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不存在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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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着干燥的手指头，桑亭陷入沉思。
　　这边在思考人生，思考自我，那边在怀疑人生，怀疑自我。
　　邓言实在是不想看到他的黑历史，但黑历史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眼前播放。
　　左边的画面是今天早上他穿裙子在大街上奔跑，右边的画面是他高考过后的那晚上告白被甩被众同学起哄，前面是他九岁拿刀不小心切到手指嚎啕大哭，后面是初中一年级时打游戏被队友骂哭，然后自己红着眼说再也不会玩游戏了，结果真香……
　　邓言想抱头痛哭，但，抱头痛哭的行为怎么能在他这个天下第一帅的帅哥身上出现呢？以前满脸青春痘他可以不要面子的哭个三天三夜，现在的他可不能。
　　唉，如果帅是一种罪恶，他已经在十八层地狱了。
　　邓言没注意，本来是播放在他身周的画面，已经复现了，他也不是以未来的身份去回顾历史，而是成为他以为已经是历史的主人公。
　　“别开玩笑啦，我有男朋友了。”突然，令他忘不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她说：“你可是班里的谐星，许多女生都喜欢你的。”
　　“别逗，你们俩都没有说过几句话，怎么喜欢上的啊？真搞笑！”自己高中的同桌，一个男生，他告白对象的男朋友，“不亏是我们班的大谐星。”
　　班里的谐星……
　　邓言看着酒杯里的酒水。
　　他为什么要受陌生人的气？以前的他为什么会因为陌生人的一两句话就委屈，不过是再也不见的陌生人，他为什么不反抗？
　　自卑？
　　愚蠢！
　　邓言缓缓松手，玻璃杯炸裂的声音如此清脆，酒撒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全场肃静，无一人敢言。
　　他们的面容迷糊了，邓言以为不会忘记的声音，他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场景变幻，布置温馨的家中，他在厨房拿着刀具，妈生病了，爸没有回来，他想自己煮饭做菜给家人吃。
　　“切到手了吧，我就说叫你别动让我来，小孩子就是不中用……”
　　因为这句话，他开始自卑的？说出来谁会信？他自己都不信，母亲无意的一句话，能被扭曲成这样，他内心是有多敏感。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坐下吧，煮个饭炒个青菜我还是可以完成的！”
　　邓言用水冲洗掉刀上的血，场景又变了，抬手摸了摸，Vr眼镜回来了。
　　走出真实恐怖了？这么简单？
　　“恭喜您成为国名偶像，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舞台聚光灯打在脸上，他抵不住了，这场面他真的没见过！
　　……
　　“他果然是私生子，看看，他的眉眼越来越像那个女明星了。”
　　“大娘，您眼光真好，我妈妈就是纪曼。”
　　“骗子！你欺骗我的感情！”
　　“明明我说过我是男生，你不能因为我长的像女生就自以为我是女生。”
　　“小穆啊，你妈回来了没有啊？我想听她给我唱歌……”
　　“奶奶，我可以唱给您听，您想听哪一曲啊？”
　　“你为什么要考戏剧学院？”
　　“因为喜欢，所以就来了。”
　　“是受了纪曼的影响吗？”
　　“家人当然会互相影响。”
　　“你不讨厌她吗？”
　　“你会讨厌你的妈妈吗？”
　　“我喜欢你！”
　　“抱歉，我是男的。”
　　“那你装什么女人？”
　　“你装什么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想起账号了（哭笑）

　　☆、二十七章

