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ABO]-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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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元深坐在暖楼的雅座上，看着楼下的妈妈把姑娘们叫到一边训斥，提醒她们美梦该醒了，姑娘们抽抽搭搭地应着，上台后，一首好好的江南小调硬给弹出了一股凄凉之感。
　　叶元深抿了口茶，若是叫这群人知道了他就是方闻卿指婚的对象，估计冲上来扒了他的皮的心都有了。
　　叶元深端着杯子窃笑，一不下心扯到了腰腹的伤，面上的表情又是哭又是笑，看得盛阮是一愣一愣的。
　　将军的心思你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到。
　　盛阮将视线投向戏台，装作没看到叶元深的作怪。
　　外头的风云如何变换，深居淮阳王府的方闻卿是不知的。
　　方宪章请了位礼婆婆，方闻卿这几日都被看着练习些琴棋书画，学习打理内务。
　　方闻卿的琴棋书画，都是由宫内的夫子亲自传授的，青年虽长得清冷，一手楷书苍劲有力行云流水，颇得夫子的欣赏。
　　“世子爷，今日我们来练习这首《醉花吟》”礼婆婆拿了册子，摊开放在方闻卿面前，“这《醉花吟》是一位坤洚因太过爱慕自己的乾离而写的曲子，表达了强烈的爱意，很多待嫁的乾离都会弹奏，可以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
　　“你看，这一段小调弹起来宛转悠扬，带着渴望和爱意。”
　　方闻卿沉默地看着册子，他同叶元深之间并无感情，这种增进感情的调剂对他根本没什么作用，但方闻卿还是愿意做做样子。
　　虽有几年不曾弹奏古琴，但十几年的习惯立刻就让方闻卿投入到《醉花吟》中。
　　一曲毕，礼婆婆目瞪口呆地鼓着掌，“世子爷，您真的是天仙下凡呐！”
　　“不过……您曲子里缺了点东西”礼婆婆摸着下巴，“少了一种爱的死去活来不顾一切的感情！”
　　方闻卿有些无奈，这种感情没经历过的时候，真的很难去理会。
　　礼婆婆也不是什么追求十全十美的人，只要方闻卿能完成一天的任务，其余的事情她都不会多管。
　　周来敲了敲方闻卿的房门，“世子爷，账目送来了。”
　　“拿进来吧。”
　　方闻卿本是不管淮阳王府大大小小的琐事的，但奈何他是个快要嫁人的坤洚，管理内务是他必须要学会的，好在方闻卿素来聪慧，几日便处理地得心应手。
　　婚期越来越近，皇上亲自下旨将二人的婚服交给太子负责，明皇后也准备各种妆盒胭脂和发簪大大小小的物件装了整整两箱，派人送到了淮阳王府的院子里来。
　　“世子爷，叶府送来了嫁妆，您要不要去看看？”
　　方闻卿审查账目时，周来就站在一旁，小厮跑进来伏在周来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好”方闻卿看完最后一页，放下毛笔，“去看看罢。”
　　婚前新娘子和新郎不宜见面，故而是叶韫带着叶府的下人们的前来拜礼。


第十八章　（修）
　　新婚夫妇成亲后是要住到一间新的院子里的。
　　叶元深请了京城有名的匠师，精心设置了庭院，假山流水小桥亭楼，颇有韵味。
　　盛阮招呼着小厮将桃树栽在院子里，桃树下摆着一架古琴，坤洚大多喜欢乐器，叶元深心里算着小九九，等明年开春桃花开了，方闻卿就坐在那桃树下弹着琴，用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眸抬眼看他……
　　“少爷！您流鼻血了！”一旁经过的婢女偶然抬头，见她们家少爷正痴笑着流下两管鼻血，惊叫起来。
　　叶元深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抹脸，涨红着耳根，“都站着看什么，快去干活。”
　　叶府的下人们年纪都不大，再加上叶元深素来亲和，又没有京城公子哥大少爷的通病，故而下人们同叶元深之间关系亲近的很。
　　嘻嘻哈哈笑闹着散去。
　　淮阳王府也热闹的很，处处挂着红灯笼红绸缎，叶韫送来的聘礼摆了满满一院子，再加上皇上和皇后赏赐的嫁妆，淮阳王府的下人们在院子中几乎无处落脚。
　　方闻卿坐在房内，面前挂着太子殿下亲自督办择人制作的喜服，布料的触感极好，摸上去又滑又软的，方闻卿很喜欢。
　　“咚咚”
　　有人轻轻敲了敲方闻卿的房门。
　　“吱呀”
