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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之百足不僵-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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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一抹模糊庞大的阴影在缭绕雾气中靠近了，霜白只觉得融合兽危险的双目在这薄雾中玩味又残忍的打量着自己，仿佛逗弄着濒死的猎物，十二团火焰还没熄灭，又有七八道明亮的火光再次从翻腾着的轻雾中急射出来……
狰狞巨兽终于出现在两人身前，脚下的机关圆阵在它暴涨之后的身形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这一次，它微眯起双目，没再急于靠近，时刻不停的注视着圆阵后面两个如小丑般蹿跳不停的可悲人类！
它甚至都没挪动一下爪子，头顶上方忽然就亮起一片火海，扑腾着的火焰在熊熊火海中燃烧迸裂着，跟着漫天火雨从天而降，两人都瞪大了双目，忘记了闪躲，霜白甚至给迎面射来的火团惊险的擦脸而过，可他浑身僵直，微微颤抖抬起了头，闭上眼睛等待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然而，这次漫天火雨半点没向两个放弃抵抗的人类射来，反倒扑簌不停砸向地面圆阵，圆阵中的金属蜘蛛，只来得及射出几道迅速被火焰吞噬的蓝光，就给接连砸落的火团，融成了半滩散发出刺鼻性气味的金属液体，再也转不起来了，而阵中才刚泛起的黑网，还没来得及弹出就给簌簌落下的火焰冲得支离破碎，霜白侧头望望身旁，北旗脸色难看极了，整个人如同筛子般抖个不停，当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还没完！半空中残余的火焰再次汇聚成一个旋转着半米来高的大火球，通红明黄的火球越转越快，只听耳边嗡！嗡！嗡！几声重响，北旗费了半天劲才镶在石缝间的金属球，一个接一个蹦了出来，直射入大火球中，很快熔化成火球边缘一道道闪亮游弋着的金边……
眼看着头顶着大火球的狰狞巨兽终于抬腿向两人走来，巷子尾的两个少年无知无觉呆呆站着，霜白茫然望着脚下半毁的圆阵，心头突然一震，只觉死亡将至——
“快快……”北旗忽然抬起一张惨白的脸哆哆嗦嗦的喊道：“你有没有毒粉、给我给我……”
“不、不对！我听说有些怪物不吃不自然死亡尸体的，快快你……”抖成筛子的青年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飞速嚷道：“……你有什么假死药？你不是药师么！快快！死相越惨越好！给我、都给我！”他一时歇斯底里又拼命压抑着激动的嗓音低吼着，整个人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少年茫然注视着半毁圆阵前缓慢行来的身影，给北旗猛地拽住胳膊，才疼得清醒过来，反射性的在迷匣中一通翻找……这不是……那也不是……我到底在找什么……假……假死药！对！假死药！他翻找在迷匣间的手忽然一僵，想起什么来……
去年考进学院，院方为了迎接新生，鼓励前辈，宣布将在秋日祭典夜晚举行月圆舞会，全校师生共同参加。
舞会这种远方商队带来的新奇玩意儿，曾因为据说能提高生育率，早年官方曾在城中草草推行过几次，但百姓们自个儿活命都顾之不及，哪还有闲工夫多养孩子，最终也不了了之了，只有城里不谙世事的抚育院每年例行举办两次，也不过敷衍了事罢了。
这回舞会的消息一宣布出来，立即受到了全校师生的关注，这是几千年历史的百留学院官方第一次举办的舞会，可除了几个春心荡漾，期待着心仪男生来约的学姐们暗戳戳的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更多的承受了来自包括墨师在内一众苦大仇深压抑单身汉们的不满与怨愤！
为人师表，纵然心中不满，也不过嘴上唠叨几句就算了，可那群精力爆棚、内心压抑的小青年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受够了自己形单影只、他人出双入对，这回还要被逼站在一起，看着对方成双成对跳起舞来，秀恩爱、糊自己一脸的狗粮！这怎么能行！他们想挑事儿，他们得泄愤，他们要搞破坏！
