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海的他-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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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突然松开了手，直接冲向了远处的欧升，欧升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被长青从椅子上摔在了地面上，长青猛然翻身坐在了欧升的身体上，握紧的拳头直接招呼在了欧升的脸庞上。
　　因为反应不及挨了一下的欧升，顿时怒火上涌，自己的身体条件不知道好了长青多少倍，居然被就这样压着打了，欧升伸手就要抓住长青的胳膊好让他吃到苦头。
　　长青像是预料到了欧升的动作，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欧升的腹部，猛然之间的痛苦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让欧升直接的蜷缩起了身体，大脑一片空白，疼痛剥夺了他的呼吸。
　　然而就像是泄愤一样，长青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
　　欧升再一次想要起来反抗，却被长青有技巧的压制住，明明是已经失控的状态，长青却分明能够牢牢的掌控着欧升所有的反抗。
　　“你凭什么？”长青显然已经打红了眼睛，眼白之间都布满了血丝，“我甚至不敢让他掉下哪怕一点点鳞片，你却毁了他全部的头发！”
　　欧升已经被打的迷迷糊糊，根本就没有听到长青在说什么。
　　海怪一直站在旁边看着长青突然爆发出来，一脸的莫名其妙，如果是别人家孩子打自己家的小杂鱼他肯定上去拆散人家，但是现在是自家小杂鱼去主动攻击别人，这就让海怪有些不知所措了。
　　阻止还是不阻止，这实在是一个问题，更不用说他是第一次见到长青居然会如此的情绪外露，之后海怪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
　　直到长青忍耐不住吼出了那句话后，海怪才明白过来为何长青会突然爆发来。
　　海怪立刻上前将长青抱了下来，长青感受到了海怪冰凉的体温身体猛然一僵，任由海怪将他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他。
　　长青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他的双手不自觉的去抚摸上那一头已经长短不一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手指插入柔软的发丝之中，然而再也没有那一头漂亮的瀑布一般的黑发。
　　手指不自觉的颤抖，长青无法抑制内心中充斥的悲哀。
　　“没事的，只是头发而已。”海怪轻轻的拍着长青的后背，将瘦弱的身体嵌入自己的怀中，小心的靠在对方的肩膀上，企图让长青冷静下来。
　　“真的，只是头发而已，不是很重要，很快就会再长出来，然后就和以前一样了。”
　　感受着怀中的小小的身体在自己的安慰之下逐渐的放松下来，然而那双手却冰凉冰凉的，一直小心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长青将自己的脸颊靠在了那短短的头发上，间或亲吻，怜惜不已。
　　“对不起。”长青一遍一遍的在海怪的耳边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海怪眨巴着眼睛，对这孩子为何要不停的和自己道歉这件事情表示十分的疑惑。
　　头发是自己脱落的，在进行过分精细的操作之时用的过分了，部分在弥补颜以佐的身体的时候，用了自己的头发作为修补身体的材料，被填入了颜以佐的身体中。
　　可以说，本身在变成人类之后就用处不大的头发这一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对海怪来说并不是什么可以去悲伤的事情。
　　但是……
　　长青居然反应这么大，让一个平时内敛的孩子居然露出如此夸张的状况，这实在是有些不明所以。
　　总之……
　　“先冷静下来吧。”之前想要逃离这个孩子眼前的心思逐渐的淡了下去，“之后你想知道什么，爸爸都告诉你。”


第一八八章　
　　长青一直都知道；　自己实际上是自负；　对自己的想法和推算都无比的信任，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如何去分析一个人的性格并且去知晓一件事情的走向，都是相当的对自己有自信。
　　只是人总是会在最重要的时候看不清自己，自己一旦感情用事就很多事情也没办法看清，再加上自己是永远没有办法掌握在海怪的身边发生的事情的。
