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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师弟一战成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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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死?不是一剑穿心吗,如何还能活得过来!”
“就是啊,你看看血也流了那么多……”
青年挠了挠头发,道:“我也不知……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眼前还有了不知何处的幻觉,再一睁眼,就是此处。”
这句话说完,他的身体已经从膨大恢复正常。发现这变化的是他自己,他精神一震,立马跳了起来,两手在身上胡乱摸了一阵,欣喜若狂。
离去的镇民纷纷驻了脚,看一会儿青年看一会儿同伴,讷讷不知该说什么。
——
已经翩身离去的寒昭显然早已经料定了这样的结局。
五渡还是跟在他身边,道:“活死人这毒太凶,一时辰一小疯两时辰一大疯……常人实在难以掌控。且生前力气奇大不说,死后若是没有有法力的人超度,传染范围就可能变得极大……”
寒昭低叹一声,认可地点点头。
活死人寿命极短,活的了半旬已算长久。他们死后尸身腐烂,毒可能会渗透进土地里,蔓延到水里,传染范围小到一棵草,大到整座城,没人能料到后果有多严重。
五渡道:“就跟瘟疫一样会传染,要是不能及时控制住,恐怕……”
话说到这他就顿住了,后边的自然不用多说。
寒昭低低道:“要想个解决的法子。”
五渡轻呵一声,说不出几分诧异几分不屑,他道:“就你,能想什么法子?还不如等事态严重了,让天上神仙来处理。”
“解铃还须系铃人。”寒昭不理他,自顾自道,“问题出在张公子的还阳身上……或者说,也许出在招魂令上?”
他把那一小枚血玉拿出来看了看。
五渡:“招魂令可没有传毒之功效。”
“——总之,和鬼族有关就是了。”他抿了抿唇,看向盘旋在自己身侧的五渡,“前辈去过阴山……阴山,在何处?”
五渡静默片刻,道:“你要去?”
寒昭道:“是。”
“何必呢?”五渡轻叹一声,“为了他们?我不信你心甘情愿。”
寒昭意味不明地笑笑,黑沉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微光。“如果是为刚才那群人,我确实心不甘情不愿——但天地之广,苍穹下并不只他们活着。我为谁做何事,与他们无关;事成惠及何人,与我无关。”
五渡那团黑气在半空中飘了几个来回,最后才犹犹豫豫道,“……我上次去阴山似乎已过去许久,不知现在鬼王是否还在阴山。”
“不管如何,试试总是好的。”寒昭说。
“鬼王会和你做交易——在阴山,仙家功法皆受限制,到时候你定然是打不过鬼王的。”五渡问他,“知道你半条命都可能会丢在阴山,知道可能失去你的珍视之物,你也要去?”
寒昭道:“想去,亦须去。”
飒飒风声响起,吹动寒昭衣角,拂起地上落叶。一片动景间,他的神情却是极冷淡,俊朗面容湛然若神,一双沉着的眼中甚至让人无法辨明情绪,似乎有几分高深莫测,又似乎是他真的什么也不考虑。
五渡啧啧几声,道:“那好……也就满足了你这心愿。”
寒昭颔首低声道:“多谢前辈。”
————
有五渡在他身侧为他指引方向,寒昭行进的速度却没有变快。
不是别的,只是一路上游鬼实在多到让人难以处理。
果然是招魂面世游鬼既出,这招魂令如同鬼门关的一把钥匙,它留在它该留之处时,就如在鬼门落了把锁,什么事也不会有;若是它不再原位,等于锁开了,门也开了,万鬼肆虐。
解决之法,只有招魂令归位。寒昭便坚定了要去阴山的念头。
赶往阴山之途的半路,他们夜宿一城,名唤信白。
信白城自然也有鬼魅,寒昭设阵杀了一部分,剩下几位道行不浅脱逃了的,就须得他亲自去抓了。
鬼门关的门似乎越打越开,流窜世间的鬼魅邪祟逐日增加,好在都不成气候,否则会比如今情势更为棘手。
五渡在深山老林中飘荡,漆黑的身体几乎要隐在漆黑的树林中。
寒昭踩着腐叶枯枝无数,一步步往前走,低声道:“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这老林子里有极强的阴气,普通人进这林子会感觉到不一般的胸闷气短,在其中待不了几个时辰就会病倒。寒昭循着阴气往老林深处走,渐渐能看见化出了实质的黑气。
寒昭有灵力护体,自然不会有何所谓,他施施然走了进去,越走越远,在一处树木格外枯萎的地方停下,拨开垂下的藤蔓,跨过地上延伸的树根,目光落在万千树藤包裹之中,一口深红的棺材。
那浓郁的阴气正是从其中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军训,不过因为即将结束,所以这几天轻松很多了……我尝试日更
第24章 棺中人(二)
这棺木材料一看不是什么名贵货,做工也不精致,边沿毛糙,边角磨损严重,红漆面上一道道漆黑的痕迹蜿蜒而下,看起来陈旧而肮脏。
它立在地面上,藤蔓的枝条搭在棺木之上,像是守护,又像是禁锢。
寒昭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结实翠绿的藤蔓已经将棺木边沿死死扣住,半点不留缝隙。
五渡道:“原来被困住了——但是为什么执念这么强?”
