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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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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突然腿上一阵剧痛,那双被油烫伤溃烂的腿顿时跪了下来。张老板拿着一根长棍,扬起来又往自己腿上打。
他的腿上被重重打了几下,沈长策蜷缩在一起,却不记得要挣扎。
张老板打了半天,终于凶神恶煞地质问他:“今天的钱呢?你不想还了就说,我这把你拿去喂家里的狗!”
他看沈长策闷声不吭,心里更气,又扬起棍子打了好几下,专挑溃烂的地方打,打得沈长策的衣衫都渗出血来。
张老板看他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破口大骂:“你还装傻!你还装傻!一开始就应该把你卖去官家做杂役······可人家又根本不要你!所有欠债的里,就你这里最捞不到好处!”
沈长策被打得动弹不得,嘴里进了尘土,一阵腥苦。
这里闹得动静极大,不是没有邻里来劝,可也只是说几句。沈长策平日就冷漠,没多少人缘,而张老板拿他发火也是常事,别人看着他打沈长策,就像看着人打自家孩子那般麻木。
张老板把被呛得直咳嗽的沈长策拉起来,看他眉目渐渐长出少年的俊朗来,又讥讽道:“看你长大了生得人模狗样,想把你卖去做小倌,可你也不会伺候!”
有多管闲事的在一旁小声道:“听说······沈长策家来了个小倌,说是要和他成亲的······”
不过一日,这事已经传得到处都是。
张老板耳朵尖听到了,又对麻木的沈长策呸了一脸口水,不可置信地打量他:“你家里还藏着小倌?”
沈长策听他的语气,不知为何心下一慌。被这么烂泥一般打了半天,现在才终于开口道:“昨日是我忘了留钱买面,我明天一定去。”
张老板听他难得示弱,又拽着他的头发审视了几下他的脸,这才站起来:“你要是每天卖饼,算上利,还得五六年。这么大一笔钱,你要是跑了,我问谁要去?”
他看着脚下的沈长策又粗声粗气嘱咐:“你以前还算乖,每天都去赚钱,今天一天没来,我是怕你跑了!”
沈长策又再三保证明日会去卖饼,张老板才终于放了他。
张老板走后也没人来搀他,沈长策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站得起来。
他抖着双腿拖着步子,血浸透衣衫,一滴滴落在土壤里。
沈长策察觉不到疼痛,等终于回到那家里,他想起伏江不过一日便找不见了,那腿上的刺痛才钻心起来。
那人只来了一夜,而在此之前也只见了一面。
沈长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与人的缘分便是如此淡薄,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他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摸着昨夜伏江睡过的地方,仿佛能感受得到他头发的细滑。
半个时辰后,沈长策才拖着僵硬的身体站起来,要给自己的腿上药。
这时沈长策感到了什么,忽见掩上的门无声推开,却无人进来。
只听脆脆的几声叫唤,低头一看,一只白皮毛小野狗在地上朝他摇着尾巴,前爪趴在他小腿上,仰头看着自己。
沈长策冷漠地把它往远处挪。
“小狗!小狗!”伏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长策抬头看去,那门被冒失的身影撞开,伏江从门外进来,蹲下来捉住了那小狗。
他与沈长策分开了几个时辰,却像是无事发生,分开时不告别,再见时也不加解释。伏江把小狗抱起来,对呆立在一旁的沈长策高兴道:“沈长策,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小狗。”
沈长策不看那小狗,他一双眼便盯着他,片刻不离。
伏江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小狗好乖。”
小狗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趴在他怀里,舒服得一动不动。
沈长策眼睛却望着他出神,伏江又伸出手,摸了摸沈长策的头:“乖,好乖。”
第4章
