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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小镇血族实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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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已经快要指向6,埃德加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
杯子装满了一大半,差不多够让吸血鬼填饱肚子了。
莫里森先生用绷带草草地在伤口上缠了两圈,走过去拉紧窗帘,“没关系,除非杀了我,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和卡尔。”
第11章 骸骨之城
请把我的骨头埋在你的花园里,每个春天它们都会为你绽放。
不要害怕,这是我爱你的心。
“他今天怎么样?”
说话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黑发蓝眼睛,戴眼镜,如果忽略那副冷冰冰的神情,模样应该算得上英俊。
“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被问到的女人分神回了他两句就继续往表格里填数字。
旁边的盘子里摆着两支空了的玻璃针管,里头残留着一点黑色的液体,还有些看不出用处的古怪工具。
“不管怎么样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填好了冗长的表格,等待墨水干透的这段时间里,女人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黑发男人,“西德尼,你说我们能成功吗?”
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男人脸上才有了点能够被称之为人的生气。他轻声说,“也许会吧,反正也回不了头了。”
“但是……”
她看起来还有话要说,刚开了个头就被男人打断。
西德尼的语气并没有多么严苛,可里头有些东西沉重如山,压得这女人喘不过气来,“没什么但是,亲爱的。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这是他们生来就要背负的宿命。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就必须有为了这么多祖先奉献自己的精神。还要,能够成为神明的躯壳是他身为凡人的荣幸,没什么值得悲伤的。”
女人抹了抹眼角,那里干干的,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抱歉,我失态了。”她将文件夹夹在腋下,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男人最后往里面看了一眼,确保一切没有差池,才跟上女人的脚步——晚点他们还要别的实验要做,断然不可在这里耽搁太久。
等他们离去后,房间的真容显露出来:一张床,一副桌椅,还有坐在床上的男孩,这就是全部了。
这看不出真实年纪的男孩瘦得过分,四肢细如木棍,枯瘦的脸颊没有半分幼童的丰腴,反而因为消瘦导致眼睛突出来,几乎就像一具贴着人皮的小骷髅架子。
若是再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男孩的瞳孔是一片扩散的黑,没有高光也没有焦距,盯着看久了,仿佛意识都会被带入深渊。
直到那两个人的脚步彻底消失,这诡异的男孩伸出脑袋在门边张望,确定看不到任何人后,轻巧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离开房间后,他就像一只小小的幽灵,漫无目的地开始今日的游荡。
因为建造在地下的缘故,周围的石头墙壁一扇窗户都没有,他只是转了几个弯,就已经看不见自己栖身的那间小房间了。
这座地下迷宫的构造十分复杂,到处都是法术设下的禁制和紧闭的铁门,铁门后头不知道关了些什么,经年累月地发出要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与悲泣,偶尔前方能看到几个穿白袍的人影,他都会屏住呼吸躲在暗影里等他们离开才继续往前。
黄铜制成的兽头灯里燃烧着魔法冷焰,青色的火光只在有人经过时才会稍稍摇曳两下,他沿着这条格外长的走廊一直走,哪怕途中摔了一跤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的意识十分懵懂,仅仅只是感受到这条走廊的尽头有某种东西在吸引着他,就像磁石的两极。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条漫长的走廊终于到头了,前方出现一扇虚掩的大门。
这样的铁门对于一个孩童来说未免太过沉重,但好在他小得就像一只老鼠,侧着身子就能从那不过一掌多一点宽的缝隙里溜进去。
屋内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味:像是腐烂的肉类又像是干涸的血液,夹杂着脂肪油腻肥厚的臭味,催人作呕。因为不习惯这股味道,他不太舒服地咳嗽起来,咳了好半天,勉强透过朦胧的泪眼往前看,发现这屋子是靠蜡烛照明的。
数不清的烛台中间,是一张刻着符印的石床,而冰冷的石床上躺着个勉强能称之为人的东西——说它是人实在是太过勉强,因为它浑身的皮肤都溃烂了,露出鲜红的肌肉组织,简直就像是一大团烂肉。
唯一让它看起来像个人的只有那头长短参差不齐的金发和勉强半睁的眼睛。烛火下闪烁着橘色光圈的金色和火焰辉映下却依旧寒冷如冰川的蓝色。从未见过这样美丽颜色的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试着触碰。忽然,这生物的眼珠转动了两下,对准了他的方向,他的手停在半空,像是在犹豫究竟该不该继续。
在他的脚下,暗影不安地躁动起来,而投映在墙壁上的那部分已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无数细小的触手从暗影里逃逸出来,试探性地想要触碰石床的根基。但就在它们碰到冷冰冰的石头的一刹那,它们发出被火烧过一般的滋滋声,迅速地缩回暗影里,不再敢放肆。
“你……你是……东西?”
