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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僧目独角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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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王廌一觉睡到四五点,起来的时候天色昏黄,他在外太空的思维用乌龟的速度走了十万个沧海桑田才回到原始的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男人真是活猪。
  他出门拿牛奶喝,赫然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江星渡。
  二人面面相觑,王廌一时之间以为自己的脑子走错了片场,眨了眨眼睛。
  一个活的,他随时都能伸手打到的,江星渡。
  吴琅上次买的那盆多肉呢?
  王廌消化了一会这个惊悚的事实,然后寡淡地说:“吴琅在睡觉。”
  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江星渡看起来还是该死的风流潇洒,尽管王廌知道他心里现在就是个飙车过头想打电话求救的五岁人类幼崽。
  王廌喝了一大杯牛奶来平复心情和整理理性,确认思考的逻辑链完整存在,绝不可能给江星渡任何让他发火的可乘之机,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窗帘被拉开了,江星渡坐在他的床边,手里端着他送给王廌的那个木盒子。
  里面的东西当然还在,王廌不可能戴的。
  “王廌。你不喜欢吗?”
  王廌冷淡地瞄了一眼他手腕上的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一串,想到这串珠子曾经在哪里待过,顿时觉得有些反胃。
  “我喜欢我原来那个,不过我现在也不想要了。”
  江星渡笑笑:“你不喜欢我们就再买。”
  王廌:“省省吧,有钱不如给吴琅买雪糕车。”
  王廌站在房间里,觉得自己特别傻,但江星渡占了他的位子,他没有办法。
  “你回来应该是有话要说吧?不至于是出差完了正常回家?”
  “我根本就玩儿不过你,你什么都知道。”江星渡抬眼看着他,一双眼睛清澈又无奈的,“你什么都知道。”
  王廌毫不畏惧地和他相互注视:“那你也承认我和张铭远是你捣鬼拆散的。”
  江星渡的语气十分稳定从容:“我承认。是我做的。你太不干脆了,我想帮你一把。”
  “是。”王廌沿用了江星渡前几次说他害怕的狗屁说法,“你怕我真的跟他一块儿过。”
  “那不可能。”江星渡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不过你是对的,我真的很害怕,就算是现在,一见到你这种害怕的情绪就突然出现,我以为至少在你和张铭远分手之后你会觉得受挫,你会想要孤独终老,那我就一辈子都不用和你撕破脸皮。”
  “是,你就乐得看我一辈子缺情少爱地活着。”
  江星渡和他坦诚:“你根本就得不到他们的爱。”
  王廌面无表情,从鼻腔里短促地‘嗯’了一声,然后带着一丝丝不耐烦的情绪开了口:“那行吧,那情场高手江星渡,你有爱吗?你跟小零们滚在一起相互往内裤里面塞钱上个床还要担心得病的时候有爱吗?”
  他话甫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太狠太不留情面。王廌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一见到江星渡就什么温文尔雅的表象都甩到一边,不用最难听的话就抒发不出自己的情绪似的。
  江星渡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王廌能看到他的瞳仁在轻微的颤动,江星渡并不镇定,起码他的情绪在逐渐崩溃,他把王廌这些伤人的话变成一个微微上翘的嘴角笑容,自嘲似的说:“我只需要你的爱。我不需要他们。”
  王廌听了就来火:“那你没硬吗?小零逼你了,怎么这是个逼良为娼的戏码吗江导演?不合逻辑啊。”
  怎么讲话这么难听。王廌又骂了自己一句,你可以闭嘴了。
  “我也想过摆脱你的影响。”江星渡自言自语似的,眼神盯着空气里一个看不见的点,“想过我不应该喜欢你,或者这根本就不是喜欢,或者我喜欢你但不能告白,或者你永远也不会喜欢我。”
  这种事情其实很好理解,有时候让人发疯的往往不是惊涛骇浪大起大落,不是王廌交了两个男朋友也不是江星渡寻花问柳好多年,而是当他确认了王廌会孤独老死之后不能言明的情感变成了微妙的守护的心安 ,他想这样其实也不错,但王廌观念上一个轻微的转变就足够摧毁他的建设。
