缮性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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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无咎担心地看着魏勋。这眼神，看得一旁的阿胭心头都冒火。从刚才到现在，全场就只有苏审言和阿胭两个人像空气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紧紧地盯着岑无咎。
　　“我，我……”武茂嘉吞吞吐吐。
　　“卓姑娘，你明知故问做什么？”阿胭恨不得现在扑上去就给魏勋捅刀子，当下巴不得魏勋伤心呢，就说了出来，“自然是去找你。以为你死了，是魏家兄妹把你给带进湖里的。好巧不巧，这江左风来枫眠庄上了，就一剑刺下去了。”众人又是一惊。
　　“魏勋。”魏勋身子都在发抖了，手里的不道都快握不住了。岑无咎抓住魏勋的胳膊，担心她冲过去直接就把武茂嘉给砍了，魏勋深呼吸了几口气，淡淡地摇摇头：“我没事。”
　　事情还没完呢，现在杀了武茂嘉反而坏了事情，魏勋这点克制力还是有的，不然都对不起江左风这么多年的栽培。
　　“阿胭姑娘，看来你也一路跟着武茂嘉去溧水是吗？那白雨轩又是怎么一回事？”陆去非声音发抖地问道。
　　“陆公子，你不必问我。我只关心魏家的事，其他与我无关。”阿胭冷冷地答道，“不过，有一点，我还是知道的，陆公子也了解一下才好。卓姑娘是喜欢公子的，要不然，武茂嘉也不会放着岑家苏家不收拾，一找不到自己的好师妹，就奔溧水撒气去了。”
　　卓绿尊被当众说穿了心事，依然面无表情，她卓绿尊是谁，喜欢就是喜欢，知道了就知道了，有什么好难为情的。眼下，卓绿尊的反应，倒是让阿胭佩服得紧，她对岑无咎的那份仰慕爱恋，却是那般的卑微。卓绿尊看了阿胭一眼，又哼了一声，岑无咎还好意思说嘴，她的桃花是结了烂桃子，可也不见得岑无咎的这朵桃花是朵好的。
　　武茂嘉却是一副快疯了的样子，左手拔出剑就向陆去非劈去，只是这武茂嘉使不惯左手，力道不足，这一击，被陆际用凌俗一拨，打偏了，剑直挺挺地飞过去，插在沈谟跟前。沈谟一瞧，都快晕过去了。
　　“表哥。”武桓拉住武茂嘉，武桓怎么会不知道武茂嘉对卓绿尊的心思，只是这种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要不是卓绿尊对武茂嘉不上心，父亲母亲早就把卓绿尊许给他了。难道这么多年，武茂嘉还没看明白吗？
　　“大师兄，我不喜欢你。”卓绿尊冷冷地说，“你只是我的大师兄，仅此而已。”
　　在场所有人无不佩服卓绿尊的心狠嘴毒，这时候说这个，真是在给武茂嘉心上补刀。“如果你不是为了我去害人，我还是会敬你护你的。可惜了。”
　　“你是趁着武家给陆家送聘礼，陆家设宴的时候下毒了吧，反正酒就那么几缸，自己不喝就行了，至于武家的长辈们，你也顾不上了，对吗？”
　　“是的，绿尊，我真傻。从小到大，我做的事，你都没领过情。”
　　“大师兄，这么多年的情，我都心领了。只是这一份太重了，我要不起。”卓绿尊依旧冷冷的，“以陆宗主的灵力修为，不会感觉不出事情不妙，可惜他中毒了，所以打不过你，对吗？这才放出了紫花烟，我们也是见了这烟火才赶到的。”
　　“不错。绿尊，我真傻，你太聪明了。”武茂嘉握紧了拳头，“我还没杀了陆观，岑无咎就来了，那一剑是要杀岑无咎的，没想到居然是陆观撞上来。绿尊，我以为你死了。自然岑无咎他们就更不该活着了，使他们把你拖下水去的，要不是那场水祸，要不是那口该死的湖，要不是魏家那对该死的手环，很多人都可以不用死的。这下子，很多人都死了。”
