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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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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亦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淡,眼中依旧没有些微的波澜与情绪,童衡尚小,听得一知半解,什么都不懂,但是他仍然窃喜。
  他不知道什么传道解惑,他只知晓修真界中,从未有人会以“先生”相称,所以“先生”是唯一的,那么他,应当也是先生唯一的。
  后来的时日过得缓慢又恬淡,先生旧疾发作他守着,先生想活动筋骨时,他便陪他去九曲峰山脚下摆弄灵植,日光正好的下午,先生躺在躺椅上阖眼小憩,面上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的零碎光斑,他则坐在一旁打坐修炼,一晃便是日暮低垂。
  他那时候便总在想,若是先生身子好了,能不那么痛苦,那这世间,恐怕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后来?
  后来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忽然闯入了越来越多的人,个个心怀觊觎,别有用心。
  童衡从前境界低微,总是一次次地看着先生被人带走,自己心中如何焦躁担忧,也只能站在九曲峰的山脚下静静地等候。那些日子,他唯一能做的,不过就是在先生归来后,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让他不至于在旁人面前示弱。
  如今时过境迁,他自身已经开始拥有与大部分修者抗衡的能力,现时却恍而发觉,先生已不再是从前的模样。
  他变得如自己曾经多次想象的一般无二,再不用担忧随时昏睡,也不用再是那副多行走几步就会气喘不定的身子。如今的先生,真正的高山仰止姿容超绝,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骄人物,惊艳到了极点,眸中也漠然到了极点。
  不过无碍,他这条命是先生的,即便先生不需要他了。
  或死或生,只要因先生而起,又有何惧。
  童衡飞身而来的过程中,杀死的妖兽越来越多,一具接着一具被挖空了妖丹的妖兽尸体砸进海中,消失不见。海面之前大片大片的区域都被染成了瑰丽的红色,从远处望去,天与海的界限分明,红蓝相接,景象盛大又诡异。
  童衡不在释放血脉上的威压,成群的妖兽渐渐退散,他手中挥舞的长枪却仍未停下。
  他已经杀到麻木,除了挥动长枪,为靠近先生而战,便再想不起来其他。
  童衡看起来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眸除了那对细长的瞳孔,便只剩下迷蒙的灰白。他手执长枪,红缨是妖兽的血肉,枪身是蛟龙的龙骨,一身萧杀肃然,俊毅面容再不复从前忠诚谦和,而是染上了凶兽般的狠厉凶残,直直的看向前方。
  终于,他来到了岸边。
  身后广袤的海面都已经被鲜血浸染,海边许多来抵抗妖兽暴动的修者都被眼前的景象惊的不知该做个举动,而那如杀神一般的人物却仍未放下手中的长枪。
  童衡这一路杀孽无数,筋疲力竭,兽爪撑着长枪低首半蹲在地上,妖兽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他下掩的兽瞳中,狂乱之色却仍未褪去。
  沈五渊皱眉,扬起手刀,欲将其斩晕,却被孟亦挥手阻止。
  海岸的地面上,亦是厚重猩红的鲜血,孟亦踩踏着黏腻地面,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半身都被龙鳞覆盖的妖化之人走去,步伐带着一如既往的孤绝从容。
  须臾,孟亦于童衡面前站定,看着他,眼神平静淡漠。
  他轻声道:“童衡。”
  半跪着的童衡闻言抬首,眼中狠厉散去,近乎贪婪地虔诚凝望着孟亦面容。
