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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铁甲动帝王[重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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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烈受到邀请,低下头去,碰上狄其野迎来的唇,他边亲边想,自己前世,不单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
  “陛下。”
  元宝在外面犹豫地禀报:“右御史大人出事了。”
  顾烈将狄其野放开了些,调匀呼吸,才问:“什么事?”
  元宝说,姜延轮完值回定国侯府,发现牧廉晕倒在后园里,怎么都叫不醒,想请陛下开恩,让他带牧廉进太医院求张老医治。
  “准了。”
  “是。”
  顾烈琢磨着,他想起前世此时,正是狄其野遇到吾昆,被参叛国的时候。
  吾昆交给狄其野一袋土,被狄其野洒在了定国侯府的后园。
  那不是土……
  “元宝,”顾烈又开了口。
  “在。”
  “你亲自过去看着,”顾烈安抚地拍了拍若有所思的狄其野,“若是什么危急病症,随时来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改的词,改自越剧《山伯临终》,没改的,就是《山伯临终》原戏文
  *人世无缘同到老一句,前半句是粤剧《山伯临终》原文,后半句胡诌哒


第107章 营养剂
  到天光亮时; 元宝都没有打扰禀报; 想必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昨夜那么一打岔; 顾烈又想起了狄其野年幼时被牧廉掳进鬼谷,硬是在简陋山洞里野生野长了十年。
  这人还不会做饭。
  “你是怎么在清涧里活下来的?”顾烈边给狄其野梳发边问。
  狄其野好笑:“干嘛又问这个。都过去那么久了。”
  “不过四五年,怎么能说是久?你还不会做饭。”今日不上朝; 顾烈挑了件绣了竹枝的白色常服,给束好发髻的狄其野换上。
  狄其野对顾烈这种给他挑衣穿衣的癖好,虽然经常取笑; 也没有强烈反对的意思。毕竟狄其野骨子里对这些都很散漫随意; 再说了,从投楚开始; 狄其野的四季衣着就是顾烈一手经办,狄其野自己不清楚自己有多少衣服; 顾烈是记得明明白白。
  “我能文能武,还能饿死吗; ”狄其野不在意地搪塞,而且强调道,“我是不会做饭; 但至少我会把东西煮熟。禽兽能吃的就没毒; 滚水煮熟了就能吃,多简单。”
  回身看到顾烈的表情,狄其野还补充安慰道:“这里自然的野菜野味,就算只是煮熟,也比我上辈子喝的任何一种营养剂好吃;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御膳房试试还原营养剂的味道,保证你一喝难忘。”
  顾烈为他系上腰带,挂上一个写意小巧的玉竹坠子,然后把人往怀里一拉,双关道:“嗯,让我尝尝。”
  *
  太医院。
  顾烈以顺路的名义,跟着探望牧廉的狄其野一起。
  他们到的时候,张老在给牧廉下针,他们没有打扰,牧廉躺在病榻上,他的脸依旧是僵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姜延不在,听一位研习医士说,指挥使大人刚走。那应该是回近卫营交接了。
  “陛下,定国侯,”张老施完针,出了一头的汗,从徒弟手里接过热毛巾擦了,转过身才发觉来人,匆匆行礼。
  顾烈虚扶了一把,问:“张老,右御史如何?”
  “这……”张老有些迟疑。
  “但说无妨。”
  张老拱手道:“老夫初次为牧大人看诊时说过,牧大人幼时中过牵机之毒,份量重而不纯,损了脑,因此面部僵坏,偶发抽搐。恐怕于寿数有损。”
  “这三年来,老夫用针灸为牧大人梳络经脉,用汤药中和余毒,为的是缓解其抽搐之症,延其寿命。却又不能将经脉完全梳络,因为经脉一通,余毒就会侵入四肢百骸,很难把握。”
  “昨夜牧大人忽然晕厥,就是牵机余毒的影响。”
  原以为不是什么大病,现在听来却是颇为棘手,狄其野问:“那要如何医治?”
