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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陪泯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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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忹泽之面对渡霜的一言一句并不给予反驳,他站在三十六颗天罡星之下,众魔鬼怪涌进宫殿,它们跪下大喊着它们所拥戴的帝王。
“我只是想逼他出现而已,没想到他绝情到归还我佩玉。”玄忹泽之闭上眼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了片刻,才百感交集道:“这个位子我坐累了,他若是高兴,那便随他意吧。”
这是他唯一的放纵。
吃着恶果,弥补过错。
他真不适合当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其实他心软很,不然当年明明有很多个可以杀了某人的机会,他都装傻充愣的失手了。
“除了你,它们,一个都不能留。”渡霜念动口诀,地上破石而出三十六尊天将星象。星图陨落在玄忹泽之身边,在地上形成一个猩红的圆圈包围着他。
眼前是无尽的杀戮。
不知道是谁的血溅到他眉梢,是温热,滚烫了眼眸。
玄忹泽之用拇指抹走,嫌弃的来回摩挲。
不一会儿,尸体成堆,遍地都是,散发的尸臭和烤焦的气味难以忍耐。血色漫长空,只有他的人宁静的躺着,正如渡霜所说的,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渡霜那原先素白色的缟素也沾上了不少朱红色的污垢,战乱后怨气冲天,他不动声色的为眼前的尸体默念心经超度。念完后,他摘下头巾,垂眼看着玄忹泽之,“没有你,它们不会是这个下场。”
“无所谓。”他不在意的口吻仿佛眼前的险恶不过是个吓人的玩笑,“不过损失了一些无关痛痒,更何况……这个位子,由始至终都是为了他而建起。”
若是博不得他的注意,那么弃掉也没关系。
“朝歌呢。”渡霜面对他的束手就擒没有同情可言,“他也是无关痛痒?”
“朝歌啊……”玄忹泽之摸着下巴,感叹道:“那只凤凰可真有本事,当年愣是让某人气得不理不睬我一天,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便亲手把他打入深海。”
渡霜眼神一动,没说什么。
“如今放他出来,不过是生气那人这么多年来的无情,存心做点动静,好让他别忘了我。没料到这只小宠物心思不少,一不留神就让他脱节了。我本无想过伤及无辜,更不会去逆他意思,但结果……看来,我这一闹,真够是自作孽了。”他语气自责,满眼内疚,虔诚的双手合十。
这番话说得的确动听。
可渡霜依然无动于衷的盯着他看,“忏悔是留给痛改前非的人来做个过场的,不是给十恶不赦之人明知故犯的。”
三十六尊天罡星那慈眉善目的脸血迹斑斑,定神一看,竟异常狰狞。
“若魔君真心觉得惭愧,我想世尊应该很乐意听听。”
“你真是一点都不好玩。”玄忹泽之没看到他所想要的反应有点失望,“走吧,我们不要让那人等久了。”
第37章 37
凤凰枭。
杳杳冥冥,深幽隐晦。
夙夜艰难的睁开眼睛,他趴在华丽浓艳的地毯上,丝丝冷意侵入湿漉漉的衣衫令体温迅速下降,小凤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单手支撑起上半身,用力拍了一下胸口,狠狠地吐出一口水。
“咳咳……”
屏住呼吸,认真听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才挣扎的爬起来,连忙念了个口诀把衣裳弄干。
面前的黑木金花屏风一重接一重的隔出一条蜿蜒绵亘的路,光线暗淡,映着满地应接不暇的花纹一片眼花缭乱。淡淡的墨香从里面扩散而来,给屏风后面藏着的东西蒙上了一层不可捉摸。
夙夜深吸一口气,手心冒出了冷汗。
他在不安。
小时候他来过这里一次,是夙妄止带他进来的,但他忘了是因何事了。
不知为何,他特别畏惧这个地方。
从心里忌惮。
夙夜猛然抽了自己两巴掌,脸上立马火辣辣的刺痛起来,他揉着脸,不断地使自己冷静下来。
“时间不能再拖了……”
绛红色的下摆在光滑的地毯上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像是不断跳动的烛火,仓惶的飞奔,准备葬身于这个苍凉的地方。
