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携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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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躲是不行的，君婕对劈到面前的剑屈指弹开剑刃。
　　“叮——”
　　陆瑾被反震的晃了晃，抖手长剑飞丢至一旁。
　　光影扭曲了一下，陆瑾就被他扼住了喉咙。
　　戛然而止。
　　君婕微笑着松开手，陆瑾有些懊恼。
　　君婕揽着他的肩膀，懒洋洋的把脑袋往他脖子上蹭“走了走了，回去给你使劲打。”
　　陆瑾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手心到现在还有点麻。
　　下台一路走出武场都有师兄弟师姐妹过来问候。
　　无非是问君婕这副新面孔是不是陆随又收的徒弟，陆瑾一一表示只是外界的散修。
　　两个峰主目送他们俩出去。
　　“陆瑾比上次比试的时候要强了。”言仙师托着下巴。
　　“不用看了，人家都出去了。”
　　钦灵山峰主收回目光，淡淡的道“看出那少年的深浅没。”
　　“唔。”言仙师摇头“只是一指就能将陆瑾震的失去反抗，还没用出全力，你看出来了？”他问。
　　许平生摇了摇头。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言仙师盯着下面的徒子徒孙。
　　许平生笑了一声，惹得言仙师诧异的看他。
　　“老言啊，我可是让那两个小子摆了一道。”
　　“？？”
　　君婕当然感觉到这两个峰主的存在，甚至在这灵山上感觉到好几道强势的气息。陆随是一个，虽然不显山不漏水，许平生是一个，他并不掩饰。
　　君婕没打算惊动这些峰主，只得收敛了起来。于是他张口在陆瑾脖子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
　　他舔了舔上牙，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陆瑾捏着手指，犹豫着要不要打他。
　　回到了陆瑾的院子，二人面对面抬手修炼了，君婕无话可说只能配合。
　　两人体内的筋脉契合的像是复制的一样，只有陆瑾明白，本来他们就是同根而生的。但差距就在君婕体内的灵气深厚的宛如实体，他的灵气配合陆瑾，在他体内流转一周天，陆瑾就险些扛不住了。
　　陆瑾脸色发白睁开眼随即收回手，体内的筋脉像是硬生生扩容了一般。君婕睁开眼睛幽幽的看着他。
　　陆瑾恹恹的往他身上倒去，君婕将人圈在怀里。
　　陆瑾知道君婕身为宠儿很强，但也没想到强成这样，贸然之下，被扩容的筋脉疯狂吸收着体内的灵气，一时虚弱无力。
　　“感受到差距了没。”君婕好笑，一点他的额头。
　　陆瑾抽了抽嘴角，闭上眼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君婕突然幽幽的说“我有一个更好的修炼方法。”
　　陆瑾诧异的睁开眼，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眼神。
　　“……”
　　我现在体虚，你等着，我等会儿在打你。
　　陆瑾两根手指掐住君婕腰间的软肉，微笑着拧了一圈。
　　拧的君婕脸直抽搐。
　　后面陆瑾眼皮子一沉，就睡过去。
　　君婕摸着他的头发，觉得天塌了估计陆瑾都醒不过来。
　　君婕弯下腰，唇瓣相贴，源源不断的灵气从他嘴里渡到陆瑾身上。
　　君婕叹了口气，手指留恋的摸着他的脸。
　　“真是……大祖宗。”

