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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利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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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小时候,会议室大门打开,门外守候着每个大法官的助理,他们立刻站直。大法官中最活泼的要数江杰瑞大法官,他知道这些年轻的律师们常常守在厚重的木门外打赌投票结果,这一次的热门赌局是钱宁诉军事法庭。
  大法官们交谈着走下楼梯,各自的助理鸦雀无声地跟着,江杰瑞大法官在背后比了个“五”和“四”的手势,他的职员立即把消息传开,“嘿,钱宁案五比四!”
  “噢,怎么可能!”职员们拍额头抱怨,“最多只有四票,谁改投了赞成?”
  “严法官,詹法官,江法官,程法官,霍法官?”有人猜测。
  又一个压低的声音,“……不,我听说‘摇摆大法官’临阵倒戈了!”
  “那是谁,还有谁会投赞成?”随着职员们下楼,纷乱的声音越传越远。
  艾嘉德大法官的助理田西是唯一一位女性,她抱着电子板随艾嘉德大法官走另一个方向的楼梯下楼,“大法官,您,不会是您——”
  艾嘉德大法官走上走廊,“投票结果很快会公布。”
  这是最高法庭,每一个受理的案件里,每一位法官怎样投票,以及他们的意见和原因都会被记录下来。这惯例敦促大法官们为自己的意见负责,为自己的良知负责。
  田西追上她,“大法官,您不能,他们会毁了您,您的画像才刚刚挂上走廊,您是第一位女性大法官——”
  一向严肃的艾嘉德大法官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她短暂地笑了一下,“没关系。请替我把日程表上今天晚上的约会清空,我希望拜访一个人。”


第六十六章 
  那天晚上大风和雨骤然来袭,沈丽工作到一半,戴着眼镜,披着厚披肩,匆匆忙忙去关窗锁门。
  窗和门都被雨打出声响,好在楼顶漏水的地方去年就修好了。
  她走到门前,正要蹲下连地锁一起插上,门上却传来克制的门铃声。
  沈丽透过监视器向外看,诧异得立刻摘下阅读镜,飞快捋两把头发,然后开门,“大法官阁下,请进。”
  门外银发整齐挽起,披着白色大衣的女人,正是艾嘉德大法官。
  “不必了,”她说,“我在这里说几句话就好。”
  投票已经结束,大法官雨夜私下和一方律师会面,不会被视作有受贿嫌疑。
  但她们只在庭上见过,只有过几次问答,没有任何深交。
  沈丽深呼吸,下了庭,她没必要再紧张,就坦诚地表露疑惑,“为什么您会来拜访我,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您会投赞成票。”
  “我进入法学院时,二百四十二个学生里只有四个女人。一个顶不住压力,一个怀孕,最后成功毕业的只有两个。其中一个结了婚,拿到法学院文凭,却一生没有参加过司法考试,另一个,是我。”
  “通过司法考试,我去了地区检察院。年复一年做文书工作,他们不让女人上庭。我需要感谢另一个女人,辛兰利,应召女郎连环杀人犯。他们也不信连环杀人犯能是女人。”
  “让男性检察官在法庭上质问一个女凶手,看上去像威逼。为了能漂漂亮亮把她定罪,地区检察院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任命我为检察官。让女人去对付女人。”
  “您的时代比我们的时代更艰难。”沈丽真心实意地说。
  艾嘉德抬起一只手,示意她不必多说,“我得到大法官的席位,这反而让我胆小了。我畏惧如果我不配合他们投票,我会被迫辞职,联邦的女性会失去这个席位,女人会像几十年一百年前一样,由九个男人来决定她们能不能深造,能不能上班,能不能离婚,能不能堕胎。”
  “但我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不该畏首畏尾。孤军奋战太久,久到我忘记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争。——即使我被迫辞职,也一定会有另一个女人站出来代替我。”
  她郑重地问,“你会吗,沈律师?”
