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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奴-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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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吟玉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对了,黑面具情况如何,醒了么。”仇落面色收敛正经起来,知道黑玉面具真实身份后他可是宁愿自己被千刀万剐也不敢让大哥的宝贝掉一根毛,不把黑玉面具养好伤假装完整的归还回去,大哥的怒火可是会将他烧的连渣也不剩。
掖吟玉摇头微微叹息:“殿下,面具哥哥受伤严重,还在昏迷。而且还发了高烧,索性已经退了。”
闻言仇落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脑袋嗡嗡想到大哥那张板得僵直的冰山脸,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往黑玉面具身上下什么咒术能感知他的情况,要是让大哥知晓现在的黑玉面具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他还不如直接向大哥谢罪免受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
掖吟玉觉得殿下的面色突然难堪,甚至还冒出了冷汗,便抬袖心疼的给仇落擦着额头:“殿下还是快些躺下吧,您受伤太严重,就算好的快也不能这样不爱惜身体。面具哥哥的事不用担心,他应该很快就能苏醒。”仇落点头又躺回床铺由着掖吟玉为自己盖上被子,小小的呼一口气。
掖吟玉是个好人,性格虽然怯懦但是细腻温顺,是个做奴仆的好料子。仇落浅浅的注视着忙忙碌碌一脸担忧的掖吟玉,忽然觉得真的他像极了玉瞳。以前的时候他去储君殿,受了大哥白眼之后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玉瞳都会趁大哥不注意偷偷塞给他一些小玩意儿,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小玩具,玉瞳生的年轻漂亮,仇落不知道他真实性别时一直将他当做温柔的姐姐,后来玉瞳有了身孕挺着大肚子。仇落趁大哥不注意还去摸了摸玉瞳的肚皮,看着他怜爱的轻抚肚里的骨肉。
大哥这样的魔头能遇上玉瞳这样一心一意单纯爱他的人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而玉瞳遇上大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可是一切都没有了。
仇落无奈而讽刺的扯了扯唇角。
“殿下……”掖吟玉为仇落打点好之后不愿离去,而是忸怩的绞着手指声如蚊鸣对仇落说,“血契,殿下再为小奴结上吧,小奴不想再看到殿下一身血淋淋的模样。”
“吟玉……”仇落被他的话小小的惊了一下,其实叫任何人听了都该惊讶,毕竟他第一次见到有人那么心甘情愿的为别人送死,虽然自己是掖吟玉的主子,但是主动要求结契的他还头一次听说。毕竟,打小铢衡就对身上的血契无比反感,因为这是一种剥夺他人的行为。
“殿、殿下……”掖吟玉垂头咬了咬唇,静了片刻便直直注视仇落。那碧绿的眼睛里波澜漾动却又无比坚定,万死亦随的执念,“吟玉的命是殿下救的,这条命活下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答殿下救命之恩。”
