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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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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从半边脸就能看出他容貌出众,异常俊美的话,那么加上这另外的半边,就只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他的右半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这道伤口自眼角往下,几乎贯穿了整片脸颊。
  这倒也算了,但是偏偏那道伤口表面狰狞虬结,凹凸起伏,颜色还是暗沉的青黑,宛若一条蜈蚣又或者毒蛇般盘踞在他的脸上。
  这样看去,一半恍若仙子,一半有如鬼怪。
  若是在幽暗处遇到,只怕胆小的人一看就要吓晕了过去。
  晏海往后拢了拢散乱的长发,索性让那张脸彻底的露了出来。
  “我每次都和自己说,男儿丈夫,不该在意容貌如何。”他用指尖摸了摸那道无比丑陋的刀痕:“但是对着镜子,这个理由我也安慰不了自己。”
  结痂刚刚掉落那段时间,他夜半总会惊醒。
  好好的容貌变成这恶鬼一样,就算是寻常人也难以接受,何况……他喜欢的那个人,偏偏又是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人。
  他是可以把自己装扮的更好一些,但是这处伤痕何止是在他的脸上……
  “不瞒你说,如果不是毁了容貌,我也未必会下定决心到朝暮阁去做一个仆人。”他当时也不知为什么,居然信了什么日久生情的鬼话,觉得也许样貌并不是很重要的。“我以为我虽然靠着这张脸在千莲岛上活了下来,但是我未必要倚仗容貌,才能得到你的心。”
  他看了一眼被丢弃到一旁的那块蜃衣,自嘲地笑了一笑。
  “当然了,也许和我长什么样子也没太大关系。”他抬头看着云寂:“可你说只要是我你都不喜欢那样的话来,总让我觉得无地自容,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吧!”
  云寂能够感觉得到,从他取下蜃衣的那一刻开始,有什么原本存在的东西,仿佛轻薄的雾气,正在慢慢的消散。
  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是谁伤的你?” 云寂的声音有些干涩。
  晏海看了一眼那把云霞刀。
  “月留衣?”他立刻就反应过来。
  “她在这把刀上抹了毒,纵然我用蜃衣将伤口封住,但还是在脸上留下了消抹不去的伤痕。”晏海说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我从前不信命运之说,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但是这些年年岁渐长,我开始觉得一切也许真的都是安排好的。”
  所以他抄写经文,抄写道典,告诉自己须得向命运屈服,一切皆是注定,试图化解心里的那份不甘。
  可是……


第105章 
  自晏海露出真正的面容开始; 之前一直咄咄逼人的云寂; 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除了问的那两句; 他从头至尾; 再没有说过别的话。
  他只是盯着晏海,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分一寸的打量。
  从鬓角上的发丝; 到脸颊上的伤痕; 再到线条优美的下颌; 再到脸上的伤疤……
  他就这样不言不语、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看。
  “你……看够了没有……”晏海再也保持不住笑容,用垂下的头发挡住了自己的脸。“你不就是要看我的样貌; 现在也算看清楚了,你找船过来吧!”
  “你要走吗?”云寂用手撩起他的一缕长发。“想去哪里?”
  晏海惊讶的抬起眼睛。
  云寂发现,他吃惊的时候眼睛微微瞪圆; 居然显得有几分稚拙可爱。
  “这里是什么地方?”晏海往后避开,皱起了眉头:“我要走了,你把船叫过来。”
  “你在海上长大,为什么不会凫水?”
  “我会不会凫水; 与你有什么关系?”他样子有些奇怪,晏海不由得戒备的说道:“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你这种样子走出去吗?”云寂微微一笑:“不怕吓坏了别人?”
