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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龙与小娇花[末世]-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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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回头遥遥望了一眼燃烧着的研究院,轻叹一口气,“小乔,你哥我这回可是真的一个家人也没有了诶。”
他最后的爷爷也被逼死了,有他一份的功劳。
酸涩不可阻挡地涌了上来,乔木栖闭上眼睛,“我们……走吧。”
“走吧。”
纪易接口。
两人彼此依靠着,无声地走远了。
背后的火紧紧地缠缚住地上的建筑物,正在往下延伸,像一团抱紧自己也困住自己的线。
作者有话要说: 纪易还是我们的纪小狐狸耶,点蜡
所以现在的局势应该是:
祝福者和钟宏有计划
然后楚歌和纪易什么都知道,但是选择什么都不说以免情况失控
好的那么给钟宏老头一个说话的机会吧!
按理来说决斗应该是boss发表口才的好时机,偏偏我不,钟宏得酷一点,不能智障地和盘托出!
第122章 钟宏(2)
他不知道一切是从哪里开始的。
二十年前
三十年前
或者更久远些。
他十四岁做学徒。
厨房中人人可以对他呼来唤去; 因此打扫与倒垃圾每天不例外的落在他头上。
而张铭则在争取街头一霸的地位。他们相遇的傍晚,他正在街角打群架。
赢了。
不过人也半死不活; 像一团垃圾伏在阴影里。
他踮脚绕开他,轻轻把沉重的垃圾袋放置在垃圾桶里; 鼻尖围绕着瓜果坏掉的气味。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往回走,没走两步被抓住脚腕。
野蛮的力道,以及粘腻的液体感。
心脏猛地钻到嗓子口; 他怕死了; 怕扑通扑通狂跳的心会嘴里蹦出来,连忙捂住嘴巴,吞下一大口气。
“喂,有没有水?”
他又被吓了一跳; 含糊地说:“有。”
“吃的呢?”
没有。
这里没多少人有资格吃正经厨师的饭菜; 他们饭店招待的都是高级区的大客人。老板的口头禅是:什么级别的人过什么级别的生活,因此厨房的剩饭剩菜哪怕烂掉也不许偷吃。
他所拥有的食物只有两个硬邦邦的黑面包。
但是鬼使神差的,他说了:有。
张铭立刻活力四射地原地翻个跟头; 咧开一口微黄的牙齿,大力地直拍他肩膀; “走走走,吃点东西去。”
他没见过这种人。
D区是一个很规矩的区域,比荒废区本分,又比娱乐至上的C区朴素,每一个人都静悄悄地、灰扑扑地活着。张铭的大嗓门像尖针一样刺得他耳朵发痒,总忍不住左顾右盼; 怀疑这音量太大会招致人道毁灭。
张铭吃掉他两个面包,送他几个光怪陆离的故事,外加一句保证:等我以后当老大,还你两袋米和两块肉。他没敢当真,连连摆手,舌尖还残留着张铭所描述的生活——那种活生生的味道:走路得大摇大摆从路中心走,眼睛要瞪得圆,大嗓门、硬拳头,全区人低着头从你身边灰溜溜地逃跑。
太可怕了。
也太遥远了。
后来张铭不知有意无意地又在这条小巷打过几次架,输输赢赢的,每次都要吃掉两个黑面包。没到两个月,他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打架呢?
打架那是往上爬的必备素质。
素质,懂吗你?
张铭支着一条腿坐在冰箱上,口里咀嚼着面包,自以为桀骜不羁地拨了拨刘海。
像冒充老虎失败的人杂种猫。
他没好意思说出真正的心里话:那你去别的地方打架行吗?
“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铭问。
他愣了愣,低低地回答:“钟宏。”
“你爸妈给起的?”