“……”仇落有些迷糊,他什么时候救过掖吟玉?不对,他打小就爱看别人受苦,救人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掖吟玉莫不是记错了?还是时间太远他真的忘却。“吟玉,本殿也是舍不得你替伤,之前铢衡……”仇落微叹,“他死了,本殿伤心至今,再也不愿见到有谁为本殿而死。”
“前辈的事小奴听说了……二殿下……节哀。”掖吟玉垂了眼帘露出悲怜之色,看来魔界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殿下和那位病奴的感情很好,自从那位病奴逝世后殿下日日借酒消愁,如今好不容易才走出一步……“是小奴逾越了。”
仇落牵出一抹苦笑,活像是旧疤揭开肝肠寸断,翻过身难受的朝着墙壁,对掖吟玉说道:“去照看领赏吧,他更需要你。”
“是。”掖吟玉行礼,然后默默退下。听见屋门关闭的声音仇落才安心的吐出一口气。有病奴自然是好事,不过掖吟玉的背景太过麻烦,他的同胞哥哥是容舒的宝,要是掖吟玉出事掖狐庭肯定会找上来,到时候容舒一掺和将铢衡的伪装识破那就大不妙。就算可能性很小,他也不要冒这万分之一的险。
只是掖吟玉说的救他的事……之前也没听他提过。仇落仔细想了想,脑袋瓜忽然过到自己吸收的探灵之眼上。那眼睛才到体内时发挥了一次,他看见了梅皬邪魂的过往,从蔺云琛的幼年到成年,起码有十一二年的时光,没错,他能瞧见的过去更深更远,掖吟玉是异人,瞧起来不到二十,用探灵之眼说不定能看见什么。
百妖楼,掖吟玉,以及阚温寒和他的小鲛人,都有着仇落不得不提防的背景。当日在百妖楼的地下角斗场,虽然神志不清但是他还是隐隐约约见到高台上观看的几人,有些熟悉。他不能躺太久,耽误了时间,铢衡的功体不知暴露了多少,也不晓得教多少人看了去。老家伙一时心急,但也不会傻到当众施展术法。
他们见到的楼主并不是真的,那真楼主又是何人,至少,身份不是一般。
与百妖楼勾结的修道……
想了一会儿二殿下倍觉头痛,他不过是想要寻一只合适的异人,然后去取一颗人头。区区一个妖楼便如此凶险,他现在真的怀疑自己的师尊是要借机锻炼自己还是借机铲除自己了。
君明仪揽权于己,虽然迟迟没有取代尊魔的举动,但是大哥与各藩王早就看他不顺眼。他的好师尊就是魔界的金像伟人,人人都想要挖一脚,师尊又是琢磨难定,保不准真的想先弄死他这个亲徒弟然后想办法对付大哥,王储王子一旦消失,他只消保持现状高枕无忧和成了尊魔没什么两样。
狼子之心,怪不得人人忌惮。
但他还不想太早表态,毕竟师尊一直是他的大靠山,供着哄着能利用他的权力取得不少好处。
比如,连父尊也不知道的情报,以及暗地势力。
就在二殿下忖度形势时,竹林院子里传来谁人聒噪的话语,大惊小怪黏黏糊糊,仇落思路被打乱,只好皱着眉头厌恶的揉了揉眉心。
云郎接住了罗敷一路嚷着和傻子似的,嘘寒问暖,好不关切。罗敷似乎惊吓过度,面色苍白,一身艳丽暴露的衣衫挡不住寒气冻得瑟瑟发抖,铢衡见状就脱下了红衫子披在罗敷身上,他身子骨纤细,罗敷穿上很合身。
“二嫂真是好人。”云郎一手揽着一个,感动的稀里哗啦。
铢衡垂眉腼腆的笑了笑:“应该的。”
☆、封魂瓶丢失
铢衡一回来,仇落的病情便瞬间加重了。腰也酸了腿也痛了只剩一口苟延残喘的气。铢衡将人安顿好便去瞧了瞧黑玉面具的情况,人还在昏迷,掖吟玉守在一侧。
仇落留到最后,其他人关切好了才能放放心心陪他。有白君的药丹加持,仇落恢复只是这两天的事。
二殿下迟迟等不到人来,实在是郁结难耐,便悄悄支起胳膊往外瞧上一眼,他以为铢衡会第一时间迫不及待来看他,结果,没有。
铢衡一趟进屋关好门,一边穿着袖子接着就冷得一个喷嚏,没有功体保护,这样的寒气于他而言竟也难以抵抗了。年轻的时候他天天泡在冰水里修炼不知寒热,四百年过去,基底都跟着动摇了。
“你怎么起来了。”铢衡瞧着床铺上半坐的仇落,眉头微蹙,“躺下。”
“背痛,躺不得。你过来抱抱我,偎在你怀里一样能养伤。”
“仇落。”铢衡眉头蹙得更深,“别耍小孩子脾气,你已经成魔了。”
“……”二殿下牙疼的别了别脸,酸溜溜的又躺回去,然后怪声怪气念叨,“还说什么爱我,连抱也没有,哄鬼。”
“你!”铢衡抿了抿唇角,旋即微红脸颊反驳,“你还好意思提,前夜是谁昏过去了?我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话……!”
