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渔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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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陆续续的考了七八门，这学期的功课总算过去了。阿清心里太清楚了，肯定有挂科的，挂掉的只能暑假来了再接再厉……
　　阿清拉着惜羽，抱着阿花，揣着小火鼠，坐进了学校的大巴，再次去了龙门旁的小镇。
　　一车子同学叽叽喳喳的带着零食像是去春游的。惜羽一上车就倒在窗子旁边的位置上睡了起来，对他而言，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麻药，套索，鸟标本……　世界以痛吻我，可我不想报之以高歌……
　　阿清抱着阿花静静的坐在惜羽身边，小火鼠这会儿在书包里也安静了，车摇啊摇的，像摇篮一样，小火鼠一会儿就给摇睡着了。
　　“学长，薯片，接着。”接电话的那个萌萌达的小学妹给阿清扔了一筒薯片。来的时候聊了一下，那个妹子叫童沐，环境系大一的学生，是个社团活动积极分子，很爱笑，开心果一样的一个小女生。童沐这个名字念起来也很有铁臂阿童木的感觉。
　　“谢了~”阿清做了个手势。
　　童沐又扔了一桶过来，“这桶是给惜羽学长的~”
　　“我替惜羽谢谢你了~”
　　小火鼠闻到薯片的香味，从书包里跳出来，伸着两只小爪子讨薯片吃。阿花蹲在阿清的膝盖上眯着眼，本仙君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只猫好了……
　　童沐又得了一包话梅，准备给她的阿清学长扔去的时候，回头看到了小火鼠。萌心大发，“师兄，我看到了什么？！”
　　小火鼠一看到漂亮妹子，可高兴了，在宿舍长期跟阿清几个单身汉在一起，连蚊子飞的都是公的。它努力的卖萌，换了不少薯片巧克力，还被女生们传着玩。
　　还有个叫茜茜的小师妹想摸阿清的猫，阿清把阿花往怀里一捂，对师妹笑笑，我的猫脾气不太好，小老鼠脾气还萌，你们去玩它吧~
　　茜茜讪讪离去，反正是和阿清师兄套近乎，摸他的猫或者老鼠，其实无差异。
　　一车的孩子们玩玩闹闹了一路，下车后才发现了这阵势。学生的力量是强大的，原本冷清的小镇汇集了八个学校的志愿者，还有两家正儿八经的媒体也来了。
　　学生们在酒店歇了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海岸，海岸上停着数十量小艇，安排去捕捞垃圾的学生穿着统一发的救生背心，还有印有各个学校名字的T恤。
　　阿清是男生，所以首先被安排上了船，猫和老鼠当然不能上船。惜羽并没有报名，也没有安排他上船。他是被阿清拽来的，阿清想，在哪里起了心结，就在哪里结开吧。人类社会虽然复杂，但是也有善意之举。比如今天这场特别的社团活动，尽管只有一天，或许解决不了什么，但是总是有人会在行动。
　　惜羽抱着阿花，肩上还站着小火鼠在岸边等阿清回来。
　　阿花用灵力和惜羽沟通：兄弟，你已经很久没说话了……还在抑郁啊……
　　惜羽：……
　　阿花：我不也被看光了吗？……
　　惜羽：……
　　阿花：我们不都有毛吗？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惜羽终于憋不住了：……你被心爱的人看光是什么感受……
　　阿花：爽！
　　惜羽：……　拒绝和猫聊天……
　　阿清这边在小艇上，每个人人手发了一个小网兜，用来兜海面漂浮着的垃圾。他们学校的学生都在一个小艇上，一共八个同学，一个老师，一个救生教练，一个开船的师傅。
　　还有单独的一个小艇载着媒体人员取景。看到阿清学校的这个艇上还有个帅哥，便跟着阿清多拍了几个镜头。
　　阿清船上的老师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老师，她介绍着这个城市的状态，这片海域本来是被化工厂污染了，整顿后，很多工厂承受不住模式改变，纷纷垮了。工厂没了后，这座城市成了一座荒城，有一阵子成为一个垃圾终点站，被居民投诉后，又整改，现在这边的生态还没有恢复。
