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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据说我上辈子是个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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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路肖对于时间流逝已经麻木了,他不停地抽着烟,等陈景宗终于出现时,脚边烟蒂已经铺了一堆。
一看见路肖,陈景宗就激动地扑了过去:“你没事吧,那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的面庞恢复如初,光洁无暇,似乎已经使用过泉水。
路肖摁住陈景宗的肩膀,阻止他扒自己身上。一手将烟蒂丢到地上,脚踩碾几下:“景宗,我有话对你说。”
“怎、怎么了……那么严肃?”陈景宗有些懵,看了看周围,“他们不见了?去哪了。”
路肖没回答他的话,却说:“咱们以后分开走吧。”
陈景宗脸色一下子变了:“你、你说什么?”
“我努力尝试过了,但果然无法产生那方面的感情。何况你对方越……”路肖顿了下,没说下去,转而道,“很感谢你救了我和我儿子,以后作为朋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一定有求必应。”
陈景宗没回话,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这么突然?是不是白封对你说了什么。”
“不,只是我考虑清楚了。”
“我们之间,真得没可能?”陈景宗睫毛颤动,眼睛盈满水气。
“抱歉。”路肖不为所动,“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能把我儿子带出来吗。”
陈景宗捏紧拳心,抬手就要往路肖胸膛打去,途中却因不忍卸了力气,最后只是轻轻捶了对方一下。他长舒一口气,眼睛里充满幽怨与哀伤。
“你,需要我的时候各种央求,现在嫌我烦了,就赶我走是吧?”
路肖皱眉,却也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他知道对方指什么。当时情况很紧急,异化的除了自己还有孩子。陈景宗虽然马上拿来了泉水,但在给他们清洗之前却要求路肖跟他交往。语气倒是委婉——“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回答?
路肖答应后,尽量以看待妻子的感情对待陈景宗。但果然还是不行,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也无法欺骗陈景宗。何况,对于对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无法苟同。
见路肖只是沉默,陈景宗长吸一口气,努力止住眼泪滑落。真心的付出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也罢,他不愿强迫别人的感情。如果路肖执意要走,倒不如放手,只当自己爱错了人。
陈景宗再一次进去空间把孩子带出来,推给路肖,毅然而决绝:“你走吧,我不怪你。”
小孩儿脸上也落下一片难看的疤痕,此时正懵懵懂懂地盯着两个男人。他不太理解周围景色为什么又突然变了,只是见到了父亲后单纯很开心。
陈景宗静静看着两人走远,心想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了。他不禁想问,既然老天爷愿意让自己重来一次,为何还安排这么多磨难。感情的道路坎坷艰苦,无论是方越还是路肖,自己的恋情都没能开花结果。
路肖与孩子的身影在转过一座建筑物后彻底看不见了。陈景宗终于卸下方才冷静的伪装,双腿一软,一下子坐了下去。
他想大哭,想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就这样抛下自己!为什么给了自己希望,又亲手给予绝望!
陈景宗本来以为被方越伤得遍体鳞伤的自己已经不需要感情,可这时候他才明白——人,是最无法忍受孤独的生物。可是如今,他又变成孤零零一个。
陈景宗伤心欲绝地捂脸,少顷又发出一声轻笑:“呵……”这样也好,至少从此以后,他能成为真正冷情冷血的人。
而就在这时,陈景宗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刺痛,喉咙涌上一股热流,鲜血争先恐后地从嘴巴里冒出来。紧接着,一道熟悉而令人颤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奇怪,确实刺中心脏了啊。”
陈景宗的感情还停留在方才的哀情之上,顿时整个人都懵逼了。好容易回神过来,心念一转就要往空间里钻。可奇怪的是,身体动弹不得,周遭景色毫无变化——他没能进去。
“你、你……”陈景宗看清来人样貌,竟说不出话来。
白封蹲下:“怎么不躲了?你也真够顽固的,都刺中心脏了还不死。”说着,伸手扶住刀柄,猛地给抽了出来。
霎时,鲜血如鲜花绽放四溅开来,陈景宗终于不堪忍受,瘫倒在地。白封像是嫌血恶心一般,瞬时移到几米开外。
他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陈景宗,踱步向前,甩掉刀身上的鲜血:“没关系,还死不了的话,就把你一截截切开,碾成粉末,丢进河里喂鱼。”
“疯、疯子……”陈景宗有气无力,瑟瑟发抖,心中洋溢着莫大恐惧。不仅是针对白封,更是惊恐于为什么自己无法进去空间。
“别怕。”白封一脚踩上男人肚皮,挨身揪住对方头发,脸上裂开笑容,“虽然会很痛就是啦。”
☆、第四十九章
“啊啊啊啊啊!”
