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敢惹-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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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上楼了，脚步声在楼梯间上回响，更显得这里安静清冷，在踏上最后一层阶梯时，淇钰的动作忽然一顿，系统冰冷的提示声响起：“警告，警告，有不明病毒在试图攻击主系统程序，病毒代号qh606，保护系统已经自动开启拦截，拦截次数为一亿八千九百二十八次，请立刻进行病毒查杀。”
　　“是否开启核心数据库资料备份？”
　　淇钰皱紧了眉：“是。”
　　“核心数据库资料备份中，备份进度为25％。”
　　“备份进度为67％。”
　　“备份进度为89％。”
　　“备份进度为100％，核心数据库资料备份成功，是否在初始核心保护系统机制下开启病毒查杀，请注意，如果是在该状态下进行病毒查杀清扫，将会在十分钟后关闭所有外界感知系统。”
　　开启？还是不开启？
　　开启的话，有75％的几率，能将代号为qh606的病毒完全清除，但是在十分钟后，他会进入半休眠状态，可是如果不开启，很明显，qh606蔓延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淇钰的预计。
　　只是思考了短短数秒钟，淇钰果断发出指令：“请在初始核心保护系统机制下开启病毒查杀，查杀目标为，一切威胁到系统安全的对象。”
　　“已确认开启保护系统，三秒后将会对所有系统数据进行保护。”
　　“三。”
　　“二。”
　　“一，初始核心保护系统已开启保护，现在开始进行病毒与潜在威胁对象扫描，预计时长十分钟，请注意，十分钟后，所有外界感知系统将会关闭，请机器人在十分钟之内立刻返回安全舱，等待病毒查杀结束。”
　　安全舱？淇钰只能遗憾地叹息一声，现在恐怕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和条件了，离开星际的时间太长了，倘若不是机器人的记忆永远不会遗忘，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已经忘记了安全舱的样子。
　　只有十分钟，他得在那之前离开这里，然后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独自待一会，直到qh606病毒被完全杀死，淇钰这么打算着。
　　“阿钰？”
　　楼梯口传来曹振轩疑惑的声音，淇钰踏上最后那一层阶梯，应道：“我在。”
　　曹振轩仔细地看了看他的右手，那里已经不再冒出金红色的光芒了，不知为何，他便觉得心中松了一口气，道：“你来。”
　　淇钰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往一旁的走廊走去，说是走廊也不尽然，那只是一个窄小的走道罢了，两人一直走到尽头，眼前的情形令人豁然开朗。
　　那是一间面积很大的屋子，当中整整齐齐地排放着一人多高的置物架，置物架上皆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法宝法器，一眼望去，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壮观无比。
　　然而尽管这么多法宝法器，淇钰却没有感觉到分毫的能量波动，见他面色露出些许疑惑，曹振轩仿佛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不由笑着为他解释道：“这些兵器都是被封印的，所以感觉不到任何灵气，你看，”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柄青色的长尺，然后示意淇钰：“你摸一摸试试。”
　　闻言，淇钰果然伸出手去，才一触及那青色的长尺，外面突然弹起一层半透明的屏障来，将他的指尖弹开，同时，那半透明的屏障上，闪烁着点点红色的光芒。
　　曹振轩解释道：“所以这些法宝法器，都只能看看，若无玉珏，是无法带走的，那红色的光便是一种警告，倘若有人执意要带走，禁制便会自行发动，到时候动静会闹得很大，待管事长老过来，就无法收场了。”
　　“原来如此。”淇钰点点头，收回了手，表情若有所思：“如果有人能无声无息地破坏禁制呢？”
　　“这……”曹振轩皱着眉想了想，答道：“不知，千机阁建立数百年来，还从未有这种事情发生过，这下禁制的手法是第一代宗主传下来的，至今无人能强行破去。”
　　他说到这里，又笑道：“倘若真有这等人才，只怕也看不上兵器藏宝阁中这些东西罢。”
　　言谈间，曹振轩似乎也并不是十分看重这些法宝法器，他对淇钰道：“你随我来。”