  无论心绪如何被狂乱吞噬,只要他没有任何情绪地叫一声自己的名字,就能唤回他所有的理智。
  “停手吧。”
  下一刻,童衡手中浸染了殷红鲜血的长枪颓然跌落在地,他跪在地上,抬起头来,诡秘血色眼瞳中含有柔光,像从前的很多年一样,仰着头孺慕尊敬地叫他:“先生。”
  “先生,童衡不想飞升成仙了。”
  “我们回九曲峰好不好,九曲峰山脚下的灵植该浇水了,若是再不回去,几日后,清晨便没有香糯的灵米食用了。”
  “园中那棵树下五年前埋下去的酒也该酿好了,是时候解封开坛了。”
  “……”
  他遍身浴血,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说着说着,却忽然想起九曲峰原本是鸿衍宗地界,他断不能让先生继续呆在那里,于是便道:“不,不去九曲峰,我们找个和九曲峰一样的地方……”
  “童衡,”孟亦起先并不作答,此时才打断他道,“九曲峰的屋舍已尽毁,也不会再有下一个九曲峰了。”
  闻言,童衡的思绪才从记忆中脱离。
  他凝视孟亦。
  “先生,怎么办。”
  “那我们,要回到哪里去。”
  回不去了。
  孟亦不再言语,抬脚朝着童衡走了一步,一步方踏出,正欲抬手,却见面前面对妖兽千军万马都未曾退却一步的男人稍稍后退了一步。
  孟亦抬眸看他。
  童衡面上带血,衣衫褴褛,兽瞳看起来狰狞可怖,笑的却极其温和。
  “先生,我脏。”
  先生不需要触碰任何脏污的东西,即便是自己也不行。


第71章 
  孟亦挥手,童衡身上的衣衫瞬间焕然一新。
  而他布满鳞片的皮肤上沾满了的猩红血迹; 却因为久凝固于其上的原因; 依旧存在道道斑驳痕迹。除此之外; 童衡本身也受了些伤害; 身上有些伤口因各种缘故难以愈合,片刻后,溢血便再度染红了衣衫。
  童衡恍若未觉; 只用兽爪从怀中掏出一块儿干净整洁的龙皮布,层层打开; 便见其中有许多颗大乘期级别妖兽的妖丹; 与童衡在蛟龙死前便从蛟龙头顶上拔下来的半龙角,以及他身为“兽吞”传承者身上硬生生拔下来的鳞片。
  他将这些东西递至孟亦面前:“先生,这些或许于你有用。”
  孟亦的视线划过那片片暗色鳞片; 又看向童衡,先前童衡浑身是血; 他自己的、妖兽的; 故而身上的伤口不宜被察觉,如今孟亦几乎是一眼便看到童衡脖颈处向下的位置; 身上的鳞片似乎是被粗暴地拔了下来,一片血肉模糊。
  孟亦扫了眼布中包着的鳞片数量——
  想必童衡整个胸膛前的鳞片都被拔了下来。
  对“兽吞”的传承者而言; 鳞片是标志; 亦是实力的象征和承载,它固然能有许多用途,脱离的时候又会格外痛不欲生; 胸前犹甚。
  童衡凝视孟亦:“童衡说过,最好的,都该是先生的。”
  孟亦闻言看他,良久后转身,边洒然向前而去边轻道一句:“走罢。”
  童衡展颜而笑:“好。”
  ——————
  鸿衍宗。
  议事之处。
  鸿衍宗四大长老端坐于厅中。
  许久的沉默后,木犀大能率先开口道:“宗主近几日可出现过?”
  散源道:“并未。”
  闲龙长老疑惑:“可是又闭关了?”
  散源长老摇头:“不知。”
  木犀闻言笑笑:“散源长老如今越发惜字如金了。”
  闲龙摇摇头:“木犀长老,你竟还笑得出来。”
  木犀反问:“为何不笑?”
  闲龙道:“我最近心绪不宁,总觉有事发生,想必散源大能也是如此感受,故而寡言。”
  三位长老谈话结束,一旁的薇罗仙子则一直未曾说话,若有所思。
  眼见众人又要陷入静默,木犀道:“昨日西陆海域再度有海兽上岸行凶,飞鸽商盟朝我鸿衍宗再度发来求救消息,却又在几个时辰后解除了紧急事态。”
  薇罗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上次我宗内不是已然派了弟子前往支援?”
  木犀闻言摇了摇头:“薇罗长老,那些人归来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散源也看向薇罗仙子:“薇罗,你身为宗门长老,这些日子对宗内事务未免太不上心了一点。”
  薇罗闻言,拿出扇子轻飘飘地扇了扇,眉梢上挑,道:“散源长老,这事不算是我分内的事务,我不清楚本也无什大碍。”
  散源却道:“此事虽非你分内之事,却关乎人修与妖修之大事,我等理应知晓。”
  “我亦察觉薇罗长老你如今似乎总是作他思他想,”木犀道,“莫不是为你徒儿之事为难,宿歌可转好了?”