　　纪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没有了？结束了？除了奶奶之外，其他人的声音聒噪得很，像一生只有一次说话的机会一样。
　　他都懒得再回答了。
　　无数次没有意义的回答，真不知道他以前怎么能面带笑容应付他们的。
　　应付这些人还不如多看几部戏剧、动漫呢。
　　简直是浪费生命。
　　纪穆停下动作，他看到桑亭站在马路中央，这是场景又发生转变了。
　　“眼镜，恭喜你又多了一个昵称。”
　　“是什么？”
　　“跟…踪…狂——”桑亭一字一顿，缓缓开口说到。
　　纪穆耸耸肩，说：“我为你们操碎了心，很不容易啊。”
　　“哦？”桑亭跳出绿化带，走向纪穆，“说来听听。”
　　纪穆无奈，“系统不允许剧透。”
　　“你没发现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吗？”
　　“我进入鬼屋之前还和它说话来着。”纪穆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在心里呼唤着系统。
　　系统没有回应，纪穆感到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这个系统是月老制作的吧。”
　　“嗯。”
　　“他们那边出事了。”桑亭伸手，纪穆也没问他要干什么，很自然的把手交给他。
　　桑亭带着纪穆飞到经过的车辆上坐着，匀速驾驶的车辆载着两人，风吹在脸上，酥酥麻麻，有点痒，但是很舒服。
　　“混沌时期诞生了五位原始之物，它们是世界上最早的物质，亦是最早的生命。它们没有形态却无处不在，许久许久之后，其中一个因为无聊，发布了规则——一切事物的规则，事物一切的规则。宇宙的形成、星球的出现、人类的诞生灭亡，再次诞生再次灭亡……时间、空间的法则……历史、文明、科学等等，万事万物的规则，目前人类发现了的，没有发现的，都在它制定的规则之内。”
　　桑亭娓娓道来，纪穆很安静的聆听着。
　　“它制定一切之后就消失了，或者说是沉睡了……其他混沌四物，从它制订的一切规则中发现，‘神’这个称呼很配它们，于是它们开始以神自居，并称呼它为创世之神。”
　　“它们的年龄我无从知晓，毕竟“时间”都是创世神制定的。神都是无聊的，因为全知全能所以无聊，因为没有心没有善恶，所以无聊，因为没有敌人所以无聊。”
　　“神自然是聪明的东西，它们发现了自己无聊的根源，所以封闭了全知全能，创造了心，以及神的敌人——魔。”
　　“被创造的魔一开始没有思想，只是一团杂乱的意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逐渐有了作恶的想法——这个想法可能是创造它的神规定的，可能不是，因为神创造了魔之后就集体消失了。”
　　“有了想法就要付诸实践，所以‘魔’才成为了‘魔’，才被人类痛恨。在魔的威胁下，人类开始求神拜佛。可惜，神早就没有了。”
　　“但是，创世神给了人类一件法宝，一件人类还没有发现的法宝——信念。”
　　“人类幻想着天庭，天堂，仙，神，佛，上帝……这一类充满了想象的东西，因为大量信念聚集，人类的妄想具现了，世界上重新有了神，有了能给人类带来祝福的神仙菩萨。”
　　“魔呢？”
　　纪穆像个小孩子一样问着故事的后续。
　　“不知道。”
　　桑亭快速扯下纪穆被风吹得翘起的一根头发丝，握在手中的发丝在随风波动。
　　“故事还没编好，请听下回分解。”
　　“你不行，我来编一个。”纪穆清了清嗓子，“有一个女明星，她未婚先孕，生了一个儿子。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女明星很火，她不可能带着一个小屁孩，所以就把他丢了。”
　　“你知道的，天选之人不可能轻易的死亡，在主角光环下，他被一个老奶奶捡到带回去抚养，抚养到十岁，女明星来找到他，恰巧，抚养他的老奶奶就是他的奶奶。”
　　“之后就是很爽快的打脸升级。私生子为了报复他的妈妈，也踏入了娱乐圈，首先他以第一名的好成绩考上了全国最有名的戏剧学院，并在一部低成本电影里成功出道，收获了一大票粉丝，之后按照套路，他不出两三年就能成为影帝。”
　　“他成为影帝了？”桑亭问，他握着的发丝依旧在随风波动。
　　“请听下回分解。”