　　☆、十二月

　　君婕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于变强这件事执念这么深，望着陆瑾白皙的脸。
　　陆瑾闭着眼睛，手指还紧紧揪着君婕的衣角，君婕去扯还扯不出来，索性布下结界连声音都传不进来，被子一扯拉着陆瑾抱头睡觉。
　　有双眼睛撕裂空间从房间里睁开，悄无声息的，它张望着左右，透过壁垒看到远方，显出有一些亢奋。
　　“这里是…灵山！”
　　床上人手指一动，伸出手虚拍在前面空气里。那双眼睛露出惊恐的神情，想逃却出不去，噗的一声。
　　“啊——”
　　眸魔在阵法中惨叫一声，身体不知道被谁直接拍在边缘，吓了护法的众魔一跳。
　　“长老！”
　　眸魔抬起头，众魔心惊，那双眼睛没有回来。
　　眸魔脸上却是亢奋：“我找到殿下了。”他的
　　激动的说。
　　众魔也激动起来“殿下去哪里了？他可还好？什么时候回来？”魔教众徒群龙无首已久。
　　“殿下…”
　　“挖了我这双眼睛…”
　　“如果我没有看错，殿下正身在灵山。”
　　众人自动忽略前一句。
　　“殿下现在在灵山？！”
　　“殿下怎么会跑到灵山去？”
　　“去，集结众长老还有二殿下三殿下，来魔宫商讨。”
　　“是。”
　　君婕就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后来被绑在祭台上的那一刻，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血染灵山，生灵涂炭。
　　君婕空洞的眼睛恢复了神采，投望下去遍地狼烟四起。灵山的结界被毁坏的差不多，空气里流动的血液的味道让他精神一震。
　　他看到了一个个站在下面将他围的水泄不通的灵山子弟，尊主以身祭法，六位仙师峰主足足陨落了一半。
　　灵山突遭魔道袭击，内外勾结，灵山损失惨重。
　　现在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
　　钦灵山峰主原本至今躺在床上下不了地，但还是让人抬着过来。寻灵山峰主，逢灵山峰主强撑着主持大局。
　　君婕四肢被束缚，他挣扎了一下，突然歪头避开一道击来的灵光。
　　“为什么？”君婕红瞳没有波动。
　　寻灵山峰主额头青筋爆起，一个一个看过去无不是红着眼睛仿佛想生吞活剥了他一样。
　　“孽障！”寻灵山峰主怒喝。
　　君婕试了试，身上捆的是缚灵锁，难怪挣脱不开。
　　陆瑾呢？他试图感受着陆瑾的气息，但是被缚灵锁锁住让他根本无法运起灵气。
　　陆瑾呢？君婕被缚的那一刻，他几乎是同时睁开眼醒来。他看着面前千疮百孔的灵山，不受控制的浑身战栗。
　　他茫然又好像是已经预知到了什么。
　　没有任何犹豫的，也没有任何思考，一步踏出，缩地成寸就来到了山下。
　　陆瑾同那些存活下来的同门师兄弟站在一起，他抬着头，望着高高祭台柱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同的是，经历了一场大战的灵山弟子个个浑身煞气，瞪着眼看着上面的人。陆瑾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试图令自己清醒一点。
　　“是他杀死了尊主，和三位峰主仙师！”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
　　陆瑾全身晃了晃，下意识否决“不是他！”可惜没人听到他的话。
　　

　　☆、似春风

　　不是他！
　　那么，自家师傅呢？陆随呢？师兄们呢？
　　寻灵山峰主对着天际一拜“今日就要将你诛于此地，以慰尊主师兄们的在天之灵！”
　　君婕浑身暗了又暗。
　　打神鞭一扬，打在他身上险些将他的灵体抽散。
　　“他们死了，为什么？”陆瑾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寻灵山峰主喘着气，手中这件法宝是唯一能对付这人的东西，可是即使是他驱使起来也要耗费大量法力。更别说本来就接近油灯枯竭。
　　盯着那个人，寻灵山峰主一咬牙又是一鞭子。到底是不甘心，他脑海里全是魔族屠杀灵山弟子，尊主身上燃起的火焰，以及那个杀红了眼的少年。
　　恨，如何不恨？
　　“汝该死！”打神鞭第三下落下来。
　　突然“轰隆——”一声，乌云密布却没有下雨，这么大的一声雷不知道是在吼什么。
　　第三下鞭子迟迟没有挨到，君婕茫然的睁开眼。
　　陆瑾背上替他挨了这一下，伤口深可见骨。
　　“他是…”
　　“陆瑾！”
　　“我记得！就是陆瑾把这个魔祖殿下带回来的！”
　　“陆瑾，你知不知道你护的是什么人？”
　　“陆瑾他可是亲手杀了你师傅师兄！”
　　“陆瑾！”
　　下面弟子认识陆瑾的不在少数。
　　君婕僵着身体，对上陆瑾那双惊惧又痛苦的眼睛，陆瑾听到自己声音都在颤抖“君婕……你说，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他只是一觉起来，他的天都差点塌下来。
　　“君婕，你骗我，你骗骗我啊！”陆瑾赤红着眼，抓着他的肩膀发狠似的。
　　君婕低下头：“是我。”
　　“为什么啊？！”陆瑾从来不觉得会是君婕动的手，他一直告诉自己，君婕不会，君婕不会那样做的。
　　“阿瑾。”君婕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也不是我。”
　　陆瑾仿佛抓到一点亮光，从他眼中升起，他坚定的道“不是你，绝对不是！”这个念头从未动摇过。
　　君婕扯动嘴角“确实不是我，但是…”
　　“是我必须承担的。”
　　“陆瑾，你若还自认为灵山弟子，就不要为他开脱了，你可知，这孽障真的屠尽了你奉灵山满门？！”钦灵山峰主喝道。
　　陆瑾往后退了两步，转身遥遥的望着一众灵山子弟，他颤抖着嘴角听到自己的声音“灵山下的判决是什么。”
　　“当诛！”
　　陆瑾闭了闭眼。
　　“君婕！”
　　“阿瑾，你听我说，屠你满门的不是我，我借魔族殿下的身份而来，却没有想到他会联合魔族突袭灵山。”
　　“这份罪孽…是我该背的。”
　　陆瑾只觉得手脚冰凉，连带着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冷下来。
　　君婕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他觉得陆瑾现在快要疯了。
　　偏偏是手上缚灵锁困着他。
　　“阿瑾！”
　　陆瑾眼眸冷然。
　　“轰隆——”一声，炽热的火焰从陆瑾脚底下燃起，顷刻间吞没了他的小腿。
　　“陆瑾！”君婕失声。
　　陆瑾瞥了他一眼，周身威压压下，硬是压制着两个欲要飞上来制止他的峰主落在地上。
　　“陆瑾你疯了吗？”
　　他疯了吗？这是…这是…他为什么要燃烧生命啊？！
　　哗然。
　　君婕挣扎着，全身上下的缚灵锁闪烁不停，额头眉心出那个符号亮起，终于扯断了绳索。
　　“陆瑾！”

