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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做大嫂好多年-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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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护好你的小命。”陆行舟十分没有情感地丢下一句,指指自己手机:“沈秋朔的,说沈松棠也不行了。”


第189章 
  凌晨; 凤尾螺灯火通明; 门口突然驶来几辆越野车,接着几十个训练有素的降魔师全副武装; 迅速而又寂静地冲出大门; 依次钻进车中。
  局长随后也快步走出; 对秘书交代了一句,低头准备上车; 余光瞥到身后的人影; 回过头去,看到陆行舟和石饮羽从大厅中走出来。
  “晚上好; 各位; 去归墟啊?”陆行舟摇摆了几下爪子; 笑嘻嘻地打招呼,转头对局长叮嘱:“局长您可要保护好自己,我们俩最近如鱼似水、如胶似漆,心情很好; 暂时不想参加追悼会。”
  局长的脸要绷不住了; 怒道:“你诅咒我?”
  “胡扯; 明明是关心你。”陆行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塞进局长胸前的口袋,“这是我闲来没事画的护身符,你带着图个心理安慰吧。”
  局长喉头一梗,感觉到了忽如其来的关心,胸中不禁涌起一股伤感——陆行舟是自己一直十分欣赏的得力下属; 当年特侦组老组长调职,是自己力排众议,把他推上组长之位的,虽说算不上什么大官儿,但是月薪足足增加了80块呢。
  当然,随之带来五险一金等相应扣除增加了120块。
  陆行舟没有理会局长在那里百般感慨,将护身符塞给他之后,就和石饮羽步履匆匆地往停车场走去。
  局长对着他们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在秘书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珍重地收起护身符,匆匆上车。
  车队迅速从凤尾螺门口撤离。
  陆行舟回头看了一眼,目送车队鱼贯消失在夜雾中,吐槽:“这老东西就是没礼貌,我送他护身符,他居然连声谢谢都没说。”
  “他那是感动得说不出话。”石饮羽说,“你们关系还不错?”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说实话,确实还不错。”陆行舟收回目光,轻声道,“九年前你审判时,他出了不少力,是唯一一个没有收受我的贿赂而为你说话的。”
  石饮羽怔了一下:“啊?”
  “真事儿。”陆行舟道,“我一直很感激他。”
  石饮羽突然想到一事,磕巴:“那……那你还给他下恶契?”
  陆行舟低低地笑了一声:“我下在他身上的,是假的,骗他的,真正的恶契下在了监狱长和降魔大臣身上。”
  石饮羽笑起来:“你啊……”
  “下在降魔大臣身上才会有用,他是妖界摄政王的亲弟弟,虽然废物,但是很惜命,一定会竭力解决这事,而顶层的大佬们想要判断你是不是真的无害,肯定要深入了解你在狱中的表现,这时候监狱长为你说话就很有分量了。”陆行舟徐徐地解释,“而局长他虽然是个耳根子奇软的老好人,但其实骨子里有几分傲气,不会做违背内心的事情,所以给不给他下恶契其实没差,他根本就不是会被轻易威胁的人,我只是想借此让他明白我推动此事的决心。”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停车场,上车后,石饮羽帮陆行舟系好安全带,直起身体,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你把大佬们都得罪光了。”
  陆行舟笑了笑:“那又如何?”
  停车场中灯光黯淡,到处都空空荡荡,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石饮羽看着陆行舟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
  两人短暂地深吻,笑着分开,石饮羽发动了车子。
  凌晨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灯影闪耀,跑车汇入车流,风驰电掣地驶向沈秋朔的面人店。
  整个老巷都陷入沉睡,连路灯都熄灭下来,狭长的黑暗巷道中,尽头一盏风灯泛着惨白的微光。
  “是鬼差。”石饮羽道。
  陆行舟点头,沈松棠已经垂死了这么长时间,鬼差赶来等他断气,是正常的。
  两人走到店门口,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孩子坐在门口台阶上,已经无聊到在抠墙缝了,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好奇地抬起头来,目光扫过陆行舟,落在石饮羽脸上,呆了片刻,站起来,提起引魂灯,近距离照了照石饮羽的脸,大惊:“哇,恶魔!”
  “小孩子这么没礼貌的吗?”陆行舟笑着说。
  小鬼差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跳:“你看得见我?”