陈景宗痛不欲生,连因失血过多带来的神志不清都因此缓解,反而更加切身体会到这穿心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是重生者吗,为什么还会存在这种家伙。不仅三番五次阻挠自己,还想致自己于死地!
啊……对了。一定是方越,这人一定是受他指使才来杀害自己的。
陈景宗心中恨意愈加深重,和着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起深入骨髓。他发誓,要是能重来一次,再不会像这世一般拖延。就算暴露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会在意。只要能第一时间干掉方越,还有那人的小情,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是方越吧?”陈景宗痛苦道,“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开什么玩笑。”白封抽出插进对方腰腹的刀子,换了个地方一送——男人身体因这巨大的痛楚不受控制地弹跳起来,却被死死压住。
“我单纯看你不爽而已。”
即使喝过泉水,再这么失血下去也迟早会死。陈景宗意识逐渐模糊,但心中的仇恨又逼他努力保持清醒。他咬牙切齿:“方越……他就那么好?值得你这样帮他?”说着说着,陈景宗竟然笑起来,似乎精神已经癫狂,“你只是被他利用了!等着瞧吧,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闭嘴。”白封最后一刀刺进对方声带,彻底结束了这个人的性命,“安静地去死不好吗。”
也许陈景宗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重生竟会是这样的结果。孤零零一个,在陌生的城市被人虐待致死。如果空间还没有失效,也许能再苟延残喘一阵子吧。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意外之喜却是一个真正的“意外”——它被收了回去。
可能从泉水无法治愈路肖的脸开始,甚至更早,空间就有了失效的迹象,可惜陈景宗完全没有注意。因为他的双眼已经被仇恨与怒火所蒙蔽,一心只想着复仇。
虽然与空间失去了联系,但他的父母却还存在于空间中。谁也不知道两人今后会怎么样,可能会在那座世外桃源生活一辈子。有山,有水,还有取之不尽地大自然的食物,只是再也见不到除老伴以外的生人。
陈景宗在死亡前夕,眼前一股脑涌出承载着自己一生的胶片。从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喜怒哀乐,辛酸苦辣,尽在其中。他的记忆交错而混乱,拥有的两个人生——上一辈子的事竟变得有些模糊,真真假假,虚实难辨,唯有那份恨意刻骨铭心。
他仿佛回到了那时候,以幽灵的形态漂浮半空。青天白日,烧死自己的那座屋子已成一片废墟。一个男人踩进那片焦地,浑身被弄得脏兮兮的,却似无所觉,焦急地寻找些什么。
“方越,别找了。他肯定已经死了!”一个女孩站在空地朝里喊道,“大家说要出发了,你再不走会被他们甩下的!”
