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海的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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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怪一直不太理解拍卖会的含义，等到杜小姐挽着海怪的手臂坐在了略显黑暗中的椅子上的时候，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鲜花和茶水，海怪的目光四下游弋。
　　坐在这里的一个一个的人外貌上都是十分的光鲜亮丽；　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浓烈的环境，虽然有几分不适应，却依旧能够很好的融入进去。
　　其实只要摆正了脸色，认真的看向台上，就能够很好的和这些人一样了。
　　脸谱化的地方；　大家的面貌都是一样的冷然。
　　“这里不是应该是慈善家的聚会吗？”海怪偏过头偷偷的和杜小姐咬耳朵。
　　“嗯。”杜小姐应了一声。
　　“这些人的表情可不怎么慈眉善目。”
　　难道说人类中面由心生这句话是假的？
　　“当然不会慈眉善目，毕竟……”
　　毕竟这些人坐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不是纯纯的去做慈善，就不是那么容易言明的事情了。
　　然而……
　　当杜小姐偏过头；　看到了在略微黑暗的环境之中海怪的侧脸的时候；　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充斥着淡淡的疑惑，却对周围有着几分钦佩和向往的目光，不知为何杜小姐居然说不出话来。
　　女人是脆弱的；　作为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人；　哪怕再自立自强，都会渴求一个可靠的男人去依靠，只是并没有这样的人去让她选择。
　　但是这一刻；　杜小姐却不知为何，生出了很少有的心思。
　　并不是渴求被曾经那些包养的小情人以无微不至的贴心去照顾，而是哪怕只是小小的欺骗一下，也希望让眼前这个人能够就这样保持下去。
　　是不是恋爱的感觉，杜小姐居然没有想要去考虑，不是企图沉浸在丝毫没有任何理性的爱情里，而是作为一个经历过风雨的人，去守护一份最简单的事情。
　　“的确是人不可貌相啊。”当杜小姐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之时，她甚至自己都没有预料到，“你看到旁边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了吗？”
　　“嗯？看到了。”海怪看过去，那里坐着的是一个十分拘谨的男人，背脊挺得笔直，和周围的人看起来颇为格格不入。
　　“他的西装实际上是很劣质的杂牌，和同桌的人比起来，已经差距的不是一个档次。”杜小姐靠在了海怪的身上，眼神讽刺的看向不远处。
　　大概是周围的人也都能够察觉到这一份异样，所以也对男人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杜小姐却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那位先生是一位中学教师。”
　　那面的男人显然也听到了杜小姐的话，尴尬的看过来，脸色不太好。
　　然而杜小姐继续说道：“他的收入的确不高，但是他收入的三分之二都用于慈善事业，比起我这样哪怕是捐赠了很多，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显然我做不到像他那般，那样的人，也是很难得的慈善家。”
　　慈善家这个词汇，从杜小姐的嘴里说出来并没有丝毫的嘲讽意味，而是很普通的在夸奖，甚至是有几分贬低自己一同讽刺周围的人的意思。
　　那面的男人的听到了杜小姐的话后，对着杜小姐感激的点点头，之后转移开了眼神，不再看她。
　　这样一句话，显然杜小姐是得罪了很多人，却不知道为何，大概是因为没有带上浓重的面具的原因，杜小姐今天意外的愿意说出平时不会说出的话来。
　　杜小姐不自觉的依偎在了海怪的肩膀上。
　　海怪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杜小姐的后背，手轻轻的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你是一个很好的慈善者，毕竟你也是真心的想要养育一个孩子的。”
　　“是这样吗？”可能是光线过于昏暗吧，杜小姐居然想要就这样靠在这个人身上，就这样静静的睡过去。
　　“各位久等了，今天的拍卖会现在正式开始！”
　　拍卖会上的东西，很多都是小孩子手工编制做的东西，可能并不是很值钱，但是却让很多人出钱去购买。
　　有很多人相互举牌，海怪却看不到那些人脸上会需要那些东西的想法。
　　当其中一个漂亮的小孩子站到了台上来后，海怪愣了一下。
　　这个孩子……年纪似乎和桃夭差不多大。
