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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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此时已值傍晚，根据小妖镇的时间，不少摊贩才刚刚出摊，随着愈加热闹的人群，渐渐将小妖镇从未曾见过的活泼一面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熙熙攘攘的人群夹杂着欢笑声前进，他们或牵着幼童软腻的小手，或含笑与身边的友人或伴侣交谈，气氛说不出的和谐，出了宅子，仿佛一瞬间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份场景让虞清顿住了脚步，她甚至有些不敢迈出步伐，仿佛踏下去的那一瞬间，一切便会消失殆尽。
　　然而她的胆怯终究是无用的，言伶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出她固执的结界，踏下去的那一瞬间，虞清才仿佛有了实感，但她仍然非常困惑，她觉得只是几天的模样，宁静的小妖镇却像是被夺舍的躯壳，重现一副新的模样，让人猝不及防。
　　“喂，虞清清，你发什么呆啊。”言伶本想拖着此人前进，却见虞清呆愣在原地，盯着自家宅子前古树上的两个灯笼发着呆，让言伶哭笑不得。
　　“康康”
　　“康康哥！”
　　虞清刚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扭头去看言伶，恰巧看到言伶身后相携走来的两位，声音欢快而统一的喊出了同一个名字。
　　正在理着袖子的言康康突然抬起头来，就见两人站在自己面前。
　　桃花仙乃草木精灵，并不怕惧寒，故而即使是大冬天的日子，她仍然穿着她幻化出来的那一袭白裙，她朝着言康康微微作揖，露出一个淑女而不失风范的笑容，乖巧的站在原地。
　　而兔妖则显得活泼可爱些，她轻拉着言康康的衣角，小声的重新打招呼道：“康，康康哥好。”视线触及到身后欢快的朝她挥舞着手的言伶身上，像是受惊一般，一个缩头，便又向言康康的方向侧了几步。
　　言康康对于兔妖惧怕言伶的态度看在眼里，却不点破，他不着痕迹的打开兔妖的小手，略微撇开视线去看桃花仙，她仍然是那副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眼带笑意，仿佛就这样看着他，就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然而言康康在知道她似乎与自己有所渊源的时候，却再无法平常处之，他与桃花仙错开视线，对着羞涩站在一旁的兔妖问道：“兔妹妹怎么没和爷爷一起？赵老是有什么事吗？”
　　“恩···爷爷他还在照顾病人，说让我先来找康康哥，他晚上等药房关门了再来找我。”兔妖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恩，是这样啊。”言康康揉了揉兔妖柔软的头发，随口应答道，随后又转过去问他正在和虞清争辩一个灯笼有什么好看的这个问题的姐姐，道：“姐，我们去哪？”
　　“啊？”这件事情显然问住言伶了，她陷入沉思，随后打了个响指，道：“去奈花桥边吧，每年就是那里最热闹。”奈花桥位于镇子的中部偏南，几人都居住在小妖镇的北部偏边缘地带，这个路程，稍有些远，不过一行人都没有意见，毕竟奈花桥确实是最适合也是最应该去的地方。
　　虽然一路上也有很多商铺将摊子特地摆到大街边，但是与奈花桥的集市相比，仍然算不上热火朝天。
　　铺子虽算不得紧凑，但简单的粉饰胭脂和衣物即便不到中心地带，也都是有人在卖的，是些寻常女孩子家会喜欢的东西，这不，那边兔妹妹就看上了一款胭脂，却又不好意思拖着言康康去看，一路上眼神瞟了几次，很是纠结。
　　反倒是言伶看出端倪，停下步子，拿起一些胭脂端详着，见此，兔妖才拿起自己喜欢的胭脂，询问起了价格和其他一些细末，语气都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欣喜。
　　对于兔妖的这种性格，言伶觉得有些好笑，她调侃道：“兔妹妹这么羞涩，小心找不到如意郎君了！”
　　“伶，伶姐姐！”兔妖大起胆子瞪了言伶一眼，却很快又缩回小脑袋，专注的挑选起自己看中的两款胭脂，询问卖家是否可以试用。
