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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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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鲛人抬起了头； 殷无惑就这么落进了一双冰蓝色的眼里。
那是一双只有眼瞳却没有眼白的眸子。
蓝蓝的，好似包含了一整片大海； 殷无惑失神的看着那双眸子； 双脚不受控制的向前挪动着。
“呐； 你会遵守约定的。。。。。。吧？我们说好了的对吧？对吧？”
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殷无惑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他只知道； 好像，他应该往前走的。
“呐，你会遵守约定的。。。。。。吧？我们说好了的对吧？对吧？”
什么约定？
他有和人约定过什么吗？
“！”
脑仁突然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随即一阵刺痛传来，殷无惑脚下一滑，一脚踏空之后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孔。
卷毛？
脑海中的槐天蜷缩着身子眉头紧皱面色发白，饶是殷无惑现在头疼的快要炸掉都能看清楚，槐天他现在在水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无惑想张嘴问话，可话到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槐天现在并不在他身边。
无法抑制的慌乱感一浪赛过一浪不断地冲击着殷无惑的内心，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已经失去了两个，连这剩下的最后一个也要离他而去了吗？
脑海中涌现去院长和槐九的面孔，殷无惑猛地睁开双眼，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保护槐天！
殷无惑疯狂的扒拉这槐天周边的墙，但是墙壁实在不是人力所能破坏的，以至于指甲都流出了鲜血槐天仍旧是埋在墙壁当中浑然不觉。
“臭小子！”就在殷无惑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猫十三的声音猛然间在脑海中炸响，紧接着，那片南狐十一给的鳞片开始不断发烫，最后竟然是长出了赤红色的肉芽，一条一条如同藤蔓一般紧紧束缚在殷无惑手臂上。
“死肥猫！你又作甚么妖？”
未知的东西让殷无惑慌张的甩着双手，内心一直憋闷到现在的火气终于再次爆发，他伸手用力的扯着那些肉芽，却一点儿都扯不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肉芽一点一点的从手上爬到头上，包裹住自己大半个脑袋。
肉芽渐渐变得透明，薄薄一层附在殷无惑身上，上面开始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猫毛，紧接着那半张被肉芽覆盖住的脸上也张开了一只猫瞳。
那是猫十三的眼睛。
“猫十三！”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打退堂鼓！”
现在的殷无惑一半是人一半是猫，不仅自说自话，一张脸上还同时出现了两个表情，看上去诡异万分。
猫十三哼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是殷无惑觉得自己右半边被肉芽覆盖住的身子突然紧了紧，皮肉被紧缚住而产生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同时身子的控制权被猫十三夺走！
他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自己的身子颤颤巍巍的向着鲛人的方向走过去，一张脸上一半是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另一半则是满怀歉意。
猫十三控制着殷无惑的身体一步步走到了女人面前，伸出右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女子干瘪的脸庞。
随后，他摊开掌心，周围的水滴渐渐在掌心凝聚，最后变成一把锋利的冰刃，刀刃缓缓地贴在鲛人脸上，一滴泪从猫十三的眼角流出，化作了一颗闪亮的珍珠。
鲛人睁着漂亮的冰蓝色眸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十、三。。。。。。”
她的声音很空灵，听上去很舒服。
听见她的声音，猫十三握着冰刃的手一抖，右眼眼眶内不断流出泪水与鲛人的眼泪混合着落了一地。
与此同时，在他们周围，透明的鲛人怨一个接一个的从墙壁，地板等各个角落里冒出来。
“。。。。。。杀了。。。我。”
