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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仙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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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不再废话,一抖袖袍,“孺子不可教!”
  说着,一掌朝谢秋寒拍去!
  然而就在那一刻,这洞窟竟剧烈摇晃了起来,头顶岩壁斑驳的咒文放出赤色血光,红的耀目。
  是伏神咒!
  孟掌教颤了颤,脑中第一个念头:是穷奇回来了!?”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不对。
  那头顶红光竟然聚成一线,以不可挡之势向他迎头劈来,他连忙闪避到一旁,仍受到了一波震荡,几欲吐血。
  再定睛望去,那光到了谢秋寒身前,散成了一团,柔若三月春风,将他笼罩了起来,他狰狞吃痛的神情渐渐平缓下来,似乎从红光里得到了一丝生机。
  大概是临死前的幻觉,谢秋寒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寒冬,一双温柔有力的手将他托了起来,严严实实的裹进怀里。
  但下一刻,他便看见了失去风度的孟掌教和未锦,看见了惊慌失措的众弟子,知道这不是幻觉。
  ……怎么了?
  孟掌教脸上神情很复杂,有惊惧,也有欣喜若狂:“是他,是他!”
  洞中岩石坍塌,碎石漫天,弟子们屁滚尿流,争先恐后往洞口逃命。
  谢秋寒倚在岩壁前,伤似乎好了几成,瞳孔凝出了焦距。
  “吱——”
  早就逃之夭夭的白狐狸从天而降,落在他头顶,长啸了一声。
  回复它的是更低沉的嘶鸣马声。
  天马从洞口疾驰而入,几乎成了条白线,落在谢秋寒身前,羽翼一卷,要将他纳进来。
  孟掌教动作极快,飞身而来,一掌呼出——
  一切定格,那一幕极其危急,一边是要救谢秋寒的天马,嘶声长鸣,另一边是来势更凶的中年道士,掌声猎猎。
  而谢秋寒面容一滞,眸中红光一闪,下一刹那,面容凛然犹如九天之上不可侵犯的神祗。
  他轻飘飘的挥出了一剑,那剑光呈半弧形,先砍断一排幽生莲的茎叶,蓝色汁液四溅,再如行云流水般继续向前,接着中年道士急行之势,毫不费力的刺进了他的胸中。
  没有血光四溅,只有道士恐惧的眼神。
  一声轻叹在他耳旁响了起来:“一剑破山川,你当本座自己吹出去的吗?”
  桃木枝终于化为齑粉。
  作者有话要说:
  顶着锅盖跑
  等等,跑回来,邡(fang)


第13章 
  大道无形,万法归一。
  那一剑朴而无华,却叠了三千大道,如同三山五岳迎面而来,一剑便击杀一名大乘真人。
  未锦疾步后退,在纷飞的碎石和嘈杂的呼救声里,托住了一头栽下的师父。
  孟先梧抓住他袖口,颤颤巍巍的指着某个方向。
  方才那剑沾了幽生莲剧毒,孟先梧要他去取解药。
  未锦分明袖中就藏了一份,但此时却一动不动,满脸失魂落魄。
  他刚刚清清楚楚听见了那句话了——一剑破山川!
  这世上,唯有一人当得起这句话,那便是神霄真人!
  洞穴坍塌,烟尘碎石哗哗震落,砸在未锦肩头,白马挟着少年飞快掠出,扑腾一声张开了羽翼。
  未锦却视若无睹,站立在原地,千头万绪如走马灯一样在脑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
  神霄真人自万丈红霞之中御剑而来,袖袍翻飞,层云生袖底,万峰踏足下。
  那才是真正的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过往忽略的无数细枝末节终于勾勒在了一起。
  数年以前,经与空冥真人一战,仙座入山闭关,将山中事务一应丢给各宫自行打理,以至于紫霄山数年来乱象丛生。
  谢秋寒所说山中奸佞横行,小人为祸,其实也不虚。
  只是,仙座虽号称闭关不见外人,却屡屡向皇家示好,这头领受皇家封号,那头御赐的宝物如流水般送入天宫中,弟子们也纷纷听命下山入世,维护王朝大陆。
  紫霄山一改当初疏狂避世的做派,令人间修士们都摸不着头脑。
  未锦从前不敢想,今日心中却升起了一个念头:
  空冥真人原本是要用神霄做躯壳,妄想取而代之,事情败露,才打了起来。
  但如若那一战里,胜的是空冥真人的话,那现在的仙座到底是谁?