  “这话问的……”陆行舟笑道,“我最近确实有点瞎。”
  “你的眼睛……”小鬼差踮起脚尖,看向他的眼睛,惊道,“你的眼中有妖翳啊。”
  陆行舟没想到这小小的鬼差竟然能一眼看穿他的问题,错愕了片刻,定睛想看清他的模样,却只看见他带着斗篷上宽大的兜帽,个头非常小,仿佛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冥界已经劳工短缺到这种程度了吗?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录用?真是个落后的鬼地方啊,要知道连最不民主的妖界都立法不许雇佣童工了。
  “妖翳是什么?”石饮羽出声问。
  “没什么,这小孩子胡说的。”陆行舟说着,对小鬼差道,“你去别处引导亡魂吧,这里不用了。”
  小鬼差指向背后的面人店:“里面有个人快死了。”
  “但他不会跟你去冥界。”
  “什么?”
  “里面那个人,会自愿放弃轮回。”陆行舟笃定地说。
  小鬼差诧异:“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个瞎子,瞎子一般都能掐会算。”陆行舟笑了笑,越过他,推开面人店虚掩的木门,踏入店内。
  店内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满屋的面人在灯影下鬼影幢幢,乍一看如同群魔环绕。
  沈秋朔没在这里。
  陆行舟仰脸环顾那些面人,发现最多的一个姿态是——跪姿。
  这是个忏悔的姿势,沈秋朔手艺精湛,将面人脸上的愧疚之色表现得栩栩如生。
  他内心最澎湃的情感,难道是忏悔?
  “你们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行舟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儿童站在他们身后,其中一个张了张嘴,发出稚嫩而又机械的声音:“请跟我们来。”
  说完,儿童们齐齐转过身,往小店深处走去。
  陆行舟和石饮羽对视一眼,跟上他们的步伐。
  里面是一个隔间,门上挂着半截布帘,陆行舟抬手,打算掀开布帘,手指忽然一顿,发现布帘上的图案是家喻户晓的传说——《风极反降魔》。
  风极反是传说中上古时代的一个降魔师,嫉恶如仇、法术高强,一生降伏恶魔666只,劳苦功高,羽化成神。
  陆行舟看着布帘上那个丰神俊逸的降魔师,不由得出了神。
  石饮羽诧异:“怎么了?”
  “没事。”陆行舟回过神来,掀开布帘,走进隔间。
  石饮羽跟在他的身后,淡淡地抬眼看着他瘦削的背影,眸色微微深沉起来。
  隔间里是个工作室,和外面的拥挤逼仄截然不同,此处十分干净整齐,四面墙边是洁净如洗的无菌柜,一角立着一个义躯。
  陆行舟忍不住“啊”了一声。
  ——这义躯雕琢得十分精致,面容秀美、气质出尘、仪态清雅,眼神甚至看上去比真人还要鲜活,堪称完美。
  更重要的是,义躯的样子是沈松棠。
  这是沈秋朔为沈松棠量身定做的义躯?
  可是,这义躯一看就造价不菲,并且经过多年的精雕细琢,难道沈秋朔早已经为今天做好了准备?
  陆行舟的目光转向室内正中的手术床上,真正的沈松棠已经面色灰败,远不及义躯的神采飞扬。
  沈秋朔正跪在床边,眼神绝望地盯着沈松棠的脸,仿佛在细数着他离死神的距离。
  床沿上还坐着一个女人,在出神地看着沈松棠,她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看上去应该是沈秋朔的同事或者助手。
  “燕归怎么样了?”沈秋朔木然出声。
  陆行舟看着他们一躺一跪的姿势,淡淡地说:“死了。”
  沈秋朔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脸上还是露出了怅然的神情,低声念叨:“死了……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是……解脱……”低哑虚弱的声音从沈松棠喉间传来。
  沈秋朔抬起头:“老师?”
  “你们也是师徒?”陆行舟好奇地问,“你和沈燕归是同门师兄弟?”
  沈秋朔:“不错,我是大师兄,他是最小的师弟……是关门弟子。”
  陆行舟:“既然师出同门,感情应该还算可以。”
  沈秋朔:“燕归天资聪颖,大家都挺喜欢他。”
  “可是当年他出任务……”陆行舟缓慢出声,看到沈秋朔肩膀明显一颤,显然是被触及心底的秘辛,继续道,“生死一线之际,是你提前撤退,背叛了他。”
  沈秋朔沉默了片刻,在陆行舟以为他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哑声说:“是的,是我背叛了他。”
  “为什么?”