　　武茂嘉说着，就把手早已运起灵力，一掌朝陆际劈了过去，岑无咎急忙松开魏勋，扑了上去，挡在陆际身前，接住这一掌。武茂嘉被灵力弹回来，撞在了卓绿尊拔出的忘尘上，死了。这一下，无人不骇然失色。
　　阿胭见大乱，抽出软剑一甩，想要冲出一条路来逃走。却被魏勋挡住了。这岑无咎一放开魏勋，魏勋的身子就又绷紧了，母亲是武茂嘉杀的，那魏家事怎么回事？
　　

　　☆、二十三、阿胭

　　“别走啊，阿胭。我还有话要问你。”魏勋见软剑挥过来了，也懒得再躲了，一运灵力，不道自己冲出剑鞘，把软剑斩成两段。
　　魏勋闪了过去，把剑插回鞘中：“我们来说说吧。”这时候，阿胭跌坐在地上，她被封住穴了。阿胭挺起身子，冷冷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魏勋走到她跟前，蹲了下去，拉出她的右手，给她洒上凝血药。“魏勋，你不用对我假惺惺的。”
　　“阿胭，我只是不想让你现在死而已，你要是该死，绝对活不了。这伤好不好，没差别。”魏勋冷冷地说。
　　“你是想知道魏家其他人是怎么死得吗？那我就无能为力了，魏家其他人并不是武茂嘉杀的，但至于是谁杀的，我也不知道。魏家肮脏事儿太多了，要是轮得上我，我也会杀了他们。不过，我打心眼里感谢那帮人，杀得好。”
　　“这是我想知道的，但不是全部，我知道，他们不是你杀的，你要是杀人的话，一定会先找到药，再动手，就不会来和我拿药救阿橘了。我想知道，阿朱是怎么死的？还有，你是谁？”
　　沈谟等人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阿橘就是在无想山上失踪的武家弟子，据说死在白雨轩了。但这阿朱，还有眼前的阿胭，都是谁呀。这些弟子中只有陆哲还清楚一些，悄悄解释道：“阿朱阿胭，是魏老夫人生前的侍女。阿朱死了，阿胭不知怎么，还活着。”
　　这两个问题倒是让阿胭倍感意外。阿胭抬起眼睛，冷冷地看了一眼魏勋：“老夫人去世时，江左风在你的药里下药，让你病了一个月，不用去枫眠庄，把你给药傻了吗？”
　　“我母亲在我的药里下药？”魏勋大吃一惊。
　　“是呀。都是些分量很轻的药，反正药不死你，只是让你不要回去枫眠庄罢了。江左风一向与世无争，本本分分，把你护得很好，什么都不告诉你，谁也别想伤害你。我在城外守了一个月，一直找不到机会杀你。其实我也没想过要拿你和你母亲怎么样，这么多年了，你母亲心里清楚，不愿蹚浑水，大家相安无事。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彭管家，你和陆家姑娘去厨房给岑公子做汤的时候，看到我和阿朱，在老太太的药里做手脚？”
　　“老太太房中所有人都被拉出去杖毙了，我和阿朱也一样，是阿朱把我救下来的，临死之前告诉我，她还有个妹妹阿橘，在武家，让我帮她好好照顾阿橘。”
　　“阿胭，谁告诉你，是魏勋向彭管家告密的？”岑无咎一听这话，只觉得疑点颇多。
　　“是阿朱偷听到。”
　　“老太太是被毒死的？”魏勋问道。
　　“何止是老太太，魏宗主不也是被毒死的吗？”阿胭冷笑了一声，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狗窝都比魏家更干净些，不是吗？”
　　“阿胭，我的姑爹是谁？你又是谁？”
　　“魏勋，你还挺聪明的嘛。魏缅是彭缅，而我叫彭胭。当年，魏老先生从彭家抱走了我的表叔，后来又入赘给你们家当姑爷。我表姑也嫁到你们家里。彭管家是我们一个远房的伯伯。彭家几百年来都是魏家的家臣，就算是自立门户了。儿子女儿，还是养着给魏家当仆人。”