  而谢秋寒的画灵,又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未锦心神震颤,秋意已然萧瑟,此刻他更是遍体生寒。
  他想起了什么,猛地扭头,依稀能见一众弟子屁滚尿流的逃命。
  只用了瞬息,未锦就御剑飞至了洞穴出口。
  豁然开朗。
  他看见,天际,一道白光划破了划破了灰沉沉的天幕。
  白色天马扬起羽翅翱翔在空中,少年趴在马背上,一只白毛狐狸神气的站在马头上,一行不知要去向何方。
  。
  咚——
  石制日晷的指针挪了一格,晨钟随之响了起来。
  掩藏在云海中的九宫八观微微一震,鸟雀四散,弟子们鱼贯而出。
  卯时已至,开布皇坛。
  素袍道人倏地睁开了眼。
  他面容平平无奇,是张过目就忘的脸,混杂在一干外来打秋风的修士里头,并不值得旁人多瞧一眼。
  只是那双眼睛,此时闪过微光,如同露了曦光的天幕,藏了万千云海和波涛。
  他磨牙切切,“太玄宫,一帮混账玩意……”
  旁边人原本也打着瞌睡,此刻亦有所感,浑身一震,猛地抬起了头。
  这人的相貌就出彩多了,眉宇透着乖戾不驯,半点不像修道之人。
  他也的确不是修道之人。
  这二人正是云邡和穷奇。
  他们那日一同离开,去穷奇早打探好的地方寻云邡躯体,却发现人去楼空,空冥早有防备了。
  他们反而暴露了行踪,经历了一场鏖战,云邡原本就剩孤零零一条魂魄,穷奇则被他早年作死刻咒压住了法力,打得过就怪了。
  不能战,那就逃。
  他们逃出之后,悄然混入了外来修士的队伍里,云邡捡了个跳崖道士的身体用,大摇大摆的编了个只有两个人的门派,登记入册,终于扬眉吐气的干回了掌门一职。
  今日甚至还有幸要参加罗天大醮,祈福布法,给当今圣上跳大神。
  云邡把穷奇拉回来,低声道:“我附在桃木枝上的那缕神魂回来了,小秋寒去了你洞中,与姓孟的对上,大闹一场,伏神咒已毁,你……”
  轰——
  这时天边传来一声轰鸣巨响,原本只是染着薄光的天竟生出了七彩云霞,万里紫光。
  众修士一片惊呼,原本一个屁都放不出来的一帮人这时都激动的跳了起来,磕头的,念诗的,掏出笔迅速画下留念的。
  更多的是引用三千诗词来拍还在被窝里的皇帝老儿的马屁的。
  此刻的穷奇才当真是胸中激荡,当即高昂头颅,“嗷——”
  云邡眼疾手快,一本经书塞进他嘴里,轻轻舒了口气,感慨好在自己反应快。
  “咳咳咳……”
  待穷奇咳完,呸呸呸的吐掉纸屑之后,再抬头,天边的异像就没了。
  穷奇几乎吐出一口血来。
  他龇牙咧嘴,“我要咬死你……”
  云邡:“不用谢。”
  他又补充:“只不过半神之位,你低调一些。”
  穷奇立刻决定付诸行动,立刻咬死他。
  红光染上兽瞳,利爪飒的一声张出,獠牙刺了出来。
  云邡低声把方才想说的话说完:“姓孟的下手太狠,秋寒重伤在身,你立即去寻他。”
  獠牙咯嘴,不便说话,穷奇把牙收了回去,说:“去哪里寻?”