　　所以……
　　他想要教会海怪的是自保；　海怪很强大，但是总是受到伤害，这样的伤害往往是他施加给自己的。
　　因为不懂得自我保护，从来不将自己当做一个生命，而是一份随取随用的资源。
　　海怪毕竟不是人类；　不能够完全通晓人类复杂的感情，但是至少要让海怪学会条件反射的知道伤害自己是错误的举动。
　　只是……
　　效果不佳。
　　长青的手指轻轻的顺着对方的发丝，一下一下；　他的头发很敏感；　只要轻轻的抚摸，对方就会很柔顺的放松下来，敏感的地方；　却被这么肆无忌惮的所剪掉了。
　　更何况这个痕迹；　不像是一刀剪下来的，更像是直接撕扯下来的。
　　没办法控制，没有办法教会这个人他所想让他知道的；　这一切的源头，不仅仅是海怪的问题，也是他的问题。
　　他的能力太低，不够掌握海怪周身一切都情况，没有办法用密不透风的网将这个人牢牢的控制住，所以才会让他这样轻易的就伤害自己。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不怪你，也不怨你。”
　　本身海怪就没有任何抚养他们的义务，每一次对他们的温柔都可以看做一份同情和施舍。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要求这个人为他们如何，但是面前的他死脑筋不懂得变通，只是一味的用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对他们好。
　　“既然你不能理解，那么我来帮你理解，既然你不能识别应该怎么做，那么以后就由我来给你做决定。”
　　既然海怪离不开他们，哪怕他们再怎么拒绝都会强硬的跟过来，如此不如直接就被他们所掌控。
　　“我不允许你做的事情你不能做，你的一切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你如若真的认为将来必然是会被他们吞噬的结局，那么不如干脆就认命成为他们的物品，物品，是不需要思考的。
　　“我会给你最好的，所以你也不要反抗我。”
　　普通人下定一个决心很简单，要做到却是难上加难，长青却是恰恰相反。
　　对他来说，要走一条路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然而去找一个方向下定决心才是最难的事情。
　　海怪被长青抱在怀中，对方的手指不停的顺着自己短短的发丝，之前明明感觉很享受，但是不知为何在此时突然间出现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仿佛他看到了破壳而出的小鳄鱼，张开了嘴，企图吞下第一口食物。
　　“头发不是欧升的错，你打错人了。”海怪抬起头来，看向长青，一脸尴尬的看着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欧升，难道说晕过去了？
　　“什么意思？”长青不明所以。
　　“头发不是欧升剪掉的，等我和欧升一起的时候头发就已经没有了。”海怪的手指无意识的绕了绕短短的发丝。
　　“那是谁？”长青隐约记得似乎海怪有些时候的确是希望能够剪掉这些头发，和普通人一样的，只是每次都没有付诸于实践，难道说是自己剪掉的？
　　长青看着那乱七八糟的头发，感觉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有可能的。
　　“之前我去看了七七。”海怪说道，“被颜以佐带进去的，然后出来的时候颜以佐受伤了，为了给他治疗。”
　　长青的眉头皱起，去看七七……
　　他已经了解到这样的地步了吗？本来还以为可以隐瞒一段时间，但是想来既然已经被颜以佐带路，并且和欧升相处了这样一段时间，该掌握的事情已经都掌握了吗？
　　“这件事情……”长青说道，“你不要再管，我有自己的想法。”
　　至于颜以佐的事情，他大概能够猜测到当时的情况，海怪的脑回路很容易猜测，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再去重复。
　　“所以打了我的事情你就打算这么算了？”欧升从地面上爬起来，脸颊上已经有不少处淤青，眼中满满的全然是嫉恨。
　　长青的眼神阴沉了下来，这一次的确是他太冲动直接导致了失误，本身欧升就很的厌恶他，经过这一次的事件隔阂只会更深。
　　事情不太妙。
　　只要一涉及到感情方面的事情，果然就会影响判断力，既然如此直接控制住海怪反而是对自己好。
　　只是现在，欧升怎么办？
　　“怎么？后悔了？”欧升说完咳嗽了两声，之前长青的一拳头击中腹部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现在你跪着求饶，我也不会饶过你。”
　　怎么办？
　　长青的心情还没有平复，暂时没有办法回复冷静，只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去思考。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做掉欧升，毕竟这是一个相当任性的麻烦，之前一直只跟随着欧升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的任性，因为任性反而不受到关注，让他能够在接触到欧家的时候能够不被注意。
