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先生和他的布偶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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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在梦里想着，不要再让他做猫了，让他恢复穆云峰的身份，好好地放在身边爱护着，谁要来伤害他就豁出命去战斗，保护他！
“梵沧海……梵沧海……”
这是小蜜蜂的声音，他在呼唤自己。
“小蜜蜂，再等等，我会去接你的，再等等……”
一只模糊的黑影正趴在熟睡的梵沧海身上，贪婪地吸食着今天所有的妒火。
这只黑影浑身冒着虚雾，头部只有一只大嘴巴，在黑夜里阴森森的。源源不断的紫色气体从梵沧海身上散发出来进入它的口腔……
第35章　寻不见
往日它都是趁着阴缘蛊主入睡之时，尽情地吸收妒火，每天将自己喂得饱饱的。人一旦醒来它就逃得无影无踪。就算解开锦囊，也寻不到它。普通人根本拿它没办法。
可今天它吸收的是梵沧海，就在它一如既往得意之时，发现自己周身多了一根纵横缠绕的符文锁链！它的大嘴巴再无法吸入一点妒火！
锁链越缠越紧，丝丝缕缕的红色火焰像树根样疯长出触须，侵入黑雾当中却发出利剑插｜入肉体的滋滋声，每收紧一点它都觉得自身消散半分。想逃跑也无计可施，只有难受地尖叫起来：“啊——”
“让你逍遥了这么多天，害了多少人！你这只小鬼，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都愧对修士这两个字！”梵沧海已经醒了，早在七天前，阴缘蛊刚接手他就想当晚收了这只小鬼，谁知事情诸多波折，到今晚他才真真切切地入睡了。
趁着熟睡之际引它出来，抓住它。
小幽一大早接到电话听说梵沧海回来了，就匆匆忙忙赶来，想质问他为何去当网红不要百草园！
梵沧海不知道听懂没有，不予理会，只将穆云意交给了他，吩咐说：“一会你去李氏古玩收尾款……”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幽频频点头。
梵沧海交代完就要出去，小幽赶忙说：“你又要去哪里？咱们店能就这么开门做生意吗？”
“放心吧，一会就有人来给你道歉了。”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临近晌午，小幽带着穆云意去了李氏古玩。
李先生等人一早就来了古玩店，发现现场狼藉，好一番打扫，计算物品损失，这会终于有了头绪。经他带来的专家检验，怨灵确实已经不在了！
纠缠了李氏几年的怨灵真的已经离去！
夫妇二人满心欢喜，等着家族复兴，烧香拜佛祈祷生意好转起来。
一看到梵先生的助理小幽先生，李氏夫妇立刻收起了喜悦之情，换上一副思虑至深的忧郁神态。
小幽果然没收到尾款。李老太只愿意给两千万，说家族生意现在走的是下坡路，很多资产都被套住了，加上古玩店的损失，总家产早就缩水。
小幽没有收他们的支票，只是说：“事情梵先生已给你们办妥了，我家先生说除阴阳纠纷，讲的是缘分。既然无法按约定支付20％的家产总和，我们也不强求，请你们好自为之吧。”
李氏夫妇没想到他这么好打发，仍假惺惺的要将支票塞给他，小幽一推，便带着穆云意离开了。
李先生有些担忧地对他的夫人说：“哎呀，两千万不要，你说他们会不会使诈呀？又把那只女鬼给送回来怎么办？”
李老太笑他傻：“有这样的吗？钱是他们自己不要的，两千万就已经是20％的家产总和了，他们不信，那拿出证据来呀！就算他们去搞证据，也奈何不了咱们，又没签合同，就三言两语说20％的家产总和，谁能作证啊？”
“你说得是！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空口无凭，对对！”
于是，两夫妇很是放心地继续处理古玩店了，赶紧把东西转移走，店铺转让便完事了。
梵沧海没有在洞穴里发现两只猫的踪迹，看上去这几天，它们都没回来过！
他的心啊，沉到了谷底。
又将整条暗灵街寻了一遍，什么猫狗都有，就是没有小蜜蜂。
他不愿意相信那个猜测，那个恼人的猜测。
小幽把古玩店的结果告诉了他，他一声不吭，好像根本没听见。
工商局的人来了，小幽一看到他们就火冒三丈，分分钟想冲上去打一架。没想到他们这次竟然把没收的东西全还回来了，说经检验没问题。
这白白被折腾一遍小幽觉得很恼火，但对这些人又不能表达不满，他只想知道是谁给举报的，可人家也不会告诉他。