第二日沈长策醒来,睡在身边的不是伏江,而是一只白毛小狗。
小狗拱着沈长策的胸膛,呼呼打着鼾。沈长策看了一眼,把它拎到一边。小狗被惊醒,趴在地上懵懂地打着哈欠。
外边天色还未亮,伏江背对着沈长策,似乎还在沉睡。小狗轻轻叫唤了一声,便往床上一跃。
小狗个子小,费劲地扑腾几下才跳上床,一下钻进伏江的怀里。
沈长策对着那背影道:“今天我要去卖饼。”
伏江没有动,只有小狗探出脑袋看他。
沈长策想留一张纸条,可家里没有笔墨,自己也不识几个字。他看着昨日买回来的面,便在屋外做了一个饼,盛在碟子中,放在了桌上。
等一切做完了,他便拉着那一小车做饼的锅灶,还有那个扭曲可笑的“沈大郎”招牌出门了。
清晨天色还黑着,沈长策回头往家里看了好几次,他不知回来还能不能见到伏江。
沈长策出门不久,伏江便醒了过来。
屋内的香味实在勾人,他衣服也不穿好,便和小狗先后跳下了床,闻着味道,找到了碟子里的烧饼。小狗摇着尾巴,流着口水看着伏江。
伏江把烧饼塞进嘴里,他对小狗道:“你想吃,可我也想吃。”
小狗可怜地叫了一声。
“你早就想吃了,可你还是留给了我?”伏江咀嚼着那饼,半点不给小狗,“可你自己也懂,那是沈长策给我的。”
小狗趴在地上,喉咙里呜呜地哀叫。
伏江蹲下来摸摸它的头:“我很公平。要是你给我做的烧饼,我也绝对不让他吃一口的。”
不过一日未去卖饼,沈长策便不记得了要如何跪着。
他双腿被张老板打了一顿,跪下来钻心刺痛。沈长策忍着,额头上冷汗涔涔,做饼的手颤颤巍巍。
伏江的消息早传遍了这平福镇,来往买饼的都会来问上几句。
“小子,听说你有了媳妇,还是个男媳妇?”
沈长策低着头不说话。
这街上卖饼的这样多,周围人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他笑话。大伙儿本就忍着笑,看他沉默着,便有人大胆道:“那男人真的是小倌吗?”
人都笑出了声,问出这句话的人略微有些得意的神色。
这沈长策挂的招牌是媳妇和人偷情的“大郎”,而他的媳妇不仅是男人,还是小倌。
来往的人看向沈长策的眼神是又可怜又鄙夷。
“既然有了媳妇,就别要这个招牌了。媳妇看了,怕是会不高兴。”
买饼的人说得越来越不收敛,沈长策却只是低着头,看着他们踩着尘埃来,踩着尘埃走。
他的耳朵被这些议论蒙住,本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直到一声尖叫冲破了这裹在周围的嘈杂。
“妖怪!有妖怪!”一人跌跌撞撞跑来,后边好似有什么人追赶着要他的命。
周围人都往那人看去,忙问那人:“什么事什么事?”
那人被人拦下,只回头看着身后,抖着身子:“崔老汉家,有妖怪作孽,死了人······”
人群里发出惊呼,吓得鸟兽作散。摊贩子们也不做生意了,赶紧收东西走人。有的人拿了沈长策面前的烧饼,趁乱跑走,钱也不给。
沈长策却站了起来,望着那人所指的方向。
旁边卖菜的老头看他不动,焦急道:“小子还不快走,那可是妖!”
来往人自顾不暇,面前有路就跑,脚下也不看路。
那老头赶紧心疼地把没被人群踩坏的菜收好,苦着脸:“平福镇······什么时候也有妖了呢?”
他才说着,却见沈长策连自己那点家当也不顾,逆着人流便往那妖怪的方向跑了去。
“哎——”
老头正要拉住他,却听“哐”的一声,沈长策做饼的家当被人撞翻在地,连同那“沈大郎”三个字,也被接着一脚两脚全踩在了脚下。
等那老头回过神来,那沈长策人已经不见了。
步履慌乱的人无暇理会那迎面而来的沈长策。沈长策被推搡了几次,却用那双伤腿撑着,也不敢摔倒在地。
沈长策好不容易拉住一人:“那妖是什么妖?现在在哪?”
那人看着他一张没有血色的白脸,还要逆着人群过去,心里觉得害怕,匆匆答道:“不知道,有人叫了个厉害道士······可谁知道他有没有本事杀了他。”
沈长策听了个杀字,浑身血液冻住,醒了过来,更义无反顾往前走。
人群汹涌,沈长策浑身被冲撞得生疼。好在越往崔家走去,那路上的人就越少。
很快他就只看见了一个孤伶伶的老头,坐在崔家门边。
那老头怀里抱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四岁小孩,那小孩脸色铁青,嘴唇发紫,脚下被钻了两个洞,老头用瘦骨嶙峋的手堵住那两个洞,可是鲜血还是从他枯柴一般的指缝里流出。
小孩已经死去多时。
这崔家虽说是“家”,却也只有一间土屋,一个崔老汉,还有一个常年吃不饱的小孙女。崔老汉的泪已经干涸,他哑着嗓子道:“这天底下已经是民不聊生,我好不容易带着囡儿来到平福镇······为什么还会有妖怪?难道老天一点也不可怜我们吗?”
