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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刻情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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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隅活动了一下手腕,停顿片刻,拿出了箱子里其余的东西。
  助理好奇地瞄了过来,但里面并没装着什么特别的物件,仅仅只是一叠文件而已。
  最上面是一张个人资料,盖着联邦的官方印章,姓名是贺隅,身份栏里则写着:
  联邦军事委员会特级顾问。
  其余的零零散散大多是证件,有加密护照,最初入伍的证书,升任军官的委任状,以及从低到高各级军衔徽章。
  这是属于贺隅这个名字存在的十年人生。
  在那个特殊日期的前一天,被草率又郑重地放进这个箱子里,预备提到另一个人面前,将一切摊开给他看。
  什么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全是Alpha的假装。
  实际上他是个穷途末路的赌徒,押上他漫长十年里积蓄的全部筹码,来求得一个交心的资格。
  解决一下前面的伏笔。
  没写完,明天继续。


第三十章 
  病房里很安静,助理刚刚出去处理工作了,贺隅坐在床上,一边等着麻药劲过去,一边把资料文件慢慢装回箱子里。
  合上夹层时,他的手突然一顿。
  银色手铐和黑色枪套的中间,夹了一抹异样的色彩。
  鲜红的,是一片玫瑰花瓣。
  贺隅想起,自己把这个手提箱放在书桌角落,而旁边就紧靠着一个插着红玫瑰的瓷瓶。
  或许是打开的时候不慎落进去的。
  可他明明从没有在书房开过箱子。
  助理挂了通讯器,打着哈欠走进病房时,就看见贺隅低头对着面前的箱子发着呆。
  他不禁有点担心,自己上司会不会被一枪打傻了。
  “长官?”
  贺隅抬起头,突然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下午三点半,”助理回答,“原定有个慈善宴要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发了道歉函去解释。”
  说着,助理又皱起眉:“刚才有线报发来,宴会厅内部有虞家人的可疑形迹,不知道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你不去也好,省得再出事。”
  话音刚落,贺隅先是沉默了一会,接着把目光转到一旁的手提箱上,突然间脸色一变。
  “查一下周暮时的定位。”
  助理一愣,下意识照做,片刻后表情也古怪了起来:“在……中央宴会厅。”
  话没说完,床上的男人就掀开被子跳了下来。
  “长官!”
  贺隅肌肉还处在麻痹状态尚未完全恢复,肢体不甚协调,跌跌撞撞地冲到门边,推开上前来扶他的助理,眼神沉得可怕,道:“调车来,现在。”
  **
  周暮时晃了晃红酒杯,看见了自己模糊的倒影。
  桌对面坐着的beta男人,就是姓刘的副秘书长,两人打了半小时的机锋,彼此间差不多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都没把话说得太满。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更谨慎些,周暮时在过往的合作中对对方的性格有充分了解,此人家世不输给程还青,甚至在政界的经验和人脉要更丰富些,最大的缺点是优柔寡断。
  不过是人就有野心,尤其是当机会朝他抛来橄榄枝的时候。
  玻璃酒杯在半空轻轻碰撞的那一刻,周暮时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从包间出来,站在门口时,腕上的通讯器第三次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不改色地按掉了,和面前的男人礼貌道别之后,执着手杖往走廊的另一头缓步离开。