鬼的功力通过生来的执念与掠夺精气而来,并没有像仙道这样一招一式的心法可以修炼。
像棺材里这只鬼,被藤蔓困住不知多久,想来是没有出过棺材的,自然无法食人精气——那么这么浓郁的阴气来源只有一个,就是它的执念。
不等寒昭回应,五渡就又道:“你把这棺材打开看看?”
寒昭低低应了一声,就随手抽了一把剑出来握在手中。
他身有月华如练,行止间颇为淡然。手中细长的剑萦绕着他的灵力,看起来也多了几分不是凡品的气势。
五渡瞥了一眼,见不是忘川,忍不住问:“你不是已经有了忘川了吗?为何还要用其他的剑?”
寒昭道:“忘川剑在天上,取用不便。”
话虽这么说,五渡心中却不怎么相信。
寻常剑之威力和忘川剑的差距几乎是天堑。在有更好的选择摆在面前的时候,若没有什么干扰,怎么会有人退而求其次?
更何况……
五渡隐晦地瞥了一眼寒昭手中的剑,心道:“更何况他手里这把剑,连珍品也算不上……”
不过寒昭既然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五渡并没有追问的意思。他看着寒昭握着剑柄,只那么信手一挥,就听静寂的林子里似乎响起空气被斩断的声音,缠绕禁锢着棺木的藤蔓被一剑砍下。
掉落在地上的翠绿藤蔓在地上扭动片刻就没了动静,而棺材边的藤蔓切口中慢慢长出一条新枝。
寒昭眸光一闪,在新枝条再次缠上棺木之前将棺材移了出来,又在半空画了个符阵,探掌猛力一击,呼啸风声乍起,灵力化作实形将藤蔓团团困住,任由它在其中蠕动冲撞着也依旧坚不可摧。
这符阵对五渡自然也有伤害,但他表现得很是无所谓,甚至还过去细细端详片刻,啧道:“如今这世道真是大不同。这百来年的藤蔓在我们当初还只是初现神智,现在竟都算是半个妖精了……”
寒昭道:“有鬼之阴气辅佐在旁,修炼自然快些。”
五渡嗯了一声,回过身来看着寒昭身前的棺材,道:“起棺?”
寒昭颔首,双手扣住边沿,低道一声“得罪”,便使力将其猛然掀开。
伴随着棺木年久吱嘎吱嘎的声响,棺材盖轰的一声落地。
棺木之上的灰尘簌簌落地,可看得见棺中人身穿粗布麻衣,双目闭合浓眉紧锁,颧骨高隆而面颊深陷,脸色极青白暗淡。
许是因为这张脸看起来虽有奇怪之处,却并不像是个死去之人,所以便让人看到它的一刻有种莫名的畏惧感——害怕在这黑暗中他猛地睁开眼,害怕那双黑漆漆暗沉死气的眼睛凝视着所有看着他的人。
寒昭看了他片刻,低头去看棺材的外壁。这口棺材因为长期被藤蔓困住摩擦,所以外壁有些地方凹陷下去,露出的木头渣子中染着黑。
然而光是这个,却判断不了这棺材在此处立了多久、这人又死去了多久。
寒昭正在思索,就见这尸体的手臂缓慢地抬了起来——一寸一寸地抬,伴随着这僵硬的动作,骨骼发出许久不动才有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似乎下一步就要扣住边沿坐起身来。
他目光上移,悄然对上这“人”的眼睛。
第25章 棺中人(三)
这只鬼——或许称之为尸鬼更为恰当。
环视这阴暗的树林,处处是参天大树,头顶这一片天被密密麻麻相交覆的枝叶挡了个彻底唯有,微小的缝隙之间有微光投射到地上,光束之间灰尘飞扬,亦让寒昭看清了这尸鬼的面貌。
它披头散发,脸上敷着一层皮,一双空洞的眼中只有眼黑无眼白,那眼移过来和寒昭对视,却让人辩不明它目光的落点。
它慢慢扭转头颅四处看了看,似乎是在确定环境。在这光芒无几的深山老林中,他这幅尊容显得便越发阴森冷郁,激得人寒毛竖起。
尸鬼目光落在寒昭身上就不再移动了,他枯瘦如柴的手指压住棺材边沿,缓缓、缓缓地挪了起来。
他每做一个细微的动作,身体的骨节就会发出一阵吱嘎声,也不知道是在这地方站了多久
寒昭在原地不动,双眸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五渡伸了一团漆黑的气去触碰它,道:“按理说,人死后魂魄离体,只要怨念不消就不过鬼门关、不入冥河,这才化为鬼——而这家伙,是化为鬼之后又窜回自己身体里了?”