　　扎着两个辫子的女孩子，马尾看起来似乎有些蓬蓬松松的，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周围，带着几分好奇的光芒。
　　女孩子打扮的十分的好看，比当初桃夭的衣服要好的太多了，女孩手中拿着一个精巧的发簪，要拍卖的则是她手中的东西。
　　“那发簪也是她自己制作的？”海怪有些意外，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东西来？
　　“是不是她制作的我并不好说，但是她很漂亮，大概很快就会被领养走吧。”杜小姐靠在海怪的身上，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不断的加价，从几千到上万，之前一开始旁边的中学老师也企图竞价，到了最后却显然已经不是他能够负担的了，表情十分的沮丧。
　　海怪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突然之间似乎有些热烈起来的氛围，不明所以。
　　当其中一个价格出来，其他人也没有在继续，本来应该一锤定音的拍卖，那个女孩却突然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很难用语言去描述，如果硬要让海怪去理解的话，他似乎看到了，当年在浴室中，企图用身体和他做交易的桃夭的笑容。
　　在这一刻海怪的心底突然咯噔一声。
　　似乎隐约明白了过来，这个女孩子在这时候笑的含义。
　　果然接下来，又一次有人抬高了价格。
　　“这孩子，倒是学了不少。”杜小姐兴致缺缺的看着台上的女孩。
　　“他们，一定会这样吗？”海怪呐呐的说道，低头看向杜小姐，“哪怕是为了离开孤儿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
　　在看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海怪无法抑制的就会想到桃夭。
　　站在光鲜亮丽的台上，被灯光和目光聚焦着，那个女孩就像是橱窗中的模特商品一样，站在那里微笑着，目光空洞没有焦距。
　　“也不一定能离开孤儿院，但是至少留在孤儿院的机会是有了。”杜小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举了一次牌，又被直接压了下去，“她不仅是女孩，而且年龄也已经很大了，过了最佳的收养时机，在孤儿院想必也呆的很辛苦。”
　　海怪的目光疑惑的看向了台上，那个女孩的目光游离，却在某个一瞬间对上了海怪的眼睛。
　　不知为何，海怪鬼使神差，站起了身来，向前走了两步。
　　杜小姐惊讶万分，立刻伸手去拉住了海怪的衣服，然而却被海怪偷偷的溜掉了。
　　当海怪不知不觉的站在了灯光下，低头看着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去，全场突然间静默了下来。
　　黑色的长发束成的马尾随意的披散下来，像是瀑布一样没有任何的浮躁，那个人站在灯光下，就像是被度上了一层的圣洁的光。
　　过分美丽的样貌，直逼向众人的眼光，蔚蓝色的眼睛被黄晕的光线所照耀，眨眼之间似乎闪烁着琉璃的光。
　　女孩子呆滞的看着面前逆光的男人，对方比自己高了两个头的个子，强大的压迫力让女孩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海怪的声音陡然被打断。
　　海怪上来只是想问几个问题，然而在还没有开口之前，从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喊价声音。
　　“五万！”
　　“七万！”
　　“七万五！”
　　“九万！”
　　突然之间就兴奋起来的喊价，顿时让场面失去了控制，在一旁的主持人立刻焦急的解释台上的先生和本次拍卖会并没有什么联系，这些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在做什么，快点下来！”杜小姐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中焦心万分。
　　慈善拍卖会能够成交的价格能有十万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的价格却在直接往上飙升。
　　不仅仅是因为海怪的缘故，更是因为有几分攀比的心思在里面，场面突然间就混乱了起来。
　　海怪看向偏向疯魔的人，一个一个的人目光炯炯的看向他，站在光鲜的台面上，那些隐藏在阴暗中的人群魔乱舞，被逼视和撕扯的感觉，让海怪没有能够及时的做出反应来。
　　“一百万。”一直都不曾出现在会场中的声音，带着几分熟悉，突然间强压下了所有的人。
　　海怪抬眼，透过层层光线，眯起双眼，想要看清那人。


第一零一章　
　　这一次拍卖会的场面与其说是十分的混乱；　不如说是海怪上去的时间太不是时机；　小女孩呆滞的抬头看着比自己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更加耀眼的男人，竟然忘记了这里是哪里。
