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之国-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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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让他来当第十三人。”斯图指了指克拉克手边的资料。
　　克拉克没有否认，而是将资料推过去：“你觉得他怎么样？”
　　斯图随手翻了翻，就丢到一旁：“太年轻，白瞎了满特性的天赋，做不到你想要的。”
　　克拉克拿回资料，再次重头翻了一遍，翻到那条马丁备注的关于白泽一直在等他的好友从封闭区出来的文字时，停了片刻，然后说：“我想让他试试，你来发起这个提议吧。”
　　斯图收回架在克拉克腿上的双腿，站起来弯腰，摸着克拉克的脸颊亲过去。
　　克拉克配合的扬起头，在一个缠绵的亲吻过后，斯图意犹未尽的回答：“可以。”
　　第二天，关于上任鸽骑士之子，【精灵】天赋满特性——白泽，的骑士认证提议被提交上去，投票超过半数通过。
　　云上层广场，白泽站在一座鸽子雕塑的前方，百米高的雕塑下，他就像是一只蚂蚁，仰头望去，隐约能看见雕塑顶端的黑色眼睛，浓郁的黑色像是在注视着每一个在看它的人。
　　这是一座与白泽家里那座感觉完全不同的雕塑，不仅仅是大小动作的不同，而是……这一个像是带有生命。
　　那种带有律动的生命，如同喷涌的源泉在往外扩散。
　　白泽仅仅是站在它的面前就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前所未有的充足。
　　但是不够。
　　白泽再次向前，忍不住抬起手，他有种预感，摸上前方的雕塑身体，他能得到更多更充足的生命力。
　　克拉克·科菲拦住想要阻止白泽继续向前的艾莉尔，并说道：“这里就是最初的十三骑士尸骨埋葬地，而你面前这座雕像就是初代的鸽骑士化身。相传在最早的那代十三骑士死后，灵魂就归卷于此，栖息于每一个与他所代表鸟类相同的雕塑之中，他们在此选择被他们所认同的下一代骑士。”
　　白泽已经走到距离它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克拉克：“你的父亲就是上一代被它认可的鸽骑士，在白叶知死后至今十年，还未出现新的被认可的鸽骑士。”
　　白泽的手碰到了雕像雪白底座上的白鸽利爪，在与它相触的那一刹那，一股强大推力冲向白泽，他被狠狠的甩到远处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如果不被认可就会受到排斥，像是这样。”克拉克有些惋惜的摇头，转身背后长出双翅，展翅飞向空中离开。
　　克拉克身后的护卫也跟着展开翅膀，随他一起飞起。
　　与此相隔不远的北红尾鸲雕像，身上蒙起一层淡淡光芒，像是在回应它附近的克拉克·科菲。直到克拉克飞远，北红尾鸲身上的光芒才渐渐散去。
　　艾莉尔打开雕像身上的防护罩，一层像是透明玻璃的透明罩升起笼住雕像身体。
　　云上层广场上有着十三座最早的十三骑士雕像化身，说是上面有灵魂归依不如说是精灵力的残留。这些残留的精灵力会挑选与自身相适应的人，他们会继承十三骑士的薪火，成为新的守护国家的力量。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触碰雕像被挑选，因为担心雕像身上的精灵力会外泄，这些雕像外面平日里都有防护罩保护，只有获得占现有骑士半数之多的候选人才能获得被挑选的机会。
　　“因为你的满特性天赋，现在很可能已经被六目组织盯上了，我们给你安排了一个保镖，保护你平日里的安全。”艾莉尔喊来一直站在旁边的人，“他是首都护卫队的队长，狄辰，是斯图的手下，听说你们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了，这段时间让他跟着你。”
　　白泽一手按地支撑着，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被汗湿的发丝粘成了几缕。
　　“保镖我可以自己指定人吗。”
　　艾莉尔被他睁开的全黑色眼睛震了一下，差点遵从意识发起攻击。
　　“你有更好的人选？”
　　白泽站的有些摇晃：“西尼尔，如果没有记错，他今天就从封闭区出来了，不知会为你们谁工作。”
　　“我问一下。”
