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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在前-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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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你急死我了,快点去医院缝针——”
话没说完,夏冰洋按着任尔东的肩膀从他身边走过:“在这儿等我。”
他穿过马路,朝购物大楼斜对面的一间甜品店走过去。
‘叮铃’一声,门檐的风铃被撞响,收银台的工作人员对来客微笑道:“欢迎光临樱岛甜品,请问您几——”
说着说着,工作人员忽然没声了,因为她看到了夏冰洋捂在右侧腰间沾满血迹的围巾和右手。
夏冰洋在店里看了一圈,然后朝靠着玻璃幕墙的倒数第三张桌子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艾露从书本中抬起脸,拔掉耳朵上的耳机对他甜甜一笑:“你好,警官。”
夏冰洋的脸色因失血而虚白,衬的他如墨的双眼更加漆黑,像一片无边的夜色,他盯着艾露看了一会儿,才哑声道:“我们在找你。”
艾露笑道:“我就在这里。”
夏冰洋看了一眼摊在她面前的书:“在看什么?”
艾露把书拿起来,给他看封皮:“你给我推荐过的。”
封皮是一片惨淡的绿色,过于浓郁的绿像海的蓝,在那一片复杂的色彩中,现出一个少女模糊的轮廓,那本书叫做《绿毛水怪》。
夏冰洋泛白的嘴唇微微向上一提,露出一点笑容,语气低缓又平和地问:“有什么感想吗?”
艾露把塞在右耳的耳机也拔|下来放在桌上,她单手撑着下颚,莹白色的像粉嫩的樱花一样的脸淡淡地微笑着,低眸下视的目光里有温柔的静波:“妖妖很可怜。她本来是很正常的人,但是服用了药物后就变成了水怪的模样,碧绿的身子,海藻一样的头发,还有海豹一样的四肢。。。。。。她真丑。”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窗外,目光还是那么纯净,微笑道:“不过她还是幸运的,她还有陈辉。她和陈辉互相依靠,互相守护,陈辉愿意为了她变成恶心又丑陋的水怪,变成和她一样的水怪。。。。。。这很美好,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她看着夏冰洋说。
夏冰洋道:“可能你没有看完,陈辉没有变成水怪,他仍然是人,但是他喜欢的姑娘永远沉在水底做水怪。这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艾露耸了耸肩,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陈辉接纳了变成水怪的妖妖,他的心在妖妖那里,和妖妖一起变成了水怪。妖妖并不孤独,陈辉也不孤独,他们拥有彼此。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以怪物的样子。”
夏冰洋看着她,好一阵心悸,好一阵无言,许久才道:“所以就算陈辉死了,你也无所谓吗?”
艾露慢慢垂下了眼睛,眼神空茫茫的,但脸上依旧在微笑:“没关系啊,他们都是怪物。”
因为他们都是怪物,所以死了也没关系。她在说谁?书中的扬素瑶和陈辉吗?还是现实中的翟小丰和艾露?
夏冰洋以为艾露还会对他说点什么,但等了很久,艾露都低头不言,于是他起身朝门口方向走去。
“夏警官。”
艾露忽然叫了他一声,夏冰洋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艾露看着窗外,侧对着夏冰洋,所以夏冰洋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到她说:“我觉得妖妖很可怜,她并不想变成怪物,她也想做一个正常的人。但是她喝了那种药水,是药水把她变成了怪物。”
她回过头,看着夏冰洋说:“如果你能在她喝下药水之前拯救她,或许她就不会变成怪物了。”
这句话,换了其他任何人都听不懂,但是夏冰洋听得懂。他听得出来,这是艾露对他发出的唯一一次,也是为时已晚的求救信号。
离开甜品店,走向警车的路上,夏冰洋想起了在数年前看过的书中的一段对话——
我们无言地走着,妖妖忽然问我:“你看这个夜雾,我们怎么形容它呢?”
我说:“妖妖,你看那水银灯的灯光像什么?大团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口,吞吐着柔软的针一样的光。”
妖妖说:“好,那么我们在人行道上走呢?这昏黄的路灯呢?”
我说:“我们好象在池塘的水底。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妖妖叫起来:“陈辉,你是诗人呢!”