他越过那应接不暇的屏风,越是往深处走,心越是得不到平静。
尽头是池水围绕着一个圆形的台阶,池内青苔疯长,莲蓬荷叶干枯的维持着它们生前的模样,面朝台阶之上。
夙夜仰头望去,他沉默着。
渡霜。
想着那人的面容,在心里念了那名字一遍又一遍。
然后缓缓地走上台阶,每一步格外沉重。
“你是何人?”少女坐在一座金丝木雕鸟架上,她身穿青白相间的襦裙,手缠绣花披帛,青纱把长发挽成鬓,上面还别了一支精致的玛瑙花卉簪。她清灵秀气的脸写满好奇,悬在半空的腿来回晃动的打量着夙夜。
“夙夜。”
小凤凰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他摇了摇头,眼前的少女变出许多重影,他再眨眨眼,那些重影又与她重叠一起。
很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眉头紧皱,费思的想了半天,还是无奈的放弃了。
少女灵巧的跳下鸟架,夙夜才注意到少女有着一双银灰色的眼睛。
他低了低眼,看着少女的眼睛,银色的瞳孔里……似乎还布满了繁琐的花纹。
“你是洛书的残页。”夙夜猛然一拍脑壳,他想起来了,很久之前,夙妄止和他说过,凤脉夙家世世代代都守着一个秘密,那便是凤凰枭里的天书残页。当年有河出图、洛出书两本各成天书,因其中洛书新奇人间的百出,擅离职守的下凡,从而触怒天帝,天帝命人把它真身撕成百份,其中有一份送给了凤凰族。
少女愕然一怔,夙夜背过去,他远眺着前方,陷入了沉思。
“从今天起,她的生死去留,由你来决定。”
“叔叔,我不要,这里好可怕,我们可以走吗?”
衣冠亮丽的小孩怯怯的缩在男子身后,一双手紧紧捏着男子宽广的衣袖,眼睛四处张望。男子也不怒,只是不苟言笑的对他们面前跪着的少女道:“这是你未来将要听命的主人。”
“是。”
少女抬起头,她看上去不过是碧玉般的年华。
“但是……”小孩似乎很不情愿,软绵绵的嗓音又听不出几分脾气,“叔叔也可以啊。”
男子蹲下身,摸了摸小孩的头,“叔叔总会老的,等到了神志不清时,就必须要有人代替叔叔继承这些。日新月异,万物才能循环运作。”
小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是……明明朝仪哥哥比我还要厉害很多,叔叔为什么不选朝仪哥哥呢?”
“他不一样,他始终非夙家人。”男子顿了顿,才道:“况且,他只是比你年长百岁,但天资方面,不如你聪颖。”
小孩子歪着头,颇为费解的想要去明白男子的话。
男子看他粉妆玉琢的小脸都快皱在一起,表情仍然漠然,“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叔叔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细嫩的手指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男子用力的捏出血珠,小孩疼得眼睛里有泪水打转,他咬着牙,委屈又不能直言。
对,就是这个了。
夙夜如梦初醒的想起,早在他年幼之时,夙妄止早就为他铺好接下来的路。
铲除所有的障碍,再一手把他捧高,所有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他是这么的信任他,而他又做出这种事。
夙妄止若是知道了,那该多伤心。
“去给我找一块命石。”夙夜回过身来,“朝歌的命石。”
他答应朝歌会帮他拿回命石,而朝歌也答应他,只要他不说停,就会一直把这场戏演下去。
洛书稍有犹豫,没有夙妄止的口谕,谁都不能命令她。但是……她左手覆盖在右手背上,上面有个印记,是用她新主人的血画出来的。
她没办法违抗。
“是。”
凤凰命石,看上去不过是块不起眼的破石头。
洛书双手将命石呈到夙夜面前,他细细摸着那石头表面的纹路,这种石头随手一丢,都没人愿意去看一眼。
夙夜接过命石往衣袖一塞,他睨了一眼那靡丽的鸟架,不以为然的问了一句:“你在这里这么久,会想过自由吗?”
“与其说想,倒不如说是一个梦。”洛书笑盈盈的坐到鸟架上,她就像是养在深闺里供人赏乐的玩宠。
“祝你美梦成真。”夙夜别有深意的回了她一句,然后静静的走下台阶,慢慢的从那双银眸里不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在拖更边缘试探……其实比较想听听你们眼里小凤凰的性格是咋样。
第38章 38
夙夜很顺利的回到天界。
顺利得有些不切实际。
他原本是想要回北海找朝歌,没料到半路遇上玉折兰,就被强拖回天界去找白延卿。
“照你意思说,那个玄忹泽之……被天帝锁在了天牢里?”
