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海的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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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抱佛脚，佛祖也不会保佑啊？”海怪在听到了自家小杂鱼没事的时候总算是松了口气。
　　“桃夭的体力和爆发力一直都不太好，但是耐力的确不错。”陈墨难得的肯定了桃夭的这一点。
　　“我去看看她。”海怪回到自己的浴室里面找到了自己衣服。
　　桃夭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女孩子不回家这当然是不行的，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说都得陪着才行。
　　海怪早就熟悉了自家小杂鱼的气息；　在静下心来之后，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桃夭的方向。
　　海怪很少会用人类的姿态去跑步，光是用两条腿走来说；　都是十分滑稽的一件事情了；　更不要说是跑步。
　　当海怪找到了自己被放起来的柔软的运动鞋，心情也是很复杂的。
　　他所有的衣服都是桃夭来准备的，各种各样的衣物都十分齐全；　有时候海怪也不得不感慨桃夭的细心。
　　只是果然再完美的孩子都会有弱点；　就想是桃夭怎么都没有办法好起来的体力。
　　海怪站的远远的，看着已经跑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桃夭。
　　桃夭的身形纤细，线条也是玲珑有致；　却的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少了几分力量的感觉，细弱的双腿每次迈开，都像是被拖着巨大的石块。
　　就在海怪想要上前去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海怪猛然回过头去，一旁的人居然是小马。
　　“颜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小马身上的衣服有很多的褶皱，面色甚至有些发青，一副疲惫十足的模样。
　　“我倒是更疑惑你怎么会这样？”这脸色，看起来可不是很好啊。
　　“我快被颜佐给折磨死了。”小马像是找到了人一样，直接抓着海怪的手臂就开始抱怨，“你知道颜佐那个怪物已经多久没睡觉了吗？他不睡觉他也拖着我不睡觉，我是人啊，又不是怪物，我太特么想睡觉了！”
　　“别碰我！”海怪嫌弃的拍开了小马的手，“你身上的水的味道很难闻。”
　　“你怎么能这样！”小马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颜佐也嫌弃我，你也嫌弃我！”
　　海怪冷冷的蔑视了对方一眼，转身跑向桃夭消失的方向。
　　“银先生，听你家小保姆说你和颜佐吵架了？为啥啊？”
　　小马不依不饶的跟在了海怪的身边，海怪从快步走变成了小跑，到了最后干脆直接放开了双腿快速的奔跑，而小马居然也没有差多少。
　　“银……银……先生……等我，等……”在后面跟着的小马跑步的姿势十分的奇异，但是迅速的能够跟上海怪的速度。
　　海怪的心中诧异的，却发现了小马的速度越来越慢，已经被甩了很远，海怪这才放松下来，准备去找自家小杂鱼。
　　然而就在海怪靠近桃夭的时候，小马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海怪低头看着不依不饶跟过来的小马，心中并不是厌烦而是震惊。
　　先别说人类能够跟上他人形的速度，光是仅仅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够从那么多的岔路分毫不差的找到他的所在之处，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他诧异的事情了。
　　看着小马已经明显上气不接下气的双手扣膝压低身子在自己的面前，显然很不服气一般。
　　“我……我可是在长跑上没输过谁，我啥都能抓，兔子都跑不过我！”小马像是无意间在说出了什么，“如果不是我没睡好，你一定比不过我！”
　　海怪的长发随着风轻轻的飘散在空中，低头看着小马，眼神在夜色之下晦暗不明。
　　“为什么颜佐会成为我的邻居？”海怪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问出这句话，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问我做什么，当然是要问颜佐了？”小马一副迷惘的茫然脸，“你为什么会提到这个问题？”
