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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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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方要放下床帐,我立时凑了上去,伸手揽过他的颈,在他耳侧小声道:“不用了。”
  
  赵偱身子一僵,我便紧揽着他直直向后倒去。本以为后脑勺撞到硬床板会疼得厉害,可一只手却提前伸到了我的脑后。他轻轻皱眉,却又随即展眉道:“若是手撞残了怎么办?”声音极低却带着难得的戏谑味道。借着昏昧的烛光,他的神色竟出乎意料地柔和平静。
  
  我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惊觉他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我浅笑笑,揪过他的前襟,一个翻身反将他压在了床上。我低头吻下去,手探进他的衣襟内,他却一把搭住我的手腕,神色里一片清明。
  
  我抬起头,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便又低头扯开他的领口,不知轻重地吻过他光滑的脖颈,舌尖浅浅触到他的喉结,又一路向上,直至耳根处,我含糊低声道:“今日可由不得你说不要。”
  
  他倏地伸手捏住我下巴,逼我正视他,眼中竟浮有浅浅笑意。他略仰头,与我贴得更近,忽地深嗅了嗅,微微哑声道:“既不能喝酒,闻一闻也是好的。”
  
  我见他此般笑脸,心中却是沉沉。我克制着自己的糟糕情绪,热切地回应他。
  
  我们对彼此的身体并不陌生,然今日却觉得不论如何纵情都没有办法靠得更近。我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出声,过往一切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匆匆闪过,心底越发疼。好似只有这样的疼,才令人清醒,令人察觉到一丝丝真实。
  
  我倏地松开掐进他后背的手,他却紧紧回抱了我,抬了一只手理了理我额前的发,指尖又移至我脸颊,低声道:“又流眼泪?是有多舍不得我?”
  
  我没好气地抬手擦掉脸上的些许泪水,偏过头道:“傻子才舍不得你!”
  
  他扳过我的脸,呼吸声清晰可闻。他看了我许久,用低低柔柔的声音说道:“你呀,不单单是傻子,还是个骗子。”
  
  他伸指轻戳戳我心口的位置:“你可说过一句真心话?”
  
  “怎么没有?!”
  
  “你的担心、害怕,从来都只放在这里。”他轻声叹息,“以前跟着父亲时,总是领兵做先锋,那时也从未想过会失败这样的事,或是即便失败了,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不足挂齿。如今却……”
  
  人一旦有了牵挂,做事便瞻前顾后,没有那么果敢了。他逐渐黯下去的眼眸又逐渐亮起来:“连永,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我大约猜到他的用意,略停了停道:“其实去哪里无所谓,只要人活着,还能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除了生死,人生根本没有什么大事。无生已死,还能谈什么其他?
  
  “你总肯说一句真心话。”他握紧我的手,体温便顺着皮肤一直熨帖进我的心里。我展开手与他十指相握,看着他亮若星辰的眼眸,忍不住靠了上去,顺着挺直的鼻梁一直吻到他的唇,舌头撬开他的牙齿,与他死死纠缠。
  
  我握着他的手更紧,像是恨不得永远不要分离。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窒息感越发重,心里闷闷地痛,迫切地想要占有这个人,却并非因为有多快乐,只是想离得更近些,更真实些,狠狠击退心中那些对未来的犹疑与惶恐。
  
  ——*——*——*——*——
  
  我们在疲倦中睡去,可我睡得并不踏实,一来认床,二来我并不想就这样睡过去。昏昧的烛火在床帐外跳动,透进帐内的微弱光线打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分外柔和,这眉眼我如此熟悉,不是因为像某个人,而是——他就是他,是我的夫君,是赵偱,仅此而已。
  
  我小心翼翼地从他臂弯里起身,伸手小心地捞过床里侧的衣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夜晚特有的清冷一下子袭来,空气中隐约泛着酒气,我穿好中衣,心中却越发清醒。时光总是毫不留情地往前走,这一夜眼看着就要结束,我怕等他醒来,我便舍不得走了。
  
  我拿过他的旧军衣方要往身上套,一只手却突然搭上了我的肩,赵偱的声音在身后清清冷冷地响起来:“可是要走了?”
  