仇落这才满意的笑出来,从被子缝里露出一双细长血红的弯眼,之前听铢衡开口时他还觉得迷迷离离好像是一场春梦,但再睁眼又听闻一次确认那种缥缈虚无的幸福一下子就如重千钧安稳的落地。三百年求而不得而最终有所得,一厢初情得偿所愿又怎不让人甜蜜缱绻。
四百年他为数不多的快乐加起来也不及这一次。
他一定要握紧,绝不松开。
铢衡活了这么久,向人表白心意这样的事还真是第一次,更何况是向小了近两千岁的男人。虽然很是难为情,但心意表达出后反而能轻松许多。瞧着仇落的欢喜神色他却又隐隐心痛,他不会将自己心里的打算告诉仇落,也没有必要。
仇落……他的未来太长了。他努力了四百年,不该这样轻易葬送在自己手上。
想到这里铢衡不由勾起唇角露出浅淡微笑,他缓缓走到床榻边坐下,轻抚仇落的头顶,一如几百年前。他当初将所有的怨怒发泄在离自己最近的仇落身上,对他刻薄冷淡拳脚相加,后来他连发泄也懒得了,自暴自弃的任由仇落玩弄。中间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他很同情仇落,起码小时候的他是个惹人心疼的孩子。
“……铢衡。”那双弯起的丹凤眼慢慢展开,仇落直直凝入铢衡眼底,那冰蓝的眸子里此刻漾升出一股复杂的光彩,温柔而凄凉,连带着那抹清浅的笑无一不让他感觉肝胆发寒。
“仇落,我们能在一起。”铢衡捉起仇落一只手,轻轻贴在自己清瘦的脸颊边,双睫如两只黑蝶扑扇。他阖着眼眸唇边的笑愈发释然轻松,仇落不敢动弹手指,明明铢衡脸颊温温柔柔,他的指尖接触到的却只有刺骨的冰寒。
半晌,仇落亦扬了扬唇角迎合铢衡的话语,温润宁静,宛如春风拂过的寂静湖面:“铢衡,说出的话,便反悔不了了。你要信守誓言,与仇落白头偕老。”
“呵……”铢衡笑垂眼帘,说这话的时候仇落很认真正经,听起来有些孩子气的话语落到他耳朵里却深深扎了根。纤细的手指掀开半遮仇落唇齿的被子,铢衡俯身,微微阖眸第一次主动衔住眼前柔软粉红的唇瓣。探入生涩笨拙,呼吸交错灼热,仇落睁大眼睛注视着那两弧放大得如同弯针的密密眼睫,沉迷的伸手搂住身上瘦的让人怜爱的腰肢。
铢衡……铢衡!……实在是太好看穿。
连隐藏自己的情绪也做不到。
二人热吻如潮准备更近一步时,反锁的门扇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拍门声。第一声落完,铢衡周身一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舌弹簧一样起身,和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抬袖抹了抹嘴唇颤着手指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
“……”仇落眼睁睁看着铢衡瞬间一气呵成完成了所有举动,和没事人一样背对着坐在床榻边,便忍俊不禁的弯了弯眼睛,无奈又好笑的在震天响的拍门声里应门,“谁?有事直说。”
“二殿下,是我。听说你早就醒了,别躺着了,快起来!”门外传来黑玉面具急躁的声音,仇落意料之中的摇了摇脑袋,果然,几个人中能这么无礼对他的只有铢衡和他的好大嫂了。
“本殿刚从阎王殿走了一遭,什么事比本殿养伤更重要?”
“封魂瓶不见了!玉瞳……玉瞳不见了!”
百妖楼。
幽暗深邃的地下楼宇,几盏落地脚灯灼烫黑暗。苍蓝火光映出两张皮椅,盘得光亮发油的人皮泛着冷意的光芒。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扶手,指间一枚朱红戒指透着血亮。
灯火割过男人刀削般的凛冽轮廓,带上刀剑的锋利杀意。
“叫一个小屁孩来试某的底,天才的思路果然清奇。”男人将手背支在耳侧,身子倚在人皮椅子上,血眸明灭森寒,“某的好三弟,真是让大哥心寒啊。”
“可惜,你口中的小屁孩赤手空拳打死了你引以为傲的作品。”对座的人扬鼻睥睨态度轻蔑,“该称赞不愧是魔界第一法师培育出来的作品?”
“呵。培育?美赞了。”男人勾唇一脸讥笑,“像对待牲畜一样虐待出来的东西,他几时将别人看做是一条命?”
对方哈哈大笑,平庸苍老的面上闪过一丝精光炯然:“这不是你们君家的家风么。”
“哈。”男人笑而不语,只眯着眼睛静静望向跳脱的幽光。
“要对付那小屁孩说难也不难,他的软肋太明显,不将宝贝藏好还炫耀的摆出来,是孩子的通病。何况……”老者手心摊开,露出一只泛着碧绿光芒的瓶子,里头蜷着一只清秀的魂魄。
“某,还真的对你们的动机感兴趣。不,应该是你。你的动机某至今没有看明白。”
“何必想这些烦恼事呢。”老者微微一笑,血红的眼睛从褶皱缝里射出精光。他将封魂瓶丢到男人手里,旋即起身微微颔首后便转身消匿离去。
“扮演一个角色太久是会入戏的啊,太辅师。”
封魂瓶丢失……
仇落睅目,旋即幽幽起身,冷静分析。铢衡虽然半生不熟不大明白情况,但是黑玉面具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慌乱无措,他感觉去开门,然后帮助掖吟玉将人扶进来。
“二殿下……”黑玉面具一瘸一拐走到仇落床榻边,坐下,面具后一双眼睛满是焦急,“我醒来想开乾坤袋挑件衣衫,结果发现封魂瓶不见……!可恶!我该怎么和大殿下交代!……他……他……”
仇落拍着黑玉面具肩头,启唇微笑:“别急,乱了阵脚更加不好。你有没有放在其他地方,或者因为太着急一时忽视了?你再好好看看,嗯?”
