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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药丹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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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去落霞山脉采药时，在附近的小镇中遇到了一个境地颇为可怜的小姑娘……”唐亦羽掐头去尾，略过顾念棠与自己纠｜缠｜暧｜昧的那些，说道，“……她虽颇受不公，但是心底澄澈、忠善纯孝，又因久居落霞山脉附近却多受饥饿之苦，故有些药草灵气已浸染她周身，若是成为你的徒弟，大概也很值得塑造。”
“所以你就顺手把带着自己灵力的、数量稀少珍贵的跃音草给了她，让她来找我？”周浅章哭笑不得，“我倒不是心疼跃音草，只是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选择来遗仙谷而不是宁愿继续呆在那边陲小镇？虽说仗义仁德是名门正派风姿，你所做也无可非议，但按你所说，她当时似乎也还是有些身不由己的，你是不是应该帮人到底、送佛到西，直接问清楚再把她带来？”只是说着说着，周浅章嘴角的笑意收了些，脸上的线条有些绷紧——唐亦羽倒是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因为想想自己做的似乎是不够彻底。
“你不是这么不体贴的人……”周浅章语速慢了些，也停下了脚步，“除非你当时因为其他事忽略了她，是因为你喜欢的那个邪魔三家中的人？”
“他也在，对不对？落霞山脉……落霞山脉附近据说是圣明阁本营，你喜欢的是圣明阁的人？！”周浅章看着唐亦羽苦笑不已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情一时五味陈杂。
“我可并不知道圣明阁就在落霞山脉附近，其他的……诶，你从来就是能够凭一叶而知秋的人，全都对啊……”唐亦羽答道——一直全身心在炼丹制药的非典型学霸，他对两耳之外的事的确是知之甚少。
噢，那些世人皆知的除外，比如——飞林九叶，刃刃皆伤。
“算了，你从来都是榜样标杆，也实在太累，终于能有一个让你忘掉责任的人也是不易啊。”周浅章感慨道，“不过，你连丹心都为他动摇，也算得上是你丹心之劫啊。师兄……”周浅章语气郑重起来：“你比我更懂的顺应天地之理，所以你肯定不会止步于此。我相信父亲的话，你一定能给天下丹师或者说是天下带来另一番境地！”
“可是你们所谓的天道之子现在什么丹都成不了……”唐亦羽沉沉地“唉”了一声，“你就不要再给我灌迷魂汤哩……”
“那你难道还要去问心石那里么？”周浅章道，“你从前就喜欢那儿，连背丹方药谱都去。只是你现在，丹方药谱肯定都已经烂熟于心，总不会还想抱着笔墨去那里默吧。”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丹道有停滞，我就忍不住想回来这里……”唐亦羽答。
“……”周浅章轻笑着拍了拍唐亦羽的肩膀。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段，周浅章又说道：“说起来，仁阳派登梯会武就在这几天了，反正你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如一起去看？”
“我倒是没参加过仁阳派登梯会武，去看看也好。”唐亦羽摩挲了下自己的额角。
“哈，你现在也参加不了啊！”周浅章大笑。
“？”
“登梯会武只能三代或者四代弟子参加，你太老啦！”周浅章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
“……浅章师弟，你可是和我同一辈分，也是个老头子啦！”唐亦羽扬扬眉道。
“算了算了，就没在口舌之辩上赢过你。虽然你已经是个老头子啦，但是我们作为前辈还是可以去看看的，没准你的哪个小师侄就参赛了呢。”
仁阳崇义，炼血肉而绝金戈；祖师尚武，利拳脚而胜斧钺。
仁阳一派，弟子不仗兵器，全靠拳掌腿脚；然而运灵海灵力，挥使之处，甚至可地动山摇。
