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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成仙-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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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剑的手僵在了那里，一时之间无法再动。
第一百十七章 1/3
“鬼界的声势可真不小啊……”秦亮信摇着手里的江山折扇，那幅江山画在摇动之间渐渐褪色，化作了一只奇异的斑斓大虎。他的面前萦绕着一团鬼气，不，不如说，从他面前开始，通往前方的整条大路上都充满了鬼气，猩红的眼球在黑烟之间疯狂转动着，有白骨摩擦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秦亮信眯眼看了看那远处隐约显出轮廓的巍峨的天人宫。黑色的烟气将那曾经显眼的建筑物遮盖得模糊不清。秦亮信将扇子在嘴唇边沿滑过，再向前轻巧地一送，随着一口轻气吹出，仿佛将扇上的墨迹一并吹拂了出去，只见一道烟雾般的墨自半空晕散开来，接着墨迹猛地呈尖锥状飞溅开来，化作了一条真正的斑斓大虎！
那头一人高的巨虎在秦亮信前侧怒吼了一声，咆哮所带动的气流将前方的鬼气清扫开去，几十具白森森的骷髅暴露在秦亮信目光之下——是鬼兵！
森森的鬼气被短暂地吹散形成一个椭球形真空的刹那，无数双红色的眼睛向秦亮信投射而来。就在那已经成为了鬼气与鬼族乐园的上界城镇的街道上，定定地盯着秦亮信。
秦亮信“哎哟”叫了一声。“跑进老巢了。”
*
“这些妖物居然也不知倦，如此多的数量，再这么下去，恐怕四方的妖物都会被吸引聚集而来。”一个皮肤深褐的弟子眉头深锁，看着那大阵外层层围聚起来的妖兽。自从那叶十九回来，连日来妖兽只见少不见多，妖气和鬼气浓郁得几乎要透过大阵进来。而在阵内原先感到安全的受到庇护的天人也越来越不安，紫云这个覆盖一整座山头的学院，要为这些山脚下的天人准备各等寻常的生活用品，也感到万分头疼。这些天人有很大一部分实力并不强，只是出身在上界的寻常人，虽然从自出身起就有天根，天赋却不高。他们依旧无法辟谷。而紫云之中，这等天人的比例便很少了，多数是各朝外门弟子。这些外门弟子有不少是家族送来的陪侍，专门给家族的后辈作侍者用的，寻常打扫学院，服侍自己的主子。紫云里大多数无法避谷的弟子的伙食及其他日常生活所需，都是依靠这些弟子照料。
这些外门弟子寻常只要照料紫云，照料几个固定的人，而现在，他们却要照顾那大阵圈起的所有天人，这让他们的压力剧增。
长此以往，紫云的弟子是无法支撑的。
“泰集师兄，那叶十九也回来两日了，听说他是毫发无伤穿过这妖兽圈进来的，既然他驯兽的本事如此高强，为何不参与我‘驯妖队’，来一解师门之忧？”另一个站在那深褐肤色青年身旁的弟子问道。
“哼，运气好穿过来了，现在吓坏了吧。”另一个弟子冷哼着说道，顺势打量了一番泰集的神色。泰集是聆龘塔里的翘楚，先前聆龘塔在朝赛时被叶未双在驯兽上狠狠落了面子，眼下听到“叶十九”三个字，周身灵力就暴躁了起来。
泰集冷声道：“这是我聆龘塔的事，寻外人算什么样子！”说罢他猛地一抽从腰间取下的仙器铃兽鞭，在紫云大门开启之后便向那阵外冲去。他的身后是聆龘塔的一支队伍，约莫十五人，正是为了消灭那不断增加的妖兽。这十五人身下均有妖兽坐骑，各个剽悍异常，在他们踏出紫云大门时，无数来寻求庇护的天仙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有羡慕，有担忧，有嫉妒……不一而足。
大阵在距离地面七米高的地方开了个不算大的洞口，十五头妖兽载着十五个人风驰电掣般跃出，泰集为首，其胯下妖兽獂穿过洞口之后猛地下倾，避过两头窜上来的妖兽，身体低伏中铃兽鞭在半空中抽出一道巨弧，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两头妖兽竟然被那一鞭抽得血肉横飞，最为柔软的腹部生生破裂开一道大口子，内脏从里接连不断地漏出。
泰集冷哼了一声，从妖兽背上猛跃而出，獂一脚巨力将身下一头妖兽猛地踹入土地，头顶牛角捅破了一头妖兽的肚皮，泰集则挥出铃兽鞭，转眼绞住了三头妖兽的脖子。
