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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取归来同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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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枳实扯动嘴角,笑了一笑。他是那般愚蠢,还对他道,等我找回师父,便叫他见证你我成亲。
终有一日,他师父将坐于堂上,他跪着,听他道:“顾枳实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其心可诛,今将之逐出师门,从此与我派再无瓜葛。”
那晚他守在门外,在海棠树下坐了一夜。次日他师父推门而出,扫过一树繁花,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对他温柔一笑:“枳实,师父好啦。”
他是那般笑容明艳,眼里只有他,仿佛已欢喜到了极点。
而有朝一日,他会转身离去,冷冷地抛下句:“顾枳实,我讨厌你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讨厌我。我是那般爱你,我是如此心如刀割啊。哪怕是师父,我对你顶礼膜拜的同时,也爱你如斯。
别不看我,别离开我。我的耿耿,我的师父,不要讨厌枳实。
房门猛地破开,暴雨中冲出一人,他身形快得不可思议,霎时便消失在视线中。
书房外缓缓现出两道身影,闪电一过,照出凄白的两张脸。
李泓歌戏谑地勾起嘴角:“你说他会去哪?”
方始影淡淡道:“去找寻香鲛。”
李泓歌侧头:“你确定他会因此而崩溃,束手就擒?”
方始影的声音在瓢泼大雨中依稀可辨:“他不会束手就擒,但会耗尽力量。我的手下,会将他带回来。”
李泓歌笑道:“情爱真是太可笑了。为着这不伦之恋,颓唐若此,实在令人费解。”
方始影没有说话。
李泓歌又看向她,轻声道:“不过他也算不得一无是处。你这般心思灵巧之人,都无法找到那阵法,他倒精通于藏宝一道。”
方始影道:“五年前他不过一少年,却能够在全门尽灭的情况下守住秘密,保住自身,已是不凡。”
李泓歌心下一动,幽幽道:“五年前我杀他全门,却剩了他与他师父两只漏网之鱼。如今,倒要靠你了。”
方始影眉心若蹙,只道:“你不必刻意提醒。我知道,我与他早已结下深仇大恨。”
李泓歌笑一笑,声音很轻:“不,始影。你很干净,你没杀任何一个人。你是被迫的,你要记住这一点。”
方始影没有吭声。
李泓歌看着她的侧脸,却自顾自贴近她道:“你乖一点,我不叫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方始影移开几步,她冷冷道:“我做过什么,我自己都记得。”
李泓歌立直,笑道:“你记性好,是好事。方姨也如你一般过目不忘,你们母女俩是一脉相承的聪慧、知进退。”
方始影忍住不快,再看向远处。黑云倾轧,接天楼上方已不可见,像被天猛地一口吞没,只待要摇摇欲坠。
她问:“你如何处置温曙耿?”
“温兄啊,”李泓歌玩味道,“既为师父,自然是要由他亲自来质问这背信弃义的徒儿,令他交出那邪祟的阵法,再以正义之名,当众将其销毁啊。”
销毁?他倒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只怕到时便要耐不住性子,一把夺过了。
李泓歌笑着离开了。方始影手心一片濡湿,她垂下长睫,忽地忆起那时,她特意派出暗卫,想要提醒顾枳实。
暗卫却齐齐回来,告诉她:方长老,教主说,天涯海角步步设防,不及信你二字坦荡。
方始影伸出手,在雨中冲去手心的汗。冰凉的雨珠砸得她手心发木,她眉间浮上一层隐痛的神色,教主,请你继续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的日子很快就来到~
第45章
“别哭别哭,躲到我怀里来。火山喷发而已,不怕的,我保证,火星子一定溅不到你身上去。”
他听到那个男子带着点笑意的声音,长臂一捞,把他搂紧了。然后,他的腰被环住,那人将他带上了天空,立在云端。
漆黑的天色中,唯有脚下的火山发出光亮。那山顶上轰地冒出了一堆火焰,红得骇人,那温度高得似乎能融化一切,他吓得魂不附体,闭上眼睛紧紧依偎着那人,声如蚊蝇:“我要被烧化了。”
男子笑了一声,再往高处飞了些,吻了吻他的额头,小声哄着:“不会化的。乖,你睁开眼看看,很美的。”
他不肯,死死地把头抵在他怀里。他总觉得自己会消失,也许在一刹那间,他的存在又会被抹杀。
身侧的男子却固执地抬起了他的头,贴着他的耳际,笃定地告诉他:“我会保护好你。你别怕,你不会再回到那里的。”
男子擦着他的眼角,温柔地用指腹擦去他的泪珠,用最肯定的语气道:“相信我,我在你身边。”
他听了他的话,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了底下。
火山灰高高扬起,又洒落在山壁上,红光熠熠,滚落下去,形成断断续续的红线,在墨色的山上又渐渐消隐。
接着又是另一次喷发,岩浆冲出,金赤交杂,天色漆黑,黑色越浓,火色便越艳,迤逦流下。
他雪白的脸色上沾染了一点火光,映在眼里照出脆弱和迷惘。他道:“很美,可是很惨。”
他看到山下的房屋被岩浆吞没,无数的人一瞬间被烧成灰烬,哭嚎声连成一片。
身侧的人轻轻用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罢了,别看了。天道降下灾祸,无人能救。”
他往那人怀里缩了缩,轻声问:“这些人,消失了吗?”