  如果王廌是从一开始就和江星渡臭味相投,他恐怕不会怯懦这么多年,但如果王廌是从一开始就浪迹人间,他恐怕也不会着魔般喜欢。
  归根到底,该说的话各自为营咽了那么多年,青春的悸动按捺而至蹉跎岁月,患得患失的过分敏感抑制住了挽留的冲动,能够放肆的年岁一过就是光天化下不得不囿于成熟。
  深情款款未必心照不宣,一往而深可能不得善终,薄情寡义演得太真,良心道德剩的太少,仅有的一点真情实意蛰伏在病恹恹的瘦弱躯体下面,再也套不进善男信女的外套。
  江星渡很少有这么弱气的时候,他看起来像是大病之中,眼尾荡着一圈红,满脸的颓丧使眉毛和眼睛的线条都往下走,这么高的个子这么好看的脸这么一身鼓胀的肌肉,看着竟然像个岁数大了被抛弃的小零。
  王廌走到江星渡面前,像看着一个濒死之敌,要进行一番临终关怀。
  江星渡突然伸手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腹之间,就和以前无数次一样,不论是小时候害怕的江星渡,还是喝醉了酒怕王廌骂他才撒娇的江星渡,都和面前这个犯了错的孩子别无二致。
  “你别恨我,你也别离开我,我害怕我做出很不好的事情。”他的声音嗡嗡的,顺着王廌的胸腔一路传上来。
  “我怕我再发疯。我离了你会死,可你离了我不会怎样,我想想都要发疯了。”
  这是傻子说的话,王廌离不开江星渡,也离不开吴琅,这两个人都长进他的身体缝进他的心脏,谁动一动都痛得不行。
  王廌闭了闭眼睛,习惯性地伸手去摸他的后背或者拍拍他的头,这动作到一半就僵直在了空中,四指微微张开,在虚空中捧着江星渡的背脊。
  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拍了拍江星渡的肩膀。
  “江星渡,我没有什么傻‘逼处男情节,可我觉得你脏兮兮的,你说怎么办?”
  28。
  吴琅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江星渡曾经回来过。
  他只看见王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王廌看他出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江星渡对他喉结上方的小黑痣很感兴趣,那天晚上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地方,痕迹也比较深。
  虽然不管他挡着或不挡着吴琅都看不出来。
  吴琅眯着眼睛打哈欠,整张脸都皱巴巴的,他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撩起睡衣挠了挠肚子,十分坦荡地告诉王廌:“老王我饿了。”
  王廌:“你是猪吗。”
  吴琅伸了个极度弯曲的懒腰,才磨磨蹭蹭走到王廌身边:“干嘛啦就骂我。”
  他比王廌多睡的那几十分钟里,王廌又被江星渡气了个半死。
  过了几天想想似乎也不是很恶心,不过他还是无法接受和江星渡曾经发生过关系。可对于江星渡的前科,这家伙实在劣迹斑斑,让他难以原谅。
  原本王廌就讨厌这样的人,绝对在男朋友的范围之外,更何况是江星渡。
  最后他们都不说话,在静默的空气中对峙,理智和冷漠一起回笼,王廌冷静地观察江星渡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而对方只是拉过了王廌的手,把木盒子里的手串拿出来给王廌套上。
  “你总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原因,你一开始不向我坦明心迹,又如此浪荡,最后突然发疯的原因。说不过去我是不可能原谅你的。”
  只不过说得过去也不太可能原谅罢了。
  谁都有被压死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谁又不是恪守自己而活着,怎么就到了江星渡这里偏偏不行,非要发泄。
  手串覆盖了王廌一只手腕上的痕迹,红色的多宝小象垂在之前白玉炉垂着的位置。
  江星渡这样做并不能安心。
  是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磨成装饰佩戴在心仪之人的身上,临了了也只能说一句:“我陪你一条新的,你就戴着吧。”
  王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极度失望。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担事儿。
  “我先出去,后天再回来住。”江星渡的声音像一条低垂的尾巴。
  王廌当然管不了这个人要去哪。