  这就是张老迟疑的点。
  “若依旧是施针汤药控制着,牧大人还是现在这个样,往最好了算,也活不过八年。”
  “若是干脆将余毒清了,牧大人就不是现在这个样,有可能性情大变。而且,此举风险甚大,若是不成功,活不过五年,若是成功,许还能活十余年。”
  说完,张老默不作声,等待陛下的决定。
  张老作为医者,自然想帮牧廉延续寿命,可张老也明白,这种决定不是他自己能下的,一般情况下当然是问姜延的意思,牧廉这种情况,还得看天意。
  这就等于是问顾烈,一把能用八年的听话好用的刀,和一把不一定会听话好用、而且还不知能用多久的刀,你怎么选。
  狄其野打破了沉默:“等牧廉醒来,由他和姜延商量着定吧。”
  顾烈看了看狄其野,点头道:“也好,那寡人先去政事堂。”
  “去吧,我留这坐会儿。”
  狄其野往病榻边的凳子上坐了。
  等陛下和随身的太监近卫们走出了太医院,张老对定国侯笑了笑,告罪说年老容易体乏,他得去歇会儿。
  狄其野自然不会不许。
  事实上,狄其野心里可是松了口气,某日他忽然好奇顾烈在某种活动中使用的香膏是从哪来的,得知答案后,他每每看见张老,都觉得尴尬。
  病榻上的牧廉幽幽醒转,看见师父,伸手去抓狄其野的袖子,很委屈地喊了一声。
  狄其野抛开杂思,他实在没太多安慰他人的经验,只能尽量缓和了语气,问:“你感觉如何?”
  “痛。”牧廉摸了摸脸,疑惑地重复道,“脸痛。”
  “你的脸有感觉了?”狄其野抓住了重点,他看向不远处的研习医士们,其中一名医士点点头,想必已经去找了张老。
  牧廉点点头,但不甚在意。只是拽着狄其野的袖子不肯放。
  “师父,我怎么在白胡子这里?”
  白胡子?
  狄其野一愣,想想应该是牧廉给张老起的外号,于是道:“你在定国侯府晕倒了,还记得吗?”
  牧廉摇头,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又问:“我媳妇呢?”
  “近卫所交班去了?”狄其野猜测。
  牧廉把姜延的行程一想,点点头,还是因为脸上的痛而生着闷气,没再说话,把狄其野的衣袖捏着打结玩。
  原本不喜他人近身的狄其野也随他去,望着门口,等张老回来。
  张老一进门,狄其野赶忙道了声“张老辛苦”,张老苦哈哈地摆摆手,显然已经是习惯了,伸手给牧廉诊脉,又观察牧廉的舌苔眼底,沉思了半晌。
  牧廉这三年和张老月月见面,混熟了,并不排斥张老给自己看病,只是这回与以往都不同,他心底隐约有些害怕,一直不肯放开狄其野的袖子。
  直到姜延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
  牧廉麻溜儿地放开狄其野的衣服,往姜延怀里扑,坚持说要回家。
  狄其野哭笑不得,问张老:“如何?”
  张老叹了口气:“怕是得尽快决定。”
  言下之意,是情况不太妙。
  狄其野看看搂着牧廉耐心哄劝的姜延,对张老道:“劳烦您告诉他们,细细说清楚,让他们自己选吧。”
  张老对狄其野一礼,无声地道了声谢。
  *
  顾烈一进政事堂,就被姜扬毕恭毕敬地请到了小间。
  昨夜顾烈和狄其野睡得着,姜扬可是一宿没睡,连夜把那戏台“劝诫”的事查了个清楚明白。
  那戏子如此胆大妄为,到底不是他一个人干的事,甚至也不是他自己改的词。
  这事查到最后,居然是家丑不是外敌,姜扬都不知是该更恼火,还是该松一口气。
  改词和背后谋划了这一出闹剧的,是与那戏子小生过从甚密的姜家小姐,是姜扬堂弟的小女儿,也就是姜扬他亲侄女。
  当然,按照他们两个的说法,他们是“君子之交”,只是因为欣赏对方的文采,才会私下交流,并没有任何踰矩的念头。
  对姜家小姐,也许这是事实不假,可对那小生,任谁都看得出这小子是情根深种,为搏红颜一笑不要命。
  姜家小姐哪里看得上他?她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在顾烈面前挂上名号。
  所以这事论及源头,还在顾烈身上。
  开年祭祖,重臣女眷们亦是有幸观礼,手帕交的小姑娘们都兴奋低语着定国侯的好相貌,眼光高心气更高的姜家小姐,看上的是英俊霸道的大楚帝王。
  一见倾心。
  那日姜扬为老太爷筹划寿宴,为了讨老太爷的高兴,专程提了可能请陛下过府,在一旁给老太爷卖乖的她就听进了心。
  姜家小姐自认是蕙质兰心,知道陛下不喜阿谀奉承之徒,于是费了心往直言劝诫的方向卖功夫,要知道,对于言之有物的直谏,陛下从来是大方赏赐、鼓励有嘉的。
  朝堂里那么多言官,毕竟不是吃干饭的,能说的人家早说了。
  更何况,姜家小姐的目标可不只是言之有物,她还想要给顾烈留下深刻的印象。
  既然如此,就只能说些言官不敢说的。
  言官不敢说谁?定国侯啊。
  但言官不过是区区芝麻官,她可是丞相的亲侄女,身份不可同等而与。再说了,定国侯一个成年男子,住在宫里耽误陛下娶妻生子,这本来就不对!