“啊，我会的。”
猫十三抖着手擦干了泪水，冰刃握在手中，却迟迟下不去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鲛人的脸上，仿佛这样就能永远将她的脸印在脑海中一般。
鲛人怨已经逼了上来，他们缠住猫十三的手臂，死命的拉扯着，钻心的痛感折磨着殷无惑，猫十三看着自己身上的猫毛已经变成了鱼鳞，一狠心，直接将冰刃送入了鲛人那颗仍在跳动着的心脏里。
淡色的鲜血自鲛人的唇角流出，她留恋的看着猫十三的脸庞，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笑来。
“能遇。。。。。。遇。。。”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剩下的话没能说出来，猫十三却从她最后的唇形里看懂了，“啊。”他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
能够遇到这个傻姑娘真是太好了。
三生有幸。
鲛人的身子渐渐消失不见，到最后，只剩下点点碎光渐渐泯灭。
与此同时，猫十三位于鬼门外的真身也开始迅速的衰老，最后缓缓化作一杯黄土，随风消散，殷无惑只觉得身子一轻，身子的控制权重新回归，一段记忆莫名出现在脑海中。
那一年，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碰见了一个漂亮善良的鲛人，然后与无数话本传奇中描写的一样，他们相恋了。
可是好景不长，后来镇子上的人知道了傻姑娘的真实身份就是传说中无比神秘的鲛人，巨大的贪念吞噬了他们，他们将公子锁了起来，然后将鲛人囚禁了起来，放她的血，吃她的肉，恐吓她，让她留下眼泪变成漂亮的珍珠，就连公子也被逼着吃下了她的肉。
可是，除了公子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鲛人的诅咒。
所以公子逃跑了，他逃到了青丘，找到了一个叫做南狐十一的男人，他用自己的一半寿命同南狐十一做了交易。
他要那个傻姑娘活下去。
南狐十一是个守信的人，他帮忙将鲛人救了出去，却去不掉束缚住鲛人的赤红色锁链，无奈之下只能将鲛人送到了鲛人宫。
后来，公子杀掉了所有吃过鲛人肉的人，却糟了天谴。
天谴将他变成了一只猫。
然后他就在猫街隐姓埋名。
本来，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傻姑娘不想活，她太痛苦了，苟延残喘对她来说是种折磨，于是，她开始拜托鲛人怨去找猫十三，拜托猫十三亲手了结掉她。
现在，她终于如愿了。
“对不起了，臭小子，之前瞎编了一个故事骗你。”猫十三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至于你的朋友，就是槐天，他喝过我的血，所以我能感应到他的行踪。”
“他有他自己的奇遇，如果你不想他死掉的话，就拿南狐十一给你的鱼鳞去找他吧。”
。。。。。。
整理完猫十三遗留下来的最后一点东西，殷无惑睁开双眼，捏着手上的那块鱼鳞，顺着指引重新回到了水中。
刚一下水，他就看见了那个傀儡，傀儡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殷无惑现在已经无所谓这傀儡到底是谁放在这里的了，直接冲上去一脚撂倒，然后顺着鱼鳞的指引穿过长廊，拐弯，狂奔，直到一个院子出现在他面前。
院子里有一个巨大的水球，水球中的水是静止的，里面的人身上已经布满了银灰色的鳞片，或许是因为只喝过一点点鲜血，所以他还没有完全变成鲛人，但是他闭着眼睛的模样却让人看不清生死。
心脏传来熟悉的刺痛感。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去青丘之后他的心脏就会时不时地抽痛了，当初，槐九曾经找他要过心头血，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心头血被槐九用在槐天背后的刺青上，从此以后只要槐天一遇到危机生命的情况，他的心脏就会莫名的抽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相当于一个警报铃了吧。
殷无惑稍微松了口气，上前戳破了水球，预想中画面却没有出现，相反的，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槐天的身影随着水球的碎裂一同消失在殷无惑的视线当中。
心脏处传来的痛感越来越严重，殷无惑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评论区。。。青卿小朋友你们可以直接忽略，嗯。
然后对不起断更了两天啊啊啊
我忏悔，我有罪，发个红包补偿泥萌嘤嘤嘤QAQ
第82章 另一个你
“滴答、滴答。。。。。。”白雾蒸腾； 透明的水滴时不时垂落下来融入底下的热水之中。
水里，躺着一个男人，一个闭着眼睛的男人。
水珠顺着额头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从鼻翼落下； 男人的身后纹着一大片纹身，这个纹身很复杂； 但是却只用了黑色，落在常年不见阳光的白色皮肤上； 倒不像是纹身了； 反而更像是一副水墨画。
