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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烦我,我超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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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住在一间六人寝。
宿舍一股潮湿的霉味,墙壁上布满淡黄色的印记,应该是常年漏水导致的。
简单地认脸寒暄完毕,时钟指向十一点多,大家冲进澡堂简单的淋浴完准备入睡。
“别脱那么干净。”时周友善地提醒,不再多说。
舍友们面面相觑,裤子尴尬地要掉不掉。
掉还是不掉,这是一个问题?
以为时周不适应他们过于暴露的样子,他们决定第一次见面暂时不那么豪放,乖乖穿戴整洁得爬上床,暗暗打算在潜移默化之中让时周接受他们的习惯,并热烈加入他们的队列。
亿万年前的蓝星鲁迅先生曾说过:成为朋友的第一步是学会坦诚!
时周蜷缩在靠近墙壁的一侧,一沾床褥立马睡着。
从受伤起到在公爵府的日子,他实在太累了。每天分出一小部分精神力修复身体到时刻防备着时清,他的脑力和体力已经到达极限。
很快他沉入梦境的沼泽之中,置身于一片茫茫的黑暗里,走了很久很久,到达一个房间内,高处的铁窗透进几丝微光勉强照亮房间。
他的面前只有一个占据了全部空间的鎏金色机甲,耀目的刺痛人的眼球,却于无边黑暗之中泛着莹莹金属冷光,结构精妙到每一个人会以狂热的眼神崇拜歌颂它。
机甲动了,右臂迅速组装出长刀,直直劈向一动不动的时夏。
刀光锋利,呼啸带出吵杂的风声,刃面平滑,映照出时夏平静的脸。
他仰头,定定与最上端仿佛呼吸一般的红色指示灯对视,不躲不闪。
咔哒。
长刀堪堪停留在时周额前,几不可查地颤抖一下,偏移一寸,轰然落下,将坚硬的地面劈出深刻的痕迹。
攻击模式解除,机甲忿忿喷了一口矿石味的气。
倒不像威猛的大将军,更像是闹脾气的小孩。
时周听见自己的一声叹息,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过冰冷的甲面。
机甲熄灭全速运行的能量源,仿佛垂下了自己的头,等待那人温柔的拥抱:
“凤凰。”
第6章 安达
时周和凤凰的渊源得从他回到老公爵身边说起。
那时候他按照剧情成功进入皇宫成为太子伴读,在一次晚宴之后晕晕乎乎到僻静的地方醒酒,明明只模糊了几分钟,他好像进入了不一样的世界。
一只凤凰翱翔于九天,云雾缭绕间坠落金色的碎片,最终停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梢上。
帝国对于凤凰的印象仅有古籍中的寥寥数语,但千百万年前流传的壁画早已消失,故而帝国许多人的脑海中认为凤凰是一团金色,还是只鸟,其他他们就没有多余的想象力了。许多画家把它创作成了异常丰腴的金色胖鸟。
帝国画家纷纷表示:胖!就是有贵气!
但是时周不同,他作为穿书人士,对蓝星□□特·供熟悉得不得了,摇晃手中宫廷最上好的酒酿,敲击玻璃瓶身用眼神朝上方示意。
据凤凰回忆,就是当时时周坐在树下含笑望它的男主气质和逼王形象一下子俘获了一只直男鸟的芳心。
哥哥!我可以!我来了!