  姜家小姐自己也说不明白,但就是莫名对定国侯产生了敌意。想把那个碍眼的人从未央宫赶出去。未央宫,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才是。
  既然定国侯不能骂,那还不能捧着定国侯骂陛下吗?若是陛下发怒,定国侯也免不了被猜忌。横竖查不到她身上。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那戏子一副对她痴迷不已的模样,被大伯一审,就什么都交待得干干净净,让她在族中颜面扫地,好不羞恼。
  姜扬也很疑惑,姜家家教甚是严厉,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天真到愚蠢的丫头来?
  这事要是传出去,姜家这代女孩儿的名声可就完了。
  顾烈听得黑云满面。
  这都什么不着四六的事情,他宁可是有人暗中作祟,也不想沾上这种糊里糊涂的风月。
  简直要想起前世柳王后那朵奇葩。
  姜扬撩袍一跪:“此事是姜家家教不严,按照老太爷的意思,已经将她连夜送去荆州旧宅,择日与荆州表亲完婚。臣有失察之责,代姜家全族和自己,请陛下降罪。”
  “罢了,”顾烈揉了揉眉心,“今日政事堂,你先理着。”
  见顾烈不舒服,姜扬更是羞愧:“陛下,可要请御医?”
  顾烈摆摆手:“出去吧。”
  姜扬不敢抗命,只得满腹忧愁愧疚地退了出去。
  *
  狄其野从太医院出来,本打算从御花园回未央宫。
  御花园中绿意盎然,荷塘中接天莲叶,花田里花海映香,这些在他的时代早已不存的娇贵植物,矛盾一般同时展现了生命的坚强和脆弱。
  他脚步一转,去了御膳房。
  阿肥敦实的身躯,瘫倒在进出御膳房的道路中央。见到狄其野,“嗷呜”了一声,仿佛在谴责这个唆使御厨给他减肥的坏人。
  狄其野在它屁股上轻踢一脚,当作打招呼,进了御膳房。
  阿肥预感有吃的,墩墩墩地跟上去。
  定国侯驾到,御厨心惊胆战,生怕他嫌弃哪里不干净。
  他上回来,整个御膳房擦洗了整整三天,把顽固油烟都给清理得干干净净,现在每天早晚都要擦洗灶台,灶台整一个闪闪发亮。
  狄其野东找找西找找,翻了一堆蔬菜,让他们洗干净,切段的切段,切丁的切丁,然后借了个取汁的钵,拿起木杵就是捶。
  他把杵出来的汁盛在陶盅里,加了几块冰。另外要了一壶酸梅汤,让闻讯赶来的元宝捧着。
  临走,还骗阿肥吃了根芹菜,把阿肥气得趴地上哭。


第108章 情之一字
  狄其野进政事堂的时候; 庄醉在小间里和顾烈禀事。
  姜延心急牧廉; 和庄醉这个副指挥使调了班。昨夜姜家闹剧的情况; 本来也是庄醉带着人查的,因此是庄醉来回禀。
  庄醉把锦衣近卫查明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尤其是戏班与京中大族的往来情况; 最后证实了姜扬句句属实。
  陛下明显心情不好,庄醉条理清晰地说了个明白,然后就静静地等待陛下示意。
  “你觉得呢?”顾烈忽然问。
  庄醉不敢迟疑; 迅速思索了一番; 答道:“属下糊涂想着,丞相大人对陛下太过忠心。但姜家以及左钟祝庄; 许是想再进一步。”
  姜扬是为顾烈着想,又是一心要做忠臣的; 他不会站出来硬是要往顾烈后宫塞人。
  可姜家不止一个姜扬。
  一个小姑娘闹出这种事来,这闹剧虽然看起来简单; 但做的也不能说是毫无破绽,尤其是私下与戏子见面这种事,她亲爹也许发现不了; 她的贴身丫头、她亲娘总不是死人。
  这位姜家小姐的亲娘; 姓钟。
  楚顾家臣五大姓,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撕不开,扯不开,实打实的同气连枝。
  谁家不想出一个王后?
