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求生之最后的荣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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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谢谨言的呼吸声变得十分明显，“我把你当做朋友，也想要追求你。”
　　一只鸟雀低飞而过，掠过层层林叶。
　　它孑然一身，最后孤零零地停在了光秃秃的树枝上，低低地鸣叫。
　　周简觉得自己看不穿自己，也看不透别人。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在时间的回廊踽踽独行了太久，结果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这真的太好笑了。
　　“谢谨言，我不喜欢男生。谢谢你的垂爱，但是请你收回这份心思吧。”
　　达摩克利斯之剑重重落下，谢谨言等到了这个审判，但他不想认。
　　“为什么？”他不甘心，不情愿，也不愿意认这个审判。
　　他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一般，“我连喜欢你的权利都没有吗。”
　　周简闭上了眼睛，“因为你的喜欢，对我而言，就是承受不起的负累。”
　　周简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但是这种温柔比冷漠更加可怕，更加伤人。
　　“谢谨言，你是天之骄子，我和天行旗下千千万万个替你打工的人没什么不同，我也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天幕低垂，乌云密布，风呼啦撕扯着天地万物，像是能钻进人的身体。
　　他和谢谨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些大人物高高在上，可以轻易喜欢一个人，也可以翻脸无情毁掉一个人。
　　他承受不来这样的爱。
　　但谢谨言太执着了，他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抖，“我只是喜欢你，单纯的喜欢，都不行吗？”
　　“谢谨言，你那么年轻，又是谢家的继承人，身边男女无数，何必喜欢我这个没什么长处的人，我真的不值得你喜欢。”
　　说完，周简轻轻挂掉了电话。
　　一道白芒穿透天际，伴随着轰隆隆的闷雷声，整个魔都犹如陷入瀑布之中。
　　又是一场像是要洗净人世的瓢泼大雨。


第66章　
　　已经要到下班时间；　前台的明悦正在偷偷补妆，尽管外面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下的格外的大；　但等下她和闺蜜还是要一起出去吃饭逛街；　立志做一个精致女孩的她一定要美美的出门。
　　而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推开天行大厦一楼右侧的旋转门，走了进来。
　　这人上身都湿透了；　雨水顺着他的衣物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十分明显，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长长的包裹。
　　保安打算拦下这个奇怪的男人细问一番；　然而明悦声音传来，阻止了保安。
　　明悦一眼就认出了这人；　半年前他来过这里一次，谢总吩咐过她要接待的人；　主要是这个男生真的又高又帅；　令明悦想忘都难；　而且她也入了这人的坑；　喜欢看他的直播和他在职业赛场上所向披靡力克强敌的表现。
　　“周先生，请问您是要找谢总吗？”她人美声甜；　语笑嫣然。
　　然而周简摇了摇头，他将手中的黑色长条盒子放在前台柜子上之时，明悦差点被吓到。
　　“麻烦你将这些东西转交给谢谨言；　谢谢你了。”
　　说完；　周简对着明悦低了低头。
　　他的头发也湿透了；　细密的水珠从他脸上慢慢地滑落；　如同多情人伤心流泪一般。
　　只是他脸上几乎没有情绪，像极了石刻而成的人，这副冷漠的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伤心人联系起来。
　　明悦低眸细看了一眼这个狭长的盒子，一头雾水的她正想多和周简多聊几句，然而周简转身就走了。
　　没有办法，这东西她也不敢留在这里，她只能拨通了总经理办公室的专线。
　　已经入职这里几年了，明悦还是第一次上到这里。盒子很重，她一路提着它乘坐电梯上了总经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而谢总的助理梁志宇已经在电梯口等她了。
　　“他当时还说了什么？”
　　谢谨言没有拆开盒子，望着明悦眼睛问道。
　　明悦不敢直视谢谨言的眼睛，他的眼神太锐利，眼底的锋芒也太逼人了。她低头认真回想，将周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谢谨言转过了视线，示意明悦可以下去了。