寒昭站起身来,把剑收起,他神色淡泊从容,一身衣袍素白如雪,依旧纤尘不染。
五渡道:“小子,你如何看?”
寒昭伸手摸了摸棺材道:“鬼的形态可在虚实间转化,它若是想出来,本应是件轻松事。”
五渡:“唔。”
“这棺木上许是有何禁锢他的东西。”寒昭的手指沿着棺木一寸寸抚摸过去。“又或者他不愿出来。”
五渡道:“那应该不可能。执念强至此,它选择压制自己的可能不大。”
寒昭微微点头。
他面前,这尸鬼依旧顽强地想从棺材里站出来。那两只爪子扒在棺材沿上许久,努力想把两条腿抬起来。被它抓住的棺木咔嚓作响,通过那寸寸崩裂的木料上可以看出它的用力之大。
想也知道,这躯体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不知多少年,本就是尸体一具,身体早就僵化到难以活动的地步了,要像个正常人一样动作实属难事。
但这尸鬼执意要做——也许这就是执念所向。
“我还说等这东西起来了,我们追着他瞧瞧它往哪儿去……”五渡道:“可就他这么一点一点动,不知道还要费多少时间。”
寒昭看了一眼脸色呆滞动作卡顿的尸鬼,深以为然。
五渡无聊狠了,兴致一起忽然问他:“你的忘川剑扎它一剑,可否会让他起死回生?”
冥河是生死河,忘川剑是生死剑,有掌司生死的能力——而世间把这能力神化,传得极为玄乎。五渡过去就听过不少传闻,譬如说忘川剑一挥,千军覆灭、天昏地暗、寸草不生;再一挥,就起死回生、天光明媚、反季回春了。
实在太神奇,神奇到让人憧憬又有所怀疑。五渡曾升上神位,自然也知道这传言的夸张之处——可他对这把剑还是很好奇,毕竟是从未有机会见识过的东西。
在五渡好奇的目光之下,寒昭竟顿了一刻,而后才道:“不会。”
五渡:“……哦。”
虽然是意料中的回答,倒是意外的让人有些失望。
他们交谈间,那尸鬼还是很努力地在试图从棺材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效果。
五渡郁闷道:“这也太慢了吧!”
寒昭:“嗯。”
“你找个办法把它带走。”五渡说,“反正是个死人,乾坤袋装走吧?”
寒昭有些犹豫地打量这只格外笨拙的鬼,和被它刨得稀巴烂的棺材。
五渡还在催促他:“你难道想在这等个十天半个月吗?!”
“……好。”寒昭确实不愿等太久,就妥协地把手放在了棺材上,小心把它纳入乾坤袋。
五渡满意:“这不就成了吗?”
阴气的主要来源被寒昭收入了乾坤袋,树林里那种令人胸闷的感觉也在渐渐消退。只是多年来阴气对树林的影响非朝夕可改,也许时间长些就会慢慢变好。
寒昭回过头看了一眼处处乌黑的树林,沿着来时的路,拨开树上缠绕的藤蔓走了回去。
寒昭现在所在的信白城是座特殊的城镇。
它是除皇家外唯一一座有自己的祭祀的城市。国祭的使命是守卫国家,城祭的使命是守卫这座信白城。
记得从前的信白城是全国最太平的城,而今的祸乱,似乎是因为信白城的结界被打破了——在四十年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三师弟出来啦~
中秋快乐哦大家伙儿们!!
