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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孽徒真香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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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迎静待片刻,打算偷偷跟着入境。
  谢朝辞不愿意带他,他自己又不是不会,这法术还是他教给这混蛋的,他知道怎么做能不被谢还发现。
  于是宋迎确定岁千秋睡得很熟,没有别的因素打扰后,就悄悄念了个诀,将一只手偷偷搭在了断琴上。
  “嗯?”
  谁料谢朝辞忽然出声,宋迎一惊,连忙收手,下一瞬,金光散去,谢还缓缓睁开了眼,不等宋迎问起,径自喃喃道:“这琴上竟然没有执念。”
  宋迎没听清:“什么?”
  谢还茫然道:“奇也怪哉。生前身后,居然一丝执念也没有留下。”
  宋迎不敢置信:“真的没有?是不是追溯得不够久?”
  谢还十分确定:“没有。一片白茫茫,根本无可追溯。”
  宋迎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凡是人,死前都会留下一些执念,有的是这个人此生最为牵肠挂肚的人或事,有的是深仇大恨,有的是美好回忆。
  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几乎没有人可以毫无执念地离开,更何况,楚丘并非自然死亡。
  二人盯着那破败不堪的琴愣神了一会儿,还是宋迎最先反应过来:“这琴既然是楚丘生前爱琴,连它都没有执念的话,想必其他也不会有了。”
  “所以……”
  只能去看岁千秋的记忆。
  谢朝辞抬起手掌:“不急这一时,想好策略再下手,否则我们俩都不够岁千秋磨剑的。”
  宋迎道:“谁让你把灵脉祸害成那样,要是你灵脉还像以前那样,就算打不过,至少也是平手。”
  谢还挑眉:“以前那样?哪样?我以前什么样你见过?你才几岁?”
  “我听说的!”
  “听谁说的?”
  “我师父,不行?”
  “徐文引?哟,他还跟你说起我?没把我骂死?”
  “骂了,骂你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畜生不如混账玩意儿。”
  谢还哈哈大笑:“骂得好。”
  宋迎试探道:“整个凤麟宗都跟你不共戴天似的,你们到底怎么了?”
  谢朝辞眼中笑意愈深:“小师弟,你是失忆了吗,这个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当初我干了什么好事,整个仙门都知道。”
  “你说对了,我还真失忆了。”
  “哦?好啊。这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要是你知道了,就会觉得……”
  谢还似是在斟酌用词,顿了顿,笑道:“谢朝辞这人真是既变态又恶心。”
  ……
  次日,宋迎起得很早,昨夜他琢磨了一夜,谢还到底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想破了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按照道理说,谢还被他逐出凤麟宗后就再也没跟宗里有过来往,他死后,又一没继承剑宗,二没抢明意、风月两把剑,什么都没干,不知哪里得罪了凤麟宗。
  不过这些他暂时无暇顾及,目前还是岁千秋一事比较重要,若真如谢还说的,楚丘的死与灵梭有关,事关白炼、通天灵井以及师弟,宋迎不能袖手旁观。
  起了个大早,推开木门,外面曦光浅淡,雾气稀薄。
  院子里的果蔬被露水打湿,格外娇艳欲滴。宋迎随手摘了一根黄瓜,洗了洗,吃起来。说起来,昨晚那顿饭吃完后没多久他就饿了,肚子空空,好似吃了一团空气。
  他又推开院门,走到外面。甫一开门,浓浓大雾扑面而来,宋迎神色一凛,咔哒一声,猛的扣上柴门。
  奇怪。
  院子里的雾明明只有淡淡一层,外面的雾却厚得异常,别说视物,人在其中只怕顷刻就被淹没了踪影。
  “谢还,这里不对劲。”回到房间,宋迎叫醒谢还。
  谢朝辞不知做了什么梦,眉头紧锁,冷汗凝珠,被宋迎叫醒的那一刻猛然睁开双眼。
  那漆黑的瞳仁里充满戾气与杀意,红丝遍布在周围的眼白中,仿若走火入魔,宋迎被这模样的谢还吓到了,忙拍他的脸:“醒醒,没事吧?”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数息,谢朝辞才像是彻底醒了过来,人瘫倒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看向宋迎:“怎么了。”
  声音嘶哑,被铁砂磨过一般。
  宋迎把刚才的事说了一下,忧心道:“你真的没事?”