  云邡道:“这要问你。”
  穷奇表示听不懂,又把兽瞳也收了回去,眨巴着一双浅琥珀色眼睛看着他。
  “你试试调出额上契字,感知他的方位。”
  那年谢秋寒掉到崖底,性命垂危,云邡曾让穷奇同他定了灵兽契。
  他虽然收了穷奇,但并未拿它当灵兽驱使过,反而是一直伺候这大爷,因而穷奇完全没有使用此契的经验。
  穷奇闭眼片刻,尝试调起契字。
  只见金色暗纹从它额上若隐若现的升了起来,它神色也慢慢沉了下去。
  云邡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它。
  直到睁开眼,穷奇在他要把自己宰了吃肉——穷奇对成语‘迫不及待’的体感——的眼神下,说:“非但性命无虞,而且有股……我说不出的味道。”
  云邡:“你说的是人话吗……罢了,本来就不是,爪子伸出来给我。”
  穷奇把爪子给他。
  云邡在他手心惩罚性的一拍,“指甲收起来。”
  利爪收了回去,云邡这才与它掌心合十,细细感受所谓的“说不出的味道”。
  片刻后,他怔了一瞬,竟面色大变,立在原地,仿佛整个人都被钉在那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我屁颠屁颠跑去青城山看罗天大醮,回来之后,居然有个朋友神秘的和我说我中奖了,我很高兴,难道沾到仙气转运了?然后人家告诉我,我被抽签抽中参加团体操,每天晚上去操场上练俩小时。
  我他妈当场就要黑化了…………


第14章 
  很难说他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懊恼有之担忧有之,但没有那种恨不能立刻飞出去的焦急不安了。
  云邡拧眉一阵,低头看了看自己,伸手比划了一会儿。
  穷奇歪脑袋:“你干什么? ”
  云邡喃喃道:“我在想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拆几根给你们折腾……”
  这时,远处鼓噪声响起,云雾翻飞,天宫大门自里而外的一扇一扇推开了,弟子恭敬的排成两列,候着大牌出场。
  众道士神色一凛,忙收拾头脸,整理行装,一并迎了过去。
  云邡和穷奇夹在这些人中间,穷奇问:“我还找不找小秋寒?”
  “不必了,他没事了。”
  穷奇一愣,追上去,“什么?”
  云邡回头看他一眼,阴测测道:“有青丘狐来帮倒忙,暂时是没事了。至于你,瞒着我私藏青丘狐,自己备好香料等着下锅烫片吧。”
  穷奇:“?”为什么突然吃狐狸?
  云邡若是知道它并没听懂自己的威胁,反而是惦记着一口吃,一定是会当场给它演示一遍的。
  穷奇要再问之时,云邡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人头攒动,众修士、紫霄山弟子,乃至朝廷百官都候在一处。
  放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外来修士自划一块地盘,按门派整齐列好,码在人群最外围;朝廷来的都是重臣亲侍,一色着蟒袍,一色着飞鱼服,站在底下道路两侧;还有则是紫霄山内门弟子,九宫皆着白袍,但衣襟细节和腰上配饰不同,他们自上而下的列在天宫下的石阶上。
  不光是地上人群都经过层层筛查和排列,对于天上飞的东西紫霄山也没有放过,一道暗金色大网罗天而起,罩在整个会场之上,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除非手持宫主信物。
  云邡似有所感的一抬头。
  澄澈的天际,人们眼尖的瞥见一名白袍年轻弟子御剑穿过,手上抱着一个垂死的人,如同利箭一般扎进了罗网内,进而落到了天宫内墙之中。
  那弟子正是未锦。
  终究是多年师徒情谊,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孟掌教死,便匆匆带着他来到天宫,要找杏林观的真人医治。
  未锦逮着几个小弟子问了杏林观金林真人的住处,便头也不回的奔了过去。
  那是侧殿,两名道童立在门外,齐齐出剑拦住了他。
  未锦一身狼狈,喘了几口气,才道:“我乃太玄宫大弟子未锦,吾师身负重伤,特意来此求金林真人医治,还请两位替我通传一声。”
  道童一点都不给面子,对他手上快凉了的孟掌教熟视无睹,硬邦邦道:“真人正在待客,不便见客。”
  所谓九宫八观,只有九宫觉得自己是紫霄山的,宫殿落在紫霄山主峰,星罗棋布的拱卫着居中的紫霄天宫;而那八观呢,压根不拿自己当自己人,他们各自占一个山头,平日都不与天宫来往。
  管你什么这个宫那个宫,不见就是不见。
  未锦当真是急怒攻心:“尔等怎敢!”
  大怒之下,化气为剑,铿锵一声便把两个道童手中的剑给断了。
  道童阻止不了,让他硬闯了进去。
  此殿之中,香烟袅袅,青铜香炉摆在正中,两名修士对座下棋,茶还温着。
  未锦冲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金林真人,金林真人是个白胡子老头,一张脸皱的如同藏了八百年的风吹雨打,他此时正和人清谈,见未锦突兀闯入,更把脸皱出了花。
  “何人擅闯!还不速速退去!”
  未锦道:“我乃太玄宫弟子未锦,吾师太玄宫掌教孟先梧,我师父身受重伤,还请金林真人相助!”