  鸿衍宗上下都知晓薇罗长老之爱徒,鸿衍宗大师兄宿歌,由于试图强行突破自我,在修炼之时走火入魔,险些丢失了性命,如今正闭室修炼,对抗心底执魔。
  薇罗长老为此多有操劳,日日外出奔波寻找医治之法。
  因此木犀只以为她是因此而神思不宁,却不知道宿歌一事背后,会有如何多的晦密之事。
  传闻之中,走火入魔是真,险些丢了性命是真,如今闭关养伤也是真,唯有一句诸事起因缘由却是假。
  不过如此也就够了,十句言语中九处真,便能使人完全信服。
  然而其中诸多事宜薇罗无法直说,只颔首默认道:“多谢木犀长老关心,我徒儿暂时无碍了。”
  至少表面上看来是无碍了,心中何解,难以明说。
  “不要将谈话绕远,”散源道,“继续谈方才西陆海兽暴–动之事,为何飞鸽商盟又取消了请求援救的消息,木犀你可还清楚?”
  木犀点头,而后便道:“这次的规模比之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却较为轻易的便被人化解了,因此飞鸽商盟撤回了。”
  散源闻言皱眉:“被人化解?
  闲龙道:“我也听说了,据说是有人相助?”
  木犀回答:“是,三个未曾被任何修者知晓姓名的大能。”
  散源和薇罗闻此,各有所思。
  片刻后,散源道:“既能那三个人能如此轻易抵挡地妖兽暴…动,想必境界比之我等,不会低了去。”
  上次海兽暴–乱,若是他们去,便能较快解决,然而每个宗门里的大长老除非特殊时刻,都不会轻易离开宗门,因为要守护宗门,以免被贼子趁虚而入。杀鸡不用宰牛刀,便是这个道理。
  薇罗摇着扇子赞同道:“这东西南北四路,还未曾听说过这么三个人,这般之人,强大如斯,依旧未曾传出过什么风声,应当是隐世不出,潜心修炼之人。”
  木犀大能道:“知晓这些,又有何用。”
  闻此,薇罗眉眼艳丽地笑了笑,道:“那我问你个有些用处的,你可知,孟柏函此人如今在何处?”
  薇罗仙子此言一出一出,散源三人皆沉默下来。
  议会厅中一时无言良久。
  那日玄温出关渡雷劫,正值散源大能五千岁生辰,修真界四方来贺。众人见状皆前往观看渡劫,心中皆是震惊无比,欲等他渡劫结束,便立时上前相贺,企图一个好印象。结果却是玄温方才渡劫成为飞升期大能,完全不等众人的祝贺便去往乐九曲峰,然后在众多修真者的见证下带走了孟亦。
  如今已然过去了些时日,薇罗等人却再没有见过孟亦。
  且那日之后,来贺宾客竟然无一人记得孟亦的模样,除了他们这些知情者,似乎都渐渐遗忘了那日发生的事情。
  玄温之强大,已可怖至此。
  木犀喟叹:“我先时心中不安,想必便是由于宗主出关后,日日与以往不同所致。”
  散源虽然心中也有疑惑,却还是纠正木犀道:“莫在背后非议宗主之事。”
  薇罗面上无甚情绪,心中却想,这世间,怕没人能窥探得清玄温其心。光是塔自己心中猜想到的玄温做过的事情,便已经令人心惊胆战,更别说那些她尚不明晰之事。
  行事如此缜密强大,没有半点漏洞。
  太可怕了。
  思及此,薇罗不禁心想,玄温一步一步,布下天罗地网,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
  ——————
  鸿蒙殿中。
  玄温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竖起的水幕,低声道:“兽吞原是如此。”
  “不配他。”
  “确实脏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宝儿啊,你觉得魔修是什么啊?!
  孟亦:小魔仙。
  蠢作者:那童衡呢!
  孟亦:小龙人。
  蠢作者:完美。


第72章 
  飞鸽商盟分盟内。
  此次海兽暴–动,对于其他修者来说; 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场灭顶之灾; 对于孟亦几人而言; 却费不了多少时间; 更何况妖兽们暴–乱事出有因。
  因童衡而起,自然也可以轻松因其而散。
  孟亦此去亦未能寻找到强大到足以与自己一战的妖兽,童衡倒是杀了几只大乘后期的妖兽; 却还是不足以和如今的孟亦一战。
  由此便足以见得,即便妖兽本身有着比人修更加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 在如今资源稀缺; 灵气渐少的修真界,依旧难以成就最顶阶的实力。
  孟亦与那魔修一同前往海域迎战之时,将大白鹅留在了飞鸽商盟内; 几人此次归来,便是为了带上它; 之后如何; 孟亦另有安排。
  大白鹅在商盟中被伺候的好的过了头,瘫坐在床榻之上; 高品阶的灵果灵蔬享之不尽,一旁还有人伺候着; 以便最快的速度满足它的各种要求。
  它能受到如此待遇; 一方面是因为它是柳城几人的恩人,另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知晓; 这只聪明绝顶的鹅是那位孟姓大能的。
  沈五渊归来看见那大白鹅,眉头轻挑,轻笑出声:“你倒是自在。”
  听到他的话,本来眯着眼睛伸长了脖子俯趴着懒懒散散张嘴吃东西的白鹅顿时浑身一震,从床榻上像坨白色的肉球一样转几个圈翻滚下来。它试图平稳落地,却还是头先着了地,一顿扑腾后,它终于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瞪大了绿豆似的眼睛,略带惊恐地和对面的魔修面面相觑。
  良久,大白鹅扛不住静默,极为委屈地叫了一声:“噶?”
