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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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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寄轻蔑一笑，道：“就凭你们，也配跟我讲条件？”
林星陆道：“有了窥天石，就是掌门，我们也能跟他讲条件。”
孟寄忽然从他的宝座上飞身而出，一把抓住了林星陆的衣领，因为兴奋，他额头上的疤痕变得血红，看起来比桐悲还可怕。
林星陆身后的重会和林鸣岐齐齐拔剑，林鸣岐肩上的小火长啸一声，须臾之间变大，双翅撑满了整个大殿。
孟寄道：“莫非你们的依仗是这毛都没长齐的大鹏，真是可笑至极。”
他仰天大笑了一声，继而阴森道：“我可以杀了你们，窥天石自然就到了我手中。”
林星陆道：“你可以试试。”
他说的笃定，目光坚定的看着孟寄，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一阵药香飘然而至，却不似穆峥身上清淡，带着一丝火烧火燎的味道。
孟寄道：“秦鸠，你来凑什么热闹。”
不老峰的秦鸠从殿外进来，他双手拂过小火的翅膀，那双巨大的翅膀‘嗖’的一声恢复原样，站到了林鸣岐肩膀上。
他身形欣长，是个温文儒雅的中年人，面带微笑道：“昆仑的事，我为什么不能来？”
孟寄道：“这事掌门已经交给我了，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
秦鸠似乎对林星陆三人的兴趣更大，他理也不理孟寄，反而看着林星陆道：“你只要见过穆掌门，就肯交出窥天石？”
林星陆点头。
秦鸠转身对孟寄道：“你带他去见一面又怎么样，难道还怕他们三个将姓穆的劫走？”
孟寄道：“哼，他们要是能从困龙池劫走姓穆的，除非昆仑无人。”
秦鸠看着他，似笑非笑，眼中光芒闪动。
孟寄冷哼一声，道：“跟上。”
林星陆三人，跟了上去。
昆仑主峰云雾缭绕，不见唐皖踪影，萧音仙子说的没错，他已经闭了死关。
困龙池就在主峰大殿之下。
谁也想不到这仙气飘渺的大殿之下，竟然有一座如此血腥的牢房。
阴暗的空气中充满了鲜血的味道，一座血池中，穆峥双眼紧闭，面无血色，双手被镣铐紧紧地吊在半空，他的双眼，有鲜血流出，一直没有停下，滴滴答答地落入了血池之中。
“师父！”
他们三人惊呼一声，上前看着穆峥，穆峥的睫毛轻轻颤动，想要睁开眼睛，左眼却已经是一个黑洞。
里面什么也没有，成了一个漆黑的眼眶。
就好像离代的白骨一般。
林星陆的手颤抖着，摸上穆峥的脸，将藏在袖中的药丸喂了进去，道：“师父，您怎么样。”
穆峥抖动着睫毛，他的脸色也依旧石惨白的，就好像他的生命，已经随着眼睛一同没有了。
孟寄高高地站在台阶之上，不耐道：“看也看了，该把东西交出来了吧。”
林星陆冷声道：“当然可以。”
他单手拿着窥天石，小小的窥天石在他手上，如有千钧之重，这重量将他的心都压的血淋林的。
孟寄的眼神闪过一丝热切。
象征着天下之主的窥天石，即将交到他的手中。
林星陆却忽然停住了手，他一口吞下丹药，丹田疯狂运转，金丹碎裂，元婴成，元婴退去，化神成，最后丹田之中化作了一片虚无。
‘潜龙’出鞘，一剑横空出世。
“轰隆”一声，牢不可破的困龙池如同玩具一般倒塌，上方大殿也应声而倒，他一剑之威，剑气几乎将整个山顶冻住，锋锐难挡。
孟寄面色瞬变，腾空而起，跳出了废墟，林鸣岐与重会一人一边，架着穆峥，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离开了主峰。
林星陆手中之剑直指孟寄，清冷月光照在他脸上，没有一丝感情，冷若冰霜，道：“唐皖在哪里？”
孟寄被剑意所震撼，不禁倒退了几步。
山中灯火通明，有许多人朝着他飞奔而来，手中刀兵利剑，亮光闪烁，那一瞬间，他看着远处飞奔过来的人影，觉得不过是蝼蚁，只需要动一动脚，就能让他们化为虚伪。
他也这么做了，长剑未动，无上的剑意从他身上迸发，转眼间，尸横遍野。
耳边的声音嘈杂，他似乎听到有人说快去请峰主，有人叫救命，也成了缥缈之声，这些都如同风一样在他耳边吹过，变得一点也不重要。
林星陆飞身到了山顶，山顶之上，一间石门紧闭，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里面有唐皖的气息。