  金林一听是太玄宫,微微一愣。
  未锦急忙将人送过去,请真人把脉。
  这时,他余光瞥见了那名背对着他的修士。
  这人一直微垂头颅,不言不语,兀自品茶,是以未锦情急之下没能看分明。
  他察觉到未锦的视线,一掀眼皮,扫了他一眼。
  眼尾横挑,眸中仿佛藏着万千山川云海,但光华内蕴,仅仅只露了一角。
  那一眼,就摄住了未锦。
  这人站了起来,道:“孟先梧死了?”
  未锦心中大骇,很勉强的维持着一点不动声色,恭敬道:“参见仙座。”
  神霄……或者说顶着神霄皮囊的空冥,缓步走到他身旁,瞥了眼孟先梧的死状,抬起一指,在他胸前伤口轻轻一划。
  继而半点也不惊讶的询问道:“你们遇上了什么?”
  未锦低着头,把今夜的事情含糊的概括了一遍。
  “哦?那谢秋寒如今在何处?”
  “死了,”未锦说,“我亲眼见师父将他一掌拍死,而后掉进了镜湖之中。弟子担忧师父,赶来此处求医,无暇顾及谢秋寒,还请仙座恕罪。”
  “死了?”空冥重复了一遍,意味深长的看着未锦。
  未锦硬着头皮,在心里细数了一遍自己的话,害怕自己哪里露了马脚。
  金林冲他摇了摇头,是无奈又同情的意味。
  未锦脊背上立即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天一剑法的伤口,”空冥笑起来,“未锦,你知道天一剑法吧?”
  未锦:“弟子……”
  空冥也没想听他答,自顾自的说:“这剑法是神霄自己琢磨出来的,这孩子天赋异禀,又爱钻研,我打小就喜欢,没有养错他。”
  未锦大骇,禁不住倒退了几步,背撞上大殿金柱。
  金林同情的扶住了他。
  “别吓着他了,”金林对空冥说,“他是你太玄宫大弟子,孟先梧也是你派出去的,都是为你办事,何必吓唬人。”
  空冥略一颔首,还真坐回了椅子上,没继续往下追究未锦欺瞒他一事。
  他一身气度温文儒雅,看着像个好说话的书生一般。
  那绝不是因为神霄这副皮囊,神霄真人惯来疏狂散漫,与他此时截然不同。
  那是他自己的样子。
  空冥手里把玩着两个铜钱,把玩了一阵,瞧着金林还在想法子医治孟先梧,便开口问:“能救吗?”
  未锦紧张的看着金林。
  金林摇了摇头。
  一剑破开了道身,金丹粉碎,回天乏术了。
  空冥露出一丝遗憾,走了过来,注了一道真气进去,明明人都死了,他却费力替尸体运行了一个周天的真气,让他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然后才抬掌抚上孟先梧的眼,替他阖了目。
  未锦呆呆的看着他,发现他脸上的悲伤遗憾竟然不是假的。
  空冥负手而立,叹气道:“旧人越来越少,昔日之日再不复返了。”
  金林亦是叹息。
  未锦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空冥真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他汲汲所求的,是什么?


第15章 
  空冥将目光落在未锦身上,瞧了一阵,问道:“你师父平日对你可好?”
  未锦见空冥神色柔和,如同关心小辈的长辈,总觉得不该是这个样子……分明是空冥派了他师父去寻谢秋寒,让他和神霄真人对上,命丧当场,空冥在这儿又惺惺作态些什么?
  他不回答,空冥也不生气,嘴角噙笑:“你是在心中骂我惺惺作态吗?”