  “我想让他死。”
  陆行舟一愣。
  沈秋朔缓缓说道:“燕归是关门弟子,老师收他那年只有28岁,却宣布不再收徒,因为燕归不许,他甚至嫉恨我们这些师兄,想让老师将我们逐出师门。”
  “他想让沈松棠将你们逐出师门,你就想让他死?”陆行舟嘲了一句,“你们的兄弟情也太强烈了吧?”
  沈秋朔苦笑一声。
  “不是。”沈松棠低哑的声音响起。
  几个人一致看向他。
  沈松棠:“当年……背叛阿燕的……是我……”
  “怎么说?”陆行舟问。
  沈松棠喃喃地说:“阿燕入魔……全是……因为我……我宠坏了他……”他抬起眼,看向陆行舟,苦笑,“你见过我身上的痕迹……明白他的感情……”
  陆行舟点了点头。
  沈松棠闭上眼睛,苦涩而又笃定地说:“我对他……也不全是师徒之情。”
  “老师!”沈秋朔打断他。
  沈松棠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秋朔,到了今时今日……已不需再为我……保留什么……颜面了……”
  “老师,燕归生性阴鸷偏执,又屡遭坎坷,一念入魔怎么会全是你的责任呢?”沈秋朔叹息着说,“若要划分责任,难道我提前撤退,将他一个人丢在重重围剿之中,没有责任吗?”
  陆行舟淡淡地说:“你当时提前撤退,当真是自己的主意?”
  “是,”沈秋朔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是想让他死……”
  “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陆行舟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是那个坐在床沿的女人,她木然说:“是我命令秋朔,提前撤退,舍弃沈燕归。”
  “这位女士是……”陆行舟狐疑地问。
  “我是沈松棠明媒正娶的妻子。”女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素净的脸。
  陆行舟微微颔首:“沈夫人……”
  “我叫沈青丝。”女人纠正他的称呼,“你可以叫我青丝。”
  陆行舟顺从改口:“青丝姑娘。”
  青丝道:“当年让沈秋朔撤退的命令,是我瞒着松棠签发的,因为沈燕归不但对松棠产生了情愫,他甚至想将松棠囚禁起来,做他一个人的情人,这不可能。”
  陆行舟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在心底嘀咕:这难道是一个正宫对男小三的妒火导致的惨案?
  青丝说:“松棠是牵丝一门的实际掌权者,但是他名不正言不顺。”
  “嗯?”陆行舟一怔。
  青丝:“他的老师是上一任掌权者,也就是我的父亲,按照牵丝一门的规矩,父亲死后,能够继承掌门一职的,要么是我,要么是我的丈夫,我自知资质平庸,又不善管理,所以自愿将权柄交给松棠,但他若想让自己的位子名正言顺,必须成为我的丈夫才行。”
  陆行舟皱了皱眉:“你们相爱?”
  青丝扬眉,反问:“这重要吗?”
  “……”陆行舟被她这问题给气得笑起来,“婚姻大事,当然要以爱为媒、以情为聘,没有爱情,你们结哪门子的婚?”
  “这话沈燕归也问过我。”青丝突然低声说。
  陆行舟:“你怎么回答的?”
  青丝:“小家自然要屈从大家,牵丝一门是杀手组织,刀口舔血的营生,自古以来都靠赚取豪强列绅的佣金来维持运营,既被大佬们雇佣,也被大佬们忌惮,需要有一个英明的掌权者才能支撑下去,松棠的掌门之位名不正言不顺,便是授人以柄,给了其他组织诘难我们的借口。”
  陆行舟:“沈燕归能接受这个说法?”
  “当然不能。”青丝苦笑起来,“这孩子被松棠宠坏了。”
  陆行舟:“他怎么说?”
  “他说,如果我敢和松棠成亲,他就杀了我,然后在我面前……占有松棠。”
  青丝淡漠的声音落地,沈秋朔牙齿间发出了愤怒的咯咯声,咬牙切齿:“这个……畜生!!!”