　　说完，便往前面走去，这一层楼实在安静得很，两人走在木板上，发出的细微声音在室内回荡着，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
　　曹振轩一直走到尽头才停下脚步，仰起头来看向墙壁，淇钰也跟着抬眼望去，只见墙上的置物架上，挂着一张长弓，细细的弓弦折射着跳跃的烛光，锋锐的寒光在上面流动，长弓造型古朴，不太起眼，其中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势却是让人无法忽视。
　　淇钰一眼便认出那弓来，那是曹振轩曾经用过的那张。
　　曹振轩拿着自己的玉珏，往那长弓抓去，在屏障弹起的前一个瞬间，触碰到了玉珏，银色的流光闪过，那屏障便悄无声息地破开了，他伸手抓住了弓，将它从置物架上取了下来。
　　放在手中端详片刻，曹振轩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弓柄处，那里有细细的鳞片，色作赤红，折射着烛光，如同星星点点的流光一般，煞是漂亮。
　　他对淇钰道：“这是赤火蛇的鳞片，炼制法宝时，加入这个，于火灵根的修士是有极大帮助的。”
　　他说着，道：“你要摸一下么？”
　　淇钰便依言伸出手去，摸了一摸那赤红的鳞片，触手灼热，曹振轩笑了一声，指尖微微用力，那些漂亮至极的鳞片便寸寸碎裂开来，如同洒落的星子一般，落在了地上。


第七十五章　
　　曹振轩动手时十分地快而狠准，似乎没有一点不舍；　淇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那些鳞片便全部断裂了；　露出原本墨色的弓身来。
　　淇钰不免有点惊愕：“你做什么？”
　　曹振轩没有答话，只是细细地在那弓身上摸索着；　片刻后，低声道：“找到了。”
　　他说着，手指便猛地一用力，指尖亮起红色的光芒；　随后往外迅速一掀，咔擦一声，长弓倏然间断裂开来，弓弦与弓身上的灵气转眼便消散了；　一件上好的法宝；　就这么废掉了。
　　同一时间；　淇钰感觉到了一点熟悉的能量波动；　与星河棋子一模一样。
　　曹振轩将长弓的断口处捏碎；　有两点莹白的物事掉落下来；　他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伸手到淇钰面前；　然后缓缓摊开。
　　那果然是两枚星河棋子，通体莹白，边缘处圆润，仿佛是经过上好的匠人细细打磨过一般；　折射着烛光，淇钰能看见那棋子表面浮起一点几不可见的花纹来。
　　曹振轩把手中的棋子往淇钰面前递了递，道：“给你。”
　　淇钰并没有接，他只是将目光投向曹振轩另一只手上，那柄断裂的弓，形状惨败，不复之前的气势，他道：“你没有兵器了？”
　　曹振轩低头看了看，哂然笑道：“怎么会？待我恢复之前的修为之后，法宝法器，还不是唾手可得，楼下的那名看守兵器藏宝阁的人，便是我的师叔了，何愁没有趁手的法宝？”
　　曹振轩的这一番说辞，淇钰却并不是很相信，他想了想，收了那两枚棋子，道：“等你修为恢复了，我会给你再寻来一件法宝的。”
　　曹振轩知他言出必践行，不由便有些后悔，为何要当着他的面之间取出棋子，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知该如何补救，只好干巴巴地道：“这两枚棋子，曾是师叔赠与我的，我发现它其中的灵气十分充沛，而且似乎能吸收外界的灵气，所以请人炼制长弓时，便将它嵌入弓身。”
　　淇钰将棋子放入储物袋中，曹振轩道：“那白玉令签，我确实是没有见过的，既然师叔有棋子，或许他知道些下落，稍后问一问他便知。”
　　淇钰点点头，跟着曹振轩往回走，没走几步，曹振轩的脚步一顿，警惕地往一旁望去，声音低沉：“谁在那里？”
　　有人在？淇钰立刻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置物架旁，确实站着一个人，身量颇高，身上披着灰色的斗篷，他听见这边的声音，便转过身来，似乎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
　　那人两鬓有斑白的发丝，面容看上去却极其年轻，模样生得极好，眉间一点朱红的痣，眼角眉梢带着一股子不近人情的冰冷，他只是随意地瞥了曹振轩一眼，仿佛对他不是很感兴趣一般，然后将目光落在淇钰身上。
　　他的眼睛很黑，如同子夜，没有一点光，即便是被明亮的烛火映照着，却仿佛将那些亮光都吸进了眼底，除了黑色，别的什么都没有。
　　只怕没有人愿意与他对视。
　　除了淇钰。
　　淇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灰衣人的真面目，从前遇见的寥寥几次，都只是见过他的背影罢了，青台山鹿蜀楼前，郾城的奇宝阁，东海灵鹫岛，还有东海修罗岛上的负空间。
　　淇钰的眸光一沉：“怎么舍得露脸了？”
　　那灰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淇钰却并不在意，只是继续道：“你为何要收集星河棋子和白头签？你知道它们里面藏着的秘密？”
