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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孽徒真香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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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件卖品,前剑宗宋长留仙师亲手制作的剑匣,只有两件存世,外刻五行八卦,内刻真言咒文,起拍价一百万金珠,加价一千金珠起。”
宋迎心里一惊:起拍价居然这么高。他的东西这么值钱吗。
他现在再刻几个还来不来得及?
方应觉是第一个出价的:“两百万。”
这本就是凤麟宗的东西,故而方应觉叫价后,认识他们的门派、友宗都自觉地喝起茶来,只有一些不知内情的富商和小门派叫价,不过幅度不大,都被方应觉淡定地压了下来。
见没人喊价,司仪拿起了小木锤:“地字一号出价一千万金珠,还有人加价吗?”
没人回答。
徐凤林窃喜道:“看来师祖的剑匣归我们啦。”
谁知刚说完,天上幽幽飘下一片金色花笺。
整个凤麟宗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地字一号雅间顿时充满了浓浓的怨气。
徐凤林气得大叫:“抢药水也就罢了,还要跟我们抢剑匣!我要上去打断他的腿,有钱了不起?!”
还是宋迎淡定,按住了他:“别闹,静观其变。”
方应觉也没说话,目光落在司仪身上。
司仪面带微笑:“天字一号出价七千万金珠,还有人要加价吗?”
凤麟宗:“……”
徐凤林幽幽道:“他这是要证明那瓶药水他不是出不起七千万金珠吗……”
方应觉毫不犹豫地举起牌子。
司仪:“地字一号出价八千万金……”
金色花笺落下:“天字一号出价九千万金珠,还有……”
方应觉:“一亿。”
司仪的声音高了起来:“地字一号一亿金……”
“天字一号一亿一千万金珠!”
“地字一号一亿两千万金珠!”
“天字一号一亿三千万——”
“地字一号一亿四千——”
“一亿五千,天字一号!”
“一亿六千!”
吉光阁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到了这个价位,讨论吐槽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他们能做的只剩张大嘴巴,目惊口呆。
方应觉给出一亿六千之后,天字一号没了动静。
徐凤林又得意起来:“这就不行啦?看来也没有那么有钱嘛,还不如咱们——”
话未说完,天字一号的窗帘被人缓缓拉开了。
窗帘后,谢还身披黑色鹤氅,把自己捂得严丝合缝,眉目半敛,目光静静落在手里一片金丝捏成的花笺上。
整个凤麟宗的人脸色顿时差到了极点。
宋迎眼皮一跳。
原来天字一号的人是谢还?可这剑匣不是本来就在他手里吗,他加价加那么起劲干嘛?
谢朝辞懒懒抬起眼,看向了斜对面的地字一号,随即抬起苍白的手,指尖一弹,金笺徐徐飘下。
“诸位同门,不好意思,剑匣,归我。”
☆、缘尽岂可求
金笺落在司仪的手心,一道浮影出现又幻灭,司仪高声道:“天字一号,千万金珠,无休止加价!”
“嚯!”
“哇……”
“厉害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无休止加价,什么意思啊。”
听见这五个字,方应觉想砍了谢还的心都有了。
千万金珠无休止加价即是说,不管方应觉出多高的价,谢朝辞都会比他的价格高出一千万金珠,只要方应觉敢出,他谢朝辞就敢加。
徐凤林这些小辈一头雾水:“这什么加价,什么意思?大魔头要跟咱们叫板吗?”
宋迎摸了摸他的头:“差不多。”
“那也不能认怂!他加价咱们也加!”
宋迎看向了方应觉。
方应觉当然不可能将剑匣拱手相让,沉声道:“谢朝辞,这剑匣是师祖生前赠你,本应在你手中,为何今日会出现在吉光阁?”
谢还居高临下地睨着众人,慵懒地支起手,神色寡淡:“当年此物不慎遗失,今日出现在吉光阁,本座也很吃惊。”
“你与凤麟宗已无瓜葛,师祖也已仙去十年,此物既然从你手中遗失,辗转多人之手,已不能再算你的东西,理应归还我宗,供奉师祖灵前。”
谢还原本心不在焉,此刻若有所思:“说得有道理。”
方应觉神色一轻。
看来这混账小子还是明点事理的。
“那本座收回刚才的话。”
谢朝辞眼里带了点笑意:“这剑匣本座并未遗失,只是觉得无聊拿来卖着玩玩儿,现在又想把它买回来,如何,你们凤麟宗要跟我抢我的东西吗?”