而为了弥补没有武器的不足，仁阳派炼体之术天下无出其右。大成之时，甚至可以掌化刃，挥拳如锤，丝毫不逊于兵器。更甚者，仁阳因无兵器依仗，所以弟子灵海修行更为严格，苦练严修，不分四季、不舍昼夜，在正道七派中也是极受尊重的。
大概也是受这种坚韧严厉却修心磨性的祖训熏陶，仁阳派弟子大多豪爽自在、喜恶分明，却又侠义仁德、身正行端。
就连这紫端峰的建筑也都透着直率坦荡的大气。
因为登梯会武在即，仁阳派众弟子显得有些忙碌，然而在他们匆匆疾行而过时，却隐隐能感到灵海荡荡——仁阳弟子血肉经络、筋骨穴窍都浸润着修行者从天地汲取来的灵气，故而才能在周身都运起薄薄一层灵力气场——五感通透、汇通自然的人灵海当然会有所反应。
“身正行端，浩气荡荡，不愧是仁阳弟子。”唐亦羽感慨了一声，周浅章也十分赞同地点头。
“亦羽师叔，”突然有人出声，待唐亦羽、周浅章转过身来时，这人才又说道，“少谷主。”
此人双目烨烨、眉峰凌凌，五官端正、神采四溢，更兼一身灵气荡荡、神情坦荡，俨然也是正道门楣。
唐亦羽顿觉这少年形容不凡虽然自己这十几年鲜少出门、一心炼丹，本应不知这是谁，但是来时却和周浅章交流一番，大概也知道名门正派新出的青年才俊和邪魔外道的……小魔头。再加上他对每个人神色气场又颇为精通，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但是略略思考就知道这是谁了。
“仁阳第三代的大弟子真是不凡，”唐亦羽笑着说，“正气坦然、磊落从容。”
牧征愣了一下，他早就听说过唐亦羽——一部分是师门上下、正道彼此对他的评价——世间顶级丹师之一；但当然大多还是亦澄……师叔对他完全的夸赞。因为一些不便宣于口的原因，他隐隐对这位身为名门正派中流砥柱的年轻师叔有一些……嫉妒之心。
但并不是那种你死我活、争名夺利的心思——正道之人修道修能、养性修德，不会有这种心思——但是果然，这位师叔……让人很难不喜欢。
呃，和对亦澄师叔不同的那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没忍住，还是说了一对副CP……_（：з」∠）_
另，“那种你死我活、争名夺利的心思——正道之人修道修能、养性修德，不会有这种心思”这句话我是认真的，我还是想宣扬一下就是……黑白是共存的，但是黑白本是为什么不能是独立的呢。名门正派并不是大头菜，如果有好人，为什么不能好人组成了一个叫做名门正派的正义阵营呢……_（：з」∠）_
第15章 14。仁阳其一
虽然亦羽师叔说自己正气坦荡、磊落从容，但是他自己却更是神采奕奕，再加上顶级丹师常年浸于丹道故而周身与天地自然之气更加蕴和；他本是凌然于一般修道者的顶级存在，但是却因为与自然和合而显得十分可亲——那是修道者对于自然灵力不自禁地信赖依托。
牧征这样想着，也不过须臾之间，看着唐亦羽周围并没有其他玄逸门弟子的样子，于是说道：“师叔这次难道不是带着玄逸门的师兄弟们来参加登梯会武么？”
“我只是和少谷主一起来见识一下仁阳登梯会武的盛况，”唐亦羽说，“我之前只顾丹道，还没有参加过仁阳登梯，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同道弟子汇聚一堂的盛状，想想还是十分遗憾的，所以这次就想来看一看。”
唐亦羽稍稍地露出一点带着惭愧的表情，倒是让牧征有些惊讶——这位师叔，果然是十分坦诚的人——二代弟子、自己师叔辈分的人，竟然会在自己这样一个小辈面前如此直接地说出自己“见识不够”，哈！倒很像仁阳派直率坦荡的作风。
结果，牧征忍不住回了一句：“不过师叔你就算这次来了，可惜辈分太高并不能参与到其中啊。”
嘿，这可有点损友的意味了吧，可牧征比唐亦羽小一辈的！于是话音刚落，牧征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不敬尊长”道歉，一旁的周浅章就哈哈大笑起来：“二师兄啊二师兄，连牧征小师侄都在说你年纪大了，就不要欺负小辈了。”