凤凰扬起双翼,轻轻落在他的肩上。
开始埋头喝酒。
不知道为什么,时周忽然想起他的现实世界里有一篇经典小学课文——《乌鸦喝水》。
顶尖的机甲有自己的“魂”,即独立的意识,他猜到蹲在自己肩上的金色酒鬼应该是书里被捧入神坛的机甲凤凰。
自此,他和凤凰奇异般地时不时在梦中沟通,感情渐深。
眼下,时周无奈地耸肩,向眼前散发难过气息的机甲开玩笑:“你来的不巧,今天没有酒。”
机甲没有回复。
时周心里涌起类似酸涩的情绪,音量越来越小:“不能实现诺言驾驶你了。”
机甲与主人的精神力必须相匹配,帝国目前恐怕只有元帅司凛能够开启凤凰的驾驶舱,但他已经与自己的机甲“雪狼”绑定,对二次匹配没有兴趣。
可奇怪的是,时周曾经以S级的精神力误打误撞与凤凰的“魂”搭起精神链接。
空有本领却无法战斗的机甲内心始终埋藏着深深的失落,凤凰等待了数千年终于等到自己的惊喜。
然而一切在时周精神力被破坏后再度成为妄想。
S级驾驶3S级叫做逆袭越级,D级驾驶3S级叫做碰瓷找死。
“没有关系,我只是……”凤凰沮丧,将自己缩小成与时周等高的形态,用冰冷的金属蹭着时夏柔软的面颊。
它只是在替时周感到愤怒和不甘心。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一昔由天之骄子沦落为平庸之辈,甚至连一副健康的身体都无法再拥有。
但它不敢说完,因为时周不需要它的安慰。
时周仍然在道歉:“对不起啊,我帮你多找找,一定能找到可以和你并肩的搭档的。”
凤凰是他在书里这么久,第一个认真托付了感情的存在,其他人尔虞我诈,他自己时刻带着面具,唯独在机甲面前,他可以有片刻休息的时间。
“不要了。”凤凰发出呜咽的声音,“不用找了,不是你,我也不想要别人了。”
时周淡然的脸庞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
“谁!”凤凰忽然警觉地转身,全身迅速重组附上金色的光泽。
********
纯白冰冷的实验室内,光脑快速更新数据,身着白衣的人员忙碌不停,身材清瘦的男子坐在放满试剂的桌前,金丝眼镜之下一双眼睛细长,尾处小小点了棕色小痣,冷漠得如同冰雪。
如果时周在,一定能马上认出这是书上没有什么姓名,却上了他死亡黑名单的教授——
安达。
帝国天纵奇才的科学家,手上握着无数科研专利,几乎垄断了生化方面最核心的技术。
同时他也是“六芒星”计划的制定者和实施者。
“找到是谁在联系凤凰了吗?”
女研究员端来一杯天蓝色的液体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摇头道:“凤凰所有察觉,在我们能建立数据追踪之前强行切断自己所有的能源,我们安插的芯片恐怕作废了。”
“没事,继续查,总能查到的。”
女研究员掩饰下眼中的狂热爱慕:“教授,六芒星计划所有的实验体都死了。”
“是吗?”安达的手指轻轻点在报告上,手指修长,指甲圆润,漂亮得像个音乐家的手,“恐怕不是。”
女研究员不明白:“留在实验室的实验体最后一名的死亡时间在昨天,放出去的那些里我们实时追踪,无人生还。”
“编号0136呢?”安达饮下药剂,拿出手帕擦拭杯子沾上的指纹。
女研究员准确地报出掌握的信息:“编号0136,时周,原S级精神力,实验后降为D级,一个月前丧生于虫族在平民区突然发动的战争之中。”
“那就是死无全尸了?”安达眼神微暗,顺手将手帕丢进身旁的垃圾桶中。
“是。”女研究员皱眉,不明白为什么安达会给予时夏如此多的关注,“教授,0136在我看来没有特别之处,实验数据平平,你为什么……”
安达淡漠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却独独对时周给予前所未有的关注,精心到像对待捧在手心宠爱的宠物。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想法,出去吧。”安达没有抬头,心思仿佛沉浸在玻璃杯之中。
女研究员欲言又止,最终退出房间,她太清楚安达的脾气,凡是逆反他的几乎没有什么好下场。
机器准点准时闪烁红色指示灯,明明灭灭得像鬼魅的呼吸声。
安达摘下眼镜,单手托腮,找出一本笔记本,字迹工整:
“3月10日,0136未出现排异反应。”
“3月25日,0136精神力降级,身体强化。”
“4月2日,0136精神力稳定,身体承受阈值刺激后提高。”
“4月17日,0136精神力有延伸趋势,身体被动承受攻击能力超出预估。”
……
“5月7日,实验成功。”
他合上笔记本,深蓝的眼睛翻滚着海洋深处涌动的暗物质,唇边带笑,看上去有种不真实的精致。
死了?