工商局的人刚走，左邻右舍都来祝贺重新开张，然后偷偷拿眼打量着梵先生，觉得跟那个网红梵梵越看越像！于是，将小幽拉到一边求证。
小幽自然矢口否认，但他的心里也狐疑，也想知道那个梵梵到底是不是梵沧海！
好不容易打发他们走人，小幽直接问：“你这几天，不是火得很吗？广场几百人为你打架！大仙师，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梵沧海不说话，好半天了，他都在研磨草药，连神情都没变过。
“又是你说怕出名的，这下可好了，每个人都冲着你那‘梵梵’的大名过来，百草园变成网红店！也不错哈。”
他的眼皮抬了一下，仍旧不发表意见。
“奇怪了，你回来了，你的猫呢？”小幽这才记起小白猫来，他这句话把梵沧海问得身子一抖，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
他并没有察觉梵沧海的变化，叹道：“真是养不熟啊！又跟黑猫跑了吧。”
咔嚓一声，瓷碗裂了！梵沧海拿着研磨棒的手在发抖，厚实的瓷碗说裂就裂！小幽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这么激动的梵沧海真的很少见。
气氛正怪异着呢，这时有顾客上门了。
这是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他打量着店内，小幽趁机去招待他。听说是来买草药的，要的量还比较多。
“我们这里不是批发的，你要很多的话应该去批发市场呀。”
“这药啊，只有你们这里有！”
小幽觉得这人好生奇怪，百草园名不见经传，来看病的没几个，反倒基本是阴阳所求的，这位中年男子怎么知道这里才有某种草药呢？
被一下子就拒绝了，男人很是不解，又说价格好商量，高一点无所谓。
见客人死缠烂打，小幽只好把他推给了梵沧海，梵沧海机械地切着灵草根，眼皮抬了抬看了一眼来人，说：“你打算买回去做什么？”
“就是自己喝的，养生而已。”
“谁告诉你那些草药可以养生？”
“我是听老中医说的，我就是想买一点，产生任何后果无须你们百草园承担的。”男人尽量将事情简单化，他就是想大量购买一些草药。
“你打算怎么养生？泡水喝？煎了喝？”
梵沧海问得仔细，他只好说：“差不多吧，还是要按照科学的方法才能有效进补。”
梵沧海突然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家有珍稀的草药？”
见梵沧海问得蹊跷，小幽好奇地听着，越看这个男人越像是有备而来的！
男人眨了眨眼睛，只好压低声音说：“是这样的，我也不瞒先生了，我有个亲戚是在机关工作的，你们百草园这次没收的草药就是他给鉴定的！他偷偷地告诉我，你们家很多草药都是稀世真品呀！有些名字都叫不出来，他只在古籍里看过！刚好我老婆有些顽疾，需要某种草药，他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我。真不是贩卖草药的，请先生谅解呀！”
果然是有目的的，想要大量买回去，填补某剂药的缺失，梵沧海却告诉他：“你老婆有病来我这里看就是了，你这样买回去，只是浪费我的草药。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
“先生，真的不行吗？我老婆为了这个病看了不少钱了，她行动不便，没办法来百草园呀。”
“什么病？”
“肺癌。”
“那治不了。”
“至少可以延长点寿命，让她少受点苦头呀！”男人说着竟然流下了泪来，“化疗了十几次，你知道那种痛苦吗？她真的顶不住啦！”
“我店里的草药只有经过我的调配，才有功效。你拿回去跟其他草药混合，不管是泡着吃还是煎着吃，都不会有效果。你明白吗？”梵沧海只好跟他解释清楚。
可男人无法确定梵沧海调配出来的中药有没有效，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内人多大年纪？”
男人拿出一张面巾纸擤了擤鼻子，说：“才45岁啊，实在是不忍心看她那么痛苦，这病没得治……”
医者父母心，梵沧海已经有些动容了，他说：“既然无法过来，那我便出诊吧。地址写给我。”
男人虽然感激，可这是肺癌，一个中医师能看吗？梵沧海知他心思，便说：“我也只是替你看了，再给你配些辅助良药，根治是不可能的了。”
“不敢求根治啊，只是你愿意上门去看？”
“不行吗？”