  他看着江星渡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心里难受,想揍人的心情一天之内翻涌无数次,结果倒像是面对一开始叫嚣绝对不认输最后等到吃尽苦头,小孩惨兮兮地滚回来认错的拿了竹竿却不知所措的老爹。
  原谅之类的两说,他的屁股都不怎么疼了。
  王廌懊恼之余又有些酸涩,人跟屁股怎么能一样呢。人是记仇又缺爱的动物,绝对的理性就是在江星渡犯错之后恨他的心情和他以前如何对待自己的回忆在天平上势均力敌。
  阴差阳错和好兄弟打`炮的故事王廌听得多了,要么是双向暗恋只等一次捅破窗户纸的告白,要么是一个单恋一个死直男之间的纠葛混乱,要么是浑不在意直接升级成炮友。可他的江星渡的故事从剧本来说就是错的,他们是两个各怀鬼胎的怯懦小鬼。一方碍于过度珍惜的兄弟情谊而一再溺爱,一方心迹不明在别人的身上畏缩犹豫。
  原本就是错的,他也好江星渡也好。当初江星渡和他告白,或者他在知道江星渡监听监视的时候就直接挑明,一些都有的谈,也有时间用来缓解。
  王廌再一次感受到了头秃的压力。
  傍晚两个待在家里的无聊男士下了方便面吃,之后吴琅叫了楼下卖瓜的小哥跟他一起抬了七八个西瓜进家。
  又可以开空调了。
  如此想想夏天的水费电费都是不小的开支,攒钱一路上王廌是纯新手小白,自己的房子遥遥无期。
  吃西瓜看电视剧的时光过分无聊,王廌搬了电脑来客厅工作,吴琅像一只翻肚皮的蛤蟆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
  “老王,你假期之后就忙了吧。”吴琅看他十指上下翻飞,噼里啪啦地极速打字。
  “啊,对啊。”王廌盯着屏幕回应他,“跟老师去大学嘛,你不忙?”
  吴琅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忙。半年一个项目嘛。”
  “哎,那你要看看大学里面的小学弟噢。找一个比张某好看一百二十倍的小学弟,然后快快乐乐地谈恋爱。”
  王廌觉得这个人非常不对劲:“你天天都在想什么呢,我是去正经工作。”
  心念电转间,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江星渡现在有没有听到吴琅说的话。
  躲在角落里偷偷听他和吴琅说话。
  “我觉得也行啦。”吴琅拖长声音说,“行啦行啦。”
  王廌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复他,只要装作没听见继续手头上的工作,过了十几分钟感觉吴琅过于安静,扭头一看发现他仰着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大张着嘴巴睡着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工作。
  师姐还在继续和王廌播报新加坡的具体事项,起初王廌脑子里模拟出了很多种自己如何面对的方法,该怎么说话,和易生大小声争吵,一定要逼迫庄浮生道歉。后来他觉得这个事情其实也很无解。
  尤其是他知道了庄浮生家里有人在出版社工作之后。
  更多的,是一种可悲和无力。
  他那个当年对学校领导都绝不屈服的老师,最后连想要出版一套自己的宝贝书籍的能力都没有,不仅折腰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还搭上了自己在学生面前的形象。
  易生毕竟年老了,他的生活不再充满战马和长剑,星火从他曾经点燃的城池上次第熄灭,只剩下皱纹里不甘愿也不明说的晦涩的脸。
  王廌目睹过他的风采,才更觉得清高学者的殒身令人惜挽。
  所谓怅然若失。
  到底怎么做才最合理,这种事情也不能就直接算了,王廌到现在也没有想出一个明确的头绪。
  他把种种难以解决的问题抛在脑后,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工作。
  这个假期是最糟糕的。不光对于王廌和江星渡,甚至还有吴琅。
  他满心满意期待的三人游玩变成了一个不在家,两个没话说,王廌后两天全在工作,他后两天则一直睡觉的情况。吴琅曾经以为自己要在江星渡和王廌中间受夹板气,结果连夹板气都没有,情况却变得更加复杂。
  他也偷偷给江星渡打过电话,对方总是三言两语先行挂断,他事后觉得蹊跷去问王廌,王廌也是兴致不高的样子。
  吴琅不擅长中间调停,因为这两个人始终都没有大型争吵,以前吵架往往都是两边相互道歉就算了,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但成年人相比于孩子就赢在他们更多的不动声色和粉饰太平的能力上,明明就很不正常,王廌和江星渡两边都让吴琅宽心,私下里却又不知道生出了什么龃龉。
  吴琅告诉江星渡自己知道他拆散张铭远和王廌的事情,江星渡在电话那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于是他延续了王廌的说法,只说在张铭远这件事情上得罪了王廌。