张铭的眼神忽然变得很陌生,又恶毒。
他摇头,“我自己起的。”
只有与父母身处同样等级的小孩才有机会在父母陪伴下成长,或者父母愿意陪同来到低级区域。父母起名代表属于这一类人。而自己起名则代表他是完全独立的,是从十岁起独自摸爬滚打活下来的生命。
张铭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仿佛写着:这才对嘛。
他们便这样慢慢熟络起来,自然而然地。张铭帮他教训私下里动手动脚的胖厨师,他也救过张铭的场子——大胆私留了点剩菜,以此招待‘兄弟们’。
后来饭店关了。
后来他做厨师,也结婚了。
张铭仍旧是那种夜半三更将门砸的框框响,丝毫不顾打扰别人,步步生风的走进房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翘起腿要求好酒好菜的男人。
他一直没当上老大,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从胆小乖巧的家养女到泼辣野蛮的野外女、什么类型的都有。
“不结婚吗?”
他问过他。
他嗤之以鼻,“东街那个秃头一天不倒,老子一天不搞家。”
可是他到底没能成为街头唯一的恶霸,没能实现梦想——自由地打家劫舍——因为他在生死关头觉醒异能,准备前往A区。
“等我混个样子,还你的米和肉。”
张铭走了,再没有回来过。
大约有二十多年,张铭的名字和身影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张铭那张烂嘴骗入伙的年轻人们,有时吃不起喝不起仍然跑到他家来。不过谁也不像张铭,他们局促不安地坐在饭桌前,面对女主人温和的笑脸,两只脚在桌下别扭地打结。
没人有张铭那份理所当然的粗鲁。
平淡无奇的日子结束在三十年前的冬季后。伴随着一句歇斯底里的大喊——异能者来了——哐当哐当的声音从远到近,他家的门被砸开。他们躲在地下室,一家五口彼此捂着嘴,头顶上传来脚步声与尖叫声。
冬季是野兽发狂狩猎的季节,而冬季后则有一个属于异能者的狩猎之夜,死伤无数。异能者不常来D区狩猎,因为他们的等级连泄愤都不来劲。
寥寥几次来,他们也不知道D区人人有地下室,人人习惯在黑不见五指的地底下生活,所以收获一般。
但这一次他们耐心地摸索到地下室,将他们一个个拖出来,挑中女人和未成年的女孩,用刻薄的言语和动作侮辱她们。他冲上去,被突然冒出的火点燃头发。孩子的妈妈尖叫起来,孩子们吓得又哭又闹,他们哈哈大笑,把女人当作球一样相互推来推去。
他去厨房拿刀,刀却自己漂浮起来,径自在他背部扎了下去,尖端从身体的另一边露出,血无声无息地染开一大片。于是他摔了下去,感到有无形的重物压在背上,再也无法动弹。
他看着她。
她看着他。
越过狰狞笑脸,与往昔的喜乐安平,明白绝路近在眼前。他应该就此闭上眼睛,等着死。偏偏眼珠子不适地挪向窗边,他看见他从外面经过。
张铭。
时隔二十多年的对视,他使出浑身力气大喊:“张铭!”
张铭慢慢地止住脚步,在原地站了两三秒之后对年轻人们说:换一家。
对方年轻气盛不容他人打岔,二话不说运用异能,三两下又败下阵来,最终带着气离开。
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妻子身旁,发觉她奄奄一息。他们的女儿已经断了气,外表看着完好。那些异能者拿她做实验,控制火只在皮肉里头烧,把五脏六腑大小肠烧做废墟。
“救救她。”
他握紧她的手,无疑在向张铭求助。可张铭仍站在外面一动不动,不过是动了动眉毛,“你有三个小孩,只死了一个。”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没有心思反驳。不管怎么样,他只有一个妻子。他这样想,也这样说。
张铭却问:“有没有吃的?”