　　“祖母伯父，是魏缅杀的吗？”
　　“是的。”彭胭脸上浮出一抹冷笑，“如果没有后来再被扶正的魏老夫人，如果没有魏纶魏缜，魏缅就是家主了。彭缅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不过这事没人知道，就算是我表姑，也不知道，她倒还是一门心思为了魏家，也难怪了，她都生下魏勖魏励了。反正这家主之位，是她儿子的，表叔就不一样了，入赘为婿，饱受议论，结果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你既然知道是魏缅害死魏老太太，那你就知道不是我告的密呀？”
　　“当我听说魏家三兄妹都葬身玄湖，站在枫眠庄里找枫木香的解药时，我就想明白了。从那以后，我杀你就不再是为了阿朱，是为了阿橘。你为了清泉镇上的那件事情，故意没有把阿橘医好，让她病情反复，说出她自己为了武茂嘉给卓绿尊下毒，再栽赃给你的事。魏勋，你也是该死。”
　　“可这阿朱阿橘的死，都和魏勋没多大关系呀！那天晚上要不是你把阿橘劫走，魏勋绝对会给她解毒的。”岑无咎皱皱眉头。
　　“岑无咎，给下来的事，我看还是换你审吧。这位彭姑娘，栽在你手里，叫做死得其所；死在魏勋手里，那叫死不瞑目。”卓绿尊在一旁冷冷地讽刺道。岑无咎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的卓绿尊，敢情这个阿胭，不对，是彭胭，是喜欢上自己了，又瞧出自己喜欢魏勋，这才处处和魏勋过不去啊。岑无咎不禁一阵头疼，用指尖摸摸鼻头。
　　阿胭被说中了心事，刚才白如雪的脸上，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岑无咎又不能假装看不见，只是淡淡地向阿胭说道：“抱歉。”
　　“不用。岑公子，我后来才明白阿橘为什么会那样为了武茂嘉，武茂嘉又是为什么会不顾一切为了卓绿尊。我无悔。谢谢你。”阿胭淡淡地答道。
　　今天的事情确实有点杂，在场所有人是呆住了一次又一次。还没缓下一口气来，却听见岑无咎又问：“彭姑娘，你是怎么做到，一次又一次地准确无误地找到魏勋的？就算是陆际手上有魏勋的传讯蝶，他找我们也是找了好一会儿，怎么偏偏到了你这里就……”
　　“啊——”楼上传来陆园园的尖叫，陆际和武桓，还有岑越一下子就冲上去，却看到陆园园昏倒在地上，四下再无其他人。
　　岑无咎心中暗叫不妙，转身下楼时，却看到众人昏倒在地，苏审言不见了踪影，阿胭倒在一旁，一探鼻息，已经死了。
　　眼下岑无咎还要出门再追时，哪里还有半点影子，只得转身回来了。“是谁？”陆际也冲了出来。岑无咎摇摇头，问道：“你怎么出来了？阿姐呢？她怎么样了？”陆际向屋子里示意了一下。岑无咎走进去一看，武桓把陆园园小心翼翼地把陆园园抱下楼来了。
　　“怎么想明白的？”
　　“阿姐昨天一整晚都在喊着那个谁的名字呀。”陆际没好气地向岑无咎低声说道。当下，两个人也没有干站着，把昏倒在地上的人一一摇醒，扶了起来。
　　“苏审言呢？”
　　“只怕是追出去了。”迷倒众人杀掉阿胭的不管是谁，都是不希望阿胭嘴里再被掏出点什么东西来。那人肯定是故意把他们引上楼，再下手的。既然目标在阿胭，又想把他们引上去，那苏审言在楼下一定打乱了他的计划，不管怎么样，苏家二公子是绝对药不倒的。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苏审言能抓住那人了。
