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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江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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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笠只是轻笑,不搭理他,由着他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的。
  
  二人说说笑笑的声音渐渐被夜风吹散,直到影子没入山林,江家祖祠再次恢复宁静,一个银光奕奕的挺拔身影才从梧桐树丛后走出来。
  
  月光反射出来人的一身铠甲,在他那对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眸中,正充斥着极度的震惊跟难以置信。

  第51章 城门道口追故人

  翌日
  
  拜祭完双亲,了却一桩最大心愿后; 江笠与别蜂起便收拾好行装; 只等天一亮; 城门一开; 便直接离开。
  
  江笠已经听说沈少昊提前醒来的消息了,然而朱太守还没有动作,也没有发布关于别蜂起的搜查令; 可见这一把他押对了。无论如何; 银雁城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此时天方破晓,城防甲士刚缓缓拉开城门; 街上行人稀疏,多是赶集做买卖的农家人。一辆马车哒哒行来; 并不怎么引人注目。
  
  然而当它走到城门口时,却突然被城防甲卫交叉长戟,拦了下来。
  
  赵侍卫长坐在骏马上; 脸上难掩惊讶。他提前来探过路,城门这边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而且就眼前这架势看,拦路的也就小兵两三只,并未加重防守。这些城防甲卫难道只是例行检查?
  
  别蜂起已经易容成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车夫; 他不动声色地环顾了城门四周一圈; 暗暗将手按在腰间佩刀上。
  
  看到这阵仗,许多路人都纷纷停下动作,驻足张望。
  
  “别乱; 静待其变。”身后车帘中传来江笠平静的声音。
  
  别蜂起将手收了回去。
  
  那些甲卫拦住马车后,赵侍卫长等人上前沟通询问,他们也不肯多言,闹得赵侍卫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军靴碾压石子的坚硬声响。
  
  城防甲卫们像潮水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来。
  
  一个挺拔英伟,身披银光铠甲,戴半边面具,高束一头银发的年轻将士越众而出,停在江笠的马车面前。
  
  此人一出现,立刻在路人中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轰动。周围飞快聚集起许多看热闹的路人,一时竟让江笠的马车进退不得。
  
  ……居然是桂臣雪!
  
  别蜂起心脏一缩!
  
  其实比起沈少昊,他更纠结眼前这个人,毕竟此人是江笠的“过去”!
  
  现在这个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这里,堵住他们离开的道路,又是什么意思?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桂臣雪的目光越过人山人海,静静地落在那辆安静的马车上。
  
  是你吗,江笠?
  
  在我还未想好该如何面对你的时候,你便一声不响计划离开,再不肯与我相见是吗?
  
  可是我却想再见你一面!
  
  昨天晚上,他循着循香蝶的飞行足迹,找到了江家祖祠。在那里,他听到了让他想都没想到的真相。
  
  李轻舟就是江笠!江笠就是李轻舟!
  
  那个在寒山寺初见时,被他错认为江笠的少年,居然真的是江笠!
  
  可是为什么他的骨龄却只有十七岁?世间岂有什么玄功妙法,能够使人时光倒流?他想了一夜,还是想不明白!
  
  他在朱府柳树堤岸边拥抱过他,他为他折了那只草蚂蚱,仿佛是对他有着情谊的,他又写信笺骗他到寒山寺见面,就是为了看看所谓青烟绝影线是真是假。在他回银雁城的那场碧海酒楼接风宴上,那个帮助斩钰逃脱的人,原来也是他!
  
  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了解他呢?
  
  他知道他还活着,却万没想到两人会以这种面目相见!
  
  以为他死去的时候,他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他为他一夜白发。
  
  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他欣喜若狂,仿佛久旱逢遇雨霖,干涸的灵魂突然起死回生。
  
  他为他生而生,为他死而死,一颗心全都系在他身上。
  
  可是他不肯认他,他一直用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他知道他是桂臣雪,知道他为他心伤难过,几次濒死,但是他视而不见,他的心里早已没有了他!
  
  他甚至还让斩钰杀他!
  
  他与他之间,难道只能反目为仇,再无再续前缘的机会了吗?
  