  我慢吞吞地继续穿衣服,他倏地将我转过身去,坐在床沿微抬头看着我道:“外面全是守卫,你当自己出得去?”
  
  他神色看起来比谁都清明,完全不若刚刚醒的模样。我一时语塞,他软下声来:“所以说你既是骗子又是傻子呢……”
  
  他将我穿到一半的外衣剥下来,掀开外侧的被子一角,说:“既然不想睡,就不睡了,我们多说会儿话,等天亮了我送你走。”
  
  我躺进去,他将手臂横过来,轻揽着我道:“我何尝不是抱着与你一样的心思,以为回一趟家就舍不得走了。有天夜里,我都快到门口了,还是折了回来。”他微微侧过头,另一只手轻理了理我的发丝:“你是不是也做过这等事?我看你极擅长。”
  
  人在晚上和白天其实是不同的状态,晚上容易卸下防备与面具,每一张脸都变得生动起来。可我仍是没好气地否认:“怎么会?我疯了不成?”西京大营又非我想进便能进,这个月来,能够每日遥遥望着,其实已经足够。
  
  “你呀,心中不知多少郁结,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有多纷杂。”他今夜总用这样的语气来与我说话,可我却未察觉到一丝不适。
  
  我翻个身,面朝着他,却也不答话。其实我想过,若我们只是平凡夫妻,兴许便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情感体验……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过着浅溪般和睦的日子,一辈子说过去就过去了。
  
  我又想起那个盒子,掌命司的盒子。何为幸,何为不幸呢?眼下我能握住的这一切,已皆是幸运。我正色道:“等你得胜归来那一天,我站在城门口迎接你。”
  
  他轻阖了眼皮,微张了张口,一如那天傍晚在天棚底下所说的那样,他轻轻地一字一顿道:“定——不负卿意。”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那就让我在你的臂弯里再好好睡一觉罢。
  
  浓浓的倦意袭来。抛开一切担心,我闭眼入眠,脑子里一片空白。
  
  ——*——*——*——*——
  
  然再次醒来时,我却已在府中的卧房里。我睡得那么死吗……还是这根本就是我做的一场梦?我心下一惊,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却是一件干干净净的里衣。我扯开衣领子,看到颈下几块小小的淤痕,蓦地瞥到左腕间多出来的一只玉镯,心中一凛,才倏地回过神来。
  
  是真的,不是梦境。
  
  我坐在床上难过得直不起身来,一室的阳光分外刺目,让人睁不开眼。
  
  我偏过头,看着明晃晃的窗户,竟假得还像置身于梦中。
  
  我披衣下床,今晨的阳光打在身上竟有微弱的暖意。新套在腕间的那一只玉镯虽已染上了我的体温,却仍旧让人觉得有一丝沉,察觉到隐隐约约的不适。据说玉镯这样的东西,戴久了,便仿佛成为身上的一部分,不会察觉到负累,若不刻意去关注,也丝毫不会意识到它的存在。可一旦摘下,这只手上却又总觉得少了什么,怎么都不对劲。
  
  我走到院子里,腊月末的梅花迎雪吐艳,开得正盛。
  
  一树独先天下春,我仿佛能从那幽幽暗香中嗅到隐约春意,从容淡雅,直抵人心。
 
 
  
【六零】何处清风不旧家 。。。 
 
 
  新年匆匆而至,西征大军亦离开了西京。正月里还未出年,我爹的调令便下来了。
  
  上州刺史,从三品。虽是贬官加外调,但上州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临海,又毗邻江南,气候温暖适宜,物产颇丰。连翘得闻消息后笑称,上州有山有海,很是丰饶,父亲大人不必担心会饿着了。
  
  西京的宅邸仍旧留着,举家都在筹备南下事宜。
  
  那日回国舅府,我与连翘在后园内喝茶。我问她是否随同,她却答非所问:“你去哪儿我跟着便是了。”
  
  “我自然是留在京里的。”举家南迁,以后我在京中更是没有地方可去。若是连翘跟着一道走了,我只能更孤单。但我偏偏又去不得上州,修国史的差事我左右是逃不掉的,还不知要修到哪一年呢。
  