“消失了。”
他的眼泪顿时流下,他哭得伤心极了,他抽抽搭搭地道:“我也会这么轻易地再次消失。”
“你不会的。”那人的语气很是心疼,为他擦着眼泪,保证道,“耿耿,我不会让你消失。”
他无助地抬头,目光撞进那人眼里。那人笑着,吻住他的眉心。
“绝不骗你。”
温曙耿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只觉心脏一阵剧痛。他一把掀开被子,踉踉跄跄地扑到桌上,看向那镜子。
他看到自己脸色苍白,而那残魂,形销骨立,亦是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不是顾轶。
温曙耿深深地吸了口气,坐直了,倒了杯凉茶饮下,目光逐渐变得清明。
庄主当日告诉他,那邪书能夺人心智,使人成为傀儡。他最初认定这归阵必与那邪书有关,认为沈父便是被迷惑了,才会做出献祭之举。
但就李诚、许均、许漪漪三人看来,他们言行举止均无不妥,神智如常。若被夺了心智,便得由背后之人指引。
如果背后之人的指示是叫他们献祭,则不会出现他们自主决定如何赴死的情况。
李诚与许均皆是自戕,而许漪漪是病故。这样看来,他们都拥有自主意识,能自行决定自己的存亡。
这说明他们并非傀儡。
或许,那邪书留下归阵,要夺的并不是献祭之人的心智。而是,作为转生之人的他的心智。
他还记得,被献祭时那种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楚。若是他的灵魂被扯出去了,他不是就丧失神智了么?那归阵犹如借尸还魂般,再把被追者的魂魄放到他这个“傀儡”身上。
庄主若要提醒他,为何如此遮遮掩掩?
思来想去,始终是谜团重重。但温曙耿直觉告诉他,庄主必定知道许多内情,又隐瞒了许多事情。
温曙耿忽而冷冷一笑,可有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按倒那铜镜,起身梳洗。他想念顾轶了,他藏不住秘密,一定要快些告诉顾轶。
那梦境叫他烦躁无比。他需要顾轶拥抱他、亲吻他,才能让心头的烦闷消弭。
对了,他还没为他画像呢。
温曙耿铺开白纸,毛笔蘸足了墨,荡开至为深情的一笔。
他带上微笑,他要画下他的顾轶俊朗的容貌,再欢喜地告诉他:只喜欢你。没有别人,只有你。
那画刚刚完成一半,房门却被一下子推开了,李泓歌面色惊惧,站在门口神色痛苦地看向他。
温曙耿看向他,吃惊道:“泓歌,出什么事了吗?”
李泓歌艰难道:“温兄,那八十人,早已死于非命。”
温曙耿一怔,继而叹了口气,他觉得有些难过,问道:“凶手是?”
李泓歌目光复杂地看了他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吞云教教主顾枳实。以八十人心头血献祭,为了寻找他的师父。”
枳实。
这二字像一阵狂风,陡地吹开温曙耿的心房,冰凉的、疯狂的,毫不留情地在他心上冲开一道口子,将尘世的苦涩齐齐灌进去。他一瞬间痛不欲生。
温曙耿脸色苍白,手一抖,一滴墨落在那画卷上。墨水洇开,未造成的画霎时便被污损了。
“温兄?”李泓歌担心地看向他。
温曙耿回神,才又立直了,有些抱歉道:“方才失态了。你说吞云教?”
