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螟蛉报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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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召平静:“我不太明白阴气重是个什么意思。”
  梁总从鼻腔喷出一声笑:“九棘园那片地儿建国前是乱葬岗,没主的尸体死街上就往那儿扔。然后开垦成田,再然后搞什么地质勘测勘测到那里,勉勉强强立了一个工地家属住宅楼。我家司机是住宅楼里出来的,说楼后面就是坟包,一个一个一个,一直有闹鬼的说法。工程队撤走了那地荒了很多年,十年前还疯传过荒坟起尸的传闻,唉你应该知道啊?九棘园那边不是……”
  林召一直往外走,助手递给他一份文件,他随手翻一翻,打断梁总:“梁老先生等我电话。”他笑,“改天请你。”
  梁总又笑一声。
  九棘园那里闹鬼倒是真的。一直有鬼戏的传闻,十年前似乎爆发过一次,人心惶惶的,还说有军队来。不过似乎哪个城市都有这种传说,军队的罡气能镇煞气,或者,老百姓看见军队能安心。
  梁总问任继这种都市传说是不是真的。任继脸上有伤,包块纱布,端着冰镇桔汁吮吸,滋遛滋遛,笑眯眯道:“是真的。”
  梁总觉得这孙子绝对是在糊弄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算命特别准。家里老头子行伍一生,半截入土突然特别迷信,家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梁总盼他早点死,目前为止希望老头子鼓捣的长生之法都不是真的。
  姓林的能去饔飧宴,家里老头子都挤不进去,耳提面命要拍着姓林的。梁总点根烟叼着,觉得自己脑袋也冒烟了。老头子举荐任继去老先生家,效果不太明显,在家天天上火。
  啧。
  韩一虎看着林召的车离开,后面还有林应的车。他坐在集团总部对面的茶室,手指敲桌面。游光戴着墨镜进来,坐韩一虎对面,递给他一只文件袋:“能搞到的资料全在里面。”
  韩一虎接过来翻着:“谢谢兄弟。”
  侍应生上前问游光有什么需要,游光点一杯茶。韩一虎从头翻到尾,抬头看游光:“所以这件事就是绑架杀人案?”
  游光双手交叉:“你看看提供证据的是谁。”
  言辞。
  “他说是你的好兄弟,你告诉他证据藏在哪里。许家不干净,欠钱黑吃黑。”
  韩一虎蹙眉:“我真的不记得。我只记得我站在许家大门口,我知道是哪里,眼前一黑,没了。当时我在调查许家失踪案?同组的其他人呢?”
  游光点桌面:“这件事被压下来了。我能搞到的消息不多。”
  韩一虎叹息:“谢谢,不管怎样。”
  游光低声:“其实我不能相信你是‘复活’的。会不会你其实被心理暗示,虞教授找到的那些尸块根本不是你?有人想让小韩警官消失掉罢了。”
  “为什么?为了许家的事?”
  游光没接话。
  早几年资本积累的“大家族”都得经过一轮洗白,洗不白的就完蛋。许家可能是当年没洗干净。一切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除了韩一虎手指上的戒指。
  古旧的赤金,云雷纹。
  游光站起,拍拍韩一虎的肩膀,离开。侍应生终于过来,把茶放在韩一虎空荡荡的对面。
  韩一虎继续翻文件,看了很久。
  对面林召的车回来,后面依旧跟着林应的车。
  言辞在家打扫卫生。白泽肯定不掉毛,林召那个喷嚏让他很伤自尊,所以每次原形放飞之后都要用吸尘器吸一吸。言辞还挺心疼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全副武装。林应被林召叫走,树苗儿不在,言辞挥舞着吸尘器上上下下辛勤劳动。他觉得人类真是聪明,懂得用电,还懂得发明这些方便的玩意儿。哪里有土吸哪里,特别有成就感。
  吸尘器碰到一双脚。
  言辞直起腰,无奈看仲野:“怎么了?爸爸不让你这样吓人。”
  仲野在昏昏暮色里浮着,没什么表情。难得林应不粘着言辞,他才能出来。
  “小主人。”
  言辞不在意:“知道啦知道啦。林应不会害我的。对其它人我会小心的。”
  仲野在头发后面用一只眼看言辞:“小主人记得重明么。”
  言辞低头吸地:“记得呀。和爸爸一样的,很久没有联系了。”
  “他眼睛被人挖了。”
  言辞突然直立,瞪仲野。
  “重明比爸爸还厉害呢,是人干的吗?”