那种毒蛇一般的，阴郁狡诈的气息。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此放肆。”五位峰主齐聚，看着眼前的人，都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也看不透的修为，惊天动地的剑气，就连化神期的唐皖也从未有过如此气势。
“唐皖！”林星陆挥手，将五位峰主震出山顶，他的声音注入了灵气，传遍了整个昆仑。
唐皖正在闭死关，被他灵气冲击，丹田一阵震荡，吐出一口鲜血，飞身而出，落在了昆仑之巅。
“原来是你！”他一眼便认出了林星陆，震惊地看着他：“你吃了秘药。”
林星陆看着他，那手杖之上，蛟龙的头‘嘶嘶’地叫着，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林星陆，本能的露出一丝恐惧。
对强者的恐惧。
伪仙对真神的恐惧。
“把我师父的眼睛还给我。”林星陆走近，字字清晰。
唐皖后退了一步，大声道：“你可知道吃了秘药是什么下场？自绝丹田，经脉断裂！”
林星陆的脸色白了一点，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道：“想要得到，自然需要付出。”
一道剑光再现，剑似冰霜，仿佛要将他心中怒意都诉诸其中，唐皖并未束手就擒，哪怕眼前的林星陆是神，他费了多少心思，才走到今天这一步，难到会因为这么个毛头小子而失败吗？
他不敢正面迎击，手中杖抛向空中，一条蛟龙从杖中钻出，变成原型，蛟龙仰天怒吼，昆仑山震荡起来，仿佛被这一道剑光和这一声怒吼惊动。
可惜冲天的剑气挡住了蛟龙，林星陆一招‘春风化雨’，‘潜龙’成了阵眼，剑气寒气化作一个巨大的剑阵，将唐皖笼罩其中。
剑在林星陆手中，足以开天辟地的一剑，唐皖真能挡住吗？
天与地，都仿佛被剑气笼罩，剑气如同林星陆一般，又寒又利。
第58章 真相
“两百年前，你取走了浮云虚穆掌门的一只异眼，以此为机缘，闭关之后进阶化神期，现在，你取走了另外一只异眼，是准备成神吗？”林星陆的睫毛上都挂满了白霜，他将心中揣测说出，看唐皖脸色一变，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穆铮的眼睛果然有异，所以他才会在两百年前成为化神期。
“唐皖，你将蛟龙本体放入秘境，以修士之身饲养蛟龙，现在你再得一只异眼，是不是等闭关出来，你就要拿着窥天石，做这天下之主！”
林星陆声音清冷，传遍昆仑每一个角落，因异动赶来的修士大惊，各个脸色巨变，不敢相信。他一剑刺去，蛟龙受召，护在了唐皖胸前，不过一瞬间，一声哀嚎响彻天地，蛟龙被庞大的剑意击飞，化作一团烟雾，钻回了手杖之中。
“谁的胃口不大？”唐皖反问一句，见蛟龙败走，脸上惊慌，他也有秘药，可他舍不得吃。
吃了就真的再没有退路了。
他勾出自身长剑，昆仑剑法在他手中变幻成一道剑光，剑意激起满山冰封，成了漫天大雪。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山顶，大气也不敢出，两道人影对立，压抑的剑气几乎将观战之人粉碎。
林星陆道：“我唯一没有想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驱使妖兽屠戮中原。”
唐皖剑意一顿，道：“我若是说没有，你恐怕也不信。”
两人的剑迅速的斗在一起，林星陆剑气封神，锐不可当，昆仑剑法源远流长，按理来说可以一战高下。
只可惜唐皖的剑带着匠气，而林星陆，站在巅峰之上，再次感受到无边剑意，唐皖溃不成军，被林星陆一剑击中，将剑都飞了。
“你想要这只眼睛。”唐皖失了剑，望着林星陆，突然放声大笑，风驰电掣间，他已经一指插入了左眼，道：“我把眼睛给你。”
血淋林的手指从他眼中取出，乌黑的眼珠已经被洞穿，失去了作用。
林星陆勃然大怒，一剑刺穿他丹田，强劲的剑气将他丹田震的粉碎，另一只手两指并入，将完好的右眼取了出来，怒声道：“去死吧！”
谁也不敢拦他。
自此昆仑派没了唐皖，群龙无首，本就是众人所指的昆仑，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还未出昆仑之界，林星陆就感觉丹田撕裂，痛不可遏，像是将人劈成了两半一般，经脉中灵气散去，他强撑着一口气，赶回浮云虚，昆仑已成为血海，林星陆一路飞过，几乎要呕出来。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满手鲜血，这里有多少人，是无辜而死。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浮云虚内灯火通明，他提着最后一口真气，悄无声息地落到了静心院中。
