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敢惹-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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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不急不缓，毫无波动，在这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极为突兀，仿佛半点不受影响一般，可见说话人的心理素质相当不错。
　　众人皆好奇望去，只见柜台处站着几个人，一名白衣的少年，显然方才说话的人便是他了，但是……身上一丝灵气也无，怎么看上去跟个凡人似的？
　　凡人来这做什么？就在大堂内众人心中泛起嘀咕时，一旁的周楚略带疑惑道：“阿钰，为什么要七间？”明明我们才四个人……
　　闻言，淇钰微微皱眉，但还是耐心地为他解惑，伸手挨个指了一圈：“我，你，成姑娘，思知，狐狸，”他顿了顿，再次指了指思知：“还有阿咩和初云。”
　　思知顿时受宠若惊道：“谢谢。”
　　周楚哭笑不得：“为何阿咩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把狐狸二字咽了下去，继续道：“为何阿咩和初云也要算上？”
　　阿咩和初云，一只是思知的灵宠，隐雪鹤，一只是成琳琳的飞行灵宠雪雕，两只灵宠居然也要分到两间房？
　　淇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为何它们就住不得？阿咩是女孩子，和思知住一起，不太合适罢？”
　　思知的脸上顿时一红，小声道：“阿、阿咩现在还不能化形……”
　　成琳琳嘻嘻一笑，对淇钰道：“初云可以住灵兽袋，不妨事的，多谢你考虑周全。”
　　闻言，淇钰犹豫了一会，那小狐狸见他若有所思，便吱吱着往他怀里蹭，撒着娇，就差没打滚了，它才不要一个人住呢。
　　周楚见了，立刻道：“阿咩和初云便罢了，这狐狸倒是可以分一间房。”
　　听了这话，小狐狸登时向他怒目而视，一双原本细长的眼瞪得溜圆，就差没指着周楚的鼻子骂卑鄙小人了，而周楚则是报之一个隐晦的微笑。
　　这厢暗流汹涌，那边淇钰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道：“算了，既然阿咩和初云都没有房间，小狐狸也可以与我一同住，总要一视同仁才好。”
　　一锤定音，小狐狸得意地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周楚差点没气厥过去，心道，你且等着，日后有你好看的。
　　就在掌柜为他们安排房间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几位道友好。”
　　淇钰一行人皆回身望去，却是之前那名靛青衣袍的年轻人，向他们拱手为礼，众人回了礼，周楚含笑开口问道：“道友有事？”
　　那年轻人笑了笑，眉目间的凌厉倒是缓和了不少，自报家门道：“在下莫少聪，乃是郾城本地修士，几位道友可是初来此地？”
　　周楚笑答：“在下周楚，道友所言确实不错，我等还是第一次来这郾城。”
　　淇钰没说话，只是盯着那莫少聪看了几眼，便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微带好奇道：“这位道友……”
　　淇钰拱了拱手，道：“在下淇钰。”他顿了顿，又语气平平道：“我见过你。”
　　还没等那人表示出惊讶，淇钰又接着道：“就在城门口的时候，你也看见我们了，你现在是来特地与我们打招呼的吗？”
　　莫少聪：“……”他确实是注意到了淇钰四人，不只是他，估摸着当时城门口的所有修士都留意到了这一行人，在元婴期修士的威压下，他们表现得太过从容了，简直跟没事人一样，这就让人很是好奇了。
　　莫少聪也不例外，恰巧眼下有个可以结识这群人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白白放过，这才上前来搭话，但是万万没想到，从来只有他噎别人的份儿，今天也终于被别人噎了一回。
　　真是，有意思极了。
　　莫少聪哈哈一笑，道：“淇钰道友说的不错，在下确实在城门口便见过几位了，有心结识，不知各位是否愿意给个机会？”


第三十七章　