　　言伶之所以拿起这些不过是为了引兔妖停留，此时早已没了兴趣，将那些女孩子家化妆用的东西扔在一边。桃花仙仍然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她就像妖们常为说的草木精灵所被赋予仙灵之气时的模样，始终一副超出凡世却又只身红尘的模样。
　　女孩挑东西总是很慢，言伶斜靠着台子边缘，百无聊赖，本想朝着言康康抱怨两句，却见对方竟然难得的和桃花仙聊了起来，奇怪，往日里不是都礼貌相待，一副不生疏却颇为生疏的模样吗？
　　于是无聊的言伶自然将目光转向了同样不知该干什么的虞清身上。


第11章　第十一章
　　她一把拉过虞清的手腕，虞清的肤色偏黄，这样一抓，仿佛更突显了虞清白嫩的肤质，故而，当言伶像是给布偶换衣一样为虞清带上一个一个手链的时候，她都一一摘下来，颇为遗憾的道：“你这肤色真不好配首饰，就不能像我一样···瞧！带着多好看。”
　　言伶放开虞清的手，自己伸手陶醉的道。她的肤色白嫩，带什么样的手链都并不难看，此时，她的手上带着一串红水晶手链，款式简单而经典，是会被大众女性所嫌弃没新意的款式，戴在她的手上仍然极其漂亮。
　　“恩，很漂亮。”虞清附和道。
　　“确实，可惜我没兴趣。”言伶又借着傍晚微弱的阳光欣赏了片刻，撇了撇嘴，将手链重新交还给店家，道。
　　“啊！对了！”言伶双手合十，颇为兴奋的拉着虞清便走，边走还边朝身后的言康康喊道：“喂！康康宝贝！我和虞清自己去玩了！你加油哦！”这句你加油哦相当意义不明，不过显然直接被言康康忽略了过去，他朝着言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怎么？怎么突然分开走了？”虞清回头去看，见两人和大部队越走越远，颇为疑惑的问道。
　　“嘿嘿，你不是总说我欠你东西不还吗？今天我给你挑一个绝对适合你的手链，算是还你一部分人情，怎么样！？”
　　言伶的话其实有些天真而不切实际，虞清相信言伶自己也知道，毕竟言伶从自己这里得到的物质东西的价值，根本不是所谓的一个手链能够还清些许的，这要是放在外面妖界，只会引起人们嗤笑的话语。
　　但虞清却轻轻的点了点头，言伶仿佛吃准了虞清会同意，她没有看到虞清点头的模样，只是拉着虞清就进入了一家饰品店。
　　“还是不好看。”
　　“这个也不好看啊！”
　　“恩，这个也不怎么样。”
　　“这个还可以吧。”
　　两人逛了很多地方，在言伶的奈花桥集市上才有好东西的提议下，虞清又被言伶拖拽到奈花桥边。
　　奈花桥是一座跨度并不宽的石桥，桥面上镶嵌着万花齐放的景象，桂花，牡丹，杜鹃，都是些寓意吉祥的花朵，桥身却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有雕刻，质朴的如同不经雕琢的原石，而其上，两侧则分摆着祥瑞和螭虎的石像，桥下，无数的荷花灯顺流而下，其上的烛火照耀着夜空，为寂静的夜划开道道热闹的气流。
　　桥的两边，人群不再稀稀疏疏，他们玩着各式各样的项目，明明是用黄布搭起的最为简陋的棚子，从外看去，从远处看去，却如同一个个点着烛火的灯笼，一路下去，看到不到尽头，与人流齐平，仿佛无边界的热闹。
　　两人从镇上最大的首饰店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然而周边却没有半点阴暗的感觉，即便是没有店铺的街上，一串的灯笼延伸和人们手上拿着的各种发光物品，仍然让黑夜无处遁形。
　　“啊，都这个点了啊。”言伶拉着虞清出来后，有些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对着虞清笑道：“结果到最后也没有买下来啊。”
　　“恩。”虞清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是觉得不妥，增添道：“其实有些还是可以的。”
　　言伶摇了摇头，见虞清也累了，便道：“走吧，去找个地方吃饭。”
　　这一路上，打从傍晚起，虞清就被言伶拖拽着前进，她个人对于这些所谓的金银首饰没有太大的感觉，一些防御型手镯尚且还好，无用的东西，带着徒增重量，言伶似乎自己也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却要拖拽着她买，虞清并不懂为什么，却仍然任由对方这样去做。