  沈丽站在家门口,真诚地做出承诺,“我很愿意,大法官阁下。”
  “谢谢。”艾嘉德点头,撑起伞向屋檐外的大雨走去。
  一架悬浮舰在外等候,艾嘉德走入舰舱,田西满面忧色和愤怒,“他们开始调查您了,我得到消息,有人开始一件一件查您办过的案子,要抓您的错漏弹劾您。”
  “祝他们幸运。”银发的大法官不为所动。
  “我担心他们会不择手段,破坏您将来留下的‘遗产’。”田西轻声说。
  每个政治人物,每个大法官都会留下一份“遗产”,一种精神,一份名誉,一段被人铭记的历史。大多数时候会是一个以这个人命名的图书馆,一尊塑像,一个基金,大学里的一个奖学金。一旦被弹劾,这些都会化为乌有,这是对一个大法官最大的惩罚。
  艾嘉德按了按眉心,“也许我不会有图书馆和雕像作为遗产,但比那好得多,我的‘遗产’是一个斗士,她会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
  田西摇头,“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相信沈律师。”
  “她身上有我欠缺的东西。”艾嘉德说,六十九岁的大法官眼里浮起回忆的神色,“为什么我放弃了斗争,不是因为胆怯,而是我以为,从不能入读法学院,到得到最高法庭九分之一的席位,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但她是一个永不满足的女人。从帝国到联邦,从奴隶到平民,所有人都在说,联邦已经给你足够多,为什么你还不满足,还在争取更多的权利?”
  “女人从小被教育,珍惜已经得到的东西,对那些东西感恩戴德。但我希望有更多女人像她一样,只要还有一丝不公在,就永不满足,永不妥协,永不因争取到更平等的权利而感恩戴德。”
  田西喃喃道,“大法官……”
  艾嘉德的神色变得柔和,她望着她的助理,就像在所有男性的求职简历里发现一份女性的求职简历时一样,“田西小姐,我希望你也能成为我的遗产,做一个斗士。”
  最高法庭的判决公布,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更多的性侵案件被披露,军方对《邮报》的起诉也不了了之。
  军部为此举行小型会议,第九基地的舰队长吴少将与庄烨参与会议,被停职的沈汉也接受召唤参与。他与庄烨坐在下首,台上双方总指挥说些场面话,中将们唇枪舌剑。
  庄烨这一方的军部发言人,那位与钱宁直播辩论过的穆准将说,“没有任何证据——”
  “不,有证据。”下面传出一个声音。
  穆准将冷笑着看去,正要看看是谁这样打断他,却愕然发现是庄总指挥的小公子。
  “庄上校,您不能把钱上尉的指控当做证据。”
  许多目光集中在庄烨身上,他平静地答,“诸位长官,在这次事件发生后,吴少将曾授权我展开调查。”
  吴少将强笑,“这,我,这是程序。”当场擦起汗来。
  庄烨继续,“在调查中我发现与钱上尉同一届,在中央军校读护理,后来自杀的金妮准尉曾留下一份完整的性侵检查记录和物证。但证据指向费准将,于是我擅自提取了费准将的DNA进行对比,没有征求他的同意,DNA来源是被他丢弃的易拉罐,对比结果吻合。”
  费以诚脸色铁青,“你非法采集我的DNA,所谓性侵检查的证物也可能是你采集我的DNA以后栽赃给我!”
  非法采集的证据不能上庭,DNA吻合只能证明他和金妮发生过性关系,金妮死于自杀,甚至不能和他对质。
  沈汉越过长桌看着庄烨,白皙漂亮的年轻人越来越习惯成为目光聚焦的中心,他与沈汉对视,才显露出一点赧然,随即回到话题。
  “仅仅一个DNA吻合,缺乏证人,确实证据薄弱。所以我又找到另一位证人。”
  费以诚盯着他,眼里几乎冒出火光,被从小看大的弟弟背叛,“你又找到谁来陷害我,又一个自称受害的女军校生?”
  庄烨这才看向他,他的眼睛水润,里面却有什么使费以诚畏惧。那种畏惧涌动着变成不祥的预感。
  庄烨说,“除非你认为你的妻子也在陷害你。你的妻子伊莎小姐害怕你接近你们的女儿,你居然没有发现。每次你要求她处理掉你穿过的衣服,她都藏起了一些东西。最多的是毛发,你猜如果把那些毛发和声称被你性侵的女性对比毛囊DNA,会有多少吻合?”