  这叫他怎么甘心!他明明那么爱他,为什么最后却落得如此结局!
  
  为什么上辈人的恩怨,却要让他们二人来承担!
  
  他恨自己姓桂,恨他姓江!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百姓,哪怕像斩钰一样当个孤儿奴仆,至少也能长长久久地陪伴着他,不必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必在两难的抉择中自我折磨。
  
  可惜天意弄人!
  
  桂臣雪的眼前忍不住又浮现出江笠与别蜂起并肩跪在一起的场景,那一幕看起来如此温馨美好,好得让他心痛如绞,眼睛酸涩得都无力睁开,无力再看。
  
  江笠说,他已经跟那人成亲了!过去他曾经殷切期盼的承诺,如今他却许给了别人!
  
  他犹豫了一夜,痛苦了一夜,不知该如何再见他。而他甚至都不愿再给他一点时间,就打算跟别人离开!
  
  所以他想也不想就追了过来。事实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够挽留下什么。
  
  “在下桂臣雪,想见公子一面,请公子移步下马。”桂臣雪开口道。
  
  他外表看似冷静与平时无二,但仔细分辨,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捕捉到他的生硬跟紧张。
  
  事实上,连城防甲卫都不知道自家上司在闹什么,突然就莅临城门,突然就要求他们拦下人家商人的马车。
  
  围观群众也不知道这位金甲卫队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能被桂大人亲自召见,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在众人兴致勃勃的翘首张望中,马车的车帘终于缓缓拉开。
  
  最先进入众人眼中的是挑开车帘的手指,指根纤长指甲圆润,然后才是瓷白柔和的手腕,勾得众人的视线黏连在其上竟一时无法移开。然而这节惹人遐思的手臂却很快掩盖在宽大的白袍下,挡住窥探的视线。
  
  这手虽美,却骨节分明,显然是一只男子的手。
  
  车帘终于彻底拉开,露出车内一个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
  
  这公子自然便是江笠了。
  
  江笠的相貌气度,正是南方人最推崇的风雅温和。他甫一亮相,虽不至于让人惊艳,却也足以使人交头称赞,果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江笠淡淡道:“桂大人,不知有何指教?”
  
  江笠,真的是你吗?
  
  桂臣雪瞳孔一缩,脚下不由地向前走去。
  
  桂臣雪这神情让江笠的心底升起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是你吗!是你对吗!”桂臣雪喃喃自语道。
  
  江笠皱起眉宇。
  
  “站住!”眼看桂臣雪一副要冲进马车的架势,别蜂起赶紧掷下马鞭,迎上去挡住他。
  
  “桂大人,你要做什么!”别蜂起怒喝道。
  
  桂臣雪脚下顿了一下,接下来,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中,他居然不管不顾,一掌击向别蜂起!
  
  别蜂起自然不跟他客气,周身玄气一提,直接就硬怼了上去。
  
  然而桂臣雪的目标压根不在这里。
  
  桂臣雪虚晃一招后,便如一道烟雾般瞬间从别蜂起露出的破绽中穿过,竟然直接跃入江笠的马车中。
  
  猛地一把扯开车帘,桂臣雪直接与江笠四目相对!
  
  “天啊!”
  
  “桂大人居然……!?”
  
  “哇啊……!!”
  
  人潮中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哗!
  
  因为跳进马车中的桂臣雪竟然霸道无比地捉住江笠的手腕,另一只手“哗啦”一声扯开江笠的衣服前襟!
  
  他们正直冷酷的执法队长,居然当街强抢民男!还公然入车撕衣!这……世风日下,很猛啊!
  
  “桂臣雪,我杀了你!”别蜂起目眦欲裂,桂臣雪居然敢这样冒犯江笠,桂臣雪该死!
  
