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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魔尊的日日夜夜[重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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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翻,这一本全部都是名字。
  翻到最后,掉出了里面夹杂的一张纸。
  上面是一个狐妖的记录。
  说他前些日子发现了一种好玩的东西,狐族世代奉神,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能力,只要靠近一人,以气影响之,一旦那人心中有强烈的情感,便会在死后从尸骨里绵延出火来。这也是他从别人的记载里知道的,说是由于凤凰的影响。
  为了测试这种效果,他用妖术操纵了一个书生,要他亲自杀死所爱之人,书生死后,居然真从眉间溢出火来。
  最后一段充斥着调笑的语气——这人世间的情爱,也到真是无聊。
  谢柯一愣。
  往前面翻,看到了前面的名字。
  许夕颜,阮青书,这两个名字明显和后面的名字年岁相差较久,字迹细看之下也不同。
  而阮青书,即便隔了那么久,这三个字还隐隐散发着黑气。
  一种很诡异的想法慢慢浮现。
  谢柯还来不及多想,却让门被推开的声音唤回了神。
  门吱呀一声打开,踏着月色入内的人,是琼初。
  琼初还是白日里装扮,杏黄衣裙,流云发髻,她本来神色一脸冷漠,红唇紧抿。
  在看到谢柯时,瞳孔一睁,原地愣住了。
  谢柯把书放到了袖子里,也没想过没会在这遇上琼初。
  琼初的眼睛满是不可思议:“谢哥哥?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谢柯道:“我觉得有些蹊跷,来他的房里看看。”
  琼初的表情微有僵硬:“蹊跷?”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意来:“什么事蹊跷,叫你找到这里来了。”
  不待谢柯回答,她先说:“是因为那狐族少主迟迟没有离开不周山么?”
  谢柯点了点头。
  他不问琼初为什么会在这里,但琼初的眼睛很尖,直接看到了墙角的那本书,手指指着它:“谢哥哥在房中发现了这个?”
  谢柯也不打算瞒,把那本书拿了出来,翻开在月光下:“嗯,这里面写满了名字。”
  琼初走了过来,带来少女独有的暗香,她伸出手,翻动着书。
  谢柯看到她的手,一愣,少女的手居然缠着一层绷带,可明明白日里还没有受伤。
  他犹豫了会儿,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琼初正垂眸认真看着上面的字迹,乍被谢柯一问,语气平静道:“没什么,就
  是被石子刮到了。”
  谢柯不信。
  琼初眉眼流转,然后笑吟吟地看向谢柯,声音拖得很长很媚:“谢哥哥,你这是在关心初儿么?”
  谢柯:“。。。。。。你有什么发现?”
  琼初不想说,他也不必问。
  琼初笑了一下,明艳万方。
  她将笑意收敛后,指着第一个名字道:“谢哥哥看到这名字上的黑气么。”
  “嗯。”
  琼初道:“说来也巧,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没想到今日真用上了。”
  琼初说:“这是字靥,死者生前必是极其怨恨,才凝聚在这名字上,怨气久不消散。”
  这黑色的居然是怨气。
  谢柯若有所思,他想到了一种比较偏的方法。
  而琼初的手指摩擦着那三个字,指甲上丹蔻鲜红,“这怨气是可以我们运用的。有通灵一术,可以凭借这死者的怨气,看到他生前的一些场景。”
  谢柯垂眸,他刚刚想到,便是通灵之术。
  从这死去很久的名字上,或许真的能看到一些东西。
  “试试吧。”
  谢柯把手按到了那三个字上,闭上眼睛,识海一片平和,指尖的阮青书三字,笔墨一点一点散开,字不成形,最后成了一张似哭似笑的人脸。
  周围的场景如水墨淡去,最后他看到了阮青书的记忆。
  

  ☆、追寻

  如走马灯般; 一一掠过的画面。
  巫山之前; 山清水秀养出的姑娘; 明眸皓齿笑吟吟,身上似有若无茶的芬芳。
  她的嗓音也温温柔柔; 笑语灯前:“那你可要快点回来哦。”
  他抿唇; 目光清透; 朝她点头。
  一朝飞黄腾达,终是苍天不负。他衣锦还乡; 快马加鞭; 脑中心中全是她的笑颜。
  惊雷雨夜里; 他一眼看到了一只赤红色狐狸; 那狐狸的眼神金黄,他颇觉新奇; 但见她的心思如此强烈; 他只把它作山野奇谈,无心逗留。
  同样的惊雷雨夜; 她坐在桌前前,对着镜子,梳着长长的头发。
  门吱呀一声开了,携风雨进来的; 却是朝思暮想的故人。
  她握着梳子的手一愣; 紧张、兴奋、难以置信,眼眸发亮回头想说些什么,“你。。。。。。”。却见他将手指竖唇前; 朝她眨眼笑。
  她乖乖地不说话了,满肚子的话消融于这温情脉脉的对视中。
  他走了过来,夺过她手里梳子,笑道:“我来帮你梳如何?”