囡儿脚底的血滴在土地上,沈长策顺着那血迹,看到那崔老汉的屋后躲着一袂衣衫。
恍惚间,沈长策竟觉得那衣袂就是伏江身上的。可他还未看清,那衣衫却又在一眨眼间不见了。
鼻间便充斥着血腥味,他走近了,忽然看到面前一具黄鼠狼的枯骨。
那血肉早融化成一滩,只有枯骨上萦绕着不祥的雾气。这分明是死去的黄鼠狼妖。
突然又人拿着刀斧从身后赶来,一看这副骨头,便大喊道:“妖怪死了!被那道士杀死了!”
身后不少人带着刀棍过来,大家看着那尸骨,只觉得一阵恶寒。
大家既害怕又愤怒:“妖真该死,连这小小的平福镇也要来破坏!以后要再见了妖,来一个杀一个!”
这话听了壮胆气,又有人道:“杀了!自古以来就没有降不住的妖!人可是受神仙庇护的!”
“杀妖!杀妖!”
沈长策从那人群中步步后退,那黄鼠狼妖的骨肉化成的血水浸湿了人们脚下的泥土,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崔老汉。
那崔老汉盯着那滩血,眼神古怪又幽暗。
他鞋下也浸透着血。
沈长策看了方才的场面,匆忙回到家中,看到家里空空如也,又四处打听找寻,听人说在河边看见了伏江。
沈长策几乎未离开过街道与屋子之外的地方,那河在镇外,沈长策找了许久,也未见伏江的身影。
他伤口刺痛麻木,步履变得跌跌撞撞,可却也停不下。他想着那黄鼠狼尸骨上蒙着的浑浊妖气,又想着伏江的眼神。
他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是那副姿态。
他的眼睛忽然锁在了远处河边的巨石上。
伏江坐在那块巨石上,衣服在身边东一件西一件的散落,身上只披着薄薄一件白色衣衫。白玉无瑕的双腿从衣衫下伸出,放在了波光粼粼的水中玩耍。
那衣衫也有一半没入水中,在水里飘摇。
小狗趴在他怀里撒欢,伏江摸着小狗的脑袋,小狗舒服得直打滚。
沈长策紧紧地盯着他抚摸着小狗的手,心神恍惚地拖着身子,走到伏江身边。他喉咙干涸,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可逾矩的手指还未触碰到那人的指尖,小狗兴奋地往他身上一扑,沈长策整个人便跌坐在了地上。
伏江低头看着他,对他笑道:“沈长策,你的饼真好吃。”
沈长策怔怔地看着他的笑容,心跳个不停,嘴里道:“我······我明天再做给你。”
伏江的脚在河水里乱晃,河面水波摇动,沈长策看见一双雪白修长的腿,没入清澈的河水中。
伏江突然把一只脚从水里抬起。阳光之下,伏江沾湿的脚渡上一层光,金光闪烁的水痕从他小巧的脚踝划过,又顺着脚背流到了他精雕细琢的脚尖上。
水从脚尖滴落在了沈长策小腿的伤口上,沈长策疼得浑身颤抖。
可他又低头,看着那落下的水滴好似脚印一般,顺着他的腿走到了沈长策的胯上的衣摆上,沈长策极其小心地抬眼,伏江已经把脚伸到了自己面前。
忽然,伏江往他胸口一勾,沈长策一惊,落入了水中。
冰冷的河水浇得沈长策的伤口火烧火燎,可他从水中抬起头,却见伏江开心地笑道:“你刚才看着我的脚,是不是想要跳下河里?”