  “小亦儿说的不错,”魔修随手隔空取物拿来个豆子,狠狠地砸在了那只鹅的头顶,道,“这鹅蠢得很。”
  孟亦看了那大白鹅一眼,未曾多言,走进了屋中。
  童衡也是一言不发,始终凝视孟亦背影,在他抬脚走进房间后,便立时跟了上去。
  魔修走进去提着那只鹅的脖颈,将它一路提到孟亦跟前。
  看见孟亦,大白鹅立刻伸长了脖子试图讨好他,却发觉自己被人提着,无法做出多余的动作。顿时,整只鹅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魔修挥手将它扔出了窗外。
  耳边白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孟亦对童衡道:“过来,我帮你稳住心神。”
  童衡虽不解何意,却还是走上前,低声道:“先生。”
  “嗯。”
  孟亦轻应一声后,抬手抓住童衡手腕:“不要抵抗我的灵力。”
  修者之间几乎很少为对方如此梳理经脉,盖因人体内经脉错综复杂,而灵气游走又需对灵力掌握至极致,若是输送灵力的一方心中怀有歹念,那么另一人便会立刻崩溃,灵力溃散。
  总而言之,此举需要双方有足够的信任。
  童衡对孟亦自然全副身心的信任,哪怕孟亦要他的命,下一秒,他都会找个地方亲自动手,免了脏了孟亦的手和眼。因而此时,他也是全然不作任何反应,任由孟亦的灵气在他体内游走。
  “童衡,你如今急于求成,来日只会陷入魔障,未曾化为几用的灵力在丹田与经脉中潜伏堆积,便是一种隐患。”孟亦边为他疏导,边肯定道,“此患不得不除。”
  魔修在一旁听着,原本拧眉凝视着孟亦抓着童衡的手,此时忽而笑着插嘴道:“小亦儿,我也经脉丹田内灵气暴烈,你怎的不担忧心疼我,为我找找解决的办法。”
  孟亦并不看他,专心输送灵气,口中却也不敷衍:“你的身体,若说还有什么可以修补,便只能是神药。我说过,待事成之后,神药归你。”
  说罢,一周天的梳理便已经进行完毕。
  孟亦放下手。
  神药?
  童衡皱眉,他虽不知晓玄温布局事件始末,却因含有兽性的警觉的缘故,敏锐地感觉到先生身上灵气来源与寻常修者不同。寻常人踏入炼气之后,除了经脉中游走的灵气,其余大部分灵气皆汇于丹田,而于孟亦而言,他体内流经灵气最多的位置,一是丹田,另一则是心脏所在位置。
  且事到如今,先生不再虚弱,修为境界突飞猛进,却依旧……没有心跳。
  所以,童衡猜测,先生之所以如此,便是依赖处于他心脏位置的那物。
  听闻他们说到“神药”,童衡立时想到了替代孟亦的心支撑身体的东西,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任由任何人将其取出。
  他神情瞬间狠厉,兽瞳转向沈五渊,扬起利爪,却被孟亦拦住。
  沈五渊看着童衡,眸中亦是冰冷,唇角却含着笑。
  孟亦揉了揉眉心,开口唤回二人的注意:“我有事讲。”
  自昨日见到童衡起,他的心底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仿佛即将发生什么一般,这令他总是想起前几日自己心中的猜测。
  魔修闻言,道:“何事?”
  童衡亦是看向孟亦。
  孟亦道:“童衡,你可对儿时的事有何印象。”
  童衡疑惑:“先生是指?”