  这声音慵懒拖着笑意,竟有些妖媚。
  她想问好多问题,想问他怎么回来了,想问他有没有被雨淋着,但她还在犹豫时,他已经夺过了她的梳子,靠近她耳边轻声说:“有想我么?”
  她一愣,不明白他哪学来的这些油嘴滑舌,但还是认真回答他:“想的。”
  他低声笑了一下,里面的意思即便是她也不懂。
  他突然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许睁眼哦。”
  她虽疑惑,但也听他的话。
  有些紧张有些甜蜜,他的手指有些冰凉,穿插在她的发丝间。
  她突然想起书上曾经看过的话。
  书上说,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她隐隐约约感到刺痛,但这种痛很虚幻,她只当他下手不知轻重罢了。
  她想了想,轻声说:“那么你呢,阮郎,你有想我么?”
  身后的人轻轻笑了,“当然。”
  她低下头,唇角竟是忍不住勾起。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滴答。有液体滴到了手臂上,她一愣,什么东西从两鬓蔓延下来,到了眼睛里,很难受。她感觉眼睛一阵刺痛,快要瞎了。阮郎的手一点一点松开,她的视线,半模糊半清醒,看到了铜镜里自己的模样。
  “啊——!”
  轰隆,天边闪电如银蛇,雨哗哗落下。
  她崩溃绝望的尖叫。
  镜子里的是个怪物。头发全没了,脑袋活生生被扒下了一层皮,露出血肉。
  后知后觉的痛苦席卷全身铺天盖地。
  她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用尽力气,扭过头——就看到他一袭红衣,手里握着把梳子,似笑非笑,梳子上满是头发还有刮下的皮肉。
  她啊啊啊发出大叫,像怪物一样,扑上去。只是还没靠近他身边,那把梳子就活生生砸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珠子也被梳子砸破了。剧痛撕扯神经,雨下得很大,她一个人跌坐在地上,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像是一个噩梦,她在这个噩梦里活活疼死,死前破了的眼珠子里,流露的恨意几乎要凝聚成形。
  狐妖往前走了一步,半蹲下身体,看着现在几乎是个怪物的少女尸体,手指一点,有黑色的火焰自她眉间溢出,他眨眨眼,颇为新奇:“居然是真的。”
  许夕颜死的事情,阮青书没有半点印象,狐妖将他的记忆全都抹去。
  他在外面昏迷了近半月后,醒来发现自己还在看见那古怪狐狸的树林里。
  他摇摇头,匆忙赶路,终于回到故里,却只听闻噩耗。
  她死了,她居然死了。他觉得胸腔一阵剧痛,直觉荒唐,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浑浑噩噩过了些日子后,他睡觉总不安生,常梦到她坐在房梁之上,眼神阴狠而恶毒地望他。
  她是怎么死的,村里人闭口莫提,好像是鬼怪闹事。
  他请了道士,道士叫他赶紧远离这个地方,说她死去时怨气太重,不久就会找他来索命。
  他不舍离开,更不信她会伤害她。他就在她生前的房子里住了几晚,夜晚会听到女子哭啼,还有梳子刮着墙壁的声音,吵的他不能眠。他的娘看不下去了,求道士给了他一道符,将符纸烧成灰兑在水里喝下去后,他在那间房间里,半夜又被吵醒,只是这一回,他看到了真相。
  一个没有皮的怪物就在他床边,不能直立,扭曲地在地上,想要靠近却靠近不得,她呲牙咧嘴,眼睛全是恶毒。
  阮青书吓了一跳,周围友人都在劝他,人死了之后就是鬼,忘却良知,不是好物,他还是搬了出去。
  他娘也逼着他娶妻,他万般无奈之下,娶了知府之女。谁能想,新婚之夜,一切被血洗刷。
  那个没有皮的怪物从他们的新房床底钻了出来,咯咯咯笑着,先是一口咬死了他的新娘,又是直接扑上前,活生生用尖锐的指甲弄断了他的手臂。
  怪物的眼睛阴狠地带上血色,他觉得这双眼似曾相识,失血过多,死亡越来越靠近,他看到那怪物的头发好像一点一点长出了皮,而后是漆黑的长发,眉眼清晰,曾经温婉的爱人,如今面无全非,她笑着:“你若是不出来,在那里,我还真杀不了你。”即便活生生惨死在他手下,生前的自己也贱得可笑,居然还生出一股子意念在那房间里阻止她伤害他,亏得这负心汉绝情到了底,娶妻断了那最后一丝意念,她终于可以报仇。
  阮青书心里没有惧怕,有的只有震惊疑惑,目光冷静看她。
  她脸上扬起诡异微笑,手指刮下他一层皮,放入嘴中吃下。