第六十七章 
  DNA送去检验,费以诚妻子的指控,其他受害者的指控……几天内这些证据逐一浮出,军事法庭还没有再次开庭,费以诚已经认罪,换取从轻发落。
  随后跟着一系列人事调动,沈汉得到复职命令。
  他们取得胜利,这个故事被媒体重复报道。先是严肃刊物,《邮报》《碧茵报》,之后是小报,“军方本世纪最黑暗秘密”“军校女学员竟沦为泄欲工具”……诸如此类。
  在接下来一周里,沈汉、钱宁、庄烨被分开。沈汉和吴少将撕破脸皮之后重归于好,维持虚假的友好上下级关系;
  钱宁被媒体包围,南方军部的发言人穆准将开始出现在她身边。哪怕发生这许多事,她也不能脱离南方军部。南方军部对她来说是脚下一块不停开裂的厚冰,但无论如何,那是她仅有的立足之地;
  而庄烨,庄烨几乎被软禁在指挥部。他们这一整个派系,他的父亲,都对他在这件事里的表现不满。但他的父亲没有表态,甚至没有见他。庄总指挥沉默,其他佩将衔的叔叔伯伯也只能维持微妙关系,对待这个礼貌的小公子,就像这整件事没有发生过。
  庄烨被留在指挥部,名义上是协助调查。直到深夜,他还在资料室排查资料。
  资料室一侧是落地窗,雨水不停在窗上流淌,光影流动,屏幕上的数据也在不停流动。庄烨戴着特制眼镜,聚精会神看着。
  门外传来敲门声,庄烨按下暂停。
  门自动打开,那里站着的是费中将,庄烨父亲的助手,费以诚的父亲。
  “小烨,打扰你了。”
  他叫的不是“庄上校”,而是“小烨”。父亲军务繁忙,母亲多病,庄烨小时候本来就见父亲的助手比见父亲更多。他轻声说,“费叔叔。”
  “我想今晚再仔细看一次指挥部。”费中将说,“明天我会正式辞职。”
  庄烨说,“我……很遗憾。”
  他的儿子滥用私权,滥用父亲的关系。没有人会相信做父亲的不知情,大众已经给他定了罪,势必是他包庇了费以诚。
  白发的中将疲惫地笑了一下,“小烨,你相信我?”
  费以诚同床共枕的妻子伊沙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她隐隐觉得不对,惧怕着自己的丈夫,以为丈夫在外面包养了别的女人,不敢想他下药性侵。真相揭露,为了女儿不叫一个强奸犯爸爸,她也一定要带女儿离开。
  妻子在他持续犯罪的几年里尚被蒙在鼓里,更何况父亲。
  庄烨说,“我知道一个父亲能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您不了解您的儿子,就像我的父亲不了解我。我知道最亲近的人可能是最陌生的人。”
  “最亲近的人可能是最陌生的人……”费中将咀嚼着这句话,面庞带着忧虑,望向面前白皙端正的年轻人,“小烨,你和那位沈准将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很多人都在猜测,在这件事上你受了他的影响。你又有没有想过,你是否真的了解他。他是卫敏存的下属——自从他出现,所有事都朝着有利他们那边是情况发展。这难道真是偶然?”
  这个问题终于来了。沈汉是不是居心不良,自己有没有错信,庄烨想,他迟早会被人用这种问题挑战,他确实不够了解沈汉。沈汉的记录,沈汉的资料,他的密级太高,太多关于他的信息被封存。但对于这些,他早就有自己的答案。
  次日,钱宁召开最后一场新闻发布会,媒体和民众都好奇她将何去何从。
  沈汉受邀参加这次发布会,他和钱宁一周来第一次见面。
  “你看起来很好。”沈汉说。
  钱宁轻轻一笑,先问,“袁医生?”