  “当然是人,而且,是他爱人。”仲野平板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有爱人才能趁他不备。”
  言辞握着吸尘器,不知道说什么。
  “小主人对林应毫无防备,我认为不妥。小主人只记得人为善,总是不记得人为恶。主人不在,只能我来提醒你。”
  言辞手里的吸尘器越来越烫,咆哮着模拟狂风。他想起重明好看的双眼,眼神温柔而多情。他小时候见过他,也见过他爱人。某一天,再也不见。
  “要……眼睛做什么。”
  “吃了。”
  言辞胃里翻滚,剧烈的悲伤搅动着。
  “既然是爱人,为什么要……吃眼睛……”
  “人类有一种‘夺取’方式就是吃。他们相信这样能夺取力量。重明那双神奇的洞彻万物的眼睛让那个人垂涎,那个人想要这种能力。小主人,你看,重明能看透地底下的宝藏,却看不透人心。”
  “他……他现在还好吗?”
  “躲起来了。十年前就躲起来,主人原来想去帮他。吃了重明眼睛的人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也没办法报仇。”仲野平铺直叙,“我希望小主人不要对那个人类那么直接。您对他根本毫无保留。”
  “可可可是林应……”不一样啊。
  “小主人,林应身上只是有穷奇的‘相’,他不是完整的穷奇,他是人。”
  “您很明白,人坏起来,连人都害怕。根源在于,人的欲望,无穷无尽。”
  林应开门进来:“言辞?做家务呢。”
  言辞对着一个方向发愣,林应走向他:“言辞?”
  言辞下意识往后一退。
  林应也愣住:“言辞?你怎么了?”
  言辞回神:“哦没有,刚才仲野出来了。”
  林应环顾四周,这种随时塞着一个娘家人的感觉很差。岳父大人真是不可小觑,本尊不在,仍能给他制造个如此大的麻烦。他把言辞手里的吸尘器关掉:“这么烫了。”
  言辞恍然:“啊?哦!”
  爸爸身边从来就没人。
  难道说,爸爸其实根本也不信任人?
  虽然爸爸是爱着人的。
  林应一把搂住言辞,言辞抬手就要挠他,林应仰着脸迎接:“挠。”
  言辞手僵在半空中:“你有毛病呀,怎么不躲?”
  林应心平气和:“我躲了咱俩之间问题就大了。怎么回事,讲。”
  言辞推他:“我是有事儿要麻烦你,今天晚上我得去郊区一趟,在九棘园附近,能不能麻烦你开车?”
  林应没多问:“行。”
  肯定是仲野这家伙跟小猫说什么了。
  弄死他。
  小猫心事重重,吃饭都打不起精神。林应琢磨用敲核桃的锤子把仲野的镇石给敲了,小猫解释:“爸爸当年的好友受了重伤,我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也没去看。我想找找他,有点费事。”
  林应心里舒坦,伸手穿过饭桌,捏言辞的脸:“小猫,你有任何不满都要讲出来,我没谈过恋爱,显而易见你好像也没有。有意见就提,咱们共同进步。”
  言辞鼓着脸嚼,一巴掌拍开林应的手。
  吃完晚饭林应开车带言辞往郊区走。林应不让言辞坐副驾驶,要坐他身后。言辞抱着包包蜷缩。
  不是相爱吗?
  不是爱人吗?
  为什么啊?
  林应看后视镜,一路没吭声。
  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九棘园,天完全黑头。九棘园附近的田野荒芜凄凉,一丝生气也无,倒是有很多莹莹虫火,一整片,飘过来,飞过去,荡荡漾漾。言辞走过去,激起一片星海。绰绰的光,映着言辞玉瓷的脸,仿佛不在人间。
  言辞的双目,晶莹如琉璃。
  一声蝉鸣。
  林应的记忆轰然一响,他恍恍然记起一点虚无的回忆,不太重要,马上能想起来,就是办不到。言辞细长的身影平静地走过田埂边的荒坟,萤火虫更多。
  我们找仙人。
  这是谁说的?什么时候说的?
  仙人站在萤火虫的光里。
  林应无意间一瞥光亮的中的萤火虫,全身瞬间一凉。什么萤火虫,那是一只一只的眼睛!