李泓歌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温曙耿的心猛地下沉。
李泓歌走近他,将他手中的毛笔抽出,放到一侧,诚恳道:“温兄,我信你。当日在那客栈时,我便知道,你是嫉恶如仇之人,亦是坦荡潇洒之人,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抛弃良知。”
温曙耿忽地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唇色惨白,一时有些无法自控地颤抖了起来。
献祭。师父。
他的内心犹如山崩地裂,他看到李泓歌的嘴唇一张一合,猩红的舌头翻滚着,仿佛吃人的野兽。
汗水沿着他的皮肤低落,沾湿了睫毛,他的视野变得有些不清楚。他觉得热得出奇,像被扔进了巨大的蒸笼里,细密的汗水从他的身体的每一处冒出。
他只得摸出布绢,胡乱地在眼上揩拭。他再看向李泓歌,他的样子又恢复如常了,儒雅斯文,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温曙耿垂下眼,又不热了,身体却极速变冷。寒风刺骨,齐齐从未关的门外涌入,恍惚间又回到寒冬腊月,他简直要被冻得打寒颤了。
无可否认,他方才的确听到了。李泓歌对他道:“顾枳实,便是顾轶。他化名来到你身边,却不知是否因为上次那献祭失败了,便打上了你的主意。”
温曙耿怔怔的。
没有啊。顾轶答应他了,顾轶说,信我。
李泓歌再道:“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你去瞧瞧吧。我的手下,已经把他抓回来了,他自己也认了。”
温曙耿的睫毛动了动。他自己认了?
李泓歌忽地握住他的手,他的眼中混合着巨大的痛苦和坚定,他犹如战神,顶天立地,誓要保护他的子民。
温曙耿几乎被他的目光震慑住了。
那完完全全是一个真正的悲悯者、勇者才会有的目光。昨夜风狂雨骤,庭外还有着积水,天色尚未明朗。可李泓歌的目光,活像借来了日光,炽热、光明。
他对温曙耿道:“温兄,我希望你以眼见为实,请你怜悯那些无辜失去亲人的村民们。”
温曙耿一句话也没有说。李泓歌拉着他,大步向外走,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我要你亲眼看看,他是如何狠毒的一个人。”
他把温曙耿带到一间地牢里。
黑漆漆的牢房里,只有壁上点着几盏煤油灯,幽幽的亮着,隐隐照出犯人的模样。
顾轶被锁在那里,粗黑的铁锁铐将他四肢牢牢束缚住,他只着白色单衣,而那上头早已血迹斑斑了。
他垂着头,凌乱的发丝蒙住他,只露出温曙耿熟悉至极的半张脸。他的嘴唇干裂、苍白,可温曙耿知道,他曾无数遍地亲吻过那里。
李泓歌在说些什么,他几乎都快听不见了。他的心脏疼痛不堪。
鞭声响起,卷起尘土,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落到温曙耿身侧。
痛嘶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被打的几人,是吞云教的弟子,他们供认不讳,说出那献祭的种种细节。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抵赖不得。
温曙耿觉得他们吵闹至极。他看着被锁在那里的顾轶,缄默无声的顾轶,一时只觉荒唐极了。
顾轶,你是我的。你快睁开眼睛,痛骂你胡说八道的手下,这些蠢材,为什么要颠倒是非黑白?
抬起头来啊,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反驳?