　　灰衣人沉默着，过了很久，他的嘴唇终于动了一下，只是吐露出了两个字：“密码……”
　　淇钰微微一怔，那上面的星际文字母，是密码？是开启什么的密码？既然有密码，那锁呢？
　　“阿钰小心！”曹振轩突然一把扯开淇钰，同一时间，一声巨响凭空响了起，整座楼都随之颤抖了一下，瓦片哗啦啦地往下滑落。
　　亮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灰衣人逆着光的面容显得愈发神秘而诡谲，他的速度极快，如一道淡灰色的影子，倏然间窜到淇钰的面前，五爪如钩，伸手向他抓去，行动间满是志在必得。
　　淇钰自然不会任由他抓住自己，他迅如闪电一般，一把抓住了那只犹带着灰色残影的手，紧接着单手猛地一使力，将那人扯起来摔了出去，撞在置物架上，霎时间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置物架一排一排地轰然倒地，发出凌乱的声响。
　　然后灰衣人还未站稳，便又再次向淇钰扑了过去，深灰色的衣袍在昏暗的房间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残影，如同一只穷追不舍的夜枭一般。
　　一旁的曹振轩倘若不是用了神识，双目几乎追不上他们的速度，因为两人实在是太快了，他什么都没看清，只见那一排排一人高的置物架摔得七零八落。
　　再一次被淇钰击退之后，灰衣人不再试图攻击，他的脸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只是手中开始缓缓浮现起亮蓝色的光芒，愈来愈盛，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淇钰，吐出几个冰冷的字：“外来者……”
　　毫无情绪，却又让人感觉到他的厌恶与鄙夷。
　　话音一落，他再次扑向淇钰，掌间危险的亮蓝色光芒在空气中因为速度太快而拉成一条长而细的光带，似乎不杀死淇钰，他不会罢手一般，执着得惊人。
　　淇钰微微皱眉，将身后的曹振轩猛然往旁边一推，迎着那一抹灰色残影而上，同时，他的指尖开始有金红色的光芒缓缓飘落，迅速地与那亮蓝色的光芒对上。
　　强大的能量波震荡开来，霎时间轰然之声大作，楼阁即便是有法阵加持，如何能承受得了这样巨大的冲击，几乎是半个楼顶一瞬间塌陷下去，瓦砾与断裂的木头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把剩下的半个楼皆尽掩埋了。
　　金红色与亮蓝色交织的光芒却如同涨潮的波浪一般，层层往外推开，所过之处，树木尽折，巨石崩裂，天上正飘洒着的鹅毛大雪更像是被人吹了一口气似的，沸沸扬扬地往旁的峰头飘去了。
　　那动静着实不算小，一时间，整座千机阁都被惊动了，数百道灵光从各个峰头与楼阁窜了出来，各长老与分阁阁主停在空中，望着不远处的兵器藏宝阁，面上神情惊疑不定。
　　雅阁阁主李俨卿微微皱着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在突破？”
　　“不太像，”赭老摇了摇头，望着那渐渐消散在空气中的金红色光芒，语气凝重道：“怕是有人不请自来了，才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另一名长老接言道：“不如我等下去，一看便知。”
　　赭老制止道：“不可鲁莽行事，此事非你我一人之力可以解决的，”他说着，目光一转，眉头皱了一下：“那是谁？”
　　众人皆极目望去，只见兵器藏宝阁此时已然成了一片废墟，一道白色的人影一闪而逝，轻飘飘地落在那废墟顶端，随手一拂，便有大片的砖石废木被掀开了。
　　李俨卿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滞，语气怪异地答道：“那……似乎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他怎么也来了？”
　　众人：……当真是不怕死。
　　“杨慎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赭老紧皱着眉，斥道：“胡闹，如今敌势不明，让他赶紧回来！”
　　李俨卿有点尴尬地回道：“这……”
　　赭老看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
　　“他那个脾气，一向懒得听我的话……”
　　赭老差点气得头顶冒青烟了，眉毛都快要飞起来，指着众人怒气冲冲骂道：“一个个都是怎么做师父的？！需要我来手把手教你们吗？关键时刻连徒弟都使唤不动？几百年的修炼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被无辜牵连的众长老与阁主：……
　　李俨卿几乎要被众人眼睛飞出来的刀子给扎成筛子了，他忍不住撇开脸去，赭老是阁内的分量可以说是仅次于阁主张沽了，是以他就算把众人骂得狗血淋头，也无人敢反驳一句，俱是老老实实地听着。