他必然会死，但要将穆峥的右眼送回来。
屋中忽然传来一声娇俏的笑声。
萧音仙子！
她怎么会在这儿！
林星陆屏息而立，将一张隐息符贴在了身上。
萧音仙子道：“恭喜穆掌门，得偿所愿。”
穆峥道：“你这个时候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一句吧。”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全然不似在昆仑被囚，虚弱的样子。
林星陆的脸色已经变了，他的手指紧紧蜷缩，静静地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萧音仙子道：“我来，一是为了提醒穆掌门兑现承诺，二是来可惜可惜你的弟子。”
穆峥的声音冷冷的，道：“那你可以走了。”
萧音仙子道：“你费尽心思找来‘潜龙，又费劲心思做了这么大的局，练成这一颗秘药，就为了他成为你手里的剑，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伤心？”
穆峥道：“你说的太多了，这里不是你的合欢宗。”
萧音仙子道：“呵，看来你不是半心，而是无心，不过也是，能狠心将自己的左眼剜下，埋在容竹林中，这样的狠角色，怎么会用情？可怜唐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得到的是一只假的异眼。”
穆峥道：“无心算有心，才能赢。”
萧音现在笑到：“可惜，你的弟子还以为屠戮中原的人也是唐皖呢。”
穆峥道：“是我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杀了我吗？你走吧，星陆不欢迎你来做客。”
萧音仙子道：“若是论虚情假意，十个我也比不上一个你。”
她说完，推门就走，然后呆愣了片刻。
月光之下，林星陆就站在那颗老梅树下，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手指掐进了掌心，血滴落在青石板上，他却浑然不觉。
穆峥走出来，看到林星陆，先是惊讶，继而淡定道：“星陆，好孩子，你回来了。”
林星陆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乌黑的眼睛死死地看着穆峥，用尽力气，道：“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至始至终，他都不过是穆峥的一颗棋子，是穆峥手中的一把剑？就连屠戮中原，也是穆峥做的？
穆峥点了点头。
这轻轻的一顿首，犹如狂风摧毁了沙城，将林星陆的三魂七魄都吹散了。
他几乎是麻木的淌着眼泪，那眼泪将他的爱恨情仇全部都淌了出来，他浑身都痛，唯独心不痛，他的心空荡荡的，胸口仿佛穿了一个洞，任凭风将他从里到外吹的冰凉。
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他？
原来穆峥的好，都是在骗他。
他的眼前浮现的是母亲绝望的声音，还有少年一定要复仇的决心。
“只是这个人你要小心，你可以敬重他，对他好，但是千万不能相信他，也不能爱他。”
青松的话在他耳边想起，他将装着眼珠的玉盒放在地上，转身飞了出去。
穆峥将手中玉盒打开，不顾鲜血淋漓，将自己的黑眼珠取出，放入了空空的眼眶之中。
“啊！”他发出一声长叹，身体上每一寸经脉都舒展开来，他的身体充满了从未有过的精力，他的眼睛不再是乌黑的颜色，而是琥珀色，嘴唇嫣红，眉目如同浓墨一般。
他看着林星陆摇摇晃晃的背影，追了上去。
林星陆停在了神女峰巨石之上。
两座山峰遥遥相望，江水安静地流淌着，这个夜晚却不宁静。
穆峥也停了下来，他柔声道：“星陆，跟我回去，别生气了，师父是不该利用你去取眼睛，不过师父都准备好了，回去就可以给你重塑丹田。”
林星陆的看着他，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凉透全身。
“师父，您就是窥天石的主人对不对，您故意让鹤掌门透露您半心之事，又让萧宗主给我秘药，又故意被唐皖抓走，您为的是什么？”
他说着话，口中鲜血涌出，又被他咽了下去。
穆峥走近一步，道：“我想他死，他为了自己突破，取走我的异眼，难道他不该死吗？”