  他一边笑; 一边居然伸手来摸晏海的脸颊。
  晏海慌忙向后躲避。
  “这些; 就不劳云阁主费心了。”他双手往后撑着; 曲起膝盖阻隔在二人之间:“你帮我把船喊来; 送我上岸就可以了。”
  但云寂的手指; 下一瞬就触到了他脸上的伤痕。
  “真难看。”
  晏海浑身一颤; 僵在了当场。
  他嘴里说着伤人的话,指尖却在晏海的伤痕上轻轻的抚过,轻柔得就像是一阵和煦的微风。
  “你是应该吃点苦头。”云寂的眼睛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完全遮挡住了他的瞳孔:“这样倒也不错……”
  晏海忍不住挥开了他的手。
  “晏海,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可以把一切撇干净了。”云寂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我们有许多事情,还没有说清楚。”
  他一手抬起晏海的下巴,用拇指在那道伤痕上摩挲。
  他实在靠得太近,那张俊美殊丽的面庞近在咫尺,晏海不愿意多看,闭上了眼睛把头侧过一边。
  盘踞在苍白皮肤之上的伤痕十分刺目,可见当时伤得有多么的重。
  那个该死的月留衣……
  云寂有些控制不住,指上不由得多用了些力气。
  晏海一时吃痛,闷哼了一声,有泪珠溢出了眼角。
  云寂的眼眸突然之间变得暗沉。
  他伸出手,将那滴晶莹泪水接到了指尖上。
  接着,他把手指凑到唇边,用舌尖卷走了那滴氤氲着奇异香气的水珠。
  那种馥郁的香气在唇齿之中蔓延开去,最终如一线热气钻进咽喉,一直深入胸腹之中。
  他忍不住捂住胸口,发出了长长的喟叹之声。
  晏海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他趁着云寂松手的一瞬间,就往相反的方向后退了许多。
  云寂倒是没有立刻拦住他,但眼睛却紧紧的盯着他不放。
  这样子……简直就像是被某种可怕的猛兽紧盯着……
  不对!
  在明亮的灯火下,晏海与他四目相对,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异常。
  “云寂,你的眼睛……怎么了?”
  “眼睛?”云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睛怎么了?”
  “它是……是……”晏海四处看了一下,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看到一面镜子,他踉跄着跑去取到了手里,然后递给了他:“你自己看。”
  云寂拿起了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看了一看。
  镜子里的人,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云寂的眼睛是黑色的,甚至比常人颜色都要更深一些,只有偶尔在明亮的光线之中,能看出不太明显的绿色,这和他比常人白皙的皮肤一样,或许是来源于他的异族血统。
  但是此刻,那双眼睛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变作了某种幽暗深邃的红色。
  并非是光影之中的错觉,而是真真正正的变作了另一种颜色的眼瞳。
  云寂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发现镜子里的人依然用一双暗红色的眼睛与自己对视着。
  他用手指按了一下自己眼眶周围,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云寂。”晏海的声音都变了:“你这样,有多久了?”
  “什么?”
  “你的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不清楚。”云寂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他说完,就把镜子放到了床头,仿佛并不在意。
  “你刚才做了什么?”晏海的神情却极为紧张。
  云寂想了想,还是摇头。
  “我听到你叹气了,你为什么叹气?”晏海却一副非要问出什么的样子。
  他刚一问完,就想到那之前云寂在摸自己的脸,伸手也摸了一下眼角的那个位置。
  一点微微的湿意沾到了指上。
  他这才想起方才因为被按的痛了,控制不住的留了点泪水。
  所以,云寂那一下其实是在擦自己的眼泪?
  然后呢?然后他……
  “你吃了……”他迟疑的问:“我的眼泪?”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怪异了,他问得并不确定。
  云寂却点了点头。
  “咸的,又咸又涩,但是……”他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据实说了。
  他说:“但是很香,非常非常特别的香。”


第106章 
  人的眼泪说咸说涩都可以; 但是说到香; 就太不对劲了。
  云寂说完之后; 自己都觉得荒谬。
  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晏海的身上; 之前只是隐隐约约,但如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这样的一种香味。
  别人好像闻不到; 可他只要一靠近晏海; 就能闻到这样的香气; 然后引动心神,不能自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看到他表情变幻; 原本躲开的晏海反而靠近了过来。“我记得你之前就和我说过,但是什么时候开始闻到的?”