  没走几步,转过一个拐角,站在电梯门前时,通讯器的提示音锲而不舍地响了一个开头,又陡然静默了下来。
  周暮时脚步一停。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通讯器左上角的信号在这里消失了。
  ……
  宴会厅一层的电梯间里,一片死寂的安静,仿佛与一墙之隔外满厅的人声笑语牢牢隔绝开,连空气都是滞闷的,掩住了暗处的呼吸。
  突然间,“叮”一声响划破了寂静,楼层指示灯从上而下亮了起来,在数字1上停下。
  子弹悄无声息地上了膛。
  紧接着,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在面前缓缓地打开了——
  明亮的轿厢里空无一人,只一根闪着银光的手杖,慢慢滚了出来。
  **
  宴会厅五楼是一个个单独的包厢,走廊回环曲折,空荡冷清,周暮时一边扶着墙往前走,一边找着断断续续的信号,给安保部门发去了消息。
  现在的情况有些糟糕。
  他能确定的是乘电梯下去一定是最危险的选择,楼道也很有可能布着埋伏,而姓刘的离开之后,底下盯梢的人没了顾虑,或许很快会上来。
  哪里都不安全。
  而他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腿脚又不方便,无异于一个人型活动靶。
  周暮时来这里完全是临时起意,就算有人要对付他,也来不及设下埋伏,除非……
  他想起了来时碰见虞敏,对方奇怪的脸色和眼神,不用思考就自然明了了其中的曲折。
  太大意了,周暮时皱着眉想。
  慈善宴会不允许保镖入内,安保措施也一向完善,却没想到虞家还有这个本事混进来。
  他大概跟“虞”这个字犯冲。
  正当他思考着撬开电子锁先躲进一间房的危险性会有多高,面前的走廊上突然走来一个侍应生打扮的青年。
  周暮时慢慢停下了脚步。
  此时此地,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简直是明晃晃写着“古怪”二字。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您的吗?”对方看见他,端着托盘迎了上来。
  周暮时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靠近到两步以内,不动声色地捏住了袖口。
  青年微微笑着,放在托盘下的手一点点抬了起来,走廊狭窄而安静,玻璃切割的墙面上反射着昏暗的灯光。
  “嗤——”
  一声轻响,利刃没入皮肉的声音。
  周暮时泛白的指节还没松开,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侍应生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血从刀尖上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溅开,盖住了倒映出的高大人影。
  “我是不是没来晚?”
  Alpha熟悉的嗓音响起,周暮时看着面前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男人,眨了一下眼睛,缓缓放松了身体,“嗯”了一声。
  贺隅把沾了血的短刀随意甩了甩,收进怀里,抬起另一手要搂他过来,问:“吓到了吗?”
  周暮时让了让身体,道:“没有。”
  贺隅笑了,正要说话,却突然间察觉到什么,低下头一看。
  Omega雪白的衬衫袖口处,正探出了一截闪着电光的三棱军刺,看起来凶厉无比。
  周暮时脸上没什么表情,镇定地关上了电源按钮。
  “……”,贺隅挑起眉道,“你哪来的管制军械?”
  “买的。”
  “这东西太危险,”贺隅冲他伸出手来,隔着袖子握住了刃尖,慢慢抽了出来,“给我,你用这个。”
  周暮时低下头,看着被塞到掌心里的黑色手枪,抬眼看向面前的Alpha。
  “你用得很好,应该不用我教了。”
  周暮时微微一哂,把枪收进了口袋里。
  白色的合金门后,是空荡荡的楼道。
  “就这样下去?”周暮时问。
  “你想乘电梯也可以,只是比较麻烦,”贺隅看了看他的腿,“我抱你?”
  “不用,”周暮时拒绝,“你确定这里没人?”