　　站在一旁的梁志宇明白来龙去脉，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多说话，悄悄退了出去，让谢总自己独处，冷静一下。
　　谢谨言打开了盒子，里面端端正正放着几样东西。
　　有他特意要来的签名球衣，边上是一个憨态可掬的电子宠物。
　　最下面躺着绝地求生的M24纯金属模型，他触摸着枪托，那里的凹凸处刻着周简二字。
　　他手机轻轻作响，是九数平台的提醒，梦里不知身是客这个账户上被转入了一笔巨款。
　　望着账户里多出来的钱，这比他当初充的还要多得多。
　　谢谨言握紧了手机，几乎要把屏幕捏碎。
　　这辈子，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周简一样，如此迫不及待的和他划清干系。
　　他真心的喜欢，在那人眼里，只是不愿意承受的负累而已。
　　自从这个风波起来后，周简状况一直不对。下午出门一趟回来后，周简对原队他们说没事了，可以照常进行晚间训练赛。
　　原队他们都以为周简已经调节好了，但是他们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了。
　　因为他们的练习赛，打的只能用惨不忍睹四字来形容。
　　江修俞将倒地的周简又一次救起，他实在忍不住了，“周神，你冷静点，别对狙了……”
　　周简已经倒了三次，他现在根本不敢离开周简半步，担心离远了，救都来不及。
　　“我状态有点差，抱歉。”
　　大兴心直口快，“周神，别因为网上那些黑子喷子的话影响了自己，用你的操作，打那些人的脸，我们可是要挑战冠军的队伍啊。”
　　可是周简知道，他的状态真的太差了，完全没有手感。
　　所有的操作都像放了慢动作，完全不是曾经那个自信无比可以一枪定乾坤的周简。
　　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深深漩涡，挣脱不开，只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陷入进去。
　　窗外的雨依旧没停，风雨如磐，像是天神动怒，将天河之水尽情倾泻入人间一般。
　　他们训练室的门忽然被重重推了开来，室外的北风夹杂了无尽寒意涌了进来。
　　原队他们连忙站起来，对着来者打招呼。
　　只是谢谨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望着站在角落的周简。
　　他的声音很冷，“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周简单独说说话。”
　　听到老板这个要求的他们并没有挪动脚步，他们望着周简，尽管他们不相信网上的传言，但是他们也知道电竞圈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
　　周简不想影响到队友，无论如何，谢谨言都是这个俱乐部的幕后投资人。他的队友都有着职业的梦想，而且还靠这份工作养家糊口。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谢总谈谈。”
　　训练室的灯光很亮，打在周简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温柔的假光。
　　谢谨言望着周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要和我划清干系吗？”
　　周简将所有礼物，都换成了冷冰冰的一串数字，打入了谢谨言的九数账户中，全部还给了谢谨言。
　　他要把他们之前的一切都清除得干干净净，一点不留。
　　谢谨言第一次知道，脾性如此温柔的人做起事来可以这样不留情面，如此冷酷无情。
　　“那些礼物，我受之有愧。”
　　周简睫毛很长，低垂眼睫时，留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没有望谢谨言一眼，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如同一只只利箭插在谢谨言心口。
　　若是收了，就问心有愧。
　　周简最不想的，就是亏欠别人。
　　“可是你这样对我，就没有半点愧疚吗？周简，你可以对旁人宽容，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狠心？”
　　记得刚来俱乐部时，周简有点好奇谢谨言这样的人物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强忍怒气的谢谨言声音很是低沉，眼睛像是有不灭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只是里面夹杂着太多不甘，太多苦楚。
　　“那你要我怎么做，坦然接受你的礼物，你的馈赠吗？”
　　周简终于抬眸，望了眼前人一眼，“谢谨言，我做不到。”
　　谢谨言上前了一步，他们的距离靠的很近，可以在彼此瞳孔中清晰看见自己的模样，“为什么不行？”
　　周简轻轻眨了眨眼睛，转开了视线，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我不想。”
