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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心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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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姐笑起来好漂亮。”卓狸忍不住开口夸赞起来。
听到此话，七小姐的笑脸立刻垮了下去，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抑郁之态。
卓狸继续开解：“小姐，不要怪奴婢多嘴。人生在世，要多欢笑才是。郁郁寡欢只会影响身体。”
“生有何趣……”简简单单四个字
松开卓狸和凝露的手，七小姐独自向前走了几步，站立凝望在墙头枯萎的红杏枝头。
凝露用手肘撞了卓狸一下，那眼神的意思是说你还不如不提，你看一提小姐又不开心了。
卓狸也不可以回了一记白眼，那意思你休要管。
凝露一气，将她偷偷拉到离七小姐较远的地方，偷着说：“你别这样了，我也劝过。没用的。”
“你说没用，不代表我说也没有用啊。”
“这是小姐的心病，那里是三言两语就能治好的。”
“什么心病？”
凝露偷看了一眼远处的七小姐，附在她耳边说：“自从夫人去世，小姐就一直开心不起来。后来老爷又对她不管不问，她便心灰意冷了。”
噢！原来如此，终于听到一些内幕了。卓狸心思急转，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虽然凝露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了，但卓狸还是从中嗅出了些不同的味道。
“卓狸姑娘在吗？”院子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
七小姐与凝露都看向卓狸：你一来这院子里热闹不少啊！
卓狸尴尬一笑，小跑到院门外。这时珠冰也走了出来看戏。
过来的女人正是那个柳叶，她对卓狸说：“二少爷说要见你，让我给你通信来了。‘后院西头老槐树，不见不散。’”
还没等卓狸拒绝，柳叶就慌忙跑开了，就像是偷了什么东西准备去销赃一样。
她意兴阑珊地走进院子，三个女人的目光激射而来。
“我不去。”卓狸傻笑几声，进了厨房准备去弄点吃的。
散步的心思早就没了，七小姐招呼凝露回了房间。
珠冰走到刚才七小姐站立的地方凝立许久，然后鬼鬼祟祟地出了院子。
卓狸虽然不用法术，但她耳、鼻、目的灵敏性却丝毫未减。听到响动她出了厨房正好看到珠冰从门口消失。
……
珠冰一路边赶路边查看周边有没有其他人，比刚才柳叶的表现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远处老槐树的树顶枝错盘横，见此，珠冰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珠冰赶到却没有看到一个人。老槐树孤零零的站着那，除了地上的几片落叶，四周毫无声息。
来早了？珠冰走到老槐树旁在井口坐下静静等待。
刚刚坐下，四周突然出现了几个蒙面人。他们身上穿着甄府奴仆的衣衫，脸上蒙着一块布。
珠冰心下一紧，急忙出言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fsktxt＇来这里做什么？”
几人一字不吭，慢慢向珠冰逼近。
珠冰慌张起来，想要回退，却见身后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几个蒙面的奴仆。
危机感慢慢逼近珠冰，她顾不上其他大声呼喊起来。可惜这里处子甄府荒凉之处，根本无人问津。
几人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靠近她。在几个强壮奴仆的治压下，无论珠冰如何呼喊反抗都没有。
“噗通！”
任务已经完成，蒙着面的几个人张望片刻，急速撤离。从头到尾丝毫没有拖拉慌张，可谓做得干净漂亮。一看便知干惯了这种事情。
珠冰落入井中，她身边一片黑暗，空间又如此狭小，她连挣扎的动作都做不了。
猛灌几口水，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一根粗绳拍打到她的肩膀。
生命挣扎中的为机关头珠冰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了命地紧紧抓住绳子。
绳子缓缓上升，珠冰的头挣脱水面。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珠冰的心怦怦直跳，她盼望能够快点返回地面又害怕突然发生意外再次落入那黑暗地狱。