　　方宪章推开房门，见方闻卿正坐在桌前，摸着喜服，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里有些酸酸的。
　　他宝贝了十几年的儿子，明天就要嫁给另一个alpha，若是叫他知道叶元深胆敢辜负方闻卿，定要打断他两条腿。
　　“父亲。”
　　方闻卿放下手，站起来迎上方宪章。
　　方宪章摆了摆手，将手中的盒子放到桌子上。
　　“这是……？”
　　方宪章笑了笑，打开盒子，“这些是你爹爹留给你的，当初千叮万嘱一定要在你成婚的时候交给你。”
　　方闻卿摸着盒子上的花纹，内心有些复杂，“爹爹有什么想留给我的话吗？”
　　“等你到了叶家，再仔细看看吧”方宪章合上盒子，“其实这么多年父亲也没想明白你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闻卿沉吟了一会，“爹爹自有他的道理。”
　　“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的。”
　　方宪章咧开嘴笑，“时辰不早，你早些休息罢。”
　　方闻卿送走方宪章，坐在桌子前呆呆地看着喜服，他记忆中爹爹总是很温柔的笑着，方闻卿想，爹爹当初穿着火红色嫁衣嫁给父亲的时候定然也是天姿国色，眉眼动人的，当初恣意江湖的少年终究是嫁为人妻。
　　方闻卿突然有些抗拒同叶元深结为连理。
　　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来人。”
　　候在门外的小厮立刻躬着身进来。
　　“去把二公子叫过来。”
　　小厮垂着头，应了一声。
　　苓语正坐在自己院子的书房里，京城的铺子送来了几本账册，下人们都在主院里忙活，苓语的偏院倒是清净的很，少年垂着头审阅账目。
　　“二公子，世子请您过去一趟。”
　　苓语放下账册，“我知道了。”
　　拿起搭在架子上的外衣披好，捧着暖炉向主院走去。
　　方闻卿见苓语来了，立刻挥退一旁的小厮，小厮立刻识相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我想暂时抑制信息素的味道。”
　　苓语一愣，用力嗅了嗅，空气中龙涎香的味道很淡，几乎快闻不见，苓语不知道方闻卿究竟要干什么。
　　“我不想完成标记。”
　　苓语懂了。
　　本一开始，他觉得方闻卿是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方闻卿这样的人素来不羁自由，旁人不了解他，苓语跟在他身边三年多，再了解他不过了。
　　后来方闻卿答应了这门亲事，苓语虽然惊讶，但也保持着沉默，默默支持。
　　方闻卿的请求，苓语自然也不会拒绝。


第十九章　（修）
　　坤洚少女站在青年的身后，将发簪插进青年乌黑的发间，长发微微挽起，红色宝石的吊坠垂在肩头，青年垂着眼眸描眉。
　　另一名坤洚少女捧着大红色的嫁衣走到方闻卿面前。
　　“少爷，请您更衣。”
　　方闻卿对着少女笑了笑，接过嫁衣。
　　那身嫁衣是用上好的丝绸制作，衣摆和袖口处都用金线细细地勾过，背上绣着百鸟朝凤，胸前有凤凰摆尾。
　　男性坤洚出嫁虽不着长裙，但也是在长衫上下足了心血，方闻卿的这一身便是京城最好的手艺人日夜兼程制作出来的。
　　方闻卿抬起手，坤洚少女便上前将金丝的腰带系好。
　　这两名坤洚少女是前几日方宪章送到他身边的，年纪小又聪明伶俐的，一同陪嫁是最好不过的了。
　　年长一点的叫梦玉，小一些的叫梦舞。
　　谢筠敲了敲方闻卿的房门，“少爷，该出阁了。”
　　梦舞捧着面纱递给方闻卿。
　　方闻卿站起身，用面纱遮住脸，低垂着眼，“我们走吧。”
　　梦玉推开房门，谢筠躬身一礼，后退了几步，跟在方闻卿身后。
　　长廊中侯着几名侍女，见方闻卿缓步走来，全都低下头行礼。
　　叶元深一身红色长衫，黑发束进帽子里，胸前带着大红花，面上带着兴奋地坐在高大的马背上。
　　身后是长长的迎亲队伍，火红色的轿子用宝石点缀，几名英气勃勃的青年站在轿旁。
　　淮阳王府外围了很多人，大多是闻名前来一观的，有暗恋方闻卿的，也有些不知情的普通百姓，站在外围对着叶元深指点。
　　这么大的阵仗，多少年都没见过了。
　　淮阳王府的小厮推开大门，高声喊道：“新娘子出——阁——”
　　叶元深心咚咚地剧烈跳动，翻身下马时差点被衣摆绊倒，盛阮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顶了他一下，这才稳住身形。
　　淮阳王府的小厮见叶元深大步走来，立刻招呼着同伴堵在门口，“姑爷，姑爷，您要见我们少爷，得先过我们这关。”
　　叶元深无奈地笑了笑，“怎么，你们几个还想给我出什么难题？”