　　☆、仅君临

　　“陆瑾！”
　　君婕慌乱的伸手冲他抓来，陆瑾侧身躲过迎头对着他就是一道雷法劈下。
　　君婕躲都没躲，陆瑾闭了闭眼雷法擦着君婕的头发过去。
　　君婕骇然发现这时的他竟然完全压制不住疯狂的陆瑾。
　　陆瑾飞至高空，脚下的火焰越发明亮，全身的精气神都达到了顶峰。
　　他的灵台处清明的没有一丝混乱“魂兮，归来。”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归来、归来！无上天些！”陆瑾伸手虚抓在空中仿佛抓住了什么。
　　君婕猛一咬舌尖，现世的各种人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仅仅只有陆瑾而已。
　　陆瑾弹指打落他。
　　许平生喃喃“陆瑾…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他这是在……招魂！
　　招魂招魂，招谁的魂？
　　“快回来啊！你们不想回来吗？”
　　陆瑾仿佛抓住了什么，他咬牙，火焰升腾至半身，一个个灰蒙蒙的雾团似的东西冒出来，一开始还认不出来，逐渐逐渐形成了一张张脸。
　　“小鱼！”
　　“师傅！”
　　“安安！”
　　“……”
　　他把所有阵亡的灵山弟子魂魄都招来了！
　　个个魂魄开不了口说话，只得与故人对视。
　　他把所有人的魂魄都招回来做什么？！
　　君婕抬头盯着上面的人，陆瑾一指印下直接把他定在当场。
　　“陆瑾不可以…不可以…”他已经隐约想到陆瑾要做什么了。
　　陆瑾好像听到他的话，望向他的眼神凄婉，甚至露出一个笑容。
　　笑的他全身发抖。
　　陆瑾…
　　火焰眨眼间吞没了他化为漫天光粉落下来，光粉落在一个个魂魄上。
　　“天啊…”不知道是谁感叹。
　　以魂魄为点，一具具肉身开始生成。
　　陆随不能哭，因为魂魄没有眼泪，他看着眼前渐渐塑成的身躯依稀回忆起当初重塑身躯的那个孩子。
　　“阿瑾…”被肉体吸附上去，陆随张口说出他的第一句话。
　　所有阵亡在这场灾难的人都复活了，他们看上去个个都还有些茫然失措，经历的死亡，才知道生存下去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这个看似完美的结局，鲜少人在乎为什么一个陆瑾能复活这么多死亡的人。
　　这个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
　　在场人无不内心复杂，陆瑾带回魔道殿下是罪该惩，现在陆瑾以一人之身，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又复活了他们。
　　许平生看到走过来的几个老友，他叹了口气，对着远处的君婕道“你走吧，陆瑾…算了，你走吧。”
　　奉灵山一干人等无不红了眼眶。
　　君婕捏着拳头，身上没有束缚，可是他觉得都快喘不上气了。这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属于他。那有什么用？
　　陆瑾！陆瑾！陆瑾！
　　君婕赤红着眼睛，吓的一众仙师闪身挡在弟子身前。
　　君婕猛地抱住头，惨叫一声。
　　舞秋秋全身晃了晃，红了眼眶。
　　只听他极端痛苦的喊了一声，刺目的金光从他身上炸开。
　　璀璨的金光撕裂了空间，一个黑漆漆的洞扭曲着，越来越小欲要闭合。
　　一众人松了口气，还没等有所动作，一股恐怖的气息就从空间里传出来。
　　尊主骇然的看到一根手指从黑洞里伸出来，连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更别提那些小弟子了。
　　手指拦住欲要闭合的“门”，它抓住了壁垒。
　　心都提到嗓子口了，这从中要是冒出个什么……
　　那就是天要亡我灵山……
　　尊主突然仰头喷出一口血，刚才他只是用神识去试探…
　　撕裂了空间壁垒，不该出现的气息令整个位面都在颤抖。
　　他从另一个位面过来了。神灵按着额头上的印记，神识铺天盖地蔓延。
　　他闭着眼睛，伸手在虚空中抓去，如同大海捞针。
　　“把他还给我。”神灵开口，天地都寂静下来，云不在动了，连风捞起的落叶都卡滞住。
　　“你不要逼我。”他抓不住的手指回收攥住了拳头。
　　位面颤抖的更厉害了。
　　他在哪？他在哪？
　　以身躯为代价四分五裂的灵魂，它要怎么去还？！　　　　　　　　　　　　　　　　　　　　　　　　
作者有话要说：　　位面：惹不起惹不起…