书中两位主人公的感情并不高尚,也丝毫不值得赞美和歌颂。他们都是在黑暗的泥沼中挣扎的平凡的人物,却视对方为自己生命中的‘诗人’和‘月亮’。
第74章 致爱丽丝【39】
夏冰洋去医院处理伤口; 清创、消毒、缝合; 一整套流程做下来已经是凌晨。他本想缝完针就回警局,但是一从椅子上站起来就眼前发黑; 无奈又倒了回去。
医生说他失血过多; 需要输液; 跟随他来医院的小孙也劝他留在医院继续治疗,局里有任尔东和娄月; 他们也能主持工作。夏冰洋的确失血过多; 脑袋里天旋地转,半条手臂都麻了; 也知道自己回警局不过是审讯翟小丰; 而翟小丰为了艾露连怪物都愿意当; 又怎会不愿为她牺牲。
对翟小丰的审讯将是一场无用功。
小孙央托医院的熟人找了间空病房让夏冰洋挪过去,守在夏冰洋的床边看着他打点滴。
夏冰洋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感觉不是那么晕了,闭着眼睛对小孙说:“不用看着我; 去吃点东西。”
小孙说:“我不饿; 我守着你。”
夏冰洋掀开眼皮瞅他一眼:“我饿; 吃完帮我带回来。”
“好嘞好嘞,你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给我带什么。”
小孙出去后,夏冰洋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来实在躺不住了就按铃把护士叫过去,让护士帮他把放在护士站充电的手机拿过来。拿到手机,夏冰洋正要打电话回警局问问情况; 手机就先一步响了。
将近凌晨三点,夏冰洋没想到纪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着纪征的名字,夏冰洋倒不着急接电话,闭上眼睛悠长地吁了一口气才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
“喂?冰洋?”
在寂静又空旷的夜里,纪征的声音像道弱电流似的沿着他的耳廊往深处爬,好像整个房间都是纪征的声音。
天花板的白炽灯太亮了,闭上眼睛也能明显感受到光感,夏冰洋抬起手背遮住了眼睛:“还没睡吗?”
另一边,纪征的卧室里没有开灯,但夜幕里悬着月亮,纯白色的绉纱窗帘被从阳台飘进来的风掀动边角,随着风轻轻鼓动,冷水一样的月光穿过窗帘洒在地板上,飞出一层矮矮地低悬着淡光。
纪征把被风吹开的窗帘拉好,然后掀开被子回到床上靠在床头。尽管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但是他还是在深沉又空明的夜里压低了声音:“没有,你的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
夏冰洋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左手伸到床边打点滴,枕着右臂,道:“没电了,刚冲满。”
一团橘黄色的绒毛从床尾站起来,踩着被子往纪征身上爬,纪征朝它伸出手,把它捞到怀里抱着,摸着小橘猫的脑袋,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夏冰洋略想了一想,道:“受伤了,刚缝完针,在医院打点滴。”
报喜不报忧对他来说是句屁话,他巴不得纪征挂念他,惦记他,对他嘘寒问暖,这样他会很爽。
果不其然,纪征瞬间就紧张了,忙问:“怎么回事?伤到哪里了?”
夏冰洋闭着眼睛慢悠悠翘起唇角,故意低沉着嗓音道:“不是很严重,缝了几针而已。”说着顿了顿,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般哼唷了一声:“但是好疼啊。”
纪征不知道夏冰洋惯会对他使‘无病呻|吟’这一招,听到夏冰洋喊疼,他也心疼。他更加温柔地抚摸小橘猫的脊背,紧皱着眉叹了声气,道:“睡一会儿吧,睡着就不疼了。”
夏冰洋脸上笑容更深,语气更加委顿:“疼的睡不着。”
纪征无奈地笑了声:“那怎么办呢?”
夏冰洋一怔,然后把脸埋在枕头里长叹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把脸从枕头里转出来,低声清了清喉咙,然后故作正经道:“你陪我聊聊天,听着你的声音我就不疼了。”
纪征答应了,答应后却想不到应该和他说些什么,也不费神去想,就听着手机沉默着。换做别人,他随便一转脑子就是一大堆可供与对方寒暄的话题,但是对方换做是夏冰洋,他就觉得那些可有可无的话说出来还不如不说,说出来更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就这样和他打着电话沉默着来的有意义。
他耐得住沉默,可夏冰洋耐不住,夏冰洋等了一会儿也不听他说话,就催了一声:“说话啊。”
于是纪征问道:“你自己在医院吗?”