他像是根本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人类语言一样,连发声都非常艰难。
这堆烂肉脸上应该是嘴唇的地方轻微地蠕动着。
本来是无比狰狞可怖的场景,但是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他对于外界的感知力是非常迟钝的,因此省略了这一步。
“我是吸血鬼。”
和那副凄惨的外表不同,吸血鬼的嗓音十分动听。
“还有,我知道你是什么。”
墙壁上的影子定格在羽翼展开的瞬间,而他身后的空气不易察觉地扭曲了一下,似乎也有一对看不见的羽翼展开了。
他盯着吸血鬼看了好几秒,最后悬在半空的手落了下来,轻轻触碰吸血鬼垂落的发梢。那是他从没见过的颜色。
如果他有幸去到外头的世界,他就会明白,这是月光的颜色。
冰冷的月光。
月亮再度升起来的傍晚,埃德加从沉睡中醒来。
这里是莫里森家的地下室,莫里森先生十分好心地把这个地方借给了他,甚至不顾吸血鬼特殊的身体条件,硬塞给他一床羊毛毯。他将碍事的头发用一根带子束在脑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踩着楼梯上去了。
雪已经停了,森冷的雪光将没有开灯的房间照得透亮。他没有看到莫里森先生,只在客厅看到了仍旧沉睡的卡尔。
卡尔·莫里森还是没有醒来,不过看样子烧已经退了,不再像前一天晚上那样危险。埃德加想了想,没再找那个应该体力透支到极限的人类男人,而是安静地坐在卡尔身边,承担起守夜人的职责。
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也许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许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绝不可能心怀侥幸,毕竟猎魔人已经发现了他和卡尔的存在。
每一分每一秒,威胁都在一步步朝他们靠近。或许晚点他应该和莫里森先生好好谈一下未来的事情:他们都有同一个愿望,那就是保护好眼前的人。既然这样,他就有义务对这男人说出十年前未曾告诉他的真相,卡尔的真相。
在伊格纳茨疯狂的罪行下,这座小镇已经不再安全,不再与世隔绝,不再是躲避一切纷扰世俗的安全之地。
等他找到伊格纳茨,向那卑劣的叛徒完成了复仇,他就要离开这座小镇了——他会带走卡尔,他必须要带走卡尔,否则等希克斯家的那群人找到他,他们这十年来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埃德加忧虑地朝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
现在他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在他们启程以前的这段时间要如何骗过猎魔人的眼睛。
虽说他们不能伤害人类,但这样也并非长久之计。
如果尤金在的话就好了。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尤金是他父亲的朋友,也是数百年来,除了伊格纳茨外与他最亲密的吸血鬼。
自从医院惨案发生后,伊格纳茨就将自己藏了起来,仿佛先前那些可怖的罪行不过是人们的幻想,而他本人根本就没有来过这座小镇。但埃德加知道,他一定在谋划着某种更加可怕的事情——安分从来都不是伊格纳茨·杜勒斯的天性——而且再过几天极夜就将降临,到那时,所有限制吸血鬼存在的条件都将不复存在,如果想要干点什么,那将是最好的时机。
就算想东西想得有些入神,楼梯那边的响动依旧没有逃过埃德加的耳朵,他朝那边看去,发现是揉着演技的莫里森先生。
“你醒了?”莫里森先生走过来查看卡尔的情况,“看起来好多了,大概今晚或者明天就能醒,我先去给他做点东西,免得到时候他醒来肚子饿……”
就在埃德加要开口时,敲门声响起。
“杰弗里,你在家吗?”
