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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对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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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平时,别说是给你渡真气了,就是你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也是不行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也就只能这般特事特办了。你若是不想死,自己的口风可要把严一些。”
虽然这人说话的语调很温和,但言辞中警告的意味却是实打实的。
苏澈缓过了劲,总算是有多余的力气打量眼前的这个人了。
识别出眼前人的身份,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苏澈常年闭关修炼,就连青阳洞门内的人能见到他的都不多,更别说是外宗的人了。
只是这个人的身份实在是特殊,也或者说是托了他所跟随的主子过于嚣张跋扈的缘故,想让人不记住也很难。
“你是……杜遥?”
有些艰难地记起这个名字,苏澈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
杜遥皱了皱眉,肃颜道:“何时这般没规没矩的,竟敢直呼我的名讳来了?”
在鬼谷山一带,他杜遥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绝大多数人见着他都得低头弓腰地唤上一声“杜护法”,谁又有胆量敢直呼其名的?
杜遥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满,修为已至元婴境界的他在情绪波动时威压难免会有些外放,苏澈登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握了一把似的,心慌得喘不过气来,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杜遥一看苏澈的异样,赶紧收敛了无意外放的一丝丝威压,皱眉道:“你如今重伤初愈,身体更不若从前,就连这点威压都承受不住,又如何能瞒得过宗主……”
杜遥心事重重,倒也没追究苏澈的失礼。
只是苏澈的内心实在比杜遥还要混乱上几分,而方才的脸色煞白,虽然最主要是因为元婴修士的威压过重难以承受的缘故,而更令他闻之色变的,却是杜遥的身份。
元婴修士杜遥,乃魔修无赦谷一脉的座下护法。
原本杜遥只是左右护法中的一人,但因右护法修炼魔功走火入魔被宗主安齐远斩杀吞噬之后,安齐远也没了重立护法的心情,于是座下护法就仅剩下杜遥一人。
杜遥若仅仅是护法也就罢了,但他同时还是安齐远最信赖最仰仗的人。以至于每次宗门大比的时候总会亦步亦趋地跟在安齐远后面,想让苏澈不记住都难。
如今坐在这个“青言”身边的人竟然就是那个魔头的一号跟班?!
那岂不是说明,他苏澈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才固住了一缕神识不灭,但又好死不死地落到了死对头安齐远的无赦谷里?而且,貌似这具身体还跟那魔头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一想到数年前在最后一次宗门大比上见面时那魔头毫不掩饰地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以至于最后惹怒了青阳洞的众多弟子,差点没造成宗派火拼的糟糕局面,苏澈就觉得遍体生寒。
这也难怪。
自古正邪不两立,以清静无为道法自然为宗旨青阳洞,向来克己奉礼遵从天道,修炼的法则也是以打坐冥想吸纳天地灵气为要义,自然看不上魔修走的那种邪门歪道的路子。
若说合欢门的阴阳双修是靠炉鼎来锻炼自身的话,则魔修更多的是走吞天噬地的残暴路子。
魔修虽然也能靠自身修炼来达到修为的进阶,但他们的修炼心法注定了不可能像无欲无求的道修那样能从天地间吸收最为正统的灵气,故而常规的修炼方法虽然有用,但功效实在有限。
魔修能够快速进阶的不二法门就是直接吞噬其他魔修的修为,在斩杀成功之后,魔修入魔后在丹田处形成的法轮能够直接将对方的魂珠吞噬,并将对方的修为化为己用。
而那个因为修炼而走火入魔的护法也是被安齐远斩杀并吞噬,可见这个魔头丝毫不会因为那个护法曾在自己的座下为其卖命而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
好在魔修的法门有个奇怪的限制,那便是魔修只能吞噬魔修、妖修或者阴阳双修一类专走所谓的“歪”路子的修士的修为,若强行吞噬道修剑修佛修的修为则反而会对自己的修为造成相应的折损,故而魔修虽然修炼的路子诡异,但还不至于会引起正道宗派过多的反弹。而正道宗派在一定程度上也乐得看魔修修士们自相残杀,所以这才在正邪之间维持了颤巍巍的平衡。
