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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刺客:囚徒之舞-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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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兹米尔是波斯王子,看他被罗马君王侵犯,与我在战场上看见波斯领土被罗马军团蹂躏时一样难受。而除此以外,窥视男人们交合让我更感到害臊。
就在挪动脚步时,君士坦提乌斯却在这时终于停下了进攻。
“你最熟悉内宫事务,帮我调查一下那位亚美尼亚的小王子,我有点儿怀疑他是个假冒的。”
心口瞬间拎紧,我屏息凝神,竖起双耳。
“怎么了,陛下,您怎么会突然怀疑亚美尼亚他们的人呢?”纳尔米得喘了口气,平复下呼吸,语气又恢复得波澜不惊。
君士坦提乌斯笑了一下:“我接到一封告密信,里面说亚美尼亚与尤里扬斯暗中勾结,意图联合他们篡夺皇位。提利昂怀疑那个阿尔沙克王子早被偷梁换柱,是尤里扬斯派来的人。”
“恕我直言,亚美尼亚关系事大,一发动全身,牵涉到整个东方战场的态势,说不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挑拨罗马和亚美尼亚间的关系,陛下可不能随便听人撺掇……”霍兹米尔偏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提利昂,对方脸色微微一变。
我心想提利昂心怀鬼胎已久,那告密信八成是他自己捏造的,唯恐天下不乱,也不知道他打的到底什么算盘,也许是为了制造内乱,以求立功高升,更快继承皇位。
“怎么了,我说的不在理吗,陛下?”
“当然,亚美尼亚的问题我会谨慎对待,”君士坦提乌斯吻了吻霍兹米尔的脖子,“那儿的局势你比我更了解,当年要不是多亏了你,亚美尼亚国王那个老顽固怎么会这么快臣服于罗马呢?”他眯起眼笑起来,“我只是要你私下安排他为我侍寝,越快越好,我要看看那小王子的身上有没有亚美尼亚王族的特殊纹身。”
纹身?侍、侍寝?
我呼吸一紧,冷汗当即冒了出来,知道再不宜久留。可也许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挪脚时,我忽然才发觉自己的腿麻了。紧接着,那遭到蛇咬的地方好似抽筋一般的痉挛起来,脚下一下滑空,猝不及防的,我失去重心向下坠去!
阿泰尔的利爪抠进我的衣服里,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鸣。
刹那间我以为自己就要以这可笑的方式丢了小命,而下一刻我就坠落在一片茂密而柔软的草丛里,接触到地面的脊背袭来一阵不算剧烈的钝痛感。
“什么人!有刺客!保护皇帝陛下!”
“就在下面的花园里,派人下去抓!”
妈的,糟糕了!
我恼恨地狠狠捶了一拳草地,翻身爬起来,这才察觉到腿部的异样———那条被遭到蛇吻的小腿肚,已然僵硬了半边,有一片呈现出了石质的灰白色,并且有蔓延开来的趋势。不…不,不!
心顿时如坠谷底,我捏住小腿重重揉了两把,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感,仿佛它已不属于我自己,而真遭到美杜莎诅咒成了一块的顽石。眼前蓦地浮现出面具下阴险的微笑,我一蹬地从地上窜起来,藏进树丛里,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这是一片面积庞大的的花园,有错综复杂的人工水渠,我想起伊什卡德手中那份地图,依稀想起穹顶周围的构造,此时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记忆力十分之好,基本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记得这些水渠是与所有宫殿都相连的,它们连接着每个宫殿花园里的大型的喷泉与人工湖。
一头扎进水里,我迅速顺着一条水渠向里游去,顾不上它通往哪。这个时候,不被抓住才是最至关紧要的事。
经过一道小拱桥,不多时我便游进了花园的地下,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借着日曜之芒散发的微光,我勉强能看清渠道里的景象。它的壁上开凿了一副一副内容奇特的浮雕,里面人物的形态诡异,面目狰狞,简直形同地狱之景,我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刻上这些壁雕,又有谁会去观赏它。
可以推测的是,多年以前这里也许并不是水渠,而是什么密道。
不知道,这里能不能通道霍兹米尔说的……尤里扬斯的宫殿里,那个藏有战狼军符的暗室呢?