　　“小的没什么文化，难题也想不出来，您就夸夸我们少爷，我们少爷满意了，自然就出来了。”
　　叶元深背在身后的手勾了勾，盛阮立刻心领神会，唰得掏出一把红包向后扔去，“抢红包了！”
　　小厮们哄闹着去抢了红包，叶元深面前便没了阻拦，方闻卿一直站在大门里，红色的头纱遮住了青年的面孔，但叶元深知道，他的坤洚一定美极了。
　　叶元深走上前，伸出手，“我们走吧。”
　　方闻卿低声应了一下，原先扶着他两侧的梦玉和梦舞都放下手，退到身后，叶元深握住方闻卿的手。
　　触之微凉，掌心有细细的茧。
　　叶元深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牵着方闻卿走出淮阳王府。
　　一直不敢相信方闻卿出嫁的小坤洚们哇得一下哭了出来，互相靠在一起擦眼泪。
　　叶元深见青年乖顺地跟在他身旁，心里涌起巨大的满足感，嘴角咧开，半天都合不拢。
　　叶元深将方闻卿送上花轿后，转身上了马，轻抽马儿，在一片敲锣打鼓喇叭唢呐声中浩浩荡荡地向叶府而去。


第二十章　（修）
　　苓语同方宪章的马车先行一步，早已到了叶府。
　　叶府内到处挂满红灯笼，叶老太太同叶韫坐在高堂上，一旁的檀木桌铺着大红色的桌布。
　　叶老太太拿出自己珍藏了大半辈子的御茶——那还是先帝还在时，她同叶韫成婚时赐下的。
　　这茶同酒一般，越久越沉香。
　　叶老太太的贴身侍女给在座的各位大人各酌了一杯，一时间，满堂茶香，众人皆是赞不绝口。
　　叶老太太抿了抿茶，突然顿住，扯了扯叶韫的袖子，“您听，是不是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叶韫侧耳听了听，似乎是真的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方宪章也放下茶杯，压住上扬的嘴角，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服。
　　大堂内一时寂静起来，一众人都秉着呼吸等候着。
　　敲锣打鼓的声音真的渐渐近了。
　　院子里的小厮们都躁动起来了，叶韫心急地不停张望，叶老太太握住他的手，这才制止住不停乱动的乾离。
　　当初同她成婚时都没见过这么紧张。
　　叶老太太心里暗笑。
　　“新人到——”
　　一声落下，身穿红色喜服的叶元深一手捧着大红色的捧花一手牵着蒙着头纱的方闻卿，捧花的另一头牵在方闻卿的手里。
　　“小心。”
　　叶元深低声提醒，方闻卿轻声嗯了一下，抬起脚跨过门槛。
　　大堂两侧站着几位捧着花篮的侍女，见二人缓步走进，扬起纷纷扬扬的桃色花瓣。
　　叶韫站起身，受邀而来的众位大人们也都站起身贺喜，叶老太太迎上去，挽住方闻卿的另一只胳膊。
　　方闻卿隔着面纱向叶老太太点了点头。
　　“母亲，您不用亲自动手。”叶元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我接我儿媳妇，才不是接你。”叶老太太哼了一声，拉着二人往里走。
　　拜过高堂，方闻卿向叶家二位长辈敬茶，茶是方闻卿一手挑选烹制的，清爽宜人，入口微苦，回味又带着甘甜，是难得的好茶。
　　“你既已嫁入叶家，以此往后，便遵守叶家祖训，敬爱长辈，关心夫君，淑人君子怀允不忘。”
　　方闻卿躬身应道：“晚辈知道了。”
　　“这时间也不早了，想必各位大人们都饿了”叶韫踱步走下高堂，举着酒杯，“叶某请宴，祝大家吃得尽兴！”
　　末了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叶老将军当真是宝刀未老！我宋某人在此祝贺将军！祝小将军同夫人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大人们纷纷站起身举着酒杯送上祝福的话，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向院子中走去，叶府院内，早已摆满了美酒佳肴。
　　“一会叫府里的下人们送些吃食到房里”叶元深还牵着方闻卿的手，对着一旁站着的小厮道。
　　方闻卿有些别扭，但还是忍着没抽出手，叶元深将方闻卿送回先前布置的别院，忍不住叮嘱，“今日父亲和王爷都高兴得很，为夫大概会很晚回来，你若是乏了便不用等我，早些休息。”
　　方闻卿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梦玉和梦舞都守在房内，外头又有谢筠侯着，叶元深又派了几名亲信守在别院外，这才放心地准备回到宴席上。
　　“爷，老将军叫您快些回去。”盛阮一路上都不远不近地跟着，见叶元深从别院内出来，这才上前。