  “原本有,现在干净了,毕竟我就是从这里上来的。”
  “那走吧。”
  五层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至少在逃生的时刻显得比平时要漫长得多,更何况周暮时走得慢。
  贺隅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毫无身陷埋伏的危机感,与腿脚不便的他保持步调一致,一阶一阶地走过只有两个人的空间。
  他说的对,这里真的很干净,除了墙面上偶尔出现的干涸血迹,和拐角处一动不动的陌生人躯体,淡淡血腥气中夹着Alpha的信息素,昭示着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场短暂械斗,结局是单方面的胜利。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走到三楼时,周暮时突然停下脚步,开了口:“你……”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话音刚落,两人的表情同时一变。
  安静的楼道里落针可闻,片刻后,水泥崩裂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周暮时眼前一花,还没做出反应就被Alpha腾空抱了起来,飞快往楼底冲去。
  细微断裂声连绵成一片轰隆巨响,伴随着下落的墙皮石块追逐而来,身后的楼道顷刻间塌陷,眨眼成了可怖的断壁残垣。
  周暮时感觉到有沙砾落进了脖颈间,额头被掉下的石头划出血痕,四周的墙壁似乎都在强烈震动,仿佛一场末日,但一切都没耳畔贺隅的心跳来得更响。
  Alpha几乎是在不顾一切地跑向楼梯尽头,紧箍着他肩背的手臂宛如烙铁,周暮时透过对方的肩膀看见背后骤然间掉下的巨大石柱,一声惊叫卡在咽喉,指尖掐破了掌心。
  贺隅身形一晃,踩着尚未断裂的扶手一跃而起,在轰然坠落的废墟里抱着他滚进了楼梯底下。
  然后是被残垣封锁住的空气与黑暗。
  周遭一阵剧烈摇晃,崩塌声过了许久才逐渐归于平寂,周暮时眼前黑了片刻,从眩晕里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努力眨了眨眼睛,只看清了Alpha近在咫尺的脖颈。
  他一只手被锢在对方怀里,另一只手则被不知什么东西压住了,只得低下头用唇贴在贺隅颈侧,感受到温热脉搏的瞬间,闭上眼慢慢松了一口气。
  挡在身前的人一动不动,周暮时什么也看不清,努力仰起头,唤了一声:“贺隅?虞渊?”
  没有声音。
  他心里微微一沉,又撞了撞对方的下巴,依旧得不到回应。
  周暮时一点一点,把被锢住的手抽了出来,扬起对着贺隅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清脆声响过后,一道沙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疼……”
  “疼就别睡,”周暮时的语气听起来比平时更冷硬,“你受伤了吗?”
  贺隅没回答,过了一阵才缓缓反问:“你呢?”
  “没有。”
  “嗯,”他说,“我也没有。”
  周暮时不说话了。
  额头上传来温软的触感,贺隅的唇在他眉心扫过,蹭到额角的伤口,低声道:“别皱眉头……疼不疼?”
  他的语速放得很慢,好像一字一句都很费力气似的。
  周暮时感觉胸口一梗,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又睁了睁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听见自己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身上的人又沉默了,这一次,很久没有再传来声音。
  像是睡着了。
  手心里一片湿黏,是血液。
  不是他的。
  周暮时再次低下头,嘴唇微颤地贴住贺隅的脖颈,从微弱的跳动里汲取着安全感,他睁着眼,从废墟缝隙里却看不见光,半响,张嘴在对方颈上用力咬了一口。
  贺隅终于动了一下,被疼痛刺激得醒了过来,他似乎无力地笑了一声:“这么凶……”
  “贺隅,别睡,说话。”
  “嗯……说什么?”
  “什么都行。”
  男人又沉默了,沉默到再次让他心慌,即将要开口再次催促时,才贴着他的耳廓,嘴唇微动,用微弱得几不可闻的气息道:“……我爱你。”
  然后像是耗尽了力气,伏在他肩头彻底安静下去。
  在Alpha残余的意识里,惟剩下脖颈上传来的深刻刺痛无比鲜明。那个高傲冷静的omega深深咬进他的脉搏里,像一只呜咽的困兽,在不见光的黑暗里无声悲鸣。
  我发誓这真不是虐文。
  真的。
  真……的。
  ps。上一章里水帖太多了,我有点慌……这章就不要水了吧,签到也可以升级的


第三十一章 
  耳畔是液体下落的滴答声,和通风口流动的空气,周暮时撑开眼皮的瞬间,一切声响都远去,被监测仪器的不断鸣叫取而代之。
  有人循声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床边低头查看,问:“您还好吗?”
