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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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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过片刻,他又觉得自己轻松得有些可笑。
  纵然应周不是为了替许博渊报仇才拼上一切,但却要为了许博渊自裂神魂,甚至连许念也不能让他为之停留。
  若不是爱到极致,怎会有这样的决绝。
  他竟然开始嫉妒许博渊。
  嫉妒许博渊生而遇应周,死亦得应周相伴,而他这另外的三魂六魄,却被挡在他们之外,一步也上不得前。
  他推门而出。
  “当年山君来龙宫借九真珠镜,”门外章八感叹道,“在下担忧着龙君在人间的那一魄,便擅作主张借了,没想到最后……哎,世事无常啊。”
  并非是世事无常,该说一声天命弄人。
  他分出许博渊那一魄时不会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若是早知道……他便不会只分一魄。
  但万事没有早知道。
  许念蜕皮后的第二日,敖渊带着他从蜃境中出来。
  他看起来长大了一些,从三四岁的幼子,长成了十岁的童子模样,看到应周时,也不再“爹爹爹爹”叫个不停,只是乖巧地从敖渊怀里下来,走到应周身旁,默默拉住了应周衣袖下有些凉的手。
  “十二支十年一蜕皮,三蜕是为成年,二百四十岁时……”敖渊一顿,一百多年后,应周怕是已经……
  应周却不等他说完,也仿佛没有察觉到他这一停顿,平静道了一句:“多谢。”
  楼琉衣等人早已等着,一行人离开龙宫,返回山中。
  山中妖怪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恭敬侯在不周万级台阶上,应周牵着许念从他们面前经过,向后山走去。
  西北欲跟,却被楼琉衣拦住,“别去,让他们单独说罢。”
  西北倏而意识到要说的是什么,这几日实在哭了太多,眼泪已经流不出来,红着眼眶点了头。
  许念安静跟着应周,走到冰湖边,应周不说话,他也不敢发出声音。
  湖依旧很蓝,不再结冰,水面上倒映着对岸的霜松,两人站了一会,应周道:“有几件事同你说。”
  许念咬着唇,咬到发白,他隐约知道应周要说什么。
  应周松开他的手,半跪在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平静道:“若没有繁烨你无法出生,成年后,你自折一角送与繁烨,助他成龙。”
  许念乖巧点头:“念念明白。”
  应周的手按在他头上,温柔无比,“第二件事,你既是龙,便可以依靠敖渊,往后若有事,去找他也可以,但他不是你父亲,你要记住。”
  到底是一夜之间长成,对应周的眷恋还刻在骨子里,许念眼泪落了下来,“知道、知道的,念念姓许,爹爹也姓许。”
  “嗯。”应周笑了笑,指腹擦去他的眼泪,“九尾会照顾你,但她也要照顾楼何奈,不要太依赖她。西北,云兮,浮霜都会陪在你身边,要对他们好一些。还有小白……”应周轻微叹息,“你还没有见过,刚到我身边时比你还小,如今也长成了一方之王。我已不怪他,若他想回来,便回来罢。”
  “嗯……嗯!”许念哭得更凶,却使劲点头,“念念会记得,都会记得的……”
  “别哭,”应周浅笑道,“你虽是龙,但不必受制于天,可以去一趟人间,做你父亲没有做完的事。”
  “好……念念会去做的,还有其他吗?念念都会做好的。”
  “是还有一件,”应周俯身,与他额头相抵,闭上了眼,嘴角笑容未消,是许念不曾见过的温暖平静,“你阿鸾姑姑没有封死你父亲的墓道,我死后,将我一起葬在那里罢。”
  皇帝虽没有说完,但他能明白许婧鸾的用意。
  死不能同时,至少也要葬在一处,勉强也算是同生共死。
  他已经让许博渊等了太久,眼下该做的事都已做完,去陪他了无遗憾,唯一放心不下的许念,身旁也有这么多人陪着,总能平安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顶十层厚的锅盖走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除了应周越来越虚弱,日子平淡安宁,楼琉衣和繁烨统领着山中妖怪,倒也没有人闹事。敖渊被应周强行签下生死契的消息传到仙界,天帝衡量再三,亦不敢再动,双方的平衡维持得非常微妙。
  敖渊本以为他和应周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却没想到不过几日之后,楼琉衣出现在龙宫,对着敖渊,直直跪了下去。
  “我知道是我强人所难,”她脸上两道泪痕,“但请龙君,去看看山君罢……”
  敖渊起先不明白,去看一眼应周于他而言如何是强人所难,后来跟着楼琉衣到人间,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怪会令楼琉衣这样的傲骨也甘愿跪在他面前。
  应周忘了很多事。
  最先发现的是云兮。几日前的早晨,应周醒来时云兮守在他身旁,便听他问:“云兮,什么时辰了?”