“唔。。。。。。”
疲惫的睁开双眼，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槐天用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自家的浴室里。
他不是应该在诊所里吗，怎么会突然回家了，而且还在浴室里。
虽然家里配备了浴缸这种东西； 但是他基本上都没怎么用； 不是不想用； 是觉得麻烦，一般洗澡的话； 迅速冲个凉就好了。
感受了一下水温； 槐天默默地挪了挪身子； 在水中多泡了一会儿之后才恋恋不舍的从温热的水里站了起来，被热水泡的暖烘烘的脚丫子刚一碰到冰冷的瓷砖槐天就瑟缩了一下，三两下擦干身子换好衣服后便走到厨房习惯性的给自己泡了一杯龙井茶。
“哗啦啦。。。。。。”
雨水顺着玻璃一缕缕的往下落，外面还在下着大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天儿。”槐九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槐天身子一抖，手里捧着的龙井茶差点没洒出去。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迅速转身，身后除却熟悉的家具摆设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眨眨眼，又掏了掏耳朵，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天儿哥哥。”少年干净的嗓音传入耳中，这次槐天没有听错，他再次转过身去，一个卷发少年站在玻璃鱼缸前冲着他笑。
“天儿哥哥，这个鱼好漂亮啊。”
“。。。。。。嗯。”出乎意料的，槐天觉得自己应该会马上打个妖妖灵将少年交给警察叔叔看管，可是他没有。
少年的模样他很熟悉，和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确定，他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孩子，他家也没有亲戚，所以更加不可能会有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可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讲过这个少年的。
而且。。。。。。少年好像也和他很熟悉。
莫名的，槐天的态度突然就软了下来。
他走上前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动作熟练至极，好似已经做过千百遍一样。
事出有异其必有妖的道理他明白，可他就是不想去探究少年的真是身份，这是一种。。。。。。本能？
短暂的思考让槐天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刚刚因为见到少年而产生的亲近感也削弱了不少。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他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冷静的人，冷静的反面就是理智。
他知道，无论他有多么不想他都必须要去弄清楚这一切。
所以。
“你到底是谁？”
“天儿哥哥，我是小天啊。”少年歪着脑袋面上一派天真，“你不记得我了？”
小天？
槐天摇头，他的记忆之中如果真的出现过这样一个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不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见槐天摇头，面前的少年突然不说话了，他直勾勾地盯着槐天，面上还是挂着乖巧天真的笑，身子却在慢慢成长，直到，他变成了与槐天一般年纪的青年模样。
“天儿哥哥。”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我很生气。”
头皮突然一炸，槐天意识到，他不能再继续这么毫无防备的站在这个自称小天的人面前了，轻轻后退两步，“所以，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我？”仿佛没看见槐天的小动作似的，青年转头，指尖微微在玻璃鱼缸上点了两下，里面的鱼马上就反着肚皮浮上了水面，“我是另一个你啊。”
接下来，青年又说了什么槐天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几乎是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奔跑速度，他脚下一转，绕过沙发夺门而出。
刚一出门，漫天的大雨就将他给浇了个透，方才在室内堆积出来的热度全都化为乌有，现在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逃，逃得越远越好。
直跑转弯，明明这一代的路他都是很熟悉的，但是，就在下一个转弯，他看见了他，那个叫做小天的男人。
