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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吃了他们的脑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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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中他回头看,很好,男人成功地被绊倒,行动越发艰难。
他脚下不敢停,不辨方向,胡乱奔跑。
究竟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接近他,他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是本能地从男人身上察觉到危险。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拐过多少个巷子,吕铭浩气喘吁吁,回头看,好像男人并没有再跟上来。他四下看看,终于停下脚步,暗自擦了把汗。
小巷的尽头停了辆不起眼的丰田,路过的时候,他不经意地朝里面望了一眼。只这一眼,便愣住了。
里面的人好像在埋头翻看手机,感觉到附近有人,不由抬起头来,迎上吕铭浩的目光。眼神很快由最初的困惑转为欣喜,那人脸上堆起笑,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吕铭浩有点不自在,低着头叫人:“赵叔。”
牡丹花电视台的台长赵国栋喜不自禁,笑眯眯看着他道:“哎呀,真是巧了,我车开到这儿迷路了,导航也不知怎么导的,把我导到这小巷子里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正烦呢,一抬头居然看到你了。这可真是牛尾巴拍苍蝇——凑巧了!”
要说赵国栋这人吧,哪都好,就是老喜欢文绉绉的讲话,并且话的意思,多少有点让人汗颜。吕铭浩下意识不知怎么接话,好在过去没少受赵国栋恩惠,这时只要恭恭敬敬奉承一句:“赵叔说得对!”就什么都糊弄过去了。
赵国栋仍旧笑眯眯地:“我这几天正想找你呢。小吕啊,你休假也休得够久了,要不要考虑重新回来上岗?现在有个综艺节目缺主持人,八点档,收视率虽然比不上《最强脑医》,但也是巴巴急急——凑合吧。你考虑考虑?”又伸长了脖子看看四周,岔开话题问,“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吕铭浩担心身后的矮胖男人又追上来,紧张得扭头看,又不好得罪赵国栋,只说:“赵叔,我还有点别的事,先走了,改天详谈吧。”
“别啊,择日不如撞日。”赵国栋拉住他,好像恨不得就在此地同他促膝长谈,“那节目下礼拜就开播了,我这儿焦头烂额呢,你就当帮叔一个忙。当初你被你爸赶来A市,别忘了是谁拉你一把的啊。”
吕铭浩正要推托,身后忽然传来杂物倒地的声音。他不由脸色大变,几近祈求地挣脱赵国栋,道:“赵叔,我真有事,你先让我走,回A市我再跟你慢慢解释。”
赵国栋也听出味儿来了,紧张地嘴唇颤抖,小声问他:“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啊?”见吕铭浩脸色难看,又看眼自己的车,当机立断,“先上车,我们离开这里。”
矮胖男人咒骂的声音越来越大,间或叫两声吕铭浩的名字,看来是彻底被激怒了,正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一边拿巷子里的杂物出气。
吕铭浩慌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赵国栋把他往车上拉了拉:“走吧,有我在。”
吕铭浩咽了口唾沫,下意识顺着赵国栋的推力往车子方向跨了两步,手撑在车顶,猛然又一个激灵。
等等!
这里可是个小村子,人迹罕至,一没景点二没商场,再怎么迷路也不会迷到这里来。
两个生活在千里之外的城市的人,要在异地偶然相遇,这机率得有多小,大约被慧星击中也不过如此了吧。
吕铭浩后背上冷汗涔涔,沙哑着声音问赵国栋:“A市距此八百公里呢。赵叔来这找人还是有事?”
“先别问那么多,”赵国栋急切地说,“快上车,离开这里再说。”
吕铭浩犹豫一下,最终推了赵国栋一把,夺路而逃。
“小吕!吕铭浩!”赵国栋气急败坏地喊他。
他充耳不闻,低头跑得飞快。
赵国栋狠狠捶了下车顶,钻进车里踩下油门,没头没脑朝吕铭浩的方向撞来。
果然有问题!
吕铭浩急忙拐进右手边的巷子,瞅见低墙边垂着根下水管道,二话不说就顺着攀了上去,翻墙上了人家的屋顶。
视野极好,他只一转头,就能看见隔着一条小巷的矮胖男人也正手脚并用,学着他的模样往墙上爬。
他赶紧掉头跑,边跑边给钱小三儿打电话,问他多久到。
钱小三儿慢悠悠地:“你怎么气喘吁吁的,我这导航呢,找不到你的位置,哎,我说你怎么老跑呀,我这眼看着还有两公里,你一跑,距离又远了。”
吕铭浩觑着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榕树:“快点,五分钟,榕树下接应!”