  云兮一顿,回到山中后他们便不再计时,但也没有多想,看了一眼外头天色,答道:“约莫快要巳时了。”
  应周便弯起眼角,从床上下来,道:“许博渊快下朝了,我去前面等他。”
  云兮愣在原地,“山……山君?”
  “嗯?”应周对她笑,一如从前的两千年间,“阿鸾应该也起来了,不知今日早膳会是什么。”
  神魂碎裂,不仅法力几乎全无,记忆烨倒退回了与嗣同那一战之前,只停留在尚好的时候,将后来的一切别离苦恨全都忘却,又变回了从前那个爱笑温和的应周。
  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告诉他许博渊已经死了,同样的痛苦,怎么忍心让他再经历一次。
  忘了也好,至少最后这段时间,希望他能开怀度过。
  敖渊道:“所以你是希望我扮成许博渊,陪在他身边?”
  “是。南灵仙君说他……最多不到一个月,”楼琉衣哽咽数次,“求龙君成全。”
  没办法拒绝。
  既是无法拒绝楼琉衣的长跪不起,更是没有办法拒绝心底微妙的渴望。
  想要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模样,想要知道从前的应周是什么模样,想要知道被应周爱着的另一个自己又是什么模样。
  云兮带着应周回了人间。
  昔日的昱王府依旧在,早已没有了主人,下人亦换了一波又一波,无数次维缮后亭台水榭,一切如故,只是物是人非。
  皇帝慷慨答应借出王府,敖渊换上朝廷官服走进卧房时,应周还没有醒,衾被下隐约可见单薄身躯,比上一次见到时又瘦了一些。
  蜷缩着的白猫自他身旁抬起头来,金黄双眼看了敖渊一眼,便从床上跳了下来,倏而化为白发少年,抿着唇像是有话要说,可是最终还是咬牙咽了回去,错开目光轻声道:“才刚睡下,别叫他,估计晚上才会醒。”
  敖渊点头,少年推门走了。
  如果是许博渊,会如何做。
  他想不到,因为他不是许博渊。
  外头暖光打入如意形状的窗柩,照在地上,投射出方方格格的形状,照亮半空中的浮尘,王府中寂静一片,唯一入耳的是应周轻微到几乎没有的呼吸声,敖渊坐在床沿,看着衾被下露出的半张侧脸,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
  只是一瞬间他便收回了手,应周的皮肤很冷,冷得他指尖发麻。
  为什么会这么冷?
  他会觉得冷吗?
  如果是许博渊,应该会想要让他暖一点。
  敖渊蹙着眉,掌心重新贴在了应周脸上,直到将那寸皮肤捂热才放开,为应周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打算起身去外间等,然而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应周睫毛轻动,睁开了眼。
  他看清坐在了床边的人,眼中亮起明亮而清澈的光,抓住了敖渊顿在被沿的手,弯起唇角笑,“你回来了啊。”
  手也是冷的。
  “嗯,回来了。”敖渊反手握住他,扣在自己掌心里,“再睡一会?”
  应周如今虚弱,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昏睡,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延长一点时间,楼琉衣叮嘱过他,要让应周多睡。
  “是还有点困,”应周闭了闭眼,“你今日还有事么?”
  敖渊拇指摩挲过指上因为瘦而分明的骨节,“没有事,就在这里。”
  应周笑着道:“那陪我睡一会。”
  “……好。”敖渊脱掉鞋袜上床,和衣在他身侧躺下,“睡罢。”
  应周却往他身上靠了靠,这才安心闭上了眼。
  敖渊不敢动,应周的侧脸就在他肩膀边上,保持这个姿势许久,直到他想应周应该已经睡着,才敢侧过身去,与应周面对面。
  应周蜷着腿,双眼闭着,眼睫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投下剪影,他看起来好了一些,脸色不再和上次分别时一样惨白,唇上也有了一些血色,是因为心情变好了吗?