夏冰洋道:“嗯,我自己。”
纪征不禁皱眉:“没人在医院照顾你怎么行。”
夏冰洋笑:“那你过来。”
纪征摇头笑了笑,无奈道:“又给我出难题是吗?”
夏冰洋但笑不语。
纪征顿了顿,又道:“找个人过去陪你吧,你自己一个人不行。”
夏冰洋道:“找谁?我孤家寡人一个。夏航倒是想过来,但我没让他来,我嫌他吵。”
谈话进行到这里,有句话哽在纪征喉咙里,纪征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说出来,不然他整晚都会被这句没说出口的话噎的难受。他往后靠在床头,揉着趴在他胸前的小橘猫的下巴,轻笑着问:“怎么会是孤家寡人,上次不是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夏冰洋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对面黑洞洞的窗户愣了愣,他本以为纪征不会再主动提起上次被他打断的那次谈话,毕竟纪征亲口说了他并不想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没想到纪征现在会主动提及,夏冰洋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心动,觉得现在一鼓作气向他坦白的好时期,但很快就把心里的冲动克制住了,因为他看不到纪征,看不到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控的因素,所以夏冰洋还是想当面告诉他。
夏冰洋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语气如常道:“只是我喜欢他而已,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这样的说法俨然就是夏冰洋在暗恋对方了,纪征意外的同时又有些震动,他很清楚夏冰洋是不缺人爱的,夏冰洋潇洒又稳重,年轻又那么帅气,有一身招蜂引蝶的好本事,他竟会自降身段去暗恋一个人,想必这个人。。。。。。是个不俗的人物。
纪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开始这个话题,所以他勉强笑了两声,不说话。
夏冰洋又阖上眼睛,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怎么办?纪征哥,我见不到我喜欢的人。”
纪征胸闷的厉害,放下手机长呼了一口气,才看似无恙道:“你可以试着联系她,或许她会去看你。”
“算了,他来一趟太难了。”
纪征心里又是一阵酸涩,一向任性的夏冰洋什么时候竟会如此为别人考虑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但是来不及阻止自己,一句压抑多时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就这么喜欢她?”
他是笑着说的,但没人看的到他的笑容有多勉强。
夏冰洋静静道:“喜欢,喜欢的要命,我喜欢他好多年了。。。。。。十五岁那年我就喜欢他了,但是因为一场误会,我们分开了,后来我试着联系他,但是始终找不到他。不久之前我才重新联系上他。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所以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和他谈恋爱,我想和他——”
“夏队,我帮你带了一碗馄饨和一份煎饼,你想吃啥?”
小孙推门进来,提着满满当当一整袋子盒装食品和罐装水走到床边蹲在夏冰洋面前,邀功似的把袋子举给他看:“还有啤酒和果汁,哦哦,你正在打点滴,酒就先别喝了。”
夏冰洋面无表情,双眼发直地看着他,眼神可以称之为‘瞪’。
小孙没细看他冒火的眼睛,开始往外掏饭盒:“医院对面就有家馄饨店,老字号了,我经常去那儿吃,他们家荠菜羊肉馅儿的——”
夏冰洋默默往肚子里咽了一口气,道:“我不吃,你出去。”
小孙见他拿着手机,以为他整跟警局方面联系,道:“放松一会儿吧老大,你都光荣负伤了,局里有娄姐呢,你别操心了,来来来先吃东西。”
夏冰洋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确保纪征听不到他和小孙的谈话,才仰起脸对小孙咬牙切齿道:“我正在给你未来嫂子打电话,你他妈晚来一分钟我就表白成功了。现在趁他还没挂电话,你给我麻溜儿的滚出去!”
小孙大喜,连连点头:“哎呀,那你打,快打快打,我到门口给你望风!”
夏冰洋心说望你大爷的风,老子又不是在搞谍|战!
尽管小孙已经被他赶出去了,但是气愤俨然已经被破坏了,夏冰洋想接着说下去都难,他缓了一口气,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拿出来:“咳咳,刚才是我同事。”
纪征听出来了,‘嗯’了一声没有多问,但很庆幸夏冰洋的同事打断了夏冰洋的话。为了避免再听到些夏冰洋对别人的深情告白,他把话题拉上了正轨:“你怎么会受伤?”