　　“……”海怪的手指轻轻的颤动，眼神看向小马。
　　昏暗的月色像是将海怪度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环，小马在抬头的瞬间，突然间好像失去了自己意识的控制。
　　蔚蓝色的双眼，突然让他闯入了漆黑的大海之中，翻腾的海水，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上岸的恐惧，他伸手想要呼救，张开口却立刻有无数的海水涌入口中。
　　在这蔚蓝的深海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海底逐渐的浮上来，带着黑暗和恶意，纯粹的恐惧的已经让他心生绝望。
　　而就在此时，仿佛是从身旁追来的恐惧感逐渐的浸透了一层清凉，神秘的声音指引着他的开始前往生的方向。
　　海怪张开口，喑哑的宛若鲛人独有的神秘的声音，从并不属于人类的声线中发出：“你是谁？”
　　“我是，赤马。”一切都只剩下了本能，小马不受控制的开口。
　　“你的身份是什么？”海怪继续问道。
　　“颜佐的私人助理。”
　　“颜佐的身份是什么？”
　　然而就在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海怪以为对方会很快的回答，却发现小马却突然开始挣扎了起来。
　　像是什么绝对不能够随意说出来的事情，会在潜意识中都有着挣扎，海怪心下一凉，虽然不曾被说出来，但是小马的表现，明显在告诉他，颜以佐的身份必然十分复杂。
　　“爸爸？”桃夭突然出现在了海怪的身后，绯红的脸颊显然之前的奔跑还没有能够缓过劲来。
　　在桃夭看到了小马已经彻底失去神智的眼神之后，心中猛然一惊。
　　“快走！”桃夭拉着海怪的时候立刻离开了小马的面前。
　　桃夭心中的震惊自然是十分的难以言喻，当将海怪拉回了家里的时候，桃夭立刻将海怪扔在了浴缸里面。
　　用扔这个词汇是毫不夸张，海怪被摔在了浴缸里的时候还是第一次知道桃夭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你做了什么？”桃夭惊疑不定，立刻询问道。
　　“那个人很可疑。”海怪很平静的回复，“他的身份很奇怪，而且似乎有很奇怪的能力，我不放心，所以我想知道。”
　　“你要怎么知道？”桃夭注意到其他的孩子已经聚集过来了。
　　“让他恐惧，寻求救援，在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话他都会说的……”然而海怪却想起了颜佐的事情，心情十分的复杂。
　　“用你的特殊的能力吗？”桃夭立刻问道。
　　“是的。”海怪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承认的很大方。
　　“他到时候会有这段记忆吗？”
　　海怪愣了一下：“当然会有，我又不会消除记忆，这种事情谁都做不到的吧？”
　　“……”桃夭心中气愤万分。
　　“虽然知道早晚都会出事，但是我们这边单方面的出事倒是始料未及的。”陈墨有些头疼的摁了摁太阳穴。
　　不让海怪随意的接触他人，禁止海怪的私人交往，不让老师家访，甚至是用了脑子缺根弦的保姆，都是为了能够让海怪的存在正常合理。
　　但是却架不住海怪自己主动去暴露。
　　虽然说海怪知道自身的强大，也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区别，也会在尽量照顾他们的顾虑的情况下去做事，但是从海怪的个人思维上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人类都会催眠，我这么做没什么好奇怪的。”海怪踢掉了已经进水了的鞋子，随意的伸手将湿润的头发放到身后，“他们自己心里有鬼，就算是真的怀疑我什么，至少现在不可能轻举妄动的。”
　　陈墨有些意外的挑眉，没想到海怪居然会老老实实的想到这一层，但是……
　　“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有的事情你就可以去做的！”陈墨紧皱着眉头。
　　“现在那个人肯定有所怀疑了，这件事情我们必须想办法蒙混过去。”付阳也知道事情有些棘手。
　　“爸爸，至少你能够告诉我们你经过了那般‘催眠’后，可能对小马产生的后果。”陈墨显然没有再去指正海怪的心情了，现在必须让那个人尽快的忘掉这件事情才可以。
　　“我不知道。”海怪皱了皱眉头，“我只会对别人用，我怎么知道别人是什么反应。”
　　“那……”陈墨抬眼看向海怪，走到了海怪的身边，直视着那双眼睛，“对我用一次！”


第八十二章　
　　陈墨猛然睁开了双眼；　周围一片全然是漆黑之色。
　　身体似乎是飘荡在空中；　然而在看到自己的漂浮起来的衣服之时，陈墨才在隐约知道自己的处境。
　　当时他说；　让他感受一下海怪对小马所做的事情的感觉，的确很成功。