  谢朝辞看上去非常疲惫:“没事,梦魇罢了,走,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柴门前。
  这次宋迎只微微开了一道门缝,谢还和他一上一下扒在缝隙处往外看。
  不知是不是巧了,这次,泼天浓雾里传来了沉沉脚步声。
  随着这脚步声出现,雾气纷纷向四面八方散去,一株株桃树渐渐在雾中显形,然而与昨天看到的大不相同,这些树颜色黑灰,光秃秃的树枝上,半朵花叶也无。
  脚步声愈近,一身白衣缓步行来。
  岁千秋不知从哪里归来,背负长剑,白衣染血,眼角一抹诡异的绯红,仿佛鲜血被拭去留下的痕迹。
  浓重的血腥气被山岗微风送至门前,宋迎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再看谢还,脸色如冰,显然心情极差。
  接下来的一幕让宋迎彻底明白了这里的不对劲是为何。
  只见岁千秋走过的地方,桃林霎时染上了颜色,一簇簇桃花从枯败的枝桠上凭空冒出,花瓣舒展开来,一朵朵一片片,瞬息之间,簌簌声中,桃林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向月满天逼近。
  岁千秋由内而外散发着寒意,目光冷而空洞,在桃花纷影中慢慢走来。
  错不了了,是四悟境。
  怪不得这里的东西吃了毫不果腹,怪不得门外大雾笼罩,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
  四悟境乃是道家一个修炼法门,集四方灵气铸成一方虚假幻境,这幻境里能够展现出铸境人心里想要的一切,但需要铸境人心神维持,一旦心境不稳或者动荡,四悟境里的场景就会变得模糊、混沌,就像门外那场大雾。
  雾里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因为岁千秋的归来而逐一重建,变出了桃林。
  也就是说整个望月台,其实只是岁千秋心里搭建的一个幻境,幻境里的东西可拿可用可吃,却依旧逃不过它是假的的事实。
  宋迎的嘴忽然被谢还捂住了。
  他抬头,谢还自上而下俯视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发声,然后把人扛起来,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客房。
  宋迎被他扔到床上,连忙起身,道:“他——”
  “又杀人了。”谢还早已明白他要说什么:“恐怕还是为了楚丘,现在不要打草惊蛇,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
  “好。”
  随即,宋迎说出了心里的疑惑:“这是四悟境对吧。”
  “对。”
  见到刚才那番景象,谢朝辞忽然不知从何说起。
  他默然些许,道:“其实在楚丘死后,望月台就被仙门百家付之一炬了,我还以为是假的,毕竟后来我来找岁千秋打架,望月台仍是这般模样。谁知道竟是四悟境。”
  宋迎道:“你还知道什么?”
  谢朝辞微微抬眼:“我查到的,近百家仙门宗派逼上望月台,讨伐楚丘。原因是,他屡屡与道盟作对,离经叛道,还有……色惑剑宗,殃及道统。”
  “最后,楚丘自杀而死,月满天被洗劫一空,望月台的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

  ☆、梦魂无拘束

  越听到最后,宋迎心中愈惊颤。
  既惊讶于楚丘竟是死于这种原因,又惊讶于这样死去的人,竟没有留下任何执念,和哪怕一丝的恨意。
  谢还道:“楚丘虽然的确做过一些和道盟对着干的事,本人也确实过于锋芒毕露,引起一些宗门仇视也属正常,但这些罪不至死。至于□□岁千秋,尚不好说,但一个剑宗就扯到殃及道统上,未免夸大其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迎:“即便这两点他全占了,也不至于引起百家宗门齐齐讨伐。更何况,他们讨伐就讨伐,人已经死了,为何要洗劫月满天,又为何烧了望月台?”
  谢还沉思道:“所以这其中,定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并不光明的理由,才能策动这么多人,站在了同一条船上。他们洗劫月满天,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而烧了望月台,是为了毁尸灭迹。”
  宋迎:“是灵梭?”
  说着他自己都反驳起来:“可能有灵梭的原因,但这个理由光明正大,没什么不可说出来的。可不是灵梭,又会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今夜查看了岁千秋的记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傍晚时分,谢还拿来两坛美酒。这酒是他存放在乾坤袖中的,货真价实绝不掺水,用来灌醉岁千秋最适合不过,谢朝辞信誓旦旦,宋迎有些不放心:“万一他酒量很好呢?”