  他睁大眼睛,朦胧的视野慢慢清晰,看清了病房里熟悉的摆设,和面前医生的脸。
  没有断瓦碎棱和头顶黑暗,手掌心里干燥而冰凉,温热粘腻的血液没留下痕迹。
  一杯温水插着管子递到周暮时唇边,他喝了一口,湿润了干涩的嗓子,单手缓慢地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看了眼另一只打了石膏的手臂,开口咳了一声,问:“断了?“
  “是的,骨折情况不严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痊愈,“医生边说着边翻开手里的体检报告,推了推眼镜,”不过……“
  周暮时抿了抿唇,打断他:“贺隅呢?“
  医生一愣,道:“他在隔壁病房,暂时还没醒过来。“
  “伤得怎么样?“
  “断了三根肋骨,脏器轻微震伤,出血量有点大,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周暮时垂下眼,低声道,“没死就好。“
  一口气松下来,他不禁有些眩晕,皱着眉揉了揉额头。
  医生看了看他的脸色,眼神微变,拿起了手里的报告,“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您……“
  **
  助理推开病房门走进来时,心里略有几分奇怪的忐忑。
  这份忐忑在看到周暮时冷若冰霜的脸时,就变得更加明显了,他谨慎地开口道:“周先生,您找我?“
  周暮时放下手里的体检报告,抬头转向他,脸色因经历的一场意外而显得分外苍白,眼神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力,沉默了半响,开口问:“你从贺隅那里来?“
  “……是。“
  “他醒了吗?“
  “还没有,“助理有点搞不清对方叫自己来的目的,挠了挠头,”要不……您自己去看看?就在隔壁,很近的。“
  周暮时不说话,只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
  助理背上汗毛直竖,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长……虞先生他虽然没醒,但是您不用担心,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谁料周暮时听罢,眼神更沉:“小伤?”
  助理心道怎么回事?原来你还这么恨他?你老公没事你还不高兴了?我老大也太惨了吧!
  他心头不禁起了点愤慨,于是道:“是啊,断了两根骨头而已,他以前可是中了三枪还能开着装甲车追出去十里地的,这点伤算什么!”
  反正看样子贺隅的身份在这个omega面前也暴露得差不多了,他再多说两句也没什么。
  周暮时打着点滴的手指用力蜷了蜷,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当助理觉得房里的空气越来越冷时,对方终于开了口,话题却陡然一转:“虞家人是怎么知道他的行程的?”
  助理愣了愣,接着拧起了眉:“暂时还没查到消息来源,但按理来说不可能,长官的终端设了最高权限,知道计划的都是自己人,绝没有泄露机密的机会。”
  周暮时垂下眼,敲了敲指尖:“我知道了。”
  “去盯着程还青,详细查一查他最近的动向。”
  助理没顾得上在意omega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下意识拿出了向上司汇报工作的态度:“已经在查了,暂时没发现可疑之处,您的意思是……”
  “这次会面只有两方人知情,除了我们之外,就是姓刘的和他身边的人,程还青这个人治政本事不怎么样,安插眼线倒是一把好手。”
  “况且,”周暮时补充道,“这场慈善宴背后的主办方之一,是程家控股的产业。”
  助理听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讶:“我们之前排查过宴会主办方的资本背景,没发现这层关系,您是哪里知道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周暮时淡淡道,“因为公司是我卖给他的。”
  “……”,助理道,“我马上去查。”
  他转过身悄悄松了口气,正要赶紧溜走,就听身后人突然道:“还有……贺隅是怎么找到我的?”
  助理浑身一僵。
  “定位器吗?”