  他也没有变色,痛苦令人头皮发麻,却也让他忆起了一些本不该记得事情。
  惊雷夜雨,她镜前转身,笑意温婉。
  而后铜镜碎裂,笑容被血染红。
  想起一手的长发血肉。
  想起她在地上绝望地呜咽。
  从心中传来颤抖,痛苦撕扯神经,他的眼睛变得通红。
  听她此刻癫狂地大笑,却又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寒食刚过,茶叶新发,她捻断茶尖,望着远方,侧颜安静而美好。
  他闭上眼睛,甚至不再挣扎。
  他的尸体最后被她一口一口吃下肚,女鬼边哭边笑,几近痴狂。
  那个狐妖被血气吸引,走了过来,看到就是这样荒唐而神奇的画面。
  他笑着,以为神奇,却见那男子的尸身上居然也有火飘了出来。
  那女子怨怒憎恨。复仇而来,这男子却是到此地步,依旧放之不下,这人间情爱,倒也颇为有趣。
  最初的浓情蜜意、最后的尸骨分离,一切在始作俑者笔下,却也只是最后一句有些调笑和讥讽的话语。
  谢柯睁开眼,目光看那书,又冷冽了几分。
  琼初刚才也用神识窥探了,此时脸色也不太好,半响,咬碎银牙道:“这狐族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柯迅速地将书往后翻,目光一行行往下,直奔最后一个名字。
  贺青。
  谢柯将书合上,大脑有些昏沉,但有一种念头清晰地灼烧神志,他道:“狐族的其他人呢,都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琼初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谢哥哥,今夜已经很晚了,你、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谢柯扯动唇角,笑了一下,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他走出门,迎面清风,双手握在袖中,骨骼发白。
  火。
  怨憎会之苦,放不下之苦。原来五蕴藏火,居然是这么来的。
  那一本,上面密密麻麻尽几千个名字,几千个人,若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种火,狐族收集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
  不朽火。
  五蕴藏火。
  谢柯这一夜根本就没睡,清早,就找到了负责看管狐族的禅隐谷僧人,要求去看看被关押的狐族。僧人没有迟疑,将他引了过去。
  关押狐族的地方也是一个故地,千年过后,花谷里的花依旧开放,艳若旧时。山洞里狐族都被关押在一个牢笼里,这里潮湿黑暗,所有人沉默不言。
  曾经备受神恩的种族,如今自作自受,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也是冤孽。
  谢柯走往深处,看到了那一日所见狐族少主旁边的两个狐族青年,他们靠着墙角坐着,衣上有斑驳血迹,见他来,眼神尽是凶恶憎恶之色。
  谢柯一个人靠近他们,黑衣融在牢笼里,少年黑白分明的眼,近乎诡异的阴冷。
  狐族青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谢柯却唇角勾起:“我和你们做个交易如何?”
  狐族青年面露不屑之色,理都不想理他。
  都沦为阶下囚了,居然还那么不识好歹,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勇气。
  谢柯了然地笑了一下,语气冰冷:“狐族曾经是凤凰所庇佑的种族,给予了不周山上至高的位置。凤凰涅磐后,不过短短一千年,你们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真没用。”
  他的话踩到了两人的痛处,一人脸色通红,气得想站起来和谢柯打斗,却被另外一人暗中拉着袖子扯了回去。稍显平静的狐族青年目光冷漠看着谢柯,道:“狐族的命运,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谢柯也不恼,笑了一下:“成。”说罢,转身离开。
  谢柯出门口,在花海里看到了戒慧。戒慧在和另一个小和尚笑说着什么,见到
  谢柯后,走上前来,“谢道友。”
  谢柯点头:“戒慧大师。”
  戒慧迟疑了会儿,还是问道:“那天晚上,谢道友没有下山是么?”