苏澈的眼前不禁浮现起几年前宗门大比时,坐于自己对侧的安齐远的眼神。
那种不加修饰地想要将人拆吃入腹的视线至今还让他记忆犹新,只是当时苏澈已至化神后期的境界,而安齐远不过是化神中期,在实力上要略逊自己一筹,所以他倒没有对安齐远那种无礼的视线过多在意。
可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站在化神巅峰的青阳洞宗主。
方才杜遥输过来的那一点点稀薄的真气,竟然已经让这具身体的灵气呈饱和状态。苏澈甚至偷偷试着想要将杜遥输送过来的真气在体内做个循环,好看看这具身体目前的修为。
谁知道那股真气到了体内就只会盲目地四处扩散,根本不能形成回环。丹田中也空空如也,整个身体沉重得不行。
所有的事实都在残忍地告诉他,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罢了。
苏澈顿时有些绝望了。
第04章 白色衣袍
杜遥见苏澈神情恍惚一直闭口不言,倒没觉得奇怪。毕竟眼前的这个“青言”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被安齐远活生生地从身体上撕扯下来的,光是当时无法言喻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醒来后神智上没有错乱已属难得,所以也实在没必要过多追究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只听杜遥道:“你既然醒了,那等会便梳洗一下换身衣服,我有事情要交予你做。”
苏澈一听,总算是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脱出来了,直觉得杜遥此番前来绝不是在打什么好主意,下意识便问道:“什么事情?”
杜遥眼色一黯,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招手示意身后伺候的人走近。
苏澈扫了一眼,便见一个领头的大丫环手中的红木雕花托盘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白色的衣袍,那材质那做工,熟悉得有些扎眼。
杜遥吩咐道:“伺候公子更衣。”
那大丫环听了杜遥的吩咐,不知为何手中的托盘轻颤了一下,但好在很快便稳住,若不是苏澈眼尖,估计也发现不了这样的细节。
只是跟在大丫环后面的小丫环明显就没那么淡定了,见大丫环将托盘送了过去,小丫环有些脚软,嘴皮子哆嗦了几下,咬了咬牙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跟杜遥轻声道:“杜护法,若是让公子穿上这套衣袍,恐怕,恐怕会触怒宗主……”
一个月前宗主安齐远不知为何狂性大发,已经将鬼谷山一带的山头移平了数座,就连修为最高的杜遥都扫到了台风尾——为了将被安齐远撕得七零八落的青言的身体“抢救”回来,背后还被安齐远拍了一掌,差点没震断筋脉。
虽说杜遥的身份显赫,但也扛不住“违背宗主命令”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之前宗主就说过,白色的衣袍不能出现在无赦谷里——即便是在他最疼爱的男宠身上也不行。
“青言”其实并不是眼前这个男子的本名,只是入了无赦谷之后安齐远说他穿淡青色的衣袍好看,这才在“言”字前缀了一个青字的。
平日里无赦谷上下对于安齐远的这项禁忌讳莫如深,因为谁也不希望只是因为穿了一身白衣就被安齐远把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
可如今这比谁都要清楚宗主喜怒无常的性子的杜护法竟然要反其道而行之,偏就要这个刚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的青言公子穿上白色衣袍去见宗主?
好吧,若要说她们这些做丫头的有多担心青言倒也不是什么真心话,只是这青言公子要去见宗主的时候身边总得有人伺候吧?谁又说得准自己是不是那个被派去伺候的人呢?要知道宗主的怒火一起,根本不需要动手,光是散发出来的威压就足以将她们这些毫无修为的人生生碾成肉酱了。所以青言公子穿不穿白色衣袍这件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事,却很可能与许多人的身家性命有莫大的关系。
还没等小丫环把整句话说完,杜遥便怒眼一瞪,杀意登时凝成无形的一束朝她打去。
未见杜遥动手,小丫环就像被人狠狠刮了一个耳光一般被狠狠扇倒在地,登时口鼻鲜血直流。
“杜护法手下留情!”
众丫环见杜遥动了手,纷纷失魂落魄地跪下求饶,偌大的房间里哭哭啼啼的声音连成一片,让苏澈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为何忽然要我换上这套衣袍去……呃,去见他?”