“……”
方应觉险些被他气得吐出一口陈年老血。
这流氓、无赖!
“你说剑匣是你卖的,吉光阁可否证明此物的确是你所有?”
谢还朝司仪淡淡看了一眼。
司仪立刻会意,笑道:“为了保护卖方隐私,吉光阁并不能在未获得本人同意的情况下透露卖方信息,非常抱歉。”
宋迎扶了扶额,这是真耍流氓无疑了。
这剑匣今日若是落到谢还手里,就是狠狠打了凤麟宗的脸,日后又是一柄笑谈,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必须想个妥当的办法,让凤麟宗拿到剑匣。
宋迎轻轻扯了扯方应觉的袖子:“师叔,我去出个恭。”
方应觉气得脸都青了,但还算沉得住气,点头应允:“当心身体,快去快回。”
宋迎趁机溜出了吉光阁。
他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一堆东西,又进书铺借用了一下纸笔,然后就悄悄回到了吉光阁。
谢还和方应觉还在僵持,吉光阁再度中止了拍卖。宋迎出去的时候方应觉还挺淡定,回来他就看见他咬牙切齿,就差拔剑上去砍人了。
一定是谢还又说了什么大言不惭的话,把老人家气得够呛。
宋迎找到了一位吉光阁的礼仪美女,胡诌道:“这位姐姐,这是天字一号的公子要的吃食,能否麻烦姐姐送上去?”
吉光阁这拍卖会一举行就是一天,期间有客人口渴饿了叫点吃食送过来也是很常见的事,可美女有些惊诧:“天字一号,你没记错?”
宋迎笑道:“今天只有这一单是送到吉光阁的,怎会记错?这吃食是冷饮,晚了可就化了,姐姐若是担心,可引我一同上去。”
“不必,公子此刻正有要事,你在此处等着,我去通禀一声,东西给我吧。”
宋迎把东西奉上,那姑娘心思缜密,怕他有什么图谋,还叫了两个壮汉来看着他,把东西检查了一遍,才肯上楼相送。
宋迎抬头注视着正在喝茶的谢还,对方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细细啜了一口茶水,对方应觉道:“方真师,本座还是那句话,想要东西,砸钱,别跟我讲道理。”
然后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我这个人最不爱讲道理。”
真要砸钱,凤麟宗千年宗门,不可能砸不过谢还,只是没有谢还那不要命的魄力罢了。谢还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不怕身无分文。凤麟宗却不同,一个门派,上下几千人,每时每刻都有花销,为了一个剑匣孤注一掷,未免有些意气用事。
方应觉脸色差到了极点,其他几个少年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们大概有一次见这么无理取闹的人,脸上的愤怒盖都盖不住,要不是还有方应觉镇着,恐怕早就冲上去打爆谢还的狗头。
宋迎耐着心思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谢还眉头动了一下,侧过脸说了句什么。看口型,似乎是“进来”。
须臾,一个衣着华美的姑娘走到他身旁,低语了几句,大概是把事情说明了一下。
宋迎神色一轻,又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个办法能不能奏效,毕竟十几年过去,他实在拿不准谢还吃哪一套,要是泡汤了,也只能认栽。
果然,那女子说完,谢还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然后微微抬手,动了动手指,示意女子把东西呈上来。
地字一号里,徐凤林脸色如猪肝,愤愤道:“无耻!卑鄙!不要脸!居然还有心思吃东西!”
王子恪那小胖子伸长了脖子:“谢朝辞还吃东西呢?我以为他整天喝琼浆玉液吃奇珍异果呢——他吃的什么啊?”
沈承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他一脚:“你还管他吃什么!噎死他算了!”