面对吸血鬼冷肃的神色,莫里森先生安抚地摇摇头,“是克罗夫特警长,他的孩子是卡尔最好的朋友,我去给他开门。”
在听到这个姓氏的一瞬间,埃德加就变得十分警觉,“不要去。”
“为什么?”莫里森先生已经要走到门边。
“因为……”
“杰弗里,你真的不开门吗?”克罗夫特警长的声音里隐约透着点威胁,莫里森先生放在门锁上的手顿时缩了回去。
“躲开!”埃德加大喊一声。
下一秒,残酷的枪声划破了小镇的夜幕沉寂。
黎明就要来临,天边泛起血一样的红色。
雪还在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就算有些凌乱的脚印也很快被掩埋。
一辆福特轿车被开进车库,过几分钟,克罗夫特警长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算进屋去睡一觉。
他闻起来就像是腐烂冷冻食品、过量烟草还有发酵过度酒精的混合物,头发结成一条条的,皮肤松弛地挂在骨头上,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又颓废,跟一具活骷髅似的。
在那场浩劫里,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两个亲人,他的妻子和孩子。排山倒海的悲痛击溃了他,使得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可怕的折磨。他开始害怕回到这个家,往日里温馨热闹的家此刻冷清得像一个醒不来的噩梦:到处都是那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梅琳达的烹饪用具,托德的积木和漫画书,已经风干变质的纸杯蛋糕,还有门口的三双拖鞋……太多了,他根本无法把他们从自己的生命里剜掉。
几个钟头前喝掉的烈酒在他的血管里发酵,他好几次都要握不住那片薄薄的金属。酒精,是的,最好的酒精,能为一个失魂落魄的老男人带来他此刻最需要的东西,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很快面前就摆满了一大堆空瓶。他打着嗝儿,唱着梅琳达曾经最喜欢的小调,摇摇晃晃地走完这段不算远的路,希望能在回去后,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做一个漫长的美梦,梦里有梅琳达和托德。他爱的人,他们只能透过这样的方式在那遥远的死亡之国再会了。
大雪深深地没过了他靴子的表面,就在他已经看到大门的影子时,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个狗吃屎。
脏话已经憋在喉咙里,他用浑浊的双眼漫不经心地往地上扫了一眼,发现因为他的动作一只冻得发紫的手露了出来。
这一发现使得他的酒醒了一小半。属于警察的那部分天性迫使他迅速蹲下来——蹲得太快,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头也痛得像要裂开——胡乱扫开积雪,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倒在自己家门口,毕竟之前就总是发现流浪汉冻死街头的惨剧。
积雪很快被清除,露出雪中人的真面目:是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浅色头发……他小心地把她翻过来,看清她面孔的那一刻,剩余的那部分酒也醒了过来。那一瞬间,他几乎无法呼吸,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或者说已经死了,现在正在去往死后世界的路上。上帝啊,他这样感慨,恐惧地把手指伸到了她的鼻孔下,想要确认她是否还有呼吸。
梅琳达·克罗夫特,在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后,凭空出现在了他们家的门前。
如果她已经死了……光是想到这个念头,他就觉得自己要死了——一个人究竟能被杀死多少次呢?在收到托德和梅琳达失踪噩耗时,他就已经被杀死了,留下一具空荡荡皮囊行走在人世间,此刻,若是梅琳达死在他的眼前,他连最后的灵魂火焰都将被熄灭。为什么要给他一点微弱的希望又将它夺走?他不可抑止地憎恨起自己,如果他今晚没有在外逗留,没有喝那么多的酒,那么他是不是能早点回来,早点带着他的梅琳达进去……颤颤巍巍的手指停留在梅琳达的鼻子前,冰冷刺骨的寒意侵入到骨头里,唯独没有他梦寐以求的气流。
她死了。她已经死了。她的身体上没有外伤,她是死于冬日的低温。
克罗夫特警长搂着她冰冷的身体,就像抱着一尊大理石雕像,将脸颊埋在她的脖颈间,无声地哀泣。
眼泪从眼球里滚落下来,很快就在寒冷的冬夜里凝结成冰。他的肩膀轻微耸动,花白的头颅动也不动,只在喉咙间偶尔泄露一点嘶哑的悲鸣。
“原谅我……原谅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梅琳达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逃回来的?又是怎样绝望地被关在门外,等待她那永远不会回来的丈夫发现她的存在?