　　周围响起的一片喊价声就像是一个一个的恶意的耳光直接扇在主办方的脸上；　在不远处坐着的院长已经脸色发青了。
　　“一百万。”当突然加高的价格从不远处的角落响起，众人无意识的偏头看过去。
　　海怪的目光定格在远处，过分白皙的脸颊上透出了些许疑惑。
　　“你……”海怪上前了两步。
　　“当然我是拿不出来的。”那人走到了海怪的面前，眼神随意的一扫，“各位都冷静下来了吗？”
　　来人仅仅一句话就让之前失控的场面陷入了寂静。
　　杜小姐立刻上前去将海怪从台上拉扯了下来；　脸色铁青，看向周围的人都面色不善。
　　“颜佐？”海怪歪了歪脑袋，对颜以佐的到场十分的疑惑，“你是这次被邀请来的人之一？”
　　杜小姐挽着海怪的手臂，看向颜以佐；　上下仔细的打量。
　　和海怪很少接触人不同，杜小姐已经在商场上磨砺出来的嗅觉很自然的产生了防备，在听到海怪居然和眼前之人是熟识才勉强停下了脚步。
　　颜以佐的面容冷峻；　像是长期都不曾做过夸张的表情已经被凝固了脸部的肌肉；　虽然之前看起来像是在为海怪解围，却分明找不到这么做的理由。
　　因为那样的眼神在看向海怪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好感。
　　也同样没有丝毫的恶意。
　　甚至是……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我不是。”颜以佐的伸手抚摸了一下衣服上的第二颗纽扣；　“我是来行驶作为一个邻居的关心。”
　　海怪刚刚想要露出疑惑并且歪歪脑袋之时；　却突然僵硬在了当场，海怪的面色有些发窘。
　　“今天是节假日，你的孩子见不到你；　很担心。”颜以佐的目光直接忽略了旁边的杜小姐，“家里没有成年人，我当然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海怪有七个孩子，在工作的时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海怪几乎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炫耀自家孩子的机会，从而几乎是每个人都能够按着顺序将海怪家孩子的名字直接背诵下来。
　　杜小姐自然也是知道的，从这句话中间也听出了颜以佐是海怪的邻居，但是整个人……
　　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管这些闲事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他会在这里？”杜小姐皱着眉头看向颜以佐，这一次的宴会没有邀请函根本就是进不来的。
　　“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而已，想要知道他在哪里十分的简单。”颜以佐并没有不耐烦，很平静的解释。
　　只需要一个电话到海怪工作的地方，说一句那几个孩子急的要哭了就很容易能够发动群众找到海怪了，也就是证明……
　　颜以佐微微眯起双眼，掩盖住自身探究的眼神。
　　“你的人缘异常的不错，显然你很适合混在人群之中。”颜以佐意味不明的话语让海怪也隐约嗅出了异常。
　　“他今天是来陪我的……”杜小姐不知道为何突然心中一凉，那人冷冰冰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身旁的人如果再站在这人的面前肯定会有危险。
　　“可是我家小孩在闹……”海怪一点都不配合的为难的看着身旁的杜小姐，“他们肯定很着急。”
　　知道海怪的爱子如命的性格，杜小姐也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他们，那么你现在只要走出这个门就能够见到了。”颜以佐伸手揉了揉眉间，“在小马的车上。”
　　“……”海怪愣了半天，他怎么不知道自家邻居居然是这么乐于助人的性格？
　　“一百万，有的。”颜以佐站在了海怪的面前，面色冷然，俊美的面貌上总算是透出了几分微妙之色，“是你全部的家当。”
　　“什么？”海怪愣了一下，不明白。
　　“这一次拍卖会，你家的大女儿和大儿子，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们说你如果愿意，全部捐出去也无所谓。”
　　颜以佐的话像是在这个本来已经让海怪静下心来的地方，突然间就变成了一种复杂。
　　“我想见他们……”当海怪站起身来的瞬间，突然间在台上重新开始拍卖会的孩子，在拍卖价格定下来了之后，冲到了海怪的面前。
　　当海怪的动作被这样一个微弱的力道所扯住了衣服而停下来，回过头看到的就是那个女孩很可爱的脸庞。
　　“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女孩子努力的抓住海怪的衣服，手指不自然的收紧，直接将海怪的衣服抓出了褶皱。
　　本来见孩子心似箭的海怪这时候才回想起来了自己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意图，转身蹲在了女孩的面庞。