不想杜遥再为难那些小姑娘,苏澈总算是开了声。
杜遥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哦?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知道为何了,怎么,如今还要在我面前假装无知?”
苏澈没有回答,但脸上略带茫然的表情却不似作假。
杜遥往旁两步拿起桌案上的一面铜镜,递到了苏澈面前。
“无论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事到如今跟你说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遥冷声道:“你以为宗主为何就偏偏看上你这么个废人了?除了你这张脸长得像那个人,你全身上下由外而内有什么可取之处?”
并非是他杜遥狗眼看人低,只是在修真界,特别是在魔修界,没有能力的凡人只能依附于强者的羽翼下仰人鼻息,在有修为的修士看来,凡人不过时猪狗畜生一般的存在罢了,更谈不上什么尊重和善待一类的高级词汇。
眼前的这个青言,不过是因为恰好长了一张跟那个人有着七八分像的脸,但性子上气质上又有哪点类似的?
青言性格胆小懦弱不说,还十分贪慕虚荣。
起初刚被安齐远掳回来的时候,还因为男宠的身份闹腾了几天。可后来因为安齐远难得有耐心地迁就着,让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一阵子,这青言便觉得呆在这金碧辉煌的无赦谷也十分不错,至少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唾手可得,不知道比他身为宗族分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庶子所能享受到的物质要好上多少。
魔修修士本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毕竟谁也说不准哪天就会遇上比自己厉害的修士变成别人法轮中的养分了。故而魔修修士是最活在当下的一类人,跟清心寡欲的道修和无嗔无我的佛修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安齐远作为魔修一脉的宗主,更是把这种骄奢淫逸的习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若是想要对一个人好,那就是好上了天去也是不奇怪的。
也难怪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分家庶子青言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被乱花迷了眼,非常利落地接受了身份的转换,甘愿雌伏在一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了。
若只是如此便也还是能说得过去的,毕竟修真之路不适合所有人攀爬,当男宠也不是青言说不愿意就可以不当的,良禽择木而栖也算正常。
只是魔修之人向来心性变化甚大,今天还恨不得捧在手心宠上天的人,明天就能立刻干干净净地抛在脑后。
青言来这无赦谷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安齐远又有了新欢,自然就对这边冷落了。
在加上这青言不知从哪里听说自己是被安齐远当成了某个人的替身这才得以入谷的,便借题发挥地把女人常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轮番上演了一遍。
原本按照惯例,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的男宠早就被杜遥剁成肉酱拿去喂狗了。
可安齐远放话了,说这青言虽然性子上与那人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也不止,但也扛不住这长相上的优势啊!
所以打到冷宫里让他冷静冷静就行了,小命还是要留着的。
如此这般,收拾青言惹下的烂摊子的事情就又落到倒霉的左护法杜遥身上了。
可想而知,杜遥今天能这般和颜悦色地坐在这里跟青言说话,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只是,青言这个人的为人以及遭遇的过往苏澈是不自知的,但在看到杜遥递过来的铜镜倒映出的人影时,倒是在心底小小地吃了一惊。
这身体的年纪目测大约是二十二、三岁左右,眉眼之间还带着年轻人那种特有的青涩稚嫩。
但可能由于身体上已经承了雨露的缘故,这青涩之间似又带着些许的媚。
这两种看似矛盾的属性竟在这张脸上十分完美地融合了起来,很轻易地就能让人过目不忘。
可是,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这青言的脸,竟然跟他苏澈的有七八分的相像!只是苏澈是在二十五岁的时候筑的基,故而外貌便一直停留在他筑基时候的形态了,在之后漫长的岁月中,时间在苏澈身上留下的更多的是气质的改变,而不是长相。
其实若是再细看一些,这青言的五官实在是像及了苏澈。
只是苏澈常年用道修的心法修炼,外加因为是水系的单灵根,修的又多是与水属性一脉相承的冰系攻击法术,常年下来早就练出了一幅波澜不惊无欲无求的冰山谪仙模样,又哪里会像青言这般没能脱除凡人的俗气?