“不是不是，当然行！”估计他还没见过一个出诊的大夫呢，现在的医生哪个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等病人上门的呀？“只是，她还在医院里，咱们去的时候当做是亲戚看望为好。”
“没问题。”
“真的是太感谢先生了。”
梵沧海答应下午出诊，让他先回去了。大仙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支票，对小幽说：“去登个寻猫启事，悬赏100万，要最大力度的，让整个S市人人皆知。”
小幽一看那张支票：“一千万？！”
“不管花多少钱，让它回来。”
“梵沧海……不是我打击你啊……这事恐怕有钱也解决不了……”
“我不管。”
“咱们再买一只呗！几万块就有了。”
在接收到梵沧海杀人的眼神之后，小幽只好拿着支票出去了。
第36章　白发魔尊
梵沧海给住院的肺癌患者看完之后，回到了百草园开出药方，那男人领药千恩万谢就回去了。
而李氏夫妇却急急忙忙冲进来，哀嚎着：“梵先生救命啊梵先生！”
见到这两人，大仙师好像并不意外，好好地喝了一杯茶之后，才慢悠悠地问：“怎么啦？两位碰到什么事了？”
李老太哭着说：“我两个儿子被警察带走了，说他们涉嫌……谋害何秀莲，这是怎么回事啊？何秀莲是自杀的呀！”
“这种事，你来问我做什么？警察办事轮得到我来说三道四吗？何况，古玩店的事已经结束了。”
“不，梵先生，是我们有错在先，这里是尾款，请您过目！”李先生这次很快就把支票递了过来。
梵沧海不客气地接过支票，这次的数目确实应该就是对的，他将支票收好，说道：“警察办事是讲证据的，劝你们不要胡乱猜测。现在过来，又有什么用？我还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呢？”
何秀莲向梵沧海透露自己的死因，不管如何，都是需要证据支持的，而警方能翻案并立刻抓到嫌疑人，也必定已经有眉目了。这些事已经轮不到梵沧海来管，所以他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安慰他们几句。
见梵沧海仍旧不肯道出实情，两夫妇很不甘心，又问：“要怎样才能救他们？听说证据确凿，会判死刑吗？”
梵沧海无奈地掐指算了算，说：“想要救他们免除死刑，除非家财散尽。人在做天在看，冥冥中自有安排，你们求我，也是没有用的。”
这件事不了了之了，谁也不知道李家有没有家财散尽，只知道那两位公子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原来，何秀莲当年收集了证据，趁难得的外出机会放在某个银行保险柜里，只有她自己能打开。当然梵沧海例外，他将证据取了出来，直接邮递给了公安局。
何秀莲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那天李氏夫妇苦苦哀求，求助无门之时，小幽回来了，拿手机给梵沧海看，许多网友见过白猫，有些还特别像小蜜蜂。
梵沧海立刻忘了李氏夫妇，但是一个个视频图像看过，都不是小蜜蜂。
全城都在寻猫，每一个大屏幕的广告位都频繁登出了一则寻猫启事，漂亮的梵色布偶猫夺人眼球。100万的悬赏让所有人都沸腾了，见到白猫就拍下来传给失主。
电视、电台、贴吧、热搜都是关于寻猫的。
小幽的账号忙个不停，可还是没有发现小白猫的踪影。
“梵沧海……你……你怎么啦？”小幽抬头的时候看向梵沧海，一看就吓了一跳。
“干嘛？”
“你看看……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怎么啦？”
“你快去照照镜子！”
见他无动于衷，小幽自己拿来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梵沧海，头发白了！黑白相间，斑斑驳驳。
梵沧海看了，却面无表情，好像镜子里那个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你到底怎么啦？一只小猫不见你能急白了头？”这种事对小幽来说，是无法理解的！
“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刚说完他就身形一晃，要跌倒的态势，小幽赶忙扶他坐下。
“我去睡一觉，有消息立刻叫醒我。”
除了白发，他容貌上并未改变，只是说话的语气透出更多的疲累之意，令人担忧不已。