  这个糟糕的假期就在吴琅的窝心之中度过,工作日的第一天他们接到了新的项目,忙碌之中谁还有心思去管另外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王廌也在节后的第一天准时准点到了研究所,他的办公桌对面是一张没人的桌子。
  庄浮生不在,他现在在新加坡,顶替王廌的位置。
  王廌猜测庄浮生可能也不好意思跟他说,但事情总有暴露的一天,就算不是那个时候王廌接到了学姐的电话,现在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也总会生出一些想法。
  这些都与他无关,王廌定下心神。
  简单做了清洁之后,王廌捧着一杯热茶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面。
  没人的办公室更安静,他更喜欢。
  王廌电脑两边都堆满了厚厚的书,上次一口气买了很多绝版,花费不小,现在还没看完。他又待了一会,盘算着霍权界应该已经到了研究所,出门去他的办公室。
  霍权界的课开在下午,中午要去学校找那边的接洽人员吃个饭,总之大学者也逃不了要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的应酬,王廌很不喜欢应付这些东西,但他作为所里出的一名助教,肯定是要帮着霍权界挡酒的。
  大学多腐臭之事,多虚假之徒,想想也觉得郁闷。
  之前陪着易生去也是,每次下课都要留在那里吃饭,有时候学校领导也来,饭桌上相互吹捧,易生心情好的时候会参与,心情不好挡酒则是王廌来。他从未觉得难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想起来也只剩下叹气。
  昨晚大学里的另外一位助教联系了王廌,言明今天中午应该要一起吃饭,王廌左思右想,竟然也有些惫懒不想动弹,回复他听从霍老师的安排,打算之后再问问霍权界。
  但十有八九这些大学者也还是会去应酬的。
  霍权界果然在办公室里。王廌有礼貌地敲门,得到许可后方进入。
  “霍老师。咱们下午的课时两点钟到四点钟。那边是想请您中午去学校附近吃个饭,您要是同意他们就开车过来接您。”王廌对他欠身,然后说道。
  霍权界头发梳得干净,架着一副眼镜,正好在看书,看向王廌的眼睛还是盛满笑意,和上一次见面一样。
  他温和地说:“咱们就是去上个课,中午还是不去了。”
  王廌有些愣住了,他说:“今天是第一次去上课,不如您就去一次吧?”
  霍权界微微笑了:“中午咱们找个小馆子吃点,下午正常上课。”
  王廌一时有些茫然:“这样行吗?”
  霍权界笃定地说:“怎么不行,我是去上课,又不是去吃饭的。”
  王廌晕晕乎乎地和大佬告别,出了办公室才反应过来,大佬就是大佬啊,一点人情面子都不给。
  他于是给那边回信息,说霍老师中午不过去。
  果不其然对方马上打了个电话过来,又是一番诸如菜都点好了就等霍老师之类的说辞,王廌心说现在才几点你骗谁呢,还是客客气气地和对方交流一番,表达了霍老师实在有事走不开和对遥遥无期的下一次请客的热烈期待。
  不过霍权界直接拒绝对方邀约,真的很酷。
  王研究员觉得他们这个所长真的很酷,越老越酷。不管是敦煌面壁还是拒绝邀约这个小动作都有种能奈我何的潇洒。
  中午他和霍权界作为第一次搭档,在附近一家不错的土菜馆点了两三个菜吃。
  “小王换发型了。”霍权界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笑眯眯地和王廌聊天。
  “啊,对,因为觉得头发实在太长了,昨晚就去剪了剪。”王廌回答他。
  昨晚吴琅实在看不下去王廌的杂草刘海,硬是拉着他去了一趟理发店,把前面的刘海修了修。
  “你给我提的那几点建议,我觉得很好,多亏你了。”霍权界是在说王廌对于他做的幻灯片的提议。
  王廌只是把其中他觉得本科生不太能懂的部分圈出来跟老师说了说罢了。
  “哪里哪里,谈不上什么建议,就是觉得那么说学生们可能更好理解。”王廌连忙解释,“您的理论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懂,自己这几天攒了一些问题,还等着听您的讲座来解答呢。”
  “你很谦虚。”霍权界赞赏他,“我知道你研究能力很强,你毕业答辩那一次被编进了优秀范例合集,我看过。”
  王廌赧然:“其实很多都是老师帮我的。”
  霍权界想起来:“你是易生的大弟子。易生看重你。”
  他这句话正好戳着王廌伤处,王廌面不改色地说:“我上面还有很多优秀的师兄师姐,多亏老师的提携,才能坚持做学问。”
  霍权界扬起嘴角,这位老者似乎很喜欢微笑:“你们现在的学生都有礼貌得很,这是好事。我们这一代当时谁都不放在眼里,吃了很多苦头。”
  王廌:“我听说过您敦煌面壁的事情,无法形容,觉得十分震撼,很有魄力。”
  霍权界一双深陷的眼睛看着他,内里幽润的光芒有着震慑人心的力量:“你这么想的?”