　　“老师，要是我们把浮在海面的垃圾都清走，生态会平衡回来吗？”童沐天真的问。
　　老师笑了，十□□岁正是懵懵懂懂又天真的年龄，“会的。”
　　天边涌来一片乌云，阿清看了看岸边，依稀可以看的惜羽和阿花的身影。惜羽同学，又是你不高兴吗？
　　这次是真的要下雨了。
　　老师看了看天，“同学们，收拾家伙，我们准备回去了。”
　　“老师，可我们还没有捞多少垃圾啊！”几个同学看着零星的垃圾觉得还不够畅快。
　　“你们尽心就够了，目的一个是你们来锻炼了社会能力，二来通过这次活动能够呼吁有关部门注意。”老师道。
　　“可我们还能再捞一下吗？那云还远啊！”童沐道。
　　阿清也想再多捡一些，不过看到别的学校的小艇都往岸上开了。这次，我们不是来环保的，我们是来夏令营的……
　　“行吧，一会儿我们走。”老师道。
　　谁知那乌云越来越近，阿清嗅到不对，这乌云和那次河里鱼怪带来的乌云太像了。
　　“老师，我们回去吧！”阿清跟老师建议。
　　“大老虎！”随着同学们的一声喊，阿清抬头一看。止水哥哥！那只长着白翅膀的大老虎！
　　好多同学拿出手机拍视频，大老虎径直飞向那坨乌云。
　　惜羽并没有来，怕是郁闷得根本都不愿意露出真身。
　　天边传来动物的咆哮，掀起的浪一层高过一层。
　　“同学们，大家抓好船舷，我们这就上岸。”老师一边指挥学生的安全操作，一边和开船的师傅交待着。
　　谁知一个浪打过来，小船在水里颠簸起来。
　　“童沐！”听到同学在喊，“童沐还有茜茜都掉下去了！”
　　阿清看到在水里挣扎的童沐，还有不远处几个别的学校小船也有同学落水。想着自己曾经爸爸带他去学过几天游泳，便跳下去救人。“老师，我会游泳，我下去救吧！”
　　“阿清！有救生教练啊！”
　　救生教练无法同时救两个学生，况且自己会游泳，这也并不是逞能。阿清奇怪自己好久没有游泳了，但是怎么游得这么溜，在颠簸的海面竟然没有废什么力就抓到了童沐同学。
　　虽然身上有救生衣，但是海浪太大了，童沐那丫头给灌了几口水。不过她挺乐观的，上救生艇后还在笑，说天然海水，有点咸。
　　不远处有一个外校的同学在呼救，阿清这个艇上的救生教练还在拖着茜茜往回游。
　　“老师，我去吧！”阿清转身又准备下水。
　　“阿清！老师担心你！”和阿清一起上船的老师是环境系的十佳教师，但是除了搞科研，那个老师就不爱别的，根本不会游泳。来的时候天气预报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天就变天。
　　“老师，没关系，我游泳很好的。”阿清又跳下了水。他自己就在奇怪，自己从来没有游过泳，怎么游得这么溜。
　　就在把那个同学推上岸的时候，阿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腿抽筋了，一阵一阵的发紧。但是更奇怪的是，几个浪打来，他竟然还可以呼吸，而且在水里呼吸！
　　咸湿的海水漫过呼吸道，竟然没有任何不适……
　　表哥说他是一条鱼，烛阴说妈妈也是条鱼。阿清突然发现，我好像也是一条鱼！
　　

　　第三十八章

　　“阿清学长；　你起疹子了吗？”童沐打来的电话。那天落水事件索性没有同学伤亡，阿花回来后除了背上掉了些毛；　也没有大伤。但是掉到水里的几个同学都有不同程度的过敏。
　　“我还好。”阿清看看自己，皮肤挺光滑呀。“你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校医院已经给我开药了。医生说是可能对污染水过敏。”童沐道。
　　“我挺好诶；　大概是泡面吃多了，永垂不朽了吧……　你们用药的，要记得复查啊！”阿清嘱咐着小师妹。
　　收拾行装准备回表哥那里，第一。有好多事情想问表哥，第二。惜羽这只傻鸟好像抑郁症了；　阿花和云中一个它不愿意说的妖怪打了一架后，掉毛，它也有些抑郁；　顺便讨要它当保安的工资，为什么上班这么多年吃不饱饭还没得钱买手机；　第三。大福吵着要见他的梦中情人茉莉姑娘好久了。
　　一路动车转汽车，再转的士到渔场；　大福和阿清坐车，惜羽和止水在云层之上跟着飞回；　小火鼠窝在止水的毛里睡了一路。
　　看到表哥把电瓶车三轮开到渔场门口来接他们时；　阿清心情复杂无比。
　　“所以说；　我是一条鱼？”坐在表哥的电瓶车上的阿清问。