  原来从前的他笑起来是这样好看,千年前曾远远见过一次,如今近看更是直观,真当是无人能够抵抗的好看。许博渊爱他什么呢?爱这笑容么?若是爱这笑,他似乎也能做到。
  敖渊从上而下看着,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冲动——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脱离了控制,低头,在应周眼睑上落下一吻。
  他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行为惊讶,应周忽然睁开了眼,笑着仰头,自然而然在他唇上一碰,眼中明亮如坠星辰。
  “晚膳想吃醉虾。”
  “……好。”
  应周便又闭上了眼,向他靠近一些,将额头抵在了他肩上。
  敖渊浑身僵硬,双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心中的惊涛骇浪更多的是因为刚才那两个吻,还有些微的,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满足。
  为什么会满足?
  他明明不是许博渊。
  他只是……
  他为什么不是许博渊?
  睡到傍晚起来,楼琉衣化成许婧鸾的模样,三人一桌,吃了一顿晚膳。
  厨子是宫里来的御厨,敖渊辟谷多年,不知人间口味,只是见应周没吃几口,与楼琉衣对视了一眼,楼琉衣替应周剥了一只虾放进碗里,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唔,”应周放下筷子,“是换了厨娘么?与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楼琉衣一愣,立刻看向应周身后的云兮,云兮接话道:“是换了一个,山君回山中养伤那段时间里,厨娘年纪大了,告老回家了。”
  应周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将楼琉衣夹来的虾吃了。
  许多事情不去想时不会如何,但一旦心中有了丁点苗头,便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在极短的时间里变得无法忽视。
  比如此时,与应周坐在昏黄灯光下对弈,收走他的棋子时对方的笑意,浸在烛火温暖的颜色里,令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幸福惬意,让敖渊不自觉地想,在从前的无数时刻,许博渊是否也有和他一样的心情,想要让他赢,再赢一些,让这样的温暖永远停在他身上,让他永远对自己笑,只要应周能一直如此,他甚至可以永远在他面前做许博渊。
  但世上没有永远。
  南灵给出的一个月之期越来越近,应周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敖渊也渐渐习惯了手臂给他做枕,习惯了与应周在他怀中入睡,在他怀中醒来,习惯了偶尔的拥抱亲吻,习惯了每日陪他用膳,陪他下棋,在他身体好时,也会骑着浮霜,陪他出门走一走。
  他们去郊外,黄鼠狼夫妇已经搬走,河底水宫中的螺蛳精与鲢鱼妖已经有了成群的小鱼仔,还不能化形,便绕在应周身旁,用鱼嘴触他的手,胆大一些的那只,还在应周侧脸上轻轻一碰。
  应周应该是喜欢的,他已不记得许念,许念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每日只能躲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敖渊想,如果许博渊没有死,他们一家三口应当也会很幸福。
  云兮早已与螺蛳精夫妇说过应周的情况,阿连怕说错话,全程都不太敢开口,只有螺螺叽叽喳喳陪着应周聊天,从中午说到晚上,临走前还红了眼眶,从封好的箱子中取出了一套衣服。
  “龙君……”应周被小鱼仔们簇拥着走在前面,螺蛳精小声道,“这是当年世子与山君来时留下的,龙君带走罢,我洗干净放在这里已有一百多年,便是等着山君何时能够回来看我们一眼……”
  “好。”敖渊接过。
  那是许博渊的衣服,像是官服,螺蛳精保护得很好,破损的地方一针一线补了回去,已经看不出痕迹。
  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已经过去了太久,但对于应周,记忆鲜活恰似昨日之事。
  “也不知那孩子的魂魄如何了,改日要问一问东南。”
  “……嗯。”
  已经没有东南了,也不会再有人去填补那半妖之子的魂魄。