　　既然莫少聪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淇钰等人自然不会直接拒绝；　再说；　他们初来乍到；　倘若真是能结识了郾城的修士，对于他们来说；　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至于莫少聪是否别有目的，那就是另一方面的考虑了。
　　待几人的房间安排妥当之后，莫少聪便自告奋勇地提出带他们看一看郾城；　这个提议正中周楚下怀，眼下他们正需要购买一些常用的丹药符箓一类物事，于是欣然答应。
　　一行人出了客栈，才发现已然夕阳西斜了；　郾城内种了许多银杏树；　正值深秋；　满树的银杏树叶都是金灿灿的；　一眼望去；　斜阳落在银杏树上；　整个城都被这灿灿的金云笼罩了，十分漂亮。
　　周楚称赞了几句；　就连不爱说话的淇钰都道了一声：“好看。”
　　莫少聪笑笑，道：“这些树都好些年头了，自郾城建立起的那一日开始，便种下了下去；　如今算来，约莫有百年之久了。”
　　他说着，又往前指了指，道：“那里是城中央，有一棵最为高大的银杏，乃是城主亲手种下的。”
　　众人抬眼望去，果然见前面有一棵极为高大的树，枝繁叶茂，金灿灿的叶子紧密地挤在一起，远远望去，好似黄金雕刻而成的一般，十分醒目，令人不由心生惊叹。
　　一路上，莫少聪又与他们说了说郾城的风土人情，言语间对郾城十分推崇，说起郾城的名头与好处来，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待说累了，便转而问道：“不知道友来郾城有何贵干？”
　　周楚笑着答道：“路过罢了，我们稍作休整之后，便又要继续赶路，此番特意绕道来郾城，是为了补一些常用的物资，不知莫道友可知丹药和符箓这些在哪里可以买到？”
　　闻言，莫少聪恍然大悟，颇有些遗憾道：“看来几位不会在郾城久留了，实在可惜，”他说着，又答道：“城中央便是坊市，我原本就打算带几位过去看看的，既然道友有需要，那再巧不过了，还请随我来。”
　　坊市可以说是人最多的地方，就在那株尤其高大的银杏树下，远远望去，树下有一座楼，极其显眼，虽然算不得高，但是修筑得极为精致，与它相比，周围其他的楼阁店铺简直就是粗制滥造了，可谓云泥之别。
　　见众人都注意到了那一座楼，莫少聪笑了笑，道：“那楼名为奇宝阁，在郾城也是十分有名了，其中法宝法器，不胜其数，据说阁内甚至有仙器，几位若是有兴趣，可以进去一观。”
　　成琳琳好奇开口道：“这么厉害？仙器都有？”
　　莫少聪哂然一笑，道：“说是这么说，到底不知真假，毕竟这种东西也不会轻易拿出来见人的，不过奇宝阁行事一向还算有些口碑的，敢放出这话来，想必是有底气的。”
　　他说着，在一间店铺前面停下来，笑道：“几位若是想买丹药，这里便是了，我常来此处。”
　　淇钰抬头一看，那店铺上挂着一道牌匾：无用丹药坊。
　　众人默然，这名字，也是十分的有意思。
　　莫少聪见了众人面上各异的神色，便知道原委，笑着解释道：“别看这招牌写得奇怪，乃因此间掌柜是个妙人，在下必不会坑了各位道友。”
　　他说着，领着众人进门去，入眼便是一个巨大的紫檀木摇椅，一个人正躺在那摇椅上边，摇摇晃晃的，穿着青色的袍子，翘着二郎腿，脸上盖着一把羽扇，看不见样貌，光是这副景象，便让人觉出一股子玩世不恭来。
　　莫少聪清了清嗓子，唤道：“苏掌柜？”
　　摇椅还在一下一下上下摇晃，那人跟睡着了一般，毫无反应，莫少聪不由便有些尴尬了，稍微提高声音，又唤了一声：“苏掌柜？”
　　“苏掌柜！”
　　那苏掌柜啊呀一声，惊到了似的，伸手在空气中抓了两下，羽扇翻落，露出其下的面容来，长相不算多么出众，顶多说得上是清秀，带着一点文弱气息的青年人，他睡眼惺忪地打了一个呵欠：“谁啊？”
　　呵欠还没打完，见着打头的莫少聪，了然：“又是你啊，莫道友。”
　　莫少聪对淇钰几人介绍道：“这是苏留苏掌柜了，这丹药坊也是他开的，他是炼丹师，大部分的丹药这里都有，你们想要哪些，尽管与他说便是。”
　　他说完，又向那苏掌柜道：“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他们想要买一些丹药。”
　　苏留捡起地上的羽扇，道：“买丹药没问题，还是老规矩。”
　　成琳琳好奇问道：“什么老规矩？”
　　苏留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答道：“我这里的丹药，是整个郾城最好的，谁家都比不上，童叟无欺，绝无吹嘘，但是嘛，”他话锋一转：“我卖丹药可是要看眼缘的，合我的眼缘，白送，不合眼缘，”他说着，比了一个手势：“翻三倍。”
　　还有这么做生意的？成琳琳顿时被惊住了，她忍不住看了看莫少聪，十分怀疑这人带他们来了黑店！
　　莫少聪瞅着她那眼神，面上不由便有些挂不住，他犹豫了一下，道：“不如我们还是换一家罢。”