怎么可能呢。
这可是他目前最完美的艺术品。
*******
幽暗森林里潜伏着不为人知的巨大野兽,重重叠叠的哨台挡不住暗中窥伺的目光,鬼火忽明忽暗浮在空气之中。
交错的树枝掩映一座黑色的堡垒,它的内部展现了不一样的光彩。挂着琉璃灯的大厅里细腰长腿们的制服军官们来来往往。
肩带上尉勋章的军官小声弯腰与身边人耳语:“元帅,有凤凰的消息。”
司凛晃动手中的酒杯,微微扬起英挺的眉毛:“在哪里?”
“锁定在西区。”军官无声打开光脑,“不过只能划定在一个范围内。”
他在地图上圈出西区的一大片范围,那儿荒无人烟,地势险峻,却拥有训练最好的条件。
孤零零伫立着一大片军事训练基地。
“基军在那儿。”军官说。
第7章 对视
凤凰在警觉之下匆忙离开时周的梦,如果不是手中残留的一小块金色碎片,他大概真的以为是一场庄生梦蝶的虚幻。
梦境就此终结,时周迷迷糊糊的感到整个人被包裹在温床之中。
倏然,尖锐嘈杂的广播声三百六十度全方面无死角贴近每个人的耳朵轰炸:
“所有学员请注意!所有学员请注意!请两分钟之内到达训练场集合!”
整栋寝室楼发出嗡嗡嗡的震动。
从这儿到训练场跑着去正好两分钟。
跑步速度是五十米冲刺的速度。
时周浅眠,在广播正欲发生之前已经被轻微的动静惊醒,睁开眼,不忙不慌地推醒熟睡中的室友往外。
室友们迷惑了五秒钟跑到路上,身边无数白花花的人像鬼影一样跑过他们又被他们超过,感觉自己误入了凰色片现场。
一扭头,时周英俊的脸映入眼帘,他们瞬间安心且愉悦。
帅哥可以带领我们独自偶像剧,体验生活的美好与小确幸。
稀稀拉拉到达,自觉按照各个连站好队,柯克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总算明白时周在他们睡前没头没尾的劝诫,原来不是因为不习惯,而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今晚教官不会放过他们了。
“夏尔,你真牛,幸好我没脱光。”
“我以后再也不敢果睡了,心理阴影啊,多亏了夏尔,不然我就得和他们一样了。”
所谓的他们,指的是此刻汇聚在训练场一个个在寒风中宛如受伤的小白花一般抱住自己或者互相取暖的猛——男们。他们或肥或瘦,或清或重,但总有一点让他们惺惺相惜!
那就是身上布料少的可怜。
好似食尽鸟投林,落了个五颜六色裤衩真辣眼。
教官们慢悠悠地走到他们面前,带着了然又成功的微笑,面对乌压压一大帮子人摇头晃脑假装叹气:“瞧瞧你们,伤风败俗,有失风化!”
底下一阵骚动,很明显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教官冷笑:“怎么?不服气?两分钟穿着完整迅速到达演练场很难吗?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巧了,一片辣眼睛的存在之中几棵精神气蓬勃向上的小白杨格外引人注目。
教官随手一指就指到了小白杨的门面:“你们看看他。”
上百双眼睛不约而同齐刷刷宛如探照灯一般照射在发呆思考凤凰的时周的身上。
时周茫然:?
许是时周小脸煞白,教官于心不忍,又冲他们喊道:“不许看!”
众人齐刷刷立刻扭回头,心中不约而同泛起嘀咕:拉高全军颜值的存在啊。
“以后你们要经常接受这样的半夜突击,念在你们是第一次,我放个水,你们先跑五公里。”教官提高音量,不顾众人变色的抱怨,“少废话!向后转!跑!否则加训!”
大家忍住憋到嘴边的哀嚎,瑟瑟发抖地在冷风中。
时周调整呼吸以恰好的速度落在队伍的中央,顺道理清思路。
歇菜了一整天的系统终于出现,酸溜溜地讲话:【那只臭鸟居然能找到你。】
作为外来的科技,系统的存在足够隐秘,一般不会为人知晓。但凡事有例外,它不为人知却为鸟知,凤凰在第一次遇见时周时便感知到它,一度认为它对时周做出不好的事情,双方的矛头就此结下,一直以来不对付。
时周嘴角噙笑,显然心情不错:“我也没想到。”
凤凰算他为数不多的牵挂,表面威武霸气,实际上变扭爱撒娇,几乎填补他偶尔因为过于迷茫的疲惫。
系统知道时周对凤凰的偏爱,没有再出声了,恨恨地在数据库里捏造出小鸟的模型开始射击:
臭鸟!一回来就跟我争宠!