变狼药便是其中一位一个月内连续被学长甩了七次的学姐带着阴郁笑容调和出来的奇异药剂，这药吞服以后，九成可能呈现当场暴毙状态，死相奇惨无比，而剩下一成则会化身为远古传说中的狼人，变狼后会疯狂攻击周围生物——当然暴毙不过是暂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而伪装出来的假象，变狼人也不过暂时被愤怒控制，源力随之封锁而已，属于无伤大雅的一次性搞笑道具而已，但这种药品还没来得及在学生间流通开来，立即遭到了学院的明令禁止，可自由散漫惯了的学生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镇压的，他们简直就像随处可见的野草，你越提防，他们越来劲儿！
霜白头回跟魏楠交易，魏楠坏笑着递给他一瓶十二粒的变狼药，说送给他作见面礼，让他带回去跟小伙伴们分享，可那会儿霜白进分院不久，都没认识几个人，留钰傅光又远在元素院，这药也就搁置了下来。
那晚的月圆舞会，打扮精致得体的淑女们还没来得及温柔浅笑注视着眼前的舞伴们翩然起舞，就见牵引着自己、英俊潇洒的男伴们不是在浪漫月光下惨烈暴毙、就是突然爆衫化作筋肉贲张的狼人，甚至没等她们来得及发出那楚楚可怜的惊呼，就被对方张牙舞爪地猛扑了上来，害她们不得不抛弃了排练了好久才强装出来的淑女样，提起裙摆跟恋慕对象大踢出脚，总之，一夜间不知滋生了多少对怨侣，万众瞩目的月圆舞会就在各种突发性暴毙与狼人突袭事件中慌乱的开场，期间数度失去控制打起群架，最后又在满地狼藉中草草落幕了……
开发变狼药的学姐一夜摇身化作众多宅男们的候补女神，校方大概也对学生们羞涩的抵抗活动早就习以为常，一笑了之了，而当最后决定通过校报民意调查，全校师生共同选择这项活动的去留时，原以为彻底凉了的舞会没想到结局却来了个大反转，在无数无聊、尴尬的评价下，显示超过百分之五十五以上的师生对明年舞会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恶作剧抱有强烈的期待，于是这项舞会便艰难的挤进了学院传统活动列表中，只不过性质也彻底由柔情浪漫转变为了恶作剧搞怪！
霜白记得不久后课堂上导师们用这种新开发的当红药丸作例子讲解：变狼药如果与竹汁同服，会失去百分之十的变狼属性，彻底转为假死药，服下后呈现暴毙状态，假死时间甚至从原来的一小时延长到了两小时。
据服用过的同学兴奋介绍，吞下药剂进入假死状态后，会暂时的剥离对身体的控制权，对肉体的感知跟意识也跟着压缩到最小，整个人犹如游荡在梦境一般，能隐约感觉到周围的动静，却并没有真实的存在感！而这种药最终没有遭到彻底封禁，只因学姐在创作之初有心便选择了兼具无法掩饰的古怪气味，与刺激性口感的银蜎作为主要材料，只要不是嗅觉味觉一并失灵，几乎没有人会毫无防备的吞下它！
而眼下，变狼药俨然横陈在少年指间，至于竹汁，他早在投喂啾啾时随手榨了两瓶，可惜啾啾不喜欢，便被随手扔进了迷匣里。
霜白只来得及匆匆抓起那小瓶的深蓝色药丸，还没来得及拿到竹汁，狰狞的凶兽已然带着周围炙热的气息、迈过脚底彻底损毁的圆阵，走到两人面前，少年双目圆睁，手里的药瓶不甘心的滑落指间，跌得粉碎，他从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
不、不……那个夜晚……风雨飘摇、狼狈孤独的那个夜晚……他独自一人逃亡在遇龙森林中的夜晚……黑暗中慢慢逼近的庞大身影……漫天闪烁着的幽蓝电光……直到他遇见了——
第35章 解围
巨兽危眼一眯，抬爪挥来那瞬间，少年突然放弃了所有挣扎与抵抗，微微昂着头，心扑通扑通跳着，他茫然的望着半空，似乎冥冥中早有约定，一抹灰影忽然撞破了禁锢霜白的所有幻想与期待，猛地疾射而来，在半空里展身挥刀斩向巨兽，巨兽狼狈的一躲闪，还是给那人一脚猛地踹起，一人一兽在半空里一触即分，沿着雾蒙蒙的小径一前一后落了下地。
“吼唔……”融合兽低沉一吼，甫落地，头顶火球一分为五，旋转燃烧着飞快向青年击了过去，青年单手撑地，俯身半蹲于地，横刀一挥，嘴角勾起隐约的笑容，飞身迎了上去。
半途中五团火球再分为十，闪动着猩红的火焰，从四面八方向着青年急袭而来，那瞬间，谁也没有看清曜诚是怎么动作的，他手里近乎两米的长刀慢慢扬起，天地随之一黯，大刀跟着化分出无数的刀影，刀刀斩向火球，几乎一眨眼，漫天火球就被撕裂驱散，化作黑暗中无尽的温暖光点飘荡着慢慢消失了。