还是那样理直气壮。
因为力量,他变得喜怒无常,不再是记忆之中述说着霸主梦的瘦小子。
他现在是狼,走到穷途末路,六亲不认。
而他。
他任由女儿的尸体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没法安慰伤痕累累的年幼双胞胎,也无法陪伴着妻子。用发抖的手做了几道菜,原材料是下周准备带去店里的,他们从来没吃过的好肉。
他以为他会高兴,好歹念旧情。
张铭却仅仅吃了两口,放下了筷子,神色怪异地说:“你的手艺还是很好。”然后站起来,说谢了,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一瞬间移出老远。
他拼命追着叫着,要不到一个转头,更别提出手相助。等他放弃念头转身回家,她已经没了呼吸,皮肤变得冷硬,手指不小心用力过大便会留下青色的一小块。
肌肤凹陷下去。
再慢慢地、慢慢地、死气沉沉地变回原形。
他嚎啕大哭,抱着僵硬的尸体,以生平没有过的音量大哭着,眼泪一点也掉不下来。他决定憎恨异能者,也憎恨张铭。
一恨七八年,夜夜入梦。
后来张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不是死在他手下。
听说是冬季行动中处事太张扬,执行任务被抛下,结果被野兽撕成碎片。那种在区域间穿走贩卖消息也偷运物品的人找到他,给他一大笔钱和一个光脑。
张铭的光脑,和钱。
不知道张铭为什么给他这些,也不想知道。他把它们放在储物柜里一直没动,过了两三年才无意间翻出。
光脑里有张铭临死前的脸,成熟化的五官彻底脱去孩子气,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此时趴伏在地上,野兽踩在他的脊背上,居高临下的目光竟透着几分不屑。
阿宏。
他嘶哑地叫着,令他死去好久的心脏生疼一下。
以前张铭老这么叫。
阿宏,来点吃的呗?阿宏,你店里有没有什么客人能走私上面的武器的?阿宏,今晚有几个弟兄来你这躲躲,别让人抓走了。
阿宏,你看。
他说:你看,有人从那边经过,他不会救我。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谁也不救谁,活着是自己的事情,死了也自个儿担着。这是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习惯。我太习惯了。
你老婆的事也不能怪我,真的。
死到临头他还是理直气壮:因为帮你们说话,我惹人了,现在我要死了,你能来救我么?你不能。我没指望你救我,你指望我救了你再救你老婆,我救不下去,我们没这个习惯。
但是……
野兽开始啃咬他的脖颈,他断断续续地说:但是阿……我觉得……没有到A区就……好了……真的……做异能者……没什么……风光的……我他妈……我他妈……不是人……了……你懂么……你…
我是个怪物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吐出来,顺带一口血沫一口血沫:你总不能恨一个怪物不讲情义。怪物没有情义,有了它就很难活下去了,你说是不是?
这里到处是怪物。
接着,他的脖子被野兽咬断了,头颅一落,咕噜噜滚到滚到一边去,血红的眼睛还透过屏幕瞪着他。
视频结束了。
他在原地坐了很久,一动不动。
他知道的。
张铭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自私自我、争强好胜又恶毒善妒。临死前颠三倒四一大堆话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忘了欠着的多少袋米和肉。
光记得自己生存的艰难却将他人的苦痛视为无病呻吟;光记得别人一个妻子三个孩子,即使死了一个也有两个,再不济手艺不会死。
那样自私。
他全部知道。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他毕竟死了,她们也是。
剩下他和两个儿子,一个痴傻一个叛逆。他不能死,也没法活,如果没有日夜重复的噩梦,恐怕骨头都会七零八落散落一地,再也撑不出个人形。
他必须恨下去。
不断地——
把异能这一存在当作罪魁祸首憎恨下去。
第二天,他用张铭留下的那笔钱换取了前往A区的名额,然后一切都开始了,再也停不住。
第123章 真正的头目(1)
“我来了。”
她在他面前慢慢坐下; “现在你可以相信了。我不代表任何一派。”
他握住茶杯把手吹了口气,淡绿色的水波微漾; 小小的漩涡划入咽喉,结束在那里。然后开口:“昨晚有人偷渡进A区; 用光脑强行攻破一个仓库的空间锁。没有信源的情况下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只有乔木栖。
那人对机械世界的威胁远超过雷系电系异能。
闻言女人的肢体中带点防备,像拉出大半的弓。但面色倒没多大变,“他们需要武器; 能够最终能够参与的人越多越好。我帮他们; 不代表我是他们那边的人。“
“不希望他们赢,但又想让他们压过小丑一头。有什么理由?”他放下茶杯,这才真正抬起头来看她。仔仔细细地看,她曾经顶替丈夫的职责在他身旁好多年。
他没有特地去留意。
因为她永远是那么安静又心平气和。她从来不说。不过她心里藏着事情的; 有时候他可以从她眼睛里看到。
只是他没想到她有胆量做那么多。
从一开始与小丑勾结帮助小丑进入A区捣乱; 至今与他私下沟通,要求他答应和和平——以彻底改变三大政治机构与等级制度为前提。
他不答应。
之后她又提出:或者参与战斗,失败前必须留下点力气帮助小丑压制住沈得川。
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一方获得胜利。
或者说; 暂时不希望。
很难想象她的意图不是从中获利。
如果猜测成真,她便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野心十足,充满耐心地等待许久。
她是吗?
