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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粱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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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开门的还是福伯,老鼠知道福伯昨晚已经看到了所有,所以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不敢看他,脚也不敢迈进门里。想着干脆把公主交给福伯后,自己还是离开算了。眼下这样的情况,在丞相府里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福伯或公主会将他是妖怪的事告诉沈苓,然后沈苓会赶走他。
他不敢想象沈苓知道他是妖怪后会怎样,他很害怕。
“小少爷回来了,今天福伯有做小少爷喜欢的菜。”可是福伯什么也没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替他接过背上的公主,便领着他进门。
“福伯。”声音不禁哽咽起来,鼻头也有些发酸。
“嘘。”福伯温柔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看着他认真道,“无论怎样,墨云都是丞相府的小少爷。”
“小少爷,去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6章
天蒙蒙亮,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丞相府。老鼠出门看怎么回事,却被门外数十把银枪架住脖颈。他再动分毫,估计就会被刺穿喉口。
虽然是个糊涂的性子,但心念转动间,也明白所有。抑下复杂的情绪,抬眼扫了一圈门外的人。有上百穿着银甲的人手持银枪对着他,而他们身后,是被人团团护住的公主。和她视线相撞的瞬间,她眼中的得意与疯狂,他看得清楚。自知这回十有八九,在劫难逃。
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惊慌不安,连忙错开视线继续寻找,在确定没有那个熟悉身影的瞬间,终于长出口气,放下心来。看来眼前的女子尚未疯狂至斯,至少没将福伯归为罪人。
为首有着凶狠面相的统领下了命令,立马有着道士从旁而出,以血写就符咒,定在他额上,又作法锁住了他的灵元。老鼠此时已与普通人无异,被枷锁、链条缚住的身体,再无施法脱离的可能。
他很惊讶眼前这个道长的修为竟是如此高深,想来应与离元相差无几。毕竟他已是仙体,能这么轻松封住他灵力的道长少之又少。
很显然对方也是满眼惊讶,原来眼前这人不是妖,而是仙。道长狠狠咬了咬牙,算尽所有,却是没想到这层,应是有人有意将他灵气隐住,若非方才要封灵元突破了术法,估计自己也只当他是只鼠精。
道长额间有冷汗冒出,不敢再助纣为虐,便转身朝公主道:“贫道修为浅薄,眼下已做了错事,希望公主大人大量,放小人离去。”
公主闻言大怒,
“混账东西!一只老鼠也应付不来!”
道长咬紧牙关,忍下这份谩骂,只又重申了一遍离去的请求。
公主狠狠瞪他一眼,放他走了。
到底引起了大轰动,丞相府外,已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老鼠被人押出来时,众人哗然。有不知事的,特意压低了声音问他是何人,被问之人尚未来得及回答,侍卫统领已高声说道:
“此人乃是鼠精一只,心肠歹毒,险些杀害公主。”
此话一出,道两旁喧哗更甚。先头只是窃声私语,后头不知是谁,开始把手中的某物往他身上扔,鸡蛋、菜叶,甚至石子。墨黑的长发被蛋液粘黏,嘴角处也因石子砸到肿裂出血。老鼠不愿闪躲,没有做错的事他绝不会认错,他不知道公主为何这样污蔑他。他是险些置公主于险境,但他并没有有意为之。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在这片令他窒息的非难中,终于是有了破裂。认识的、不认识的,有过交集的、没有交集的,在得知他是只鼠精的同时,一切情谊都化为乌有。只因说出这番话的是和他同样的“人”,所以站在对立面的自己再也没有开口反驳的机会。
人妖殊途,四字虽轻,此番却比天塌了的重量更让他难以承受。他原以为的小波折此时看来是比掀翻天的浪潮更让人畏惧不已。他曾经是想过把真相跟沈苓和盘托出的,现下想来竟冷得他牙打颤。是该庆幸的吧,老鼠垂下眼皮,勾起苦笑。
可是,真是该庆幸的吗?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城外山道上,有一位老者正骑着马十万火急地赶向远处。
被押到了玄铁精炼而成的水牢里,便是任他又通天的本事也逃不走的。原以为要在这里待上一阵,但约摸不到两炷香的工夫,就有人进来将他押了出去。被蒙着眼睛带下去,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下,旁边的人将他眼上的黑布条一把扯下。突如其来的目光刺得眼睛酸疼发涨,习惯性地抬手去遮,才察觉手腕被绳子绑在了身后,试着眯眼去看,这才发现他是身处刑场中央,前上方三人端坐,中间那人身穿龙袍,身份不言而喻,左边是公主,右边则是一个没有见过的面孔。而刑场外围,是一层又一层的百姓。
有侍卫来回,架来大的铁盆,里面堆着干柴,竟有人高。他很惊讶,看到这些的自己,竟是笑了的。
鼠族天性畏火,无论是平凡的鼠,还是鼠精,畏火这一点却是相通的。他们选择用这样的方法杀了他,确实很聪明。
此时,齐元帝开口道:
“区区鼠精,胆敢为祸四方,竟起了杀害公主的心思,罪不可恕!”