　　却说兵器藏宝阁那边，曹振轩努力地从废墟中攀爬起来，因为淇钰最后护住了他，是以在那一场巨大的冲击下，即便是整座阁楼都塌了，他也毫发无损。
　　“破！”曹振轩使了一个法诀，将头顶的房梁废料掀开了，只是上面还压着不少砖石，他现在的修为不比以往，一时半会还真无法轻易脱困，阿钰也不知道被压在哪里了，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他心中无比焦灼。
　　想到这里，他不由狠狠一拳锤在石壁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尖锐的瓦砾划破了皮肉，登时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前赴后继地奔涌而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中的难捱的躁动平复片刻。
　　“废物！”


第七十六章　
　　就在这时，曹振轩头顶上忽然传来些许声音；　仿佛是有人在翻动废墟一般；　他不由精神一振；　猛地往上一挣，将被砖石压住的腿使劲抽了出来；　上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那翻动的声音便有些加快了起来，几乎就近在咫尺。
　　终于！随着曹振轩奋力推开一大块木料，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来；　漆黑的夜空，有零星的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拂过他的脸上，融化为一点冰凉的水珠。
　　同时；　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洞口；　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看进来。
　　曹振轩：……
　　他现在只想再次把洞口盖住！杨慎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俱是面无表情地对视了片刻；　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　曹振轩望着杨慎之往后退开；　他的面容消失在洞口，还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　便听见哗啦一声，漆黑的夜空消失了，灰尘与雪花簌簌飘下，落了他一头一脸；　洞口再次被盖住了！
　　曹振轩几乎要被气炸了！
　　杨慎之！这人果然与他天生犯冲！八字不合！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动静从脚下传来，曹振轩能感觉到整座楼阁废墟都开始颤抖起来，那种蓄势待发的轻颤，让他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使了几个法诀，将那被盖住的洞口再次破开，从中钻了出去。
　　双脚甫一落地，曹振轩便看见了一副惊人的场景，杨慎之正单膝跪地，双手泛出隐约的白色光芒，他正抓着一根巨大的房梁，开始轻轻往上抬起来，下一刻，整座废墟就在那房梁的支撑下，这么漂浮起来了！
　　曹振轩：！还有这一手？
　　杨慎之看都没看他，便端着那根巨大的房梁，轻轻抖动了一下，碎砖瓦砾哗哗从缝隙中落下，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半人高的小山，曹振轩不由有些庆幸，倘若不是自己已经钻出来了，只怕也会像这砖石瓦砾一般，被他筛得滚出来罢？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他正这么想着，便见咔哒一声，有一团银白相间的东西从缝隙中漏了出来，咕噜噜滚到杨慎之的脚边，停住。
　　下一瞬，那团白色的东西竟然活了，抱着那银色就想往外跑，被杨慎之眼明脚快，一脚踏上去，从容地踩住了那东西的尾巴，小东西立刻扑倒在地，怀中的银色物事骨碌碌再次滚了出去，在曹振轩的脚旁边，停住了。
　　是一枚银色的蛋，极其漂亮，漫天的雪花飘洒下来，落在那蛋壳上，折射出清亮的光芒，蛋壳的边缘处泛着青蓝色，十分美丽。
　　曹振轩自然是见过这枚蛋的，他甚至见过那少年从蛋壳中出来的情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突然一红，便弯下腰去，想抱起那枚蛋。
　　还没来得及动手，曹振轩便感觉自己的动作僵住了，定身术！
　　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小狐狸与杨慎之俱是虎视眈眈，大有一种你敢动我就能弄死你的架势。
　　一人踩着尾巴，一人半弯着腰，一狐被踩着尾巴，场面一度就这么僵持住了。