这个念头从我脑中窜跳出来之时,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我发现自己抵达了一个像是地下蓄水库一样的地方,几个圆形的渠道口汩汩涌出的水交汇于此,月光的清辉从我的前方的渠口反射进来,外面显然是一片人工湖,远处水波粼粼,倒映着外头的树影。
然而,就在我沿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向前方游去时,一幕可怖的景象使我浑身僵硬的停了下来。
———就在我的右方,支撑水渠的一根石柱上,盘踞一条黝黑的、巨大的影子,一对蓝紫色的兽瞳正如那冥府中的鬼火,幽幽的窥探着我。
那是一只巨蟒。
☆、第47章 【XLVII】魔蟒之吻
一股浓重的寒意爬上我的脊背,使我犹如置身冰窖。
蛇类会迅速攻击移动的猎物,这是一种常识。我攥紧了手中的日曜之芒,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在阿兹莫忒山谷接受武士训练时,我曾学习过如何与大型猛兽对决,也成功试过从蟒蛇的袭击下脱困,但是,那时我对付的蟒蛇连这条大小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比起蟒蛇,它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恶龙。
当我注意到它藏在柱子后的躯体上,似有一对若隐若现的翅膀之时,我惊骇差点呆在当场。谁能想到罗马皇宫的水渠底下藏着一个这样的魔物?
但此刻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该思考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
———那巨蟒从柱子上蜿蜒而下,从水里朝我缓缓游来,我的每寸肌肉都如弓弦绷紧,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这将是一次生死搏杀。我靠紧墙壁,将康健的那一条腿蹬在墙面上,盯着水中的蛇影,匕首朝斜下对准它,蓄势待发。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一瞬间,我的眼前一闪,就听到哗啦一阵水声,顷刻间水渠里犹如爆炸般腾起一片水雾,一道黑影闪电般的朝我直窜而来!
我什么也看不清,凭着反射一跃而起,敏捷的旋身避开,握紧日曜之芒浑手一挥,斜刺而下。噗地一声,我感到匕身一下子深深没入坚韧的蛇皮里。
腥风扑面而来,随之一道怪力顷刻袭上身躯。没来得及避开,我就被巨蟒紧紧绞住了身体,抵在石壁上。死亡迫近的颤栗感随紧贴上皮肤的滑腻鳞皮渗入每个毛孔里,冰凉凉的,让人通体发麻。
胳膊被扼得动弹不得,我死死握牢插在蛇身里的匕首,却再难施力刺得更深。紧接着,双腿也被蛇尾缠紧,黑暗中,蛇头自上方垂下,一寸一寸,逼近了我的脸。两盏风灯大小的妖异瞳仁近在咫尺,眼底燃烧着噬人的幽焰。
一刹那,我几乎认为自己死定了。但绝望仅仅是一闪便逝,面对困境不屈挠的武士本能强迫我屏息凝神与巨蟒对视着,如与死神化身在冥府门口对峙。
但与料想中即将被血盆大口吞噬的下场截然不同,巨蟒竟并没有张嘴袭击我,只是盯着我“嘶嘶”吐信。猩红的信子轻柔而肆意的扫过我的脸颊与脖子,仿佛是在舔舐,在爱抚。
这种诡异的感觉使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此时不是在被巨蟒威胁,而是在被某个人抚摸着。
————尤里扬斯。
我陡然被吓了一大跳,心理作祟,再看那双蛇瞳也像极了他的眼睛,心中更骇。与此同时脚踝处搅起异动,缠着双足的蛇尾顺小腿如蔓藤攀上,细细摩过大腿根部,引得我下腹部一阵蓦地紧缩。如果不是被蛇身困住,恐怕我已窜跳了起来。
这是……它在干什么?!我僵若石雕,好像傻掉了一样连思维也无法运转。粗而柔韧的蛇身从腿间穿过,像人臂般环住我的脊背,绕过上身,将我整个人裹在怀里。蛇身绕着我轻轻的磨蹭扭晃,好似亲昵的爱抚。潮湿的信子滑过我的嘴唇,撬开我的齿关,长驱直入勾住了我的舌头。
吮吸,勾舔,仿佛在品尝,甚至交合似的抽送。黑暗中的一双细长幽深的蛇瞳半眯着深深盯着我,硕大的蛇头低垂而下,凑到我的颈窝,与我耳鬓厮磨一番,又朝我的身下探去,吞吐的信子随之扰向我的胸口,不时掠过乳首。
一股奇异的酥麻感直逼大脑,激得我打了个激灵。
这条蛇,这只怪兽根本就是在……!
如从噩魇中惊醒,我狠狠一口咬住嘴中的鬼东西,手腕向外一瞥,忍着脱臼般的痛感勉强抽得一点空隙,抓紧匕首猛力一旋!