  陆行舟了然——沈燕归说到做到了。
  青丝抬起双手,按在自己眉心,嘴唇微动,念了一句法诀,手掌猛地用力,身体应声倒了下去,一个满脸是血的魂体从义躯中出来。
  陆行舟眼神猛然变得深沉,只见眼前这具魂体保持了临死前的状态,脸上被横七竖八划了十几刀,从流血状态来看,应该是死前就被毁容,而更恐怖的是,她的身体诡异地扭曲着,好像没有骨头一般。
  青丝咧开血淋淋的大口,发出凄厉的鬼音:“他打断了我全身所有能打断的骨头,划烂我的脸,拔出我的舌头,却不让我死,把我放在衣橱中,穿上我的婚服,顶上我的盖头,装扮成我的样子……”
  陆行舟:“他想顶替你和沈松棠成亲?那盖头掀开不就露馅了吗?”
  “松棠喝醉了,发现真相的那一刻,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青丝凄楚地说,“沈燕归就在我的婚床上,强行……”
  她声音渐渐消失。
  沈秋朔咬牙道:“新人入洞房后,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有出来,大家只以为他们感情好,第三天还是没有出来,大家才起了疑心,破门而入,只看到满床血迹,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们在衣橱里发现了师娘的尸体,她是活活流干了血才死的。”
  人们只知道沈松棠在新婚第二天失踪,却原来是这样……
  沈秋朔嗓音低哑:“这件事成了悬案,牵丝一门也就此分崩离析,师兄弟们各自想办法谋生去了,只有我,一直在寻找沈燕归的踪迹。”
  陆行舟:“直到现在?”
  “不是,”沈秋朔摇头,“十年后,我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找过去却发现……”他声音哽咽了一下,“发现他已经入魔,还把老师做成了傀儡。”
  陆行舟看一眼躺在床上一直沉默地听着他们叙述的沈松棠,疑问:“你没能把沈松棠救出来?”
  “我……”沈秋朔咬了咬下唇。
  沈松棠张了张口,发出虚弱而坚定的声音:“我没有走。”
  陆行舟疑惑地看向他。
  沈松棠平静道:“傀儡术……是……我交给阿燕的……用在我身上……也算学有所用……但阿燕……极有天赋……他保留了我一部分神智……”
  “就是这部分神智,拒绝跟我走。”沈秋朔眼神颓败地说。
  “自己酿的苦酒……自己来吃……”沈松棠说着,唇角还浮现出一抹轻笑,“更何况,这酒其实……并不苦……”
  他喃喃地低声道:“你说阿燕死了……挺好……真的,挺好……我也要死了……”
  “不……”沈秋朔痛苦摇头。
  “秋朔啊,”沈松棠道,“把我和阿燕……一起烧了吧,骨殖也不需区分,一起撒到海里……让这世间的一切……恩与怨、爱与恨……都消散了吧。”
  他抬眼看向青丝,轻声道:“是我害了你……去轮回吧……投胎的时候睁大眼睛……别再遇到……我这样的男人……”
  青丝哽咽:“跟我一起去吧,黄泉路上,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沈松棠轻轻摇了摇头:“我去归墟陪阿燕。”


第190章 
  “老师!”沈秋朔提高声音; 凄切地叫道; “燕归那样害你,你为什么执迷不悟?”
  沈松棠笑了笑; 没有出言解释; 有些道理;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归墟那地方阴冷荒芜; 魂体很快就会消亡; ”沈秋朔急道,“老师; 你会烟消云散的!”