　　谢谨言抓住周简的手，他的力气是如此的大，但周简慢慢将他的手一点一点掰开。
　　“谢谨言，你冷静点。”
　　看到周简的动作，谢谨言浑身的力气像是消失了一般，声音中尽是无奈。
　　“我第一次明白求而不得竟然是这种感受。我敬你，喜欢你，从不敢冒犯你。扪心自问，认识你以来，我处处注意我的言行，从不越雷池半步。我知道你不喜欢男生，但我也没有勉强过你。”
　　谢谨言眼睛有点发红，在灯光下，眼角有东西轻轻闪过。
　　在别人眼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然而此刻他的姿态如此卑微，声音也止不住颤抖，“就连默默的喜欢，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你都不许吗？”
　　即使心如铁石之人，听见这样的话，见到这样表情的谢谨言都会心软，只是站在他面前的是周简。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周简退后了一步，他给不了谢谨言想要的，再纠缠只会令彼此更加难堪。
　　“谢谨言，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有更好的人值得你去喜欢。你在我身上，就是浪费时间。而且你这样，我们到最后只会连朋友都做不了。”
　　“我是一个很好的人？”
　　谢谨言低声重复了一次，仿佛喃喃自语一般，他抬起眼眸，“周简，你太高看我了。”
　　一道惊雷乍响，天地间的雨势变得更加大了。
　　暴雨如注，砸在基地窗户玻璃上，闷闷作响。
　　但雨声掩盖不了周简的声音，“谢谨言，你是一个君子，不会强人所难。我不喜欢男生，你勉强我，也没有意义。”
　　谢谨言真的不想做什么君子，他宁愿做一个真小人，也不想当一个伪君子。
　　但是周简的目光是如此的纯粹，仿佛完全看透了谢谨言。
　　谢谨言终于明白了无能为力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他想要而得不到的。
　　因为他从不奢求，从不强求不属于他的东西。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生了执念。
　　一念起，而心魔生。
　　他已经陷入了魔障，纵有九天神佛，也不能普度他。
　　“可我非要强人所难。”他望着周简，眼底有太多情绪明灭。
　　“谢谨言，别让我看不起你。”
　　看到谢谨言这样固执的眼神，周简想起了太多不好的事情，他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然而谢谨言忽然上前一步，一个冰凉的像是没有温度的吻就这么落在了周简的唇上。
　　时间像是被轮回之神静止在这一刻。
　　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周简狠狠推开了谢谨言。
　　他深深的呼吸，用力擦着嘴唇，将没有血色的唇都擦红了。
　　他紧紧握住拳头，但是他望见谢谨言那双眼，还是没有动手。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就错了。
　　只是一错再错，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他本不应该对人性抱有希望。
　　周简眼里的光像是熄灭了一般，变得无比灰暗。
　　“谢谨言……”
　　他唤出了这个名字，只是他的声音如此冷漠，像是覆着昆仑山顶的皑皑冰雪。
　　然而他没有再开口了，因为他和谢谨言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走到了桌前，拿起了那个手办。
　　这个手办下午时被猫咪推到了桌子下面，藏了起来，他怎么也找不到，但监控录像不会骗人，他还是从桌子底下将这个小小的手办找了出来。
　　周简想起了半年前他们初识的那个晚上，想起了黄浦江边的月夜同行，想起了谢谨言递过手办时的那个下午，想起了他们欢声笑语的双排时刻，想起了谢谨言站在长廊尽头眉眼弯弯地对他笑着。
　　那时候，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和谢谨言竟会走到这一步。
　　他望着谢谨言，手伸了出去，“这个，还给你。”
　　手办在灯下轻轻摇晃着，人物脸上依旧是那个微笑的表情，只是现在看来，是莫大的讽刺。
　　谢谨言没有接，望见周简的眼神，他突然后悔了，因为他清楚意识到了，他刚刚的举动葬送了他们之间一切的可能。
　　看见谢谨言没有接，周简轻轻一笑，像是释怀，也像是自嘲。
　　他手指松开，手办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一声来自命运的叹息。


第67章　
　　周简站在花洒下；　他闭着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冲洒在眉眼之间。
　　浴室门忽然被重重敲响；　周简在里面待的时间和平常相比过于的长了；　以至于担心周简状况一直在附近转悠没回卧室的原队都有点担心了。
　　“周简……”