　　这苏审言一见岑无咎等冲上楼去，自己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才走到一半楼下就忽然传来一股异香，苏审言纵身一跃，追了出去。这黑衣人却跑得飞快，苏审言一连追了好几里，见黑衣人还在发劲飞奔，一运灵力，把手中的道潜射了出去，这道潜划中了那黑衣人的腿根，可却又有黑衣人围上来，把他救走了。苏审言搜了一圈，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只得先回来了。
　　“苏审言，怎么样？”苏审言一露面，岑无咎就迎上来问。
　　苏审言摇了摇头：“被救走了。只划伤到腿。”
　　屋里头，众人都醒了。这里闹了一早上了，消息早就传开了。武家人是第一个赶过来的。武家的管事大笔一挥，就赔了客栈所有的损失。
　　“真是有钱任性。”岑无咎在一旁吐了吐舌头，小时候自己打架砸了人家店，阿爹阿娘阿哥阿嫂从来都不来领人的，都要自己卖苦力赔。这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诶，话可别这么说，岑兄啊，你们青枫浦也不赖嘛！”沈谟在一旁用扇子敲敲岑无咎，一只手还在揉着胸口。刚才被这么一吓，又听了这么些石破天惊的事，这沈谟可是好半天都还没缓过神来。
　　“彼此彼此。”岑无咎一脸倦意地答道，打了个哈欠，“可困死我了。”昨天闹了一天，今天又接着闹了小半天，实在是扛不住。这时候，武家的几个管事的却走了过来，向着沈谟等人行了个礼：“各位公子，这客栈都砸坏了。公子们要是不嫌弃，先到武家的大营里头歇一歇吧。”
　　“这蓝桥镇上，应该还有其他客栈的吧，你们那太远了，不去不去。”沈谟也打了个哈欠。几个管家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该怎么答了。这时候，一个懂点眼力劲的管家转身朝着几个姑娘行了个礼：“几个爷不想折腾，但这小镇太粗糙了，就算姑娘们愿意在这里休息，可这回头要是我们宗主知道了，少不得要骂我们的。”
　　“阿勋，你觉得呢？”陆园园转过头要问魏勋的意见，魏勋刚才累了两天了，又伤心了一阵，早就撑不住了，趴在桌上休息，趴着趴着就睡着了。陆园园心疼地看了看魏勋，不忍心吵醒她。“陆姑娘，这你看……”武家的管事说道。
　　“嘘——”陆园园把一根水葱儿一般的食指放在唇上，微笑着帮魏勋顺着那头乌黑透亮的长发，“魏姑娘累了，先让她歇会吧。”这微笑是那么的温和暖人，几个管家都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退下，来到武桓身边。武桓看着陆园园，早就醉在那抹微笑里，摆摆手，让几个管事的先退下。
　　“就知道是武桓这混小子搞鬼，净打着阿姐的主意。真是欠收拾。”陆去非皱皱眉头，一脸的不爽。　“岑无咎，刚才，我那个”陆去非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呀，我们都打过多少架了，不一直是平手吗？哪来那么多叽叽歪歪的说法。”　适才武茂嘉挑拨离间，但岑无咎深知陆去非的脾气，绝不会和他较真的。“再说了，等你回白雨轩，你就是未来的家主了。这次我出门，我阿爹和阿哥都和我讲好了，阿哥也当上老岑家的家主了。这以后呀，我要是在吴郡给我哥惹麻烦了，我就搬去溧水和你住去。”　
　　“别，谁欢迎你呀！”
　　“陆去非，你小子再敢给我说一遍试试，想打架啊。”岑无咎指着陆去非说道。