林星陆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道：“他该死，那我也该死吗？”
他付出了真心，穆峥回报的却是一颗必死无疑的丹药。
穆峥道：“你不会死的，为师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林星陆摇了摇透，惨笑道：“师父，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如果您对我差一分，我现在就少伤心一分，如果我早发现一丝端倪，逐渐对您失望，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林星陆躲开了穆峥伸过来的手，手中长剑刺向穆峥，使出来的是一招‘无情剑’。
“星陆，你到底要生气到什么时候！我对你不好吗！”穆峥看着挥过来的剑，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却不是‘山叠浪’的招式，剑意中处处透露着决绝之意。
他转身躲开，耐性耗尽，一把抓住‘潜龙’。
林星陆的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恨意来，他恨自己，他心胸狭窄，装不下许多人，从前是父母，后来是鸣岐与重会，再后来，又放进了师父。
山涧下流水潺潺，林星陆仰头往下倒去。
风从他耳边吹过，窥天石被他一把抓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扔给了穆峥。
“星陆！”穆峥大惊之下，接住了窥天石。
林星陆看着窥天石在他手中光芒大作，他眼中泛出金光，想要下去救林星陆，却被窥天石认主禁锢了身体。
林星陆看着，闭上了眼睛。
娘亲，对不起，答应您的，儿子要食言了。
“星陆，你看，这像不像一只老虎。”林夫人温婉的看着年幼的林星陆，将一盏花灯放在他面前。
“像。”星陆点了点头。
“娘亲带你去看灯会好不好。”林夫人笑着抱起星陆，给他穿的像一个大粽子：“娘亲的乖儿子，真乖。”
灯会摆在大大的院子里，院子里有影壁游廊，精巧的花灯悬挂在院子里，等着主人的观赏。
飘落的雪花落在地上，有侍女过来撑伞，林大人将她挥退，用自己身上温暖的狐毛大氅将娇弱的夫人和星陆都搂在怀中。
“星陆猜个灯谜吧。”林大人让小厮取来一盏灯，放在星陆面前。
都是简单的字谜，星陆开心的猜了，林大人开心地笑起来：“我们星陆真聪明，以后一定是个状元。”
林夫人瞪了一眼林大人，笑道：“我们星陆才不做状元呢，就做个富家翁好不好。”
“娘亲，我冷。”星陆沉入水中，似乎有人将他抱起来，温暖地拥着他，他迫切的靠了过去，汲取着那一丝温暖。
娘亲，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仓库里还收着我的风筝吗？
一股寒意袭来，星陆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第59章 重生
暴风雪。
一个人盘坐在雪中，没有呼吸。
他的身上，有一道幽魂，进进出出，忙碌着什么。
这个人就安静地坐在雪地里，他的身上没有积雪，人却比积雪还冷，仿佛自这片冰天雪地诞生，他就已经坐在这里，又或许他根本不是人，而是这漫天冰雪凝结而成。
这个人就是丹田破碎，连魂灯都已经熄灭的林星陆。
他身边的坐着成君，正紧张地看着进进出出的幽魂。
风雪停了又下，天色白了又黑，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幽魂终于停下了。
成君忙问道：“离代前辈，好了吗？”
原来这一道幽魂是已经入土为安又被挖出来的离代。
离代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任凭谁的坟被挖了，还得出来做白工，而且一做就是十年，都会是这个表情。
离代见成君仍旧是热切地看着他，只好道：“好了，布阵吧。”
成君欢喜一声，一道上古阵法出现在雪地上，任凭暴风雪再猛烈，也不能吹动分毫。
林星陆醒来时，正好暴风雪停歇片刻，他睁开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和景，一时有些陌生，他已经沉睡了百年。
不，不能说沉睡，是死去。
成君惊喜地抱住他，冰冷的眼泪滴在他的脖子里，这触感再真实不过。
林星陆看着自己的双手，哑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丹田碎裂，心脉断绝，怎么会？