【有人在追踪它吗?你看肯定是它坏心眼暴露你的信息,你少跟它接触别被那小胖鸟骗了。】
“少说两句吧,上回它中枢有段程序出错,不知道是谁没日没夜地帮忙破解。”
系统语塞:【反正不是我。】
时周无奈,唇边顺着心意泄露一点笑。
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追上来想要慰问时周的柯克默默闭嘴。
这位新室友的长相实在太有欺骗性了,总能让别人以为他的体力不支,随时可能淘汰。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不行,实际上没人比他行。
柯克自认为观察力细微,时周的脸色由于过于惨白实在看不出什么,反而容易令人觉得他病入膏肓,但他的呼吸声平缓,显然处于非常健康的状态下。
五公里的跑步,许多人崩溃地跪倒在终点。
柯克眼睁睁地看着时周找了一小块干净的地坐下抱成团,学习大家的模样,不用说话,他的小脸就是一副要死过去的样子,可偏偏他嘴上跟着大家一起喊:“好累啊!”
更有说服力了。
你累个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坐下之前犹豫了几秒在嫌地上不干净!你个碰瓷小达人!
但时周一抬头撞上他的目光,笑眯眯地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柯克坐过来,瞬间把柯克迷得七荤八素。
“第一天开就给咱们下马威,以后有的苦头吃了。”柯克哀愁地望向自己的细胳膊细腿。
时周道:“来这里前其实就清楚了吧。”
基层军队不比精英子弟所在的部队,他们目标明确,没有军校生那么多年的沉淀,必须以短期的魔鬼训练来达到能够上战场的标准。
“集合了。”时周起身。
柯克勉强爬起来,不知为何,时周慢悠悠走在前面淡定的身影总会给他一种安全感,好像以一己之力走出一道光,以后的每一次里,同样予他无限的力量。
教官尚且仁慈,跑完后站了会儿军姿放他们回去休息。
时间到达后半夜,寝室几乎一秒恢复安静,只剩人疲惫沉重的呼吸声。
时周心里藏着事,一时间睡不着,坐在窗边和系统闲聊:“找我什么事?”
【白天你太忙了我就没有打扰你,但是发生了一件大事!】系统义愤填膺,【时清给你举办葬礼了。】
时周在忙的日子里,系统通常会利用身边人的言行数据分析。
顺藤摸瓜听到消息,翻一翻黄道吉日,今日宜祭祀安葬,新上任的公爵大人帮死去的哥哥风光大葬了。
【他有病吧!明明知道你回来了为什么还要给你办丧礼,这不是咒你吗!】
网络上拍摄的照片中时清表情悲痛,如果不是系统清楚时清知道时周没有死的消息,差点就要被他二十四孝好弟弟的模样欺骗了。
它越想越气愤,不明白时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怯生生牵着时周的衣角哭着替他上药的少年眼中不再有温软澄澈的光,仿佛有吞噬黑暗的小黑点,不知不觉中蚕食了他所有的美好,让他融入帝国夜幕黏腻的泥沼之中。
“时清想要大家都觉得我死了。”时周顺势猜测。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没有人会关心死人的去向吧。”时周耸耸肩,随口回答一句。
系统破罐子破摔:【我看穿他了!什么狗屁好弟弟!剧情去死吧!】
时周听了好笑,系统都自暴自弃开始辱骂上司,说明他回去的机会更加渺茫。
靠着窗户,风的寒意使得他后背起了些鸡皮疙瘩,转身准备合上窗户。
楼下有人。
灯光昏黄,月光清冷,外头的世界像加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他皱眉,这个时间点,新兵不可能在外面晃悠,看装扮也不像教官,这个人究竟是谁?