谢还打开了包裹。
里面都是些零食点心,譬如芋圆蜜红豆,似乎特意多加了芋艿和番薯,还有奶皮酥、椰蓉糯米团、榛子酥、蜜金桔……
都是他年少时爱吃的东西。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些了。
但他现在没胃口。
谢还把东西推到了一旁:“扔了吧。”
“是。”
那女子端起包裹,却有一张纸条掉了出来,飘到了谢还的桌子上。
那张纸只对折了一下,上面写了两行清隽小楷,谢还无意一瞥,整个人却忽然愣住。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拿起了那张纸条,随即脸色阴沉如霜:“谁送的,让他上来。”
片刻后,宋迎被人“请”上了三楼。
说是请,实际上是被人按着肩膀押犯人一样摁上去的。
天字一号雅间里,气氛冷到了极点,谢还脸色差极,刚才送去的零食撒了一地,显然是被什么人打翻了。
宋迎抿了抿唇,心里暗叫不妙。
谢还抬手屏退众人,甚至拉上了雅间厚重的纱帘,光线陡然一暗。
那黑衣鹤氅的男人起身,缓步走到宋迎面前。
昏暗加重了紧张和不安,宋迎此刻心跳如擂鼓。
这该不是想就地解决了他吧,他现在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打不过谢还。
谢还看着他,一截苍白的手臂从鹤氅间露出来,指间夹着那张纸条,在他面前晃了晃,声音低沉得可怕:“小师弟,以为和本座说过几句话,就能跟本座谈条件了。”
不待他说话,谢还步步紧逼,几乎把人堵在了墙上:“你想帮凤麟宗,可以。可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宋迎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着细碎光芒:“我没错。”
“没错?”谢还的目光冷了几分,“买些哄孩子的东西,假借我师尊之名,模仿他的字迹,帮我做一个一样的剑匣?将这个让给凤麟宗?”
他捏起了宋迎的下巴,笑道:“你好天真啊师弟。”
宋迎直视着他,那双眼睛阴鸷森然,戾气丛生,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年前他们决裂的那一刻。
可这次,又有哪里不一样了。他似乎在谢还的眼睛里,看到了深藏在阴冷之下的痛苦和茫然。
宋迎怀疑那是错觉,他喉间哽了一下,昏暗中那双眼如一尾风中涟漪,不卑不亢:“我向你保证,我能做出一样的剑匣,笔迹也不是模仿,就是那样,我的名字叫宋迎,也不敢假冒师祖。”
下巴上的手力道倏然加大了:“你叫宋迎。”
宋迎的目光暗了一下:“是。因冒犯师祖名讳,宗主赐字敬之。”
谢还眯起了眼。
如此说来,若是宋迎真的做出一样的剑匣,也不算骗他,顶多是耍了个机灵罢了。
可还是很不悦。
他冷冷看了宋迎半晌,终于松开手,转过身去,讥讽道:“投机取巧,难成大器。”
宋迎以手扶颈,倚着墙喘息了一会儿,刚才谢还的力道太大了,他差点没被他掐死,咳嗽两声,道:“师门正当多事之秋,身为弟子岂能置身事外,你若愿意将剑匣想让,事后我必定报答。”
“你拿什么报答我,小师弟?”
谢还转过身来,目光在宋迎身上逡巡,眼角勾起似有笑意:“钱?身?命?我不缺金珠银珠,也不在乎你的命。”
宋迎心中一紧。
什么意思!要他的身?十六年没见,谢朝辞居然也会玩儿娈宠禁脔那一套了?!