腥甜蛇血溅了我一头一脸。蛇身一阵一狂颤,缠着我扎进水中。凉水淹没头顶,我极力扑腾挣扎,试图逃脱蛇躯,却被紧紧绞着拖往更深处。溺水感四面围困,汹汹扑来,我的意识即刻之间就陷入了一片混沌。
下沉,下沉,下沉。沉入一片死亡般的寂静。
你想我吗,阿硫因?
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在黑暗深处讯问着。
一大股哀恸似水流淹入口鼻。我动了动嘴唇,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弗拉维兹……”
我好想你。想得想要流泪。
“阿硫因……我的小爱神,我在这儿。”
熟悉好听的嗓音从遥远之处飘来,从天际抵达耳畔,轻轻呼唤着我的名字。
一片淡淡的光晕溢入眼里,透过薄薄的眼皮被映染成橘色。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生怕慢了一瞬,这个梦就消失殆尽。
弗拉维兹俯身伏在我身上,他的面庞上笼罩着金粉似的阳光,蒲公英的白色种子散逸在风中,让这一幕如仙境一般美得虚幻不实。即使知道这仅仅是个梦境,我仍带着一种奢望探出手去———却触碰到了实质。
他的体温、皮肤的质感、乃至呼吸都真切的映在我的掌心,而我不可置信的发现,我的手不再是以往梦境里的孩童模样,而是现在的成年大小。
“弗拉维兹……你在这。”
我颤抖的屏住呼吸,梦呓似的喃喃。
“是的,我回来了………”他低下头,殷红的嘴唇挨近我的鼻尖,呼吸与我融汇、纠缠,似两株共生的藤蔓。
我深吸了一口气,像幼时那样环住他修长如天鹅的脖子,极力维持的坚硬外壳像在片片龟裂,一瞬间我几欲泫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弗拉维兹?”
他撩开我的刘海,像以往那样在我额上落下一吻,却什么也没回答,只是宠溺的望着我,仿佛我还是当年的孩子。
这神态使我明白,这同样不过是个幻梦。
我埋首在他肩上,深嗅他发里颈窝散发出的迷迭花的清香,只想把这味道记得深一点,久一点。他的手紧紧揽住我的腰,将我压在身下,低头吻上我的脖子,吻势像压抑极久的一场雷雨,浇灌在我的周身。
仿佛浸泡在水里,周身一片潮湿,衣服紧紧粘连着皮肤形同无物,弗拉维兹的嘴唇游走在我的皮肤上。他的身躯从未有过的强韧有力,我浑身无力的瘫在他的怀抱里,任由他亲吻爱抚,像一只蚌贝撑开它坚硬紧闭的外壳。
如果这是真的,我情愿向弗拉维兹献出我的一切。
朦胧中,弗拉维兹轻声沉吟我的名字,我的意识又模糊起来。身体被难以启齿的方式摩擦着,双腿热得仿佛不属于自己。我伸手搂住身上弗拉维兹的脊背,柔滑细腻,弧度微曲的脊骨像……一条蟒蛇。
突如其来的惊悚感激得我一下子睁开了眼。
揉了揉沾满水的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人工湖的石头湖滩上,半个身子没在水里,浑身湿透了。而我的衣衫大敞着,凌乱不堪,连裤子也褪了一半。一动我就感到裆里更是湿稠无比,就像刚跟谁亲热过。
怎会这样?我难堪又惊骇,理好衣服,紧张的望了望四周。好在周围并没有人影,也没有追兵的声响。稍松一口气,我摸索着腰间的日曜之芒,爬起身。
腰间空空如也,我即刻出了一背冷汗。
是真的。我在水渠遭遇了一条巨蟒,它没有吞吃或者袭击我,而是试图……
我浑身冒起鸡皮疙瘩,连滚带爬的窜出水里,撑着身子,甩了甩湿透的头发。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草地上,我使劲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冷静一些。
为什么……我会和那条巨蟒搏斗时忽然昏厥,产生见到弗拉维兹的幻觉?