话题转接的有点生硬,但续接回刚才的氛围已经是不可能了,夏冰洋只好顺着话茬往下说:“抓翟小丰的时候,被翟小丰捅|了一刀。”
“翟小丰?”
“对,我不是跟你说过翟小丰是杀害俞冰洁、刘畅然、和秦平的凶手吗?现在案情出现了转折,他只算是刽子手,艾露才是幕后策划这三起凶杀案的主谋。但是翟小丰自己一个人把罪全顶下来了,艾露至今还是自由身。”
纪征听完默了片刻,道:“我这里也有些发现。”
“什么发现?”
“杀死翟小丰的父亲翟文刚的人是唐雪慧。”
夏冰洋还没了解过翟文刚的案子,但听到唐雪慧犯下另一桩命案,他已经不足为怪了。
“有证据吗?”
夏冰洋问。
纪征想到被闵成舟拿走鉴定笔记的那张字条,道:“有,证据已经在警方手中了,但是根据证据确定嫌疑人还需要些时间。”
“那你怎么知道唐雪慧是凶手?”
纪征沉声道:“因为唐雪慧险些杀了我。”
夏冰洋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总之我能确定唐雪慧是杀死翟文刚的凶手,但是。。。。。。并没什么意义。”
夏冰洋明白他指的是唐雪慧即将在8月7号凌晨自杀,一个自杀的嫌疑人就算被锁定为凶手,也于警方无用。
但唐雪慧自杀已是事实,就算他们知道唐雪慧的命运,也只能看着历史按照原本的轨迹往前行驶,而他们的挣扎只是螳臂当车。
夏冰洋再次体验到颓然无力的感觉。。。。。。忽然,他睁开眼睛,叫了声:“纪征哥。”
纪征道:“嗯?”
夏冰洋手撑着床铺慢慢盘腿坐起来,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了谁似的小心翼翼道:“我看过资料,唐雪慧会在。。。。。。”说着,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四点十分,“两个半小时后在家里自杀,你能不能——”
纪征也坐了起来,皱眉道:“阻止她?”
夏冰洋出神地盯着洁白的床铺,漆黑的眼睛里跃动着一簇星火:“不,阻止艾露。”
“艾露?艾露怎么了?”
“艾露和她的母亲唐雪慧一样,拥有反社会人格。所以她才会设计杀死俞冰洁和刘畅然,还有秦平。我和专家谈过,像艾露这样的人,初期的人格显露不明显,也不会立即杀人,他们需要一个过渡期,简单来说就是需要一种刺激,这种刺激能够唤醒他们体内的人格。”
纪征只听前面几句就理解了夏冰洋的意思,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朝衣柜走了过去:“你觉得唐雪慧的自杀就是可以唤醒艾露体内杀戮欲望的刺激源?”
夏冰洋想起《绿毛水怪》中服下药水变成怪物的杨素瑶,又想起临别时艾露向他发出的求救信号——如果你能在妖妖喝下药水前拯救她,或许她就不会变成怪物。当时他听到这句话时没有多想,只当做是艾露仅有的一丝挣扎,但是现在想来,艾露似乎在暗示他什么。。。。。。难道艾露口中的药水,就是她母亲的死亡吗?难道。。。。。。艾露当年亲眼目睹了唐雪慧的死亡吗?
“对,我怀疑艾露亲眼看到了唐雪慧自杀的一幕,正是这一幕唤醒了艾露的人格。”
纪征用肩膀夹着手机,从衣柜中往外拿衣服:“所以你想让我阻止艾露目击她母亲的死亡?”
夏冰洋道:“对,这是拯救艾露的唯一方法。”
纪征把手机放在床上,解着睡衣扣子道:“现在是四点十五分,我开车到白鹭镇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我会抓紧时间,但愿还来得及。”说完,他拿起手机:“不说了,我现在就出发。”
夏冰洋忙道:“纪征哥。”
“嗯?”
夏冰洋低下头用力沉了一口气,道:“当心。”
纪征轻笑一声:“等我消息。
第75章 致爱丽丝【40】
纪征换好衣服; 因时间紧迫所以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 他轻轻关上卧室房门穿着外套朝玄关走过去,他站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忽然听到边小蕖静幽幽的声音:“你去哪儿?”