  “要是灌不倒他,回去我就把那酒坊拆了。”
  到了这个时候,再多担忧都是多余的。宋迎跟谢还一起去了岁千秋的房间。
  岁千秋正在用饭。
  他的房间一丝不染,和客房格局相差无几,只是左侧多了两道推拉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整个房间斗弥漫着一股淡淡熏香味,却又不见香炉,似乎正是从左边的一扇门后传出来的。
  见他二人,岁千秋既不惊诧,也不欢迎,仿佛他们俩是常客一般,从矮桌下拉出两个蒲团:“坐。”
  谢朝辞毫不客气地拉着宋迎入座,酒坛一放,道:“喝两口小酒?”
  岁千秋没说话,径自吃着饭,半晌,才抬眼看了看宋迎。
  宋迎扶额道:“不是我,谢还是找你喝酒。”
  岁千秋的目光又移向了谢还:“我不会喝酒。”
  “那就太——太可惜了,不过无妨,这酒是果子酒,喝着玩儿的,醉不了人。”
  谢朝辞连酒杯都准备好了,天青色的杯子,晶莹剔透,是上好的材料。两个杯子斟满,一个推到对面,一个留给自己,举杯相敬。
  岁千秋端起来嗅了嗅,酒气清淡,有一股苹果的香味,便不犹豫,喝了一口,算是回敬。
  宋迎拿过酒壶闻了闻,许久没有沾酒的他也也忍不住蠢蠢欲动,舔了舔浅淡的嘴唇:“好香。”
  话落,一只苍白的手伸过来,把酒壶无情地拿走。谢朝辞垂视着他:“小孩子不能喝酒。”
  宋迎:“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几岁?”
  “你怎么老问这个?!我都十七了!”
  “十七?七老八十你在我眼里也是个小屁孩儿。还有,不要随便舔嘴,丑。”
  “……”
  谢还把那酒壶放得离宋迎远远的,又去给岁千秋灌酒,这酒儿确实好喝,清淡却不至于无味,喝着像果汁一般,不觉得就让人喝过了头。
  两杯酒下肚,岁千秋好似没事人一般,脸不红心不跳,沉静得很,盯着谢还发起了呆。
  宋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这是醉了?”
  谢还道:“应该是醉了,这酒后劲儿大着呢。”
  说完,岁千秋终于动了动,目光已经涣散如一团风飘絮,宋迎试探着拽了他一下,岁千秋只是脚下一绊,歪了歪,却仿佛看不到他,扶住了旁边的柜架,说了一个字。
  他说得一片含糊,根本分辨不出,宋迎这才确定他是真的醉了。
  醉酒后的岁千秋也格外安静,不似旁人那般大喊大叫乱撒酒疯,他拉开了后廊的门,面朝波月湖盘膝而坐,然后就似一尊石像,没了动作。
  宋迎道:“他这样,什么时候能睡下?”
  谢还也有些吃不准:“没见过喝醉了还有心思赏景的。”
  说话间,身后微风忽至,玄关门刷拉一声被人拉开,两人齐齐转身,预作防备,却又同时愣住。
  门口站着一个模糊至极的人影。身姿修长,一身淡绿衣袍,手中抱了一个长而模糊的黑色东西,看形容,似乎是张琴。
  那门也不似他推开的,而是自动打开了。
  门一开,门外的人就歪歪扭扭的撞了进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和他本人一样糊里糊涂的,听不出来是说的什么。
  他撞到了洗漱的木架,踢翻了矮桌,饭菜顿时撒了一地,宋迎被汤汁溅了一身,刚想说话,眼前翻到在地的桌子却又瞬间恢复原样,那些所谓的饭菜也好似从未出现过,只剩下两个酒壶和酒杯,是谢还带来的。
  宋迎低头,身上的汤汁也不见了。
  他明白了,这是四悟境根据岁千秋的心境变出来的。
  他想看到谁,就变出谁,想没有饭菜,饭菜就消失了。
  所以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
  是楚丘。
  谢还按住他,道:“静观其变。”
  “楚丘”进来后,就直奔着后廊去了,他他也像是醉了,跌跌撞撞,挨到了岁千秋身旁,那容颜也愈发清晰了,一张醉意熏然的脸,一双狂而深润的眼睛,看着岁千秋,笑盈盈的,嘴唇开合,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他说完,岁千秋牵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了两个字。
  到底说的什么,大概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了。