一阵微风拂过来,凉意渗入骨髓,我打了个寒噤,彻底清醒过来。
回头看了看湖里那个我出来的黑洞洞的渠口,即使深知日曜之芒的重要性,我仍然下意识的疾走了几步,迅速远离了水边,走进了密林里。不能趁夜去找,太危险了。我望了望四周,浓郁的树影遮天蔽日,随风摇曳。
“扑簌簌———”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我伏地一闪,扑进怀里的东西将我吓了一跳。是阿泰尔。我连忙安抚意味的拍了拍它的羽翅,钻出扰人的树丛,便来到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走出密林,我发现不远处是一道可以望见大海的悬崖,两边是两座相对的高耸的白色宫殿,这竟是我前日随欧比乌斯踏足的那个花园。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的目光像罗盘指针被磁石吸引,落在了某一处。
不远处,一架四分五裂的竖琴映入了我的眼帘。
☆、第48章 【XLVIII】飞蛾入网
它那象牙质地的白色躯体挂在一根枝桠上摇摇欲坠,仿佛吊死者的枯骨孤苦伶仃的在风中摇荡。
精致而细弱的琴身弯折着,勾着几根将断未断的丝弦,在夜里泛着凄然的冷
光。我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去,手指颤抖着滑过其中一根弦,微弱的响声跃入耳膜,却如重锤砸在胸口。
恍惚间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腕,轻轻拂过根根丝弦,一串流水似的乐声淌入耳膜,直奔昔日而去。仿佛我又回到了七年前,变回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小孩童,站在竖琴边发呆。弗拉维兹就那样轻柔的握着我的手,一边教我弹奏竖琴,一边与我述说那能用竖琴声将猛兽驯服的俄耳甫斯1的故事。
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还犹如昨日一般清晰。
“弗拉维兹……”我望着蒙蒙亮的天空,无奈地苦笑:“到底要什么时候,我才能忘记你呢?”
我会回来,阿硫因。
去寻找我在这世上存在的痕迹……你会与我重新相遇。
这串话语不期然的重现在脑海深处,我心口一悸,不由自主的抬起眼皮,朝面前宫殿的一扇窗口望去。
竖琴的主人是谁呢?看上去与你那么相像……
难道你还活着吗,还可能吗,弗拉维兹?
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勾住了身体,我伸手抚上宫殿外墙上凹凸的浮雕,纵身一跃。等到反应过来时,我竟已攀了三层楼的高度。
前日那扇窗户近在咫尺。蓝矿石玻璃在月光下散发着洇洇冷光,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覆满了它的边沿,投下斑驳的阴影,仿佛弗拉维兹的双眼,诱人踏足。金属的插销已经打开,窗子半掩着,好似早就在等待我的到来。
我轻轻推开它,习惯性的伸手一摸腰间,背后发凉,却仍不由自主的一脚踏了进去。室内幽暗昏惑,我眨了眨眼,勉强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借着窗外淡淡的清辉,我一看见最近的是一张华丽的红木书桌,离我最近之处摆着一尊银质烛台。这无疑是称手的武器。
顺手抓起来握在掌中,我掂了一掂,它足够我一瞬间敲碎一个人的颅骨。巡视了周围一番。对面放着一个搁放书卷的柜子,两尊一大一小的铜质胸像,屋子里并没有人在,我的视线又回到桌子上,想要确认上面的物件属于谁。
桌上摆放着一个银十字架,一本落满了灰的《圣经》,一本《伊利亚特》还有一本不知名黑皮书,它上了锁,书页有些破损,看上去十分神秘。此外还有一个希腊人发明的那种地球仪,在黑暗中滴滴答答的转动着,让人心神不安。我小心翼翼的拉开桌面下的抽屉检查,里面有一个纯金制造的恰特兰格棋盘,旁边是一个被丝毯包裹起来的长筒状物体。
一种说不清的冲动猝然涌上指尖,促使我将丝毯层层揭了下来。
里面像是一副卷轴画,它的边角泛黄,更有一边焦黑翻起,像是被火烧过。
我屏住呼吸,将它展了开来,立即呆在当场。
里面画着一个黑发碧眼的男孩,底部有一行小字清晰可辨。
———吾之爱,阿硫因。
趔趄了几步,我差点跌坐到地上,捂住了嘴。
我认得这画。这画是当年弗拉维兹请一位画匠为我所绘,是大火肆虐神殿后他唯一存留的东西。我还记得我亲手将它与弗拉维兹的尸骸葬在一起。
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有人动了他的墓?
还是……他死而复生?
不可能……不可能!
被火烧死的人连灵魂也会灰飞烟灭,哪会有复生这样的神迹!
一个声音在脑中否决着这个极度荒谬的猜想,我的心却疯癫似的狂跳,震得整个胸腔仿佛擂鼓一般震荡。
也许他就在这儿,在这宫殿里!