“我……亦羽师叔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啊……”一贯洒脱肆意、豪爽直率的仁阳派首席弟子牧征竟然有些无措——他可没有想要说（没有想要说出来）唐亦羽师叔年龄大，只是……的确是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周浅章笑的肆意，唐亦羽也不理他，只是对牧征说：“我并不会因你刚刚说的话生气，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唐亦羽笑着给牧征“顺毛”，牧征刚想顺着就转移一下话题，结果唐亦羽又说道：“你只不过说出事实而已——我确实是年龄辈分都大了……”
牧征简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长辈是这么喜欢自黑的么。只是想着想着，也忍不住跟着周浅章一起笑起来。
圣明阁最近很是平静，阁主也没有像以往一样让少阁主带着手下去抢夺秘籍、征占地盘，不知到底在忙些什么，当然，这是对于一般的圣明阁门徒来说。
顾念棠却隐隐猜到，义父大概是因为上次去了鳞妖楼被楼主的话引起心中长生的野望——千年虽久，可毕竟有身陨道消之时，义父已经六百七十二岁——寿命大概只剩小半，所以才惜命。
顾念棠虽然知道，却并没有打算多问、多说什么——自己虽然挂着少阁主的称谓，不过是因为整个圣明阁中自己是除他之外最强的，若真有不幸殒命那天，自己恐怕非但不会继承圣明阁，反而是成为他的肉盾帮他挡在前面。
不过还养育之恩罢了。
从前一直是这样想的……
顾念棠听着手下弟子报告到仁阳派最近将开登梯会武，心中就一动。他倒是知道唐亦羽这个天下第一的丹师向来是很少出门的，但是仁阳会武十年一次，想想也算是大事，如果他要是去了，没准就能见到。
毕竟，顾念棠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知道唐亦羽身在哪里，又将往何处——唐亦羽毕竟不是一个只会炼丹的术士，他气法、剑术同样是一绝，虽不像丹道那样声名显赫，但是也绝非圣明阁小喽啰之辈可以跟随的。
就连仁阳登梯会武也是因为名门正派将此看做一件鼓舞天下修道修能者的聚会，所以才传的沸沸扬扬。而其他时候，按照正道那种含蓄克己的道义，是很难知道他们有什么大的事情的。
灵力平平甚至无法遮掩自身邪魔外道气息的小喽啰自然是无法进到德光熠熠、正气凛凛的仁阳派，只是顾念棠也是邪魔三家中佼佼者，控制着体内灵力不外泄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
只是仁阳登梯也算是盛典，大成者何其多，当初唐亦羽不过是略搭一下顾念棠的脉，嗅着血中气息就能知道圣明诡药，甚至还将他解了，登梯会武时如遇到归元慧眼，恐怕也能一眼看出他灵力的异样。
只是……本来该是这样。
唐亦羽当初不仅给他解了圣明诡药，还用正清丹、生脉丹为他洗髓伐质，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是嗜血狂杀之人，所以血腥之气并不浓厚。现在他要是不运起圣明阁的心法，而是用知问宫的牵清诀，甚至隐隐也能有一种超然世外的通灵正气——不过也多亏了唐亦羽为他炼丹生脉，将他原本固结经脉中交杂斑驳的灵力全都清净，转而带上了唐亦羽的自然之气，所以才能熟练的转换正道与魔门的功法——圣明阁抢夺而来的功法。
只是顾念棠并不清楚自己相貌卓绝，再加上与正道门派交战抢夺功法时也从来都是蒙面而行，所以他一路毫无遮掩地从落霞山脉骑神骏疾行，甚至惜用灵力注入马的经脉，从而以灵力驭使，速度更快。
顾念棠越是想见唐亦羽，越是做什么都能想起他，甚至整个人都因为期待再次相遇而有几分毛燥不安，身心鼓噪、双颊炙燃、四肢战战。
待到了仁阳派山门之前，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请帖，却进不了门，霎时失望倾面而来，本来因为激动而恍若染了桃花的两腮也白了几分，实在是可怜至极。
屋漏偏逢连夜雨！
顾念棠本来是想装成知问宫的门人混进去，结果拿不出帖子，刚顿在仁阳派门前，就看到玄衣雪冠的一众知问宫的弟子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却是知问宫大宫主莫黛鸢和四宫主乐城！
通阴阳、知五行、晓天书、明姻缘——此乃知问宫四位宫主。
在两位宫主面前，顾念棠那不过是障眼法一般的雕虫小技，必然是就能被看穿。莫黛鸢甚至已经皱眉要说话，只是乐城先他一步走过来。
顾念棠甚至已经灵海轻颤，飞林九叶在腰间也随之将动！