　　纪穆笑道，桑亭松开手，透明的空气里，一缕黑色越飘越远。
　　桑亭：“我已经告诉你系统不在的原因了，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为我们操碎了心。”
　　纪穆愣住：你什么时候说过原因？我少听了几句话？
　　纪穆：“二周目的时候，你没发现我一直在推动剧情发展？”
　　桑亭：“你一直都在推动剧情。一周目撮合我和海蒂，二周目撮合我和晁珊，当红娘很好玩？”
　　桑亭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差别。
　　一周目纪穆推动剧情是想看大型修罗场，二周目时，很急，似乎被什么东西追着一样。
　　微风拂面，纪穆沉默许久，
　　“我想当圣人，可惜，区区人类怎么能成为圣人？”
　　“嗯，是这个理。怎么？你现在才发现吗？”
　　“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是聪明人，我作为普通人，迟钝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才醒悟，真是普通。”
　　说到这，两人都没了话语。
　　何必执着答案，他们已经有了最珍贵的默契，这就足够了。
　　“如果我说你已经攻略了我，”纪穆直直看着前方，眼部一动不动，说：“你信不信？”
　　“不信。”
　　纪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就知道桑亭会这么说。
　　桑亭：“我们才认识了几天，我什么都没做，这样都能攻略你，这是开挂，不是攻略。”
　　纪穆：“我还以为我们认识很久了。”
　　桑亭：“都是你的错觉，你看，我们是在游戏中，时间和现实时间不一致，你的大脑就擅自判定：喂！身体！你已经玩了这么久的游戏，该休息了！”
　　纪穆点头：“原来如此。”
　　“正面论证了，再来个反面论证。”纪穆这么配合，桑亭更来劲了，“如果说，我已经攻略了你，那么为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纪穆：“……”问个名字还玩出了新花样？
　　“有缘你自然会知道。”
　　“缘分这种东西最不靠谱，不过好在这里是我的世界，我可以读取你的思想。”桑亭：“你是喜欢霸道总裁这款？还是温柔男二款？”
　　“你的世界？”
　　“系统出问题，自顾不暇，难道它还有精力来维持游戏世界？”
　　“……”感情哪些回忆都是你弄的？！
　　纪穆闭眼深呼吸，抬手一通乱摸，把桑亭的头发打个结，最后发挥自身优势，露出甜蜜笑容，说：“你好，我是纪穆，纪律的纪，肃穆的穆。”
　　“你好，我是无名之魔，你可以叫我桑亭。”
　　两人握手，相视而笑。
　　载着他们的车子停下，二人跳下车，在大马路上漫步。
　　桑亭：“结束游戏，还是继续玩，我纠结中，你给个建议呗。”
　　纪穆：“系统不在家，你就放飞自我了？”
　　桑亭：“我能发现自我多亏了系统。”
　　本来桑亭以为他只是一个没有同理心的人类，经过系统的一步步开导，他终于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
　　要不是系统把他拉进这个游戏，他估计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毕竟他家庭幸福，生活美满，对世界充满爱与好奇，他没有自杀的理由，也没有黑化成魔的道理——中二病叛逆少年不是他，他喜欢的是灰色。
　　纪穆用鄙视眼看着他：“你想继续玩，就继续，不想玩就放弃。我不接你的锅。”
　　“对了！”桑亭灵光一闪，“这是多人联机游戏，我一个人下决定不太好，所以一起来商量吧！”
　　他话一出，在舞台上双脚打颤的邓言，在办公室等着桑亭去找他要赔偿的简云鸽，在花店里发呆的许南，在家中情绪纠结的黎鸣，全部来到桑亭和纪穆面前。
　　此时，他们六人分别坐在六个椅子上，中间圆桌上摆着水果。
　　除了纪穆和桑亭，其它四人是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想不想回到现实？想的人举左手，不想的人举右手。”桑亭随意拿起一碟水果拼盘，开门见山：“现在开始投票，只能有一次选择，请认真思考之后再回答。”