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嘶嚎,我仓皇的抱住那画卷,走进房间的黑暗深处,步入一条幽邃的长廊,两侧墙上镶满了镜子,无数个我在其间挣扎,好似迷失于冥河间的游魂。我茫茫然的就这样走到了镜廊尽头的门前。
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里面透出一线冷清的光晕。
这是一间卧室。正中暗红帷帐低垂的床上朦朦胧胧透出一个卧着的人影,似乎正静静沉眠,对我的到来毫无感知。我探头窥视,忽然被对面的一个人影惊到,差点就举起烛台掷去,又立即发现那仅仅是面镜子。
镜子里的我浑身湿透,夜行服紧贴着身体,活像一只从深渊里爬出的水鬼。
谁若半夜见到这样的我,恐怕要吓个半死。
我悄无声息的走近了床边,掀起半掩的帷帐一角去瞧床上那人,仿佛某一年在阿拉伯地下揭开某个禁止踏足的古墓里的棺木一样紧张。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入鼻腔的同时,我窥见了一个微微泛亮的物体。那是一枚紫宝石戒指,戴在床上人苍白修长的手上。意识到这人是谁的一刹,我本能的握紧了手中凶器,又不禁抬眼朝他隐于黑暗处的上身望去。
他未醒,包裹着绷带的胸膛露在敞开的睡袍外,若不是在平稳的微微起伏,几与一具象牙雕像无异,几块暗褐色的血迹显现出病态的虚弱。
任他多么强悍,被日曜之芒刺上这一下也斗不过我。
抱着这念头,我深吸了一口气,掀起帘子。暗淡的一线光晕落入漆黑帘内,有一处泛起冷质的金属反光。奇诡的青铜面具映入我的眼帘,使我心中一阵突突猛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觉十分平稳,便轻轻揭起一角。
底下露出的是半边极美的容颜,大半脸孔隐在发丝下,凭着轮廓却仍可辨出………与弗拉维兹的相貌并不相似。他的眉眼更深邃,深得阴戾。美则美矣,却让人多看一眼都似触犯了禁忌,怵目惊心。
还想再揭开些,恰时他的眼皮抖了抖,我立刻缩了手,抓紧身边烛台,见他并无动静,不由一阵自嘲。
怎会差点又以为这邪徒会是他?
弗拉维兹一定是他的哥哥加卢斯,所以这画像才会在这……
算了,这不是要紧事,快离开才是对的!
我暗暗告诫自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退下床,却感到手腕猛然一紧,一下子被拽倒在床上。帷幕忽如云霾降下,眼前一黑,暗处的人影转瞬已覆在我上方,手臂一左一右形成了一道桎梏,将我罩在怀中。
脑中一根弦扯紧,我抓起烛光砸向他的头,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又使我硬生生的停在距他头皮一毫的距离———他是弗拉维兹的亲人。
“半夜闯到别人床上,干鬼鬼祟祟的勾当……现在又想杀人灭口?”耳垂被黑暗中的一缕轻弱的呼吸染湿,“作为一个伤患,我是不是该大喊一声救命呢?”
说着他的声音顿了一顿,还真喊起来:“救……”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威胁:“别喊!我不是来杀你的。但假如你喊人来,可就不一定了!”
“不是来杀我?那你跑我床上来做什么?主动献身?噢,我忘记了,你的腿……”他低沉的哼笑了一声,呼吸洒到我衣襟口,一只手滑下去,摸到我膝盖上。他似乎在发高烧,体温迅速被湿透的布料渗透到我的皮肤上,热得让人心悸。
回忆起那天晚上不堪的遭遇,我浑身一僵,可刚经历过那场幻梦的身体格外敏感,被他一碰顿时就微微发颤。我把烛台抵在他后颈上:“少动手动脚!我随时都能要你的命!”
“别怕呀,我现在可没有力气对你乱来,”他轻轻握起我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我的手掌立刻触到一片新的潮意,“这一刀刺得真深哪……”
“别装可怜,我可不会对你这种下流的邪徒感到抱歉!”我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挺腰坐起。腰被他忽然搂紧,身体被抵在背后硬而冰冷的床板上,困在他的怀抱里。我感到他的呼吸因忍痛而轻微发抖,手劲却依然很大。
像不愿脱离树枝的垂死之藤徒劳挣扎,让我竟一瞬间有种面对发病的弗拉维兹时的错觉。我的血液凝滞,任他一缕一缕撩开我黏在肩上的湿发,又细细用手指拭去沿我颊边滴落的水珠。
这举动太缠绵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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