霜白微微颤抖着，茫然望着远处横刀而立的曜诚。
随融合兽一声暴吼，战斗再次展开，无数烈焰随着狂兽心意在空中飞舞着迎向青年，曜诚不闪不避猛冲直去，身后仿佛长了无数*眼睛，只在火舌舔到身上时，才猛的拧身一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角度，挥刀劈碎了烈焰……战斗激烈进行着，融合兽现在才像有了真正的敌手，发挥了无论力量还是速度上远超蛮荒变异兽的巅峰实力，这回曜诚没带上那把轻灵的弯刀，扛着近乎两米的长刀，无论是速度还是敏捷度比起遇龙森林时期略有下降，可一人一兽飞快搏杀着，一点一点的优势慢慢累积起来，那把钝重无锋的大刀一刀刀抽散了融合兽刚才恢复一新的皮毛，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霜白跟北旗简直像两只呆头鹅，微微张着嘴看着眼前的战斗，全然没有半点上去帮（倒）忙的意思，如果可能最好还是抱着爆米花边啃边惊呼连连，他甚至听见北旗郁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果然就是个战五渣！”霜白愣了愣……古人说得好，一力降十会，这俨然就是横贯在曜诚与北旗之间最深刻的鸿沟了，身为机关师，北旗绞尽脑汁，想尽办法钻研设计出花样百出的机关道具，而曜诚直接将自己淬炼成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兵器，鬼神难挡，除了战斗，他什么都不需要思考，什么都不需要领会，仅凭手中一把兵器，冲破眼前所有迷障！
这也就难怪，蛮荒遗民数千百年来将源力开发出千百种用处，而最简单朴实的战士，几千年来从未过时过，一直抗争在兽潮最前线，也一直是人们最崇拜的职业榜首！
一刻钟以后，战斗理所当然结束之时——
曜诚事前没见过两兽搏杀，此时在半空中一脚将垂死巨兽挑起，横刀迅速斩下对方头颅，任凭鲜血尚未迸溅、自己矮身先闪了出来，稳稳当当落在两人前，他身后两个少年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愈加警惕的注视着眼前兽身两断的血泊处。
“这么好看？”他退至霜白身边，少年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直觉那东西似乎悄悄动了一动，便惊恐的与北旗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猛地回头抓向曜诚身边的大刀：“你刀借我下……”
曜诚挑挑眉，好整以暇望着他，忽然抽起刀递了过来，霜白双手一接，整个人差点没有翻倒在地，被曜诚猛地扶住了，尼玛，这什么破刀，这么重，他需要憋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抱稳了这沉重无比的家伙，他忙喘了口气，又红着脸看向了曜诚：“你来——”
好，你要干什么，没想到那家伙从背后贴近了他，无视他微红的耳朵从他怀里轻易抽出了长刀，“这玩艺儿看起来也不好吃啊……”一听霜白嗫嚅着说要继续将那家伙碎尸万段，一旁的北旗还拼命的点了又点头，曜诚愣了一愣，提起刀往前走了两步，又让身后两个战五渣继续退了退，他独自上前，忽然停下脚步，单手举起长刀，对着眼前鲜血淋漓的尸堆，微微皱起眉，长刀微斜，忽然整个人气势一变，如同之前那样瞬间幻化出无数虚影，齐齐挥刀砍向兽尸——
北旗站在一旁，半张着的嘴简直能塞进两个臭咸蛋，傻不拉唧望着眼前这一幕，半分钟后，曜诚将染血的长刀随意往地缝间一插，拍拍手，看了过来，北旗兴奋的嚷道：“学长好厉害啊……”
这话一出，曜诚整个人僵了僵，气势徒然一弱，他默默的看了看天，不说话了，霜白暗地里踢了北旗一脚：“他跟我一样，都是一年级的，学长！”
“他！才一年级？”北旗几乎跳了起来，目瞪口呆指指霜白再看看曜诚，一脸的失魂落魄。
“我早说我是进来领罚的！”霜白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北旗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们百留学院个个都这么厉害——我是说，除你以外个个都这么厉害么？”有必要添上最后那一句么，霜白恨恨瞪了北旗一眼，冷静回想了一会儿，到底厉害不厉害……他平时光顾着注意同学各种不靠谱去了，谁知道到底厉不厉害，他只是个药师好吗！大概可能吧，他便含糊其辞的嗯了一声。
