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恶魔一见钟情的种种下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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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来找我，如果你决定拒绝我……你不来，我也就知道了。”
　　……
　　江离送走了欲言又止的心上人，晚饭都没有心思吃，就直奔操场，从六点等到十点，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仍不见殷遇的踪影。
　　晚上十点，操场上喧闹的人群开始退去，江离握着手机看了看时间，安慰自己这一天还没有过去，他还有机会的……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在秒钟划过刻度十二的瞬间，他的世界，天地崩裂。
　　一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是因为头顶那一轮血红色的月亮，在这个夜晚，他曾经不止一次眺望过夜空，天幕之上高悬着的绝不是这样的月亮，它出现得那样突然，带着一股子不详的气息。
　　江离下意识地想要离开操场，可他心里仍抱着殷遇可能会来的希望，犹豫再三后，他暂时按捺住了离开的冲动。
　　随后，他意识到这偌大的操场上，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江离所在的学校，宿舍区和教学区之间有着明显的分割界限，晚上10点过后，人潮开始向宿舍区涌去，留在教学区内的人数骤减，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可这并不意味着，晚上10点整个操场里只剩下江离一个人是件正常的事。
　　血红色的月亮、空荡荡的操场、浓雾里的细长黑影……这些意象，仿佛将江离与正常认知下的世界割裂开来，江离秉承着人类趋利避害的属性，朝着体育馆一路狂奔而去……
　　踏进体育馆的瞬间，江离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欢迎来到y先生的游乐园。”
　　他愕然抬起头，看到体育馆中心的篮球场上，聚集了一群同样惊慌失措的人，就在这时，脑海中那个动听的男声在体育馆上空响起：“滞留校园的迷途羔羊们，欢迎来到Y先生的游乐园，参与游戏的人已经到齐了，恐怖童谣副本即将开启，各位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来收集线索，两个小时后，游戏正式开始。”
　　Chapter087
　　〃游戏规则如下，〃响彻体育馆上空的声音如是说，〃在这座体育馆之中存活十日即视为通关，第三天、第六天和第九天，幸存者们可以选择一个问题向我提问。〃
　　“你到底是谁？躲在哪里？不要再装神弄鬼了！”一个穿着普蓝色球衣，身材魁梧的男生几步跨到体育馆正下方的空地上，环视着四周，企图找出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装神弄鬼？有这个必要吗？”一本正经的男声难得带上了些许笑意，“不过，人类确实很有意思啊，永远能把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实歪曲，自己还不自知。”
　　普蓝色球衣的男生听出了男声高高在上的嘲弄，顿时怒不可遏：“你到底是谁？！”
　　“我？你可以把我当成副本NPC，不过……”被众人注视着的声源处——体育馆中心的天花板上，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眼睑之下碧玺一般殷红的瞳孔，“探究我是谁根本毫无意义，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上，容我提醒各位，你们可只有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
　　殷红的眼瞳缓缓扫过众人或是震惊或是惊恐的脸，然后微微一顿，放缓了语气：〃我太太总劝我一心向善，所以这一次，我特别给予各位新人一个温馨提示：不要贸然离开体育馆，门外的影鬼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NPC的每一句话，都叫江离不禁心下一紧，发生在这个夜晚的离奇事件实在是太多、太荒谬了，以至于现在江离看着那双红眸出现在天花板上时，镇定得自己都有些吃惊。想来也是，当荒谬感终于达到顶峰，一切反倒是显得真实起来。
　　得益于这些年看过的相关题材的影视剧作，江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略掉心底的不安和焦躁，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开始着手分析起现在的局势——像个傻甜白一样，嘶吼着、哭泣着、喊着这不是真的，对局势不会有任何帮助，根据文、剧中的设定，这种人通常死得最早，即便是假装的镇定，江离也不想把自己置于那种不利的局面里。
　　现在游戏规则尚未明朗，从现有的线索来分析的话，不难得出一个猜测，首先，NPC方才说：在这座体育馆之中存活十日即视为通关，并且提到了幸存者这个词，也就意味着，这个体育馆中一定会存在威胁众人生存的要素，但这个要素究竟是缺少食物？还是相互厮杀的游戏规则？抑或是体育馆中存在着类似他在雾气中看到的怪物？
　　现在，这一切尚且不得而知。
　　要想解决眼下的困境，最有利的方法就是立即开始搜索这座体育馆，寻找线索。
　　江离抬眼打量起眼前的〃同伴们〃，很显然，这群倒霉蛋和他一样，是这所学校的学生，被选中的原因，不出意外应该是今晚十点之后还滞留在体育馆里……
　　江离心想，他应该和这群人暂时结盟，规矩不一定是厮杀型的，也可能是需要大家合作才能通关的游戏类型，可看着眼前这群明显被红眸NPC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人，江离又按捺下了提议合作的话头——再等等！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去当这个领头人。
　　太引人瞩目了，在这种尚不明朗的局势下，过于高调并不是什么好事。
　　江离冷静地分析着，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诸人，想看看会不会有人主动站出来，领走领头人这个差事。