估摸就是眼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媚态让人很容易就能看出青言和他苏澈的不同。外加青言有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这跟苏澈及地的银发相比也有很大差别。
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又想到方才侍女手中捧着的十分眼熟的白色衣袍,苏澈的瞳孔骤然一缩,忽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长得像自己的脸,白色的衣袍,安齐远的玩物……
将这几个关键词连在一起,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努力地深吸了几口气,苏澈这才把自己蒸腾的怒意给勉强压了些下来。
他的牙关咬得死紧,若是他还是以前的那个苏澈,在知道了这样的“真相”之后断然不会再给杜遥留任何活路,哪怕他是安齐远座下的第二把交椅。
可现在已经微如蝼蚁的他不仅道行尽丧,就连身体也是鹊巢鸠占而来的。
如今的他完全称得上是苟延残喘,所以就算知道魔修宗主安齐远是在用这样一种龌龊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又能如何?
男宠?!
原来在安齐远的脑袋里,他早就已经把自己作为了意淫的对象。甚至还不惜搜罗长得像他的男子,将这些男子作为替身压在身下肆意凌辱,只为满足安齐远那种要将自己彻底地踩在他脚下的肮脏欲望!
眼前再次浮现出最后一次宗门大比时坐于对侧的安齐远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也难怪当时青阳洞的子弟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他周围的人早就已经看出来安齐远对他赤裸裸的冒犯了,而他却单纯迟钝地觉得这只是道修与魔修向来不合所生出的敌意罢了。
苏澈的手握得死紧,就连指甲扎进掌心中都浑然未觉。
他刻意垂下眼睑,努力在杜遥面前掩盖住自己滔天的怒意。
半晌后,苏澈用十分平缓的语气问道:“那么,你让我换上这身衣袍,到底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第05章 恼人的把柄
听苏澈这般“明知故问”,杜遥反倒被气乐了。
“废话少说,你先把衣服换了再说。”
杜遥对着这些所谓的男宠很少有什么好脾气,反倒是安齐远心情舒爽的时候对他们更和颜悦色一些,但安齐远可不会管平日里一些诸如衣食住行一类的琐事,这时候就需要杜遥出面过问了。
对于这个不苟言笑又拿捏着自己平日的吃穿用度的杜护法,那群男宠们也是十分忌惮的。
苏澈缩在被子里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有些微微的发抖,但他却比谁都明白,面对一个连根小拇指都不用动就能活活碾死自己的人来说,他是没有权利拒绝的。
苏澈麻木地从床上站起身来,打着赤脚立在冰冷的地面上。
杜遥见他还算配合,便用眼神示意众侍女上前伺候苏澈更衣。
苏澈一见有五六个妙龄婢女上前伺候,还有方才那个大丫环伸手就要扯自己的腰带,仿佛完全没有因为性别的不同而生出半分不适的样子让苏澈有些傻眼。
可苏澈却接受不了。
青阳洞是道修宗派,拜入门下的修士无一例外全是男儿身,这与同是道修却清一色全是女弟子的峨眉派也是一样的。毕竟道修讲究的是清心寡欲,若是男女混同入教的话难免多生事端,故而佛修和道修都做了特别严格的男女分野,苏澈自进了青阳洞之后就再也没跟女性这般近距离地接触过,这种伺候更衣的贴身事宜更无法让侍女来动手了。
苏澈往后一避就把侍女伸过来的手给避开了。
“我自己来,你们都出去……”
苏澈趁着众侍女还在怔忪的时候赶紧伸手把托盘上的白色衣袍给取了下来。
杜遥这边只要苏澈肯换衣服那就什么都好说,点了点头就让众侍女退下了,但他自己却没有回避的意思。
苏澈心中虽有不耐,但杜遥同是男性,倒没什么好矫情的,就背过身去打算赶紧将衣袍换上。
衣料的触感与自己之前一直穿的雪涌天蚕丝纺成的衣袍如出一辙,抖开来一看,款式和细节也是原样照搬的。
苏澈叹了口气,将衣袍轻车熟路地套上。
好在道修的衣物讲究宽松舒适但又不失庄重,这里里外外地就套了中衣、内袍和外袍三大件,倒是将脖子以下的部位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完全不似方才那件将多半前胸都裸露出来的左衽睡袍那般有碍观瞻,多少能给人一些安全感。