  别蜂起大吼一声,举剑便往桂臣雪风驰电掣地斜劈过去。这一剑气势万钧,若落到实处,必要叫桂臣雪身首分离。
  
  桂臣雪在短暂的错愕后,连忙侧身一避,脚下急蹬便旋飞而出。举起双刀刚好架住别蜂起的长剑。
  
  两人你来我往,就在城门前大打出手。看得围观百姓眼花缭乱。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马车夫也这么厉害了,居然能跟桂大人打个不相上下?众人心中纷纷惊疑道。
  
  桂臣雪本也以为别蜂起就是个马车夫,没想到别蜂起出手如此凌厉,招招要他的命,让他忍不住仔细打量过去。
  
  如此近距离地细看,他立刻就察觉出别蜂起脸上的端倪,易容!
  
  ——这人是李戚风!——不,此人昨夜说了,他是北人别蜂起!
  
  他知道别蜂起!
  
  这小子在外游历十年,以嚣张跋扈,刻苦坚持著称。他没有像桂家玄功那样玄妙的功法,却悟性过人,修炼起来风雨无阻,而且自制力惊人,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够让他分心。此人甚至连女色都不近,完全就是个修炼狂。玄者中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
  
  江笠居然看中了这个人……
  
  桂臣雪正晃神之际,腹部冷不防就被别蜂起的鞭腿抽了个正着!
  
  这一脚可谓实打实,若非有铠甲阻挡,几乎就让桂臣雪的五脏六腑移了位。
  
  桂臣雪闷哼一声,直飞跌出十几步远才堪堪站稳。
  
  “大人!”城防甲卫们慌忙冲过去扶住桂臣雪,一群人速速举剑将别蜂起团团围住。
  
  “别动他!”桂臣雪抬手喝止那些想对马车拔剑相向的甲卫们。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江笠跟别蜂起二人。
  
  那里,别蜂起正对江笠嘘寒问暖:“小书生,你没事吧?”
  
  江笠已经坐端正了,正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被桂臣雪扯乱的衣襟。
  
  他笑着朝别蜂起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二人之间的温馨气氛,让桂臣雪只觉眼睛一阵酸涩刺痛,像是迎着烈日凝望太久,难受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为他隐姓埋名,他为你舍生忘死,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江笠?
  
  江笠将目光投向失魂落魄的桂臣雪。
  
  “桂大人,您逾矩了,还请您自重。”
  
  江笠当然知道桂臣雪想干什么,桂臣雪想看他身上有没有胎记,想凭此确认他的身份。
  
  只是在大街上做出这么冒失的举动,这就有点不像桂臣雪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桂臣雪怔怔地望着面前这张熟悉的俊脸。
  
  为什么,你不是江笠吗,为什么你身上没有他的胎记?
  
  查看江笠胸口的胎记,可以说是他临时起意的。他也是乱了心神,才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如今渐渐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就见身边早已聚集起人山人海,围观的百姓们都对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显然方才的事情已经造成不小的影响。
  
  不行,在这里根本就说不清楚。
  
  桂臣雪当机立断,强自按捺下私情,以一种公事公办的正直口吻对江笠拱手道:“方才多有得罪,请公子勿怪。本官这里正在处理一宗案件,需要公子留下来协助处理,请公子暂缓出城。”
  
  江笠笑了笑,好像早料到这一幕似的,从容应对道:“既是如此,在下便多在银雁城逗留几日吧。”
  
  别蜂起眉头紧蹙,看向江笠。
  
  江笠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
  
  别蜂起这才稍稍定下心神。
  
  无论什么时候,看到江笠的笑容,别蜂起都会感到奇异的心安。
  
  虽然江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是他就是能够从他的笑容中获得充盈的力量。他自己也时时为江笠的这种本事感到很是惊异。也不知道他是信服江笠才喜欢上的江笠,还是喜欢上江笠后才信服江笠。
  
  ……
  
  冷若冰霜,严苛冷酷的桂大人在城门口当众拦下一位年轻公子的马车,强行上车撕了人家衣服,结果被人家的马车夫踹了一脚的事情,一日之内便传遍整个银雁城。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银雁城都震动了!
  
  “不是吧,真的假的?桂大人光天化日强抢民男?!”
  
  “老子当时就在那,亲眼看到的!桂大人那个生猛啊!直接上车摸手还撕衣,整个一土匪恶霸,把那位美公子吓得啊!”
  
  “厉害,厉害!桂大人可是南方四城第一美男子,连桂大人都动心,还要强抢的人物,肯定美得天地失色吧!居然还是位公子,真是男颜祸水!”
  