  人的眼睛,飘飞浮动,莹莹有光。
  言辞肃穆地看林应:“别害怕,这是毕。‘有生之类;先死为毕’。生命将死未死,刚刚死去的一种状态。人的精神力量其实很强大,将死未死时能看到过去未来,只是人之前不知道,之后不必知道。”
  林应挠挠头发,他的头皮发麻。他感觉那些眼睛的瞳仁在转,颤动,瞄自己。
  一声尖啸。
  林应激灵,这个声音!
  言辞抬起胳膊,蛊雕收起翅膀,停在他臂上,翅膀碰碰言辞,又飞走。林应突然大笑,笑得收不住。记忆在撞门,撞不开。
  “仙人。”
  言辞被他笑得有点害怕。
  “我好像记得小时候想找仙人,没找到。”
  毕被林应惊得飞起一群,言辞竖起修长手指一嘘:“安静。”
  言辞跪在漫漫青草之中,苍天夜幕之下。毕在他身边越聚越多,越聚越多,莹润的光是夜色对言辞的垂怜,让他看上去美得就要消散。
  林应站在一边,双手插兜。
  言辞念完咒语,点点荧光还往他身上凑。言辞站起,轻轻跟着毕往夜色深处走,被林应一把揪住胳膊。
  “你去哪儿。”
  言辞愣愣:“啊。”
  “找着人了?”
  “找到了。”
  “在这附近?”
  “……不是。”
  林应满意:“那改天再来,今天很晚了。”
  言辞被林应拖着走,毕转动着,看林应。
  铺天盖地的眼睛,看林应。
  林应理直气壮,无所畏惧:“那咱们都有收获。你找到了故人,我找到了仙人。”
  成群的毕卷起迢迢河汉,林应扯着言辞:“回家。”
  “回家。”你要信任我。
  “嗯。”好的。
  言辞心想,顾不得那么多了。
  毕是天地灵魂的眼睛,齐齐看着。


第37章 第 37 章
  37 泥塑
  林应是被踩醒的。
  他一只手捂眼,勉强适应光线。身上可爱的小小重量溜达一会儿,压着肚子。林应放开手,眯眼看肚子上的骄傲的毛团子。
  言辞背对他,毛茸茸圆团团的小背影被晨光虚化一层,膨胀胀的天使。尖尖的小耳朵立着,林应用手指一按,噗地弹一下。
  言辞还是给他一个高冷的小后脑勺。
  “角呢?收起来了?”
  毛团子一顿一顿,根据林应的经验,这是在舔爪爪。
  林应摊平,让言辞团得更舒服。最近言辞发现林应的肚子比胸好踩,因为肚子怎么说也比较软,胸部不仅有胸肌,还有胸骨。
  林应绵长地呼吸,用手指撸言辞柔软的皮毛,撸着撸着又要睡过去。言辞舔爪爪尽兴,终于转过身,圆眼睛的水光漾漾:“我发现一个问题,你身上有伤好像没好全。”
  林应沉重地眨眼:“嗯?”
  言辞用粉色的鼻子嗅嗅:“人形我看不出来,原形我能闻出来,你身上总是有血味儿。我以为你身上的血味是曾经的杀戮之气,可是不对,这是你自己的血。你重伤过好几次。”
  林应捏捏鼻梁,继续撸言辞:“好像吧。”
  言辞更严肃:“都没好利索,你元气亏损挺狠的。为什么不在意?”
  林应一把薅起小猫:“行啦,医生检查都说我没事,你操什么心。”
  肉垫按脸:“这几天你总是睡不醒。”
  林应亲亲肉垫:“隔段时间就这样,多睡睡就好了。”
  言辞跳下床,钻进大包包,只露出尾巴和屁屁。扒拉半天,很沮丧:“没有合适的。平时我又用不着。”
  林应下床抱起言辞:“再睡会儿,为了抚慰我受伤的躯体,要不你变成人形……我去。”
  突然变成人形的言辞光溜溜地在林应怀里,林应差点没抱住他,而且仿佛似乎大概有点闪腰。
  “亲爱的,热情是好的,下次这样种情况一定要提前说我的妈哟。”
  林应又趴着睡一个回笼觉,并且享受了猫步踩腰按摩服务。
  周一早上气压低,助手来得有点迟,进门看见虞教授带着护目镜的侧脸。学院里开玩笑,大家都是当年女娲娘娘泥塑的,有的人是娘娘亲自雕琢五官,有的人是麻绳甩出的泥点子,虞教授肯定是过女娲的手的那一批,在一帮泥点子里风采卓然。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解决个人问题。狂蜂浪蝶快把他这朵大花儿撕扯吃了,他状若无觉。
  虞教授抬头看他:“来得正好,帮个忙。”
  助手换衣服,一拉衣橱哗啦一响,掉出个东西。古旧的铜牌子,用红绳拴着穗儿,还挺好看,有点像轿车后视镜的装饰物。
  “教授,这是您的?”