毫不犹豫的转身，挑了另一条路，转进去却和印象中的不一样，这是一条黄泥路，雨水落下来软化了一地的黄泥，使整条路变得泥泞湿滑及其难走。
“啪叽！”
毫不意外的，穿着人字拖就慌慌张张往外跑的槐天脚一滑正面落地，沾了一身难以言喻的屎黄色。
“真是意外，天儿哥哥狼狈样子可不多呢。”
身前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槐天抬头一看，有些微妙的抿住了唇。
毕竟，由下往上去看自己的脸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体验。
对面的人伸出了一只手，槐天犹豫了一下，伸手搭了上去，照现在的接触看下来，这是一个性格喜怒无常的人，且，不管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自己，因为，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
没错，看着自己这条黄泥路，槐天突然就回想了起来，这是他老家门前的一条黄泥路，自己小时候还经常路过的，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水泥路而已。
男人打了个响指，槐天身上的衣服瞬间就变回了原先干净的模样。
“你有什么目的？”
既然跑也跑不过，打也不一定能打赢，槐天所幸就将事情挑明了讲。
“我只是想和天儿哥哥一起生活而已啊。”男人又变回了少年的模样，歪着脑袋笑得乖巧，可惜，站在他对面的槐天不为所动。
看着自己的脸做出这种他绝对不会做的表情，槐天表示自己有点麻木。
“这是我们约定好了的不是吗？”
约定？
突然地，槐天就想起了那个一直出现在他梦中的声音。
问题是，关于这个约定，他一点东西都想不起来了，“我能问你。”
小天抬起头看他。
“你是怎么出现的？”
“我是你的替身，替你挡住灾厄的替身。”少年撩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光洁的后背，上面什么都没有，“严格来说，你应当在我这个年纪就死掉的，可是，有人给你续了命。”
“然后，我替你活过了你本该死亡的那两年。”
“我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没有实体的傀儡。后来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了我的存在，然后我们做了一个约定，以后，要一起生活。”少年直接略去了大半的内容只挑了结尾讲，说完这句话脸上乖巧的笑突然变成了狡黠。
没有实体，一起生活。
这家伙是要让自己去死啊。
猛然明白过来对方的企图，槐天不自然的擦了擦手里的汗，圆润的指甲不住地摩擦着指尖的皮肤，“如果，我说我要毁约呢？”
“我会杀了你。”
“！”
指尖猛地用力，圆润的直接划破了指尖的皮肤鲜红的血珠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槐天伸手借着鲜血迅速在自己眉心点了一抹殷红，背后的纹身立时发出耀眼的金光来，一个扫堂腿过去，身边的少年应声倒地。
瞬间，整个空间都在震颤，仿佛什么禁制被打破了一般，在槐天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东西都在一点一点剥落。
与此同时，殷无惑捏着手里的鱼鳞钻出鬼门，在金字塔小庙的背后找到了槐天的肉身，以及一个面容诡异的傀儡人。
几乎是在看见那个傀儡的一瞬间，殷无惑就确定了下来，方才在鲛人宫里看到的那个纸人傀儡一定和这个傀儡人脱不了干系。
因为这个傀儡身上的材质和纸人傀儡的不一样，这个傀儡是人皮做的！
眼看着槐天被傀儡人抱在怀中，殷无惑毫不犹豫上去就是一脚，脚背正中傀儡人的脑袋。
“啪！”
傀儡人脑袋一歪，手上一轻，槐天已经被殷无惑给抢了过去。
猛地睁开眼睛，傀儡人，不，应该说是另一个槐天，他狠狠地瞪着殷无惑，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毒之色。
“把天儿哥哥还给我！”
殷无惑敛了敛眉，抱着槐天的手紧了几分，“滚！”
“把天儿哥哥还给我！”
傀儡人好似没听见殷无惑的声音一样，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走得很慢，很慢，原本瞪着殷无惑的眼睛此刻看向了槐天，里面怨毒的神色收敛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满满的眷恋和温柔。
殷无惑往后后退了一大步，就在这时，怀里抱着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顿时，殷无惑和傀儡人都停下了所有动作，静静地看着卷发男人慢慢睁开双眼。
第83章 仅此而已
刚一睁开眼睛槐天就猛地从殷无惑的怀中跳了出来； 并且在注意到对面的傀儡人之后一把扯住好友的手就朝着山洞口一顿狂奔。
殷无惑都懵了，等到他会过神来时，山洞出口已经隐约可见。
“卧槽； 卷毛，等等！前面是悬崖啊啊啊啊！”一句话还没有喊完； 两人已经双双跳了下去，强大的气流瞬间吹了上来将两人又吹了回了半空中。