终于，她的一直手攀住了井口，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她爬了出来。
她喘息片刻，抬起头看到旁边抓着绳子的卓狸正在呼呼喘气，也累得够呛的样子。
……
七小姐房里，一身湿漉漉的珠冰正在瑟瑟发抖。卓狸站在旁边看着面前的七小姐。
讲述完刚才发生的一切后卓狸就没有再多说半句，她知道七小姐蕙质兰心，想得一定比真相更加多。她给了七小姐无限的想象空间。
七小姐稳坐如钟，但是她微微抖动的肩膀却逃不过卓狸的法眼。
房间里的气压迅速升起，爆发似乎就快来了。
“我没事！”珠冰竟然在此时说出话来，她声音有些抖动，故作坚强地说：“小姐，我没事。我回去换件衣裳。”
珠冰歪歪斜斜地向外走去，她的衣衫还在往下滴水。
卓狸后颈微微有些发热。“我已经躲到了这里，你还不满意？摆布我就算了，现在连人命你都不放在眼里了！”七小姐含着怒气的思想涌入了卓狸的脑中。
梦琪的声音在她心中适时响起：“狸，她……”话说一半突然顿了顿，“等等，她又取消了！”
“什么！这也行？”听到梦琪的“取消”二字，卓狸忍不住心里惊讶。
卓狸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七小姐莫非有传说中的菩萨心肠？她最讨厌的就是琼瑶剧中那个受尽苦累委屈却一声不吭的主儿，如今亲身碰见了这么一位，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想悲苦一世？我偏不让你如此一生！不将你的愿望勾出来我就不姓卓！”
第二卷 禁国之乱 第六十六章 愿望
在院子里憋得闷了，卓狸外出散步，“这么大的尚书府不好好逛逛，岂不是白来一趟。”她今天心情不错，出门的时候见到了一群麻雀。她将携带的干果碾成粉末撒落在地上，麻雀争相抢食，他开心得不得了。
她深呼吸，忽然听到墙壁后面传来窃窃私语声。好奇心起，卓狸仔细聆听。
“大夫人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又骂又打，呜呜……”
“玉翠，别哭了。当奴婢的，命啊。”
“当初在四夫人身边伺候，就算是犯了错误都不会被骂的。”说着说着抽泣声越来越大。
“四夫人是好人，可惜好人不长命。”
“四夫人善良贤德，不止老爷器重她，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念四夫人的好？四夫人不在了，大夫人开始独断专裁、为所欲为。”
“嘘，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但有些话不要乱说啊！”
“什么乱说？四夫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一病不起。说不定就是大夫人所为。”
“玉翠，莫要胡说，就算大夫人严厉了些也不能这样说啊，当初是宫里的御医诊的脉。”
“凭大夫人的家世又不是请不动御医相助。”
卓狸收回听觉，心生一计。
……
过了午时，凝露拿着个篮子往外走，卓狸跑了出来：“凝露姐姐，去干什么啊？”
“去采办啊，不然我们吃什么？”凝露语气生硬。
担心七小姐病情加重她又不在身边，凝露很快才办完回往院子。谁知快到时隔墙传来声声女音，不想多管闲事惹来是非她加快脚步正欲离开。谁知“七小姐”三个字传入他的耳中，她脚步促停，挽着篮子慢慢后退几步轻轻把耳朵贴在了墙上。
听清声音，凝露心里一跳：是大夫人房里的玉翠和彩单！怕惹祸上身，她准备偷偷溜走，可耳边传来的一句话又把她留了下来。“如果没有大夫人，四夫人肯定还好好的活着。”
凝露之所以对七小姐衷心如斯，并不是因为七小姐，而是四夫人。说起来又是老故事了，可是那个时候医学条件差、世界不安宁，流民乞丐随处可见，凝露比较幸运被四夫人领回来做了七小姐的贴身丫鬟。凝露做小乞丐的时候身边也有几个小伙伴和她一起要饭乞讨，可是对于孩子来说生存是如此难为，看着身边一个个伙伴相继离世她痛苦万分又害怕之极，她总觉得自己哪一天也会想伙伴们一样饿死或病死。可是后来遇见了四夫人她的人生竟发生了改变。
绝望后的希望，这种感觉只有真正有过体会的人才能明白。这也是她忠心不二的原因。
她的勇气莫名地涌了上来，骨气勇气她继续听下去。
……
凝露一路恍恍惚惚，没有任何声音，窸窸窣窣的走着。脸上泪水一直流淌，将胸前的衣襟沾湿。她就这样一路无神地走进院子走到七小姐房里。
见到她这个样子，七小姐吓到了，害怕惊扰她又害怕唤不醒她，七小姐低低地叫了声：“凝露？”
篮子掉在地上，凝露这时“哇”地大哭起来。七小姐急忙上前哄她，却越哄越厉害，到了最后七小姐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呜呜地哭。
两人就这样，一直到日落西山才停止。凝露的声音哭哑了，七小姐的眼睛肿了起来。