  虞教授瞥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有那种东西。”
  助手一想也是,虞教授走欧风绅士路线,这玩意儿搁他身上有点人设失控。虞教授助手打算把这玩意儿扔失物招领去,虞教授走过来,给那东西用手机拍了照片。
  虞教授把照片发给言辞。
  言辞没看见,他的手机关着,塞背包里,背包被林应背着。
  林应背着背包抱着猫猫,心想这背包够沉的,言辞天天背着稀里哗啦地跑来跑去,以前更沉,里面是全部家当。
  白天言辞给林应踩一天,现在拒绝走路。他指挥着林应开车去九棘园,一到地界那个味儿。
  “这是鬼弹那附近?”
  言辞噗一声变成人,在空旷的荒野上摆符纸。林应很震惊,因为言辞现在是有穿衣服的。那么上午一变人形光溜溜的,是在诱惑自己?
  言辞念咒,林应在一边懊丧地嘟囔。
  “走啦。”
  “哦。”
  言辞把林应扯进一个虚无的入口,感觉是把空间撕去一块。林应背着大背包,言辞在前面蹦蹦跳跳。他一旦原形久了,就有点不能适应人形,走路一蹦一蹦。
  “你原形舒服还是人形舒服?”
  “那要看做什么事喽,吃饭□□人形比较舒服。”
  林应又开始懊悔早上自己不解风情,怪不得给人骂胸口漏风呢。
  言辞不听林应念经,拉着他的手一直走。他们走在一条长长的黑暗的隧道中,林应视力非常好,也只能看到言辞的侧脸。没有声音,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言辞圆圆的眼睛里盈盈的光望尽晦暝。林应心里一动。
  “小猫儿。”
  “什么啊。”
  “没有。”
  穿过隧道,两位武陵人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湖水,倒映天河。夜风习习,撩起言辞的衣角。言辞从背包里翻出一盏灯笼,点燃,握住林应的手,缓缓踏上九曲折桥,去往湖心。
  湖中有莲,莲心有烛。灿灿的花儿在平静的水面上打转,无数个周天运行。倒影的星汉不在水面,在水的深处,烁烁熠熠。上天星辉杳杳,水中银河飘渺。
  林应心中生出几分虚无,感叹人是活在这上下大梦中间,哪天黄粱梦一醒,睁开眼,还是虚悬的夜空。
  “安神定志。”言辞一巴掌拍林应的背,拍醒林应。林应一愣,对啊,上天入地都是虚幻,可他中间有言辞啊。
  还是个小仙儿。
  言辞手中的灯笼飞起,胧胧的光引着两个人。言辞牵住林应,穿过漫漫水面。
  走过水面九曲折桥,风中飘来一阵乐曲。林应对乐器研究全无,听不出来是古琴还是古筝。言辞双手翘起拇指合拢,对着木屋一揖,然后跪坐在门口。林应跟着跪坐,坐在言辞身后。言辞正襟,抬头闭目,认真听。乐曲清幽,随风飘散。
  “四正之气,清正质朴,此为林钟。”
  曲调一变,言辞微微一笑。
  “虓虎勇悍,威武昭昭,此为应钟。”
  言辞下巴更骄傲地仰着:“来人林应。”
  林应傻乎乎看言辞。
  琴音一停,言辞站起,拉着林应往里走。茅屋看着简单,里面布置倒是古拙雅致,宜人宜神。
  走廊两边轻透的帷幕拂拂荡荡。
  走廊尽头,是个敞轩。风吹过,幔帐承尘浮动如波,丝绦扬起,懒洋洋捶打林应的脸。
  敞轩中间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打扮有点类似照片上的岳父大人,眼睛的位置缠着丝带。
  “重明。”言辞又难过又高兴,“对不起,我来晚了。”
  重明双手按弦,微微笑:“你过来。”
  言辞凑上去,重明摸他的脸。
  “真像弥明。”
  言辞眼圈一红:“重明,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重明轻笑:“你要帮我报仇?你怎么报?”
  言辞愤怒,一把薅过木鸡似的林应:“我不能报,他能报!”