所以他叫她来,把那双充满心事的、温和的眼睛叫到面前来,结果没有发觉一丝野心。
这不是一双想当上位者的眼珠,而是走到穷途末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继续走下去的。像他一样; 人生的意义全部寄托在恨意上。
她恨等级制度,想取缔它,不应该的。
四根手指弯曲,缓缓摩挲着手心。
他又沉下眼,光用耳朵去听她的声音,“旧的秩序被毁灭了,新的秩序需要新的人来缔造。但是他还没准备好。”
“那个人,难道不是你?”
他反问。
她充耳不闻,继续说道:“聪明的、有手段或是有力量的人有很多,没有一个值得相信。把新的秩序交给一个人,等同于把一个国家的下一个纪元——几年、几十年、成百上千年的选择权交到他手里。只有一个人可以试试。他曾经是普通人,现在有异能,但又没有真正自认为是了不起的异能者过。只有他。”
她停顿,忽然又轻声说:“加上预言者和智者的分量,他真的可以做到一些我们想做而做不到的事。钟宏。”
她在看着他,用眼睛紧紧逼迫他让步。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下颚僵硬起来,语调低沉地问:“什么意思?”
“预言者验证过,他最终能开创出新的、没有等级制度的世界,回归本源。需要的时间还很漫长,但他可以。也许上一任预言者也说过类似的话,因此智者曾经暗中帮助他发掘能力。”
她说:“我想,归根结底,你我不想看到的局面是一样的。异能者肆无忌惮,霸占最好的资源,越来越不受法律约束,也不再将自己看作人,自然不把普通人当作同类。你选择铲除异能者,失败了。因为世界规律也在调整,现在野兽不分春夏秋冬的进攻,只靠机器或异能者都不会够的。他用上了普通人,开始尝试协调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异。我希望他一直尝试下去,直到获得好成果。”
说完,她也要了一杯茶。
他喜欢泡茶,高举起茶壶,水流从半空落下,弧线优美、声音清脆,心脏深处剧烈的一缩一缩起来。
很疼。
自从来到A区,下定决心铲除异能者,他变得比谁都冷酷。暗中将高异能潜能的婴幼儿分派到下位区、利用光脑监控重要人物的动向、抓捕许多异能者做实验或减少威胁……他做过许多事,没有心软过,因为他相信自己是对的。
斩草得除根。
割掉烂叶才能新生。
他这么相信并且坚持下去。
没人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让协会一点点重新地位高尚,足以要挟异能者们。也没人知道每年冬季后,异能者们的杀戮娱乐步步被管制,因此家破人亡的人数直线下降。
现在她在他面前说他错了,失败了。当年却没有人告诉肆意残杀的异能者,他们错了。午夜梦回时他也问过究竟谁错,在天明时告诉自己:要么死,要么错下去吧。
他太老了,这一辈子也太长了,花了太多时间和精力去恨,专心致志地。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纠正一个错误,换新的路走下去了。
太老了。
他将茶杯递过去,笑了笑,“机械人可以对付大部分异能兽。”
除了雷系电系而已。
“但他们的造价太高。”
她戳破撑面子的话语,一针见血,又换上柔软的姿态:“请认真的考虑一下。您的路走了几十年,失败了,死伤无数。现在该把未来交给年轻的孩子们手上去了。我们是老古董,老古董不该掌控着国家走向,已经跟不上时代需要了。”
她可真是个天生的生意人,步步为营,狡猾而自信。他不失公允地评价。不得否认,他全身冻结,胸口紧绷,差点没办法呼吸。
该把未来交给孩子们了。
孩子们。
他的孩子们终于死得一个不剩了。
唯一的女儿死于恶作剧。
完好的儿子成家立业,继承他的意志厌恶异能者,抛弃了潜能极高的大儿子,而后纪易与孙子一同归来,几乎要闹出乱lun的笑话。夫妻二人前去讨伐,死。
备受宠爱的小孙子难以接受事实,自杀。
那一个有痴傻的儿子终究也玩着绳子缠死了自己。十多年前,死的时候像裹着茧子的虫,线的头尾两端握在自己手中。
作茧自缚。
恰好是他决定开启Aris计划的那一年。
记忆如流水一般快速滑了过去,他想起自己什么都不剩了。所有叫他阿宏的人都灰飞烟灭,他还在挣扎什么呢?