  “拿回行医执照,撤销处分。但是她不想再在基地当驻地医生,决定去研究所。”
  钱宁点头,片刻直视他说,“我得到在两个调令间选择的机会。”
  毫无疑问,两个都要她离开第九基地,不让丑闻继续发酵。
  她说,“一个升一级,转文职,去军事法庭改革委员会,留在新都。”
  凭她受害者的身份,她能在这些事上成为最好的军方发言人。但接受这个职位,注定她一生和性侵案件联系在一起。
  “另一个是平调,去第三十号基地。”遥远的边境基地,远离大多数新闻,她可以迅速洗掉顶在她头上的“性侵案件受害者”七个大字,保持低调,继续做一个现役军人。
  沈汉说,“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
  “是。”钱宁回答,“在这次新闻发布会后,我的调令就会公布。”
  丑闻已经是尘埃落地的丑闻,不可能变黑为白,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军部的形象从“打压受害者”转为“支持受害者”。
  发布会上,沈汉看见南方军部发言人穆准将坐在钱宁身边,就心中有数。
  钱宁对着镜头和麦克风说,“……这是一场艰巨而漫长的抗争,我很庆幸,我不是独自一人抗争,我得到了第九基地许多同僚的帮助,其中我最想感谢一位——”
  小天鹅。沈汉露出笑意,小天鹅值得她的感谢。
  可下一刹那,所有镜头汇聚在沈汉身上。
  他亲耳听见钱宁说,“——沈汉准将。感谢他做为上级,作为同袍,给予我的支持和帮助。”
  穆准将大吃一惊,眼睛瞪大。
  沈汉保持镇定,看起来毫不意外地迎接记者们的拍摄。
  发布会后维持秩序的军人挡住记者,穆准将质问钱宁,钱宁不为所动,回复了一句,他就匆匆离去。
  沈汉走向钱宁,“为什么是我?”
  哪怕他确实帮了钱宁,钱宁也不该这么做。
  钱宁平静地道,“刚才穆准将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军部跟我的协议是,既然局面成了这样,不能让你们那边独出风头,要我感谢庄上校,把功劳给他。但是,庄上校请我提我真正需要感谢的人的名字。他希望我把功劳给该给的人。”
  沈汉眼前浮现庄烨的样子,漂亮的小天鹅,明亮的眼睛里含着认真,请求钱宁。沈汉在那一瞬间发现,一周不见,自己很想他。
  想念之余又好笑,聪明正直的年轻人,总要做对的事。
  “长官,谢谢。”钱宁说。
  “祝你好运。”沈汉回复。
  钱宁当然会去第三十号基地,性侵案可以占据她生命中的几个月,但她不会允许它占据她的一辈子。
  “您是否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女上尉问。
  “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我会努力往上爬,请您也尽力向上。如果高层像您这样的人多一些,也许很多丑陋的事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沈汉思考她的话,郑重说,“我答应你。”
  钱宁退后一步,以上尉的身份最后一次朝他敬礼。
  “如果在您和我的时代,战争到来,请您记住,无论我在哪里,我愿意听从您的指挥走向战场。”


第六十八章 
  共同经历了这些事,她并不完全赞成沈汉,但她最终愿意认同他。这是一个军人对长官的认同,如果战争到来,她愿意听从沈汉的指挥。
  次日上午,沈汉接到庄总指挥的召见。
  他军装严整地走进军部,身前身后与军部值勤或工作的军人擦肩而过,飞来无数微妙目光缠在他身上。
  那些目光汇成头顶的窃窃私语,为什么庄总指挥会特地召见一个另一派的中层军官?
  沈汉同样怀着这个问题,推开沉重厚实的大门,走进庄毅的办公室。
  他的第一感觉是:太肃穆了。
  这是和卫将军的办公室对比。
  卫敏存窗外是一片宁静的湖泊,水面如镜,叫人心情平缓。室内有一整面墙的书柜,纯色暗纹地毯,优雅而节制,十足卫敏存的风格。
  窗外是苍翠的柏树,叶片如羽扇,高有近二十米,像一个个并肩成排的卫士。
  这是陵园里常见的树,庄严高耸,四季常绿。
  室内的风格肃穆得近乎压抑,宽大的桌椅摆在阴影里,沈汉第一眼就看见端坐的人——小天鹅一定更像他妈妈,这位庄总指挥坐在那里,刚正得像一块纪念碑。
  他按礼仪敬礼,“庄总指挥,沈汉前来觐见。”
  庄毅开口,声音低沉,“准将,我很清楚你在这件事里的角色。”
  庄总指挥当然调查过这件事,沈汉支持钱宁成功把这件事闹大,还拖倒了一位中将,费中将因为儿子不得不辞职。沈汉回答,“您对这件事肯定有清晰的认知。”