黑玉面具咬了咬下唇,然后打开乾坤袋将里头的东西又翻了一遍,结果还是令人沮丧。之前封魂瓶上有一道示踪术,只要稍微施法就能感应。但现在已经没有回应了。
仇落见他垂头丧气满是懊恼,面上更不能表现出一丝局促,他依旧笑的轻淡温柔,低着嗓音说:“无碍,许是打斗时你昏迷过去乾坤袋失去控制裂开。封魂瓶材质特殊,极难破坏,瓶口下了三道大印,能打开的人屈指可数。你身体还很虚弱,本殿答应帮大哥救活玉瞳便一定做到,回去躺着,本殿自有法子。”
“你……你有什么办法?仇落,我知道你很厉害……”黑玉面具捏住仇落肩头,力道发狠指尖泛白,他在颤抖,懊悔溢满,“你……一定要找回玉瞳,他是旻的宝贝。”
“……”宝贝……不知为何,听到这二从眼前这个男人口中说出,仇落觉得讽刺又心酸。
可他无从多言,只能安抚的说:“那就相信本殿。”
掖吟玉一听二殿下这是要下床奔波忙碌,才养了两天,之前一身是血几乎死掉。他有些难过私心想要殿下再好好休息,可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趁说话空隙,他终于松开绞着的衣角,捏了捏拳头对仇落说道:“殿下,小奴、小奴……”
仇落扬头制止了掖吟玉的后话,他知道掖吟玉想要说什么,但是掖吟玉不懂武功术法跟着只会是拖累。仇落道:“吟玉,你留在这里照顾领赏,枫儿——”
铢衡蹙眉:“我与你同去。”
仇落微微一笑,不应答,转头对黑玉面具说:“先回去休息,诸位同去都是本殿的累赘。”
“殿、殿下……”掖吟玉抿唇,旋即过身去扶黑玉面具,将他带出屋子。等人一走,一红一蓝的眸子便直直对上,仇落在铢衡的眼里望见了不悦。
“你在气什么?”仇落好笑的摇了摇脑袋掀开被子,从乾坤袋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举止缓慢斯文的换上。
“你不信任我。”铢衡绞眉,对‘诸位同去都是本殿的累赘‘有一百种错误的理解和不满。
“你是容枫,手无缚鸡之力,走两步喘三口粗气。大累赘说的就是你。”仇落嬉笑应了一句,然后严肃正经的对铢衡解释,“我一走,剩下的伤的伤弱的弱,铢衡,你要留在这里守着,懂么。”
“可……你一个人太危险……!仇落,你告诉我封魂瓶的位置,我去找,你留在这里。而且……云郎和掖吟玉应该知道我不是容枫了。”
“可他们还不知道你是铢衡。掖吟玉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云郎最好糊弄,他连容枫是谁都不清楚,应该不会起多大疑心。”说着仇落已穿好鞋子草草挽一挽头发用白玉簪子束好,发式简单利落。见铢衡还有一丝担忧,仇落抚过那冶丽的面容轻吻眉心,从容而矜持,干净优雅。
“我会快些回来,今夜,给我好么?……嗯?”