　　“我知道了。”
　　——————
　　谢筠守在方闻卿的门外，一名小厮拎着几坛酒走来。
　　“谢公子，盛小将军吩咐我送来几坛好酒给您，您去不了宴席，喝点好酒也是惬意的。”
　　谢筠愣了愣，想着今天见到的那个乾离青年有些面熟。
　　“替我谢谢这位盛将军，将军的美意谢某心领了。”
　　小厮放下酒坛，打开盖子，一时间酒香四溢，确实是坛美酒。
　　谢筠并不嗜酒，但此刻也被这酒香惹起了馋虫，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小厮见状，忍不住笑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修）
　　宋宝禄一下午都混迹在叶府的下人们当中，叶府公子叶元深要同方闻卿成亲，所有的下人都忙得连轴转，宋宝禄更是忙得连口饭都没吃，身为宋家的小二公子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坤洚，宋宝禄哪吃过这样的苦。
　　但为了心目中的白月光，心尖上的无暇美玉，宋宝禄咬咬牙，忍了。
　　叶府内到处人声鼎沸，叶元深一一敬酒，此时已有些微醺。
　　宋宝禄推掉了管事给的工作，拦下奉命给方闻卿送吃食的小婢女，端着食盒溜进了方闻卿的别院。
　　叶元深只在别院外安排了人看守，房门前竟无一人，宋宝禄绕过倒了一地的酒坛，敲了敲方闻卿的房门。
　　“夫人，我……奴才给您送吃的。”
　　屋内传来方闻卿清冷的声音，“进来吧。”
　　宋宝禄推开房门，迎面是扑鼻的茶香，宋宝禄用力地吸了吸，当真是好闻。
　　方闻卿坐在桌前，红色的头纱微微掀起，露出有着饱满唇珠，因沾了茶水而亮晶晶的嘴唇。
　　青年微抬脸颊，梦舞立刻走上前接过宋宝禄手上的饭盒，转身放到桌上，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方闻卿面前。
　　“夫人有我们照顾就可以了，你先下去吧。”梦玉将筷子递到方闻卿手上。
　　宋宝禄第一次离方闻卿这么近，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但少年的脸依旧涨红得不像样子，紧张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方闻卿已经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抬眼见那名送饭的少年还立在原地，忍不住轻声咦了一下。
　　“你这小厮怎的听不懂话？还不退下？”梦舞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方闻卿摆了摆手，梦舞哼了一声退到青年的身后，“你可还有什么事？”
　　宋宝禄一时有些语塞，他的事情还不知道该怎么同他开口，“我……公子叫我守着您吃完。”
　　方闻卿笑了一下，宋宝禄隔着纱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桃色的嘴唇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有心了，我很喜欢。”
　　梦舞一下抢过方闻卿手中的筷子，当着宋宝禄的面将那条鱼翻开，“我们公子在府上，素来都是吃桂鱼鳕鱼这样没有鱼刺的，这鲤鱼，刺又大又多的，这样还叫有心吗？公子，您怎么能这样委曲求全？”
　　方闻卿无奈，“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便成了委曲求全？叶府的厨子手艺好得很，鲤鱼也鲜嫩入味，我说喜欢，便是真的。”
　　梦舞有些犹豫，刚只觉得那叶元深是在故意苛待她们家公子，这才头脑一热当着叶元深的下人面前大发牢骚，彼时想起，又觉得自己太过莽撞，脸燥得通红。
　　方闻卿接过筷子，“以后这种话休要再讲，今日之后，我同他便是同甘共苦的夫妻，莫要因此生了嫌隙。”
　　宋宝禄在一旁听着迷糊，只觉得二人当真是为权利联姻，叶元深对方闻卿不好，而方闻卿只能忍辱负重，气得眼睛都红了。
　　“公子，您别吃了！”
　　方闻卿被突然出声的宋宝禄吓了一跳，“怎么？”
　　“你，你要是不想嫁给他，我可以带你走！”
　　话说出了口，宋宝禄便觉得轻松了不少，“这院子里只有外面守着两名守卫，再无他人，现在离开，以后我养你！”
　　屋内的三人都被宋宝禄一席话惊得呆住，梦舞梦玉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叶府同淮阳王府联姻，那可是皇上赐婚，竟也有胆大包天的敢来劫持新娘子。