李泓歌轻轻地推了推他,低声道:“温兄,你都听到了。他。。。。。。”李泓歌指向顾枳实,“他并不否认。”
温曙耿咬牙,他眉心紧蹙,颤声道:“顾轶,你说话。”
被锁在那里的人,尽管伤痕累累,却丝毫不显得卑微。他那么俊俏,只抬起了头,在昏暗不明的光线里看了温曙耿一眼。
他依旧一句话也没说。
温曙耿心头巨颤,几乎要不能自已。
李泓歌正待要再蛊惑他一番,要他逼迫顾枳实交出那阵法。温曙耿却猛地后退几步,以袖掩面,嗓子干涩得厉害。
他道:“泓歌,你且叫我缓缓,我实在受不住了。”
李泓歌神色微变,很快便了然地恢复如常,心里嗤笑了一声:儿女情长,果然麻烦。他嘴上却关切道:“别太放在心上了,你先去歇歇吧。”
温曙耿点点头,也顾不得仪态了,狼狈无措地转身走了。
李泓歌分明看见了他脸颊上滑落的一滴眼泪。
待温曙耿离开了视线,李泓歌沉下脸,缓缓将目光移到顾枳实身上。
。。。。。。
温曙耿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里,哀损之至,直令见者伤心。
一关上门,他却陡地擦掉了眼泪,心平气和的静思了许久,直到瞥见桌上那残卷,他的心才蓦地一痛。
纵然容貌相同又如何,那人瞒得过李泓歌,却瞒不过他。
对视那一眼,已足够了。那个人不是顾轶,李泓歌已经被骗了。
温曙耿摸到自己的剑,牢牢握住剑柄,目光缓缓变得沉静。
李泓歌说什么眼见为实,他不信。
而一个声音遥遥地从万重帘幕外传来,熨帖地落在他心上。是金石之声,在心谷久久回荡。顾轶对他说,信我。
那他便信。
他是顾轶的。他只会毫不犹豫地信任顾轶。
作者有话要说: 双箭头粗的可怕。但是该来的总会来,师徒相认的修罗场,想想都刺激!
第46章
温曙耿思量许久,还是静下心来,研墨,慢慢写下一封信:
泓歌,今日所见实在令我心痛不已。
我大可告诉你,我与顾轶情同手足,我万万不能信他会做出这等泯灭良知之事。
然而逝者可怜,我亦非铁石心肠之人,焉能视若无睹?
但我尚存疑虑,实在不能轻易便将顾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不告而别,实乃我无颜面对你。我知晓你义薄云天,此番举动,不过想为了村民们讨回一个公道。
可我仍觉事实存疑。便以半月为期,等我查明真相,必守约归来。望你借我三分薄面,不要伤了顾轶。
等墨迹缓缓晾干,温曙耿将之置于桌上,再收拾行李。他要趁着夜深之时,悄然离开此地。
李泓歌不晓得那被囚禁之人不是顾轶,那他便顺水推舟,假意那人真的是他。
但李泓歌不可能不知道他二人的关系。温曙耿继续留在此地,才是对顾轶不利。
既要离开,又要不着痕迹,便只有借了这正义之名。
只是,温曙耿叹气,他该去何处寻顾轶?
。。。。。。
是夜,宋子玉在客栈里愁眉不展。他在城中游荡数日,却始终见那接天楼被层层守卫,靠近不得,也未在别处得知温曙耿的踪迹,他实在担忧。
两人一别,已有不少时日。当日温曙耿病着,虽逃开追兵,却不见得处境多么好,也不知他是否平安到了虚阳城。
房门轻响了两声,该是小二送酒菜来了,宋子玉应道:“请进。”
门开了,那脚步声却极其纤巧,仿佛踏着云雾,行了几步却又停下了。
宋子玉抬头,心头猛地一颤,立刻站起身来,有些局促地问:“方姑娘?”
方始影抿唇,再关上了房门,轻声道:“宋公子,抱歉,我不请自来,实在是想问你些问题。”
宋子玉微怔。为何她会知道我在此处?
方始影的神色似有些抑郁,只垂了眸,有些凄凄地立在那里。
宋子玉心底暗叹一声,罢了,她毕竟是一教长老,找个人又有何难?并不见得便是监视了他这无关紧要之人。
于是他温和道:“方姑娘若不嫌弃,便坐下说吧,叫我听听你那问题。”
方始影依言,坐到他对面。
她的声音实在太动听了,春山鸟儿都发不出那般脱俗、清越的声音,可她又微微蹙眉,似是苦恼至极,直叫听者幽怜。
“上次宋公子说,不妨叫心头重要之人得偿所愿是么?”