  他背对着门内一动不动,僵硬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周暮时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
  **
  是夜。
  贺隅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间或意识苏醒过短短几次,隐约听到了一些周遭的声音,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又陷进了昏睡里。
  他受的伤尽管不危及性命,但也非常人能经受得住,在刚刚从深度麻醉里醒来之后又出了这样的意外,恢复则更是艰难。
  贺隅讨厌不受控制的感觉,当他在岌岌可危的废墟下紧搂住怀里的周暮时的时候,心里并无任何恐惧,只觉安稳从容,而当现下躺在安全的病房里,得到了妥帖治疗时,却因无力支配身体而焦躁不安。
  这种躁动的情绪涌动在心头,成了潜意识里的阴翳,越是浓重,就越是拽着他往深渊里下沉,醒不过来。
  有风透过窗缝钻进来,在脸上拂过,薄薄的凉,贺隅动了动眼皮,听见黑暗里传来的细微声响,是床畔微微下陷的痕迹。
  掺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里多了一丝特别的气息,极其的熟悉,像镌刻在脑海里无数遍,光是嗅到的瞬间,他就能循着这根引线清晰地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来。
  那气息越来越近了,在昏茫的黑暗里,带着另一道呼吸的温度朝他包裹而来。
  贺隅动了动嘴唇,在梦境里无声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然后他的唇被堵上了。
  压上来的重量轻得像一场幻觉,比体温更凉,却比夜晚的风热烫,他慢慢地松开齿关,像拈下一片飘进来的花瓣,含住了探进来的存在。
  这是很轻,又很长久的一个吻。
  没有什么声音,只有床头仪器的滴答轻响,和黑夜里静默而温柔的风。
  最后,风停了,与他的舌头缠绕搅弄的东西退了出去,片刻后,唇角传来一丝细微刺痛。
  他被咬了一口,不太重,像不小心扎进掌心的短刺,痛楚也是来之不易的宝贵优待。
  躁动渐渐平息,贺隅在熟悉的味道里,彻底地沉睡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彼时他还顶着“虞渊”这个名字,虽然父母早亡,但作为虞家唯一名正言顺的长孙,依旧是当仁不让的未来掌事人,身体还算健朗的虞老爷子最器重他,而他那个私生子大伯,也尚未揭开虚伪面具,露出底下的阴暗野心。
  那天是他的十九岁生日,偌大的别墅大厅里满是前来道贺的客人,衣香鬓影,金碧辉煌,还在桀骜年纪的虞小少爷最讨厌这样的场合,名贵的红酒和香槟都沉闷无趣,他什么也没喝,在主厅坐了一会,就避开人群躲进了吸烟室里。
  虞渊没开灯,在黑暗的房间里开着终端打了两局战地模拟游戏,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侧旁传来“喀”一声响,走廊上的光照了进来。
  他来时锁了一扇门,没注意到靠里还有一扇小门,注意力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吸引,一声枪响,游戏里的角色被敌方爆了头,game over。
  虞渊关上终端,咬着烟看过去,一个瘦削的人影靠在门边,似乎没想到吸烟室里会有人,短暂的怔愣过后,回身飞快锁上了门。
  光线太暗,虞渊只看清一双眼睛,里头闪着的光有些锋利,像切割过的玻璃,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那道影子就在眼前一晃,径直倒了下去。
  他一惊,站起身,朝门边走了两步,突然听得一道声音响起:“别过来。”
  是清透的少年嗓音,听起来冷冷的。
  “你是谁?”他停下脚步,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只在黑暗里警惕地盯着他,一动不动地倚墙坐在地上。
  虞渊又往前走了一步。
  “我让你别过来。”对方的声音陡得沉下来。
  他不怕死地顶着不速之客刀锋一样的目光走到近前,蹲下身面对面地观察了一下面前人过于纤细的骨架,缓缓眯起眼睛。
  “omega……”他道,语气有些轻佻,“发情了?”
  “没有,”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毫无波动。
  “那是被下药了?”
  这次对方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什么药?”
  “不是你想的那种,”少年道,“能请你先出去吗?”
  措辞很礼貌,然而冰冷的语气却像是在说:“滚出去”。
  “这里是我的地方。”
  “那就请你离我远一点。”
  “你为什么不站起来自己走开?”虞渊对着软在地上的人道,“完全动不了吗?”
  少年眼神一凛,虞渊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脸上刺人的目光,他笑了笑:“不用这么紧张,我对未成年的小孩没兴趣。”
  “我成年了。”对方纠正道。
  “嗯……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少年皱起了眉,终于忍不住道:“滚开。”
  话音刚落,房间另一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面前的人气场顿时紧张起来,虞渊饶有兴致地隔着黑暗打量了一下那双眼睛的轮廓,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顶着背后的目光走到门边,拉开门,把外面站着的人一脚踹了出去。
  再次回到少年面前时,他觉察到对方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变化,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惹上麻烦了?”
  对方这次愿意开口了,但只回答了半个问题:“我姓周。”
  固执又谨慎,甚至没有要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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