“你怎么不早说！”槐天都要崩溃了； 他要是早知道外面是这么个地形打死他他都不会跑出来的。
“你特么给我机会说了吗？”
借着气流重新回到山洞口； 两人都有些腿软，偏偏这时，傀儡人已经追到了洞口。
槐天有些头大。
论打架，他现在已经不在幻象之中了，所以也不怕打不赢，可是论良心； 他不安啊。
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和人家做过什么奇怪的约定； 但是看对方这么坚持； 而且又是真的替自己活了几年的，单凭这点他就下不去手； 可是要他真的去死； 然后和对方一起去阴曹地府生活那又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的本意原来是不能打就跑； 可这会儿连逃跑的路子都没了还扯上个殷无惑。
没办法，他心虚。
殷无惑一看槐天这副鬼样就知道对方又在想什么东西了，这位好友的性格他早就摸得透透的了。
别看槐天平日里总是一副阳光直爽的样子，其实这家伙脑子不开窍的时候多了去了； 要是等他自己转过弯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的事情就摆在眼前，这个傀儡人摆明了就是要他的命，无论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总之，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要走槐天的命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有哪一天他殷无惑先死了，不然谁都别想动槐天一根毫毛。
对面的傀儡人估计是get到了殷无惑的想法，几步冲上前来也不去抓槐天，一拳就先赏给了殷无惑。
“哼！”
殷无惑可不是那种会站在原地乖乖吃招的人，且不说他刚刚从鲛人宫一路追出来期间心路历程大起大落正憋了一肚子气，就算是放在平日里他都不会平白无故的接下这一拳。
一旁的槐天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的人就直直的冲了出去，一脚蹬在傀儡人的拳头上，另一脚落在傀儡人头顶，一个凌空翻稳稳落在地上紧接着就是一脚猛踹在傀儡人后腰，傀儡人生生受了这一脚，皮制的身子蓦地凹进去一块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险些就掉到了悬崖下头。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别说槐天反应不过来就连挨打的傀儡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只能感觉到对面的人突然不见了，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赖以藏身的躯壳已经被破毁坏掉了一小部分。
狼狈的站起身，傀儡人没有放弃，依旧是一拳重重朝殷无惑而去，殷无惑有些诧异的睁大眼睛，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故技重施，正准备再来一套连招一举解决掉对方，却不想那傀儡人中途刹车，脚下一拧，拳头冲着站在悬崖边上的槐天直直而去。
殷无惑睁大眼睛，刚刚落地之后他和槐天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得很开了，现在傀儡人离槐天这么近自己想要再赶上去已经是来不及了。
槐天也不傻，他虽然一直在关注着傀儡人和殷无惑之间的局势却没有忘记这傀儡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
现在见这傀儡人突然转弯朝自己攻过来面上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顺势一个下蹲躲过了对方的攻击，迎接他的是傀儡人的一个扫堂腿，槐天脚下用力一蹬，身子向后倒瞬间就坠入了悬崖之中。
傀儡人面上一惊，来不及多想便跟着一起跳了下去，在他眼里，槐天是一定要死的，槐天只有死了才能永远和他生活在一起，但是，槐天死的时候他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这是一种执念。
从他有了自主意识那刻开始，槐天在他眼中就是亲人一样的存在，对的。
其他人都是把他当做槐天的替身或者干脆连他和槐天之间的区别都分不出来，但是槐天不一样，他并没有把自己当做替身，而是在察觉到他的存在之后还同他玩耍聊天。
可是后来，当他把身体还给槐天的时候，这一点点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美好回忆却被槐九给抹除了。
那个男人，自以为做什么都是为了槐天好，可是他根本不清楚槐天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用生母的性命来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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