　　方闻卿无奈得扶了扶额头，面前的少年散发着淡淡的坤洚信息素的味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溜了进来。
　　方闻卿可不知自己在坤洚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也不知道居然会有坤洚喜欢上坤洚，顶着杀头的罪过也要带他走。
　　“我是宋府的二公子，闻卿，你相信我。”宋宝禄见方闻卿不应，也急了，急忙自报家门。
　　“宋二公子的心意闻卿领了，但是闻卿不能同你离开。”
　　“为什么？他对你根本不上心！”
　　“且不说我同他成婚是皇上的旨意，我自己也是愿意同他结为夫妻的，宋二公子还是早些回去，不要叫人撞见了。”
　　宋宝禄急得眼睛都红了，豆大的泪滴在眼中滚来滚去，摇摇欲坠，“我，我为了带你走，我干了一天的苦活累活，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不想你嫁给别人呜呜呜……”
　　宋宝禄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了，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方闻卿有些无措，先前这少年硬气自信得很，突然掉起眼泪来，叫人心疼。
　　方闻卿见不得别人哭，拿出手帕，向宋宝禄招了招手。
　　少年哭得直打嗝，方闻卿满心都是无奈，但这少年为了他吃苦，又不能放任不管，只好亲自给宋宝禄擦了眼泪。
　　院外有些喧嚣，方闻卿猜应该是叶元深回来了，急忙想将宋宝禄送出去，便听到叶元深的脚步声在走近。
　　手帕塞进宋宝禄手里，叫梦玉带着少年从屏风后面的窗子送出去。
　　二人刚绕到屏风后面，叶元深便敲敲门进来了。
　　浓浓的酒气。
　　方闻卿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娘子还未用膳呢？”
　　方闻卿嗯了一声，“刚用，你可在宴上吃好了？”
　　叶元深带着酒意痴痴地笑了一声，“我家娘子当真是美艳动人，多少乾离都肖想着你。”
　　方闻卿沉默了一会，“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家的那个大公子，一个不学无术，整天混迹烟花柳巷之地的纨绔子弟，居然也敢肖想你？”叶元深语气带着得意和炫耀。
　　“跟我比投壶，连亵衣都输光了，哈哈哈哈。”
　　方闻卿突然觉得醉酒的叶元深像个讨大人开心的小孩儿一样。
　　怪可爱的。


第二十二章　（修）
　　叶元深今日成婚，本是极高兴的。
　　谁知宴上却突然跳出来个宋金皓，不顾宋老太太的阻拦，指着叶元深的鼻子便是一通大骂。
　　称自己本与方闻卿情投意合，暗定终身，结果却被他这么个程咬金给劫去了。
　　宋金皓是什么样的人，宋老太太再清楚不过了，早些年风流成性，标记了个小户人家的坤洚，结果却不想负责，被那坤洚的乾离父亲追着暴打，勉强成了婚，可那心却始终没收回来，到处拈花惹草，如今又肖想上淮阳王府的宝贝坤洚，他哪里配得上方闻卿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物？
　　宋老太太脸燥得通红，喘着粗气叫人按住宋金皓。
　　“娘，这可是你儿子一辈子的幸福大事！你别拦我！”
　　宋金皓一副执意要同叶元深比投壶的样子。
　　宋老太太碍着面子，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扇两个嘴巴，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到处丢人现眼，早知道他有这份心思，就不该带他来婚宴，事后还要多带些赔礼上门谢罪。
　　叶元深坐在椅子上，酒过几巡头脑有些不甚清明，偏偏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跳来跳去。
　　他虽不相信宋金皓所说的曾与方闻卿情投意合，但也忍不住在意起方闻卿的过往。
　　周围几桌因宋金皓这一闹，刹时安静下来，在另一边喝酒谈笑的宋大人远远见自家夫人面色不太好，又见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同叶韫耳语几句，借来几个下人，按住宋金皓后便将他拖进门口的马车里，携着宋老太太向叶韫赔罪告辞。
　　“小事而已，宋大人不用放在心上。”叶韫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