呼吸若即若离,却燎得人面红耳赤血液滚烫。
铢衡抖着唇齿抿住下唇,躲在兜帽下的羞红脸蛋妍丽如花,匆匆呼吸几口冷空气降温之后,他小心翼翼点头,细若蚊鸣应仇落:“我等你。”
“有你这句话我爬也要爬回来。”仇落低声笑着在铢衡耳边说完,咬一口那小巧滚烫的耳垂作为告别。
☆、我若无情
寒潮刚过,仙界冷得匪夷所思,大街小巷殿宇楼阁皆是一片冰霜覆盖。雪花还在无声下落,宛若凋零的魂魄。
最暖和适合过冬的地方还是墨君殿,因为蛇是冷血动物,不住暖和些就得面临冬眠。雪花飘到墨君殿上方的结界面便雾化散开,如同云雾霭霭漂浮在冷清的殿宇上空。
墨君殿后山的温泉仙气缭绕,水汽腾腾的热池周遭围满了虫鸟鼠兔,它们都是生长在后山的灵物,每到白若珩来泡澡的日子无论早晚长短都要守在一侧吸收仙气用以增长修为。今夜无月,饮茶难免无趣,白若珩伸手一挥便抛出五百年修为化作一团明月,悬在三丈虚空。
“我筑高楼,遍植芳华。云峰叆叇,望鹤归来……鹤啊鹤,你怎么就和一条赖皮蛇私奔了呢……”白若珩一边喝茶心声暗叹,赖皮蛇,墨君殿里的那条黑蛇什么时候也能长长心眼,也不用他白若珩如此操劳了。
喟叹片刻,温泉边的芳草地里还真的钻出一条黑蛇来,跟在它身边飞舞着一只空空灵灵的银边凤蝶,黑蛇衔着一张小纸条,窸窸窣窣动作轻缓的爬到白若珩侧边,挺着上半身探向白君递过纸条。
白若珩懒懒地瞧了一眼,纸条瞬间金粉化,凝在空气聚成两个挺拔工整的大字。
“过来”。明明面对的是两个大字,白若珩却毫不意外的在脑海浮现出那张冷冰冰的臭脸。
“泡澡。”白若珩掬一捧水洗了洗脸,等他再睁开雾气迷离的眼睛时,眼前霸道冰冷的两个字变成长串。
“一炷香,逾时,抽干温泉”
“……”白若珩凌了凌素来和气的眉眼,哗啦起身一脚踢散金粉,然后气急败坏的勾来磐石上头放着的衣衫,草草裹上就光着脚运使仙术如道白光迅雷劈入墨君殿的寝殿。周身还在滴水,白若珩脚丫子一脚一个水印不客气的往墨君光洁干净的黑玉地板踩,微怒的面容很快平复下来。
身后殿门沉闷作响缓缓闭合。
白若珩系着衣衫,湿漉漉的往墨君身侧一坐,柳眉微挑:“何事?”
“吾要下界。”墨君冷冷淡淡瞧了白若珩一眼,浅金蛇眸毫无波澜,“你,镇守墨君殿。”
“下界有吾,不需要墨君亲自动手。”白若珩伸手拿了一只杯子给自个儿倒上热茶,一侧眼还真看到桌案上那根燃了一半的香。
“魔族,靠他太近。”墨君微敛眼眸露出金闪闪的上眼睑,神情却是依旧的无动于衷表情欠抽,白若珩冷声一笑。
“放心,查到铢衡头上的吾已解决,他在那小魔头身边,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还是,你又偷偷监测铢衡的灵力了?”
“在人界。”墨君很诚实不喜隐瞒,一如他教授铢衡那样,“吾,不信任魔族。他觊觎铢衡。”
白若珩哪敢说,何止,铢衡都被那小魔头偷了心,快成人家的枕边人。可他不能说,要是让眼前这头冷蛇知道,不仅仇落,铢衡也保不住。他还在骗墨君,幸好他情感方面一窍不通,两情相悦硬生生被白若珩扭曲成仇落的一厢情愿。
“真搞不懂你脑子里是什么。”白若珩支着下巴在墨君瞧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旋即语气不善的接着说,“你我插手只会暴露铢衡,何况,殿中的邪物近日躁动异常,镇压诡气才是你的要事。”
“若珩。”墨君忽然改口,扭过头一脸严肃的凝住白若珩,白若珩被这亲昵的一声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牵了牵滑落的衣衫,白若珩才平复好心情直面墨君,心情复杂的听他说完后话,“吾,不想后悔第二次。”
“你、你别以为打打感情牌吾就会心甘情愿给你守房子。墨染,你的脾气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小玉照会面临如今的窘迫还不是因为——”
“吾——不会再伤他!”墨君凛目,蛇眸伸缩,平直的声线终于有了一丝漾动。白若珩紧紧盯了他好一会,半晌,长长吁一口气,面色惆怅的捂着额头。
墨君一眼不眨的盯着相处了几千年的仙人,认真的观察他的每一帧神情变化。白若珩是个好仙,正直仁明,但是因为功体的原因,他很会伪装情愫和表情。他的无相仙术练的出神入化,可以变作任何模样与功体,除了他与凤仪,世上无人知晓白若珩的本体。
“罢……”白若珩将手拿开,修长手指轻叩玉案,银白眼睫垂敛遮住半眸不决,“吾可以为你镇守这一次,不过,吾会以一魄追随你身边,以防不测。”
“好。”墨君点一次脑袋,面上依旧不悲不喜。白若珩无奈的望着眼前的人,心里实在是忐忑,他真怕墨君找上仇落的麻烦当着铢衡的面宰了仇落,更怕他漏了馅暴露身份。铢衡已经说的很明白,他最后便是回到仙界向墨君请罪,要是人都到他眼前了,省去中间直接赴死不就对了?
只是,墨染求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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