  他之前只当是……只当是调情之时的话语,却不曾想云寂说的“香”其实真的是一种气味。
  先前卫恒说到他身上有雪霰花的味道; 但显然云寂闻到的并不是那个。
  “似乎是……”云寂有些犹豫。
  “从你的大逍遥诀突破了某个极限,是吗?”
  看到云寂的表情,晏海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看着云寂那双颜色诡异的眼睛,心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脑海里设想了无数的可能。
  最后停留在那里的,是一副壁画。
  那个隐藏于最黑暗处的身影,看不清面貌; 只有一双深红色的眼睛……
  云寂突然感觉到; 空气中原本就很明显的香气; 在片刻之间浓稠了许多。
  浓稠得有若实质; 就像下一刻会在虚空里凝结出什么真实的东西来了。
  “你闻到的香味; 是这样的吗?”晏海轻声的问他。
  云寂恍惚地点了点头; 而后猛然间意识到了不对。
  他低下头,寻找到香气的源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把云霞刀又到了晏海的手里。
  晏海握着刀刃的部分,蜿蜒的血丝从紧握的手掌里流淌了出来。
  那些正慢慢浸入锦绸的鲜血,散发出的味道……
  云寂闭上眼睛,拼命压抑着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某种欲望。
  纵然相比较之下,他的意志似乎有些薄弱,但是心底深处隐约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克制住……
  可是有些人并不了解,他这数息之间有多么艰难。
  晏海看着他额头因为忍耐冒出的汗水,神色之中充满了难以分辨的情绪。
  “云寂。”他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香,想要……食我的血肉?”
  云寂睁开了眼睛。
  他们二人离得很近,晏海能够清楚的看到,那双原本虽是红色但偏于黯淡的瞳孔,仿佛被注入了一丝鲜红,然后慢慢地……完全的变作了一种夺人心魄的瑰丽艳红。
  他完全睁开眼睛之后,猛地向前扑出。
  晏海猝不及防,被他整个压倒在了床上。
  近到呼吸可闻的地步。
  云寂的影子遮挡住了大半的光线,那些浓密乌黑的头发垂落在他脸颊两侧,仿佛将他困在了一个黑暗的地方。
  触目所及,只有那双艳丽到令人心生惧意的眼睛,流转着奇异的光芒。
  他微微张开了嘴。
  晏海几乎以为,他下一个动作会是露出牙齿,食己血肉。
  “不!”
  一滴汗水从云寂的额头落下,溅在他的脸上,这个“不”字说得艰难之极,仿佛是从唇齿之间挤压出来的一样。
  晏海看着他将自己掌心的云霞刀拿走丢到了角落,接着一个纵身跳出了窗外。
  “嗵——”
  重物落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愣住的晏海终于惊醒过来,急忙从床上爬起跑到了窗边。
  幽暗的水面上一圈圈涟漪四下散开,哪里还看得到云寂的踪影。
  “云寂!”他趴在窗口,焦急的张望着。
  但直至水面逐渐恢复平静,却依然没见有什么动静。
  他正想着要从门口绕出去到屋外看看,才刚刚背转身,就听到身后水花声响。
  云寂一手搭着栏杆,从湖中爬了上来。
  他站在窗外的回廊上,白色的广袖宽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后,整个人从上往下滴着水,很快就把回廊的青石地面给打湿了。
  他们二人隔着窗户,静静地对视着。
  “不。”云寂黑色的长发沾湿之后略微有些卷曲,垂落在光洁的额头上,他目光澄澈,神色清明,眼睛已经变回了原本的黑色。“我非恶兽,怎会食人。”
  虽然全身湿透,云寂看上去丝毫不显狼狈,依然清贵俊美,端丽无双。
  晏海的心中隐隐作痛,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云寂足尖一点,从窗口跃了进来。
  再次落地之时,他身上衣衫头发已然尽数变干。
  他一言不发的抓起晏海的手腕。
  晏海微微发着颤,转动着手腕想要将他甩脱。
  云寂好像根本察觉不到那微弱的挣扎,抓着他一起走到了外间,又从柜子里找到了伤药和一些干净的布帛,开始处理他掌心的伤口。
  “你练的大逍遥诀,来自千莲岛。”晏海坐在椅子里,低着头说道。
  云寂撒上伤药的动作停了一停。