  “秋朔; 别说了。”青丝打断他; “我们以为的执迷不悟,其实是他们的大彻大悟。”
  沈秋朔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我始终不能理解……”
  青丝:“难得糊涂,罢了。”
  沈松棠此时精神仿佛比之前要好了一些,还絮絮地对着沈秋朔交代了一番后事。
  陆行舟的心里却渐渐沉下来; 隐隐还有一丝解脱感; 他知道; 沈松棠这是回光返照。
  果然,十几分钟后,沈松棠的声音越来越低,整张脸笼罩着死气,已经完全是死相了。
  他艰难地喘息着,挣扎着看向陆行舟:“陆组长……”
  陆行舟走到他的床前; 低下身来,轻声问:“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阿燕与我……还有一些积蓄……”沈松棠喃喃地说,“全都赠与你……请你……送我……去归墟……”
  陆行舟了然,沈松棠从未成魔,以人类魂体中的能量,很难能支撑到陪伴沈燕归走去归墟。
  他点头:“我可以送你去,至于你们的积蓄,还是留给沈秋朔吧,我不需要。”
  沈松棠摇摇头:“秋朔有他的份。”
  陆行舟还要推辞,就见沈松棠缓缓闭上了眼睛。
  “老师!!!”沈秋朔痛叫一声,扑到床前。
  陆行舟见沈松棠尚未断气,嘴唇一直颤抖,仿佛在念叨着什么,狐疑地俯身,靠到他的唇边,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一生负尽……罪孽满身……阿燕啊……”
  青丝颓然地坐在床沿,两行泪从眼角缓缓流了下来。
  沈松棠死后,陆行舟和石饮羽将他的亡魂带走,走出店门,发现之前那个坐在门口抠墙缝的小鬼差已经不见踪影了,大概等不及,转移到其他地方引导亡魂去了吧。
  陆行舟回头对青丝道:“本来还想请一个鬼差送你去冥界的,结果这货跑了,你先跟我回凤尾螺,等这个月底冥府派鬼来交接的时候跟他回去?”
  “不急,秋朔受打击很大,我先照顾他几天,”青丝道,“等我把他安顿好,就自己搭船去冥界。”
  “好吧。”
  归墟位于冥界一隅,阴冷刺骨,寒风凛冽,更过分的是交通不便。陆行舟他们搭船到达冥界,从码头出来,拐了个弯进了火车站,挤上开往那个方向的火车。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绿皮火车此刻挤满了各种生灵,有鬼魂,有人类,有妖物,大部分都背着相机一脸亢奋,从上车就一刻不停地在手机上打字。
  陆行舟往一个人的手机上瞥了一眼,看到他说:这次我一定能搞个大新闻,头版头条准备好,绝对爆。
  “你是记者?”陆行舟好奇地问,“去拍第一手资料?”
  那人立刻关上手机屏幕,一脸无辜地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谁是记者?我才不是记者,你这个同志怎么骂人呢?我只是来旅游的!”
  陆行舟:“……”
  嘴上说着不是记者的人,从火车上一下来,就往归墟去了。
  众人皆知,冥府的实权者判官深恨魔主,上行下效,整个冥府官场对魔物都没有好脸色,这么多年来,魔魂在整个冥界都是被边缘化的,在已经高度现代化的今天,去往归墟的方向连条正儿八经的公路都没有,从火车站出来,还要走上几十里地才能到达归墟。
  有需求自然就会有市场。
  火车站外面聚集着一大群拉客的三蹦子。
  陆行舟等人走出火车站,冷气扑面而来,陆行舟裹紧了夹克,抬眼往四面望去,准备判断一下方向。
  乌泱泱的鬼魂涌了上来。
  “帅哥,阿要搭车啊?”
  “归墟,80一位,童叟无欺。”
  “还有最后一个位子,上车就走了。”
  几个人被团团围住,刺耳的鬼音在耳边此起彼伏跟破音箱炸了一般,吵得陆行舟皱起眉头。
  石饮羽二话没说,手指一动,就要弄死这些鬼魂。
  陆行舟一把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暴躁,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符咒,裁剪粗糙的黄纸上画着触目惊心的血色符纹。
  鬼魂们纷纷顿住,忌惮地看向他手里的黄符。
  陆行舟二指夹着黄符,猛地一震,一小簇那落迦火燃烧起来,火光跳动,透着危险的气息。
  鬼魂们惊叫一声,被吓得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陆行舟仿佛没看到他们的恐慌,一脸淡定地低头,仪态十分优雅地用那簇火苗点了根烟,然后抬起头,缓缓喷出一口烟雾。
  鬼魂们:“……”
  陆行舟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一个小鬼:“你,包车多少钱?”
  众鬼魂一齐看向小鬼。
  小鬼露出油滑的笑容:“市场价,80一位,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陆行舟脸色一沉。
  小鬼立马改口:“包车十八,送矿泉水两瓶。”
  陆行舟:“上车。”
  几分钟后,一辆贴满了小广告的三蹦子驶出火车站。
  车窗上的玻璃破了大半,用透明胶带勉强贴在窗户上,胶带没贴牢靠,在极寒之地的冷风中,发出呼呼的声音,还飕飕地往车里灌冷风。
  这点寒冷对陆行舟来说自然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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