  未锦脊背一僵。
  空冥注意到了,兀自笑了起来,“你师父能做太玄宫掌教,全是因为同辈才俊都死光了,不然轮不到他的。他与我素有仇怨,我留着他,不过是从他身上看些旧人的影子。今日我见他死了,心中是有些惆怅的,但若是少年时我见他死了,估计要和众师兄弟共饮三杯了。”
  金林皱眉,打断道:“人都死了,你就别说了。”
  空冥回头看他,又像是看见了别的什么,“师弟,你老了不少。”
  金林一怔。
  “当日太玄宫门下,我与诸位师兄弟同门学艺的日子还历历在目,那时少年意气,鲜衣怒马,至今仍不能忘怀。可后来,众师兄弟纷纷陨落,今日连孟先梧也丧了性命,”空冥从胸中溢出一声叹息,“……我等到底是老了。”
  金林也沉默了下来。
  一片沉寂中,未锦跪在那儿,忽然想起,金林出身紫霄山,与空冥是同门师兄弟,金林已经老成这样了,空冥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正当年少,在他眼中空冥真人都是上一辈了,他们修为强大,神秘莫测,是年轻弟子眼中高山仰止的存在,他想不出,这些真人们的年轻时是怎样的。
  但说到底,他们的确是年轻无知过的。
  空冥侧靠在窗前,遥望天宫,姿态出尘。
  他要忆往昔,金林和未锦都不敢打搅。
  不过,他也并没有出神多久,很快有弟子在门外请示,说大典将要开始了。
  空冥回神,扫了一眼跪在孟掌教身旁的未锦,嘱咐道:“金林,将他处置了吧。”
  未锦攥紧了师父的手腕,悲恸难忍,低声道:“不麻烦真人了,弟子自己带师父回太玄宫安葬。”
  金林疑惑的回头看空冥。
  空冥笑道:“未锦,你误会了,我是让他处置你。”
  未锦这才猛地抬起头,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空冥一直温声细语,却不想在这里等着他!
  金林真人默然从命,捏出一粒青灰色丹药。
  那粒青灰色丹药映在未锦眸中,如同死神的镰刀,淬着剧毒——这是三步青。
  所谓三步,并不是指走出三步立即丧命,而是指服下此药后的三个念头:先是回忆一生的念想,再是一生的悲苦,最后都化为乌有。
  未锦死盯着那粒毒/药,想了起来,昨夜他之所以会去穷奇巢中,是因为周文宣说他师父逼睿明服用三步青,故而找他一起去寻药救人。
  现在想想,当时恐怕也是现在这般情景。
  只是,风水轮流转,现在孟先梧成了具尸体,而自己成了下一个睿明。
  他先前在洞中以强武欺压谢秋寒,现在又轮到自己被逼服毒。
  一报还一报罢了。
  这样想着,未锦心头平静了下来,他好奇的问金林:“真人,若一个人既没有念想也没有悲苦,那服用三步青之后,会想到什么呢?”
  金林真人的手指颤了颤。
  望着未锦的面孔,他生出了不忍。
  这弟子实在是太年轻了,他甚至并没有经历过所谓的一生。
  棋盘上茶凉了,几枚铜钱散开,空冥执起茶杯,往外一掀,将茶都泼到了泥土里,而那几枚铜钱也消散成了一抔尘。
  那本是排的六爻卦象。
  空冥转身要往大典去。
  这时,金林拦下了他。
  而本该服下毒/药的未锦也还好好的在那儿。
  空冥问:“怎么?”
  金林道:“师兄,卦象显示今日你大事要成,既然如此,放他一马也不打紧的。”
  空冥听他喊自己“师兄”,顿住了脚步,若有所思道:“师弟有些日子没这样叫我了。”
  金林默立片刻,低声说:“你……放过他吧。他还年轻,他死了,念着他的人也会伤心的。我听说他与文宣交情也不错,他若死了,文宣又少了一个朋友。你看他们年少相交,不就如我们当日一样吗?”
  空冥望了他片刻,终于点头:“好。”
  这是一幅很奇怪的画面,金林白发苍苍,满面风霜,而空冥丰神俊朗,风华正茂,但金林立在他身前,微低着头,竟有几分孺慕之情。
  这时外头弟子又胆大包天的催了一次,实在是因为连皇帝都已经加入等候他的队列了。
  空冥置若罔闻,轻声道:“师弟,大典前,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他引着金林坐到窗边。
  桌上摆着残局,黑白棋子零落,茶水已经空了,他亲自提着壶,给金林倒了杯新茶。
  空冥的目光停在杯中沉浮的茶梗上,想道:他很久没有和师弟一起饮茶了。
  金林率先开口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空冥含笑道:“记不记得我们第一回 下山,你收了四个姑娘的环佩,她们来找你讨说法,你让我替你掩护,连夜逃了。”
  金林:“………”
  未锦一直悄悄偷听来着,听了这话,表情顿时很微妙。
  “咳,”金林尴尬道,“师兄好端端提这个做什么。”
  空冥抬手在他头顶抚了一下,“你当年最是俊美爱俏,我替你换一副皮囊可好?你看未锦如何?”
  金林大惊失色:“师兄!”
  未锦:“…………”
  空冥大笑,“玩笑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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