  “我虽然不知道大逍遥诀是如何流传到了朝暮阁里,但那显然是有人从千莲岛带出来的。”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千莲岛的武功……不!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些称作武功……总之这些功法和世间其他武功虽然十分相似,但又有极大的不同,而那些不同之处,都是极其诡异的。”
  云寂用布帛仔细的帮他缠好伤口。
  “你对我……你闻到我身上会有特别的气味,应该是因为我……是来自千莲岛上。”他有些艰难的说:“而且这和大逍遥诀,一定也是脱不了干系。”
  “方才我到达之前,就已经点穴封闭自己的嗅觉,却依然能够闻得到你身上的香味。”云寂帮他包扎好了伤口,却没有立刻松开他的手。“可是我对着月留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闻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的味道。既然你说是因为你来自千莲岛,那她不也是吗?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并且,从那种香气传递到他意识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变得古怪。
  克制不住的古怪。
  在去见月留衣之时,他其实已经察觉到月留衣话语之中诸多矛盾,也知道那些说话并不可信,就好比晏海是为了大逍遥诀留在朝暮阁之事,多半都是无稽之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晏海,一闻到晏海身上的味道,那些他觉得已经付诸脑后的怀疑,突然之间涌到了心上,然后越想……越不对劲……
  如今再想想,最不对劲的应该就是他自己。
  “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晏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况,还是、还是先不要见面比较好……你让人送我回殷十二那里吧!”
  云寂低头看着他,发现他头顶有两个发旋,一时间有些出神。
  晏海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不由得战战兢兢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云寂先移开了视线,往四周看去。
  “你必须留在此处。”他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有什么缺的我会让人送来。”
  “可是你突然出现在上京,那……”
  “我的事不用你来担心,你好好的待着不要乱跑。”云寂生硬的打断了他:“别想着换一张脸,就能跑得远远的,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
  “我没有……”
  云寂并没有理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远处那艘挂着灯笼的小船慢慢的靠了过来。


第107章 
  晏海靠在门边; 看云寂站在小舟上慢慢远去。
  最终那点灯火归入对岸; 他抬起手; 望着被包扎得很好的掌心。
  他抬起那只手捂住唇鼻; 深深吸气。
  除了血腥,并没有其他味道。
  云寂能闻到的; 又是什么样的一种香味呢?
  不知不觉之间; 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在锁骨中央往下三寸,如果略微用力; 会有一种异于皮肉骨骼的坚硬触感。
  这是他一生之中,除了欺骗云寂之外,所做下的另一件不知是错还是对的事情。
  月留衣当年伤了他之后; 之所以觉得他活不下来,是因为那些混杂的毒性加上体内的血毒,足以让他在一时三刻之内化作血水。
  事实上也是这样,他差点没能活下来; 要不是……不甘心。
  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却就要一个人在荒野之中毫无声息的死去了……
  他不甘心!
  在生死关头; 什么可不可行; 冒不冒险; 将来怎样……他并没有时间考虑太多。
  只是想; 可以活下来就好了……
  但是活下来……真的好吗?