　　……
　　在江离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互相观察这个临时组成的团体。
　　这群人，来自同一所大学，受过程度相当的教育，即便有着性格、阅历上的不同，但没有人是傻子——方才那双殷红的眸子，已经足以让他们认清现状了。
　　气氛顿时胶着了起来。
　　既然暂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那么其他选择也该提上议程了。江离扭头打量起这间体育馆来——他所在的这个体育馆，是学校三大室内体育场馆中面积最大的一个，馆内还分设了游泳馆、网球馆、篮球馆三个分馆，这三个场馆都称得上是一览无遗型的地势，虽然有看台，但江离觉得那并不能算是藏东西的好地方，比看台更合适的，莫过于三个场馆共用的器材保管室。如果线索真的是以某件物品的形式隐藏在这座体育馆中的某个地方的话，不会有比器材保管室更合适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江离抬脚就往器材保管室走去。他的行动瞬间打破了胶着的氛围，一时间，无论是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是慌乱无助随波逐流的人，统统朝器材保管室涌了过去。
　　从场馆中央走到器材保管室，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情，但江离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殷遇，如果说他原本的期望是希望殷遇能来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希望他别来了，即便这意味着自己被拒绝了，但心上人平安无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将思绪收拢回来，江离一脚踏入器材保管室，放眼望去，保管室内陈列着各式各样、数量繁多的运动器械，仅靠扫视，无法锁定线索所在的位置。江离皱起眉头，他记得NPC说过，他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仅靠自己要把整个体育馆搜查一遍？天方夜谭。
　　就在江离打算出声号召大家通力合作之时，一个短发的女生抱着臂颤巍巍地开了口：“这里那么大，我们该怎么办啊？”
　　江离循声回过头，见众人表情各异——有的人面色镇定，似乎已经完全从方才的慌乱之中平复了下来，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主意；还有的人面露茫然，目光死死地锁定着周围的人，参考着他们的一言一行……女孩的问题仿佛一记惊雷，劈开那一层胶着的膈膜，这个团体里充满了不确定性，因此他们一直都在回避，不愿意直言合作，但现在，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无法回避了。
　　对于大家而言，早一点儿找到线索，知道游戏的准确模式和规则，存活下来几率就更大一些。对于这群相互陌生的人而言，也只有等到大家摸清了游戏真正的规则，合作与对立才会初见端倪。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很有气场的女生清了清嗓子：〃诸位，我有个提议，大家可以听一听。现在局势未明，大家相互防备我能理解，可大家别忘了，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寻找线索，这地方那么大，各干各的话效率是不是太低了点？不如大家合作吧。〃
　　〃我同意，但是要怎么合作？有行动的方向吗？〃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镜框，询问道。
　　见有人回应，提议的这名叫做乔知微的女生顿时有了底气，她微微一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最开始那个男人说的话，分析一下，其实是可以得出一些提示的。〃
　　她抬手指向江离：“在他进入体育馆后，NPC说了一句‘参与游戏的人已经到齐了’，说明这个游戏是有人数限制的，我刚刚数了一下，我们一共有十个人，这场馆虽然大但是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这十个人就是参与游戏的所有玩家了，通关的要求是在这个体育馆里存活十天，现在还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我觉得十天和十个人这个讯息值得注意一下。
　　“还有就是，NPC在一开始的时候说过一句‘恐怖童谣副本即将开启’，并且给了我们两个小时的时间去寻找线索，因此，我觉得线索很有可能是跟童谣有关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别的方向，毕竟现在还不知道线索到底是具体的某一首童谣还是别的什么和童谣有关的物品。”
　　乔知微的话语微微停顿：“我们分头行动，将整个体育馆按照区域划分给大家，搜索的时候可以着重搜索一下能和童谣扯上关系的东西，但是因为这个范围太广泛了，所以我建议大家把觉得特殊的东西都记录一下，一个小时之后，无论有没有发现，大家都先到这里来会合，交换线索，预留出一些时间，也好应对突发情况，你们觉得怎么样？〃
　　江离听下来，觉得的确在理，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异议，只不过，为了防止大家隐瞒线索，众人商量以后决定，由两个人共同负责搜查一个区域。
　　跟江离分在同一个组的人名叫林频，是体育系大三的男生，他们分到了器材保管室的一个角落，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两人有过短暂的交谈，交换了姓名和一些基本信息。
　　从交谈中，江离得知林频也是超过十点没有离开体育馆，然后才撞见了这倒霉的乐园游戏，这个消息也验证了江离当初的猜想——被选中参加这个游戏的人，很有可能是超过十点钟仍然滞留在体育馆附近的学生。
　　江离和林频负责的区域，摆放着很多的运动器材，两人一一检查过去，但都是些普通的球拍、篮球、网球……就连颜色和型号都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性，应该是同一批采购的。
　　一个小时的时间飞快地过去，江离和林频可以说是找遍了负责区域的每个角落，可惜一无所获。