“接、接应?出事啦?”钱小三儿话还未完,电话就切断了。他有点郁闷,生气地自言自语道,“上哪找榕树去!”
吕铭浩没头没脑地在人家屋顶上跑,这里住户挨得近,房屋建筑风格又都比较接近,都是扁平的屋顶,他没费什么力就把赵国栋的车子甩远了。
可那个矮胖男人却不好对付,已经爬上了墙,学着吕铭浩的样子在屋顶追赶。不得不说,这人身材不怎么样,学习力还是不错的,没多久就与吕铭浩相距不远,一个飞身,一百八十多斤的体重直直朝吕铭浩压倒下来。
吕铭浩大叫不妙,连忙弯腰猱身,险险躲过,又回身朝男人踢了一脚。
男人却不觉得痛,顺势抓着吕铭浩的脚把他拉向自己。
吕铭浩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地踢,踢中男人的要害,猛地用手撑地,跳起来转身就跑。
男人挣扎着站稳,大喝一声,从兜里掏出先前的匕首,瞄准吕铭浩的后背就扎下来。
吕铭浩本能地屈下膝盖,同时身体侧转,飞快地扣住男人的手腕,一拉一送,就将匕首甩到了地上。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吕铭浩朝男人肚子上狠狠撞了下,大声喝道。
男人吐着清口水,没回答,试图去捡地上的匕首。
吕铭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觑着赵国栋的车子开到墙下,一个用劲提拉,将胖子甩了出去。
男人毫不意外地砸在赵国栋车顶,巨大的冲击力逼得赵国栋手足无措,一头撞在巷口的电线杆子上。
没敢喘气,吕铭浩飞快地跑到榕树边,从墙角跳了下去。
钱小三儿的车耽误不少时间,还没到,他只得掏出手机,抖着手飞快地打开共享位置,朝钱小三儿的方向发足狂奔。
赵国栋的车只被阻碍了半分钟,很快开出了小巷,轮胎和地面的快速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刺激着吕铭浩的神经。
吕铭浩边跑边给钱小三儿拨电话:“快呀!你在哪?!”
钱小三儿也察觉到不对劲,还没开到吕铭浩跟前,先侧身把车门打开。
吕铭浩弯着腰,手脚并用跳进车里,砰地摔上门。
赵国栋的车和他们错身而过,车门撞在一起,摩擦,很快又错开,钱小三儿加大油门,手打方向盘,在榕树下急速地打了个弯,把赵国栋甩得远远的。
吕铭浩这时才敢喘气,后怕得惊出一身冷汗。要是跑慢半步,大约两车相撞的瞬间他就要被压成肉饼。
赵国栋,这次也真是狠了心了。
第119章 第06章
得亏钱小三儿前两年不学好; 迷上了飙车,苏北的弯弯绕绕都被他跑遍了,技术不见得多好,但此刻应付起来居然也游刃有余,没多久就将赵国栋甩得远远地,看不见踪影了。
第三次从后视镜中确认看不到赵国栋后,钱小三儿才战战兢兢地扭头看吕铭浩:“刚才那车为什么追你啊?”