七小姐挽起凝露的手：“好凝露，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凝露低着头不说话，这一问险些又哭起来。
“别哭了！”七小姐有些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凝露抬起头看着七小姐：“小姐，我不能说。”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就是怕气到您，所以我更是不能说。您身体刚刚见点起色。”
“不想让我知道就不要跑到我这来哭！现在又说不告诉我……”大哭过后，七小姐更是伤了身体，不停地咳嗽起来。
凝露急忙将七小姐扶到床上坐下
“小姐，您别生气，凝露告诉你，凝露告诉你。”
就着凝露的手喝了几口水，她的嗓子好受多了：“说吧。”
凝露说：“今日下午，我去外面采买……”
“吞吞吐吐，快点说。”
“那些蔬菜都很新鲜……”
七小姐“噌”地站了起来，脸上的怒气不是装出来的，她对着凝露说：“娘离我而去，爹不理睬我，大娘找我事端，是不是连你也要背着我骗我了？”
凝露“噗通”跪倒地上，脸上又溢出一行泪，她慌张道：“凝露知错！小姐不要气。今日回院途中，奴婢经过……”凝露不敢再慌骗，一五一十将听到的内容告诉了七小姐。
说完话后，她偷着瞧看七小姐。见七小姐脸色无光，身体不动，凝露吓坏了：“小姐，别吓奴婢，你怎么了？别想不开。”
谁知七小姐不但没哭，反而笑了，嘴巴咧得很大的那一种。
凝露抱住七小姐的双腿：“小姐，您别这样，凝露害怕。你还是哭吧，哭出来就会好的。”
七小姐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哭？很多年以前就哭够了，今天也哭了，以后我不想再哭了……”
……
桌子上的油灯光线忽明忽暗，卓狸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古诗文集》，她保持着这个动作，灯继续燃着，书依然是那一页。
“啊呀，看不下去！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把书丢在床上，有些心烦意躁。
她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肚子传来“咕噜”一声，她叹口气看着自己的肚子：“连你也变得不争气了。”
似乎相应肚子的号召，后颈传来阵阵烧热感觉……
梦琪的声音再次出现：“愿望达成，这次没有反悔。加油了，卓狸！”
卓狸松了口气，回道：“知道了，谢谢梦琪！”
小辣的声音突然蹦了出来：“狸，她的愿望是什么啊？”
“你刚刚没注意吗？”
“这么久没有收集灵魂，我迟钝些也正常嘛。”
“别找借口了，天天就知道睡。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卖关子，讨厌。”小辣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不是我讨厌，是你笨。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我要去吃东西了，好饿！”
“我知道睡，你知道吃。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守护者。”
“啊呀，来劲了？”
一主一护又开始拌嘴。
（我的愿望何时能实现……推荐……收藏……）
第二卷 禁国之乱 第六十七章 病猫
小辣见自己说不过卓狸，说：“你用法术了，不是说不用法术的吗？”
卓狸两手一摊：“又没有人看见，不算犯规。”
“躲在墙后面装出那两个叫玉翠和彩单的声音，还故意说给凝露听……”小辣还在嘟囔。
“哈哈！”卓狸笑了起来，“这叫智慧。”
小辣叹了口气：“狸，你果然天生就是妖狐。”
卓狸开始在厨房里东翻西找，半天只找到一块桂花糕。“咕噜。”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在尚书府小姐的独门小院里竟然只找到一块桂花糕，她郁闷之极。主子没好日子，下人的日子更是不用说了。
她刚刚咬下一口桂花糕，厨房门口进来一个人。
卓狸将口中食物快速咀嚼，咽了下去，说：“珠冰。”
珠冰回了句：“慢点吃。”然后走到炉灶旁点起火，又开始揉面。显然是准备做顿餐。
走到珠冰身边，她问道：“你也饿了？还是说为我做的？”以为珠冰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珠冰用头向七小姐房间示意，说：“那屋有两人哭得没了力气，给她们做点。”
卓狸也不计较，继续啃她的桂花糕，一边吃一边看珠冰忙碌。
一股浓郁的面香飘了过来，卓狸眼睁睁看着珠冰端着两碗面出了厨房。她回过头发现炉灶旁还放着一碗面，心下一喜。
……
“小姐，卓狸下了点面，让我送过来两份。”
七小姐与凝露已经恢复了常态，不会再不受控制的痛哭。