离代站在墓碑上，道：“死而复生，还能是怎么回事。”
成君又哭又笑，道：“你醒来就好。”
林星陆看着成君，他脸色惨白，嘴角边还有一丝未曾擦干的血迹，死而复生，若真有这么简单，那还有人会畏惧死亡吗？
离代冷哼了一声，道：“这傻小子，用上古困阵将你的魂魄困在身体里，让你魂不离体，又借住万雪原的冰寒保护你肉身，还把我从地下挖出来，给你修补丹田，这还不算完，还得让你魂魄再离体，再塞回去，就像夺舍一样。”
他越说越生气，指着墓碑下还未填上的坑，里面的白骨像是挨了一铲子，脑袋都是歪的。
林星陆看着成君，道：“成君，多谢你。”
他这一声谢，竟然听着有几分凄凉，成君有些心酸，笑道：“你我之间，用不着谢，而且我能回万雪原，也是跟穆掌门借的窥天石。”
听到穆峥的名字，林星陆心一阵绞痛，那一晚的情形再次浮上脑海，他脸色惨白，差点支撑不住。
“他们。。。。。。还好吗？”
他不知道自己问的是鸣岐和重会还是穆峥。
成君道：“你丹田破碎之后，魂灯就灭了，重会他们，都以为你已经陨落了。”
林星陆无意识的点头，道：“这样很好。”
他现在修为全无，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离代见他们两个人只顾着叙旧，怒道：“你们有完没完了，还不快给我埋好了！”
成君顿时脸红道：“对不起，前辈，马上就埋，马上就埋。”
他们再次将离代埋好，林星陆累的手脚发软，他气喘吁吁再次将乾坤戒认主，从里面翻出一
‘无情剑’的心法。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无情剑道’的独到之处，正是真正的蕴含了大道，生老病死、人世间的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空空如也。
剑意既是大道，能死亦能生。
可人终究不是天道，没有人能真正忘却七情六欲，压抑的情感最终会成为心魔，突破化神期时，若是堪不破心魔，便身死道消，再没有重来的机会。
这就是‘无情剑道’近乎失传的原因。
可林星陆不想管那么多，他进展迅速，一天好过一天，就连筑基也十分的快，曾经的情仇，都渐渐模糊起来，没了踪影。
成君看着他，忧心忡忡。
从前的林星陆，只是冷漠，可心中却珍爱着一切，可现在，却越来越疏离，虽然脸上带着笑，却比这万雪原还要冷。
他仿佛置身尘世之外，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众人，就如同这雪花一般，落下，又消弭。
“星陆，要不我们出去看看，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成君轻声地问道。
他在害怕，害怕林星陆成为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
“好。”林星陆点了点头。
他不是全然没有了感情，只是那些感情好像隔着一层雾，就像现在，他知道成君的心意，愿意为了让成君开心听他的话，但这只是理智，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这么做。
墓碑上，积雪犹在，站在此处的人，却已经不复当初心境。
物是人非。
“成君，你们就当林星陆这个人已经死了吧。”星陆抬头，看着灵气罩外面的雪花，说道。
“星陆，你又何必。。。。。。”成君乱了气息。
林星陆伸手，将墓碑上的积雪擦拭，走了出去。
就在这里告别，浮云虚，穆铮。
刚出了万雪原，两人周围灵气一阵波动，有数只纸鹤从灵气中显现形状，围绕在成君身旁。
成君一一看了，见全是成羽催促他回青山派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皱着眉头，道：“星陆，你随我回去吧，你可以换个样子，我将窥天石还给穆掌门，过后我再陪你四处游历好不好。”
林星陆听着穆掌门三个字，仿若隔世，他想了想，道：“不了，你办完事我再来找你，”
成君知他性子，沉默了半晌，才从储物袋中掏出两个铃铛来。
“这个共振铃，你带着，若是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星陆接了，系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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