“对啊,现在魔道清了一大半,玄忹泽之被捉,朝歌又下落不明,他们一时投靠无主,剩下那些自然是逃都来不及了,更别说捣乱了。”玉折兰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用手挡了一下嘴,压低声音:“据说还是渡霜一人之力解决了这个魔君。”
“什么?”一听到那人的名字,夙夜忍不住紧张起来,“那他有没有受伤?”
“他可好着呢。”玉折兰轻轻撞了一下他肩膀,“不过我倒是奇怪了,你没跟他一起回来吗?怎么现在才到天界。”
“呃……我和他分开行动了。”
“难怪渡霜独自回来了,我听那个谁说啊,他孤身一人前去讨伐北海,不知道怎么的,魔道就溃不成军了。他便直接押着魔君到天庭,天帝一高兴,册封他为玉霄上仙,又赐封赏无数,可谓一时风光无限呢。”
“是吗。”夙夜徐徐平静下来,“那我得去恭喜一下了。”
“急什么呢,这次大太子和太子妃平安无事,敖棽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整天念着你去玩。还有你哥,那天只看到渡霜没见着你,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不过唯一不足就是让那个朝歌跑了……哎,真是可惜了。”
夙夜安静的听着,一字一句在耳边纷纷扰扰,亦无心去理会。
玉折兰没发现他的异常,反而降低了声调,悄悄说了句:“说什么就来什么了。”
“恭喜玉霄上仙。”某只狐狸立马笑逐颜开,顺便拉了一把神游的夙夜。
夙夜不经意抬眼便轻易对上那凌人的视线,瞬间只觉脑里一片空白。
他突然无话可说。
渡霜看到夙夜,眼神明显略过一丝惊讶。
两人相望无言,对视里闪过的却是千言万语。
止于嘴边,收回腹中。
“恭喜你……玉霄上仙。”夙夜的语气有些生硬,试图在遮掩什么。
他的心在快速的跳动,几乎要炸裂出火星。
他在等。
迫不及待的等着渡霜问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忐忑不安的等。
“多谢二位。”渡霜收回目光,对他身旁的玉折兰勾出如沐春风的一笑。
渡霜没有问。
夙夜目光灼灼的停在他身上,等对方望过来时,又迅速把感情压下去。
难道就不好奇,他销声匿迹的这几天里,朝歌做了什么,而他又去了哪里,又是怎么的回来?
那个人,是不是从未担心过……万一他回不来了呢。
“二位若无他事的话,渡霜先行告辞了。”
眼看那人从容自若的与他擦肩而过。
为什么……可以如此冷静。
玉折兰反倒担心起他来,“你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
“没什么,可能最近有点累了。”夙夜揉了揉额角,“走吧,去找我哥了。”
北海某处。
“现在是怎么样?一只凤凰都杀不了,真是太看得起你们了,简直浪费了我的时间。”少年怒气冲冲的对着另一个人低吼,他恼羞成怒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我劝你现在先回到你那个水君身边,而不是在这里叽叽喳喳。”朝歌颇为烦躁的打断少年的话,“夙夜的命,我是势在必得,但我希望你不要给我乱了岔子。”
少年冷哼一声,“话别说得这么满。”
“我们现在同坐在一条船上,你只能相信我。”朝歌那流光溢彩的瞳孔转了转,又道:“你先回去看一下情况,如果能看到那只可爱的小凤凰,麻烦帮我转告他一声,我在这里等他。”
恬简犹豫了一下,“我此时回去会不会……”
“夙夜不会暴露你身份的,至少,他不会傻到这地步。”朝歌将身体隐没在浑浊的水里,“去吧,你法力不高,在这里待太久,我怕被敖安他们发现。”
渡霜没有在天界逗留太久,天帝手里拿着一卷轴,漫不经心的问:“玉霄上仙当真不愿留在天界?”