　　时间一到，两人离开搜索区域，向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到达约定的地点时，那里已经站着好些人了，很多人都空着手，江离一眼扫过去，只有乔知微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盒式录音机。
　　〃这是线索吗？〃江离问。
　　〃我不确定，〃乔知微摇了摇头，“我在置物柜里找到的，但是录音机里面没有东西，这是一个老式的磁带播放器，里面要有磁带才能播放，如果能够找到磁带什么的，就可能是线索吧……〃
　　很快，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归了队，大家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东西，但里面并没有乔知微希望找到的磁带。
　　放在众人眼前的一堆东西，有型号不同的网球、刻了字的球拍、体育馆卫生间里的涂鸦照片……林林总总，也算是收获颇丰，可惜看着这堆东西，众人都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
　　Chapter088
　　趁大家众说纷纭之际，江离从口袋里捞出了电量已经不足百分之二十的手机，他尝试着拨打了室友的电话，手机里却不出预料地传来了忙音……
　　紧接着，他又试着发送信息，代表信号连接的光圈在屏幕中央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随着屏幕黯了下去。
　　他联系不上任何人。
　　另一边，众人围绕着从体育馆各个地方找到的物品，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然而，谁也没能得出一个足够说服别人的结论。
　　耗时一个小时的搜索，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乔知微沉思了片刻，打断了大家的争执：“争执毫无意义，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我们仍然没有得出一个彼此都认可的结论，我觉得大家接下来不妨根据自己的思路，利用剩余的这些时间再去搜索一次，往好处想，这么多人，这么多思路，没准哪个就是对的。”
　　她话音刚落，几个方才争执不下的人掉头就走，时间紧迫，不容客套。
　　而余下的人则留在原地，望着隐隐成为领头人的乔知微，面露难色。
　　乔知微勉强扯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如果你们暂时没有目标的话，或许我们可以着手找一下，类似磁带之类的播放载体……”她虽然面上还算镇定，可心里已经慌得厉害。
　　待在这里的这些人，谁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谁又能有数到哪里？她心里急心里慌，可她不能表现出来，从她站出来那一刻起，她就背负了别人的紧张，这个本就岌岌可危的团队全靠她一力维系，即便再慌也只能咬牙支撑。
　　可她到底是个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还未正式踏进社会的女孩子，她的阅历远不足以支撑她此刻的镇定，强打起精神说了几句话后，她控制不住地将目光投向那个叫做江离的人——那是一个极为清俊的男人，好看的人总是备受优待，较之普通人也更有存在感，乔知微清楚地记得，这个男生踏进体育馆的瞬间，npc华丽的声线随之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响起，冥冥之中的巧合，令她情不自禁地对江离多了几分关注。
　　江离接收到乔知微求助的目光，开口给她解了围：“她说得有道理，这种老式的盒式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用了，既然出现在这里，我觉得把它当作寻找线索的一个方向，是合适的。”
　　“可是，我们已经把整个体育馆都找过了啊！”先前询问该怎么办的那个短发女生绝望地说道，“时间甚至不足半小时了。”
　　“……”江离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方才，大家已经把这体育馆全方位地搜索过一遍了，事关大家的性命安全，想来不会有人那这件事当儿戏草草了事，结果他们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一股晦暗的氛围渐渐弥漫开来，笼罩了所有人。
　　“去找找吧，不是有句话吗？虽然找了不一定能找到，可是我们站在这里的话，就一定找不到的。”江离清了清嗓子，“走吧。”
　　有人带头，也有了事情做，心里的慌张总算是稍稍舒缓，大家这才各自散开，去四处翻找线索。
　　然而，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最终，众人仍旧是一无所获。
　　当时针划过象征两个小时的刻度，高悬在进门处的时钟发出响亮的提示音，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等待着即将发生的、未知的一切……
　　可事实上，这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夜晚的体育馆安静得叫人难以置信。
　　江离先是握着他从器材保管室里拿的棒球棍，严阵以待，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彻底没电关机，他也没有等到任何事件的发生。
　　随后，他从器材保管室里拖出一个器材软垫，选择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点，休养生息，他不敢睡熟，只得半寐半醒，挨到了天明。
　　直到黎明的天光自窗口照入，为晦暗的体育馆带去了一丝光明。江离拿出随身的包，将里面没什么用的书籍统统扔掉，然后，他获得了一个容量很大的包，以及一根被自己遗忘在包里的备用充电器。
　　江离拿起充电器，心下一喜，连忙找了个插座，接上电源，充电指示灯亮起的瞬间，江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开启手机看了一下时间，6：48，距离他进入体育馆，已经过去了将近九个小时。