　　周楚却笑道：“莫道友不急，在下倒是很感兴趣，敢问苏掌柜，何谓合眼缘，何谓不合眼缘呢？”
　　听他发问，苏留笑了一声，站起身来，随手收了那摇椅，整间铺子顿时空旷了不少，原来那摇椅也是一件法器，众人不由默然，能做出这种法器，那炼器师该是多穷极无聊……
　　苏留却毫不在意，只是道：“我近来于面相手相一道颇有兴趣，几位道友若是愿意，便让我看一看，若是瞧见了合意的手相，便算是合眼缘了。”
　　这个倒是不难，不过是看一看手，相一相面罢了，周楚环顾一圈，见其他人都没有反对，便笑答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试一试，或许能入得了苏掌柜的眼，也未可知。”
　　苏留哈哈一笑：“请。”
　　他将几人请到内间，又煮了茶，这才开始相面，头一个看的人是思知，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思知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去，苏留唔了一声，凑过去看了看。
　　见他如此，一旁的隐雪鹤也跟着凑过去，学着他的模样，侧着头，认真地瞧了几眼，苏留将目光从思知的手上移开，与隐雪鹤对视了一眼，不知为何，突然笑了一声，道：“不错，不错，这手相好。”
　　闻言，隐雪鹤发出一声低鸣，蹭了蹭思知的手背，思知立刻松了一口气来，迟疑地收回手，道：“那……可以了？”
　　苏留哈哈一笑，摇了摇羽扇，道：“你想买什么丹药？”
　　思知眨了眨眼，犹豫片刻，问道：“你这里可有上品泣露丹？”
　　“给它吃的？”苏留把目光投向隐雪鹤，兴味道：“有，不过……”
　　思知连忙紧张追问：“怎么？”
　　苏留砸了咂嘴，如实道：“即便是上品泣露丹，用处也不大，你可要做好准备，”他说着，顿了顿，又道：“我这里的上品泣露丹，效用大约要较寻常的高出三成，灵石，我就不收你的了。”
　　他笑眯眯道：“你合我眼缘。”
　　思知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道：“不不，灵石还是要给的。”
　　苏留也不与他争执，只是笑了笑，道：“来，下一个。”
　　成琳琳看了看淇钰与周楚，挽起袖子，颇有些豪迈道：“我来。”
　　成琳琳的手有些小，正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手掌纤细白嫩，为了避嫌，苏留只是以羽扇柄挑起她的手背，虚着眼睛看了看，皱起眉来，沉默片刻，道：“不好。”
　　成琳琳登时柳眉倒竖，语气不愉道：“怎么个不好法？”
　　苏留收回羽扇，道：“就是不好。”
　　旁的话竟是一句也不愿多说，又在周楚面前，被人如此轻待，成琳琳只觉得面上如火烧一般，压抑着怒气，道：“你连原因也不说，如何令我们信服？”
　　苏留摇了摇羽扇，懒懒道：“我解手相，可是要搭上因果的，今日我与你说了，来日于我修行有碍，我又当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成琳琳一噎，有些下不来台，还未及继续说话，周楚便微笑着解了围，伸出手来，对苏留道：“苏掌柜不如看一看我的？”
　　苏留应了一声，便又替周楚看，看了手心，又盯着他的面容看了几眼，笑道：“好，也不好，凑合吧。”
　　众人：……还有凑合的这种道理？
　　就在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旁的莫少聪轻咳一声，解释道：“周兄的这种情况与我差不多，也算是勉强合了苏掌柜的眼缘了。”
　　勉强……周楚默然收回手，见淇钰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边，这回便换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幸好苏留开口道：“你要些什么丹药？”
　　周楚说了几样常用的灵丹，苏留点点头，比了一个手势，道：“半价。”
　　周楚：……


第三十八章　
　　苏留给周楚三人看完手相，便转向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淇钰；　笑着问道：“这位道友？”
　　他拿着羽扇摇了摇；　一面笑吟吟地朝淇钰伸出手去；　下一刻，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小爪子从善如流地放在了他的手心。
　　苏留：……