“天星海是渡霜的责任,若换他人接手,渡霜未免不放心……谢天帝的好意。”
“既然爱卿如此说,朕便不再强求。”
渡霜如释负重的点点头,随后在天界兜转了几下,心不在焉的回到天星海。
近乎几个月没回来,忽然又有点不适应。
“少爷,你可终于回来了。”渡临初正在阁楼上的桥等着他。
“嗯。”渡霜淡淡的应了一声,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小小的糖包递到渡临初面前,然后笑了起来,“最近辛苦了。”
说完,也不急着去找恬简,反而往竹林走去。
风声飒飒,落叶萧萧,渡霜不禁暗生一阵寒意。他踏过小径,青翠的竹子被修剪得有条不紊。
竹林深处摆着一张积尘的茶几,油灯干枯,书籍掉在了地上被枯黄的竹叶覆盖。
他捡起书,确定这个地方无人能够进来之后,太过镇定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积累了已久的烦闷变得畅所欲为。发黄的纸张捏在手里不断用力的□□,接着撕成一片片碎纸。
若不是那双眼清冽,常人定会误以为他是个癫狂之徒。
“呵……”
困扰,他从见到夙夜后就没停下来过,疑心像落入清水的那一滴墨逐渐扩散,在他思想里动荡不安。
夙夜究竟是怎么从朝歌手里逃出来的?
渡霜微微喘着气,长发垂落遮住了那半疯半清醒的眼神,似乎还不能痛快,踢开茶几,从土下挖出几坛酒。
他酒量不算好,半坛下去开始醉眼朦胧,衣衫凌乱的靠在茶几上。
那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明明……明明已经失去了他的消息了,还为接下来的狡辩做好了一切准备。
但是,夙夜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心平气和的恭喜他,对他微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总觉得少了什么,可他说不上来。
夙夜不该是这样对他的。
渡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捡起一根竹枝,愤恨的在空气中比划起来。招式与步伐杂乱无章,却招招锋锐。
夙夜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天他和朝歌发生了什么?
最后,又是如何毫发无损的回到天界?
一种脱离了掌控的失落感呼之欲出,连他都开始搞不清楚现况。
他会和朝歌是一伙的吗?
一定是。
所以不可信。
那个人在欺骗他……包括玄忹泽之。
竹枝没入泥土,渡霜神色漠然。
他不会再动一点点心软了,凤凰果真是凤凰,再怎么改变,永远都不可能褪掉天性。
第39章 39
“你去哪里了。”
这是白延卿见到夙夜的第一句话。
“说实话。”
这是第二句。
“……”
原本就面无表情的天君在看到夙夜沉默后,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你先别动气,好好说。”察觉到气氛不妥的玉折兰急忙开口缓和一下,他拍了一下夙夜,“钰冥在等着我,我待会儿再回来。”
两人对持着,直到玉折兰走了很远,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估计也是了解自家弟弟的脾气,白延卿暗叹了一声,最先败了下来。
“你若是不想说,那便不说罢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夙夜低了低头,额头抵在白延卿的肩上,“如果我说,我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哥哥会怎么做?”
“我会亲手裁决你。”
早就想到白延卿会这么讲,夙夜还是不争气的委屈了一下。
“至少在我认为……是哥哥来的话,会比所有人都更加小心翼翼你。”白延卿摸了一下夙夜的后脑勺,“要是真没办法偏袒你了,那哥哥便与你一同受罪。”
“要是以后我真做出那种事情,请哥哥一定要相信我。”夙夜移开了脸,他认真的看着白延卿,语气不容置疑,“我不会害大家的。”
白延卿不禁怔住,未等他反应过来,夙夜又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吊儿郎当模样,“我开玩笑的啦,瞧哥哥那紧张。那时候我对朝歌用了凤鸣,让渡霜和龙王先撤离龙宫。朝歌虽然无论是修为还是法力都比我高好几等,但他精魄才刚初愈,趁他片刻偏差,我便侥幸逃了出来。”
“说是万幸,可之前被他先下手为强用了凤鸣,元神又打出了内伤,我一时间回不了天界与你们汇合,只得在人间的一间废掉的寺庙里养伤。多亏了钰冥那颗银角玉玄丹护体,不然,我都怕见不到哥哥了。”
白延卿本是半信半疑,但他说得入情入理,再加上夙夜从未在自己面前撒过谎,白延卿便压下那一丝疑惑。
玉折兰躲在远远的草丛里瞧着两人和好如初,终于舍得松一口气。
这两兄弟可真像……脾气一样倔。
“今晚钰冥在府上设宴,你们两个可莫要迟到了。”看得差不多的玉折兰慢慢悠悠的走到两人面前,他捕捉到白延卿那眉头略紧皱在一起,好心说多一句:“这可是敖棽精心准备,为了答谢大家的。”
无意外,渡霜也收到了钰冥送来的请柬。
他扫了几眼,点亮了烛光,燃烧着那张烫金的请柬。然后对身后的渡临初问道:“简呢?”