相信你们大多数人都放了中秋假啦~可我们还在军训中秋都没放假……话说这两天太阳很晒,涂了两层防晒还是把我脖子晒出了明晰的分界线,好痛苦QWQ
第26章 棺中人(四)
这座结界是有来历的。
多年前,信白城因为地界原因不胜妖魔鬼怪之扰,有位神仙下凡路过,观其不幸心生怜悯,便以神力布下结界以守它平安。有人认出那是传说中的酒仙,就在城中设立了数十个酒仙祠供奉神位,信白城每年都会在那祭祀天神以表敬谢之意。
由于历代祭司的精心维护巩固,故几百年过去,结界都未曾动摇。变故发生在四十年前诛邪一战——没有人能知道确切的原因,似乎也就是一晃神的功夫,守护了信白城几百年平安无恙的结界开始轰然欲裂。
祭司与无数仙师勉力撑着,依然无法扭转颓势。结界支离破碎,惊慌失措的信白人四处求援,然而终究人力不比神力,无论如何努力修补,它也再回不到原来的坚固。
信白人在那时候陷入极危险的境地。没有结界的守护,曾被挡住的鬼魔万千蜂拥而上,民不聊生,甚至危及了与它接壤的城镇。青玄宗也曾收到信白城的求助,遣派过不少子弟去支援,局势才慢慢平定下来。
但那次危机距今不过四十年,如今的信白城并未休整完全,依旧不堪一击。
寒昭和五渡从那林子里出来,顺着小路往外走,回了信白城中。
大街上很是热闹,粗布麻衣的壮汉妇女挑担携筐朗声叫卖,卖麻糖卖剪刀的人脑门扎着头巾,手中敲打磨挫着铁器,响亮清脆的声音响彻整条街。卖泥娃陶绘面具的商家笑语晏晏,就连眼角的皱纹都带着欢快。
五渡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寒昭走在街上,步履缓慢。他身后冲来一个扎着双角辫的小孩,寒昭原想躲,回眸见是个孩子,便顿了脚,任由那孩子小炮弹似地撞在自己腿上。眼瞧着她一个后仰就要倒下,寒昭下意识伸手牵了一把她的手,把她拉起来。
松了手,寒昭这才发觉自己和小孩接触的手染上一片油腻。抬头看,女孩满脸无辜地瞧着他,脆生生地喊了一句:“谢谢哥哥~”
身后一个穿着藕粉衣服的少妇紧忙跑来,把小孩仔细看看,松了口气后,连连对他躬身道歉:“抱歉,实在抱歉,小女顽皮冲撞了公子,等她回去我定然好生管教!”
寒昭一只油乎乎的手还停在半空,和女孩对视着。她眼睛明亮,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本就是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吮着手指满脸好奇的表情实在是很招人疼。
连寒昭这种冷淡君子也有些忍俊不禁。他拿了张锦帕出来擦手,又摸了摸女孩的头顶,轻声道:“无妨。”
小女孩歪着脑袋看了他许久,正当寒昭要问她时,忽然把小手从衣襟探进去,掏了一个青叶包裹、圆滚滚的白色糯米团出来,嫩白的双手捧着献宝似地递给他。
寒昭顿了一下,在小女孩期待的闪亮眼神和灿烂的笑容中妥协,伸手接了过来,看了看,蹲下身问她:“这是什么?”
“芙蓉青叶糯米糕!”小女孩说,“信白城没有呢,要跑到旁边的城里才买得到!我喜欢这个,送给你!”
寒昭忍不住勾了勾唇,“好吃吗?”
小女孩道:“当然好吃啦!娘亲一月才带我去吃一次呢,这个就送你,我生来还没见过你这么英俊的哥哥……”
妇女在一边看着,听了这句话赶忙过来捂住了女孩的嘴,满脸歉意。寒昭站起身来,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微微颔首,道:“夫人家千金很可爱。”
小女孩笑得眼睛弯弯,妇人无奈又宠溺地瞪她一眼。
信白人遭遇大变,似乎已经习惯且看淡了种种不幸,神情与其他城镇的人并无不同,甚至隐隐带着一股洋溢向上的澎湃激情,似乎很有重塑家园的冲劲。
寒昭和小孩挥了挥手,就接着往前走。五渡语调懒洋洋的,道:“真看不出,你还挺喜欢小孩子?”