　　“我懒得和你动手，失了风度。”陆去非又是一脸的傲娇。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吵着人家魏姑娘了。”陆园园对着两个弟弟生气道，声音里却满是温柔宠溺。
　　“动静都闹这么大了。也亏这丫头还能睡得着。”岑无咎看着魏勋摇摇头。不过，这丫头的睡相倒是蛮可爱的。一对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微微扑闪着翅膀，粉嫩粉嫩的脸蛋就像刚摘下来的大水蜜桃一样，水灵水灵的，白中透着点令人心生愉悦的微红来。这副模样，仿佛魏勋不是趴在这硬邦邦的木桌子上，而是睡在云被里，看着就让人心疼怜爱。
　　“阿越，你看什么呢？呆住了。”陆园园看着岑无咎，疑惑地问道。
　　“没事没事。阿姐，我就是想到树上刚结的水蜜桃了，嘴馋了。出神呢。我出去了哈。”
　　“去哪？”陆园园才追问道。岑无咎已经跑远了。
　　“买桃子。”苏审言在一旁淡淡地答道。
　　

　　☆、二十四、摘桃

　　魏勋还在梦里，就被一阵水蜜桃的香味儿给惊醒了。睁开眼一瞧，满屋子的人都在吃桃子。
　　“来来来，慢点慢点，别抢别抢，还有呢！”岑无咎又搬了一筐新鲜的水蜜桃过来了。
　　“这是哪来的？”魏勋接过陆园园手中递过的大桃子，好奇地问道。
　　“阿越去集市里买回来的，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吃水蜜桃了。这不，大家都想吃了。”陆园园温柔地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甜甜的酒窝，细心地揉去桃皮上那层细绒毛。
　　“这岑无咎怕是看到陆姐姐这甜甜的笑容，才突然想吃水蜜桃吧。”魏勋想着，也开心了起来，“陆姐姐真是又美丽又温柔，谁娶到她都是好福气。”
　　沈谟却端详着这桃子，看了看魏勋，又捅了捅陆哲：“阿哲，你看这水蜜桃像什么？”
　　“能像什么？”陆哲咬着桃子，一脸不解，“管它像什么！这桃可真甜，好吃。公子，多谢了。”陆哲咬完一个，又从筐里取了一个。
　　“吃吃吃吃吃，就知道吃。这可是你家岑公子买的桃子，你也不谢谢人家魏姑娘。”
　　“这是岑公子买的桃子，我谢人家魏姑娘干嘛，又不是魏姑娘买的，难道是魏姑娘想吃，岑公子特地去买的不成？”
　　“你笨啊你，不是魏姑娘想吃，是你家岑公子想吃。”
　　“那不就是了吗？我只领岑公子的情就是了，关魏姑娘什么事呀？”
　　在一旁的卓绿尊白了他们一眼，淡淡又有点羡慕地说道：“人家岑公子想吃的，不是这颗桃子。”
　　“那是什么？”
　　“是那颗桃子。”苏审言淡淡地说道，淡淡地看了魏勋一眼。众人顺着这苏二公子的目光看过去，全都秒懂了，调皮地相互眨眨眼睛：“难怪这桃子，越吃越有滋味。”
　　“是呀，比平常甜多了。好吃好吃。”
　　“可不是嘛。”众弟子都慢慢起哄了起来，尤其是陆家和沈家，跟了岑无咎，陆去非和沈谟这么久了，早都混出来了。魏勋在一旁听着，刚开始还好奇，越听越像是往自己身上扯，脸不知不觉地又泛红了。陆园园都听出来了，咬着绢子，轻轻地笑出声来。
　　“要不吃的话，全都给我收回来，哪来这么多话？”岑无咎也听到了，往苏审言身上砸了个桃子，故意凶起来。
　　众人一听，这下才又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啃起来，却忍不住“噗嗤噗嗤”地笑出声来。苏审言接住向自己飞来的水蜜桃，又向岑无咎扔了回去：“你若喜欢，自己留着。”说着，就慢慢走出去了。
　　“什么毛病呀？陆际，来，给你。”岑无咎撅起嘴巴，说着，又掷给陆去非。