却在此时，他身后的弟子忽然失声惊叫道：“妖兽有异！”
泰集猛地一回头，却见一头先前被其鞭破了肚皮的妖兽，竟然血红着双眼，拼着不要命的架势猛地一口咬住了那出声弟子的肩。那弟子的半个身子没入妖兽口中，血流如注，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含血的惨叫。
泰集的双眼猛地睁大了，一声怒喝从其胸腹中如同滚雷般咆哮而出，铃兽鞭飞快割裂了三头妖兽的头颅，向那咬破了其弟子肺叶的妖兽劈去。另一个弟子立刻大叫了一声：“泰集师兄，后面——”他的叫声戛然而止，泰集在扭头之时瞳孔猛地扩散了。他看到那突然窜出替自己挡住身后妖兽的弟子，生生被那妖兽咬碎了头骨——
咔嚓。
清脆的声响在泰集的耳旁不断回荡。驯妖队自从组成以来，也损失过一两个弟子，然而这一次出行却在几秒钟之内就损失了两个弟子，是泰集绝没有想到的。这些弟子每一个都跟他出行过十几次，身经百战，也是最好的朋友……这样的冲击，是第一次。
泰集的双眼发红，猛地嘶吼起来，铃兽鞭在身周划开一个凶暴的圆弧，庞大的灵压猛然将四周的妖兽击退三尺——然而仅仅三尺。
被恐吓的妖兽凶性更足了，仅仅是后退了一步便向泰集以围攻的态势猛地冲来！四面受敌，泰集的双眼猛睁，如同凶兽一般大吼了起来，铃兽鞭高高扬起！鞭落的刹那不过劈散了半圈的妖兽，背后的凶兽仿佛认准了目标，无视一切向他扑来，泰集只来得及对其余弟子大吼一声“都回去”便猛地感到背后一沉，有东西猛地击在了他的背后！那东西泰集太熟悉了，是他来时胯下妖兽獂的蹄……
“怎么……会……”泰集的双眼渐渐睁大，扭过头颅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脚踏上他背脊的曾经的妖兽。獂的双眼赤红，长大了嘴，热气从其口中不断喷出。
“乒乒！”两道声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横插而入，泰集感到自己背上那巨大的力道蓦然卸去，獂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嚎，扬着它断掉的蹄子向后跌去。接着一股庞大的奇异的灵压紧随而至，当一团火焰般的妖兽猛地跃过妖兽群来到泰集身边时，泰集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认出了那头鬃毛如火焰燃烧的妖兽：“——矔疏！”
矔疏背上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从半空之中跃下，口中一声大喝，抽出腿上的机枪，绕着泰集周身瞬间扫射出了一个完整的圆！
厚重的灵力立刻从那嵌入地面的子弹之中爆发开来，四周的妖兽竟然不敢近前，只是凶狠地咆哮着，而那少年未曾就此停下，他一把拉住獂脖子上的缰绳，将暴躁的獂向下猛地一拉，令其三腿跪地。獂的头颅亦被一只白皙却有力的手掌按压在地，身躯仿佛被禁锢了一般无法动弹。
就在少年落地的同时，另一个身影同样穿破众异兽出现在泰集眼中。那人将手中一把干粉洒出惊退妖兽一瞬，干脆利落的身手不带有一丝悲悯和愤怒，在那一瞬之间将受困的弟子统统赶入了先前那少年所划出的圆圈之中。直到他将最后一人安全带入，他才握着一头一直跟着自己的獓狠的角缓慢地踏入圈中。
泰集呆滞而缓慢地叫了一声：“尹……师弟。”接着他缓慢地看向了那先前救他一命的少年。站在火团般的矔疏身旁的少年正抚摸着被压制在地面上的獂的脖子，背对着泰集。
泰集喉头干涩，缓慢而生疏地道：“叶……十九……”
“我说，你驯兽的法子也该换换了，只是压制对你长期驯养妖兽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叶未双盯着那头獂血红的眼睛，表情有些深，“……太容易被控制了。”
无论是泰集还是尹丹舟都没有看到，叶未双盯着獂的双眼化成了金色，只见那獂双眼里的血红渐渐褪去。两人只看到叶未双正对面的妖兽仿佛惧怕什么一般，纷纷后退了两三步，却也没有撤离，只是低声嘶吼着，仿佛在看什么危险的敌人。
叶未双立了起来，摸了摸一旁矔疏的脑袋，给它啃了两颗青目鱼的眼珠子，然后转过了身。当他转过身时，双眼已然又是黑色的了。
泰集神色复杂地看着乖顺地趴在地上的獂，缓慢地道：“不压制……你怎么做。”