看苏澈将身上收拾好了,杜遥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出声道:“转过来让我瞧瞧。”
随着苏澈的转身,杜遥难得地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人靠衣装这句老话,平日里这青言完全是一幅恃娇承宠的不入流的玩物模样,谁知今日披上了白色的衣袍,再衬上眼底里那抹略带不耐和疏离的神色时,竟还真有点和青阳洞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有那么几分相像了。
被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苏澈浑身上下都布满了不自在。
可还没等他想出究竟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那杜遥又道:“就差这头头发了。”
还没等苏澈回过神来,只见落在自己身前的黑色头发瞬时变成了银色。
“你……”
苏澈有些傻眼,但却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杜遥露出一幅更为吃惊的神情。
“奇了怪了,原本还担心会露馅,但现在看起来真是像极了,像极了……”
杜遥自言自语了一番,说得就连苏澈自己都难免生了些好奇,便抬眼看了一下铜镜中的倒影。
苏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慌神——穿上了熟悉的衣袍,发丝也变成了银白之色,这简直就是之前那个最熟悉不过的自己。
虽然他向来不是什么自恋的人,但对于那副被九天玄雷击打成灰的壳子还是很怀念的。若这个身体真的像极了之前的自己,难道是天道在冥冥之中有了什么特殊的安排?
苏澈不可自抑地落寞了——之前的他是修为已至化神巅峰的青阳洞宗主,而现在却尴尬地成为死对头魔修宗主安齐远的男宠……
还未来得及唏嘘一番世事无常,杜遥便开门见山地道:“待会你便跟我去见宗主。”
听到这话,苏澈立刻有些不淡定了,下意识地便开口道:“去见安齐远?”
谁知话刚出口,便有一道锐气朝他脸上飞刺了过来,只是那道锐气像长了眼似的,堪堪地擦过他的太阳穴,并没有伤到他,仅仅削落了他的一小缕头发以示警告。
“你方才直呼我的名讳已是大不敬,现下竟然还口没遮拦地说出宗主的名字?是活腻味了吗?”
若不是现在急需带这个青言去见安齐远,方才那道锐气削下的就不仅仅是几根不痛不痒的头发,而是会穿透这个人的喉咙了。
苏澈暗自咬了咬牙,再度垂下了眼睑不说话。
杜遥又道:“你比谁都清楚,宗主于一个月前便走火入魔,如今是服了镇魂花才暂且消停了下来,但他的意识难免会受到镇魂花的影响,记忆也有些紊乱。”
“带你去见他的目的,就是要你去安抚他的情绪,然后……”杜遥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然后能怎么样。反正你的任务就是让宗主相信你就是青阳洞的宗主苏澈,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就是防止他在走火入魔引发动乱,你可晓得?”
虽然已经有了方才的猜测,但当亲耳听到事实的真相从杜遥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苏澈还是很想一拳砸在杜遥那张欠揍的脸上。
忍不住冷嗤了一声,苏澈道:“我不过是一届卑微凡人,又如何能假扮得了苏澈?这凡人和修士的身份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杜护法莫不是以为宗主是个愚钝之人,随便什么人都能送过去骗他?”
杜遥道:“你不知道缘由倒也不奇怪,若苏澈还是之前的那个苏澈,别说是你去假扮他,就是跪在地上替他提鞋也没有资格。”
“只是苏澈一个月前渡劫失败,在韶华峰陨落,肉身尽毁,至今生死未卜。”
“若说你是他本人那是万万说不过去的,哪怕宗主现今受镇魂花的影响判断力多少有些下降也不可能。但若是说苏澈虽然肉身不在,但神识却附在了你身上倒是有可能的事情。”
虽然九天玄雷的威力不可想象,但苏澈毕竟也是跟成仙只有一线之隔的强悍存在,想必青阳洞上下也想了很多法子来保障苏澈的神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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