　　小狐狸抬起头来；　看了他一眼，吱了一声，那声音中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挑衅似的，细长的眼中流露些许轻蔑来；　大意不外乎是，你不是很能吗？给本座也瞧一瞧手相呗，想看阿钰的手，先过本座这一关。
　　周楚见状；　挑了挑眉；　并没有说什么；　而成琳琳则轻声笑了起来；　就差没给小狐狸鼓鼓掌了；　真是大快人心。
　　苏留顿了顿；　将羽扇往后腰处一插，竟然直接握着小狐狸的爪子看了起来；　那神情，瞅着还挺认真的，不止如此，他看了爪子之后；　又盯着小狐狸的脸看了一会，啧了一声，对它道：“你要什么？”
　　这一句话问出来，众人皆惊，瞪了苏留半天，又去看小狐狸，它仍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十分从容地收回爪子，冲周楚使了一个眼色。
　　霎时间，周楚福至心灵，立刻领会了那个眼神，又报出几样灵丹来，比之前说的那几种要好上不少，即便是苏留，也不禁生出些许肉痛来。
　　看完小狐狸，苏留缓了缓神，淇钰正盯着他看呢，见他目光望过来，遂干脆开口问道：“你要给我看吗？”
　　都到这里了，再退缩也不是苏留的性格，他咬牙道：“看。”
　　淇钰也不含糊，将手伸出来，手心向上，掌间纹路浅浅，交错纵横，苏留看了一会，微微皱起眉来，让淇钰伸出左手，就这么盯着好半天，他又盯着淇钰的面孔，仔细看，神情凝重，又有些不解，过了许久，才喃喃道：“奇怪了……”
　　淇钰抬眼看他：“怎么了？”
　　苏留摇了摇头，似乎是不太确定一般，指着淇钰眉间的赤色火焰印记，问道：“这个……不是原本就有的罢？”
　　淇钰微微一愣，答道：“不错，这是后来画上去的。”
　　“还是有些奇怪啊……”苏留摇着羽扇，不由皱起眉来，道：“你这面相和手相……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着，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没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摆了摆手，道：“算了，说罢，你要什么？”
　　淇钰看了周楚一眼，周楚立刻了然，又报上几种稀有灵丹，苏留只觉得心里差点要呕出血来，狠狠摇了摇羽扇，道：“等着！”
　　随后便进了后堂，过了片刻后，他才出来，手中拿着几个匣子，递给周楚，道：“你点一点罢。”
　　周楚笑眯眯地直接收了匣子，拱手道：“在下相信苏掌柜的人品，不必清点了，今日多谢苏掌柜。”
　　苏留有气无力地摆手：“慢走，不送。”
　　于是五个人带着一狐一鹤，又浩浩荡荡地出了门，走了几步，莫少聪笑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形容，他往日里总是不拿正眼看人，今日可算是吃了大亏。”
　　闻言，周楚笑了一声，道：“我们临走时，放了一个储物袋在柜台上，想来这些灵丹也是苏掌柜辛苦炼出来的，怎能真的占了他的便宜去？”
　　莫少聪愣了愣，笑了：“周兄乃是真君子。”
　　周楚连忙谦道：“莫兄过奖了。”
　　经此一事，莫少聪对他们的态度比之前要更为友善了，偶尔还会与周楚等人玩笑几句，又带他们去买了符箓，卖符箓的店铺斜对面便是那座奇宝阁了，一行人买好之后，出了门，便见那奇宝阁内有一名女子出来，伸手一挥，一道绯红的绸缎登时凌空而起，唰唰展开，足有三丈来高，上面以金线绣着花纹，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片刻后，那花纹便缓缓游动起来，其上花鸟鱼虫，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那女子挂了红绸之后，便朝这边望了，精致姣好的眉目微展，掩唇一笑，婷婷袅袅地进了奇宝阁。
　　那红绸如长幡一般，在空中轻轻飘荡，引来街上的众修士围观，动静不小，莫少聪自然也注意到了，看了看，对淇钰等人道：“这是惯例了，每逢奇宝阁有唱卖会，便会提前挂出这红绸来，以告知众人，引人前去参加，看来奇宝阁今夜有唱卖会，各位倘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前往一观。”
　　“唱卖会？”淇钰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名词，有些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莫少聪见他面露疑惑，便笑着解释道：“唱卖会，乃是经由奇宝阁叫卖东西，现场竞价，价高者得，卖的东西有法宝法器，也有上好的符箓丹药，炼器材料等等，当然，倘若客人也有宝物愿意竞卖，只需要向奇宝阁交纳一些灵石，也可以把自己想卖的东西放到唱卖会上，让他人竞价购买。”