  回程路上,两人骑着浮霜,应周坐在前面,靠在敖渊身上昏昏欲睡。
  “累了么?”敖渊为他披上从螺蛳精那里拿来的衣服,身下浮霜跑得慢了一些。
  “是有一点,”应周侧脸对着他,“时间好快。”
  敖渊敏锐察觉到他的语气中的一点感伤,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应周扬起唇角,半垂下眼睑,“嗯,还有很多时间。”
  他说时不觉得什么,但听应周说出来,却令他心口酸胀不已。
  属于应周和许博渊的时间早已停止,而属于他和应周的时间,也正以无法阻挡的速度走向终点。
  “睡一会罢,”敖渊单手搂住他,低声道,“睡醒就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锅盖被捅成了废铁,今天决定披着渊渊的龙鳞走一波
感谢:
余严的地雷,么么哒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自制作者有话说:推荐首bgm一起食用,gem的《查克靠近》,最近写文时的单曲循环
  ……………………………………………………
  到王府外,应周未醒,敖渊便也不叫他,将他裹好衣服打横抱起,往内院走。
  楼琉衣化成许婧鸾的模样等在影壁后,提着一盏灯笼,见他们来了,也不说话,对敖渊点了点头,走在前面,为他们照路。
  一路沉默走至内院,敖渊将应周轻轻放在床上,掖好被角。
  应周睡得安静,敖渊将掌心在他侧脸上轻轻一贴,并不多凉,这才起身推门而出,外头楼琉衣依旧等着,显然是有话要说。
  “龙君,”楼琉衣道,“山里传信来,妖怪们知道了山君的情况,有些闹事,我必须回去一趟,几日应当就会回来。”
  敖渊问:“需要帮忙么?”
  “我与繁烨可以处理,”楼琉衣笑了笑,“山君就拜托龙君照顾了。”
  敖渊颔首,“好。他若问起,该如何答?”
  楼琉衣道:“便说戚姑娘要回塞外了,郡主去戚家陪她几日,山君不会怀疑。”
  “戚姑娘是谁?”
  “是世子和郡主在人间的表妹,亦是朝玲公主在人间的化身。”
  敖渊微怔,楼琉衣继续道:“戚姑娘爱慕世子,前几日山君还问起她来,大概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我想着干脆就说她要走了,总归让山君放心才好。”
  敖渊略点头,“我知道了,你去罢。”
  楼琉衣走后,他在月色下又站了一会。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月亮已经渐满,冷光照在院落中,静谧雅致,混在风中的花香与应周喜欢的点心如出一辙,很甜。
  常年生活在水下,甚少见岸上景致,更何况是从未踏足过的人间,这几日陪着应周,倒也看了不少风景,愈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是不错,晨起鸟鸣虫吟,傍晚天灯烛火,路过的飞鸟,袅袅的炊烟,往来的行人,吆喝的小贩,热闹而生机勃勃,比九重天或海底龙宫中的寂静冷清有趣了太多。
  如果他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活着,会不会与许博渊再像一些?
  又或者,当初不是分出一魄,而是亲自前来,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他可以以敖渊的身份爱应周,而应周眼中所见,心中所想,亦是完整的他。
  只是想象,就感到了后悔。
  事到如今,他不是许博渊,而应周爱的只是许博渊。
  他回到房间里,却发现应周坐了起来。
  “醒了?”
  应周转过脸来,泪流满面。
  敖渊一愣,立刻走过去,“怎么了?”
  应周怔怔地望着他,敖渊几乎就要以为他想起来了,因为应周眼中的悲伤和绝望与他们在九重天上那一次相见时一模一样。
  “应周?”
  敖渊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很怕,很怕应周想起来,想起来他不是许博渊。
  比任何人都怕。
  一切镜花水月,在应周想起来的瞬间都会破碎,他不会再有理由停留于此,可他不想离开。
  “我……”应周朝敖渊伸出手,敖渊立刻握住,“我梦到你死了……”
  “是梦,”敖渊松了一口气,坐下将他抱住,轻声道,“只是做梦而已,我在这里。”
  “许博渊,”应周不断叫他,“许博渊。”
  眷恋深情,温柔缱绻。
  敖渊亲吻他的额,“我在这里。”
  那一刻情绪翻涌在敖渊心间,疯狂的后悔和嫉妒滋生泛滥。
  为什么?
  为什么应周的眼中只有许博渊?
  为什么会想要与许博渊同生共死?