  王廌垂眼思考片刻,直言:“人这一生如果能这样做一次也值当了吧。。。。。。。虽然说追求理想看起来有些不切实际,但是孤注一掷也要做才是我钦佩的研究者的气度。”
  “我听说以前有一代莫高窟保护者被称为打不走的敦煌人,如果可能的话也想做那个样子的人。”王廌脸颊泛红,他还是不太习惯直接剖白自己。
  就算是再理性的人有时候也会做梦。
  不过这样说的确羞耻。
  霍权界的笑意加深了,如果王廌知道的话就会明白这是一个带着点‘自己人’成分的微笑,他说:“我有一个学生也这样想。”
  王廌顺口接道:“您的学生他现在不在您身边吗?”
  “他现在在敦煌。”霍权界喝了一口茶,“他叫辜永复,是个很有趣的学生,你有机会会见到他的。”
  29。
  大学生们吵吵闹闹地进来了,一个能够容纳两三百人的教室顷刻间被占满,有些听说了霍权界背景的别的院系的学生也过来凑热闹,座位两边走廊里都是拿着板凳过来蹭课的研究生。
  从面相上来看王廌和他们没有什么大区别,毕竟有些本科生实在努力以至于头顶光光显得像个教授也是常有的事情,但王廌置身于学生中间,才真正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还没有面对各种各样的烦恼和痛苦,还有家里的稳定资金来源,还有自己所梦想的未来和期待,还有絮絮叨叨管事儿的辅导员,这些都离王廌很远。
  他不太确定愈发成熟的标志是否为忧心忡忡和不苟言笑,不过他现在看起来确实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回想起大学的夏天,集体澡堂,赤色蜻蜓,烧烤和啤酒,繁盛的香樟,他和吴琅湿着头发穿着人字拖去门口买切好的西瓜,回来的路上时不时抬腿在小腿肚上奋力一拍企图杀死方才吸血的蚊子。
  都是很远的事情了。
  王廌和另外四五个助教一个人负责一个班级,现在还没有任务,多半是给小孩子们组织组织研讨之类的,这种事王廌干得多了,轻车熟路。
  霍权界讲课什么都不需要,幻灯片也是为了学生们能够更好地了解才做的,他一个人就能慢慢讲上三四个小时,这种老学者的定力和口才都非比一般。
  王廌听得入神,手里的笔和脑里的思维飞速转动,笔记记了一堆,和平时上学一样,找了不用颜色的便利贴,把自己的问题或者不同的看法写在上面留作思考。
  听进去了老师在说什么之后时间就过得飞快,两个小时王廌也觉得意犹未尽,此时霍权界还是温和地笑着,不出汗也不累似的,衣服板正而干净,十足的体面。
  下课来问问题的学生还有不少,虽然大多数都在下课铃打响的一瞬间背着书包拿着手机就跑路了,还有小部分感兴趣的同学主动上来问题目,霍权界接过王廌给他倒的水,回了一句谢谢,便开始一一给学生们解惑。
  他承接的乾坤有上下千载的世事变化文脉流转何其浩大,还能给学生解决幼稚的问题间或开个玩笑。
  王廌凑上去帮学生们拷贝老师的幻灯片,一边在心里感叹。
  他应了霍权界的要求在大学里转了转,目光所及都是青春阳光的脸庞。他和霍权界聊天过程中渐渐也放下了有些隔阂的过度尊重,说起自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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