　　可这个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离心中并不觉得高兴，反倒是更加提心吊胆——他不喜欢这种被悬着的感觉，他们现在既没有找到游戏的线索，也不知道触发死亡的条件，就像被一根麻绳吊在半空中，脚底是万丈悬崖，绳子磨在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裂……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江离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荒谬感，NPC所说的生存游戏，到底指的是什么？这一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还是说发生过，只是他不知道？
　　天色大亮之后，江离缓缓地靠近昨天众人集中的地方，没想到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人了。会面之后，江离默默地清点了人数，十个人一个都没有少，对于能够安然地度过昨晚，大家脸上的表情，多少都有些一言难尽。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可以离开这里吗？”人群中发出了弱弱地提问。
　　“我建议不要。”乔知微说着，靠近了窗户，“外面的雾越来越大了，看见那些黑影了吗？我不觉得拒绝NPC的温馨提示是个好主意。”
　　“那要怎么办？就在这儿干等着吗？”
　　江离摸了摸下巴：“其实也不用干等着，昨天不是没找到线索吗？我觉得今天也可以继续找。”
　　“万一找的过程中触发了死亡条件之类的不好的事情呢？还是应该谨慎一点吧？”一个叫刘辉的男生不太赞同。
　　“可我们现在对规则一无所知，处于游戏中的绝对劣势，虽然不知道找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但是你觉得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就能安然地度过这十天吗？”江离反问。
　　“不如这样，”乔知微站出来打了个圆场，“今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我觉得大家干脆一块行动吧，我们一块去找，遇到什么事也好相互照应。”这个提议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赞同，于是少数服从多数，大家一块朝着昨天出现巨大双眸的正门处走去。
　　然而，刚靠近正门，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们吃了一惊——就在昨天那双碧玺色双眸正下方，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餐桌，餐桌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食品，菜色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引得人垂涎三尺。
　　从昨天晚上饿到现在，可以说是滴水未进，又加之饱受惊吓，众人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坐到餐桌前享用食物——生怕吃下去，就变成了最后的午餐。
　　但这桌饭菜极大地动摇了他们继续寻找的积极性，众人围着餐桌各自散开，大部分人都找到了一个既能看到餐桌和彼此，又互不靠近的位置安顿下来，江离见众人暂时没了继续搜索的兴致，便返回了自己原本在的地方——他的手机还在那里充着电。
　　手机成功开机之后，江离又尝试着再次拨打几个室友的电话，毫无例外都是忙音。他不死心，又给爸爸、妈妈、哥哥、以及几位好友、大学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打了过去，全部都是忙音。
　　江离泄了气，他瘫在做软垫上，手指轻轻地滑动电话簿，很快，停在了殷遇的名字上——殷遇的电话号码，他大一的时候就存到了手机里，只可惜一次都没有打过，一次都没敢打过……现在，可能也没有机会再打了。
　　他摩挲着指腹之下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犹豫了半晌，然后戳开了信息页面。他心想：之前因为殷遇久等不来，他着实有些难过，但现在换个角度想想，殷遇没有来这件事，却成为了这荒谬世界里唯一值得欣慰的事——万幸，我没有拖累你。
　　可想归想，对于殷遇，江离并非全然没了遗憾，他考虑再三，最终，在打开的信息页面上，敲下了这样的一段话：“殷遇，你好。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可能会收到我这条简讯，姑且当做你可以收到吧……昨天的告白，是不是吓到你了？很抱歉，我昨天后悔的事情有点多，可这着实算不上其中一条，相反，对此我十分庆幸，唯一的遗憾是我没有勇气等，所以错失了你的答案，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拒绝了我？
　　“应该也算吧，毕竟我一直等到十点钟，也没能等到你。
　　“其实，我昨天已经下了决心，我告诉自己无论你能不能接受我，我都要把这段感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讲给你听，告诉你我的喜欢有多深多长……可是看着你的眼睛，我胆怯了。
　　“我并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想来，最差也不过就是一个死。但我是真的很遗憾，如果早知道会走到这一步，昨天我叫住你的时候，一定会再准备得充分一点，好将我所有的喜欢都讲给你听。
　　“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你能收到我的这条讯息了。我是从大一开始喜欢你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系里的迎新会上，你代表我们所有新生发言，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好看极了，你站在讲台上，我的目光放在你身上，接下来我花了三年的时间都没能把目光移开。
　　“我这人吧，有些迟钝，我甚至没意识到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你，即便你在人群之中，我的视线也很难从你身上撕下来。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