  谢柯不欲多谈那夜的事情,笑:“嗯,出了点事。”他转到另外的话题:“戒慧大师,能给我说说那位狐族少主,是怎样的人么?”
  戒慧一愣:“怎么会问这个。”
  谢柯说:“我在来这之前,就见过他,所以有些好奇。”
  戒慧道:“你见过他,觉得他如何?”
  谢柯道:“不像个好人。”
  戒慧被这话逗笑了:“嗯,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戒慧的笑意慢慢淡去,语气平静下来:“我见姬千夜时他还年幼,狐狸模样,浑身是血躺在冰天雪地里,我对它心生怜悯,便把它抱了回去。”
  “他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揪着我衣襟哭。”
  小狐狸的脸都皱成一团,耳朵耷拉着,爪子扒着衣服,泪水就一滴一滴从透红的眼中流出,看得少年时的他慌得不行,拼命想着法安慰它。现在想起来,也真荒谬。
  “姬千夜就这样博取了我的同情,在禅隐谷住了下来。早些年也很安分,我甚至把它当作幼年时的玩伴,后来有一天他伤痕累累被发现在菩提树下,主持认出他身上的伤痕来自禁地,便叫我把它
  赶走。”
  “狐狸说不了话,他就眼珠子漆黑地看着我,我第一次违抗主持,留下它。后来,姬千夜还是被弄走了,走的时候,我站在寺前,一直哭。直到它消失在路尽头,我还跑出去追,一路追到了那条上山的红枫路下。”
  戒慧摇摇头,似是在笑当年的那个自己。
  边走边说,不知不觉走出了花谷,眼前是一方平地。
  戒慧道:“姬千夜走后,某一日又联系上了我,我也心心念念担忧着他。为了不被人看到,它悄悄地从外面挖了一条暗道进来,暗道的入口是一口井,而我则在里面帮他作掩护,没想到,”戒慧垂眸,光影一点点湮灭在瞳孔深处:“那隧道竟成了他后来,入禅隐寺夺佛火的工具。”
  谢柯也不知如何安慰戒慧,他对玩伴一词并没什么概念,但被背叛的感受,怎么想都不会好受。
  戒慧对记忆里的自己竟是无比怜惜,风卷动衣袍,他叹了口气道:“他若是被抓到,我不会去看他。”
  他的话语淡若轻烟。
  “毕竟再如何,我也是不想亲眼看他死的。”
  谢柯良久,点了点头。
  有人说在凤凰城的风月街有察觉到姬千夜的气息,待谢柯赶到时,刚好只见姬千夜在桥上,他笑盈盈地搂着美人的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的脸越发逼近紫衣女子,在紫衣女子娇羞垂眸、往后倾身的时候,手却一松。
  哗啦——
  紫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啊地叫一声,落入了河中。
  而桥上白衣血眸的男子,眼神意味深长往谢柯这边看了一眼,身形渐渐消散。
  只是一个分身罢了。
  “。。。。。。”谢柯就没想过会那么轻松把他抓住。
  琼初是与他一起出来的,此刻见那落水的女子,心生不忍,将她救了上来。夜晚河水寒透,紫衣女子冻得脸色发白,打了几个喷嚏,跟琼初说了好几声谢谢。
  琼初的眼眸停留在这紫衣女子的指尖,见她没什么异样后,轻声道:“以后离他远点吧。”
  紫衣女子双手抱胸,点头,清润的眼眸红红的。
  风月街旁是另一条街,花神节过后尚不久,热闹喜庆还存留几分,街道上方点缀着红色的灯笼,成行成列,千盏延伸尽头。
  每一只灯下都缀着一个牌子,翻转过来,是灯谜。
  琼初对这个很感兴趣,一盏荷花灯在长夜里摇晃,流苏长长曳到了地上。
  她走近,手指捻起那枚刻着花纹犹带芬芳的木片,轻声念道,“春雨绵绵妻独宿?这是要打一字么。”
  花灯前的老板娘面慈心善,笑道:“就是打一字,姑娘可要试试,若答出来,这个灯就给你了。”
  琼初一笑,“嗯好。”
  她握着木排,转身,望向谢柯,“谢哥哥,你过来帮我看看好不好?”