　　这是一种类似拍卖会的模式，淇钰点点头，表示理解了，莫少聪又道：“今日的唱卖会并不是随便人都可以参加的，”他顿了顿，道：“若是你们有意，我倒是有办法可以让你们进去。”
　　闻言，成琳琳略带着些兴奋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唱卖会，要去看看吗？”
　　她说着又看向周楚，征求他的意见，周楚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看淇钰，正欲拒绝，却听淇钰开口道：“可以。”
　　他们之间的反应看在莫少聪眼中，只觉得无比怪异，成琳琳看上修为虽然不算低，但是年纪小，听周楚的话倒也算是正常，但是这周楚明明才是这一行人中修为最高的那一个，怎么还要征求淇钰的意见？不是他对淇钰有什么看法，而是淇钰，仿佛真是一个凡人一般。
　　高阶的修士确实是可以隐藏自身的修为，但是莫少聪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把自己掩藏得与一个凡人一模一样，毕竟修真的人，已然是一脚踏入了大道之中，无论是行为姿态，又或者经脉根骨，都与凡人大不相同，这些是无法掩饰的。
　　而淇钰，莫少聪观察了半天，只能确定他真的是一介凡人，如假包换。
　　这么揣测着，但是莫少聪毕竟没有把话问出来，他只是笑着与众人道：“既然如此，时间尚早，唱卖会乃是今晚辰时才开始，到时我再去客栈找你们。”
　　周楚道过谢，一行人便又返回客栈去了，莫少聪从客栈出来之后，一路往城东而去，郾城内不允许使用飞行法器，是以只能徒步行走。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斜阳脉脉，渐渐沉入远处的山坳中，莫少聪自城东绕了一圈，又回到城中央的大银杏树下，闪身进了一间店铺。
　　“怎么不点灯？”
　　屋子里面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片刻后，只听一声轻响，绿幽幽的光芒亮了起来，鬼火似的，飘在半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莫少聪无语道：“怎么又弄这种东西？”
　　暗处那人轻哼一声，弹了一下指尖，绿幽幽的鬼火渐渐转为明亮的橙黄，将整间屋子照亮了，青色衣袍的人躺在摇椅中，翘着二郎腿，上下摇晃着。
　　见苏留神色不甚愉快，莫少聪端起桌上的冷茶，径自喝了一口，嘲道：“你今日又没吃亏，怎么拉着一张脸？谁欠你八吊钱了？”
　　“他们告诉你了？”苏留猛地直起身来，尔后摇了摇羽扇，挑眉道：“也是有手段的。”
　　莫少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别跟我这装，平白矫情的很，既然没吃亏，你不如与我说说，怎么看的？我好赶紧回去交差。”
　　苏留伸了个懒腰，道：“这一行人，挺有意思的。”
　　莫少聪深以为然，道：“我也是这么觉得，难怪他们才一进城，师尊便吩咐我来看看。”
　　苏留倒在摇椅里，喃喃道：“竟然有一只大气运的妖，又有一只命格沾凶带煞的妖，还俱是灵宠，真是有意思极了……”
　　闻言，莫少聪斜睨他：“你竟真会给妖看面相？”
　　苏留一下一下地摇着摇椅，不满道：“小看我了不是？好歹我也是神算子的三代弟子，亲传的。”
　　莫少聪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又道：“谁让你看那两只妖了？我让你看天字号悬赏令。”
　　“急什么？”苏留微微闭着眼，不急不缓地道：“我看了他的手相和面相，奇怪的很，奇怪的很。”
　　他说着，声音逐渐轻了下来，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十分诡秘，莫少聪忍不住追问道：“怎么奇怪了？”
　　过了一会，苏留才道：“从他手相看来，我倒觉得他……不像是——”
　　下一刻，凭空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他的声音淹没在滚滚雷声中，苏留惊坐而起，摇椅顿时生生停住，他捏着羽扇，指骨泛白，背后霎时间汗水密布，青色的袍子湿透了，贴在背上，汗水自额间滑落，滴答落在羽扇上，随后缓缓蔓延开去。
　　外面传来人声高呼，一片嘈杂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