　　但是一旦这个任性不受控制，最后捣乱出来的后果……
　　毕竟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的欧升的房间，再加上海怪不知道是否在这里已经成为了熟悉的面孔，真的做掉欧升，那么自己和海怪将会直接背负上杀人犯的罪名。
　　欧升享受着长青苦恼的表情，上前两步直接一个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长青的鼻梁上，长青并没有反抗，任由拳头直接击中了自己向后倒去。
　　长青闭上双眼，不反抗，不动弹，任由欧升发泄怒火。
　　欧升比长青要大几岁，年龄的差距导致了身形差距的巨大，看起来就像是欧升再揍一个孩子。
　　海怪虽然护短，但是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能随便的插手，长青既然默不作声的挨打必然是有他的理由，更何况……
　　自己毕竟是个成年体，怎么能去干扰孩子们的打架？
　　在海怪的意识中，打架也是积累生活经验的方法之一，只是光是看着长青被按在地上，鼻子里也已经出血，心慌的迈出了一步，却收到了长青制止的眼神，哪怕这个眼神又一次被欧升的拳头给覆盖住。
　　“你以为你让我打一顿我就会消气？”欧升也是打的累了，不停的喘息着，看着身下被揍的不成人形长青，本来想要冷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处，小声的抽气，“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长青当然知道不行，但是至少可以短暂的拖延一点时间。
　　欧家的资源，他还不能放弃，七七的身体现在还不能够脱离那些营养。
　　但是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重新规划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而不是现在在……
　　那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忍不住心烦意乱的时候，去思考这个问题。
　　该死的，海怪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为什么没有人过来。”海怪看着欧升暴戾的表情，长青青肿的脸庞更是看的自己心疼的一抽一抽的，找到了异样的地方立刻开口，“我们闹的动静不算小，为什么那个管家还没来。”
　　果不其然，欧升的手停下来了，身体像是松懈下来一般，缓缓的抬头。
　　海怪突然间对上了那双眼睛，猛然不知道应该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然而只是看着那双眼睛，自己的心脏就会忍不住的抽疼，孤独而绝望，褪去了暴戾，充斥着讽刺。
　　“是呢？为什么不来呢？”欧升偏着头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想也知道为什么啊，因为我并不重要啊！”
　　不知为何，海怪的心脏猛然一跳。
　　“你说，这一次你们的宝贵弟弟，宝贝儿子，会失去什么。”欧升笑着躺倒在地面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嗯，我来预测一下？肝脏？肾脏？亦或是心脏？”
　　欧升躺在地面上，刚才，就在那两人甜甜蜜蜜之时，将他们的一切都听在了耳中。
　　好一个父子情深，好一个父慈子孝，好一副完美的家庭画卷图。
　　但是也只是现在，刚才他分明听到了在这个虚假的家庭中远处发出的警报声，估计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在另外一个别墅的地方，去救治那个可怜的身体不好的弟弟吧？
　　现在正在被簇拥着，去实验室中的手术台，然后利用那一具尸体，去解救那个脆弱的身体。
　　那里坚不可摧，没有人能够闯进去，他一直拖延着时间，就为了让弟弟能够尽快的送入医疗室。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弟弟？笑话，怎么可能！
　　当然是想要看看这些家伙在那个叫做七七的家伙受到伤害，还是因为这个家庭！
　　这一对父子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心疼？痛苦？悲伤？
　　无论哪个，都是他想看到的！
　　“报应，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容，嘶哑的音调，躺在地面上的那个说着报应不爽的少年，却仿佛是在自己悲鸣。