  声音清脆而娇媚,惹得这条街上不少人回头,就见少女一袭水蓝翠烟衫,长发如水眼眸如酒,笑涡红透,温柔了整条街的灯火。
  一时间,不少男子嫉妒的目光都扫到了谢柯身上。
  谢柯:“……”
  他以后真得离琼初远一点。
  回应不起的感情,拖着也只是耽误。
  只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他也并不想让她太过难堪。
  谢柯走到她身边,看着上面的字谜,一怔。
  琼初喜笑颜开,“我猜了很多字,汝或者凄,都不是,谢哥哥有什么想法么?”
  谢柯的目光深沉,如一潭湖水,随后,轻声说:“是一。”
  琼初没听清,“嗯?”
  谢柯道:“一二三的那个一。”
  琼初把那句话看了很久,都没看出一的门道。
  老板娘确实先笑了起来,“这位公子真是聪慧呢。”
  琼初眨眨眼,还是一头雾水,“谢哥哥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谢柯没跟她解释。
  而旁边清冷薄凉的声音如斩冰碎雪般传来。
  “春雨绵绵,无日,妻子独宿,无夫。春字去日去夫,便只剩一了。”
  沈云顾不知何时来的,雪衣白剑,踏着一街灯光而来,浅蓝的眼眸里,微有讥诮之色。
  琼初见到他,瞬间脸色变得不怎么好了。
  沈云顾朝谢柯一笑,又偏头对琼初道,“我说的不对么?”
  琼初磨了磨牙,“对,对极了。”
  老板娘满意得直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琼初:“……呵呵。”
  当谁真不知道似的。
  谢柯看着灯谜,想着也是有缘,千年前就遇到过一样的,而千年后,同样的灯谜,地点都没变。
  沈云顾站到谢柯身边,忽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话里的意思就是在怪他为什么不喊他一起了。
  谢柯如实说:“这种消息一看就是假的,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沈云顾笑了一下,道:“你的自信总是来之莫名。。”
  “……”并非来之莫名谢谢。
  似是看见他眼中的不满,沈云顾冷淡道:“你没发现么,每次我见你,你总是很狼狈。从思无涯底开始,无一例外。”
  谢柯扯了扯嘴角,思无崖底的事你居然也好意思说?
  沈云顾就笑了,也许是很少笑达眼中。
  这样真实,恍若流风吹白雪,清冷中却沾染了温存。
  他说:“你还怨我呢?”
  这句话轻描淡写,如同玩笑一般,但听入耳中,总带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情绪。
  谢柯说:“没有。”
  灯花满堂,人声鼎沸,琼初的手指划过一排的木牌,木牌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垂下的目光一一扫过上面的字谜——这么简单而幼稚的字谜,白痴才不会呢。
  猜出灯谜,老板娘笑吟吟把灯笼给了她,琼初看着谢柯和沈云顾,突然就感到了一阵烦躁,烦躁过后却是疲惫和孤独。
  她提着灯笼,想找个理由先离开,
  但这样离开,她是不甘心的。
  月色下,蓝衣少女走了几步,到桥前,却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提灯而望,笑道:“谢哥哥,我给你猜一个谜如何?”
  谢柯疑惑地看她。
  琼初说:“我且问你。何车无轮?何猪无嘴?何书无字?何花无叶?”
  什么。
  背后是奔流的水,静默的桥,一轮弯月之下灯火已阑珊。
  河畔柳叶轻扶,吹动她的长裙。
  她的眼睛里此刻映着月光,流转间有水色波动。
  笑得好像快要哭了般。
  谢柯一头雾水。
  “呵。”
  沈云顾在旁边,冷笑了一声。
  琼初不管谢柯有没有听清楚,道:“我有些事,先走一步,谢哥哥也要记得早点回去哦。”
  琼初走后,老板娘嘴里念着她的谜,一字一字对出来后,叹了口气,对谢柯道:“公子,这最难辜负的是美人恩啊。”
  “。。。。。。”什么鬼,谢柯面色扭曲了一下,“哦。”
  沈云顾看不下去了,说了句:“白痴。”
  谢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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