越是想象,他的心脏就越是疼痛——他是罪人,是杀死梅琳达的罪人,是永生永世都不该得到救赎的罪人。
“只要你睁开眼睛,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他跪在雪地里,绝望地哀求所有他想得到名字的神灵。只要她睁开眼睛……
巨变发生在一念之间。他察觉到怀里人动了,却只以为是自己的侥幸——毕竟是他亲自确定的,梅琳达已经没了心跳和呼吸——一只冰冷的手缠上他的脖子,将他拉得更近。
他睁开眼,对上一双闪烁着黯淡红光的红眼睛,连呼吸都要停止。梅琳达张开了嘴唇,伸出长长的獠牙,猛地扑过来咬在他的脖子上。
寒冷寂静的世界只剩下梅琳达咕嘟嘟的吞咽声。
那只按在脖子上的纤细小手比他想得还要有力,几乎都快把他的颈骨捏碎。世界在他的眼前旋转,投下光怪陆离的影子,红的绿的,还有他当初牵着她的手走进教堂的残影。
没关系,这是他用生命去爱的女人。血液迅速从他的身体里流逝,身体的温度也一点点降下去,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时,吞咽停止了。
她像猫喝牛奶一样舔舐过伤口,确保它们迅速愈合。
“对不起,我太饿了……我不是想杀了你。”她有些抱歉地放开他,“……对不起,我现在……不是人类。”
“没关系。”他再度端详她。
她还是那么美丽,甚至比他记忆里的更加美丽。
他想要拥抱她却犹豫地停住——他只是个满身酒气,不负责的老年男人,怎么配得上她呢?
似乎看穿了他的迟疑,梅琳达拥抱了他。冰冷的身体,却毫无疑问是活着的。
“亲爱的,我活着从地狱里回来了。”梅琳达靠在他的怀里,对他展露出与往日如出一辙的温柔笑容,“你说……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这句话现在还有效吗?”
怀着恐惧与激动混杂的心情,克罗夫特警长沉重地点了点头,“任何事。”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这一整天,克罗夫特警长都活在狂喜和惶恐之中。
梅琳达不肯说自己这么长时间去了哪里,只说是有个好心的吸血鬼救了垂死的自己。
因为伤得太重,那只吸血鬼不得不把她转化为吸血鬼。
“变成吸血鬼以后,我害怕极了。”
拉紧窗帘,没有一丝天光的房间里,她瑟缩在床上,“我害怕极了,你能想象吗?只是一点点光,一点点声音都能伤害到我。不是我不想来找你,除了身体条件不允许,我……我还害怕你会嫌弃这样的我。”
“不会的。”克罗夫特警长握住她的手,坚定地摇头。
她那么美丽,还拥有了漫长的寿命,他要怎么才能配得上她呢?
“最后我还是鼓起勇气来找你了。”她转过头,“你害怕我吗?我现在已经是怪物了,你如果害怕,等太阳出来,我会自己走出去……”
克罗夫特警长一拳砸在床上,“你想都不要想!”他双目通红,“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你,绝对不能再失去你了。梅琳达,你知道托德去了哪吗……我们的孩子,他还好吗?”