　　雪越下越大，银色的蛋壳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远处的众人虽然还在往这边看，但是眼看着那些人即将靠近，他们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杨慎之便松开了脚。
　　小狐狸一下子窜起来，连蹦带跳得往银蛋的方向扑，却被身后的杨慎之一句话打断了动作：“就你如今的模样，他休眠了，你能抱着他去哪里？倘若再遇上那东西呢？”
　　小狐狸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它蹲在原地，仿佛是怔了怔，然后突然开口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杨慎之，这一回便让你了。”
　　它说着，仍旧是扑过去将银蛋抱在怀中，蹭了一蹭，然后从鼻尖开始，化作片片雪白的纸片，在夜风中飞舞起来，与那漫天的雪花混做一处，几乎分不清楚了。
　　杨慎之只是瞥了那纸片一眼，径自过去将银蛋抱起来，动作轻柔地拂去上面的雪花，手指触及光滑的蛋壳表面，冰冷寒凉，几乎能将人的手冻住一般。
　　杨慎之在赭老等人赶过来之前，便离去了，走时还不忘解了曹振轩的定身术，曹振轩的问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见他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于是赶过来的众人扑了一个空，赭老见着曹振轩的模样，顿时勃然大怒：“杨慎之何在？”
　　曹振轩掸了掸衣袍，往旁边一指：“往那边跑了，你们倘若要追，或许还来得及。”
　　赭老又是怒骂道：“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此处？兵阁不是安排你在坐忘峰安心休养么？”
　　曹振轩祭出飞行法器来，老实答道：“弟子心中烦闷，出来散散心，让赭衣长老费心了，实在是不该，还请赭衣长老责罚。”
　　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赭老拿他毫无办法，逮着又是一通教训，曹振轩低着头，老老实实挨训，心里却是在思索着方才杨慎之与那狐狸的一番话，似懂非懂，却又百思不得其解，不免有些精神恍惚，目光都没落在实处。
　　见他这般形容，赭衣长老便以为自己骂得太狠，本来此子天赋便十分的好，修炼又勤奋努力，与那杨慎之根本是一个天一个地，后被道阁那吴浩设计，丹田受损，遭此大变，阁内众长老也是扼腕叹息，请了医阁阁主想办法，找些灵药来补救，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恢复如初。
　　曹振轩失去修为后，也并未就此认命，他修习了一种功法，可以吸收灵气，并让灵气时时刻刻在经脉中游走，不必回到丹田，这样他也算是有些成效，可以使出一点粗浅法诀，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未免他被人打扰，经过阁内商议，最后将他派到坐忘峰去静修了。
　　如今见他埋着头老老实实地挨训，赭老便不由有些担心是否骂过头，把人给骂颓了可就不妙，遂稍微说了他几句，又问道：“方才此处发生了什么事？”
　　曹振轩抬头，一脸茫然：“回长老，弟子在二楼看麒麟弓，并未注意到什么，或许是弟子修为太过低微罢……实在是愧对宗门……”
　　他说着，面上便浮现出几分愧色来，又将头埋下几分，见他如此，赭老便将话头打住了，没好气道：“欧阳询何在？”
　　“赭老。”欧阳询从一旁走上来，恭敬拱手。
　　赭老指了指满地的废墟：“怎么回事？”
　　欧阳询看了曹振轩一眼，尔后答道：“振轩方才来取他的法宝，查验过玉谍之后，便去了楼上，属下在大堂检查法器，不知怎么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属下欲上楼查看，楼梯突然塌了，只得往门口退去。”
　　他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在发现振轩未出来之后，属下正欲想办法从半塌的二楼窗口进入，没想到，那冲击太强大，属下一时不察……咳咳，被冲到山底下去了……”
　　赭老：……
　　他几乎都要鼓掌冷笑了，说来说去，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偌大一个千机阁，兵器藏宝阁被人端了个底朝天，结果连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都给我滚去思过崖闭关！”
　　曹振轩与欧阳询：“是……”
　　“去，都给我查一查护山大阵，如何会让人轻而易举，无声无息地混入宗门？”赭老语气冷峻：“倘若护山大阵如此轻易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