龙颜震怒,又配以其侧公主哭得伤心,底下百姓愤慨不已,一声高过一声的“烧死它”震耳欲聋。
没有辩解的机会,也没有人愿意等到午时三刻,旁边的侍卫应令将他架到了铁盆中央,将他的手脚绑在了木架子上,而后撤走。
随着齐元帝右边那人一声“点火”,侍卫将火把投入到铁盆之中,遇上干柴,瞬间火势高涨。浓浓的烟气慢慢将他笼住,皮肤开始有了灼烧的疼痛感。他皱着眉,压下冲到喉口的痛呼。
沈苓不在城中,离元那日带着红娘如山闭关,没有人能来救他。这一点,老鼠内心是十分清楚的。今日难逃一死,可他不愿向这群人做出半分示弱的举动。
少年有副绝美的皮相,就算此刻被火舌吞噬,那份美也是惊心动魄的。公主不知何时忘了继续哭泣,她住在丞相府里的这段日子,见过这张脸上有过失落、有过黯然,有过欣喜、有过幸福,独独没有见过他现在展露的这份冷漠与疏离,此时此刻的他明明是皱着眉、忍着疼痛的,但那份淡然却是再无人及上。少年似是感觉到她的注视,特意偏过头来望着她。她连忙转眼,视线落荒而逃。此时此刻,她开始害怕了。
不是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但内里的骄傲容忍不了她受到这样的欺侮,她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公主,族里对她倾心的人何其之多,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自己引以为傲的面容差点被他们摧毁!
火舌已经缠上了少年的身体,被炙烤的肤肉发出难闻的焦灼味,少年身后的木架已被烧得摇摇欲坠。他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疼痛,一声痛呼溢着牙关而出,身子随着木架的倒塌颓然倒下,一切已被火舌侵吞,再也看不见少年的身影。
刑场静得让人发寒,方才怒气冲天的齐元帝,哭到哽咽的戎族公主,以及下面看热闹的平民百姓,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天地仿佛被隔离在一个绝对的结界之内,除了火烧的噼啪声,除了少年断断续续的痛呼声,再无其他。
原以为这便是最后,突然有人驾马疯驰而来,丝毫不顾及前面围堵的人群,直直撞了过来。百姓慌忙躲闪,一看马上之人,竟是当朝丞相大人。
散乱狼狈的外表,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慌忙着急。下了马便跌跌撞撞朝刑台上去。齐元帝知道其中缘故,在统领投来询问的眼神时点头答应。
沈苓几欲疯狂,抽出剑来毫无章法地刺向那些挡他去路的人。月色赤红一片,不知是血还是台上仍在肆虐的火舌。心神俱裂,他终于走近那个铁盆,丝毫不顾忌冲天的火焰,想要猛扑进去,下一秒被人猛地从后抱住,酿跄栽在地上。他想再次爬起时,天际突然一阵刺目的白光,有一道浑厚的声音震天传来,
“尔等小民竟敢作出这等有违天理之事!”
话里的愤怒震撼人心,明明是一道虚空而来的声音,却能让人害怕至斯。
却听齐元帝高声答话,
“鼠精害人,理应有所报应!”
突然瓢泼大雨,铁盆里的火渐渐灭掉,就在火头将熄一瞬,一道金光从铁盆冲出,少年身形慢慢顺着金光升天。
沈苓目龇欲裂,猛地上前去抓,指尖划过徒然。
那道声音又自天边而来,
“区区凡人胆敢弑仙,尔等必亡!”