　　天上飞着白虎和朱雀，白虎脖子上还挂着一只红通通的小盆友，童话时间已经到了；　表哥想办法让还是单纯学生的阿清好接受一些。“你是一条漂亮的小锦鲤~”
　　“那我还是鱼咯……半妖又是什么？一半人一半鱼吗？”阿清blablabla的问了一路。
　　表哥觉得自己都要被他吵晕了。
　　“阿清，等回去表哥慢慢的说。”大福看到表哥在擦汗，就知道阿清的身世不是那么简单。
　　“听说你们要回；　我打了虾和螃蟹。”表哥知道阿清和大福都爱这些。“我们今天做油焖的，还是做清蒸的啊？”
　　“都可以，表哥做的都好吃。”大福道。
　　八公还是坐在村口悠闲乘凉，看到阿清和大福后，跑得比年轻人还快。那次被阿清啃了一口的痛，现在都还记得。
　　隔壁夏晴和茉莉在院子里玩耍，看到阿清和大福之后，也像看到鬼一样的跑了。
　　大福：……我不是坏人……
　　月圆之夜村民们还历历在目。所以，他们看到村长表弟就怕，万一啃一口上来，村里家家户户好像都是可以被吃的……
　　回家后，发现一美人卧在沙发上，“哟，谁回来了？”
　　阿清觉得这个长头发帅哥就是眼熟，那天被止水的术清了记忆，一下也认不出玄武。
　　“喜欢打麻将吗？”那美人一举一动满是风情，挑起阿清的下巴问。
　　白虎迅速化为人形，推开惜羽的手，“把你的龟爪子拿开。”
　　看得出来，止水的发型有些凌乱。那天打完架后掉毛的结果就是发型乱了？可是，还是很好看啊……　止水哥，你因为这个抑郁干嘛……
　　“臭猫！本仙君叫玄武，小盆友，这次要记住哦~”玄武道，“我们今天晚上打麻将吧~”　小盆友不错嘛~　看到电视上，阿清又是做环保活动，又是当救人小英雄。
　　玄武？这个美人也是神兽！
　　惜羽淡淡的看了他们一样，倒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小火鼠坐在他的肚子上看电视。
　　“一个个都怎么了，这是……”玄武看看惜羽，又看看止水，艾玛，“不就是掉几根毛吗？受了多大挫折？”
　　止水推开撩阿清的玄武后，来了一个同款的沙发躺。表哥家的沙发是那种很大的U型沙发，再躺一个也没有问题。
　　大福乖乖的跟表哥去厨房做事，去年暑假也是在这里白吃白喝，还被阿清表哥当少爷一样伺候了一个暑假。表哥他真是个好人啊！
　　晚饭后，在玄武强烈要求下，阿清，止水，惜羽，玄武，四人凑了一桌开始打麻将。
　　大福在旁边观战。
　　“上次我们四大神兽这样打麻将，还是在五百年前吧！”玄武搓着麻将问。
　　什么叫四大神兽？阿清有些犯迷糊了，“还差青龙吧……”
　　“不差不差。”玄武磕着瓜子，“我胡了，给钱给钱！”　超豪华七对诶！
　　打的很小，一个超大胡也就几块钱。
　　惜羽摸出票子，“我们三的，拿去吧！”　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说话。
　　“傻鸟混的不错嘛~”玄武愉快的接过钱，“比当保安好多了，村长他说了那么久发工资，现在一毛钱都没有见到。”
　　止水本来打架回来后也抑郁了，听到玄武也没有领到工资，笑了，“原来白干活的，不止我一个啊……”
　　在厨房里洗碗的表哥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谁在想我？”
　　阿清幽幽的站在了身后，“表哥……”
　　表哥知道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阿清，你知道吗……”　准备给阿清讲身世。
　　“表哥，你什么时候把止水哥还有玄武的工资给他们结了……”
　　表哥本来内心还在挣扎要怎么和阿清说，他倒好，帮那两只动物讨工资了。“这个……”
　　“表哥，你不能这样……农民工都有法律保护的……”阿清嘴角抽了抽。
　　“他们是动物，在这里好吃好喝，又不需要花钱。”表哥自认为照顾动物他最在行。每顿可都是精心挑选的食物。
　　“表哥，你不能歧视动物呀……　再说止水哥说他从来都没有吃饱过，没有办法才变成小猫咪的。表哥，你说你养殖那么大的鱼塘，又扣工资，又不给员工吃饱……”阿清都快把自己说哭了。“表哥，我一直把你当偶像，你……”
　　表哥被阿清弄得一愣一愣的，“……拖欠工资？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我确实不知道它们需要花钱啦……但是，没吃饱？我那顿没让它们吃饱？你把没吃饱的那一只揪出来。”