认识他一百来年，还未见过他如此疲态的小幽，心中很不是滋味，唯有好生扶着他进里屋里去。他躺下了，眼睛却没合上，半闭着，呆呆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幽再也憋不住了，问：“梵沧海，你在收拾古玩店怨灵的时候经历了什么？受伤了？所以现在才这样？”
“中了三大家的招了，体内有毒，又碰上梵梵，没能及时将毒气排出，故得了这种下场。”
小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三大家太可恶了！”
“出去吧，看看有没有猫的消息。”梵沧海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地睡了。
一般人的记忆力是很差的，隔个几年的事情可能就忘得七七八八了，只能记得大概的轮廓。可对一些高阶修士来说，特别是像梵沧海这种有上千年道行的人，是能够将一些记忆永远镌刻在心中的，除非他自己刻意摒弃，否则一般不容易褪色。
所以有些事哪怕过了千年，他也记忆犹新，恩恩怨怨，有时候不是丢不掉，而是不愿意丢掉。特别是那个人……
那个只能出现在梦中的人。
在梦里，他发自内心的呐喊，苦涩从喉咙里滚过，吞进肚子里，凉凉的，叫思念。
一别再见已千年，没有人知道他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不见三日，发已白。哪怕是他梵沧海，也无法再一次承受离别之痛。
当他睁开眼睛，已经发如雪了。
“梵沧海，有消息了！布偶猫有消息了！”
小幽兴高采烈的冲进去，却立马冰冻在原地。
人家说一夜白头，他这是瞬间白头啊！
“梵沧海……”
“不就是白头发吗，小蜜蜂也是白头发，没见你哭成这样！”
小幽是真的哭了，眼泪稀里哗啦的，他也搞不懂向来硬气的自己，为何会这样！
“给我看看。”梵沧海拿过手机，果然看到了黑猫和白猫，地图标在城南的郊外，那里有些小山，看上去郁郁葱葱的。
梵沧海二话没说就起身出去，迎面碰上穆云意，小青年呆呆地看着他，表情都忘了该怎么摆了。
“好孩子，在家里等我回来。”白发如霜的梵沧海亲了亲他的额头，就把他交给了小幽，一出门身影就如云烟消散了。
“沧海哥哥……”穆云意这才哭了起来。
很快，梵沧海就到了城南的郊外。
一袭白衣白发，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他的眉眼更加冷峻，举手投足间清雅不可攀。
“小蜜蜂！”他用术法传出这句话，话语像幽灵一样袭向四面八方，他一声一声地喊着，身形穿梭于小山林中，迫切地寻找着他的小蜜蜂。
若它在此，也该听到了。
然而，他迎来的不是小蜜蜂，而是从天而降的四个陌生人，三男一女。分别在四个方位，将白发男子围在中间。
对此，梵沧海并未觉得讶异，哪怕他已经身陷结界当中。
四个人看到白发如霜的大魔头，有些许意外，可能跟他们听说中的不太一样。女人二十余岁，神情比梵沧海还要冷，带着深深的仇恨，她咬牙切齿地说：“梵沧海，你将我兄长炼魂，今日我要你尝一尝被人炼魂的滋味！”
并未理会她的目的，梵沧海问：“我的白猫到底在不在这？”
一个长发及腰的男子，穿着风衣很时髦，他说道：“小猫很可爱，你大可以放心地将它交给我们。”
“既然在这那我就放心了！”说着他就掏出了如意袋，“今天这么热闹，我若不拿出点真本事，就愧对三大家的悉心安排了。”
他抱出了古琴，这张许久未曾弹奏的古琴。
“真是一把好琴！”一个未曾出声的白袍男子情不自禁地叹道。
“它跟了我数百年，来自缥缈幻境。你们对那个地方不了解，更不会明白时间的意义。”
“哼，梵沧海，你好好的幻境不呆，非要出来现世找死，炼魂在玄门中是大忌，你为何出手如何狠毒？”没有了仙骨，修士就没有了自尊，变成碌碌无为的普通人，女人对此行径深恶痛绝。
“女人，你的问题太多了，弱肉强食，还需要理由？”
“别以为你就是最强的，我们能让你再睡上一千年！”
一声清脆的琴音随意地撩拨出来，赏心悦目，白发男子随意地说：“梵梵确实比我好控制得多，你们就是看不得被人凌驾在上，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还啰嗦什么呢？”
下一缕琴音奏出，杀机四起。四个人联手齐上，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梵沧海双手急骤抚琴，出手就是杀招，琴音伊始便如怒涛狂澜，将四人震出数米，又排山倒海地压过去，小山林立刻变成了一个风刀霜剑的战场。
小白猫跟着黑猫流浪已有数日，虽然黑猫对它照顾有加，可也避免不了风餐露宿，往日布偶猫的优雅与挑剔已经磨得七七八八了。挥之不去的思念令它食欲不振，毫无生气。