　　因为他现在似乎是进入到了另外的世界。
　　漆黑的水里，他却能够呼吸，像是被陷入了粘稠的时间之内，身体的一举一动都被夹在时空的缝隙中；　难以自拔。
　　一簇十分明亮的光芒从上方照耀下来，陈墨努力的抬起头去，挡住双眼的散乱的发丝逐渐的被水流所移开。
　　那宛若月光一般温柔明媚的淡淡的皎洁，引得他心生向往。
　　努力的摆动着双手向上而去，似乎身体逐渐的浮了起来；　手似乎立刻就能够抓住那一簇明亮的光芒。
　　就在陈墨伸手碰到那一簇光线的时候，在那之后，巨大的宛若墙壁一般的坚硬在手下被感受到。
　　然而就在瞬间；　那墙壁一般的东西抖动了一下；　突然间转过来了一个黑色的瞳孔，猛然之间陈墨心脏跳动。
　　“陈墨？”付阳伸手捏住了陈墨的手臂，企图用蛮力将陈墨从陷入了海怪的意识中间拉扯回来。
　　当一滴眼泪滴下来；　两滴；　三滴，陈墨呆滞的看着前方，身体本能的恐惧做出的反应；　他已经彻底的无法控制了。
　　他不想要哭泣，哪怕心中已经知道了实际上的状况，但是想要哭泣的身体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缓解。
　　这不是他的意识所控制的，而是本能。
　　海怪见到了自家小杂鱼显然已经陷入了恐惧之中无法自拔，伸手拨开了付阳，纤细白皙的双手捧起了陈墨已经泛白的脸蛋。
　　将脑门靠在了陈墨的脑门之上，陈墨无神的双眼似乎已经陷入了另外的世界，而海怪则是，努力的让陈墨的眼神和自己所对上。
　　在漆黑色的水中，那样一个恐怖的眼珠一般的东西，突然之间让陈墨感受到了几丝暖意。
　　像是熟悉的一切，带着淡淡的光芒，逐渐的成为了那个从来都带着柔和的目光。
　　脑海中陡然闪过了一个过分美丽的面庞，带着淡淡的笑意。
　　就在海怪的面容出现在脑海中的瞬间，强烈的灯光猛然打破了周围的黑暗，陈墨清醒过来的刹那，才发现海怪近在咫尺的面庞。
　　“醒过来了吗？”桃夭问道。
　　陈墨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恐惧难以言喻，然而就在见到海怪的目光之时，就像是打破了黑夜的黎明，一切都不复存在。
　　眼前这个人，能够给予他极致的恐怖，却也同时能够给他极致的温暖。
　　“嗯……”当陈墨找到自己的声音的时候，看向海怪的眼神也更加的复杂。
　　陈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切意识已经不能受到控制，当他张开了双手，努力的掰着海怪的脸庞，使劲的看着海怪的瞳孔，像是要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看我，求你，看着我！”陈墨的反应出乎了大家的预料，然而只有陈墨自己知道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在那一片绝望的黑暗中，印象中，那个漆黑色的瞳孔里，倒影不出来任何的影子。
　　但是现在的海怪是不一样的，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在那双眼睛中倒影出来的自己的影子，很小很小的一个倒影，却让他的心情逐渐的安宁了下来。
　　海怪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提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要求的孩子。
　　当陈墨彻底的冷静下来，放开了手，双手无意识的垂在了两侧。
　　“很可怕，对吗？”海怪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微妙的难受，“是很可怕的吧，否则，你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强忍着的恐惧，在恐惧之后对周围一切的不信任，急需找到安全感。
　　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对陈墨怎么样，就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
　　他的本体很大，对人类来说是不可能攀登的高峰，也因此海怪知道自己的实体到底对这些孩子来说是如何的恐怖。
　　虽然心里清楚，但是感情上却不是能够轻易接受得了的。
　　“是的，很恐怖。”陈墨如实说道，“哪怕没有任何的威胁感，只是被看了一眼，就像是已经接近了死亡。”
　　陈墨的实诚让海怪更加的难过，虽然面上不显现，其实心中已经在哀嚎了。
　　“但是，一旦让我看到你的眼睛，就会很不一样了。”陈墨看向海怪的双眼，眼神逐渐的柔和了下来。
　　那是一双从来都不会隐含着恶意的眼神，所有的恐惧实际上是自己对海怪的恐惧所造成的。