吕铭浩喘着粗气:“我要是知道就不跑了。”
“那谁呀?你连是谁都不知道吗?”钱小三儿觉得难以置信。
“开车那个我认识; 电视台台长,赵国栋。”吕铭浩两眼发直,还是很难相信; 赵国栋居然也会对他下狠手。当年离开苏北,他爸切断了他所有的后路,没有用人单位肯收留他,是赵国栋悄悄给他安排了面试; 让他在电视台从实习工做起。表面上两人是上下级关系,但私下里; 吕铭浩也没少受赵国栋恩惠,逢年过节,别人都没有超市购物卡,就他有。有一回购物卡刚好短缺; 赵国栋就给他扛了两袋大米过去。赵国栋总是苦口婆心地教他,父子间没有过不过的仇,这事不急,找机会好好同他爸说和说和就成了——可是那一天至今没有到来; 反而是赵国栋变了样,开车想要把他弄死。
吕铭浩沉默了许久,钱小三儿又急眼:“你是不是犯什么事了?杀了人家全家还是拐了人家老婆?你老实交待,我什么都听,你要是有苦衷,我也相信。”
说实话钱小三儿觉得吕铭浩蛮奇怪的,自打离开苏北后,一别数月音信全无,春节连条祝福短信也舍不得发。为这事钱小三儿郁闷了好几天,自己主动发信息过去,还没有回复。当时他就想,哼,好你个吕铭浩,在苏北的时候自己也算出了力帮忙,现在这样算什么?过河拆桥,把十来年的兄弟情谊都抛诸脑后了!有男朋友了不起吗?男朋友长得帅了不起吗?他越想越生气,最后决定跟吕铭浩一刀两断,反正他钱小爷在苏北朋友多的是,不缺一个吕铭浩。
可吕铭浩的电话打来时,他还是心软了。他确实朋友多,不过多是明面上的酒肉朋友,像吕铭浩这样,只身冲进黑社会据点救他的,还真没有。
吕铭浩望向前方渐渐暗沉的天空,仍旧不说话。
钱小三儿想着反正赵国栋也没跟上来,索性把车停在路边,手支在方向盘上看他:“怎么着,还真信不过我钱家小三儿啊?别忘了你那天跟我姐都进房了还临阵脱逃,我姐那个生气啊,要不是我拼了性命拦着,你能活到今天?”
吕铭浩心里五味杂阵,想起刘昭阳提到李树时说:“他表现得不与人亲近,冷漠无情,并不是他性格有缺陷,而是他觉得,脑子被花吃了的他不配与正常人为伍,他为自己拥有正常的朋友感到羞怯和自责。”
此时的他能充分理解李树当时的心情,也为自己什么都不说就把钱小三儿诓骗过来感到后悔,打电话给钱小三儿时,他确实没料到事态的发展会如此严峻。
可刘昭阳又说:“我觉得那时的李树是想把全世界的孤独都揽在自己身上,可人是群居动物,没人能离开朋友,或许像素花也是这样,一朵像素花,也需要另一朵像素花的陪伴。”
越说越不着边际了。
吕铭浩扭头去看钱小三儿,钱小三儿支着脑袋,脸上渐渐浮出愠色。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下车!”
“我怕我说了你也要赶我下车。”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吕铭浩老老实实,把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事说了一遍。
钱小三儿听完之后,久久不能语。
吕铭浩又说:“我脑子被像素花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如果你害怕的话,我现在就下车。咱们今天没见过。”
钱小三儿鼓着腮帮子,瞪大了眼睛瞅他。
“你倒是说话呀?”这会轮到吕铭浩着急了。现在就算钱小三儿把他踢出去也不为过,当年他救钱小三儿的情,在他重回苏北时钱小三儿就全还了。如今谁也不欠谁,是至交,也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钱小三儿有自己的选择,作为朋友,他应该尊重。
钱小三儿的眼眸里,惊讶的神色慢慢蜕变,瞳孔像蒙了灰,晦明不明,好似上演着不为人知的内心戏。
吕铭浩失望地叹了口气。
钱小三儿在犹豫呢。再不是那个跟着他干坏事说走就走的二愣子了。
他伸手解了安全带,准备开车门,说:“我走了。”
车门还没完全打开,钱小三儿突然发动车子,脚踩油门,像离弦的箭,飞快地冲了出去。
吕铭浩差点一头栽下车去,惊讶地回头看。
钱小三儿噘着嘴,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让你下车了吗?你走?去哪儿呀?满世界抓脑残,你有本事把像素花挖出来啊?!”
吕铭浩心头一暖:“三儿……”
钱小三儿白他一眼,语气放软下来:“我不怕你爆炸,不就血浆迸出来么,那场面,跟当年比起来也没什么吧。当年,十六岁的吕小爷,拿着水果刀能把那些抓我的黑社会捅成血窟窿呢。”
吕铭浩笑了一下,钱小三儿这人重情重义呢。
钱小三儿又说:“你不是说李树早就患病了么?我看那哥们儿比你聪明多了,也没见缺胳膊少腿的。我都能跟他和平共处,还能怕你?我,钱家小三儿,苏北响当当的人物,什么时候怵过谁!我可跟你说,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可是这儿老大,咳个嗽地都要震三下。”
“知道。”吕铭浩憋住笑。什么老大,不过是在他们这辈的公子哥中间有些人缘罢了。
钱小三儿却是越发得意:“你记不记得咱高中班上有个胖子,叫江子的?那小子,后来进了警校,健身,大学毕业身材超级好,就给指派去地下酒吧当卧底了,干得都是刀尖舔血的活,后来暴露了,走投无路来找我。那幕后要他命的人是东南亚一个大毒枭,国际刑警都没办法,就我,钱小爷,我救的他!”