“小棠，你怎么不听师父的话，偷偷跑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感觉有点动力不足QAQ，是不是因为我更的很准时，所以才只有寥寥无几的小天使，还是说刀刀我故事讲得不好，所以群众甚少……_（：з」∠）_
第16章 15。灵海之盟
顾念棠一言不发地跟着莫黛鸢和乐城走进仁阳派的山门，直到门口负责接待的弟子再听不见时才停下脚步。
“你认识我？”顾念棠冷冷地问了一句——他倒是不担心正道名门的人突然摔杯为号、群起攻之。只是若说自己与知问宫有什么交集，那也是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带着圣明阁的门徒前去抢夺《牵清诀》和《生灵镇曲》。就算正道之人再怎么劝善磊落，遇到抢夺秘籍的对头恐怕也难保持着和颜悦色，只是自己遇到的知问宫这两人，却都没有什么过于暴怒气愤的神色——奇怪。
“且不说天下众生都是按照他们所依存的责任在行动，单单是你们圣明阁只知道抢夺武艺秘籍、却不知道最珍贵的绝不是功法秘籍这种东西，想想也是可惜。”乐城一边说着，一边转了转手中的赤缨青玉箫，竟是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抬头有些促狭，继续说道：“念棠……念棠啊，也不知道为你取名字的是谁，难道是生而知天命的人么？你现在一定是一边忍着不敢动手，一边又十分急切想见到你……为他而来的那个人，对么？”
顾念棠瞳孔一缩，飞林九叶锵然作响！
说来缓缓，情势却急！
顾念棠不过灵海略动，飞林九叶尚未现行——在仁阳派中，和知问宫动手，这可是十分愚蠢的做法——只是仿佛一举一动被别人看得通透，于是羞嗔暂歇、怒却火起，忍不住运起了圣明阁《征世策》，飞林九叶、随着欲动！
然而莫黛鸢却忽然右手一扬，周围霎时无声——
阴阳汇会，天地失声！
“你无须多虑，我知问宫并不在意心法秘籍，圣明阁即便是都夺去，对我们也无分毫影响。倒是你确有五行灵气，又与T……他姻……”莫黛鸢皱了皱眉。
乐城接过莫黛鸢的话，道：““以归元派的说法便是你与知问宫有缘，今后未必不会再见，见时自然明白我们今日帮了你多少。呵……”乐城笑了一下，莫黛鸢也转过身。
周围的声音再度传到耳朵里，顾念棠却是愣了好一会儿。
他不是愚昧之人，知问宫有天下第一的藏书。多少年来都有传言，他们知前世、通来生、舞阴阳、御五行、顺天德、依地法，朝握生死簿、夕牵姻缘线。虽然和仁阳派、玄逸门、芷水谷、归元派、遗仙谷、隐川阁并称正道七派，却又隐隐仿佛超脱于世间。
不过名门正道向来各有决然超群之处，也说不出到底哪一派更有威望——都是世人心中圣殿净土。
知问宫大宫主莫黛鸢刚刚似乎泄露天机，对着之前四宫主乐城的话，不过就是说——圣明阁做的事正道名门无所谓，而顾念棠身有五行灵气，又和唐亦羽颇为“亲密”，所以，知问宫不但不会追究，反而等着顾念棠真的投到门下的那一天。
五行灵气……？
知问宫说的五行灵气可不仅仅是有天赋的意思，而是在天下所有修道修能者中的五个人。
随便泄露天机？
“我知道你刚刚想说他和丹圣命定的姻缘，”乐城敛了笑容，“你我都知道说不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不想你死得太早。毕竟，我们和你的性命都是系在一起的。”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他喜欢的人是这样的。”莫黛鸢道。
“并不难理解吧，虽然之前没有男男道侣，但是正道七派、邪魔三家却从没有禁止这种事的祖训。丹圣本就是域外之人，却又与此境中人姻缘相牵，天派其来，自然是时机到了。”乐城又恢复了笑容，瞥了莫黛鸢一眼，“何况他周围已经是一堆冰山啦，这个人倒是更可爱也更直率些，再加上形貌确实昳昳，也不难理解。”
“浮空色相，一具皮囊，却让世人沉溺其中。”莫黛鸢声音中也带了些笑意——虽然面上完全看不出——“归元派的天机也不无道理。”
“可不要这么偏激古板，要是他听到，一定又温和地开解你一番。”乐城道。
“……”莫黛鸢没有再说话，和乐城一起走远。
知问宫弟子们呢？他们一进山门就到各自的屋子去了，也无从听到之前三人之后两人的对话。
顾念棠四处走走——虽说他本来是因为想见到唐亦羽采来到仁阳登梯会武，只是刚刚遇到知问宫那两似乎神神秘秘却又什么都说了的宫主，一时间怀春的心思反而淡了——从来只是趁夜抢夺秘籍，却从来没有仔细瞧过正道七派的建筑，此时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机会。