叶未双愣了一愣。他事实上也不是个合格的驯兽者。但他最大的优势便是他自身也不是人。他能够听懂妖兽的意思，一旦掌握了妖兽的规律，用上一定的威压，对叶未双来说，驯服一头妖兽不是难事。
“唔……多听听它们想要什么吧。”叶未双谨慎地说道，接着看向了那些一脸惊慌失措的幸存的聆龘塔弟子。“真险啊，要是没及时赶到，可就麻烦了……”
“你们……”泰集心绪复杂地张口，便听到尹丹舟道：“点人。”
被尹丹舟和叶未双的破入而解救的弟子个个身上遍布血污，有几个甚至失去了胳膊或脚，泰集闻言连忙从遮挡他的獂身后跃出，一看到同门的惨状，脸色顿时发青了。
“十个……”泰集双眼里布满了血丝。除了两个他眼睁睁看着殒命的师兄弟，竟然还丧生了三人。
泰集的脚步不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尹丹舟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然而他的神情却比泰集稳定的多，他看向神色肃然的叶未双，心中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叶未双，虽然曾经不过是个败絮峰的弟子，见到这等场面居然临危不乱，不曾动摇。他们聆龘塔的弟子，常年和妖兽打交道，时有遇上妖兽吞人的情况，然而看到眼前的惨状时，还是忍不住心绪不稳，而这叶未双，却仿佛见惯了人的生死一般……
叶未双不是不曾动摇，只不过他闭眼了只一会儿便立刻睁开了。他已经在地仙大赛上看过了太多人的死亡，那一场洗礼几乎是用血让他立刻成长了起来。那是一种太快，也太残忍的成长方式，以至于叶未双一直强迫自己适应到了现在。“妖兽不对劲。”尹丹舟说道。
叶未双点了点头，而泰集也从失神之中血红着双眼站了起来。
的确太不对劲了，像是要攻破紫云的堡垒一般。
叶未双扭过头看了一圈四周，手一下下地抚摸着身旁的矔疏。所有弟子里，除了聆龘塔的人，只有他有这样一头妖兽。因为矔疏只听命于他。叶未双道：“泰师兄，我和尹师兄受我二人师尊之命，来此协助你们，只不过眼下看来……”
“回去吧。”尹丹舟不等叶未双说完便开口。叶未双摸了摸鼻子，将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尹丹舟是个闷葫芦，他已经在九域封禁时体会过了。尹丹舟的闷和郁剑与姬灵茭又有所不同，像是全然封闭内心一般。然而叶未双却注意到，这驯妖队里的人掌下的妖兽，十之八九倒戈反主，而他的獓狠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同矔疏一样老实地跟在饲主身后。
这人对妖兽倒是尽心。叶未双心想。
这次他出行，是被凤燚赶出来的。也许是看不惯他一直守在莫离身边，将他当作剩余劳动力给发配来协助泰集的驯妖队。尹丹舟作为带路的，也干脆被安排成了驯妖队外编的一员。自从九域封禁之后，叶未双就没有再看到过这个人，听说他在九域封禁里犯了错，被关了紧闭，然而到底做了什么，叶未双也不甚清楚。此刻他出现在面前，也许也是紫云到了要用他的时候了。
听到尹丹舟和叶未双的话，泰集也是点了点头。此刻他们赤手空拳，也失去了自己的妖兽，不能再在大阵外停留。
几个没有保住自己妖兽的弟子心潮起伏，一个个红着眼睛看着圈外对自己龇牙低吼的妖兽，眼泪都落了下来。少数几个勉强拖住了自己妖兽的弟子，也万分辛苦。
泰集看到此景只觉得怒从中来，低沉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控制了这群妖兽。”叶未双开口道。他开口的同时，所有人都向他看来。“有人在控制它们——围攻紫云。”
叶未双皱起了眉，向那唯二保有了自己妖兽的弟子走去。那两人只看到叶未双走向他们，然后背对着他们将双手分别按在了两头妖兽的头颅上。那两头双眼渐渐赤红的妖兽竟然被叶未双一掌按在地上，喉中发出“呜呜”的低吼，双眼竟渐渐恢复了清明。
“找你们的主子。”叶未双低声说道，待他起身，那两头妖兽才慢慢地起身，向各自的饲主步去。叶未双做这一切的时候，尹丹舟一直用一种奇异而考究的眼神盯着他。叶未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尹师兄，劳烦你带各位师兄弟回去，我想再看看。”