  “这哪能怪人家男颜,要怪也是怪桂大人把持不住。”
  
  “我看这美公子真是可怜,人家好端端的要回家,却被桂大人以权谋私,强行扣留下来,可怜啊……所以说美貌让人不得安生呢,,幸好我就很安全。”
  
  “哎呀,我怎么就错过这么场大戏呢!太遗憾了!”
  
  “那位年轻公子现在人在哪,快快带我们过去一睹芳容!”
  
  “别傻啦,还芳容呢,哪里轮得到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看!那样天仙似的人物,桂大人肯定是强行带回家金屋藏娇了呗!”
  
  “哎呀,这,这真是……”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越说越离谱,还传得有板有眼,跌宕起伏。吃瓜群众也听得有滋有味,逢人又是津津乐道。
  
  可以想见,待此事被京城中桂臣雪的拥趸们得知,又该引起多大的哗然,估计不少闺阁小姐要哭瞎双眼。
  
  当然,也有不少人表示不相信。桂大人什么人物,怎么可能会沉迷于美色中,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情。还被一个小小的马车夫踹飞出去?你当玄王是大白菜,想切就切啊!
  
  卧床养伤中的沈少昊也听说了这件事,他第一反应却不是桂臣雪对江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而是桂臣雪可能已经将犯人锁定在江笠身上。上车撕衣这种事,很可能只是桂臣雪的诡计,桂臣雪是在声东击西,掩人耳目。
  
  但是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说,这桂臣雪的心思可真是深沉如海,连他也猜不透啊。

  第52章 莫道人生有重来

  虽然将江笠一行人扣留在银雁城中,但是桂臣雪并未限制江笠的人身自由。他甚至都没有再去打扰江笠。
  
  就在城中谣言渐渐消弭的第三天; 桂臣雪终于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邀请江笠至寒山寺桃树林中小酌。
  
  桂臣雪是一人前往的; 江笠亦是。大概彼此都知道; 今日并不适合他人在场。
  
  桃林六月芳菲尽; 一树潇潇一树阴。
  
  在桃花零落的六月,取下面具,换回素服的桂臣雪一人孤身跪坐在寒山寺桃树下; 面前摆放一个细脖大肚酒樽; 两个薄瓷酒盏,在安静的山风中耐心地等候江笠的到来。
  
  在江笠的马车还未到来之前,他只是静静地回溯着他与江笠过去的点点滴滴; 面上无悲无喜,让人琢磨不透。
  
  晌午时分; 江笠姗姗来迟。
  
  看着一身雪白外罩青衫的江笠在一地枯落桃瓣中茕茕行来,桂臣雪眼底闪过一丝恍惚。这一幕他曾经见过,并且无数次地在梦中重现。
  
  江笠一撩衣摆; 席地而坐,颇有几分魏晋名士的风范。
  
  桂臣雪一直在看他,看他神情澹然宛如清风霁月,嘴角笑容文雅谦和却不见亲切。他看他的时候; 神情是那么平静; 平静得叫他心惊。他心底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然而不肯继续深想。
  
  桂臣雪为江笠添了一杯薄酒,将酒盏推到江笠面前; 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笠拿起酒盏。
  
  恰好头顶一片桃花花瓣飘飘零零,打着旋儿落入他的酒酿中。清冽如镜的酒酿上泛开一圈细小涟漪,很是诗情画意。
  
  桂臣雪看向江笠。
  
  江笠就着这桃花瓣,轻轻抿了一口酒。桂臣雪看他,心中无声地想道,人面桃花相映红。
  
  这一刻,桂臣雪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少年郎的的确确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江笠。只是他至今依旧想不通,关于骨龄与胎记的疑问。
  
  或者,他心中是有过猜想的。只是看着江笠好好活着,他就不愿去深究,因为那是他无法承受的可能。
  
  酒过三巡,桂臣雪终于开口。
  
  “知道你还活着,我很高兴。”他轻声对江笠说道。
  
  聪慧如同江笠,一听此言,立刻明白桂臣雪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而且显然还是刚刚得知,否则不至于激动至此。
  