他多想听到梅琳达说,托德和我在一起,只是他更加虚弱,所以暂时只有我回来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贪婪,但是人总是这样,得到了一点就想要更多。
“我们的孩子死了。”
珍珠一样的泪水大滴大滴地砸在床单上。
“听我的‘父亲’说,他的确有带着我们离开那个地狱,他也不止把我转变为了吸血鬼,还有我们的孩子……他救了我们,但托德还是死了,不是死在那个夜里,而是被谋杀的。”
克罗夫特警长的心也碎了。他的托德,他的孩子,他的骨和血。
愤怒与憎恨在他的胸膛里熊熊燃烧,他的手颤抖得如此厉害,几乎要当即找出猎枪,冲到那凶手的面前和他同归于尽。
“是谁干的?”他听到自己这样问。
“亲爱的,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掩面哭泣,“我也不相信那孩子会做这样的事,但是……算了,放弃复仇吧,我不想失去你。”
越是听到妻子这样说,克罗夫特警长就越发憎恨那躲藏在暗地里的刽子手。
他的妻子和孩子明明已经得到了拯救,明明已经逃过了厄运,却因为他的罪行,必须东躲西藏,与他生离死别。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告诉我,梅琳达,我一定会为你们母子讨回公道。”他举起她的手,胡乱亲吻,“求你了。”
听到这么个回答,她反常地微笑起来,只是克罗夫特警长错过了这诡异的笑容。
“是……卡尔·莫里森。他和邪恶的吸血鬼勾结,那吸血鬼险些杀死我的救命恩人,还想将我和托德拖到太阳底下暴晒。托德一直是个虚弱的孩子,很快就惨叫着化为灰烬。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亲爱的,你知道托德临死前一直在喊什么吗?”
“什么?”克罗夫特警长麻木地反问。
“爸爸,救我,救我,我好痛啊,我好痛啊。我们的小托比是这样说的。”
她紧盯着自己丈夫的瞳孔,语调充满了诱惑,“你说了吧,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去杀了那个男孩,为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报仇。”
“杀了那个凶手,用新鲜的血来弥补血的代价。”
枪声仍在继续,整座小镇都被惊动。
杰弗里·莫里森惊魂未定地瞪着门上那个弹孔,冷汗瞬间就沿着额头滑落下来。
要不是被迅速赶来的埃德加从身后拉了一把,不然此刻中枪的人就是他了。
在他的印象中,克罗夫特一家都是他的朋友:他太太生前和梅琳达·克罗夫特经常一起购物,卡尔和托德是从小到大的同学,克罗夫特警长甚至还答应了在后天的葬礼上致辞。
“到底发生什么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巨大的嘈杂中。
门锁被破坏以后,伴随一阵的猛踹,脆弱的门扉轰然倒地。
埃德加将杰弗里·莫里森拉到身后,冷冷地注视着这傍晚时分的不速之客。
“我是个急性子。既然你不肯给我开门,那我就自己想办法进来了,希望这没打扰到你们。”
克罗夫特警长手里端着枪,面无表情地跨进屋子。他的表情透着股不正常的木然呆滞,唯独浑浊的眼珠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复仇的怒火。
埃德加一眼就看出他正被某个吸血鬼控制着,但是他并没有在附近嗅到同类的气息,这使得他的神经紧绷。
虽说吸血鬼的催眠能力是先天性的,但这份来源于血裔遗传的能力也有强弱之分:强一些的能通过眼神接触使得人类按他们的指令行事,而弱一些的最多就能操控动物,其中又以蝙蝠为代表。如果一个吸血鬼想要达成对某个人类的绝对操纵,除了他本身的能力强弱,他还能够通过吸血在自己和猎物间构建起某种神秘联系。
比如眼前这个形销骨立的男人。他身上散发着那只正操控他的吸血鬼的气息……埃德加闭上眼,仔细感受了一下。
是个女吸血鬼,成为吸血鬼的时间应该不太长,她的血裔是……他睁开眼睛,浅蓝色的虹膜中氤氲开大片血色。是伊格纳茨·杜勒斯的魔法气息,眼前的男人,还有远处操控着他的神智的女吸血鬼,他们俩的身上都充满了伊格纳茨的味道。
他想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份感觉。
克罗夫特警长一步步走进客厅,嘲弄地环视四周,整个过程里,他手中的枪都没有松懈分毫——门上的弹孔已经证明了,只要有必要,他随时可以开枪。
“你就是那个吸血鬼?”
埃德加对上黑漆漆的枪口,连眉头都没皱,“你想要做什么?”
只是普通的子弹的话,这种口径的手枪根本就不能伤害到他分毫。
但如果这男人是伊格纳茨派来的,他就必须要当心里面装着的是特质的银弹。
“你以为我会这么天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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