  连翘笑笑:“可别将话说得太满,集贤书院要不要你还不一定呢。你这般玩忽职守的人,不给你停了职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我亦苦笑笑:“我还巴不得被停职呢,乐得自在。”
  
  连翘敛了敛神色:“那就请辞吧,反正姐夫不在京中,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就去上州住一段日子,到时候再回来便是了。何况修国史这等事,若不小心逆了龙鳞,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即便什么事没出,做得合乎上头人的心意,你们这帮小卒子,最后也未必能留名青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你还是离远点吧。”
  
  手边的茶已有些凉,我端起来轻抿了一口,叹声道:“我递过请辞书,被驳了回来。”
  
  “什么?”连翘一脸的不信,“还有不能请辞之理?就你这三脚猫水平,又不是什么国之栋梁,根本不值得挽留嘛,这也太荒唐了!”
  
  是荒唐。
  
  她轻压了压眼角,忽道:“只有两种可能,那就是你的请辞书根本没有递得上去,中途被压了下来。或是递上去,被人故意忽略了。反正这事不管是谁做的,你按照正常程序请辞肯定是走不掉的。这样吧……”她抿抿唇,“温太后让娘亲过两天进宫一趟,似乎是想在走前再见一见。你过会儿去跟母亲说一声,让她想办法带你一起去,求求太后看看成不成吧。”
  
  我听她又絮叨了一阵子,满脑子想的都是成徽那一日与我说的话。他既然料到我不可请辞,想必……多多少少与他有些关联。
  
  这怀疑似有说法,可却没有依据与理由。若说他故意与我过不去,也太牵强附会了些。
  
  我索性不去想,便随着连翘一道去见了我母亲,将这事说了。我母亲让我回府等消息,我便趁着天色还早,回了赵府。
  
  ——*——*——*——*——
  
  这几天国子监已正常开课,阿彰回了国子监,府里便只剩我与老夫人。老夫人经常闭门不出,我也难得能见她一面,日子比去年此时还不如。我将书房里所有字画皆做了个(炫书:www。fsktxt。com)整 理,却惊觉一副我从未题过字的山水上被写了两行字。
  
  ——天垂六幕千山外,何处清风不旧家。
  
  挥墨洒脱,笔法风雅,实在想不起来是出自谁手。
  
  哪个缺德的人在我的画上乱题字?意境一点都不对!想想这书房也没有旁人进,我再看一眼日期,没过去多久啊,应当是刚下雪那阵子?那日清晨赵偱说心血来潮去书房看了看,可这字迹……也忒不像了。
  
  一个是板正挺拔,一个是风流秀雅,我单薄的想象力实在不能将这两者联系到一块儿去,便索性同其他画纸一起放进了柜子里。书房被我这么一(炫书:www。fsktxt。com)整 理,大大小小的木柜子倒摆了好几个,看着倒像是要出行的样子。
  
  我倒是想走,哪怕去不了上州,去西边也好。虽说那地方不够丰饶,在传闻中却也有足够魅力。
  
  又等了两日,我娘亲一早便过来了,她一见我,便嘱咐我去换衣服。我换上许久未穿的冬日官服,上了她的马车,便一道往宫里去。
  
  我问:“怎的这么容易?”我还以为再次进宫见我那姑妈不容易了。
  
  我娘瞥瞥我:“的确容易,我都未开口,是她遣人到府里来,让今日带你一道去的。我看恐怕是有旁的事,你也不必担心,若有事我帮你担着。”
  
  还能有什么事?我轻蹙蹙眉,如今还耗着的,除了宋婕的事,就只有珠云了。赐婚一事虽未有明确旨意,旁人可能还不知晓,但邹家前阵子先递了吉贴,恐怕太后是知道的。不知道这位冒充邹云的卢幼真姑娘,还在不在宫里呢……
  
  见到太后已是到了晌午时候,温太后竟直接让人传膳,让我和娘亲陪她一道吃。我在一旁默不作声,等小心翼翼吃完了饭,我娘亲倒是先将我请辞被驳回的事说了,还说如今既已嫁作人妇,继续在朝中做事也不合适。
  
  温太后微点点头,也不表态,突然看向我道:“连永的意思呢?”
  