　　止水在阿清身后听到此，没把肺都给咳出来。吃不饱是给阿清的托辞嘛……　每天晚上给阿清那样抱着，要不是身上一层厚厚的毛毛保护，没准哪天就晚节不保，仙力飞散了……
　　表哥叉着他肉嘟嘟的腰，“止水星君，您今天吃饱没？……”
　　止水，“……”
　　阿清不依不饶，“当然没吃饱！在我那里都是用桶吃饭的。”只可惜没有上班，顿顿用桶，又没精力去做那么多饭，也没有那么多钱……
　　表哥转去院子里，抱了个大木桶出来，“止水，明天就用这个给你吃饭？你可还有话说？”
　　看到那么大木桶，吓得一阵白烟腾起，地上蹲着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想到每次为了圆话吃了那么多，亏得本仙君的修行过硬啊……
　　“表哥，你不温柔……”阿清瘪瘪嘴。
　　“这个世界并不温柔，你让我如何温柔？”表哥把地上的阿花捡起来，它背上的毛确实秃了一块，但是不太明显，应该是当时受了伤，用灵力疗伤后遗留下来的秃毛。那天海岸发生学生翻船事件的视频，表哥看过，那坨黑云中的，能把止水星君也打伤的，只有那个人来。止水啊，让你一个人去打十钱天师，真的是难为你了……
　　“可我就愿意做一个温柔对待这个世界的人。”阿清抱过阿花，“表哥，欠员工的钱，你最好还是补上……”
　　阿清抱着阿花上楼，小房间被表哥提前收拾过，还放了几只鲜花插在花瓶中。被子松软，卫生间也干净。我今天是不是对表哥太过分了？
　　但是玄武和止水哥打麻将都没有钱，确实是表哥不对……
　　洗了澡出来，躺在床上，抱着阿花。其实我一点也不因为你秃毛就嫌弃你……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大福和表哥谈得很晚上楼，冲凉声把熟睡的阿清吵醒。
　　看到桌上加了冰块的芒果汁，一大杯还有一小杯，表哥亲手做的，大福顺手带上来给阿清和阿花。
　　大福洗完澡后，湿着头发出来，用电吹风吹着头发，响起什么，关了吹风，“阿清，你们这个山海渔场，已经捐了一座小学了，学校一百多个学生上学的钱，都是你表哥和村民包的。”
　　阿清一时语塞。
　　“他说下个月卖了皮皮虾，就给员工发工资……”大福眼睛一眯。
　　看着富裕的渔场，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村民，或许也是某些动物，把积蓄都捐给了人类社会。谁说表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那个人一定不是我→_→
　　

　　第三十九章

　　地心；　烈焰熔浆在翻腾。
　　“为什么不向本神报道了？”　一位穿着红白相间汉服的小萝莉坐在熔岩中心的一把龙椅上问。她长得又美又可爱，眼睛大大的；　脸颊圆润而饱满，脖子上挂着一串铜钱穿起来的项链。
　　“师父……”狡被蔓藤缠住；　悬在萝莉前方。
　　“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萝莉傲娇的道。
　　“师父，你拿假的宝典骗我们！”狡是敬重他的师父的，她是十钱天师，是收留他们的神。但是……　她欺骗了大家……
　　萝莉气得发抖，“谁说宝典是假的？”　明明是天庭搬迁后，本神在太上老君的炼丹房找到的。君上的东西怎会有假？
　　“就是假的！不信我带您去看……”狡看过了阿清的给他打印的《这个世界的真相》还有《笑傲江湖》原著，《葵花宝典》就是一个穷疯了的网文作者的恶搞。
　　***
　　曲水镇的街头一家嘈杂的小网吧。
　　狡化为人形推着轮椅；　把十钱天师推进网吧。地心既没信号也没有电，上次去咖啡厅蹭电给当要饭的施舍吃的，还历历在目。这次路过网吧的时候；　里面几百台电脑随便用，狡决得此不失为一个去处。
　　狡在地心歇了一阵；　身体的肿胀已经恢复；　出落成一个高大男孩；　有那么一点点英俊和腼腆。
　　而轮椅上的穿着汉服的十钱天师吸引了网吧里不少人的目光。
　　“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为什么坐轮椅啊！”
　　“不知道啊！”
　　“她男朋友真好，推着轮椅带着她来网吧玩。”
　　网吧上网的人们低声窃窃私语。
　　这些当然落入十钱天师的耳朵里。但是，现在她心中充斥着背叛；　欺骗，对这个世界满满的质疑，并不理会对她投来好奇目光的群众。