但男人充耳不闻,依旧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像是找红了眼。
如同回应女孩的话一般,不远处传来发动机的声音。她更加焦急,跑进去要拉男人走,却被甩开。男人冷冷道:“你知道他在里面,为什么不说。”
“我……”女孩一时语塞,十分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我太害怕了,对不起。”接着,她又辩解道说:“而且当时火势太大,要是你再进去救人,肯定也活不了!我不想你……”
“那是我的事。”
这时,外边传来汽车鸣笛声,像是在催促两人。男人不再搭理女孩,转身费力抬起一件大物:“你走吧。”
“但是……”
“你想被丢下吗。”
女孩咬紧嘴唇,向后退了几步,视线在男人与汽车方向游移,最后气愤地跺了跺脚,转身跑开。
于是只剩下男子一人。时近黄昏,当他抬起一架黑乎乎的书柜时,终于发现一具不辨模样的焦黑尸身,不由眼睛一亮,俯身想把人拖出来,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悄悄逼近的大批丧尸……
几公里外,方越躺在后座假寐,此时听见一些细微声响,睁眼望去,见白封打开车门坐了上来。他捏着鼻梁起身:“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
“乱转了一会儿。”白封头也不回地发动汽车。
方越没再多问,毕竟这家伙平常就神出鬼没。而且一氧化碳中毒后遗症还未完全消失,此时脑袋依旧混沌。他正想重新躺下,却瞥见白封耳下沾了一些可疑的红色液体,伸手把它抹下,还是温热的,又凑近鼻尖嗅了嗅:“血?”
“啊。”白封笑,“某个异形的吧。”
方越手一顿,接着抓乱白封的头发:“你虽然很厉害,但还是别乱跑了。”他声音低下去,“我不想再看见你虚弱的模样。”
白封抓下方越手腕,回头,用那双深渊般幽黑的眸子盯着对方,一点点缩近距离:“你不怕我吗,当时明明可以一走了之。”
方越心情有些异样。白封的眼神与往常不同,虽然表面看上去还是一汪寂冷平静的深潭,深处却像是埋了一团火焰,炙热无比。而这种眼神,方越只在他战斗的时候看见过。
“你不会是想打架吧?”方越叹气,“饶了我吧。”
“打架?”白封眼里闪过一丝迷惑。不对,虽然他喜欢战斗,但现在并不想做这种事,应该是别的什么,可又实在说不清楚。
两人的脸越来越近,方越几乎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根数。他尴尬地咳了一声:“你凑太近了。”
白封没回话,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方越,一会儿缩回身子,手握上方向盘。车子发动,驶向前方,车厢内陷入沉默。方越想说点什么,但抵不住那浓浓的倦意,不知不觉竟又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死很沉,再度醒来天色已经全暗,车内空无一人,自己身上盖了一件外套。他拿着外套打开车门下去,发现周围是一处荒地,只剩碎石泥土,一片荒芜。
“醒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方越转身,却见白封坐在车顶上面,双手撑在身后,刘海被微风扫开,露出那双黑瞳。此时看过去眼睛里竟像有星星一样,闪闪发亮。
“你在干什么。”
“吹风,车里太闷。”
方越靠在车门旁边,扬起脑袋,映入眼帘的是黑色夜空中的漫天繁星,在暗光的衬托下犹为耀眼。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默默无言地注视星空。这也许是他们相遇以来,气氛最为平静融洽的一刻。
“白封,”方越突然开口,“谢谢……如果没有你,我不知死多少次了。”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安全营,亦或是那场大火。可以说仅凭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无法扭转乾坤的。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还没被我杀死。”
闻言,方越转头看向白封,正好撞上对方那双漆色眸子,像是看了这边很长时间。他微微一怔,低头:“抱歉,这条命还不能给你。等安置好父母,要杀要剐随你便。”
“开什么玩笑。”
“什么?”
“我说,开什么玩笑。”白封起身,从车顶轻跃下来,站稳,“你以为我费半天工夫救你,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他手指勾住方越衣领,一下子把人拉近,鼻尖几乎触及:“从你跟我离开那天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在你死之前,必须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除了我以外,没人可以杀你。”
方越能感受到对方鼻子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脸上,心底再次产生一种异样。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猛地加快,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该不会是喜欢上白封了吧?