　　奈花桥边的集市很长，但大多是买东西的地方，真要寻些吃饭或者寻欢作乐的场所，还是要另寻他处，两人拐进一边稍显寂静的街巷，虽说是寂静，却只是与集市稍作比较，路边还有一些穿着打扮美艳的女子正向众人派发着传单，虞清恰好站在外侧，行至此处，也被手上塞了一张。
　　言伶见此，探过头去，询问是个什么东西，虞清看也不看便将传单塞至言伶手里，皱眉道：“是青楼，想不到这不大点的镇上也有这样的地方。”
　　言伶见虞清的反应，也没有多做反驳，虞清的态度是妖界所有人对于青楼的态度，这很正常。
　　在妖界，弱肉强食的风情极强，一些想要获得较强修炼材料，或者一些本身资质下等的妖，很多都会选择这样的出路，在妖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会有这样的青楼存在。
　　青楼是一种很特殊的体制，她们大多会根据自身名望的大小设置相应的门槛，门槛高的青楼，甚至有些资质上乘的女子也会愿意加入其中，一个十阶以上妖修与自身双修，亦或者是与一些大族的贵公子结交，都会对修炼产生极大的便利，故而好的青楼，算得上是一个大型的修炼场，修炼材料，妖气，妖元，应有尽有。
　　当然，到底是买卖自身尊严的地方，对于虞清的不齿，言伶也能够理解，不过她自己对于这方面倒是没什么，如果让康康听到虞清的态度，只怕是要吵起来的，毕竟，言康康有很多朋友都是花楼的。
　　因为是小镇，青楼的门槛不高，而由于今日似乎打算举办才艺比赛，故而所有人都可以前去观看，不仅如此，似乎所有人都可以报名参加，小妖镇上有大大小小的比赛，不过像青楼这般歌舞升平的，自然会引得很多人瞩目。言伶视线一路下瞟，比赛胜利的礼物倒是让她颇为诧异，是一个内里包裹着聚灵的琥珀晶石。
　　这青楼也不知从哪里寻得这样的东西，聚灵是对一类虫的简称，这类虫很是稀有，虽然个头极小，却生命力顽强，坚硬无比。
　　聚灵之所以被称为聚灵，是因其生活方式，聚灵有着极快的吸纳世间灵气的能力，它所过之处，方圆百亩都会变的灵力稀缺，也就是说，获得年岁愈久的聚灵，聚集的灵气便越多，当然，聚灵的冬眠期很长，它们每清醒一年就会陷入百年的沉睡，这也算是自然规律，负责，诺大的妖界总有一天会被它们吸收到灵气稀薄。它们身板极小，只有指甲盖大小，故而灵气几乎全部用来强化甲壳。有很多人用聚灵作为防御型武器的核心，活着时的聚灵用处很小，但死后的聚灵却不同，它们受到冲击，就会迅速做出回应，形成遁甲，根据攻击大小的不同，形成不同大小的遁甲，直至体内灵气耗尽遁甲破裂为止。
　　不过小妖镇附近没有灵气，故而这聚灵应该不成气候，所以便被拿来做奖赏的物品了吧，毕竟聚灵的名头在那里，博个彩头也是不错的。
　　来到酒馆，言伶已经将此事抛在脑后，见她进来，老王放手手中的伙计，热情的朝着言伶打招呼，言伶忙笑着回应。
　　虞清大多在密林附近晃荡，很少回来镇中心，此时见言家宅子的邻居竟然在这里开着个酒馆，有些诧异，见对方冲自己打着招呼，有些手忙脚乱，只是点了点头。
　　老王也不介意，笑问言伶今天想吃些什么大鱼大肉。
　　言伶也不客气，一拍桌，说自己每样都要一份，引的边上几个熟客哈哈大笑，显然也都是认识言伶的。


第12章　第十二章
　　老王见言伶愁眉苦脸，一边为言伶布菜，一边出声询问道：“言伶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倒也没什么，只是想求一对好看的手饰而不得。”言伶用手托着下巴，语气带着淡淡的遗憾道。
　　“手饰？言伶是想要与自身想衬的，还是想要个寓意深刻的？”老王一手擦拭着酒具，一边继续问道。
　　言伶侧头看了虞清一眼，见对方与自己对视，赶忙侧过头去，冲着老王摆摆手道：“我本是希望与她相衬的，却是难得寻到，如今看来，还是有寓意的更好。”
　　“哦？那言伶不如试试东边槐树下的诗赋大赛，听说奖品是用相思树结成的相思豆所做的手链，手链没什么实用，内侧用妖力篆刻彼此的名字，确保不会被磨掉。倒是有很多小妖镇年轻小情侣喜欢去搏一搏，得这么个彩头的东西。”
　　虞清被老王的说法说得一愣，还未来得及细思对方为何会这么觉得，便听一旁的言伶清脆的拍手声，言伶双手合十，抵着下巴，突然兴高采烈的冲着虞清道：“不如和我也去瞧瞧吧？”
　　“恩···好。”反驳和疑问的话被卡在喉咙间，像是吃饭噎住的鱼刺，不上不下，非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吞咽，才能下去。