“珠冰啊，把面放在那吧。我还不想吃。”七小姐半卧在床上。
珠冰把面放下，说：“身体是本钱，没有健康的身体想做什么都做不成。”七小姐和凝露都没有动，珠冰出去了。
半响后，凝露低低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说：“小姐，还是吃点吧。珠冰说得对，身体是本钱。”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七小姐在凝露的搀扶下挣扎着下了床。
凝露已经开始吃了起来。七小姐夹起一筷子面条，望着碗里面汤中倒影着的面庞，一滴泪水滴落碗中，她将筷子上的面塞进了嘴里。
……
这日早晨没有任何声响吵到卓狸，她睡了个饱饱的觉。醒来的时候几乎是日上三竿了。
“说个好觉真是件幸福的事！”伸了个懒腰，她不急不躁地下床穿衣。
出了房间，卓狸抬起头看了看蓝天，心情豁然开朗，她微笑着说：“天空，干净、辽阔、变幻莫测，最难得的是随时随地都能看得到它。鱼，活着水里，不知道水的重要珍贵；人，活在天空下，不珍惜天空的无穷魅力”
还没抬头看够，她突然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至少有十多个人，正向这个院子走来。
“什么人会来这？还是突然这么多。”她有些不明所以，向七小姐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潮湿阴暗，卓狸皱了眉，怎么才一夜的功夫这屋子就成这个摸样了？
七小姐躺在床上，轻轻地咳着，凝露正在照顾她。见卓狸进来，凝露侧过身看向卓狸，刚好让卓狸看到了她身前桌上的铜盆，里面的水被染红了，盆中放着一个手帕，手帕上一块块斑驳的红印。不知是手帕染红了盆中水，还是盆中水浸染了手帕。
“小姐，怎么了？”卓狸走进几步，轻声问道。
凝露泪水汹涌，说：“小姐快要不行了，珠冰已经去报告老爷了。”
“老爷正在府中？”卓狸压下心里的想法，说道：“别胡说！小姐只是生了点病，很快就会好的。”
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可以听得很真切，凝露和七小姐迅速交换下眼神，以为卓狸没有发现。
卓狸心中觉得好笑，“这主仆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也好，省了我一些力气。”
外面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片刻后，两个人走了进来。前面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身材略微有些发福，每一步都踏得极其稳重，他身后跟着的妇人正是那位大夫人。大夫人现在的摸样与卓狸见她时完全两个样子，现在的她温柔娴雅，贤惠宛人。
七小姐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痛苦袭来，又凝眉咳嗽起来。
“才几天不见，怎就病成了这副摸样？身体哪里不舒服要赶紧跟我说才对啊，怎么自己藏着掖着？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大夫人红着眼珠仔细观察着七小姐的身体各处。
七小姐摇摇头，道：“要不是您的疼爱，我早就去了。哪里会熬到现在？”熬到现在就是为了要你偿我娘的命。
七小姐望向站在房间中央的甄甫，泪水滚滚流下，“爹，女儿不孝！不能再侍奉您老人家左右。”她开始挣扎着要下床。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是自己临死的女儿。甄甫快步走到七小姐床前将她扶好躺回去，“怎可如此胡闹，何时生的病，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大夫人不想让你知道，你能知道吗？七小姐压下心里的烦躁，继续道：“不知道孩儿还有几日的命数可活。爹爹，鸾儿不想离开你！”她抓住甄甫的手边哭边咳。
甄甫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他将七小姐甄鸾安抚好，让她躺下，不一会甄鸾就睡着了。甄甫这时想抽开自己的手，却见甄鸾紧紧攥着丝毫不撒手。
这个时候，凝露说道：“老爷，小姐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觉了，她说她怕睡着了就再也见不到您了……”说着抽泣起来。
卓狸决定再往这个锅里添些油加些醋，她身体轻微扭动，身边的铜盆摔了下来。哐啷，盆落地，水撒得到处都是，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地面中央一块染红的手帕静静地躺在那。甄甫还有大夫人都盯着那个手帕。
甄甫眼里闪过沉沉的哀痛，大夫人眼中也是一片悲伤，只可惜微动的嘴角暴露了她的内心。