  他最近唯一可能泄露身份的一次,便是在拜祭双亲的那夜。桂臣雪如何找来江家祖祠,应该是利用了那串紫檀佛珠。
  
  桂臣雪知道沈少昊那事与他有关,却并未采取行动,沈少昊不可能左右得了他的思考,可见必是因为他的“江笠”身份。
  
  江笠心念电转,面上只是淡淡颔首道:“侥幸。你能活着,我也很高兴。”
  
  桂臣雪一愣,下一秒,他几乎是激动起来。
  
  “你……为我活着而高兴?”我以为你恨不得我死!
  
  江笠平静道:“你是忠臣良将,你在,于百姓有益。”
  
  桂臣雪颤声道:“那……于你呢?”
  
  江笠道:“你我恩怨,早已了却。”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会再执着与二人的恩怨情仇。
  
  桂臣雪呼吸一窒,下意识握紧酒盏,难以置信道:“你我,已经了却了……?”
  
  “林花辞谢春红,逝者一去不返。”江笠随手拾起脚边一片残败的桃花,心不在焉地将它在指尖碾碎,他抬头看桂臣雪,“花期已过,不必自伤。”
  
  桂臣雪眼角一紧,声音都磁哑了:“不!来年三月还会春暖南岸,桃花虽有绽放枯萎,又何曾真正消逝!”
  
  江笠摇摇头:“枝上新发蕊,非是旧时香。况且世间芳菲千万,桂大人又何必执着于此?”
  
  “不,动我心者,唯有此花!”桂臣雪探身抓住江笠的手腕,不许江笠丢下那片花瓣。
  
  他紧紧地凝望着江笠,声音于缱绻中透出一股悲凉:“昨夜一梦,尚在心头。君如桃花,动我心扉。思君不见,使我心乱。君之决绝,使我心悲!”
  
  江笠叹了口气:“缘分既绝,何复多言?”
  
  桂臣雪低吼道:“你我二人缘分何时绝了?我们两家的恩怨已经了断,为什么我们不可以重新开始?”
  
  听闻此言,江笠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淡淡的讥诮。
  
  “重新开始?桂大人,你凭什么来跟我重新开始?”
  
  桂臣雪急道:“江笠,我对你的心,从未有一日更改!”
  
  江笠冷笑:“可惜我对你的心,却早已被你亲手扼杀!关于我这副身体的骨龄,还有你前番想要查看却没有找到的胎记,山顶上的坟墓,这些,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还是你在自欺欺人,你刻意不去想,不敢面对现实——阿钰没有骗你,我早已死了!”
  
  桂臣雪一愣:“可是你还活着……”
  
  “不,一年多前,我便‘死’了。将一身玄功尽数废弃后,落下暗疾,一日比一日虚弱,以汤药吊着一口气,熬了三年,到底还是没有熬过去。不过那时死亡于我而言,倒是解脱了。”江笠以一种十分平静的口吻回忆道。
  
  桂臣雪的神情终于显出一丝惊惶。
  
  江笠的神情不似作伪,这让他感到恐惧。
  
  难道,江笠真的……死过一次?

  江笠本不愿将话说绝的,但桂臣雪表现的如此深情,倒显得他无情无义一般,实在可笑。
  
  江笠继续道:“桂臣雪,你可曾明白我前世死前的悲凉与绝望?天之骄子,一朝跌落尘埃,痛失双亲,众叛亲离,流落荒宅,每每忆起与你昔日的种种盟约誓言,原来不过是抹了蜜糖的□□,都叫我心痛如绞!自己倾心相待的,居然是如此心狠冷酷之人,将我一腔心意随手践踏入泥淖,使我失去所有!
  
  “我憎恨你,却更憎恨我自己,为何当初处处对你留情,抱持幻想,这才引狼入室,养虎为患!你现在居然还敢与我说重新开始!江桂两家的恩怨是尽了,但是你欠我的,又该如何算!
  
  “江家对不住桂家在先,你要报仇,尽管堂堂正正来报,与我各凭本事,却为何要取小道,骗取我的感情?是否使我心伤,才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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