那人似有所感,抬头与时周的目光对上。
离得远看不清面容,但时周却清楚窥见那人掩饰的冷,古井一般平静无波,令人联想到边塞的长河落日。
他淡定地关上窗户,将头扭向屋子,打开光脑发送信息:
“教官,寝室楼下有不明人士在游荡,恳请彻查。”
第8章 对峙
军方的效率很快,时周还未入睡之前,就听见楼下的脚步声和小声攀谈声,他倒不心虚也没有好奇心,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数绵羊。
自然也不清楚,脸上面无表情心中无奈的司凛在诚惶诚恐认出他的军官邀请他到屋里款待前,最后看了一眼时周先前露面的窗户。
傻子都能猜到是那个学生通知的。
但军官都特有职业操守地把他当傻子,绝口不提是新兵举报的。
认出他的军官正好就是带领时周他们连的郑教官。
司凛索性当做自己是来教学考察的,和训练新兵的教官们相谈甚欢,甚至一度激发了教官的激情,临时修改训练大纲,把强度往上翻了一番,拍着胸脯表示愿意为帝国培养足够优秀的人才。
司凛虽然一身驼色风衣,中和了他本身的冷冽气质,但光坐在椅子上闲闲地转笔便有震慑人的威信:“每年基层会筛选出有潜力的好苗子送往帝国军校,但我们发现这些学生最后……”
“最后怎么了?”教官着急,他带过许多届新兵,感情很深,听见他们可能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心难免着急,恨不得摇晃司凛的衣领让他快点讲完。
当然他只敢想一想了。
“他们刚入学的时候和军校的同学差距太大,拼命埋头学习,不和其他同学打交道,军队里协作能力很有必要。”司凛摇头,“不过本质的原因还在于他们的落差太大了。”
教官疯狂记小本本:
好的!训练量翻两番!我带的兵不能输!
放下笔后满脸严肃地向司凛敬礼:“元帅放心!我的兵一个都不会差!”
司凛满意地微笑,黑色的瞳孔中眸光闪动,星星点点像落了闪光的碎片。
一点都不会让人看出来他在发泄计划临时被破坏的气闷。
清晨东方鱼肚白刚刚显露,被突击弄的有阴影于是穿着军装睡一宿儿的新兵们滚下床匆忙集合。
时周时刻观察教官的动态:特意折腾了自己的发型,指尖比昨天绷得更紧,眼神更加目不转睛直视前方,喊口号的声音更加洪亮。
看来来了个大人物。
但任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拦他中庸不想出风头的想法,风吹雨打雷打不动地装柔弱是他的口号。为了不再度被书中的人物注意到,混日子他也认了。
不过他猜错了一点,今天来的除了一个大人物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中人物。
十公里的越野拉练开始,站在树荫下的艾维斯低头,语气里含着深深的惧意:“元帅怎么有空亲临?”
“随便逛逛。”司凛望着无比恭敬的艾维斯,分辨不清脸上的神色。
他换了一身行头,衬衫下摆扎进劲瘦的腰下,肩头绣了繁复细密的花纹,隐隐辨认出蔷薇的姿态。
艾维斯心下忐忑,不明白司凛突然来到这里的目的,难不成最近动作太过频繁引起司凛的怀疑了吗。
他不敢多做揣测,专心提起精神担心说错话:“您突然到访,我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篓子。”
艾维斯担任中校,本来新兵营的事情于他而言算越级管辖,但下属的少尉临时出差,他才得以有借口过问。
司凛微笑:“你做的很好。”
艾维斯吃不准司凛有没有在敲打他,只好用笑容应对。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司凛挪开视线,艾维斯有些小心思他当然清楚,只要不踩在军队的原则上,他可以充耳不闻。
新兵们朝气蓬勃,哪怕哼哧哼哧累得不行,仍然可以见识到的身体里散发的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恰好,一个步伐舒展但动用全部面部肌肉表明自己真的很累的漂亮小咸鱼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似乎不堪重负一般脚步踉踉跄跄,实则极有章法控制在舒适的范围内。皱起眉头和旁边的同伴哀叹背上的东西太重了,实际上按照肩膀的倾斜程度和磨损程度,包裹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再多瞧上几眼,灰蓝色如同阴天的海的眼睛和昨天晚上月光下的那双眼不谋而合。
小骗子。
司凛一边闪过这个称呼一边收回目光,回到和艾维斯的对话里,脚步微动,恰好挡住艾维斯肯能看见时周的视线。
艾维斯屏气询问:“元帅,您在看什么?”
司凛平淡:“有一只鹰飞过了。”
似而非似的话,艾维斯听懂司凛不欲自己擅自过问他的行为,沉默地继续低头,暗中皱了眉:要马上告诉珀西商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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