　　☆、初九邀

　　神灵双眸冷淡的从下面一众人上扫过，他慢慢抬起了手。
　　“君婕。”陆瑾站在远处喊他的名字。
　　他手顿了顿，茫然了一下，下意识看过去。
　　可哪有半点陆瑾的气息？
　　君婕的眸光越来越冷，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存在。
　　反馈来的记忆不断冲刷在他脑海里，他全身气息急剧不稳定，甚至有空间在他身边被恐怖的威压撕裂。
　　如果说刚才那个红衣少年已经是能碾压灵山众仙师，被困还是在最强者燃烧生命的情况下完成的，那么现在这位的存在，一举一动好像掐住了整个世界的命脉。
　　位面在颤抖，君婕神识放开在位面的指引下终于抓住了四散的几缕灰色。
　　“有了！”
　　君婕的手都不可见的抖了两下，指尖一点，幻化出来一个小纸灯笼，混沌之气在灯笼里撞来撞去。
　　“是小师弟么。”二师兄喃喃。
　　是陆瑾么？
　　君婕将它提在眼前，一只手捏决，拂去灯笼纸，露出里面那一个小小的魂魄。
　　魂魄逐渐拉长，显露出他本来的样子。
　　“阿瑾…”君婕轻轻用指腹触碰他的紧闭的双眼。
　　他的双眼突然睁开，不是先前的黑色，是那种灰蒙蒙的一圈又一圈，甚至没有瞳仁。
　　君婕突然笑了，是了，怎么会错。
　　就在所有人都没缓过神来的那一刻，魂体突然动了，轻飘飘的印出一掌拍在君婕眉心，君婕的眸光还停留在他身上，刹时就顿住了。
　　他看着君婕淡淡的笑，其实这一掌君婕不是没法躲，然而他依旧没躲，君婕信他不会伤他，而他…
　　“…忘了吧。”陆瑾的眼神温柔又带着一点惋惜。
　　君婕，我真的累了，放过你也放过我吧。
　　他转身回望灵山众人，目光从奉灵山一等人看去时停住了。
　　清晰的能看清他的所有神情，他好像笑了。
　　“诸位…陆瑾，拜别了。”
　　所有人从心底听到这句话。
　　他回身抱住了君婕，这个位面忙不迭的给他打开了一个空间。
　　魂体从君婕身上穿透过去，借着这个位面传来的一点力量，推着君婕投入到无尽的星空中。
　　众人四肢一松，叶子终于落下来，轻轻落在土地上。
　　……
　　君婕，不是不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是执念啊。
　　可是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从始至终都是为你而存在，我真的怕了，君婕我害怕你知道吗？
　　陆瑾胆子小不惊你吓知道吗？
　　君婕，忘了吧，你我都忘了吧。
　　可是我怎么舍得啊……
　　……
　　红衣美人从一方世界惊醒，他捂着额头好像有很多片段从他脑海里闪过，仔细看过去却都是他曾经历过的。
　　紫衣人坐在远处斟茶，他对面坐着一个雌雄莫辨的人，黑色的衣裳中透着点红色。
　　“醒了。”紫衣人道。
　　对面人慢腾腾的喝了口茶，刚才这个红衣美人就是突然暴动，险些把整个紫霄宫掀了。
　　莫名其妙的又出现了，别说叫，靠近他旁边三米就好像有堵墙将人隔在外面。
　　“鸿钧？”红衣美人犹豫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问。
　　紫衣人点头，就算是应了。
　　黑衣人从喉咙里嗤笑了一声“怎么出去一下，心魔都要出来了。”
　　红衣美人有些茫然。
　　观他情绪稳定，紫衣人放下杯子。
　　“巫妖大战已然结束，你现在下界去也不会干扰到最终结果变化。”鸿钧道。
　　红衣美人的目光从玄光镜上移开，淡淡的道“我留在这，并不是为了龙凤大劫和巫妖大战。”
　　鸿钧哑然“这吾自知。”当初是他要求君婕留下的，不然就算后面因为他出现了什么变动，也奈何不了他。
　　君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观他身上的气息和这个天道同化的差不多，也就不再停留。
　　红衣美人却感觉哪里空落落的，自视全身，他缓缓抬起了手按在自己心口。
　　这里，少了。
　　少了什么呢。
　　