何况本来也不一定能见到他啊。
只是……
顾念棠才刚刚这样想着，放下了一些情爱之思，便看到唐亦羽对着一个身穿仁阳派衣服的人微笑，他旁边也站着一个十分潇洒的男子。
我还在为了见你一面战战兢兢，你反而趁机勾三搭四、左拥右抱！顾念棠有些愤然，忽然又想到，唐亦羽当初是先于自己离开落霞山脉的，他走的时候，也许已经抱着再不相见、相忘于世的念头，那自己这样……
顾念棠猛地转过身，却仿佛因为这一个动作失了全身的力气，甚至背对着他走一步都做不到。
各位看官此时怕是忍不住想这情况下必然是两方错过、诸多磋磨，各自愁丝万丈、伤情苦爱。
可唐亦羽却并不是那么迟钝无感地人，且不说暗恋中的人对心上人绝对是无时无刻都能感知到一般的奇异能力，单是顾念棠刚刚那有如实质般的情感、甚至只需要他略靠近时周围灵气的运转……
阿念！
唐亦羽有感侧过头看去——从不曾模糊分毫的身形、亦不曾忘怀片刻的气息——他怎么突然来到这里？！
唐亦羽压着狂震欲裂的心跳，对牧征说：“我看到了熟人，先去他那边。”
牧征倒没什么感觉，但是和唐亦羽认识了一百多年的周浅章却马上发觉唐亦羽一贯平稳不惊的声线有些激动地轻颤，于是问道：“不会是……他来了？”
唐亦羽笑着点头：“我去找他。”话音毕，便大步前行不过十几米，揽住一个男子的肩膀。
牧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那人的背影的确是挺拔玉立，心想：唐亦羽师叔的朋友果真都是出色至极。
周浅章只是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远，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顾念棠还在纠结于唐亦羽“花心多情”，忽然伴着药香便是一条手臂伸过来，揽住自己的肩膀，带着自己走到了人烟稀少的林边。
唐亦羽低头看他，顾念棠无需多想也知道这是唐亦羽，于是也不抬头看他，只是一双睫毛委屈之极地轻颤。
这摸样实在是可爱又诱人至极，甚至他还表现出完全的驯顺，于是忍不住，双手都环住他，连他的手臂也一并禁锢。
唐亦羽刚才只顾着因为这人突然出现而激动，但是此时将人完全抱在自己怀里，心满意足的同时，也终于想起来他身为圣明阁少阁主突然来到正道仁阳派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倒不会出现什么火烧邪魔为天下除害的事，只是打斗受伤甚至……身陨……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只要一想这人是因为自己才来到这种对他极为不安全的地方，心中又忍不住激动狂喜，甚至有种奢望——他会不会也对自己有同样的感情。
一切都归于一声声叹息般的呼唤：“阿念，阿念……”
顾念棠“嗯”地答应了一声，低下头，靠在唐亦羽的怀里，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了……”
顾念棠的声音又轻又柔，并不是女子那种酥软入骨的娇嫩，而是一个完全收起自己坚硬刚强的男子那种柔韧贴合的温柔。
有什么不懂呢？
一个男子能够将自己完全驯顺地放低到这样一种神态，谁能不懂他的情意——和自己一样的情意。
“阿念，我从来不想和你陌路，只是……我想听你说，你愿意为我束缚。”唐亦羽左手紧着顾念棠的腰，右手顺着他背部的曲线滑入他的长发。
“我……”顾念棠抬头，直视唐亦羽的双眼，“血肉灵海，皆愿为你成丹入药。”
唐亦羽闻言，笑着用鼻尖擦了擦顾念棠的额头：“不怕我真将你炼丹？”顾念棠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唐亦羽就接着低声说道，“只是我会完全将你入腹，连魂魄都禁锢在我的灵海。”“我说真的……”唐亦羽声音暗哑，目中藏有暗火。
“别让我疼，我说的也是真的……”明明该是杀伐凌厉、血腥染身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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