  “楚丘”席地而坐,坐姿随意又懒散,倚着岁千秋的身体,一手搭着膝盖,七弦琴斜斜靠在腿间,另一只手在琴弦上撩拨,指法随心而动,弹出来的音调是宋迎没听过的那种。
  不是古早的幽咽之声,也不是时下流行的靡靡之音。这曲调尤为独特,狂放而深幽,似云崖外青雁飞过,深山里暮鼓长鸣。
  这……果然是个奇人。
  即便他不懂琴,这曲中意也直直敲进了宋迎心底。
  琴声在望月台上回响,波月湖上白鸟伫立在水中石岛,引颈长啸。
  桃花纷纷,落满木廊,落在两人肩头,安静得似是睡去。
  岁千秋被他当成靠垫,却毫无反抗之意,脸上依旧古井无波,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待遇。
  楚丘一曲弹罢,不知从哪里拾起一坛酒,一边喝着一边自顾自哼起了曲,这回声音听得清楚了:“时花谢了三春近,月儿缺了中秋圆,人去了何日归呀……”
  是个中正温润的好嗓音。
  岁千秋听他唱着,别过头,就那样静静看着肩头的人,宋迎陡然发现,那双近乎漠然的眼里竟有细碎的光芒,像是藏了一颗星子,看着楚丘,那光芒便愈发深邃了。
  两个人你唱我听,腻歪了足足半炷香,还是谢还忍不住了,铁青着脸,在岁千秋后颈狠狠砍了一下:“还不睡。”
  岁千秋毫无防备,当即晕睡过去。刹那间,楚丘不见了,白鸟消失了,花雨也停了,月满天前恢复了冷清,只剩满地残红,一池清波。
  人睡去,谢朝辞开始施术。
  这次依旧是宋迎为他守神,谢还一再嘱咐了几个注意事项,道:“帮我守好。要是我出了事,你就跑吧,下山不用破阵,那灵驹还在,一时半会饿不死。”
  宋迎:“我跑了你怎么办。”
  “胆大包天,大概被岁千秋砍了祭天吧。”
  宋迎觉得就这么跑了太不靠谱,抓起谢还的袖子抖了起来:“钱呢,我可不想一路要饭回去。你的海市怎么办,要不写个条子送给我吧,放心我会给你烧好多好多纸钱,保证你在那边什么都缺不着。”
  谢还扯回袖子,道:“知道我缺什么吗。”
  “嗯?”
  “缺个垫背的。我看你就不错。”
  ……
  

  ☆、夜船雨潇潇

  宋迎还是决定偷偷跟着谢还入境。
  然后在谢朝辞金光布身的时候,他偷偷把手搭在了谢还手上,这样可以借助谢还的灵力入境,减轻他灵脉的负担。
  施展追溯术后,施术者的五感会一同进入境中,所以感觉不到现实中的变化,现在宋迎就是把谢还拉到街上卖了,谢还也毫不知情。
  只要他在境中隐藏好自己的灵识,就不怕会被谢还发现。
  眼前先是一片漆黑,然后渐渐起了一团光亮,旋即传来一道幽远的钟罄声。
  闻罄而决进退,这声音是入境前的提示,也是警告。
  记忆境不同于执念境,执念境是“死的”,而记忆境却是“活的”,这方境界并不稳定,哪怕对方只是在现实中翻个身,都可能引起记忆境骤变,入境的人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入记忆境时会有钟罄声提醒,若是后悔,现在出境也不迟。
  宋迎静默着没动,三声罄音后,眼前黑暗潮水般退去,视线陡然开阔,一览无余。
  一盏青灯,岁千秋坐在一艘小船上。
  这船是江南很常见的那种,构造简单,仅能容下两三个人,头顶是船蓬,两端遮着草帘,帘子被风吹起,潲进来些许雨丝。
  外面传来划桨的声音,船里除了岁千秋,还坐着另外两个人。
  一个身穿浅绿长袍,衣随风动,如笼了一汪碧波。这人双目微阖,秀丽的眉眼微微上挑,透出几分轻狂,手中抱了一张断纹遍布的黑色七弦琴,修长的手指搭在琴弦上,有意无意地撩拨着,明显是在假寐。
  另一个身披厚重蓑衣,戴着黑面纱斗笠,看上去人高马大,盘膝而坐,怀抱一把长剑,低着头,整个人都隐在昧暗的灯影里,看不到长相,但似乎是个修士。
  前者宋迎已经认得,是楚丘。
  后者他虽不认得,但吉光阁那次那个身手不凡的斗笠人给了他太深的印象,以至于他现在看到戴斗笠的,都下意识觉得不简单。
  也不知谢还这是追溯到了什么时候,岁千秋和楚丘是否已经认识,不过看眼下情形,似乎并不认得。
  岁千秋正襟危坐,既不假寐,也不打坐,只是盯着眼前豆儿大的火苗看,仿佛能看出什么花儿来。
  三个人都在沉默,船厢里一片安静,只剩外面萧瑟的雨声和划水的声音。
  没过多久,船只在某处停了下来,艄公在船头高喊了一句:“客官,千灯坞到了!东西收好,准备下船了!”