　　“我要出来了。”
　　周简关掉了水流开关，擦了擦身子，换好衣服后立刻出来了。
　　原队看着一身清爽的周简；　斟酌着字句说道；　“周简，你和谢总……”
　　他看着训练室门被重重推开；　周简快步走了出来，留着谢谨言在原地伫立；　久久不动，过了许久才离开。
　　周简低垂着眼帘；　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队友解释；　只能淡淡说一句；　“没事的；　原队，我先去睡了。”
　　他走进了卧室；　原来摆放着M24模型的地方变得空荡荡的，就如同心里空出的一个无法填补的角落一般。
　　他走到桌前，整理着桌面的物品；　也许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桌面上摆放着很多东西；　有绝地求生历代版本的更迭资料；　有各大俱乐部和明星选手的详细介绍；　有每天训练赛里被分门别类的数据分析资料。周简将他们叠放在一起时，一张白纸轻轻滑落在地面上。
　　周简蹲下将这张不听话的纸张拾起，发现这张纸背面是一幅简约的素描画像。
　　线条很简略，却将情景刻画的栩栩如生。
　　那画的是绝地求生游戏里的一个场景。
　　夕阳西下，周简开着双轮摩托车，身上背着两把长…枪，风衣衣角高高扬起，车后座载着谢谨言，正在翻过一个野外山岭。
　　这是他在一场训练赛间隙闲的无聊之时信手画的，本以为扔了，没想到夹在了资料当中。
　　周简的视线在这张纸上停驻了很久，他想了很多，还是将这张纸轻轻夹在了资料里，塞进了柜子中。
　　他将东西整理完毕，时间已是很晚。
　　周简走到了窗户前，准备拉上窗帘，然而拉到一半时，他忽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基地大门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姿挺拔，骤雨打在他肩上脸上，他却像毫无知觉一般，不知道在那里站了究竟有多久。
　　窗外的雨势是如此的大，视线都模糊不清起来。
　　周简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他挪不开目光。
　　他们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隔着一道深深的庭院，隔着天地间仿佛无穷绝的瓢泼大雨，就这么彼此望着。
　　这一眼，就像望尽了他们的一生。
　　一年多以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好像他们之间兜兜转转了一个春秋又走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只是那时候的谢谨言，如同圣殿前的天使，将他从地狱中拯救出来。
　　而现在，他却反手将谢谨言推入了万丈深渊。
　　庭院内水流成溪，雨水溅落其上，无数朵水花起起灭灭。
　　周简踏进雨中，不多时，全身已经湿透了。
　　铁门被推开时，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在磅礴的雨声中，像是汇成了一首古老的乐章。
　　谢谨言静静望着走来的周简，他脸上全是水珠，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头发流过了脸颊，如同正在无声落泪一般。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咬着下唇。
　　他脸上唇间没有血色，显得格外脆弱。
　　周简望着这样子的谢谨言，细密的疼痛像是从身体深处缓缓传来，他像是变成了背负罪孽之人，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谢谨言，你不要这样，算我求你了，好吗？”
　　他真的无能为力，好像他的存在他所有的行为就是无法纠正的错误一般。
　　谢谨言伸手将脸上的水珠轻轻拭去，然而刚擦过，雨水又落了满脸，他轻声问道，“周简，是不是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大雨打在脸上，落在肩头，如同一只只锋利的铁箭般，扎在了身上。
　　周简没有回答，只是隔着这道雨幕，静静地望着谢谨言。
　　他心脏像是被人握紧了，几乎呼吸不过来，眼底有无数情绪起伏明灭。
　　谢谨言不需要周简的回答了，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但他太不甘心了，他的眼神很是倔强，他只想求得一个让他心甘情愿放手的回答。
　　“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就一点点也没有吗？”
　　哪怕是一点，都没有吗？
　　周简转开了视线，明明可以轻易回答的问题，但在此刻变得太难以出口。
　　他想起了初见的那个雨夜，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的双排，想起了谢谨言笑语嫣然望着他的那些时刻。
　　他真的没有动心过吗？
　　这个问题周简不愿意去细想了，因为他不敢想了。