的确,撇开这种古怪性格不谈,白封长相称得上好看。虽然皮肤苍白黑眼圈又重,但五官端正,鼻梁高挺,活脱脱一个美少年的形象,想必光是外表就能骗倒不少小女生。再加上身形矫健,全身布满均匀而不夸张的肌肉,十分符合亚洲人审美。
更重要的是,两人出生入死这么多天,相处中虽然矛盾重重,但毕竟被救过这么多次,要说是讨厌是不可能的。但是喜欢……难不成自己是隐性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回答呢。”白封不耐烦地催促。
“说话没必要凑这么近吧,我误会了怎么办。”方越叹一口气,突然伸手抓住白封手腕,又将其拉近自己,另一只手摁住对方后脑勺,低头轻轻落下一吻。
白封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方越离开,将其手掌置于自己胸膛之上,强烈地心跳声传了过去。他低声道:“白封,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会杀了我吗。”
白封看着自己贴在对方胸膛上的受:“你知道吗,只要我一用力,就可以把你心脏给剖出来。”他挑眉,“你是不是有病,我才威胁完,你就给我表白?”
“啊。”方越笑,“我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
“哈,正好,我也是。”白封眯眼,打开车门顺手就把男人给推了进去,接着欺身坐上去。方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粗暴地给吻上。
对方很急躁的不住啃咬,毫无章法。方越感觉嘴巴都要出血了。虽然他吻技也不怎么高超,但此刻基本上只感觉到痛,不得不由被动换成主动,引导着白封。
热吻愈甚,方越单只手探进白封衣襟,摸到腰窝与性感的腹肌。白封身体僵住,起身拉开距离。两人此时都有点喘不上气,呼吸粗重。
“怎么了?”
“要干吗。”
两人声音重叠在一起。
☆、第五十章
方越一下子愣住,他没想到白封会说出这种话来,会不会进展太快?而且同为男性,怎样做爱是一点经验也没有,有的只是来源于网络乱七八糟的知识。
见方越不回话,白封蹙眉,直接附身要拉开男人裤链,却被一把抓住。
“等等,你知道怎么做?”
“不知道,交给你了。”
见对方回答得理直气壮,方越有些哭笑不得:“男人间做爱是要插屁眼的,你不怕痛?”
“哈?”一瞬间,白封表情果真变得有些怪异,“为什么是那儿,会有快感?”
“不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好半天,车厢内最后一丝暧昧终于消磨殆尽。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方越对此只有一句评价:两个可悲的处男。
虽然历尽波折,但几天后,车子终于平安无事到达目的地。h市地处内陆深处,地广人稀。而方越的老家则位于h市周边,是一座小城镇,不必说人口更加稀少。可能是由于这一原因,附近异形极少。至少自从接近h市后,他们连一只异形也没见过,幸存者也是寥寥无几。
随着距离拉近,方越心情愈加不安。与父母失联这么久,不知双方是否还平安无事。如果到家后见到的是两具尸体,那自己可能……他摇头,不愿去思考这个结果。
因为是很乡下的地方,所以镇民们几乎人人一座小平房。有些人会在房外种些粮食或者花果,只是一路开过去,那些植物因为久久无人照料,已几近凋谢。泥土地面铺了一层干枯落叶,寂寥冷清。
汽车最后停在一座与其他房子大同小异的平房前。楼房独占一个院落,入口处靠着一长扫帚,灰尘遍布,似乎很久没有清扫过。方越眉头一跳,隐约感到不妙,竟有点没勇气下车。他看向白封:“喂……你跟我一起去吧?”
白封刚要答应,眉头一皱,转言道:“不,我在车上等你。”他推了一把男人,“这件事没人能帮忙。”
“……我知道。”方越略有些失望,但还是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又被叫住。刚回头,就被对方揪住衣领印上一吻。
“去吧。”白封恶作剧般地笑了下。
“哈……”方越有些无力。不过因为这个小插曲,心情倒是放松许多。他再次振作精神,理了理衣服,昂首跨步走近屋前。抬手握拳,犹豫片刻后重重地敲了下去。
“磅、磅、磅。”
本以为还得等上一会儿,却没想到房门立刻就拉开一条缝。方越有些诧异——竟然开得这么快,就跟早知道会有人来一样?。而且还只是打开一条细缝,颇有种请君入瓮的架势。
该不会现在在屋里的,是一群不速之客吧。
方越表情严峻起来,并没有急着开门,而是靠在一侧,一手拉住门把,忽地用力甩开。门应声而启,刷地刺出一把头上紧缠两柄尖刃的铁棍。
方越没有贸然冲过去,也没发声,静静站在原位打算等那人走出来。谁知那家伙十分警惕,见扑了个空就没乘胜追击,反而用尖刀勾住门把手,准备把门带上。
这么不给面子。
情况有变,方越不再按兵不动,胳膊一伸抓住铁棍,轻易便卸了对方武器。接着举起自己的武器,想把人直接给摞晕,却愣在原地。
他被一个黑乎乎的洞口给对着。而让方越愣住的并不是枪口,而是抬枪的人。
“……爸?”