  重明笑意更大:“这位……虓虎先生,让我摸摸吧。”
  言辞把林应压弯腰,重明用冰凉手指点点林应的脸:“……咦。”
  林应怕了这些神棍了,生怕他再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他倒是什么都没说。言辞又急又怒:“你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我总有办法……”
  重明安静一会儿。
  他轻轻道:“言辞,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吗?”
  言辞一愣:“因为我很擅长咒语?”
  重明摇头:“不是。白泽本就能知擅言。你爸爸是希望你‘四口治事万物理’,更明白舌上的辛苦甘甜,谨言慎行。”
  言辞哽咽:“我帮不了爸爸,也帮不了你。”
  重明搂着他:“你太小了。你还不能深刻明白‘白泽’。白泽是天地精气化育,方得通晓天地。你爸爸原本认为已经没有白泽了,那天突然遇到你,高兴坏了。你爸爸说,他修行的善果,就是你。”
  言辞开始抽泣,然后大哭。
  林应想把言辞扒拉出来让他靠着自己哭,打量重明大概算“娘家人”,据说比岳父大人厉害,最好不得罪。
  言辞对弥明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他是白泽,他通晓天地万物,可是没有帮上爸爸一点忙。他哭得打抽,重明摸摸他的头:“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言辞吞咽:“您对无启国了解吗?我知道无启民怎么回事,可是无启国的来历,我不能确定。”
  重明点头:“无启国。女娲造人,一开始是没有阴阳分别的,后来捏得累了,用麻绳沾泥一甩,甩成人形。再后来分出男女,自生交合。无启国是最先的那一些人。”
  言辞对着重明凹陷下去的眼睛心酸。
  远处,有蝉鸣。
  重明笑了:“自泥土中来,到泥土中去。万物的‘理’。”
  言辞领着林应往外走。
  离开前,重明转脸向林应的方向。他是看不见的,但林应觉得他在“看”。林应不怕他看,抬头挺胸。重明慢慢弹琴,乐曲振振,像言辞的嗓音,滋润圆畅,舒急有序。
  言辞根本不是来问什么无启国的。他能不知道无启国怎么回事吗。林应心想,言辞就是过来看重明好不好的。说起来无启国的无启民很有来历啊。可是不能交合□□,又有什么意思?
  林应想着想着就去瞄言辞的细腰翘屁屁。精彩与快乐,都在这里了。神思奔逸半天,突然想起重明的话,一盆凉水浇下来。林应扯住言辞,脸色肃然:
  “亲爱的,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成年没?”
  言辞这下真挠他了。
  离开重明的地方,还是空气污浊的荒地。今天晚上的风向欠佳,化工厂的味儿扑面而来。有雾气,发红。
  林应背着言辞背包,言辞去掏出手机,打开,正好是虞教授发过来的照片。
  言辞看着那个铜牌子,沉默。
  林应凑上去,没看出不妥。
  “怎么了?”
  “这是牝铜。”
  “拼……什么?”
  言辞晃一晃手机,冷笑:“铸铜的时候扔进去个小女孩,等铜冷却了,凸起为牡铜,凹陷为牝铜。”
  人,五行之秀,万灵之首,天地赐精,娲皇亲塑。
  谁也不能拿人怎么样。
  除了人。
  林应给污浊的空气呛得受不了,拉着言辞往车的方向走。
  这几天不能开窗。他想。


第38章 第 38 章
  38 姻缘
  林应梦见一只巨兽。像虎,獠牙利爪。
  三对羽翼,全部漆黑如夜。羽片如刀,粼粼有寒光。
  那巨兽血红的竖瞳幽幽盯他,林应听见苍茫中有人问他。
  人,还是穷奇?
  林应四处张望,谁在问他?谁的声音?
  人,还是穷奇?
  林应睁开眼,臂弯一小团毛毛的暖意,一起一伏地呼吸。
  他镇静地看天花板。
  人,还是穷奇?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言辞睡得舒服。他也不是非要变回原形,只是林应的翅膀太温暖,变小更容易在上面打滚。打完滚大翅膀还会盖下来,柔和安心。
  可惜这两对血色的翅膀,林应根本看不见。只能看到那一对黑的。
  林应拢拢言辞,言辞睡相欠佳,一只小爪子翘在他胳膊上,露出肉垫。林应头疼,捏太阳穴。他最近精神的确是不好,以前也有过,这几天最严重。
  他根本睁不开眼。沉重的疲惫埋死他。言辞变成原形他能松快一点,白泽真的有镇宅辟邪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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