黑猫带着它远离都市，所以城市里沸沸扬扬的寻猫行动并未引起它们的注意，再过两座小山，两人就能出了S市，到一个新的地方去。
它不止一次地告诉它：“延军，你不懂人类的感情，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黑猫仍旧很强势：“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
“要不，你杀了我吧，你留我在身边能干啥？又不能传宗接代。”
“你叫小蜜蜂？”
“不准叫我的名字！”
“这是他给你起的？”
“对，他给我起的。”小白猫眼神更加黯淡了，想起他，心里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你们人类的浪漫？”
“你不懂，它远比浪漫深刻得多。”
黑猫若有所思，转头看向远方，缓缓地说：“我是一只妖物，修炼成人并未让我觉得有多高级！你们人类太重感情了，毫无意义。”
“那你留我在身边是为何？”
“若你听话，我可以允许你一年见他一次。”
小白猫皱起了眉头：“你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你是王母娘娘吗？”
第37章　死战
“不要被他的气势镇住，这个大魔头不过是强弩之末，看他那一头白发就知道了！”女人气势不减，给在场的同僚们打气。而她在战斗之余，一有机会就要将梵沧海炼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梵沧海一张古琴堪比千军万马，几人身上已经挂彩，而他丝毫未乱分寸。
四个人短时间内无法将他拿下，终于吹出一声长哨，响彻山林。
数十个玄门子弟手握长剑，从地底下破土而出，发动更大一波攻击。
然而，来得人多了，就跟送人头似的，第一波冲在前面的以身试险，经脉被琴音震碎，虽不见触目的鲜血四溅，灵魂却以可视的状态在扭曲与燃烧。
魔音扰人，魂不附体。
在第一波倒下之时，其余的已经摆好了阵法，将梵沧海困在其中。原来那一拨人自我牺牲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布阵，梵沧海毕竟单枪匹马，顾此失彼，此时，战况有些被动了。
浩浩荡荡的数十人法阵，以四人为首，将白发魔尊牢牢地困在死位。
大概有一百来年了吧，他未曾参与这样规模的战斗，如今也是一腔热血沸腾，并无半点畏惧。他向来单枪匹马，也不在意公不公平，反正自己是被人定义在对立面的，昔日的他能以一敌百，有诸多法宝在手。现如今他体内有毒，灵魂不全，已经不是当年的梵沧海了。
然而，恰是这样，更让他好胜心切，拼死也要赢回来。
法阵棋子魅影憧憧，不现身形，空中只见剑光如芒，琴弦已被释放出最大的力量抵抗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魔音对抗法阵逐渐捉襟见肘，在琴身爆裂四射的时刻达到了顶点，梵沧海并未能破阵，唯有手执仙剑，艰难作战。
不得不承认，现代玄门还是颇有实力的，如此强劲的剑阵需要万众一心，人剑合一，化身为一枚幽灵棋子，以柔克刚，逐渐将梵沧海逼入绝境。
“不要松懈，继续克制他！他已经无路可退！”
女人的声音振奋人心，剑阵的威力更加迅猛，如疾风骤雨肆虐。白发男子身上已经见血，他一咬牙，决定破釜沉舟，将一波长剑牢牢吸住，一些威力大的甚至刺破了他的手心。他默念咒语，将十几柄长剑融为铁水！
“噗嗤”一声，其余的长剑却刺入了他后背，密密麻麻。
小白猫突然回头看着远处一片小山林，那里是S市的方向。乌云不知为何弥漫在山林上空，似乎要下雨了。
它再也抬不起脚步，只是痴痴地望着那里。
黑猫有意无意地挡住它的视线，不让它触景生情。
黑猫尚延军，自然知道山林里正在激战，根据血气的判断，小白猫所关心的人已经挂彩了。
可这跟他尚延军没有半点关系！
“不准叫我小蜜蜂。”
“我的故乡在北方，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
“你杀了我吧，我走不动了。”
“我背你。”
“求求你杀了我。”
“是不是只有当你成为了我的人，才会死心？”
“你少做梦。”
“我希望我不是做梦。”黑猫绕着它，似乎要绕到背后去。
布偶猫觉得它眼神不善，也转着身子尽量面对着它，不让它有机可乘。
“尚延军，你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