　　“你……会希望被领养吗？”海怪忐忑不安，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也很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希望被自己所抚养，他害怕一开始的这样一个芥蒂会在那些孩子的心中埋下一颗并不饱满的种子，却依旧有生根发芽的本事。
　　“会。”女孩子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我也想要有一个亲人。”
　　“在孤儿院你开心吗？”海怪继续问道，“在孤儿院里，会很痛苦吗？你会隐藏自己，是吗？”
　　“是。”女孩十分爽快的回答了海怪的问题，“我们必须成为一个听话的孩子，但是就算成为了听话的孩子，还是没有自己的家的感觉。”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笑，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在人类中，交配留下孩子，并不是像其他物种一样是一件自然而然的本能的事情，要更加的复杂，也需要更加慎重的去考虑。
　　所以桃夭哪怕是在做出那样的事情的时候，依旧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惧。
　　“我知道。”女孩子的面色十分的坦然，“只要那样做，我就会有一个丈夫了。”
　　海怪一愣，显然没想到女孩居然会提到丈夫这个话题，但是到底能不能成为丈夫，海怪却并没有办法去预测。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子的声音清脆的像是散落在地面上的玻璃珠，带着爽快和欢乐，没有沉重的阴霾。
　　“我叫……银鲛。”海怪无法不将这个孩子的眼睛和自己孩子的眼睛做出对比，越是对比，就越是迷惘。
　　“银子的银吗？”女孩子继续问道。
　　“对，没错。”海怪点点头。
　　“我叫楠楠，木南的楠楠，我没有姓，我和你姓吧？”楠楠眨眨眼睛，伸手就想要抱住海怪，“我做你的妻子吧？”
　　下意识的伸手要挡住楠楠即将抱住自己的手臂，然而有一个人比她更快。
　　在一旁一直看着的杜小姐突然出手将那女孩子推开，对着旁边的保安人员说道：“你们看着做什么，商品跑下来了你们都不管管？”
　　在一旁的人立刻跑过来将楠楠带走，杜小姐无法抑制住心中的火气，然而等到反应过来，自己也愣住了。
　　海怪只是看着高大的保安只是单手就几近将女孩子提了起来，看着那女孩挣扎着想要过来的样子，心情平静。
　　不是自家孩他没必要关心那么多。
　　海怪想也没想，甚至没有管身旁的人，直接和杜小姐以及颜以佐擦肩而过。
　　刚刚想要说什么的杜小姐直接被抛下，面色逐渐的开始不好，一旁颜以佐过于冷漠却一直定个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和那人相处了这样久，难道已经产生感情了吗？”颜以佐的问题尖锐，直击中心，“杜小姐看起来并不像是专情的人。”
　　“就像你看起来不像是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的人一样吗？”杜小姐的心情是不好极了，甚至忘记了自己不随意得罪人的原则，当面就回了过去。
　　大概是心情过分的不开心，杜小姐踏着高跟鞋走了出去，本来想就这样扬长而去，然而杜小姐的脚却不自然的走到了停车场。
　　远远的就能看到那个高挑的男人，黑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的飘扬，在不远处，被几个孩子包围着，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海怪的个子在孩子们中间十分的突兀，所有的孩子都仰着头看着他，所有的孩子在海怪出现的瞬间目光就只会定个在这一个人身上。
　　手中抱着的孩子努力的靠近在了海怪的身边，小短手将海怪的脖颈抱紧，海怪面上的笑容，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开朗。
　　要如何形容眼前这一副怪异的场景？杜小姐自己也有些混乱。
　　看着十分的和谐的场合，然而她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可以再放到那一个小团体中另外一个人的空隙。
　　作为一个好强的女人，杜小姐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就踏出了第一步，故意让自己的高跟鞋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就是……”杜小姐的笑容，完美的无懈可击，“你的宝贝们吗？”


第一零二章　
　　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是一幅十分和谐的画面；　实际上海怪的笑容；　十分的不知所措。
　　因为自家小杂鱼一直都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　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他被盯的背后发毛。