沈长策目光从伏江的笑容落入自己的手中,他正捧着伏江的脚,他的脚在水中,脚背上还映着水光,妖足一般的瑰丽精巧。
伏江的脚趾在他手里动了动,像是要抽回来,沈长策却魔怔了,紧抓着他的脚不放。
沈长策把自己的呼吸没入冰冷的河水里,他自己的腿脚剧痛无比,几乎要被河水腐蚀成枯骨,可他却极其温柔地,在那水光粼粼的脚背上亲吻了一下。
他陶醉地顺着那水光往上舔去,然后一口咬住了伏江的脚踝。
第5章
他咬得很重,重得好似要把这脚踝吞入腹中。伏江一颤抖,正要把脚往回抽,可沈长策却早牢牢抓死了。
伏江的血在水中弥散,沈长策顺着吸吮着他流血的脚踝,他顺着他的小腿往上亲吻着,等人浮出水面,他又暗暗抬眼看伏江。
伏江没有再反对,只是好奇地打量他。
在他的默许下,沈长策往上吻着,人也湿漉漉地从水里爬上来。他的衣服紧紧勾勒着他苍白的身子,腿部血污被河水冲淡,一滴滴落入河中。他头发紧贴脸颊,好似水里的妖怪。
沈长策忘我地在他大腿根部亲吻,又隔着那层薄薄的衣衫,在伏江胯间柔软处轻咬了一下。不等伏江缩起身子,他的吻虔诚又细密地上走,直到伏江不得不躺在那巨石上看他。
伏江像是一个看客,注视着沈长策所有逾矩的举动,他的态度极淡,让人捉摸不透。这使得他更像是一张挂在庙里栩栩如生的画,一动不动等待着沈长策让他从麻木中惊醒。
沈长策头发上的水滴在伏江身上,伏江身子也随着水滴落下而颤抖着。
伏江衣衫大开,露出左边的一点,沈长策不敢多看,眼往旁边一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经像枷锁一般箍住了伏江的手腕。他的身子滚烫得快要把身上的水蒸干了。
小狗早在旁边叫个不停,它的腿还短,本就难跳上这石头,方才围着石头转了几圈,现在终于爬了上来,在伏江头边朝着沈长策叫。
沈长策把小狗拎起来,重新丢到巨石下。
沈长策小心翼翼地看着伏江,斗着胆子俯下身,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彼此都敏感地闷哼了一声。
沈长策方才十六,只是顺着天性,难忍地蹭着彼此的身子。
可他看到伏江被自己蹭得上下摇晃,而他嘴里的热气颤颤的让人发痒,便觉得这还不够。
苍白的脸色衬得他一双眼睛沉黑,他盯着伏江的唇舌,生出极其荒诞的念头,他疯狂地想要钻进伏江的身子里,仿佛只有那样两人才足够亲密。可却不知以何种方式。
沈长策盯着他胸前的一处,急促的呼吸吹在红色的点上,使得那点愈发坚硬挺立。他意识恍惚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伏江立刻抖起了身子。
伏江突然道:“好痒······”
他开始难受地扭动。两人身子紧紧相贴,无论身体下的伏江颤动得如何细微,沈长策也能感受成千百倍受到震撼。他下意识一口含住那点,妄图让伏江为自己再敏感地做更多反应。
沈长策很快就只能凭着本能去碾磨伏江的身子,他受伤的腿脚在石头上刮磨着,血肉的刺痛却抑制不住他的渴求。
伏江仰着脖子呻吟不已,无论人还是妖,情欲都能将无情的冷玉化成一口温软的绵粥。
“沈长策······”
沈长策听到他在叫他,却无暇回应,只是下身摇动得更不计后果。突然,沈长策抖着身子,他腹下涌出湿粘,双手立刻将伏江抱得极紧,像要把他嵌入自己身体中。
沈长策腿脚的鲜血在石头上擦出两道血痕,那血痕又被他衣服上的水溶去一些,缓慢地流下。
沈长策脸上本就无血色,他此时喘着气,好似要死去一般。他的手往下一探,伏江的腹下也是湿粘的。他胸口一烫,又悄悄看了眼伏江,伏江也正气喘吁吁,他的眼神已经清明起来,但眼角好似还余着淫荡又放纵的醉意。沈长策呼吸再次急促起来,他正要凑过去低头要吻他的眼角,却被伏江用手臂挡住了脸。
伏江把他从身上推开:“做什么?”