　　“好！那就这么定啦！”言伶向来说一是一，行动力迅速，至少在决定好这件事之后，虞清感觉对方吃饭的速度似乎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虞清两筷子下去，风卷残云，只见到满是残骸的瓷盘子正摇摇晃晃着，缓慢趋于平稳。
　　槐树下果然热闹，古老的槐树紧抓着河岸的一脚，它长的巨大，三人无法合抱，它满是皱纹的外皮上挂满了字体不一的诗句，这些都是不同人所赋，老槐树的顶端用黄色显眼的横幅写着今年的主题——欢聚。
　　这里的规则简单，想要参加的人写上自己和一同参赛人的名字，赋诗一首，要求贴近主题，槐树位于奈花桥集市的中段，不时会有人过来欣赏诗句，若是满意，可为其投上一票，最后再有镇上几个喜欢诗赋的老人评选，选出今年的最佳才子。
　　赵老便赫然在列，他站在黄色的棚子内，欢乐的替镇上的人准备笔墨纸砚，精神矍铄，完全不显老态，往日里混迹在小孩子中间的老龟也站在其中，兔妖则乖巧的站在一旁，替两位老人悉心的擦汗，帮忙。
　　言伶见兔妖在这里，欢快的蹦到兔妖面前，见兔妖吓了一跳，自己开心的哈哈大笑，道：“兔妹妹怎么不和你康康哥去玩了？在这里帮忙多无聊啊。”
　　“啊？···啊··是伶姐姐啊，康康哥去花楼找他的几个朋友去了，爷爷不准我去。”说罢有些不开心的偷瞄了一旁忙碌的爷爷一眼。
　　赵老哪能不知道兔妖的那些小心思，一边手下功夫不停，一边敷衍道：“你还太小，等你再大些，爷爷自然就让你去了。”
　　兔妖不满的嘟嘴，给了言伶一个“你看吧”的眼神，让言伶有些哭笑不得，她出口邀请道：“不如兔妹妹和我们一起去玩啊，虽然不能去花楼，但是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
　　兔妖显然有些心动，她看了看站在后方不插话的虞清，又看了看面带笑容的言伶，想起二老，还是礼貌的回绝道：“伶姐姐，还是不了，我走了，爷爷他们会忙不过来的。”
　　“哦，好吧。”言伶看了看精神状况分外好的赵老和老龟，知道兔妖是个极其礼貌的好孩子，便放弃了游说，她推了推一直一语不发的虞清，虞清将视线转向她，问道：“怎么了？”
　　“怎么和个木头似得？！真没趣，你和兔妹妹聊会天，我去找赵老了。”
　　“啊好。”
　　“伶姐姐也打算参赛吗？”见言伶脚步欢快的朝着那边走去，兔妖忙问出心中的疑问。
　　言伶回过头来，朝着兔妖调皮的眨了眨眼，递上一个飞吻，瞬间让兔妖通红了脸。
　　虞清一早就知道这个兔妖害羞的紧，也不好像言伶那般逗她，只是与她话着家常。
　　“这小妖镇也有花楼？！”
　　“恩，是啊，康康哥就有很多朋友是花楼的姐姐，康康哥和我说，即使是在外面，他也有很多花楼的朋友，她们都很漂亮，比狐狸妖艳，比水蛇妖娆，是令人震撼的存在。”言伶不在的时候，兔妖还是很正常的。
　　兔妖的说法让虞清很不舒服，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些风尘女子的模样，厌恶更甚，不过她并未在兔妖面前将这份厌恶表现出来，只是道：“哦，是这样啊。”
　　“恩。”
　　一时间，两人的氛围又尴尬了起来，兔妖手下裁剪着宣纸，乖巧腼腆如她，自然不会找话题，虽然感觉的到了尴尬的氛围，却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专注的干着手里的活，虞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背靠着槐树边坐下，只是看着人潮发呆。
　　所幸言伶回来的算不得慢，她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虞清，语气随意的责备道：“坐在地上干嘛，脏死了，不嫌洗衣服麻烦啊。”随后扭头朝着兔妖挥手，道别道：“兔妹妹，那我们走了，你记得回去给我送东西哦~”
　　“啊？伶··伶姐姐？”兔妖颇为迷惑的看着越走越远的言伶，又转头想去询问爷爷，却发现对方仍沉浸在快乐的忙碌中，便作罢。
　　两人继续一路的闲逛，虞清好奇的询问对方写了什么，却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所以你到底写了什么？”在她的印象里，言伶绝对不算是一个大家闺秀懂得琴棋书画的娟秀女生。
　　“嘿嘿，回去我再告诉你。”
　　言伶买了个关子，回答模糊，让虞清不知该如何继续追问。
　　“诶，是你？”