  不可以看着他吗?
  他也和许博渊一样,甚至可以比许博渊更爱他,可以比许博渊陪伴他更久,数万年,数十万年,不会有生离死别,他们可以拥有无数时光,到地老天荒,到沧海桑田。
  没有想起来,只是做梦,或者说,应周只以为那是一个梦。
  可也只是今日没有想起来。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在应周死前,如果他想起来了会怎么样?
  许博渊已经不在,他只是是一个骗子,在欺骗中亲近着应周。本是一场戏,他却入戏渐深,后悔着,嫉妒着,在无数复杂的情绪下缓慢而不可阻挡地爱上应周,甚至愿意永远只做许博渊。
  他低头吻他,舌尖温柔地与应周交缠,用亲吻安抚着应周的情绪。
  在今天以前,他总是克制着浅尝辄止,却在今晚,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应周。
  想要他。
  哪怕是以许博渊的身份,哪怕应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他还是贪婪地想要这一点属于他的回忆,想要他的眼泪不是为了许博渊,也为他而流。
  心中暴虐的欲望无法停息,但他还是克制着力道,吻去应周脸上的泪,托着他的后颈,用牙关咬开他的衣衫。
  雪白里衣下的皮肤如白玉石一般,敖渊抱着他,一寸一寸舔舐过,刻下鲜红的痕迹,如同红梅于冰天雪地中凛冽盛开,也如新春三月树上结出鲜艳的红色果实,美不胜收。
  应周不再哭,发出轻微的喘息,敖渊吻在他仰起的脖子上,“应周,闭上眼。”
  他绯红的、还带着泪痕的眼睛便闭上了,“许博渊……”
  敖渊将他抱起,坐在自己身上,手掌抚过他的冰凉后背,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回应应周。
  他不是许博渊。
  许博渊已经死了。
  进入的刹那,应周在颤抖,敖渊按住他的脑后,让他低下头来与自己唇舌相接,迫使他将所有氤氲声音,连同那个他不想听到的名字,都咽回喉咙之中。
  冰冷皮肤下的身体中是这样温热。
  想要这样的温热属于自己。
  想要应周眼中看的,口中唤的,心中所想的,都是自己。
  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停下。
  为什么他不是许博渊?
  太满足。
  原来拥有他是这样一件令人满足的事情,以至于第二日云兮看到应周脖子上红痕时的愤怒,他都可以心安理得地承受。
  “敖渊——!”云兮满脸泪水,若非浮霜死死拉着,大约已经要冲上来同他拼命,“你怎么可以?!”
  敖渊冷漠回望她,“我为什么不可以?”
  是啊,他为什么不可以。
  若没有他,何来的许博渊。
  楼琉衣不在,云兮与浮霜不敢与他如何,或者说即使楼琉衣在,也会顾及着应周,又能将他如何。
  他们求他来时就应该想到,他的一魄尚且爱应周如此,更何况是完整的他。
  只会加以十倍地爱他。
  在云兮面前的任何亲近都让他肆虐的占有欲得到满足,因为云兮知道他是谁,她敢怒却不敢言的表情令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陪在应周身边的人,是他。
  情绪如同决堤之岸奔流,他越来越无法抑制对应周的渴望。在应周醒来时拥抱他,熟睡时亲吻他,时间快如白驹过隙,清晨,午后,傍晚,夜明,周而复始。到最后,最令他崩溃的,不是无时无刻的“许博渊”,而是某一个夜里应周醒来,眼神长久的空洞后,他平静问敖渊:“我是不是快死了?”
  敖渊这才想起,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无论他是谁,许博渊也好敖渊也罢,谁都无法阻止,应周即将离开。
  “不是,”敖渊用力抱着他单薄的身体,仿佛要将他骨肉都揉碎了按进自己身体里去一般,“说好同生共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不许死。”
  他没有看到应周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也不知道,应周从未想过自己会先许博渊一步死去,才会请雁泽为他们做下这样的见证。
  而所谓见证,并不只是一个誓言。
  应周已经不太能出门,却还是坚持想要去看看雁泽。
  他有意避开敖渊,在敖渊惯例装作许博渊去上朝的时辰里,要求云兮带着他去了雁落山。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他望着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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