吕铭浩并不相信钱小三儿能有这么大能耐,也不戳穿他,恭维地奉承:“三儿厉害了啊。”
钱小三儿吊着眼角:“那是。”
又开始吹当时情形如何凶险,自己如何以身试险,为同窗两肋插刀。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公路两旁的庄稼暗影深沉,像背脊宽阔的巨大的野兽,随时要潜身跃起的模样。他们离开村子后,一直走的是老路,路灯稀少,行人罕至。运气好,能看见道路两旁一两幢孤零零的房子,也不知有没有人住,门口处亮着昏黄的灯。运气不好,就什么也看不见,如果路况不好,车子还颠簸得厉害。
“找个地方休息吧。”吕铭浩提议。
钱小三儿想想也是,这大晚上的开车,容易出事故。于是导航了一家小招待所,要了两个房间。两人简单洗漱一番,下楼觅食。
坐在简陋的小饭馆里,随便点了些菜,又要了两瓶啤酒,钱小三儿继续吹嘘当年解救同窗的壮举。
“江子找到我的当晚,我连夜把他转移了。就你们后来住过的那别墅,那时还没建成,不过工地边上暂时有几个窝棚,我把他安置在那儿了。又差了几个保镖,伪装成农民工跟他住一起。然后我就去找了姚叔。”
“原来人不是你救走的啊?”吕铭浩哭笑不得。
钱小三儿喝着酒,板起脸:“那我能怎么办,又不是你,还能真把脑袋往那大毒枭面前送?这时候得靠智取,智取懂吗!我瞅着这事姚叔来做最合适,自打你走后,你爸很长时间没在苏北露过面了,好多事都是姚叔出面打理,他可是你爸的左膀右臂呢。我不找他,找谁?真要跟毒枭打起来,也只有你们吕家有那个实力了。”
说完了他的故事,钱小三儿又把话题转回来:“我觉得呢,你这次回家,还算是有希望的。你爸未必就知道你二叔干的这些事,他可能还是心疼你的,不然怎么无心打理事业,大都交给姚叔了呢。”
吕铭浩沉默了一会,摸着下巴:“吕家产业如此庞大,姚叔这么大年纪,按说不应该丢给他的。”
“所以我爸说你爸一定是伤心过度嘛。”钱小三儿拍着桌子,笃定地说。
“我倒觉得可能有些隐情。”吕铭浩忽然没来由地心慌,他爸啊,那可是天塌下来都不弯曲膝盖的硬骨头,母亲入殡那天,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眼圈底下乌青大片,却还是挺直腰板,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西装革履,神色如常。
吕铭浩很难想象他爸会置家业不顾,当初赶他离开,不就是因为他背离了爷爷的遗言,不想继承家业么。
再无心吃饭,吕铭浩搁下筷子,心情复杂地回到招待所,在床上辗转,一夜未眠。
第二天刚起床,钱小三儿就过来敲门。
“跟人打听,咱们离M市收费站还有五公里。不过路上查得严,看来得另想法子进城了。”
第120章 第07章
下楼吃早餐时; 钱小三儿一边喝粥,一边做了决定。他把自己那辆刚买俩月的新车送人了,送的还是招待所楼下小卖部的大爷。那大爷六十多了,拿着车钥匙一脸震惊,这么新潮的车,什么牌子大爷不知道,不过看那车身; 刷一层耀眼的火焰红,且不说自己会不会开车吧,光是那车的风格都和自己这半截身子埋黄土的老头儿不符啊。
钱小三儿说:“您要是不好意思收呢; 我用这车换您门口那辆电瓶车,怎么样?”
不是好不好意思的问题啊。自己那电瓶车得啵得啵还能开,可钱小三儿这车搁那就只能干看着,总不能一把年纪还学人家年轻小姑娘考驾照吧。
大爷越想越来气; 旁边看热闹的大妈教他:“你咋这么不会想呢。这车可比你那电瓶车值钱多了,你要是嫌不会开; 叫你儿子拿去卖了多好,值不少钱呢。”
“两百万!”钱小三儿得意洋洋地补充。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就一个车钥匙么,大爷心一横; 牙一咬,从柜台后刷地抽出电瓶车钥匙,拍在柜面上。
“拿走,别让我再见到你!”