  这背后一团乱麻; 庄醉是看明白了。
  顾烈闭着眼睛没说话,庄醉心中有些忐忑,端端正正地跪着。
  随侍太监敲门道:“陛下,定国侯来了。”
  顾烈眼一睁,挥手让庄醉从暗门退下,才道:“让他进来。”
  见了狄其野,顾烈的情绪瞬时就好了起来,问:“那是什么?”
  元宝把捧着的漆盘端上桌,退了出去。
  狄其野把装着可疑液体的陶盅往顾烈面前一推:“你不是想尝尝?”
  是狄其野说过的营养剂。
  顾烈看着深绿色的一盅水,闻着倒是草木味道,其中最明显是芹菜味。
  “你们那儿也是这么做的?”
  “不是,”狄其野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汤,“植蔬太贵,得用营养成分和化学制剂合成,详细的我也不清楚,我又不学这个。”
  狄其野都不清楚,顾烈更听不明白,但既然是狄其野亲自做的,顾烈就尝了一口。
  居然还咽了下去。
  狄其野窃笑着倒了杯酸梅汤递过去:“我可事先提醒你了,不能怪我。”
  其实也没有特别难喝,但全然是生蔬菜搅合出的汁,像是把所有品种的菜叶叠起来咬了一口,又生又涩,还发苦。
  顾烈虽然不计较口感,可毕竟是个古人,对生食很是排斥。
  “你们一日三餐都喝这个?”几口酸梅汤盖过去了余味,顾烈才问。
  狄其野点头:“实际上要浓稠一些,使人产生一些饱腹感。”
  顾烈还是不大懂,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着。
  “所以我说,这实在没什么。”
  他自己不记恨牧廉,顾烈没那么心宽,因此不接这话茬,于是狄其野沉默,喝了口酸梅汤。
  最后,顾烈一声叹息。
  “你想救他。”
  狄其野伸手握住顾烈搭在桌上的手,却道:“不。”
  “我只是希望,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顾烈看向狄其野,一针见血:“你这是句空话。姜延不可能放任牧廉去死,他们必然会选择治毒。”
  “谁知道呢,”狄其野指出,“维持现状是最稳妥的,选择治毒就是在赌一个概率。他们会怎么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顾烈摇头:“那若是治好了牧廉,他变成了韦碧臣的性子,甚至更坏,他学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暗中作乱。这也是你说的概率。”
  狄其野却道:“的确。”
  “可那又如何?”
  “你不会放任一个韦碧臣那样人站在大楚的朝堂上。我不会认一个韦碧臣那样的徒弟。”
  “他们自己做出选择,自己承担。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狄其野说的很平静,却隐约又有了那种令顾烈觉得抓不住的感觉,忍不住反手紧握住了他的手。
  明明狄其野的回答消弭了顾烈潜在的担忧,可顾烈还是忍不住问:“他是你的徒弟?”
  狄其野回答得理所当然:“他也曾经是高望的徒弟,他现在是我的徒弟,还是大楚的右御史,姜延的爱人。最后结局如何,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他选择继续认我这个师父,认你这个君主,这是最好的结果。他选择继承高望的遗志,我们不得不杀了他,这是最坏的结果。”
  顾烈摇头笑笑:“说不过你。”
  “我有理,你当然说不过,”狄其野嘚瑟道。
  “嗯,”顾烈想起狄其野当年傻乎乎的事前警告,附和着笑讽他,“你还记仇。”
  给人掳去,害得在荒山野谷住了十年,这种仇都不记,亏他好意思说记仇。
  狄其野想假装没听见。
  但他想起一件事来,不免开口道:“说到记仇。你也许该多陪着顾昭?”
  昨夜顾昭望向戏台和姜扬的那一眼,狄其野恰好转弯,看了个正着。
  顾烈惊讶,问:“昭儿怎么了?”
  “他太维护你了,我担忧他对姜扬生了芥蒂。”狄其野认真地说,“不是说顾昭不对,毕竟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在意你,想维护你,都是人之常情。但他这样敏锐,恐怕还是害怕失去,心有不安。”
  顾烈微微颔首,在心里记下了。
  片刻后,顾烈又笑了笑,捏着狄其野的手说:“唯一的亲人?这不是还有个慈母么?”