第一八九章　
　　海怪从树上跳下来；　走向了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少年回过头看到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最近只要女佣一不在我旁边你就会过来；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跟踪我了。”
　　“跟踪你的不是我。”海怪看着面前精致的少年，少年的双腿因为不经常使用相当的纤细，甚至看起来有些扭曲。
　　“我知道，在我周围爸爸妈妈肯定给我放了很多人对吧，不过你老这样出来不会被发现吗？”欧文疑惑的歪着脑袋。
　　“不会。”虽然说是跟踪；　但是也算不上是监视，应该是对欧文这面的状况都有所把控，安插在周围的人应该是在有需要的时候能够尽快的过来帮助。
　　“不过既然你是客人，为什么非要躲躲藏藏的呢？”欧文操纵着轮椅转向了海怪，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我不希望别人看我。”海怪随便扯了一的原因。
　　“那你……就愿意让我看到吗？”欧文单纯的神色和明亮的眼睛；　无一不透露出这个孩子在得到了这个信息的时候的开心。
　　“嗯。”没有应还是不应，对海怪来说一切都很正常，既然能够让对方开心；　为何不说呢？
　　“哈哈哈；　真的啊。”欧文苍白的小脸上因为开心泛起了几丝红晕，“我也很想见到你啊，每次我都会想办法将佣人支走。”
　　“为什么想要见到我？”海怪歪了歪脑袋；　不明所以。
　　“嗯……为什么呢？”小小的少年也学着海怪歪脑袋；　勾起嘴角笑的开心，“因为我很喜欢你啊！”
　　“见过几次面你就能够喜欢上我？”海怪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也不是这样……”少年垂下双眼，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扭曲在一起；　看着有几分羞涩，“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也没有上过学，也没什么朋友嘛，在周围的都是佣人仆人，所以你是不一样的。”
　　海怪看着小少年，对方柔软的头发的静静的垂下来，让本身就乖巧的孩子看起来更是惹人怜爱。
　　这个被呵护在手中的少年，和他的哥哥欧升形成了截然相反的两面，一个被极致的禁锢，一个被极致的忽略。
　　“我认为我是一个不错的父亲，如果你是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这样对你。”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的孩子已经足够了，七条小杂鱼对他而言已经不能再多了。
　　明明身体那么大，但是能够放下的人却这么的少，海怪第一次觉得，在曾经那些心系天下的清廉官员，到底是有多么的伟大。
　　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海怪知道有人要来了，转身就打算离开，却被小少年叫住了。
　　“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会备好等你过来吃的。”
　　海怪回过头，少年透亮的眼睛像是上好的琉璃，充斥着希冀和期待，这是在约他下一次的见面。
　　“鱼。”
　　“鱼啊，真好，我因为身体的原因吃不惯很多肉类的东西，不过鱼的话我还是能吃一点的，下次一起……”
　　小少年开心的低下头去说话，开心自己的口味能够和海怪吃到一起，开心的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消失无踪。
　　“小少爷，您要的点心。”佣人贴心的支起了小桌子，在上面放上了新鲜的点心，在一旁带来的茶台上开始泡茶。
　　“嗯。”欧文拿起了一块小点心，一点一点的放入口中，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最近小少爷的胃口很好呢。”一旁的女佣笑道，“小少爷最近要小心，听说这段时间宅子里面有奇怪的影子出现，管家已经让人警戒了。”
　　欧文听到猛然抬头，海怪的影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我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必要再安插人在我旁边了。”
　　“小少爷说什么呢？您可是老爷和夫人的手心至宝，您的安全当然是最优先的。”
　　如果再严厉了，他不来了，那会怎么样？自己唯一的……朋友。
　　“为什么你们总是不听我的话！”欧文站起身来，“你们难道都不把我的话当话吗？”
　　“当然不是，小少爷，老爷夫人都是为了您好。”
　　为了他好！