“太危险了！”领回了自己妖兽的那个弟子立刻叫了起来。
叶未双笑了笑，忽然将手指放在唇间，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矔疏跳跃了一下，立刻蹦到了叶未双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一个方向，只见那面的妖兽蠢蠢欲动，纷纷退避，最前面的妖兽被一只大掌一掌拍在地下，脊骨碎裂。众人惊骇地看着那熊一般体型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众妖兽之间，顿时尖叫起来：“猛豹！”
叶未双上前了两步，将手在那猛豹低垂下来的头上拍了拍，接着回头道：“我去去就来！”他的手掌在猛豹肩上一按，身体在半空倒转了一圈，双脚抡到猛豹的背上又是一声唿哨。
矔疏对自己失去了坐骑这个身份十分不快，和猛豹龇牙咧嘴地瞪视，然而在叶未双的这声唿哨下，它和猛豹一同不情不愿地飞窜了出去。
泰集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未双的消失，心头都升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那分明不是聆龘塔的人，却轻易驯服了妖兽。想到叶未双那身黑衣，众人又释然了内山门的小怪物，难道还少么？
只有尹丹舟一人一直盯着叶未双，双眉深锁，似乎在想什么难以理解问题。接着他扭过头说：“走。”
第一百十七章 2/3
少年坐在猛豹的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无数妖兽对他怒目而视却又不敢上前。猛豹和叶未双自身的灵压压得他们并无反抗之心。叶未双眯眼观察着所有妖兽的分布。
它们的分布看似是杂乱无章的，然而尻尾却隐隐朝向一个方向。这倾向并不明显，如果叶未双是身处妖兽之间的话。直立的猛豹的高度已能够让他看清那倾向。
叶未双站起身来，对下方的矔疏道：“走了！”
矔疏凌空一跃，接住跳下来的叶未双时便发出一声得意的叫唤，他飞快越过十几头妖兽落在了地上。矔疏的速度比猛豹快，仅仅是一跃，便拉开了它与猛豹的距离。叶未双的双耳在那刹那之间捕捉到了一道细微而绵长的吟唱声。那是一道极其细极其长的低吟。
在那声低吟向起的同时，他的心弦一动。
四周的妖兽的双眼愈发血红了，一头头妖兽仿佛被什么压迫着，盯住了叶未双，开始不断向矔疏靠近。
叶未双的头猛地扭向了那发出低吟的方向。他不清楚那人究竟是怎么学会这种语言的，这种——妖兽的语言。叶未双从本体上来说根本就不是人类。他只是一头出生开始就被投入了人类社会，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的妖兽。这种认知甚至让他上了登仙榜成了一个天人。而叶未双也从未觉得自己是个野兽。他站在人和非人的那条线上。龙的后嗣这个身份，让他天生就赋有了强大的灵力，而鲛人的体质又让他拥有对音的掌控能力。可以说，他的本态注定了他和上界的天仙一样，从出生开始就有名列登仙榜的资格。
他事实上并无太多天赋，只有得天独厚也前无古人的血统。这种血统给了他诸多可能性的同时，也带来了太多的苦难。
哪怕他自认身为天人，他还是能够听懂旁人听不到的言语——老树的喃语，鬼怪的低言……
他像一头妖兽一样能够听懂妖兽的言语，连那指挥着妖兽、本不该被天人注意到的吟唱，也一清二楚。
叶未双的双眼从黑色变成了两轮金色。
四面蠢蠢欲动的妖兽忌惮地停住了缓慢上前的步伐，竟然在那时间纷纷后退。叶未双摸了摸身下矔疏的脖子，接着伏低了身子。矔疏的后蹄用力跺地，火焰长尾猛地在空中鞭出一道巨响，接着身躯如同闪电般载着叶未双猛地窜出，四周妖兽纷纷惊恐地退避开来！
在察觉到异状的同时，那人的音调立刻变化了，低哨声响亮而急促，迫使四周的妖兽向叶未双攻击。然而叶未双的速度太快了，身后的妖兽无法追及，而他身前的却在扑上来的前一秒被叶未双手里的M60一排子弹扫荡开去。M60超寻常的子弹重量生生将一头头妖兽打得倒推偏斜。所有的子弹却没有一颗命中要害！
叶未双如同一道尖锥猛地穿刺入兽群保护的中心，在那一刻，叶未双听到那低吟声又变了。他的大脑突然犹如被针扎了一下，一个古怪的声音像是从他的耳朵里钻入，一直钻进了脑海深处。