钱小三儿喜滋滋地招呼吕铭浩上车。
吕铭浩很不情愿地跳上车后座; 心里想着,还是有钱好啊,买辆电瓶车都这么豪气。不像他,买点猫粮还要费尽心思。
收费站严查,公路肯定不能走了,走哪儿呢?钱小三儿在导航上找了条步行方案,弯弯绕绕一路往田间小径钻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日头渐渐高起来,吕铭浩拍拍小三儿被汗水濡湿的背脊,问他:“哎,三儿,这周围景色看着眼熟啊。”
钱小三儿被太阳烤得没好气,说他:“这哪儿都一样,你没事少说话,开车呢。”
不就是开个电瓶车么。
吕铭浩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一会,又拍钱小三儿:“哎,三儿,真不对劲。”
钱小三儿火冒三丈,手伸到后头来,没头没脑地乱拍吕铭浩一顿。
“别闹,开车呢,没冷气!”
“这车是你硬要换的啊。”吕铭浩回了一句,看会四周,终于哭笑不得,“三儿,停车吧。咱们一直在原地打转呢。”
“啊?!”钱小三儿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吕铭浩甩出去。“你说啥?”
吕铭浩指着不远处的电线杆子:“看见没,那根电线杆子上有个鸟窝,我半小时前刚见过。”
钱小三儿不甘心:“也许是另一根自带鸟窝的电线杆子呢。”
“哪有那么巧,那电杆上还贴着重金求子的小广告呢。”
“就你眼尖!”钱小三儿骂了一句,从车上跳下来,把前座让给吕铭浩,“你来开,我就不信还能鬼打墙了。”
鬼打墙当然没有,不过是这四周庄稼长得相似,误导了钱小三儿而已。
吕铭浩开车,钱小三儿看导航,两人很快就开出了庄稼地,看见远远的高速路上挂着“苏北欢迎您”的指示牌。那边路上已经排起长龙,路况相当拥齐,从吕铭浩他们的角度来看,车队几乎没有移动的迹象,想来是盘查又升级了。
吕铭浩把车停下,单脚撑地,拿出手机给唐斌打电话。
唐斌正吃饭呢,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他:“是的,那地方设了关口……你等等,让我看看,”说着翻出电脑,打开连网,“把你的位置共享给我。”
吕铭浩发了地址过去。
唐斌在电脑上一一比对,然后说:“往东,进琉牛路,然后转百理路,直走进城,那里路不大,没有盘查设点。”
唐斌说的路线连钱小三儿这M市的土霸王都没听说过,说是路,其实就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路面坑坑洼洼,黄土飞扬,两旁还散落着新鲜的牛粪、菜叶和生活垃圾。
钱小三儿不满地皱起眉头:“难怪没人盘查呢。瞅这脏的,天气再热都能飞苍蝇了。”
钱小爷手搭在吕铭浩肩上,支起身子四下张望:“咦,后面居然有车,还是辆丰田皇冠,难不成也是跟你一样,避盘查的吗?”
吕铭浩下意识从后视镜朝后视镜看去,这哪是避盘查,这是赵国栋又迎头赶上了!
这赵叔,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
钱小三儿还在说:“这车咋这么眼熟呢?哎,吕铭浩,加速加速!这不追你那辆吗?还真是锲而不舍了!没听说过哪个部门悬赏抓脑残的呀!”
吕铭浩加速狂奔,车轱辘带起一串浓浓黄沙。
突然,他想起钱小三儿昨天说的,自打他被赶出苏北,他爸就很少出面打理事务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些年同赵国栋联系的,其实是姚叔呢?如果姚叔也站到了二叔那边……
吕铭浩打了个寒颤。那可是姚叔啊,从小看着他长大,给他买玩具,溺爱得他不要不要的姚叔啊!
“三儿,”吕铭浩指尖发白,迎着风,眯起被黄沙拂了的眼,喊钱小三儿,“赵国栋要追上来了,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钱小三儿难得地正经起来,喉咙发干,恍惚间又仿佛又回到十六岁那个血气方刚的年纪。那天下了一天的雨,空气里泛着霉味,吕铭浩拿着水刀果,朝着关押他的人一顿乱扎,血气冲斥着房间,混着霉味,令人作呕。吕铭浩抬起头,眼里流着血,分不清是黑社会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对着钱小三儿嘶吼,走!
——瞬间热血沸腾,像燃烧了整个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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