　　艾莉尔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他，这不是她做事的风格，但是刚刚那瞬间的黑色眼睛还留在她的脑海中，没有克拉克在身边，让她此刻无法保持心神平稳。
　　很快手下就传来回复，艾莉尔对白泽说道：“封闭区的六人战确实已经结束，获胜的是一位名为西尼尔的三十四岁男子，在两个小时后将开始对他进行污染清除。”
　　艾莉尔顿了一下，道：“正好他被分在我的手下，我可以准许他成为你的保镖里的其中一个，而另一个必须是狄辰。”
　　“非常感谢，我可以知道这次封闭区的出口吗。”
　　艾莉尔：“在距离此地一千三百公里的边境城市，克罗斯。”
　　“再次感谢。”
　　白泽歪歪斜斜的鞠了一躬，随后背后张开一双白色丰满的双翅，仰头高飞。
　　艾莉尔表情严肃的命令道：“跟上。”
　　“是，巴克大人。”狄辰身后展开白色带着灰白色花纹的翅膀，迅速起飞，紧跟白泽其后。
　　
　　　　
　　　　☆、第八章　

　　
　　白泽远远看见在克罗斯外围的森林中，一片空地上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人手持大剑拄地，另外几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而他一直无动于衷。
　　那一头耀眼的金发让白泽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西尼尔！”
　　白泽大喊一声，在西尼尔闻声抬头时身体向下俯冲，西尼尔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松开手中大剑，展开怀抱。
　　白泽在距离地面还有数米时就已经忍不住收起翅膀，直直的坠落，再被西尼尔双臂接住揽紧。
　　“西尼尔……呜呜呜……”
　　白泽抱住西尼尔的后背开始痛哭，稀里哗啦鼻涕眼泪一大堆的。
　　“乖。”西尼尔轻拍白泽的后背，哄他。
　　不知哭了多久，约是心底掩埋的情绪哭完了，亦或者只是哭累了，白泽才打着哭嗝好了一些。
　　“蹭你衣服上……上了。”
　　白泽胡乱擦着西尼尔身前被他蹭上的眼泪鼻涕，撇着嘴没忍住又开始掉眼泪。
　　“怎……怎么还有泪……啊。”白泽一边哭一边埋怨自己，“我怎么这么爱哭。”
　　“没事。”西尼尔揉揉白泽的脑袋，给他揉成了一个鸡窝头，“头发真丑。”
　　“你别摸……嗝！我头。”白泽护着脑袋往后退一步。
　　“好。”西尼尔紧跟一步继续圈着他。
　　“这是——”白泽拉过西尼尔的手，把他的袖子捋上去，人造皮已经不见，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锈斑遍布他的手臂假肢，不，更有可能是遍布全身。
　　西尼尔露出微笑：“能出来看见你就挺好。”
　　白泽有些沉默的低下头，西尼尔温柔的拍拍他的头顶。
　　“好了，你要等的人也等到了，可以跟我们走了吧。”另外几个一直围着西尼尔的人，走上前说道，语气不太和善，显然是因为西尼尔之前的不配合。
　　他们是政府里面，被派来接此次封闭区六人大战胜利者的工作人员。
　　还未等白泽西尼尔开口，一直跟着白泽来到此地，并看着他们二人上演久别重逢感情戏的狄辰站出来，从通讯器中导出自己的身份名片，投射到空中。
　　“奉红鹳骑士艾莉尔·巴克大人之命，派首都护卫队队长狄辰，以及封闭区六人战胜利者西尼尔，为白泽先生保镖一职。”
　　那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答到：“是，狄辰大人。”
　　他们正要离开时再次被狄辰喊住：“飞行器留下。”
　　“那我们？”
　　“相信你们在克罗斯有联系人接应。”
　　说完狄辰就接过他们几人为首的手中飞行器钥匙，点开飞行器舱门。
　　“白泽先生，两位请上来。”
　　白泽抬头看着西尼尔，通红的眼睛露出笑容，松开手：“走吧。”
　　西尼尔捡起刚刚被丢在地上的大剑，握在手中跟上去。剑身剑柄和握着大剑的手一样，也是斑驳锈迹。
　　飞行器起飞，让白泽有种一月前自己初次来到这里的恍惚感。
　　但是现在与之前明显有着完全不同。
　　西尼尔并没有像白泽当初那样对一切都很好奇，显然他对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交通工具以及飞行器内的狄辰都保持着相当高的戒备。
　　白泽伸出手，放在与自己相邻座椅的西尼尔手背上。
　　“我在这里找到了我的父亲，虽然他在十年前已经死了，不过这里还有我的家。”
　　白泽将他对这里知道的事情和他现在的名字，父亲以及现在在龙牙花学院上学的事情都迫不及待的和西尼尔讲了讲。