  他靠着门; 慢慢的滑坐到了地上; 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灯火从身后照射过来,将他的影子映在了暗沉的水面之上。
  在水底更深的黑暗之中,仿佛有什么正静静凝望……
  云寂从小船踏足岸上。
  他回过头,遥遥远望着孤立于湖心的水榭。
  那处的灯火在黑暗之中显得孤独而明亮。
  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得身后的人觉得自己若不提醒一声,他可能会在这里站到天亮。
  “阁主。”这人提醒他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您只需在天亮之前出城就可以了。”
  云寂终于回过神来,转身对这人说:“付波,辛苦你了。”
  灯火光照之下,露出了付波平凡的面容。
  “为阁主效力,本是属下应尽之责。”他与白日里并无什么两样,看着稳重谦和:“梅长老已经回话过来,说阁里的事情他都会安排好的。”
  云寂点了点头。
  “请容属下斗胆问上一句。”付波微微皱着眉头:“这件事为何要惊动梅长老,按照李长老的能力,定然也是能够安排妥帖。”
  “李珂是木家的人。”
  付波吃了一惊。
  “什么?”他声音都有些变了:“那为何阁主要让他坐上长老之位?”
  “在这个位置上,他做了什么,我才能看得清清楚楚。”云寂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了一眼身后:“这些年木家的手越伸越长,已经有些碍事了。”
  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并看不清那个人在何处,在做什么……他的心里有些烦躁起来。
  “凌云府后山的布置十分奇特。”付波向他回报:“我安插在木家的探子已经四处查看过,均未发觉异常,但始终没有办法靠近后山的宗祠。”
  “木怀谨可有什么不对?”
  “我也让人一直盯着,木怀谨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去天镇寺参加法会,基本上都不出门。”
  木怀谨是木贵妃的堂兄,木家在上京的一应事务都是他在处置,这个人笃信佛教,最爱与人为善,在上京的权贵之中口碑极好。
  云寂心不在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承王和谢家那边……”
  “我之所以要从正门入城,不过就是给殷玉璋留一点面子,其他人就不用管了。”云寂脸色沉了下来:“还有那个谢梦非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
  “刚刚来报过,我正要跟您回禀。”付波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卷起的纸条递给他:“已经切实查过,谢家五小姐谢梦非,因其母在她出生时难产而亡,故而遭受谢家冷遇,自小就被送去宁水镇老宅生活,那年贾重山造反,谢芝兰着人将她接了回来,宁水镇老宅大火,应当是谢芝兰让人做的。”
  “她又怎么成了女冠?”
  “谢芝兰本有意将她送入宫中,但她抵死不愿只好作罢,之后便在水仙观中做了女冠。”
  “晏莹娘的事情呢?”
  付波脸上露出了难色。
  他这种表情,让云寂皱了皱眉头。
  “阁主,这事……”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云寂看了他一眼,心里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太少,查起来有些费力,不过晏莹娘确实是怀着身孕离开的上京,之后她孤身一路南下,似乎是准备回家乡待产,再后来……”付波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硬着头皮说道:“在半途之上被人拐卖,就此没了踪迹。”
  若是寻常讲述,付波这副样子也有些奇怪。
  云寂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有人故意安排的,是吗?”
  付波低着头,不敢说话。
  云寂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是……我的母亲,对不对?”
  付波的头垂得更低了。
  云寂仰起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阁主……”付波心中暗暗叫苦:“这事兴许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云寂冷笑了一声:“不过是嫉妒之心作祟,将人赶走还不放心,就怕她日后和谢满庭藕断丝连,索性就斩草除根罢了!殷家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付波当然不敢接口。
  “我本来以为他欠了我的,如今再看……”他舌根有些发苦:“这世上,可是真有佛家所说的因缘果报?只是……殷云霓种下的恶果,为什么却要我来承担?”
  付波大气都不敢出,他听到手下回报的时候,就知道这事要糟。
  云寂素来行止端方,严谨持身,纵然身世成谜,但在世人眼中却是神仙一般高洁的人物。如今却叫自己查出了他母亲所作所为,还要亲口告诉他听,的确不胜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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