与几个月前相比,男人苍老许多,胡子拉碴,双鬓斑白,眼睛跟看不清东西似的眯着。看清来人,男人放下手中猎枪,却没有再见亲子的感动,只是淡淡一句:“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我……”方越上前一步。
“站住。”方父制止儿子更进一步,“你还回来干什么?反正面也见到了,你干脆走一辈子算了。”
方越不可置信:“这里是我家,我还要走哪去?”知道父亲固执古怪的脾气,他也不打算再纠缠,探头进屋,“老妈呢。”
“你妈有我保护,不需要你。”方父不肯妥协,就要关门,却被方越抓住门沿。
“喂,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很好。”方父继续想关门,两人展开一场拉锯战。到了这把年纪,方父已比不上年轻力壮的孩子。方越找了个空隙,泥鳅一般钻进屋里,快步向前。
房子装潢变化不大,只是不比以前干净,洗手池堆满残留污迹的脏盘,也不知多久没洗,地面更是一步一个脚印。如果这些都是因为末世来临而疏于打扫还可以理解,但唯有一点令人在意,空气里弥漫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像是有什么东西放坏了似的。
“方越,我跟你说话。”父亲不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方越充耳不闻,反而开始呼唤母亲,一间间打开房门,却并没有看见期许中的人。
“闭嘴。”方父怒不可遏,“你妈她在睡觉,别吵醒她。”
睡觉?方越看了看天色,正是清晨,云雾混沌。但像母亲这么勤劳的人,怎么可能还没起来。
“我不吵她。”方越应了一句,就走向父母卧室,不想又被父亲拽住。
“够了。”方父沉下脾气,伸手指向门外,“出去。”
方越皱眉:“家里出事了?为什么不准我回来。”
但方父并不解释,只是固执地要求儿子离开。方越知道谈不下去,虽被百般阻拦,但还是强硬地打开卧室房门。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极暗,地面倒比外边干净。床铺隆起一块,看得出有人蜷在里面。
然而方越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就被父亲一把推开。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面向儿子时又换成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你妈最近很累,需要补觉,你别吵吵嚷嚷的。”
“好……”
虽然暂且见不着母亲,但只要知道两老平安无事,方越也便放心了。之后他又告诉父亲外边还有个朋友,家似乎也在h市这边,需要先陪朋友去找,之后再回来。但男人没吭声,既不再赶着方越走,也没表达一丝担忧。
方越却早已习惯父亲这种寡言的性格,也不在意,径自出门。本来从小他就跟父亲没什么交流,一旦父亲主动对他说话,就证明他惹了麻烦,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棍棒相加。所以时至今日,他仍不知该如何跟这个男人正常对话。
方越打开车门,去发现空无一人,直起腰来奇怪地探望四周——没人在。起初以为又是那家伙惯例的乱跑,可这回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人回来。
白封失踪了。
面前的建筑隐约有些眼熟,但男人却回忆不出何时来过这地方。不远处是漂亮的办公大楼,线条简洁明了,反光玻璃熠熠生辉。
这时,目标又发生了移动,似乎正从这座大楼里出来。白封眯起双眼,不躲不避,随意地站在大门前等候。
他有一种能力,可以察觉接触过的人的所在位置——也因此,不管溜去哪里玩最后都能回到方越身边。这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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