两人逃亡了一整天，可惜自打遗迹半途亮起来后，天色再也没有变化过，显然这儿没什么黑夜、白昼，他们寻了块空地，终于能彻底放心休息了，可没坐一会儿，北旗忽然又激动的跑了出去，等霜白追上前，才发现他站在碎尸血泊边缘。
北旗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瓶澄澈的燃油，慢慢倾入面前血泊中，燃油迅速在血浆上扩散开来，那窄口瓶看起来不大，可直到闪亮液体覆盖了近乎整片血池，瓶中液体半点没有少下去的样子，他随即旋紧了瓶盖，拉起霜白往后退几步，再从怀中掏出个玻璃瓶儿，拔下木塞，里面的火花顷刻闪烁起来，他远远将那玻璃瓶扔了出去，火瓶一落入模糊的血肉中，熊熊烈火瞬时炸裂开来，满布了整个血池。
霜白跟着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漫天火影中，血浆里无数黏稠零星碎裂的肉块像突然有了意识，纷纷蠕动着、彼此不断靠近、互相拼接起来，只可惜这些缺胳膊少腿的小东西实在挪动得太慢了，很快便被大火彻底吞噬了。
空气中飘散着一阵阵温暖肉香，霜白心情复杂的拍了拍北旗肩膀，一旁始终皱着眉的曜诚，远远注视着他们，不知在想什么，霜白一时靠近了同生共死的小伙伴，刚想说点儿什么安慰的话，可才按住了对方肩膀，自己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北旗脸猛地一红，赶忙挥开他的手，不可置信望着他，俩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霜白讪讪的一笑，抚了抚肚皮，呃，还真有点饿了，他吸吸鼻子，尽量无视一旁大火中一块块烤得金黄至焦黑的肉块——
回到原处继续休息了一会儿，曜诚便提议猎头野兽打打牙祭，腹中空空的两个人一齐挥挥手，默契的选择了拒绝，曜诚拧起眉头，似乎很有点那么不爽，他再看看霜白，霜白老脸一红，愤然嫌弃着，这种时候哪里还吃得下肉，我都有干粮果汁了！曜诚便不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很熟？”等曜诚身影渐渐消失在城市密林间，北旗才靠了过来说道，“也没有啦，就之前见过几面，”霜白回忆起两人之间的种种狗血，不由有些心烦意乱，幸好北旗没空注意这些，他光顾不停惊叹：“他到底是哪个系的，怎么这么厉害……”忽而又苦着脸抱怨着：“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儿看我不顺眼……”
“哈哈只是你错觉啦！”霜白慌忙摆摆手，“我跟他也不怎么熟，不过曜诚有点内向，第一次看见人，多少有些抗拒，你们多见几次就好啦哈哈哈哈……”两人又东说西说起来，“你刚才扛那把大刀是不是超重，我看你抱了两次都没抱起来，可他居然随随便便单手就拎起来了……”
“哈哈哈哈……那个力院学生本来力气就很大啊，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元素分院有个绰号，哈哈，你肯定没听过啦，哈哈，野蛮人，猜不到吧哈哈哈，说的就是他们除了力气大一点没有其他优点啦哈哈哈……”趁着曜诚不在，霜白在朋友面前不遗余力黑着对方，可北旗不知想到什么，小脸突的一红，不自在咳了咳。
等曜诚扛着一堆干柴与七八个他们在逃亡路上遇见过的金黄滚圆的球形果实回来时，霜白望了望他肩后的长刀，不由得问：“你之前的弯刀呢？”
倘若那把破甲刀在，先前的战斗恐怕用不了五分钟就能结束，曜诚怔了，俯身放下柴火、金瓜，一双微亮的银眸望过来：“师父跟我说，过于依赖武器，对自身的成长反而不利……”一旁北旗听了忍不住点头，两眼恨不得放出崇拜之光了，可霜白撇撇嘴，捧起一个金黄滚圆的胖瓜拍了拍，“武器差，只能跟实力相当的凶兽搏斗，”又举在耳边敲了敲，“若武器好，就能跟更厉害、凶残的荒兽拼杀，他们外壳更坚硬、力量更强悍、速度更敏捷、也更狡诈……”
高大的年青人顿时默了一默，再抬眼看向他时，耳朵居然有些泛红，他低沉着声音说：“我之前托城里最好的师傅将那刀上乱七八糟的宝石取下来，准备重铸打磨一番，可没想着，那些石头一取下来，原本附带的天赋属性也跟着彻底消失了。”他失落沉默了一瞬，脸肉眼可见红起来。