  我跪下回道:“微薄之力,实在担不起修国史之重任。”
  
  她又点点头,说:“你起来吧。”她偏过头,同身旁的宫人道:“桂嬷嬷,上回哀家过寿时,江南府上贡的绣品可还在?领着连永去挑一幅罢。”
  
  那桂嬷嬷应了声,便领着我往西暖阁走。然到了西暖阁,她却领我从偏门出了寝殿。我又不好多问,她只顾领着我往外走。宫闱禁地本就地形复杂,拐弯抹角转来转去,我就晕了。但越走越偏僻,末了我都觉着这地方不似宫里了,她突然回过头,淡淡说了一声:“温大人,快到了,您不必担心。”说罢突然从袖袋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来递给我:“大人您先收着罢,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让您送她个体面。”
  
  她?
  
  我略怔忪,桂嬷嬷却已转过身去,领着我继续往前走。我将小瓷瓶收入袖中,跟着她走到了禁中监牢。墙角的青苔正盛,屋檐下结出的冰凌噗嘟噗嘟地滴着水,门口有人看守,桂嬷嬷过去递了腰牌,示意我进去,又道:“温大人,奴才在外面等着。”
  
  石砖砌起来的墙,石板封顶,连地面都是阴冷冷的石头。我刚走进去便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沿着那促狭的走道往里走,忽听得镣铐撞击的声音,我心下一惊,再往前走进步,便看到了披头散发的她。
  
  这石牢里竟连个透气的窗子都没有,走道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我已觉得有些闷。宋婕看清来人后突然大笑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你!我就知道大理寺的人已是懒得来了……你过得不好受吧?”
  
  她的脸色出乎意料地苍白,手指上全是血,脖颈间隐约可见几道抓痕。我握紧了袖中的小瓷瓶,默不作声地等她继续说。
  
  她冷笑一声:“恨我没有用,已死之人不会再喊你一声娘亲,不论你以后过得有多好,她永远是你心里的一根刺,除非你也死了,否则不会有被拔掉的那一天。赵偱也是一样,你们都要带着刺度过余生,即便心照不宣不去提,也还是会疼,慢慢地疼死你!”
  
  石屋里能隐约听见外面冰雪消融的水滴声,一点点像是要渗到心里去。我觉得太阴冷,不想留很久。
  
  “没有那么重要。”我缓缓道,“你为人处世可念及过一点情义?你母亲受你牵累,如今在大宛生不如死。为人执念过了头,总不是什么好事。”我隔着牢门将药瓶放在了案上,慢慢道:“我送你一程,祝你走得体面。”
  
  她冷笑道:“你就不执念吗?”
  
  我低下头,转过身去,面对着石监的大门,微抿了抿唇角,叹声道:“但我放下了。”
  
  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那日傍晚在集贤书院中念到的这一句佛经,竟不自觉地又浮上了脑海。走在石砖上有清细的声响,我走到尽头,轻叩了石门,门闩移开,阳光迫不及待地灌进来。我低头看一眼冰冷地面上的这一块久违的阳光,知道它很快便会消失,陷入更长久的阴冷里。
  
  我走出石监,门闩重新关上,重重的铁锁重新扣上,身后却已是一片暖融融的日光。
  
  仿佛从一场梦里走出来,我沉默了一路,再次随桂嬷嬷回到温太后寝殿时,她递了礼盒给我,似是不经意般提了一句:“温大人,珠云姑娘前阵子因唱错了曲子被罚,如今已回原籍了。”
  
  我微怔,桂嬷嬷浅声道:“太后娘娘亦有难处,但能帮到处,皆已尽力了。”她略顿了顿:“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我捧着礼盒回到前殿,太后娘娘笑道:“看样子是挑花眼了,挑了这么久。”
  
  我娘亲自然知道没这么简单,但仍是微笑着拉过我,一起告退了。
  
  回去的路上,我娘亲不问我今日到底是何事,我便也没有开口。
  
  ——*——*——*——*——
  
  等了两日,吏部突然差了人送了文书过来,却是调令。
  
  江南府,修府志。
  
  我十分惊诧,因为这一切都与成徽所说一模一样。他说我必然会去江南修府志,如今来了调令,当真就是去江南修府志,甚至还替我升了品级……
  
  我很是忧心,不知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控制,又不知成徽到底想做什么,便想着无论如何得在离开前再见他一面。
  