“恬简公子和夏蝉在厨房准备给少爷做五香糕。”
“夏蝉?”
“夏蝉是新来的侍女长。”
“我忘了春雨走了。”渡霜揉一下额角,“那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渡霜极少进厨房,他就站在门外,透过窗安静的看着里面,恬简束起头发挽着袖子,正仔细的把白茯苓磨成粉。
“啊!”他轻呼一声,渡霜连忙从门后走了进来,道:“怎么了?”
“好像蹭了一点进眼睛了……”恬简闭着眼睛,用手背试图把眼皮上的粉末擦走。
“你先别动。”渡霜凑到他面前,手指轻轻抹走残余在睫毛上的细微粉末,柔声哄着:“来,慢慢睁开眼睛。”
“唔……”
眼睛缓缓睁开,恬简感觉到眼角有些凉意的湿润。
“这样好点了吗?” 渡霜正用一张手帕给他擦走眼睛周围的粉末。
“眼睛不疼了。”恬简乖乖的说道,他又垂眼看着手里的石臼,有些委屈的鼓着腮帮子,“还想偷偷给你一个惊喜。”
渡霜十分自然的拿过他手上的杵,“回来能第一眼见到你,渡霜已经很开心了。”
恬简不由得害羞的低了低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手中举动,“今晚有个宴席,不知简儿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宴席……?”
“嗯。”渡霜神色温柔,仿佛蒙上了一层光影,“正好宣布我们的婚事日子,拖了这么久让你久等了,以后都不会再让你等我了。”
这番话,他说得娓娓动听,好似是故意说给自己听。
入夜,府上的灯笼渐渐亮了起来。
歌姬手抱乐器的坐在矮椅上,舞姬穿着琳琅的纱衣晃动着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段,一笑一颦尽是勾人的风情。
“不知能否借姑娘头上簪花一用?”玉折兰单手托腮,笑吟吟的问着身旁的侍女。
侍女脸上一红,小声的“嗯”了一声。
“谢了。”
他摸了一下手里那素不起眼的簪花,然后双手合十再摊开。手心冲出一条金龙缠着祥云在上空张牙舞爪,它张嘴吐水,水在落到地上时变成一条锦鱼跃过月亮,顿时明月被乌云遮住。锦鱼转眼又变成银凤飞到玉折兰身边,转了几圈,一只精致的镂空雕花银镯呈在他面前,中央花托还镶了一颗明珠。
玉折兰温柔的给侍女戴上,然后敲响了响指,指尖多了一支玉簪花。
“谢姑娘的簪花。”
“今日本仙可真是大开眼界了。”有人拍着手,“幻术妙,鱼吞玉盘赠美人更妙。”
夙夜坐在白延卿身旁,心不在焉的望向对面的空位。
渡霜今晚……会来吗。
“有请玉霄上仙入座!”
渡霜身着月白色锦衣,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几分腼腆的浅笑。夙夜捏紧了手里的酒杯,黯淡的眼神不禁亮了起来。
“咦?这位是?”有眼尖的人发现这位温文尔雅的公子身边还跟着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人,不知是月色不够浓或是烛火不够闪,那人仿佛只要给他匿在黑暗的机会,就会和黑暗融为一体。
听到他人的惊疑,那稍微矮小的人更是往后缩了一缩。渡霜将他拉了回来,又握住他的手穿过自己手臂,拍了一下对方的手背,示意让对方挽紧自己。
“这位是恬简。”
“砰!”
一声清脆,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纷纷起了好奇心,不知这位得宠的凤凰为何如此激动。
夙夜绷着一张脸,碎片从他手中脱落,酒水在指缝中滚动。他麻木的看着渡霜,恨不得上前戳着那个人的心,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满腔的愤懑在行动之前,被不合时宜拦了下来。
为什么……
成亲之日他没来,就算了。
为什么连今天,都要当众羞辱他一番。
真是疼得他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了。
夙夜呆愣的看着白延卿在对自己说什么,还有拉着他的玉折兰,还有钰冥,还有好多好多人……都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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