　　言伶正不停的四下张望，寻找着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突然一个诧异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声音让她停住了步伐，她回过头来，便见一旁的摊位上坐着一个奶油小生，看着她的视线如同喷火，言伶可不介意，她仍然笑眯眯的冲着对方打招呼。
　　“你把妖怎么了？”虞清靠近言伶几步，询问道。
　　“啊，这个啊，我带着几个小孩来这边玩耍，烧了人家家”
　　“！”
　　“的几幅画。”
　　本来惊叹的虞清舒了口气，不知为何，通过对方的大喘气，本来无论如何都很严重的事情，也变得大事化小的，然而对方显然并不这么觉得。
　　“什么叫几幅画！！！那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爷爷当年可是妖界的大画师！现在！被你烧得只剩下一副！你到现在也没有想出怎么赔我！”对方义愤填膺的道。
　　“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欠债的人多了去了，我最大的金主还在这里呢！你那几幅破画算得了什么！”言伶连忙反驳的，只是她的说话方式更是激怒了对方。
　　“破画，你竟然说那是破画！？”对方显然很不满意，他手脚麻利的跑进铺子，从柜子的深处掏出一个木盒，那盒子确实不小，他两手抱了满怀，才将东西抱出。
　　“我今天必须向你讨个说法！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画作，并且让你赔钱！”
　　“就是破画，不然你早就和我拼命了，还会让我赔钱！？”
　　“你！你！”显然被气坏了，对方并未反驳，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露出其下精细保存的画作，冲着一边不说话的虞清道：“我说不过这个恶霸。边上这位姐姐你给评评理！”
　　然而当画作被展露出来时，虞清只觉得自己的时间似乎都被静止了，画作很漂亮，可以说是栩栩如生，女人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的红妆翘起，一头白发被风卷的飘扬，女人一双修长的双手轻抚着头发，似乎害怕它太过凌乱，身后，九条白色狐尾张扬的展开，占据整个画作的三分之二，堪比孔雀开屏的惊艳，替画作蒙上一层漂亮的布景。
　　兴许是她的美，美得让虞清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娘亲。”
　　言伶的竟是极北天狐最后一代家主几个字样卡在嘴边，只草草发出几个音，徒留下万分错愕。


第13章　第十三章
　　因为虞清的寡言，大部分时候言伶不说话，两人就会安静的并肩行走在路上，但此刻，气氛却前所未有的尴尬，可惜两人都没有感觉，不，是言伶感受到而不语，虞清则神思一直并未在此。
　　直至回到家中，因为言伶的一时兴起，凉透的饺子仍然放在桌上，尚没有人收拾，难得的，言伶甘愿代替言康康干起活来，她将脚步停在桌前，而虞清，则脚步不停的行至后院。
　　她将饺子通通倒入泔水桶中，又将碗筷堆叠到洗手池内，还未来得及开水龙头任他肆意的冲洗，门口便响起了礼貌而不急缓的敲门声。
　　打开门去，就见兔妖乖巧的站在外面，手里捧着红木做的精致手盒，上面用浮雕的手法篆刻着一株孤独生长的相思树，风吹动树梢，带起几片落叶，看得出是场美景，如果细看，会发现枝干处如同一个体态丰盈的树精，而万千的树枝如同她的秀发，那是赵老曾经的爱人，对于此事，言伶稍有耳闻。
　　她倒是没想到赵老竟然愿意把这个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的盒子也一并送过来，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兔妖用她那娇羞的声音，磕磕巴巴的说道：“那···那个，爷爷说盒子一定要换他。”
　　“···”没变，还是那个老头子。
　　言伶索性将里面两个相思树手链拿出来，当场就将盒子交还于兔妖手中，见此，兔妖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她不知道赵老那些尘封的故事，显然也觉得自己的爷爷有些锱铢必较。
　　谢过兔妖后，言伶便带着手链走进后院，手链是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