  可我见不到他,就连孙正林也见不到他。他称病在家,闭门谢客。邹敏倒是顺利升任户部尚书,朝中无人有异议。她为人狠戾做事果敢,若她管着国库,有人想从里头不明不白地掏一分银子,想必也是艰难的。
  
  但皇上的另一层意思倒也明了,邹之道被贬,如今升了邹敏的位,对邹家也算是恩威并施。邹之道这一走,朝中相位空置,皇上却没有再立旁人为相的意思,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了。从此朝中大权落入他一人之手,六部各司其职,又受谏院与枢府牵制,正中他下怀。
  
  朝中这一番大动作,众人关注的皆是位高权重之人的走向,谁会在意到集贤书院里一个九品小吏的去留……
  
  连翘听闻我要调去江南后却是高兴得很,拍手道:“亏得我有先见之明,江南那一处房子还未转手,要不你去了就同我一起住?我也跟着你去江南呗,反正离上州也近得很,一个月回一趟家,恩……挺好。”
  
  她见我不语,又讪笑道:“哎呀,我一下子高兴过头了,失态失态。我知道你想在西京等姐夫回来,可你急什么?这仗还没开打呢,不知要等到哪一年。你就姑且先去江南,到时候回来不就好了?再说了,你如今有得选吗?去江南好歹比你一个人窝在西京修国史强吧?你以前不还说想去江南看看的么,如今这不正是个好机会?”
  
  她说的对,我的确没得选。可京中还有老夫人,还有阿彰,有些事我得理清楚了再走。
  
  我挑了一日与老夫人提起此事,老夫人沉默了会儿,突然与我道:“你将阿彰一道带去江南罢。”
  
  “这……”
  
  她看着我,脸上神色依旧寡淡,慢慢道:“他听你的,你若要带他走,他会跟着你走的。”她停了停,又道:“你不必顾着我,我一个人过久了,没所谓的。何况这两日我也琢磨着,若是秋水寺还有禅房,我便去哪里住上一阵子。你们这些事,我已不愿再去想了。”
  
  我知道她这一生孤独惯了,到头了也只有更清净的地方可以去,心中不免有些悲戚的味道。
  
  ——*——*——*——*——
  
  那一日我送她去了秋水寺,安顿好之后,她留我说了许多话,言语之中的淡然透着隐约凄凉。人的一生可以有许多种描述方式,三言两语的简短式总结,或是厚厚一部册子将诸事一字不落地记下,心境却都是一样。是人必有悔恨,必有动情,必有喜悦,必有哀恸,到最后风淡云轻,才知万事皆似一梦,不过是过眼烟云,实在不必事事推敲。
  
  独自回来的路上,身后尽是寒冬消融之声。
  
  我将府里彻彻底底(炫书:www。fsktxt。com)整 理了一遍,该遣散的下人都遣散了。出行那天,阿彰回头看看马车上大大小小的柜子,拽住我的衣角道:“婶娘,我们真的要走了吗?”
  
  我点点头,接过管家手里的锁,将大门合上,落锁声清脆而利落。
  
  我仰头看着那一方匾额,心中思绪万千,眼眶微疼。我侧过身,低头与阿彰道:“阿彰,赵家世代忠良,为国立过赫赫战功,你是赵家人,记住了吗?”
  
  他用力点点头,说:“阿彰记住了。”
  
  我紧抿了唇,身后传来连翘的声音:“趁还早,尽快出城罢。”
  
  我转过头去,见她掀开车帘子一角,脸上扯出一丝笑意来。我带阿彰上了马车,他看看连翘,不说话,只缩在角落里,抓了个毯子盖在身上就要睡觉。
  
  连翘倒也安分,不去惹他,只轻声叹道:“这么一走,说实话还真不知何时才能回。你兴许还要再回来,可我却是永远不会再回西京了。”
  
  我缓缓问道:“你那时是为何要走?”
  
  她促狭笑道:“躲债!”见我不信,她又敛了敛神色道:“是真的,不过究竟是躲谁的债,还真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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