　　☆、瑾十四

　　君婕其实并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也没有一点目的。
　　他好像觉得自己很久以前也并不是那么孤寂，那时候也有什么可以供他消遣。
　　君婕一故混在人界，他好像在寻找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久而久之变成了消磨时间。
　　平常人最恐惧的时间，在他身上留不下半点痕迹。
　　君婕初和凡人交谈，仅仅是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可识这上头写的字。”看着面前颤颤巍巍的老人，她粗糙的手指拉着他的红衣，一双眼睛没有半点神采，君婕嘴唇微抿“识得。”
　　“讲与老朽听吧。”
　　君婕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泛黄的纸“安好，勿念。”
　　老人听闻，垂着头，好半天才松开抓着袖子的手，一边点头“好、好……”
　　君婕看着她走的缓慢，脚步却是稳的，他没有去看老人的前世今生，单从面相上看，就足以知道是个孤家寡人。
　　在现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人，不甚其多。
　　混沌时期，洪荒时期，龙凤大劫、巫妖大战、列封神榜…每一个时期都是用血凝固出来的。
　　现在这个时期生而最低的人，苟活着便是好的。
　　君婕走过千山万水，踏过一个又一个量劫，元会在运转。
　　君婕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血洗凌霄宝殿何尝不是杀劫。而他…又是为了什么成为天道手里的刀呢？
　　君婕看神仙回归天庭，妖族藏匿，鬼界魔界各退居地下，看着天机隐藏，人族终于崭露头角。
　　他混在人中学习衍生出来的礼数，学习□□治国之道，学习各种各样陌生的事物。
　　做过帝师指点江山，也当过木匠雕龙刻凤，冷眼旁观世间百态，看着所有的人一个个老去离开。
　　他也曾离开过这里，外面有更加繁华的世界，有的或许初在孕育，有的已经过渡到更高级的位面。
　　但他还是回来了。
　　……
　　过往的一切犹如放电影一样从他眼前一幕幕滑过，清晰的连里面的人一鼙一笑都能放大几倍。
　　陆瑾的回忆截止在他四散在这天地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用了多长时间才转生的。
　　面前是他紧闭着眼睛的脸，陆瑾强控制着自己才不颤抖。
　　他脑子里空空的，有也是在计算自己算计了君婕还有没有活路。
　　“呦吼，要完蛋！”陆瑾接受了之前的记忆，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己竟然转生了，转生就算了，为什么要定下在抱住君婕的时候就能破的记忆封印？！
　　他咽了咽口水，轻手轻脚的从君婕手里挣脱出来，落在地上思考着要不要给自己来一枪比较痛快。
　　早知道就凉在海里，好歹是因公殉职啊！
　　可是现在…
　　陆瑾逃也似的窜到公路上，低着头不声不响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蝉鸣虫叫声提醒他现在已经有多晚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山上乱石杂草丛生，台阶小的可怜。
　　终于一屁股坐在山顶上，远处的天空露出点鱼肚白。
　　陆瑾举起盯着自己的右手，原本是看不见的，现在他能看到一条红色线缠在他无名指上，另一头被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