  “所以我不齿你的做法。”他的语气严厉,“这件事可以不必公开,保护钱上尉的名誉,更保护军部的荣誉。”
  要是钱宁不选择上法庭,这件事不公开,牵扯在这件事里的人会被调查,然后以其他罪名私下处理。庄总指挥愿意给她公正,只是拒绝给她公开。
  沈汉说,“我不否认按您希望的方式,钱上尉可能受益更大。”
  污名不会像现在一样跟随着她,军部也不会陷入持续的媒体抨击。
  “可是,”沈汉甚至笑起来,“并无不敬,庄总指挥,钱上尉是个军人,她选择了自己的战场。我不能阻止一个军人上战场。”
  庄毅看着他,没有打断。沈汉继续,“您恐怕认为我巧言令色,在找借口。但我和您属于不同的时代。您属于信仰的一代,牺牲自己,保全军人的荣誉;我属于怀疑的一代,我们这一代人,无法在怀疑以前相信。所以我愿意展示给所有人看,联邦的军队不会埋葬真相。我们犯错,我们会改正。我需要所有人知道,联邦的军队值得他们为之献出热血和生命。”
  片刻后,他关上门,走出办公室,这才松了一口气,手指扯在领口上,差一点扯开,却在卫兵看过来时收手,反而整理了一番前襟和袖口。
  他微笑着走近卫兵,对方敬礼,沈汉问,“可以告诉我庄上校在哪吗?我希望能见一见他。”
  卫兵求助地看向队长,队长用通讯器询问庄烨。
  不多时,卫兵们亲眼见证庄上校飞速走过长廊,过了拐弯才放慢速度,用正常的步速走向等待他的人。
  “沈准将。”
  “庄上校。”
  庄烨眼里都是灿烂的笑意,“我送您出去。”
  等到再没有旁人,庄烨忍不住问,“被庄总指挥召见,紧张吗?”
  紧张是肯定的,庄总指挥与他观念不同,但沈汉相信他是个正直的人。沈汉笑道,“我更紧张这次来,万一见不到你。”
  庄烨白皙的脸红了一下,为岔开话题,他问,“莫少校?”
  莫如兰没有跟着沈汉,钱宁也观察到这点,但她拒绝了莫如兰,她就不可能问。
  沈汉看了看天际线,莫如兰此时应该已经在第四十六基地。他想起最高法院那一天后,莫如兰坚定的表情。
  “您答应哥哥和妈妈会照顾我,但……您把我照顾得太好。您说我没有战场意识,我确实没有战场意识,永远在安全的地方,永远在您的保护之下,怎么能有?我不能永远不长大。”
  他希望沈汉推荐他去最靠近帝国的基地,就像沈汉在庄总指挥面前说过的,他不能阻止一个军人上战场。
  “孩子长大了。”沈汉对庄烨说,那一刻他的神情温柔,显得异常英俊。
  “我会陪您。”庄烨轻声承诺,将他送到军部大楼外。
  就在此时,高层的一间办公室里,所有私人物品都被清空。几天之间,费中将更为清癯,头发全白,站在窗前望着楼下道别的两个人。
  他叹一口气,想起那天与庄烨的对话。
  他们都看低了这位小公子,他问庄烨,如果沈汉不像你想的那样,如果这一切都是卫敏存的计划,卫敏存得知女学员遭遇性侵,让沈汉去揭露这件事,给你父亲造成打击,你该怎么办?
  庄烨没有花太多时间考虑,他早就考虑过,早就有答案。
  “我绝对相信他。但真像您说的那样,”年轻的上校看上去依然平静礼貌,“沈准将是在用假象欺骗我,或者如果,他哪一天变质……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亲手毁掉他。”


第六十九章 
  就在同一天,军部疗养院,阴云和大雨过去后,新都又是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这恐怕是新都最悠闲安适的地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在这里长期疗养的病人。
  沈霄穿着军装出现在这里,走廊里是军靴敲击的声音,没有系斗篷,却迅疾得带着风。
  他走向陈锐的病房,陈锐的病房是最普通的,他不过是个上校,还不是庄烨那种有个总指挥当爹的上校,能住进这里已经难得。
  他敲门,推门,门打开,门内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俊秀男子,坐在病床上,因为久病,病人服空荡荡的,显得太消瘦了些。
  陈锐按下暂停键,抬起眼看着沈霄。
  “你来了。”他轻轻说。
  陈锐的病房里多了几块屏幕,屏幕上固定着沈霄的身影。他失去意识三年,现在才恢复,在通过各种新闻照片、视频片段了解这几年来沈霄的经历。
  “好久不见。”沈霄简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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