  话音甫落,三个人齐齐抬头。
  岁千秋最先起身,腰扣长剑,手拿一把素白的油纸伞,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掀开草帘,夜雨潇潇,迎面洒来。船头在一方入水的青阶前停稳,岁千秋撑开伞,拂了拂身上雨水,递给船家几片铜板。
  正欲下船,忽听艄公疑道:“这位客官,这儿是千灯坞,你要去的青枫浦还远呢!”
  岁千秋闻言回首,便见方才那位一直假寐的绿衣琴师从帘子里钻出,望了望昏昏夜色,道:“我又不想去青枫浦了,就在这儿下吧,多少钱。”
  艄公:“五个铜板。”
  琴师抱着琴,从袖间拿出一个荷包,取出十枚铜板:“下雨天不好走,给十个吧。”
  船公一见这铜板翻了倍,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五个就五个,绝不多收!”
  琴师却变戏法似的,拿钱的手在艄公耳后一晃,铜板就不见了。
  船公惊奇不已,四下寻找,忽觉得身上钱兜似乎重了一些,忙拿起来细数,竟是多了整整十个。
  他连忙抬头:“客官——”
  然而岸上夜雨纷纷,灯影幢幢,哪还有那抱琴人的影子。
  “怎么一眨眼的就走了?”
  “走了。”岁千秋在岸上道。
  船公喃喃道:“真是神了啊,怎么变得,那就是那些大宗门里修仙的仙人吧……”
  岁千秋把刚才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那琴师根本没用什么法术,只不过右手做幌子,左手把铜板塞到船家钱兜里了而已。
  他转身走出去几步,隔着雨幕又听见船家的声音:“唉,您不是也去青枫浦吗怎么也要下船啊?哎,那个弹琴的道长跟你一起上的船,他多给了五个铜板,就不收你钱了,慢走啊!”
  岁千秋回头看了一眼,那蓑衣人往下拉了拉遮面的斗篷,脚步飞快,消失在一处巷口。
  这时,他低声自语道:“没有声音。”
  宋迎与岁千秋共感,所见所闻都比平常放大放远了许多,自然知道岁千秋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个蓑衣人走起路来仿若一丝游魂,没有任何声音,这尚可以解释为他修为深厚,健步如飞,但是方才在船上,足足一刻钟的时间,他只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宋迎心下一沉,忽然觉得楚丘这件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岁千秋走到一处避雨的屋檐下,借着门上的灯笼,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
  他从里面抽出了信纸,在最下方落款的姓名地址上反复确认了两遍,才收起信封,继续前行。
  看刚才信上的内容,宋迎就明白他来这里是做什么了。
  仙门以道盟为首,管辖着四海土地,大小宗门。每个地带都会有一个大宗门镇守,保护着自己地盘上一些势力较弱的小宗门。
  而这些规模不一的小宗门,又各自有自己的小地盘,他们保护小地盘上的平民百姓,只要有百姓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小到鸡毛蒜皮,大到厉鬼邪魔,都由小宗门处理。
  小宗门处理不了的,就上报给地头蛇大宗门,大宗门再处理不了,就上报道盟,由道盟想办法解决。
  信上说,近来千灯坞一带镇守此地的大宗门玄趾宗,在收取“平安费”一事上遇到了阻碍,所以请道盟派人来帮忙。
  所谓的“平安费”就是保护费,大宗门向小宗门收费,小宗门再向老百姓收费,既然提供了保护,自然要收一些费用,这笔钱,也是维持宗门运转的重要款项之一。
  这套规制已经流传了数百年,偶尔遇到拒不交费的也实属常见,但是千灯坞这一带几乎形成了规模,所以就不得不由道盟出面解决了。
  道盟派出的是新上任的剑宗。
  宋迎不知道这是他死后的第几年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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