　　在这一次，陈墨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对海怪的理解和恐惧到底是什么程度。
　　如果换了桃夭，或者对海怪更加信任的人，估计并不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因为……
　　他实际上，并不是很信任海怪吗？
　　“感觉其实很奇怪。”陈墨并没有忘记之前要体会被控制的感觉的事情，开始仔细的回想当时的感觉，“大概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理有什么反应，对这个就有什么反应。”
　　“那应该怎么应对？”健康立刻问道，“如果引起了小马的好奇那就糟糕了！”
　　“好奇已经引起了，但是……”陈墨微微眯起双眼，“他应该不敢随意的告诉他人。”
　　海怪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不太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陈墨却对着几个孩子挥了挥手。
　　“不用担心，他自己会找过来的，睡觉吧。”
　　几个孩子虽然疑惑，却依旧是听了陈墨的话，在安顿好了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海怪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扯下来，只是就这么随意的靠在水里，整个人陷入了水中，脑海中混沌一片。
　　好像真的吓到陈墨了，要不要去找找他？或许可以解释一下什么的，至少能够让对方稍微舒服一点。
　　然而海怪心里虽然想着，但是却始终做不出来，就在海怪纠结万分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海怪猛然从水里钻出来，看着进来的陈墨，心情也是十分的复杂。
　　“怎么了？”哪怕想要对陈墨好一点，却因为微妙的心情，而发出来了冷硬的声音。
　　“并没有那么恐怖，从我的意识上来说。”陈墨像是知道海怪在纠结什么，特地过来安慰一样。
　　“你哭的很厉害。”海怪说道。
　　“的确，很丢人。”陈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嘴角勾起了嘲讽的笑意，“哪怕是意识上不允许，身体还是会本能的做出反应来。”
　　海怪听到了之后，手指无意识的拨弄了一下水面，荡出了一阵水花。
　　荡漾起来的水光在从窗户上透露下来的月光，像是海怪并不平静的心情一样，一层一层。
　　“但是，我知道并没有什么危险。”陈墨上前，像是大人一样的拍了拍海怪的头发，“没事的，乖。”
　　海怪直接呆住了，陈墨这样的动作，是他平时最喜欢对着几个小杂鱼做的动作，是代表着安抚、安心的意思。
　　看着陈墨离开的背影，海怪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发，还残留着陈墨手心的温度，仿佛一直停留在这里。
　　突然间海怪才想起来，是不是孩子对大人做这种动作是十分不礼貌的？
　　难道说他被不礼貌的对待了？？？
　　海怪的思绪开始飘走，陈墨的安慰实际上也的确让海怪放下了不少。
　　自己的孩子畏惧着自己，不是敬畏而是恐惧，这种感觉实在是好不了多少。
　　海怪觉得晚上能够睡个好觉，然而门铃响起的时候，海怪感觉自己的戾气要压制不住了。
　　自家小杂鱼明天还要上学！！！
　　谁大晚上的按这么焦急的门铃！！！
　　如果小杂鱼没睡好明天上课没精神被老师告状他一定要找这个人的麻烦！
　　当海怪迅速的打开门为了阻止对方继续按下门铃的时候，突然从门缝中伸出来了一只手，企图抓住海怪。
　　海怪眉头一皱，猛然将门关上，从而外面发出了一声哀嚎。
　　海怪听出来了这个哀嚎的声音是谁的，这时候才勉强打开门，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小马。
　　小马的脸色很不好，比起之前的疲倦万分的面色，现在更是多了几分恐慌在里面，瞳孔因为恐惧而不停的颤动，看到海怪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赎。
　　海怪向后退了几步，小马就向前了几步，但是始终不曾靠近。
　　当小马直接因为支撑不住身体跪在了地面的时候，海怪才发现了他一直不断颤抖的身体。
　　“对不起……”小马的声音中还带着颤音，海怪似乎还听到了牙齿战栗之时不自觉的敲击声，“对不起，请原谅我。”
　　小马看起来十分的痛苦，如果硬要形容就像是在法治社会经历过了杀人案一直在逃的，几天未曾睡过的案犯，完全失去了基本的条理。
　　海怪在看到小马的状态的时候，才真正的理解了之前陈墨所表现出来的恐惧丝毫不夸张，甚至已经说是收敛了相当的多。
　　难道说……
　　自己的本体，对人类来说真的是相当恐怖的东西吗？