平日里人们会因沈长策的沉默得寸进尺,他此时也因伏江的温和而想要得寸进尺。
沈长策不顾他推搡,又执拗地要低头,可伏江却依旧摇头:“我不想了,我想洗身子。”
他说着,兀自在沈长策面前把那一层被两人污浊的衣服脱了,浑身一丝不挂。
他的身体既不似女人过分柔美,也不似男人的线条粗莽。他身上没有一点余赘,均匀一切对身体极端的赞美,好似精雕细琢的木器中之中那一块平实未凿的木。
伏江的身子落入河里。
这天地和长河都像是属于他的,他要怎么做便怎么做,绝无拘束和见外。他用手轻轻擦洗着腹下,然后手指间带起几丝浊污,清澈的河水很快将那污浊吞没,泛动的金光掠过,水里一片澄清。接着又用手指抚在胸前,揉着方才被自己舔弄的那一点,细细清洗。
沈长策盯着伏江的手指,他也落入水中,潜入他的身边,双手环着他,要为伏江搓洗着他的胸前。
伏江颤着身子,抓住他的手腕:“别弄了。”
沈长策却笨拙地为自己狡辩:“我没弄。”
沈长策盯着那处,他手又还刮磨了一下,才问伏江:“你是愿意与我成亲了吗?”
这天底下的人未曾谋面便成亲的不在少数,这身份不明或是妖怪的伏江,好歹还与他尝了色。
伏江却问:“成亲就要留下来吗?”
沈长策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棒,他把伏江转向自己,沉声问他:“你要走?”
伏江未去顾及沈长策的心思,只道:“我从未在一个地方过两夜,这里已经玩透了。”
沈长策一怔,低下眼睛:“你还没有玩透,这里街上还有很多好玩的。那些有钱才能玩得出滋味的东西,你还没见识过······有的东西熟识了才能玩尽兴的······”
他语无伦次,又一眨不眨盯着伏江,生怕他现在就跑了:“你要去哪?”
伏江却又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伏江问他:“有的东西有钱才能玩到乐趣,有的东西熟悉久了才够尽兴。”
沈长策眼底忽然露出些光彩来,他赶紧道:“是,是。你要不信,我过几天就带你去看看。”
他又观察着伏江的眼睛:“不······现在,我现在就带你去。”
伏江高兴道:“好。”
小狗被沈长策扔下,心情受了伤害,现在可怜兮兮地趴在岸边看着两人。伏江上了岸,它便摇着尾巴跑来。
他拿起那污浊的白衣,放在水里轻轻涤了涤,又在阳光里吹了片刻,那白衣便已经干爽。
沈长策看着这一切,竟然不恐慌,只对他道:“你平日最好不要用妖法。今日镇上来了妖怪,镇上人都怕妖······而且用了妖法,这人间也玩得不痛快。”
他怕伏江不听他的,便多加了一句。
伏江却道:“我不用妖法,我用的是仙法。”
人间听说的仙从未是这番模样的,伏江说得再多,沈长策也不信。
他只望着他道:“我怕你被镇上的人伤害。”
沈长策似说了什么极有趣的话,伏江笑道:“他们伤害不了我。”
他说这话时,晴风猎猎,垂顺如天衣的轻衫在阳光下飞舞。伏江清明有神的圆眸本还看着沈长策,抬手之间披衣在身,他眼已温顺地低垂下来,开始胡乱给自己系着腰带。
沈长策不由得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他的腰带,自己还单披着一件衣服,却非为伏江扎一个齐整漂亮的结。
傍晚,沈长策给伏江做饼时才想起,自己那买卖的行当还落在街上。
这时伏江在一旁饶有兴趣看他煎饼,说道:“你说的没错,这饼吃着好吃,但做出来也好玩,像是做泥人。泥人也是用火做的,刀山火海里游了一次,才做得好。”
他说着,又把手放在比细沙还柔软的面粉里,拿起来时,面粉飞撒了一地,还飘了一些到锅里。
沈长策转过头看他,伏江便问:“你今天要带我去的地方,我有些期待了。”
沈长策在想着今日要带伏江去什么地方,他的腰又忽然有些异样,扭头看去,伏江正用沾满面粉的手在他腰背上写画。
伏江几乎靠在了他身上,沈长策赶紧回过了头,不敢再看他。而那双柔软的手依旧在细细游走,不知分寸地玩弄、摩挲。
沈长策低着头看着锅里细小的油泡,心跳如雷,拿着锅铲的手颤动着,忽然落在了锅底上,将那完好的面饼戳出一个口子来。
伏江却毫无知觉,只高兴道:“这样倒是干净了。”他擦干净了手,便去抱着小狗玩。
沈长策低头看锅里的饼,那被戳开的口子已经翻卷烂开,锅中一塌糊涂。
他脑子浑浑噩噩像是醉了,不知那妖对自己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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