他回过头; 借着从阳台洒进来的月光才看到一楼次卧的卧室门开了; 门口倚着一道人影; 是边小蕖。
纪征手撑着鞋柜慢慢直起腰,看着边小蕖隐在黑暗里泛着浅浅的一层清光的眼睛道:“去公司; 你怎么还没睡?”
边小蕖抱着胳膊朝他走过去; 总是扎起来的头发此时披在肩上,她的头发长长了; 过了肩膀; 阴阴的蓝发像是黑暗中漂浮的幽灵。
她语气冷淡又满是猜疑道:“大半夜的去什么公司?”
纪征从她的状态中就得知此时的边小蕖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所以耐下心道:“临时有点急事,两三个小时就回来,你去睡觉吧。”
边小蕖孤疑地看他两眼,道:“我跟你一起去。”
纪征心里着急; 但温言笑道:“很无聊的地方; 你上次去过。在家里等我就好; 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拉开了房门,却被边小蕖一弯腰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
纪征微微沉下脸,道:“小蕖。”
边小蕖并不惧他,站在门外道:“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那就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我偏要跟着你,你把我关在房间里够久了。”
纪征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又看一眼不听劝阻的边小蕖,只能答应:“好,那你跟我一起去。”
他驱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逐渐把夜色丢在车后,路边的旷野远方泛出微弱的天光。
边小蕖坐在驾驶座,前一个小时还能保持清醒,后来就渐渐犯困,在她睡去之前,纪征问她:“还记得这个地方吗?我们来过。”
边小蕖闭着眼,咕哝了一句:“什么破地方,不记得。”
纪征看她一眼,不再说什么,只是眼中忧虑渐渐加深。
黎明之前的白鹭镇被薄薄的霜雾笼罩,水田和青山都从缥缈的雾气中浮现出淡青色的轮廓,湿冷的山雾被黑色的林肯拦腰劈开,纪征的车像是从世外闯入这片隔世之境的不速之客。
黑色林肯蒙着一层湿润的水雾在狭窄的巷子里缓缓前行,车头前偶尔窜过去无主的流浪猫狗。十分钟后,纪征把车停在熟悉的铁艺大门前。上次在这里的经历可谓险象环生,纪征不想边小蕖跟着他涉险,所以没有叫醒在副驾驶睡觉的边小蕖,下了车轻轻地关上车门,只在后座窗户留了一条缝。
他试着推大门,岂料门没锁,被他一碰就往里闪开。
院子里还是昨日的景象,两边的玫瑰花圃凝结着一层水雾,花圃中间的鹅卵石小路湿滑可鉴人。门首前的葡萄架阴郁翠绿,叶子层层叠叠,葡萄架下的藤桌上还放着那只白瓷玉兰花的茶壶,而他昨天坐的地方还摆着那只茶杯。
纪征穿鹅卵石小路,走到葡萄架下,手指指背贴了贴昨天他用过的那只白瓷茶杯,触感一片冰凉,茶杯里还残余着半杯茶水。即使过了一夜,纪征也能闻到放凉的隔夜茶中飘出的坠着清香的淡苦味。
门首方向忽然传来呼通一声轻响,纪征转头看过去,见一只纯黑色的流浪猫飞快地从门前台阶上窜过,它身后倒了一只花盆,花盘里载着长长的芦荟,竖在门与墙的夹角,此时花盘倒在地上,过长的卢苇叶撞开了房门,露出没有开灯的昏暗的客厅。
纪征走上台阶,站在半开的房门前先往里看了一眼,客厅里寂静无声,那架通往二楼的楼梯被门口照进去的微弱晨光打亮了一二层台阶,衬的楼梯深处更加暗沉。。。。。。他扣了两下门,无人回应,他推门走了进去,沿着木地板铺的台阶走向二楼,脚下的木板随着他的步伐发出缓慢有序的呜咽。
他不知道唐雪慧的卧室在哪里,只记得艾露的房间在二楼,而二楼只有三间房,一间门上挂着粉色毛绒玩具的房间俨然就是艾露的了。他走到那间房门口轻轻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像是彻夜未住人的样子,铺着粉色床单的单人床上有许多毛绒玩具,其中一只姜黄色的小熊站在床头最瞩目的地方。
纪征站在门口,一眼就可以看到它,那只熊的眼睛是黑色的,很有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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