该装傻时就装傻,宋仙师可怜巴巴缩了缩,小声道:“你要干什么……”
“别怕,小师弟,我对你的身体更没有兴趣。”
“……”
“所以,剑匣,到此为止。好好回师门修炼,等你变强了,再从我手里抢也不迟。”
话说到这个份上,以宋迎对谢还的了解,此事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也不是为五斗米折腰的性格,既然没得谈,就罢了。
于是拱手告辞,不再多说。
走出雅间的那一刻,宋迎听见一声自嘲般的叹息。
他站在雕花门前回过头,小小的雅间静谧无声,谢还已经坐回到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脸侧,面向重重纱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道背影他看过无数次,欢乐的,孤单的,寂寥的。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宋迎其实从没真正看透谢还的心思,从不明白他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里藏了些什么。
他还是个小少年的时候,一颗糖就能把他哄得开开心心,后来他长大了,宋迎发现再多的糖也哄不了他了。
大多数人的感情,都逃不过渐行渐远的命运。这是以前邓淳如告诉他的。
现在,他比任何一刻都清楚的体会到了,从他死去的那一刻开始,他和谢朝辞那一世的缘分就尽了,这一世,他不过是谢还眼中一个路人。
宋迎空落落的离开了。
雅间里,微风拂动,帘幕掀起。
那半明半昧的光影里,谢朝辞仿佛一尊亘古不变的石像,眉目半敛,神色倦然。
他拨开青盏里琥珀般的茶水,低头注视那波澜中的倒影。
“宋迎……”
好名字。
可惜世间人万万千千,都不是那个人。
☆、匣中意
从天字一号出来后,宋迎就回到了凤麟宗那里。
最后,剑匣还是被谢还重金买下了。
若不是最后一件卖品有可能是灵梭,方应觉恐怕早就拂袖走人了。
天字一号的帘幕没再拉开过。
宋迎的心情也十分低落,徐凤林拿着糖安慰他:“别生气了,那就是个流氓混蛋,以前宋仙师就被他气得直翘胡子,你跟他生气不值得。”
宋迎哭笑不得:“宋仙师有胡子?”
徐凤林开始睁眼说瞎话:“有啊,老长的白胡子,都拖到地上了!”
宋迎拿他没辙。
生前,徐凤林这孩子还小,因为徐文引那时已经是外系地位最高的长老,所以他这个小儿子经常跑到自己那里吃莲蓬,即便别人告诫过徐凤林好多次,剑宗的住处不能随便去,这孩子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根本听不进去。
如今,当年的毛孩子已经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而自己也陡然一变,成了他的“师兄”。
宋迎不由得揉了揉他的头。
“嗨呀,师兄!我头发都乱啦!”
宋迎但笑不语。
拍卖很快继续,司仪开始展示今天的最后一件卖品。
结果大失所望,并不是灵梭,而是一位已故琴师的琴。
吉光阁历年的的拍卖会历时一个月,每隔七天举行一次,拍卖单上只列出一些吸人眼球的部分卖品,所以灵梭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出现在拍卖会上,除了吉光阁内部没人知道。
这个消息也是最近才传开的,最开始从哪儿传起来的并不清楚,宋迎只知道灵梭似乎关乎整个道门,不管是名门正统还是乡野小派,都对它趋之若鹜,哪怕只是个谣传,也会有一群人争先恐后想要夺得先机。
灵梭没出现,方应觉当即就带着弟子们回客栈休息,等待下一次拍卖。
宋迎没有跟着回去,因为谢还还没走,并且参与了那张琴的竞拍。
不过他大概是临时起意的,只叫了两次价就算了,最后那琴被地字七号的金主给拍下了。
会场里的人渐渐散去,有人兴致阑珊,有人满载而归,今天只是拍卖会第一天,就发生了两件可供茶余饭后大肆谈论的大事,那些来看热闹算是没白来,至少出去有的炫耀了。
人都散了,宋迎也起身离开。
他还是有点不死心,所以出了吉光阁后,宋迎就打听了一下,去了海市最大的木材市场,打算买块木头做剑匣。
要做的比谢还那个还要精致才行。
逛了大半圈,宋迎终于看中一块品相不错的灵木,售价十颗金珠。可是他身上的钱不过几百银珠,想买这个,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无奈,宋迎两手空空回到客栈。
徐凤林累瘫了,此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宋迎进来,他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就困得不行了。
宋迎没打扰他,一个人跑到了客栈的顶楼,一边吹风一边想办法。
若是找方应觉和徐凤林分开借点,倒是可行,不过这是最后的办法,宋迎不想麻烦别人。
这小宋迎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值钱东西。
他把乾坤袖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许多都是这身体主人生前的东西,的确如他所料,最值钱的是一块玉佩,品相还不怎么好。
要不……算了?
不行。
于是半个时辰后,宋迎从一家赌场里成功脱身。
十颗金珠齐了!