　　陆去非一把抓在手上，端详了一下，又看看魏勋，把这桃子又扔回来了：“别，我自己拿就是了，别说是那颗桃子，就算是这颗桃子，苏审言不敢吃，我也不敢吃。”
　　“嘿，我说你们这一个个的，欠收拾呀，什么这颗桃子那颗桃子的。”岑无咎装傻道。
　　“岑无咎，你不是聪明吗？装傻装得可不像。”卓绿尊在一旁讽刺道。
　　魏勋听见这屋里吵吵闹闹的，一个个话中有话，也走出去了。客栈的对面就是一条小溪，苏审言正站在岸边的柳树下，抚弄着白玉箫。此时已是午后了，清澈的溪水从光滑的大青石上静静淌过，阳光从随风起舞的柳枝中漏下，波光粼粼。涧边的野草安静又富有生气地生长着，身处僻静处，却自甘寂寞，守节端正。柔和温暖的阳光也落在苏审言的身上，冲淡了他散发出的冷气。翩翩公子，素衣宽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白玉佩饰，银冠束发，临风而立，皎如玉树。
　　苏审言察觉到魏勋站在身后，却没有回头，仍旧淡淡地看着水面，魏勋也站着，望着水面。两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站着，全天下也就只有和苏审言站在一起不说话，才能这般自然。随便换一个人，光尴尬都尴尬死了。
　　“魏勋。”半晌，苏审言开口说道，魏勋心里暗暗吃惊，自己和苏家二公子，还有岑家二公子相识这么久了，这两个人几乎从不喊自己名字的。岑无咎就还罢了，天性跳脱，容易亲近；这苏审言却是从万年冰山上凿下来的，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自己在岑无咎面前可以随性自在，偶尔还会来点小俏皮；可在这苏审言面前，内心总会不由得生出一种敬意。
　　“嗯？”
　　苏审言一向说话做事都非常有耐心，不紧不慢的，十分有仙家风度，再加上说话时惜字如金，话语间的空隙就更多了。这间隙的作用却是因人而异，要遇上痴心的女修士，肯定是有无边无际的美妙幻想；要是碰上犯错的小辈，肯定是“咚咚咚”的心里直打鼓。事实证明，魏勋在苏审言这里的等级只到犯错的小辈水平，这一声“魏勋”，就把魏勋的心提到嗓子眼里了。
　　“你喜欢岑越吗？”
　　这一句真是一声惊雷，打得魏勋脑子有点不转了。等一下，岑嫂嫂这么问，卓绿尊这么问，陆姐姐这么问，都还罢了。堂堂苏家二公子，泽世明珠，无暇美璧，千年冰山，万年铁树，居然也这么问。难不成是岑无咎派来的？这可冤枉了人家岑公子，岑无咎自己早就问过了，就在吴郡的那片那片荷塘上，只不过是魏勋自己醉迷糊了，记不清楚罢了。
　　“他喜欢你。”和苏家二公子说话的一个好处就是，这苏审言不论说什么都是一针见血，绝无废话。苏审言还是没瞧魏勋一眼，但却能感觉到魏勋被自己吓住了，又淡淡地补上一句。
　　苏审言和岑无咎是生死之交的兄弟，至诚至密的知己，彼此心照不宣。在无想山上，岑无咎还没弄明白自己内心的时候，苏审言就看出来了。魏勋自然也知道苏审言和岑无咎关系非比寻常，苏审言这么一问一说，自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也自然有他的一番用意。
　　“我喜欢他。”魏勋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喜欢就是喜欢，既然被问了，那就说出来好了。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岑越呢？他，风流倜傥，一表非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