少年已经隐入万重厚云之中,金柱销匿,白光褪尽,天空放晴。铁盆里的火早已熄灭,再怎么找,里面也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片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7章
短短数日,瞬息万转。南发大水,北生荒漠,西南又有瘟疫横肆,一时间,新朝的繁荣富康再不见迹象。灾难丛生,生灵涂炭,白骨累呈,民不聊生,王朝岌岌可危。
世人怨言,触犯天规,天地震怒,故降罚人间。
适时,沈苓反。
当朝丞相亲自领兵十万自城郊攻入,都城内正官位空虚,正巧多被派到灾区治理灾患和镇压难民,故防御乏力。沈苓领兵势如破竹,血洗乐梧通街,围困皇宫,却无下一步动作。
齐元帝惊惧,连忙召集朝内大臣,想找将领统兵与其对战,却发现无可用之人。当下震怒,火急火燎之际,看见了站在侧位的吴瑄,大喜过望,立马解帅印于他,命他即时领统卫军防御作战。
第二日鸡鸣一瞬,沈苓有了动作,一举攻入皇宫内部,没有料想中的对峙搏杀,偌大皇宫里竟萧条得无一人守卫。而宣政殿内,吴瑄领兵控制了所有人。齐元帝目龇欲裂,青筋暴起,面相狰狞恐怖,似要将吴瑄咬碎。
“你竟敢如此戏弄朕!”
一声怒吼回荡在殿内,被控制住的众臣更是狠狠哆嗦了两下,下肢抖得几乎站立不住。吴瑄却毫不动容,仍是持剑对准齐胤的喉头,剑锋闪过嗜血的银光。
“你早应料到会有今天这个下场!”有一道声音传入,随后沈苓出现在门口,缓步踏入。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缓慢,脚步声像锤子一样重敲在殿内所有人的心头。他们知晓,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丞相,他是新的帝王。事已至此,齐元帝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机会,方建朝不足十年的大齐朝,是比会在今日腰斩,自此天下将该姓沈。
“借子虚乌有的罪名戮杀于阁老,满门活斩,残忍至极。是谓毫无人性。
强娶自己父皇妃子为妻,不顾劝诫,毁人清白,是谓蔑视人伦。
心性残暴奢逸,在位期间不顾民生疾苦,横征暴敛,大兴土木,是谓暴君之行。”
冷峻声音在大殿中荡开,是在一条一条控诉龙椅上那人的罪孽。
“听信谣言,火烧仙人,触怒天帝,是谓乱世之行!”
最后一条话音落地,沈苓抬起手中的剑,直直刺入齐胤心口。众人惊惧,倒抽冷气间,齐胤瘫在龙椅上,双目几欲脱框而出,死不瞑目。
“你既是如此喜爱这位置,我便圆了你的梦。”
再抽出剑,白刃满红。
转过身环视殿内,领兵长连忙上前。沈苓吩咐道:“去将戎族公主带来。”
“是。”
片刻之后,公主被强行扭送过来。她狠狠瞪着殿上的男人,张口大骂:
“你好大胆子!竟敢谋权篡位!”
沈苓闻言冷冷一笑,走下来弯着腰和他对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还是我的夫人。”
公主慌了,她见过太多面的沈苓,独独没见过这个男人露出这样阴邪的表情,口里还说着与她相关的话。
“那……那又如何?”即使心里已经害怕了,但戎族的血统让她天生不会认输,此番亦是如此,逞强逼着自己直视面前的男人。
沈苓却收起嘴角的冷笑,直起身子,俯视她,毫不留情地说道:
“即是如此,为人妻,却心肠歹毒,且皆因妒起,犯七出大罪。来人,赐白绫一丈,就地行刑。”
立马有人搬来高耸的木架,又有人送上白绫。沈苓完全无视公主闻言后的疯狂,似是一尊木雕一般,不再有任何动作的言语,正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殿内大臣被迫与其一起看完整个处死过程,有再也经不住恐惧折磨的,直接吓晕了过去。连吴瑄都忍不住错开了眼,但沈苓没有任何动作,似在观看一场最为稀松平常的表演。
长久的死寂似是永无尽头,无人敢发出声响,因为他们已经亲自目睹了这位新晋帝王的狠绝,谁也不愿自己成为下一个示众斩首的对象,于是拼命地沉默着,恨不得连呼吸声也隐去。
终于,沈苓不再站在原地盯着戎族公主的尸首。扫视一圈众臣,开始一点一点清算这些年来被他一直压在心底的事情,为于阁老以及众多被齐胤杀害的众臣平反和报仇。
一夕间,血洗长乐宫。
九重天上,太上老君一颗棋子尚未捻上指尖,人间已改朝换代。
朝变第二日,传出噩耗。新帝自感罪孽深重,留下一纸遗诏,立吴瑄为帝。自刎于前相府湖心亭,史书记载,亭名鼠亭。
这一次,我不再负你。
墨云。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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