  “来到九曲峰之前。”
  童衡闻言,回忆从前,恍惚间似乎记不起十岁之前的时光。时至今日,他比较于他人千百年的年岁,而显得如此短暂的二十多载光阴,留下的全都是先生的音容,一俯首一抬头。
  而那之前的时光似乎模糊遥远的有些虚假,只记得那位对自己极好的老修士,在自己进入鸿衍宗之前,仍将自己身上的大部分灵石都留给了自己,上山前一番叮嘱,句句真切。
  于是童衡道:“只记得徐叔。”
  徐叔便是那位养大他至十岁的老修士。
  老修士虽说被叫做“老”,但他的年龄相较于修真界中其他修者而言,实则小的很。童衡小时候想叫他“爷爷”,却被他阻止,说如此一喊便显得老了,他分明还是精神得很,于是便改口叫“徐叔”。
  孟亦起身:“我们便去找他。”
  既然许多猜测已被证实,那么所有思考便都不是空穴来风。
  此事,他需要一个答案。


第73章 
  那老修者住在鸿衍宗外不远处的城镇之中,童衡虽然记不住那时的许多事; 却还记得那修者的样貌; 即便是十年间沧桑变化; 也依旧可以找到那时他与老修者两人的住处。
  孟亦虽是听说过那住处离鸿衍宗极近; 却未曾想到近到如此地步。
  诚然,步行过去或许需要些时间,然修真之人; 又哪里会有全然徒步者,便是炼气期的修者; 亦有自己代步的法子; 更遑论那些可以御剑飞行者。
  此时,孟亦立于简陋的仿凡人界屋舍的小院门前,往鸿衍宗的方向眺望; 甚至可以看到鸿衍宗外门最高的正峰青翠一片的峰头,其他峰头则隐藏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 显得神秘莫测亦真亦假。
  四周住了不少散修; 有些在家中闭门修炼,有的外出需求大道与机缘。街道边上有出售或易物摊子; 也有鳞次栉比的店铺,卖些法器丹药; 时不时还能听见些不知因何而起的明朗笑声。
  许久以前; 孟亦一直觉得在冷漠人情寡淡的修真界之中,这处最邻近修真界第一宗门鸿衍宗的城镇却意外拥有着凡人界才拥有的人烟气息,是件十分奇异的事情。
  先时他外出历练或是宗门内有事安排于他; 每每经过这个繁华的城镇,若是御剑飞行倒还好,过眼云烟匆匆不入人眼,若是偶尔步行,就会时常令他想起凡人界的事,想起他跟着玄温走的那一日。
  那日的晴光正好。
  分明是极其幼年的时光,却能在记忆深处扎根,留下位置。
  尤其是这城镇最东的那条街道,像极了当初他懵懂地跟着玄温走的那处街道。
  先前偶然去到那里,只觉得一晃神之间仿佛回到了儿时跌跌撞撞追着玄温背影奔跑的时候。
  如今经年过去,从他第一次路过这里,时至今日,数百年过去,这条街道依旧保有它如今的模样。
  没想到抚养童衡的老修者所居住的地方竟然也是这条街。
  孟亦站在这里,忽而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仿佛下一瞬,就会有一个满身灰扑扑的孩童,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仰头睁大清澈的双眼看着他。
  往事不可追。
  老修者年岁已大,十年过去,不知还安在否。
  童衡身居鸿衍宗之时,每月都会往老修士那里寄去一半的月例,剩下一半则放入九曲峰的开支中。直到四年前的某一日,老修者托人寄来了一封信,告知童衡他要去寻求机缘,从此别后无需挂念,便再没有了消息。
  自那之后,童衡还是将要留给老修士的那半分月例留了下来,老修士对他有养育之恩,在他逝去前,童衡都有为他养老的责任。
  这段时间以来,诸多事宜纷涌而来,使得童衡未曾再确认老修者是否归来,又或者在浩然修真界的某一处悄然逝去,不留半丝痕迹。
  修真界死生无常便是如此。
  修者皆有法术清扫自身与屋舍,因此即便一处住所经年无人居住,也可以是整洁干净不染一点灰尘。除非是年岁太过久远或者有其他的外在因素,导致除尘的符咒渐渐失效,否则无法从他人院门的整洁程度判断此处近日是否有人居住。
  童衡站在干净的院门前,扣了扣门。
  许久,无人应答。
  孟亦将目光从这条街道上收回,看向那扇门:“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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