不但齐了,还多赢了两颗,宋迎立刻美滋滋地跑去了木材市场,把那块灵木买了下来,然后又买了工具,就回到客栈开始闭门造车。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做手工,速度有些慢,五天完成,再加上上漆,风干,十天后才彻底拿到成品。
这期间吉光阁拍卖会又举行了两次,依旧没有灵梭出现,连方应觉都肉眼可见地失落了起来。
今日一大早,宋迎就离开了客栈。
他抱着用布袋包好的剑匣,再度来到了海市禁地,即谢朝辞的府邸。
这次可比上次看得清楚多了,宋迎惊奇地发现,这宅子和他在凤麟宗那个简直一模一样。
这并不在他意料之外,毕竟谢还七岁后是在他那里长大的,怀念故居也很正常。
府上依旧没人,宋迎如入无人之境,来到水阁,发现谢还不在这里。他想了想,又奔去了书房,谢还也不在。
足足一个时辰,宋迎把整个宅邸都找了一遍,到处都没有谢还的影子。
然而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山上却忽然传来阵阵琴声。
宋迎有些好奇,顺着声音上山,这里是禁地,应当没有旁人,可他生前,谢还似乎并不会抚琴。
山上佳木秀丽,野花遍地,宋迎在山道尽头看到一座凉亭。
亭子里,谢还正在弹琴。
他来了,谢还早已察觉,却并未停止,宋迎也没打扰他,而是等他抚完一曲。
谢还按住琴弦,淡淡睨了过来,没说话,以眼神询问。
宋迎上前一步,取出剑匣:“你看。”
谢还扫了一眼,面无表情:“不错。”
这个新剑匣是宋迎完全按照生前他送给谢还的那个样式来的,而且雕刻得更为精致细腻,木头虽然差了点,但外观上看不出什么差别。
“那你愿意和我换吗?”
谢还笑了:“我为什么要和你换?”
宋迎只好换个说法:“那你说,这两个剑匣是不是一模一样?”
谢还好整以暇,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诚实道:“是。”
“我这个是不是比你那个更精美?”
“勉强。”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换呢,它们两个是一样的,甚至我这个更好一点,因为那是师祖送你的,所以你不舍得吗?”
谢还这个人宋迎太了解了。他越是在乎什么,就越不许别人揭他的伤口,越是会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果然,谢还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你想用激将法,可惜我不上当。不管我舍不舍得,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肖想。”
“……”
果然变了。
这要是以前谢还一定会如孩子置气般,说一句“一个破匣子,谁稀罕,你想要你拿走”。
他果然是不懂他了。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这个就送你吧,做琴匣也不错。”
宋迎把匣子递到谢还面前。
谢朝辞直视着他,无动于衷:“你这人有点意思。”
“我怎么了。”
谢朝辞没有回答,而是垂眸看了眼,这剑匣的确比宋长留留下的那个更好,甚至略胜一筹。
但他同时注意到了那双捧着剑匣的手。
那手谈不上细皮嫩肉,大概以前并没有好好保养,略显的粗糙,最显眼的,是指尖和指甲周围已经凝固的血痕,还有被弄破的水泡。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做剑匣导致的。
宋迎小心翼翼试探道:“你不想要吗?”
谢朝辞看了太久,他心底直打鼓,其实他来的时候就想过了,如果谢还不愿意换,这个剑匣他依旧打算送给他。
前世,他留给谢还的东西实在太少,人又总是严肃,大概给了谢还一个很不快乐的记忆,以至于后来谢还成魔,走得时候对他这个师父毫无眷恋可言。
是他对不住谢还。
谢朝辞挑眉:“既然你非要送,我勉强留下吧。”
他接过了匣子,漫不经心道:“你的手。”
“没事。”说着把手藏进广袖,默默搓了几下。
都是水泡和刺伤,挺疼的。
谢还目光暗了暗:“宋迎。”
“啊,怎么了。”
谢还沉沉注视着他:“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奉劝你一句。”
“别和我走得太近,我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他又竖起了满身的刺,宋迎心里揪了一下:“我没有目的,而且,你挺好的。”
“我杀过人。”
“那都是谣传,没有证据。”
“我们只不过见了两次面。你不觉得说这种话欲盖弥彰吗。”
宋迎欲言又止。
最后他小声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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