　　谢谨言轻轻笑了起来，身体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周简，你就算哄哄我，也不愿意吗？”
　　他从来不会想到，自己会变得这样卑微地求心上人的垂怜，但他明白，纵使他低到泥里，化成细微的一粒尘埃，周简还是心如铁石，不可转也。
　　这个世界上，最无法勉强的，莫过于感情。
　　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还一意孤行，葬送了所有的退路。
　　谢谨言退后了一步，他望着眼前人，忽然觉得好累，好疲惫。
　　“周简，对不起。”
　　他低声重复了一次，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不起……”
　　我的感情，带给你太多的困扰，对不起。
　　我的喜欢，成了你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对不起。
　　谢谨言眼睛眨了眨，唇角努力往上提，换成了笑颜，恍若几天前站在长廊下侧头浅笑的样子，“周简，今晚你就当我发疯了吧。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我会喜欢上别人，喜欢一个也喜欢我的人。”
　　人能疯狂一时，但不能发疯一辈子。
　　谢谨言觉得自己可以走出来的，他的一生还很漫长，可以喜欢上别人，投入一段两情相悦的爱恋。
　　而不是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但他还是有小小的贪心。
　　“周简，我最后能抱抱你吗？就一个拥抱就好了。”
　　他望着周简的眼睛，知道周简答应了他这个请求。
　　他慢慢走上前，抱住了周简，他头轻轻靠在了周简的肩膀上。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过了短短的一瞬。
　　谢谨言就松开了手，他身体很冰冷，刚刚触碰到周简温热的身躯时，几乎要被烫伤，他忽然明白了飞蛾扑火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但是他知足了，他退后一步，转身便欲离开。
　　只是当他背过来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情绪忽然忍耐不住了，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却无济于事。
　　究竟是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他曾坚信，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但那个坚信着自己无所不能的灵魂好像从他肉体脱离开去，只剩带着不能负荷的情绪在这痛苦的漩涡里挣扎。
　　然而才走了几步，谢谨言忽然就被强行转过身来，他们隔得是那么近，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周简那如蝶翼般的睫毛在轻轻颤动，眼睛里再也不是拒他千里之外的淡漠。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弹指之间，如同晶莹雪花飘落在冰面上那刹那间的凌结。
　　周简的手握得很紧，仿佛怕谢谨言挣脱一般。
　　雨势渐渐变小，门前昏黄的灯光穿透细密的雨丝，将他们的背影投射在地上，拉成两道相依相偎的影子，像是一首漫长而耐人寻味的情歌。
　　周简轻轻说道，“谢谨言，你问我，有没有喜欢你。”
　　他停顿了许久，还是说出了答案。
　　周简行止从不违心，他望着谢谨言微红的眼睛，他不想骗人，也骗不了自己。
　　“谢谨言，我不是同性恋。可是如果对你的心动和怜惜是喜欢的话，我是喜欢你的，但也仅仅限于喜欢而已。”
　　但那不是爱情。
　　然而谢谨言已经抓住了周简的手腕，他的眼睛睁大，这句话对他而言，如同九天神佛的纶音一般，“周简，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对我的喜欢会越来越深，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好不好。”
　　周简轻轻握住了谢谨言的手，他没有挣脱，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他对谢谨言，总是容易心软，总是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谢谨言一样，触动着他的情绪，让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须臾之间，对谢谨言而言，就如同改变了天地。


第68章　
　　谢谨言领着周简刚踏入玄关；　顶上的感应灯亮起，谢谨言输入密码后推开了房门；　他俯身打算在鞋柜里找一双拖鞋给周简换上；　然而周简已经转身想要离开了。
　　他将谢谨言送到了住所后，并不想久留。在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