  狄其野一翻白眼,抽手走人。
  *
  姜延更倾向于稳妥的方案,维持原样,因为害怕失去牧廉。而牧廉更倾向于冒险的方案,清除余毒,因为害怕失去姜延。
  最终,牧廉的右御史职责暂时被手下左右督副御史担着,住进了太医院,由张老给他结合药浴与针灸清毒。
  余毒要清,不仅得下猛药,还得快,否则万一蔓延,更是不好。张老预计,假如顺利的话,一月足矣。
  第一天治疗得放血,一套针灸药浴下来,狄其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总觉得牧廉人都瘦了一圈。
  姜延毕竟还是锦衣近卫指挥使,但他尽量每日必到,夜里也被顾烈开恩可以留宿宫中,陪着牧廉治病。
  狄其野也空了时间陪着徒弟,对于这点,顾烈虽没反对,但毕竟不是太高兴,借机在他身上留了好些牙_印。
  半个月一过,治疗顺利,牧廉的变化是肉眼可见。
  他少了很多迷蒙孩子气的举止,整个人都沉默了起来,更多时候是在思考,而不是喋喋不休地拉着狄其野说话。
  他对姜延和狄其野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他不再理所当然地对他们撒娇,变得相当客气,甚至于有时候,他像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狄其野倒是不介意,依然是日日去太医院看他。
  姜延却也随着牧廉的沉默一同沉默了。
  牧廉态度和个性的改变,令姜延想起了他在过往人生中遇见的,那些拿他的真心当笑话的男人。
  有一日,狄其野不知自己有没有眼花,他好似瞧见姜延走出太医院时,装作眼酸的模样,掩饰着迅速擦掉了眼角的泪。
  那天狄其野回到未央宫,什么都没说,先对着顾烈亲了一口。顾烈像是什么都明白了似的,将狄其野拉进怀里抱着,像是安抚孩子似的拍了拍。
  第二十日过了没多久,姜延渐渐来得越来越迟,有时候,像是故意等到牧廉睡着了,才来看他。
  “他不注意的时候,总是盯着门。”
  狄其野是想说,他在等你。
  姜延将从定国侯府后园摘的思乡月季*换进瓷瓶里,闻言苦笑:“可他见了我,又不想看到我了。”
  思乡月季是双色花,最外面两层花瓣是热烈的深红色,里面的数层花瓣都是纯白,非常漂亮,听说是姜延自己嫁接出来的,狄其野为了看花,还特地回过定国侯府一趟。
  感情真是复杂,狄其野也没辙。
  何况,狄其野自己和牧廉现在的相处,也是面面相觑而已,更准确地说,差不多是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尴尬到极点。
  狄其野日日过来,只是不想当初那个小傻子徒弟伤心,不想让小傻子觉得没人来看他罢了。
  虽然,狄其野也不知道,那个小傻子,究竟还在不在。
  一个月期满,狄其野特意又过了一日,才去了太医院。
  无独有偶,其实姜延昨日在太医院门口走来走去,踏进一只脚又缩回去,几乎要把太医院的门槛磨平了,太医院的医士们都被他搅得无法专心认药材,分心关注着以笑面虎著称的指挥使大人胆怯犹豫的奇景,到最后,姜延还是没有进来。
  狄其野走进牧廉所住的偏间,这里原是堆来自天下藏书阁的尚未分拣的医书用的,不是太大,因为药浴的缘故,萦绕着比太医院其他地方都浓重的药材味。
  门忽然在狄其野身后关上了。
  狄其野微微挑眉,转过身,看见牧廉握着一把张老平时用来切葛根这类大型药材用的朴刀。
  狄其野神色不动。
  牧廉步步走近,到了狄其野面前,将刀双手捧起,重重一跪。
  “牧廉自知罪孽深重,不配再称您为师父。是我害您被高望困在清涧整整十年。”
  “若您想取走牧廉的命,牧廉绝无怨言。”


第109章 戴罪之臣
  狄其野在不远处的圆凳上坐下; 一开始并不接话。
  “绝无怨言……”
  狄其野重复牧廉最后说的四个字; 平静地问:“那你的手抖什么?”
  那把颤颤巍巍的朴刀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牧廉攥紧了手; 羞于启齿,但最终还是答道:“我怕死……我不想死。”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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