寒昭回道:“心思纯净,全无不喜之理由。”
“然而并非所有小孩都心思纯净。”五渡道,“我看你是没被小孩欺负过才这么想。像我,我就不喜欢小孩。”
五渡原以为寒昭要答“喜恶是非在心中,非己者不可定论”——然而寒昭缓慢将那个糯米团子收进乾坤袋里,眉目冷漠如天池边终年不化的雪,并无思虑就淡淡启唇道:“世间常理如是,无可反驳。”
五渡哑声笑了笑。
“前辈似乎对寒某有不少误解。寒某非纯善之人,”寒昭微微敛眸,“只是爱我所喜,兼顾他人罢了。”
——济世,并不因世人可爱,而是因可爱者在此泱泱世人中。
————
寒昭因为那尸鬼的行动不便而在信白城逗留了不少时间。这日终于感应到它的行动灵活了些,也终于见它从棺材里站了起来,莫名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寒昭把它从乾坤袋中移了出来。因为打算通过他去找到执念源头,所以就给他套上了符阵枷锁,一是让他隐去身形以免引起惶恐,二是限制他的能力,以免他忽然暴起伤及无辜。
如今六月伊始,天光明媚,树上枝繁叶茂,隐隐的热意让人身上起了一层薄汗。
尸鬼在人海中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动作慢到让人有些不耐,五渡啧啧几声,在它附近焦躁地回旋着,用自己的身体不断推攘着它,哪怕知道碰不到也一直去做,心情却因此越发糟糕了。寒昭平心静气看着它,“稍安勿躁,前辈。”
五渡抱怨道:“我真是……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笨手笨脚的鬼了!”
寒昭轻轻笑一下。
就在他行进路上的一家酒楼之上,宴白流脚下酒坛倾倒,酒液淌了一地,而他低头按剑,斗笠之下俊朗如玉的脸上面无表情。
酒楼上气氛剑拔弩张,店家站在一旁,看一会儿这位看一会儿那位,手足无措。
宴白流对面那位穿着翠绿衣袍,头顶束着月白冠,一头黑发如瀑。若是忽视他脸上那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情,勉强也算是有点仙师神。韵。
“谭仙师——”店家脑门紧张得冒汗,颤巍巍喊了一声。“这……这……”
谭成玉不耐地摆了摆手,“有话快说,我可没这时间和你磨叽!这信……信什么城?”
他身边娇美漂亮女人微微靠了过来,低声与他耳语:“师兄,是信白城。”
“对,信白城!这信白城为妖魔鬼怪所害,本仙师来行义的——行义,知道本仙师的厉害了吗?”谭成玉手指一挥,怼着低头不语的宴白流,声音陡然拔高,“是以本仙师要喝你的酒,你就该乖乖给我双手奉上!你以为你那坛子酒是什么稀罕玩意?我打烂一坛又如何,再敢顶撞,本仙师就教教你什么叫尊卑什么叫礼教!”
宴白流几乎要被他给气笑了。
他的手指在腰间悬剑上轻轻摩挲着,嘴唇抿成一线,可见心情之不爽快。
他不在意这位蹬鼻子上脸的谭家“很厉害很厉害”的仙师嘴巴有多不干净,他只是怒他强词夺理打烂自己千金难换的那坛酒。
酒香四溢,宴白流的心情似乎也有些飘忽起来。
他其实酒量不大,易醉,喝酒只敢浅酌不敢牛饮。但喜欢酒香,也以赠酒为乐——这坛酒是信白城每百年才出一坛的长安乐,酒香浓郁,奢贵异常,他原想把这坛酒带回去赠予寒昭,万万没想到半路出了这恼人的变故。
宴白流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冷了下来:“礼教尊卑?呵……恐怕还轮不上你这种狐假虎威的货色来教我——谭家礼义教学向来出色,有你这般人在外猖狂,不知会败了多少谭家名声。”
谭成玉沉了脸下去,满面阴毒。
宴白流红衣胜枫,焰火般明艳。这酒楼此处房椽上牵着一条细绳,载着一柄又一柄红油纸伞划过窗外,屋外灿烂的光投射进屋里,红伞下也隐约映着红光。
只是这景色如今却无人注意。
在宴白流眼中,谭成玉恼羞成怒的模样只显得可笑,便不屑地嗤笑一声,侧身随意往下一瞥,不料眼中陡然撞进一抹素白的颜色。
宴白流微怔,心中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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