　　“别生气啊，我真的只是想要过来看看。”海怪抱着七七，感觉七七不懂事真是太好了，否则就多了也一条盯着他看的小杂鱼了。
　　“你这个大骗子！”付瑶直接双手叉腰；　站在海怪的面前指着海怪的鼻子就开口，“你居然敢隐瞒我们！”
　　“……”海怪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居然想给我们找个后妈！经过我同意了吗？”付瑶底气十足的训斥着海怪，训着训着自己居然快哭出来了，“你说了，我们也不一定就不同意啊；　你倒是说啊。”
　　“对不起……”看到付瑶隐约带上的哭音，海怪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自家孩子很少会哭；　只要一哭他就感觉世界快崩溃了。
　　“我们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去做什么。”陈墨打断了付瑶的闹腾；　冷静的看着海怪，“只是很担心你，仅此而已。”
　　陈墨说的是不是真的；　海怪没有办法去考量；　但是这个孩子在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仿佛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带着深沉；　以及隐藏起来的冷漠。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能够读懂这些孩子眼睛里的神色了呢？
　　海怪有些懵，然而第一次会庆幸自己能够知道这些孩子们的情绪。
　　“我错了，真的，爸爸错了。”海怪腼腆的笑，希望能够缓和气氛。
　　“不，并没有错。”长青突然的开口，比起平时的润滑剂更像是在火上浇油，“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确是有很多事情是需要隐瞒着孩子的，您只是做了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情，并不需要因此而愧疚。”
　　海怪虽然早就预料到如果事情爆发了之后自家小杂鱼会有的态度，但是在真正的感受到了，海怪才又觉得后悔。
　　感觉比想象中要更加的难受，而且丝毫没有因为小杂鱼生气而带来的安心的感觉。
　　因为……
　　自己让小杂鱼们不高兴了，父亲的作用难道不是为了让孩子更高兴的吗？
　　“我错了。”海怪抱着七七，说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空气中突然的沉默，海怪终于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在一旁车上玩着手机的小马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车外的几个孩子，猛然间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氛立刻低下头来继续努力的假装自己正在认真的玩手机。
　　“为什么要这么做？”最终是桃夭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嗯……”海怪的手指不自然的缠绕了一下发丝，在他紧张之时总是会做出这个动作，“我其实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们会反对我这么做了。”
　　明明在最开始都是他去抓鱼然后去卖钱的啊，为什么到现在反而不同意了。
　　“爸爸已经为我们做的很多了。”桃夭抬头，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海怪，从那双仿佛是玻璃一般透彻的瞳孔之中，倒影出了海怪的影子，“从一开始度过的艰难时期到现在我们已经拥有的这样好的条件，都是爸爸给的。”
　　“嗯……这不是作为父亲的责任吗？”海怪很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是你们的爸爸啊，爸爸不是应该出门赚钱养家吗。”
　　桃夭点点头，认真的说道：“但是我们现在有能力赚钱养家了，爸爸，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应该脱离家里，拥有自己的经济能力，我们只不过是早了一点。”
　　“……”海怪一头雾水，“你们赚钱了？”
　　显然这样的发展是出乎预料之外的，海怪没想到自家孩子居然开始赚钱了。
　　“说到这里……”突然间付阳插话进来，“爸爸，有一样东西我们想要给你。”
　　“嗯？”海怪愣了一下。
　　“来，给爸爸吧。”付阳伸手推了推身旁的付瑶，付瑶的脸色陡然发窘了起来。
　　“做什么，不要催我，我说了会给就是会给啦！”付瑶不耐烦的开口，然而手中却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偷偷藏在身后站在海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