毕竟他这么老了。
他答应了,惯常地作出缜密计划:“真的想要实现和平共处,里世界是没必要的。研究院需要摧毁,但是小丑手里还有一些资料和仪器,它们不应该残留到下个纪元。”
她的眼睛终于放开了他,听他发号施令。他惊讶于自己清晰的头脑,也渐渐明白了。原来他心里是知道这才是正确的选择,不过太为艰难委屈,他不愿意去做而已。
最后她问:“您之前,为什么一定要消灭异能的存在?”
像是在鼓励他吐出一个沉重的秘密,在死之前释然。他但笑不语,心中明白他不喜欢说故事,也清楚不会有释然。
她们默默无言坐了一会儿,话说尽了茶喝完了,她要走了。他忽然道:“我没对你的儿子下手。”
她的背影晃了晃,站稳了身体回答:“我知道。无论在废墟一样的城市中把时间轮回多少次,我们的儿子不会再回来了。他不是原来的样子,我也不是。所以我问他为什么还不去死。结果就是,我的儿子和丈夫都死在我的手上。”
声音轻得要飘走,她似乎说了一句‘快要轮到我了’,太轻,他不确定。
到底是不是说了这一句呢?
火光在眼前四溅,钟宏漫不经心地想着,悠然坐在沙发上。
结束了,结束了。
他的爱恨他的时代,一切都结束了。
暂新的纪元即将开启,属于年轻人们。
像他这样腐烂的人活该止步于此,不去污染美好的未来。
如果美好。
眼皮落下来,世界变得黑暗。
阿宏。
有人叫他。
阿宏。阿宏。阿宏。
许多人叫他。
阿宏,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他又听到她的声音,也看到他一脚踹开大门,顶着淤青一圈圈的眼睛嚷嚷着:饿死我了,有没有吃的?给我来点水呗?
女儿习以为常地去打水。
两个长相一摸一样的儿子从房间门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
她双手叉腰呵斥道:“你们两个还不去看书?今天认识了几个字?这都是爸爸花大钱买来的书,学不到五个新字不准吃饭,听到没有?”
儿子们鼓着脸缩回去。她与他相视一笑,像个伪装成大人的孩子突然缩小,好看的一塌糊涂。
在这一生最最好的时候。
时间永远定格。
作者有话要说: 钟宏下线
再下线一个祝福者与所有小丑
结束
我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小卷毛死掉
可是他好无辜哦
他死了兔兔很无聊的
本来花原也会死的
可是他好可爱哦
我觉得还是少死几个人吧
我怕挨揍
第124章 真正的头目(2)
他们回到安全基地的第一件事是统计伤亡情况——没错; 不是D区,而是远在安全区域外的安全基地。此次战斗岗各分组的组长正围坐在长桌边; 身上多少带些伤。
也少了几张面孔。
气氛凝重。
“让那小鬼头跑了。”
庄雄恨恨的一拳头捶向桌子,突兀的闷响声引来他人的注意。他不觉得尴尬; 自顾自粗声粗气地说:“你们刚走,花原就他妈的跑得无影无踪!等到最后才跑回来蹲在一旁边吃零食边发呆!要不是他,那小鬼头也走不了!”
花原能老实; 母猪会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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