　　狡定了一个二人包间。在电脑上点着。
　　服务员送来两杯包间免费赠送的饮料；　还冒着气泡。
　　“师父，这个可以喝的。”狡喝给十钱天师看。他在人间漂泊这些年，人类世界的一些日常，他还是接触过的。
　　十钱天师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被口里咕嘟咕嘟的气泡吓到了，便把饮料推到一边。
　　狡无语了，这个真可以喝……　师父虽然拥有强大的灵力，骨子里是个敏感而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开始他听到阿清给他说葵花宝典其实不是那么回事的时候，首先怀疑的是师父骗了他。但是师父那么厌恶人间，平时只派徒弟和树精藤怪在人间打听情况。今天愿意和他来这样人类密集的地方，看样子，师父也是被骗了。那么，是何人骗了师父？
　　网页弹开一个逗音上的视频，是阿清录了发网上的。他在网上写的网文，既没有签约，也没有推广，一下就给埋了。但是他在逗音上，还有一定影响力。只要是他发的视频，就有一些看颜的人会把他推到前排。
　　“我发的是个严肃的直播。今天，我们要介绍一本书，它叫《葵花宝典》。嗯，这是当红作家七十鸽早年写的书。首先，它是一本小说。嗯，它不是武功秘籍，用这个练功是练不了的。诶诶诶，弹幕发笑死了的那个亲，你不要走。这真的是个严肃的直播！我还联系到七鸽本人，他在围脖上也有澄清。”阿清的直播是在龙门回来后录的，他的书扑大街了，狡又一直联系不到，《葵花宝典》会不会让更多的单纯非人类误入歧途，怕是很有这个可能，于是他私信了作者七十鸽很多次，终于有一次七十鸽回复了。
　　七十鸽在围脖上的粉丝有百万，每天有无数条粉丝给他的私信。起初是不理会阿清的私信的。但是后来觉得这个粉丝留言特别好玩。正好发新书要宣传，便把阿清的给他的私信截图，配上文字，“《葵花宝典》纯属虚构，请各位道友不要误以为真，新书《无上》即将发布，敬请您的观看。”
　　下面几万条回复，大多都是发的“哈哈哈”……
　　七十鸽？……
　　十钱天师想起曾经见到的《葵花宝典》封面上有这么两个字，当时还以为要用七十只鸽子做药引……　但是她还是没法练功，直到细读时看到那句“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她是雌性，所以，一大顿鸽子，白吃了，肉也白长了……
　　于是，她开始收徒。把那些在流浪在人间社区的非人类带回地心，提供住所，教他们法术。
　　“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君上那里怎么会有假物？”十钱天师崩溃了。
　　她开始慢慢的膨胀，面目开始扭曲狰狞，原本白皙的皮肤起了密集的红色尖刺，衣服给撕得哗哗作响，一双长有蓝色羽毛的大翅膀从它背后弹开。
　　不好，师父暴走了！
　　狡的法术还是师父教的，师父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只在人间找爸爸的小兽。他打不过师父，也阻止不了师父。只能抓住它的后腿，求它不要发怒。还好师父的后腿是没有知觉的，不然一下就会给踹飞。
　　狡本对人类毫无感情，他甚至还恨过人类夺走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森林。但是，接触一些人后，天桥下给他穿鞋的流浪汉，雨中给他面包的学生小姐姐，还有在逗音上留齐刘海唱歌的小哥哥，狡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自私且贪婪。有一些人身上，有一种东西，在暗夜中给他温暖。
　　电脑里阿清的视频结束后，播放器按狡曾经登录的播放记录自动滚到下一个视频。因为是隔音包间，所以电脑音响开着外放。
　　已经快被十钱天师撑爆的小小包间响起一首歌，正是蛇精男唱的。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
　　然而，这首曾经让狡获得心灵平静的歌，并没有对十钱天师产生作用。
　　愤怒，忧伤，源自一场一厢情愿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