宋子玉道:“是。”
方始影看着自己的袖口上的寒梅刺绣,有些苦涩道:“可我不知如何能叫她得偿所愿。”
她低声道:“救她,她会自由,而我的所作所为又会让她难过。不救她,她日夜又受折磨。我实在进退维谷。”
烛火将人的影子拉长,映在墙壁上。宋子玉看到她的影子,低着头,发髻晕成一片,显得极乱,照出心事重重。
“做出抉择实在艰难。”她叹息道。
宋子玉一直没有说话。
方始影微微抬眸,却见到一张沉思的脸,不禁心头一动,道:“抱歉。我自顾自倾诉了一通,这问题却也叫人难以回答。”
“不是。”宋子玉带上窘迫的微笑,“我只是不想回答得太轻浮。”
未及方始影说话,他便站起身,在方始影惊讶的目光里踌躇片刻,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有位朋友,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这问题,若叫他来处理,他大概会学那话本里的英雄好汉,不受逼迫,拼死一战,宁死不改其志。”
方始影嫣然一笑:“话本里刀光剑影,却也有几分潇洒。”
“可我不会这么做。”宋子玉窘得厉害,眼眶微红,目光却深深的、淌出一点至诚的光亮,“我自认不是潇洒之人,我总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若那人心目中,我也是同等的重要,我便知道,我俩都不愿对方受制于人。我不会做恶事,我也知道她会因此而高兴。”
“但若那人不知我意。那么对我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我无法见她受罪。”
他有些腼腆却诚挚无比,微微侧过头,眼里热焰逼人:“我会暗地里为她做尽恶事,我会为了她背负无数业障,心甘情愿地坠入无间地狱。”
方始影出神地看着宋子玉,觉得他仿佛离她很远很远。但心里头有块地方却好像一瞬间坍塌了,软绵绵地倒下,酸软、发涨。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忽地,宋子玉却变了脸色,飞快地靠近她,用自己的手掌捂住了她的鼻口。
微凉、好闻的气息顿时侵入鼻腔,方始影受惊般抬眸看向他。
宋子玉皱着眉,贴近她耳侧,目光却看向窗外:“有迷烟,你别闻。”
他几乎挨着了她鬓角的发丝,宋子玉懊恼,急急地退回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分亲密了。
方始影竟忍不住有些颤抖。
宋子玉见她惊惧,又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只得再附到她耳际。
方始影听到极温柔的一句:“别怕。”登时心头巨浪翻滚,刹那间洪水滔天。
他将一方布帕塞进她手心,让她自己捂住鼻口,才轻轻撤开手,大步走向窗边,抽出了自己的剑。
方始影眼睁睁看着他又回头冲自己道了极轻的一句:“没事的,别怕。”才猛地推开窗,跳了下去,剑声顿响。
方始影怔了许久,她坐在那里,手慢慢垂了下去。风把烛火吹动,影晃不止。
方始影知道自己是个绝情冷厉的女子。今夜来到这里,不过是哄骗他罢了。
李泓歌若看出那“顾枳实”是假的,恐怕要以他最爱的师父来威胁他。她与温曙耿素不相识,难以让他信任于她,便想着以宋子玉为饵,骗出他来。
她聪明绝顶,怎么会看不出宋子玉对她的情意?她不想浪费一兵一卒,更不想宋子玉受伤,便想着借用迷药。
可她又错算了一点,宋子玉精通医药,对迷药敏感至极。
最可悲的是,她还漏算了自己的感情。方始影万万没想到,她会得到一句珍重至极的“别怕”。行此一生,哪有人管过她怕不怕?
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方长老。她工于算计,她心机深重,她纵然喜欢上谁也会毫不留情地利用他。
方始影水雾朦胧的眼珠转动着,沉静地迎向了寒风呼啸的窗外。
你当然没有后悔,她轻轻地在心底说,你会坚定地利用他,会让他猝不及防地被你背后插刀,会让他再也不会对你倾心。
方始影,你每走一步,都是对自己的一刀刀凌迟,你不是早就知晓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始影小傻瓜,小温自己机灵地溜了啊。
第47章
方始影缓缓移至窗边,从二楼看下去。
手下正与宋子玉激烈缠斗。宋子玉算不得顶尖高手,却也绝非泛泛之辈,此番争斗少不得要流血。
但他身手敏捷,出招迅如急电,在剑光中尤其显得潇洒,并不落下风。
方始影挨着窗子,一时有些忧心。
正瞧着,底下那人却抬头看了过来,那目光清朗,带着关切,似乎在担心她有没有事。
方始影忍不住紧紧用手指扣住窗缘,心头一凛,只见宋子玉分神时袖子被划破,一道血线溅出。
她急急地往后退了几步,用罗帕紧捂住嘴。
身后开门声响起,手下匆匆行至她身侧,道了句:“方长老,大事不好,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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