　　“夜兰，这……”邓言离纪穆最近，他问道。
　　纪穆无奈，他斟酌语言，试图用合理的话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你们应该知道我们进这个游戏的目的。”
　　邓、简、许、黎四人面面相觑，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不相信月老，所以月老才把他们丢进来折磨的吗？不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要男变女？通关条件为什么和男生恋爱？他们之所以进游戏，就是月老在报复他们！
　　纪穆看着四人的表情，捂脸，得咧，他从头开始说吧。
　　“我们进这个游戏是因为桑亭的妈妈向月老许了一个愿，她希望桑亭能找到女朋友。”
　　“可是，桑亭是gay，所以他不可能有女朋友。”
　　“月老为了掰直桑亭，就把我们弄进来了。月老心想：先让他喜欢女身男心，最后发展为喜欢女身女心。”
　　“基于这样的目的，我们被男变女并被要求要和桑亭交往才能通关。”
　　“可是！桑亭根本不是gay，他只是性冷淡！所以这一切都是个笑话，本不应该存在！现在月老终于发现，他可以在现实里给桑亭牵红线，根本不需要这个游戏，所以黑心月老准备一言不发，像丢我们进游戏那样把我们从游戏里丢出去。”
　　“但是，月老的助手——系统——认为这样不好，所以把这些事告诉了我，并把我们集合在一起，让我们自己做选择。”
　　纪穆说完，所有人都看着他，包括桑亭。
　　桑亭凑到他面前，“把我的身体还回来……”
　　——桑亭和纪穆调换了身体，刚才解释前因后果的实际上是桑亭。他的世界，他可以为所欲为。
　　纪穆都凑到耳朵边来了，桑亭想说的话也说完了，他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身体，老老实实说话：“亲，请快点投票哦~”
　　“我要回去。”黎鸣举起左手，他从一开始就想着要早早回去，因为他即将高考。
　　邓言紧跟着黎鸣，也举起了手，但是却是双手。他有问题要问：“系统当初答应如果通关就会有通关奖励，现在这种情况奖励应该没有了吧！”
　　桑亭：“有。因为这是系统的错。”
　　邓言放下右手，虽然做女生很便利，但是他还是更喜欢以男生的身份看女孩子！
　　简云鸽看了看邓言和黎鸣，默不作声举起左手。性格不鲜明的他，还是回去啃小说比较好。
　　只有许南举着右手，他不想回去，也不想继续做男人，做男人太累，做许家的继承人太累。
　　“五对一，”桑亭扫了一眼，说：“不后悔啊，走了。”
　　一眨眼间，邓言、黎鸣、纪穆、简云鸽各自回到他们应该待的地方：邓言在电脑前，手还握着鼠标；黎鸣后退一步，卡车和他擦身而过；纪穆听着电视机里熟悉的演员的声音，喝了口水；简云鸽侧躺着看手机，一不留神手机砸到了脸上。
　　一切都没变，好像那场VR游戏只是一场梦。
　　实际上一切都微妙的不同了，黎鸣不在是脑子里只会想着学习和高考，时不时的他总会想起那一丝丝莫名其妙的情绪，让他不知所以又无可奈何。
　　而且经过这一遭，他好像不是那么虚张声势了，也会和其他人友好相处。虽然总是被逗到发飙。
　　邓言、简云鸽似乎还是该怎样就怎样，但在小事上会有些微差别，邓言渐渐有女人缘，简云鸽也会拒绝一人带三份早餐。
　　只有纪穆没有一点变化，他依旧穿女装，依旧努力学习演技，不管外人怎么说，他都坚持走自己的戏精路。
　　变化最大的是桑亭，他回到家，家里没有一人，爸妈不见了。
　　这是当然的，因为天庭有事，他们自然要回去共度难关。
　　打开电视，正好在放新闻。
　　“绮丽珠宝创办人许孟东的儿子许南在电影院被害，犯人报警自首。据犯人口供，她是被害人前女友。”
　　来到阳台，喝着果汁，看着天空中挂着的圆月。
　　有趣排行榜第一名果然还是随心所欲为善的神造就了随心所欲为恶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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