　　海怪的心情糟透了！


第八十三章　
　　小马的身体在颤抖；　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十分有精神的小马；　现在看起来却像是垂暮老人一般，佝偻着身形；　脊背蜷缩起来像是一只虾米。
　　“很难受吗？”海怪单膝跪了下来，伸出手指触碰小马的脸颊。
　　小马像是得到了至亲爱抚一般，像一只可爱的宠物一样偏了偏头，去蹭海怪冰凉的掌心。
　　大概是感受到了海怪的存在和气息，小马一直颤抖的身形似乎稳定了一些。
　　“我好像；　在海底……”小马的瞳孔中没有焦距，似乎灵魂还沉在海底之中，“我明明能够看到你，身体却好像没有在动，像是在海底……”
　　“是吗？”海怪知道；　刚才桃夭突然打断他，才会酿成这样的后果。
　　“嗯……”从来都和海怪没有什么关系，丝毫不亲昵的小马；　在这个时候却似乎想要尽可能的去靠近海怪；　“在海里，有怪物，很庞大；　但是现在不见了。”
　　“可怕吗？”海怪问道。
　　“一开始；　是的，但是现在……”小马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看向海中那个庞大的生物；　“我看到了很神奇的东西。”
　　“是什么？”海怪有些诧异，他并没有让他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是……”小马的眼神之中，闪现出了几丝光彩，“天堂？”
　　猛然之间，海怪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所看到的应该是自己管辖范围的水域内，一切生物友好相处，和谐自然。
　　“……”海怪觉得不能让这个家伙看的太多了，现在的小马，就相当于身体虽然在这里，但是意识和感觉都已经在海中，这样长时间的分离会让小马崩溃的。
　　海怪伸出双手，捧起小马的双颊，仔细的对准了对方的双眼。
　　小马迷惘的看着海怪的眼睛，蔚蓝色的仿佛深海一般的深邃，只要稍微注视，就会深陷其中。
　　就在海怪松了口气，而小马的眼神逐渐清明之后，突然间抓住了海怪即将撤走的手，借着力道，将海怪拉扯了一下。
　　海怪没防备，当躺在地面上的时候，小马却直接将海怪摁在了地面上，在海怪想要去看小马之时，却被小马直接捂住了双眼。
　　“怎么了？”海怪的另外一只手则是被小马摁在了地面之上，头发散乱的铺开来，地板的凉意透了过来。
　　没有多少防备，小马的身上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威胁。
　　“你……”小马刚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突然间从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道，将他直接从海怪的身上拽了下来，掼在了一旁，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
　　海怪躺在地板上，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支起半边身子，抬头看到的是站在前方的颜以佐。
　　“颜佐？”海怪歪了歪脑袋，“你怎么进来的？”
　　“助理给你添麻烦了，我会给他多加一点工作的。”颜以佐冷漠着表情，像是丝毫没有任何直接闯入人家家中的模样。
　　“是吗？”海怪坐在地面上双腿无意识的岔开，分明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因为过于柔软的身形，让他在站起来的时候多了几分意外的味道。
　　颜以佐的眼神始终定格在海怪的身上，阴仄仄的瞳孔隐含着冷光。
　　“出去。”海怪说道，伸手无意识的扯了一下头发，似乎是发现自己今天没有系上发带，所以没有安慰的东西，心情更加的焦躁了。
　　“我知道了。”颜以佐伸手扯住了小马的衣领，“日后我会带着这个家伙来赔罪的。”
　　“不用了。”海怪随意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再见到他。”
　　颜以佐斜看着海怪，最终没有说话，而是出门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海怪撇了撇嘴，上前直接将门落了锁。
　　打算回到自己的浴缸里面，在进门之前，海怪大声的说道：“都乖乖的去睡觉，明天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有黑眼圈！”
　　海怪的声音空荡荡的在整个房子中间回荡，之后才钻进了自己的浴缸。
　　“他好软。”小马被颜以佐带回了房子之后立刻说道，“真的，特别的软，我以前只是触碰，不曾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