霜白也跟着愣了，回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来，本来打算送给傅光，最后却被寄售的坑了的弯刀，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有整件事中得了最大便宜的曜诚终于吃了闷亏的窃喜，也有自己误打误撞锻造出来的神器被毁的遗憾，更多则是平生头一回用心锻造的作品毁在对方手里的难过……
此后三个人也没有再多话，帮着手架起火堆，燃起篝火，席地围坐，曜诚熟络的捧起一个个金黄滚圆的胖瓜用削干净的树干串起来悬在篝火上烘烤着，霜白两眼一瞪，刚要阻止，可看见曜诚一副了然的神情，也就放弃了。三人慢条斯理讨论起一路走来各自的遭遇见闻来，听曜诚说他也是在黑漆漆的迷宫里醒来的，北旗惊呼道：“你找着出口了！”
“出口？”曜诚愣了，又摇摇头，“我发现走过的路不见了，便直接劈裂了面前的墙，然后就走进这里来了，有什么问题么？”
两个薄弱少年默默望向对方一身紧实的肌肉、身边直插入地的长刀，再齐齐看了看彼此一眼，跟着唉声叹气起来。
第36章 汇合
不知是不是错觉，霜白仿佛闻到一股浅之又浅的肉香，这怎么可能……他扭头往不远处焦黑了一地的灰烬望去，刚刚他跟北旗讨论大火中不断蠕动着的融合兽尸块时，还嫌弃着自己大半年都不想吃肉了，可这一转眼他就出现如此幻觉，岂不是打脸！
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可没想到面前的肉香越来越浓，最后他跟北旗一道疑惑的望着曜诚手底翻滚、烘烤个不停的金瓜来，眼看着那滴沿着金黄的瓜皮滚落下来的浆汁甫落入火堆里，立即腾起阵阵火焰，两人吓了大跳，这究竟什么鬼东西？
而当曜诚将两个烤熟了的散发着腾腾肉香的橙色果实隔着阔叶递过来的时候，两人都客气的选择了拒绝，霜白刚想掏出他那万能又乏味的炊饼，曜诚已将一个大瓜放在地上，小心用刀破开了，幸好里面是烤得金黄的果肉而不是什么血肉模糊的景象，“吃一口。”他刚抬起头，曜诚用小刀削了一片递到自己嘴边，他愣了愣，只好反射性的张开口，那人便小心挑起肉片，轻柔的往他嘴里一塞，少年下意识合拢嘴，后知后觉红了半边耳朵，微烫香甜的瓜片被他含在嘴里，还带着清冽温润的芬芳，小心翼翼啃一口，居然有混合着的淡淡肉汁溅了出来，略一咀嚼，他眼睛一亮，这分明是个清甜的肉瓜！没有任何肉类的腥膻味，反而混合着清冽奇妙的果香，生成一种异乎寻常的美味，洋溢在唇齿之间！
见他不住点头，曜诚笑着给他开了个新瓜递过来，北旗也在霜白劝说下小心尝了一口便不再抗拒了，再听曜诚说这不是什么脏东西——结果实的树是实打实的从城里田地间浇水培育出来的，大概是远古时期研究出来，还没来得及大范围推广的新型农作物——两人这才敞开了肚皮、大吃特吃。霜白甚至连吃了两个才甘心，抹了抹嘴，又说他想带棵树苗回去种，曜诚看着他点点头，只要你能种出来，霜白愣了愣，这才想起，远古科技水平远远高于现在，好多技术都消失了，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饭后，他们在附近楼房中寻了个被大树占据了大半的二楼房间，曜诚齐刷刷砍下大片木材作为篝火材料，砍出中央一片空地来，房间大门大部分被树干堵得严严实实的，另外一小半等到三个人钻进来，曜诚随意将他那把大刀往门缝间一插，也挡得差不多了。“你不怕睡着后给人把刀摸走了？”霜白好奇的问，曜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三个人靠着身后坚硬粗实的大树干，模模糊糊睡着了，几个小时以后先后醒来，霜白跟北旗讨论起那回味无穷的金瓜来，曜诚便提议去城市中心的田地看看，一听说占据了大半城市街巷的超级大树就是从那儿田地长出来的，两人都来了兴趣。
一路上穿过疯狂虬结着的大树，在曜诚护送下有惊无险通过了两个小兽群，几个小时以后，三个人面前视野彻底一敞——
绕成几圈的环形白卵石阶下方是难以想象的广阔田野，占据了大半城市的巨树主干如今充满了三分之二的视野，璀璨的太阳灯从高空密叶边缘一刻不停的照向田地中的巨树，成千上万青青黄黄甚至金色的果实垂坠在密叶之间，微微摇晃不停，不时砸落下地，引得浅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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