甄甫轻轻掰开女儿的手，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这时他碰到了甄鸾的床被，他的手一抖。他又握了握甄鸾的手，走了出去，脚步声比来得时候更加沉重。大夫人紧跟了出去。
第二卷 禁国之乱 第六十八章 入住罗云阁
甄甫出了门发了很大的脾气，把一群不相干的下人骂得狗血淋头，还跟大夫人发了火。他命令几个人去抬来一个轿子，还让几个腿脚快得去请跟他关系不错的郑太医。还命令下人将后院的罗云阁收拾出来。
大夫人在旁边跟着帮忙，一句话也没说。她心想：反正时日也不多了，就让那小蹄子享受几天又何妨？
……
罗云阁位于后院靠右的位置，整个阁楼分为两层，每一层空间都很大，甚至可以住下十来人。阁楼附近有一处温泉，罗云阁另一面是成片的竹子。正因为这个原因罗云阁附近四季如春。甄甫公务劳累之际便会来此处安住几日。没想到现在竟把这赐给了甄鸾。
凝露从一层走上来，继续观望着阁楼里的装饰。“小姐，一楼有一个藏书阁，里面好多书！我的房间也比原来宽敞很多。看来老爷还是很疼爱你的。”
甄鸾走到床侧，抚摸着细致柔软的床缦，神情冷淡，道：“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认为我快要死了。”
“老爷确实疼爱小姐，听说正在请太医过来。”
甄鸾迅速回头，望向说话之人，见是来到她身边不久的卓狸。
原来的她无欲无求，不在乎有没有人要害她，不关心自己的将来，所以她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比如提醒卓狸大夫人的危险。但是现在，她必须掌握好分寸，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何况一个刚来不久的丫鬟。
娘亲在世时，妻妾斗争的戏码她看了不少，她不说不争不闹并不代表她不知道。事实上，正是旁观的她看得最真切。娘亲的死固然蹊跷，她却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真的认为娘亲死于非命。她自己的命她不在乎，可是娘的仇她必须报。
甄鸾收回思绪，镇定地对卓狸说：“我确实病了，有什么可怕的？”
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引起甄鸾的重视，卓狸不再提醒。
这时楼梯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望去，是珠冰跑了上来。
“小姐，大夫人正往罗云阁这边走来。”
“恩。”甄鸾点点头，带着三个丫鬟下楼去迎接。
……
“啊呀！有着重病，就不要随便乱走动了，若是出了点纰漏老爷又该冲我发脾气了。”还没走近，大夫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的话是关心的意思，语气里确是怪罪。
甄鸾迎上前，道：“我哪里那般娇弱，让您和父亲担心了。若是惹了您和父亲争执，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大夫人一时有些纳闷，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原来清净内敛的性子哪里去了？
“大娘快些进屋吧。凝露，去沏壶茶。”
“是！”凝露答应着去准备，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很是不放心的样子。
这些自然都落入了大夫人的眼里，她装未看见，瞅了瞅珠冰，眼光又在卓狸身边停留许久。说道：“记得与你父亲向来交好的郑太医吗？他一会过来给你瞧瞧病。希望老天保佑，你能康复。”
甄鸾抽出手帕掩住口鼻，道：“女儿的病女儿最是清楚，怕要让大娘失望了。”
大夫人眉头微皱，很快延平。她呵呵一笑，慈眉善目。“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病。家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就不久坐了。”大夫人站起身准备离开。甄鸾起身想送被大夫人拦住了。
……
身后的罗云阁越来越远，大夫人身边的珍妈妈低声道：“七小姐这一病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地，不像原来天真愣傻的样子。我怎么觉得她说的句句话都有两层意思呢……”
“哼。”大夫人笑着哼了一声，“愣傻的是你。快死了，想争了，得有那个命才行。”
珍妈妈还想说话，被大夫人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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