　　又是这句话！
　　“既然是为了我好，那也偶尔听听我……”
　　接下来的话，欧文没有说出来，身体骤然间传来的疼痛让他猛然坐了回去，脑海中一片晕眩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少爷！”最后徘徊在耳边的，是女佣惊恐的尖叫声。
　　“赶快，手术室准备好了没？”欧文的耳边恍惚之间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勉勉强强的睁开了双眼，看向了一旁。
　　在自己的身边，有一个奇怪的人被浸泡在透明的液体里，神情安详。
　　那是谁？
　　然而欧文却没有体力去维持思考，再一次晕厥了过去。
　　“最近小少爷的心情和体力都很不错，吃东西也比较好，之前的检查看来，已经适合做手术了。”
　　“老爷，是否要进行手术呢？”
　　“开始吧，麻醉师呢？”
　　——
　　海怪的心脏跳的厉害，迅速的迈开双腿向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奔跑去。
　　“父亲，不要从这里走。”长青趴在海怪的背上，脸颊上还因为被欧升殴打时擦伤的地方正在留下血液。
　　“长青。”海怪愣了一下。
　　“父亲，相信我。”长青伸手环住海怪的脖颈，在海怪的耳边轻轻的说话，已经被打肿的眼睛半眯着看向前方的路，“从窗户跳进去，左走，停下，父亲。”
　　长青伸手轻轻抚摸着墙壁，摸索到墙壁上画框的周围，拉扯了一下画框，墙面发生了变化。
　　“进去，父亲。”长青抱着海怪的脖颈，靠在对方的后背上，“父亲，见到了七七，你要怎么办？”
　　“……”海怪突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长青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时间，见到七七会是什么样的状态，也许正在被摘掉重要的器官，也许是正在被剖开身体，为那个孩子的生命做延续。
　　他能够忍受，他却不认为自己抱着的这个人可以忍受。
　　他能够用自己的身体去修补健康的身体，当然也有可能会用自己的器官去填补七七的器官。
　　明明是已经全部准备好的计划，却总是在海怪的面前不堪一击。
　　“父亲，或许你可以再用自己供养着七七，但是七七已经死去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只是如同植物一样机械的成长，那在人类的语言中来说，已经不在属于人类了。”
　　海怪很迷惘，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自己的孩子却在不知道的时候死去。
　　但是……
　　“就算如此，我也会带他走。”海怪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肆意掌控。”
　　长青听到了，海怪的愿望和想法，已经回归了的海怪，再一次成为了他们的上天，既然他这么要求了……
　　“我知道了，父亲，左拐。”既然如此，那就将七七带走吧。
　　这是海怪想做的事情，他并不想违背。
　　“该死的麻醉师怎么还没有到！”焦急的医生迅速的摘掉了手套出门去找手机。
　　“在那里。”长青小声的说道，“在那个人出来的地方。”
　　海怪悄声无息的钻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人在仪器面前监视着欧文的身体状况。
　　直接一击将人击晕，海怪才偏头看向在两张手术台上的，不同的两个人。
　　欧文瘦弱的身体在雪白的手术台上，全然的是脆弱，无数监控的仪器将这个孩子的身体所掌控，除了那起伏的胸膛，几乎无法判断是否是一个正常的活着的人。
　　而在另外一边，是悄声无息的，没有任何的动作，在冰冷的台面上，更像是一个物体的人形。
　　长青被放了下来，立刻去勘测周围的仪器，明明同样是在监测，七七的身体却已经是和死人没有差距，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监测？
　　难道说，实际上七七还是有反应的吗？
　　长青的心脏猛然一跳，一旁的仪器上出现了反应，长青的眉头一皱，对上了在不远处欧文已经睁开的双眼。
　　海怪看着不着寸缕的七七的尸体，明明已经死亡，肌肉却依旧饱满有弹性，然而最让海怪无法释怀的，依旧是那张和玉阳过分相似的脸庞。
　　只是放在棺材里的时候，他无法触碰他的孩子，但是现在……
　　海怪的手抚摸上七七的手臂，七七的脸颊，七七的双眼，七七的唇，他的长发，他的脖颈，他的胸膛。
　　没有温度，没有呼吸，没有反应。
　　海怪握住了七七的手，将这个孩子抱在怀中，心痛的无以复加。
　　长青警惕着欧文，看向海怪：“父亲，该走了，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发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