叶未双的心神一晃，速度骤然慢了一拍。那个声音仿佛在他与那人之间架起了一道桥梁。和搭档之间的桥梁有所不同，那是一种单方面的、命令式的桥梁。在觉察到叶未双的速度减慢的那一刻，那人仿佛意识到自己抓住了要点，更多更响的声音钻入了叶未双的双耳。叶未双蓦然停了下来。
他的双眼盯着那发出声音来的方向。他一向前，那人就在飞快地向后退去。此刻那人倒是不退了，反倒是向叶未双走近了几步。叶未双只是站在原地，一双金色的眼睛遥遥看向了那人的方向，渐渐的，他看到了一袭青黑相间的袍子。来人也在数头妖兽之间看到了骑在矔疏背上的叶未双和他那一双金色的眸子。
叶未双的嘴角渐渐上扬，勾起了一个笑容：“抓住你了。”
*
尹丹舟将泰集等人一领回紫云便立刻掉头。泰集一惊之下没有来得及制止，只看到獓狠载着那个人影飞窜出去，只是眨眼便不见了踪迹。聆龘塔朝主令泽东站在半山腰的山门上；遥遥望向下方。在听到驯妖队折损的消息时，他便动身了，然而却不曾立刻奔到山门前。尹丹舟出行的时候，内山门叶未双与其结伴，然而现在却只回来了一人。在放下泰集等人后，尹丹舟又立刻再次冲出大阵。是那叶十九还在阵外？他驯妖队里的人都是聆龘塔除了精锐弟子里最好的几个，寻常妖兽根本无法奈何他们，然而这一次出行还不到五分钟，居然折损了五人，实在是大出人意料。
而叶未双又在做什么？
尹丹舟冲出大阵的时候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浓重的血腥味之间混杂着一股馥郁的香气。那几乎是靠近叶未双的所有人都嗅得到的味道，而对尹丹舟这样以驯养妖兽为长的人，对追踪气味更是熟络，他几乎是立刻找准了方位。事实上他也渐渐的不需要依靠叶未双那浓香气了，他所经过的地方，凡是有大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却又不伤及性命的妖兽的，都是叶未双经过的。显而易见。
尹丹舟催促獓狠加快速度。他的身影已近一条灰线，而四周的香气更加浓郁。尹丹舟的嗅觉很是灵敏，他甚至能分辨出千米之外的妖兽的种类，而叶未双，更像是一头大型强大的灵兽。尹丹舟不觉想到了先前叶未双驯服那几头聆龘塔弟子的妖兽的场景。叶未双根本没有做什么别的举动。他只是用自己的气息强制压迫了那几头妖兽，然后用行动语言令其归顺——这是妖兽之间的驯服方式。
尹丹舟又开始细想先前朝赛的景况。当时叶未双在整个紫云也还不算什么大人物，泰集的那一场挑战众人都觉得有点玄，而尹丹舟如今仔细想来，总觉得这里面暗示了什么。
在从九域封禁回来之后，他就被关了禁闭，如果不是如今紫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他兴许还无法出来。他当然也和其他弟子一样，无法从自己的师尊口中得知叶未双是个什么人。叶未双的身份只有所有朝主与长老，以及内山门的弟子知晓，普通的弟子，最多知道叶未双是个从九域封禁回来就成了内山门弟子的怪物。
尹丹舟看到了叶未双。
只看到了一瞬。叶未双黑色的身影在一声枪响之后立刻消失，一条青黑色的影子在尹丹舟的面前划出了一个弧度。尹丹舟只听到叶未双大叫一声：“抓住他！”尹丹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出手，将手里的长鞭向那条影子缠去，手在那人肩上猛地一抓。然而入手的触感却在那瞬间消失了。那青黑色的人影，居然生生在他面前化作了一团青烟，接着消失在面前。
叶未双一个刹车落到尹丹舟跟前，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唉，就差一点。”
如果尹丹舟不出现，他也许已经抓住那个家伙了。顾忌到尹丹舟，叶未双从半途就减了速。而那人先前对尹丹舟还存着欲杀之心，却在尹丹舟出鞭的瞬间，仿佛意识到此人也不好对付，立刻消失了。
尹丹舟也是一愣，盯着叶未双的一双金色的眸子出了神。
“控兽师卢家，面相年轻，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叶未双说道，“他的手臂上有一条蛇状刻痕。”
尹丹舟一惊，眉微微皱了起来。“卢苏？”
叶未双对控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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