　　西尼尔听完后很为水泽感到高兴，果然送他出来是对的，不过现在还有更困扰他的事情：“刚才那些人说我现在欠了政府五千万的污染清除费用。”
　　白泽忍不住笑出声，居然比马丁当初估计的三千万还要再多出两千万，果然是管家眼中的败家。
　　西尼尔看见白泽笑，也就跟着一起笑。
　　不过等白泽将当初马丁说的话说完后，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所以，这些居然是真的。”
　　白泽笑着点头。
　　“你现在当我的保镖就等于在为政府工作还债。”
　　“那我觉得我可以工作一辈子了。”
　　白泽连忙扭头看向前方，慢慢抬起手臂，用手捂住略带发烫的脸颊。
　　狄辰冷着脸翻白眼，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吃狗粮？
　　温度渐渐散去后，白泽开始询问正事：“狄辰，上次在龙牙花学院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狄辰：“是的，后来我才知道白先生在那次测试中得到了满特性的好成绩，恭喜。”
　　在龙牙花学院警铃声响起时，从天而降的那一队人中，领队和亚伯老师说话的就是狄辰，白泽或许对他的样貌不会记得太清，但是离开前的那个眼神能让白泽确定这是一个对得起自己身上制服的人。
　　“喊我白泽就好，现在你是我的保镖，我信任你，我希望你可以同样信任我。我刚刚和西尼尔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可能比他稍微知道的多一些，但依旧只是皮毛，我想如果你能将柏尔特斯更多的事情告诉我，对于我的安全应该会更有保障。”
　　狄辰眯着眼睛看向白泽：“我们在你小时候曾经见过，那一年你大概七八岁，我身受重伤被白大人您的父亲所救，救命之恩我还未还清。”
　　白泽可有可无的点头：“我不记得十一岁之前的事了，我想你应该知道。”
　　“是的。”
　　狄辰随后将飞行器调成自动飞行模式，为白泽补充其他他所困惑的事情。
　　比如封闭区。
　　在六七百年前，亚尔国出现一种可以通过接触传染的污染疾病。
　　据调查污染源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
　　染上这种疾病的人，按照病情轻缓程度身体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坏，轻则断手断臂，重则四肢皆损。
　　但只是身体的残缺对亚尔国来说并不是难以克服的问题，因为科技的飞速发展，无比契合身体的假肢对大众来说只算是平价商品。
　　但是这种对病情可控的心态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受到污染的人会失去【精灵】。
　　亚尔国自诩是精灵的后代，是森林大地的宠儿，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国家的人拥有地下埋藏的矿石宝石以及各类金属的控制能力。
　　他们利用这种能力，发展科技，强大自身，在世界各国中占据一席之地。
　　而这种天赋能力就被称作——【精灵】。
　　每个人拥有的【精灵】大不相同，小到只能控制勺子刀叉，大到能制作出随身武器。后来更是通过一些具备宝石特性天赋的人，在金属中融入所拥有的特性宝石，就能达到提升不同属性的目的。
　　而最令人羡慕的则是能精细控制金属的柔软度和延展性，在背后融出一双翅膀。
　　因为从古至今，太多的童话故事都在描绘关于祖先精灵的翅膀，那是属于天空的标志。
　　对于听这些故事长大的亚尔国人，能有一双翅膀是每个人都在追求的事，这是任何飞行器都无法代替的，是一种独属于他们的荣耀和证明。
　　但是，这种四散传染的疾病，直接断送了他们的【精灵】，斩断了信念，从根本上否认了他们作为精灵后代的权利和特殊。
　　同时，健康的人也开始恐慌，他们惧怕会被染上这种疾病，无论强大亦或是弱小，都不愿失去属于他们的【精灵】。即使对于弱小的人来说，他现在只能控制一个勺子，不代表他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还仅仅是个勺子，更不代表他的后代，也仅仅是个勺子。
　　生病的人，在身体的损坏中还要绝望【精灵】的消失，极端的人开始报复社会，想要制造一个所有人都不再拥有【精灵】的社会。还有生病的人被他们的亲人朋友藏起来，收留病人的人再次不小心染上疾病，加大了还未染病的人对于染病人的抗拒和恐惧。
　　两者之间无法调停的矛盾，就是在滋生暴力和动乱。
　　整个国家比想象中乱的更快，政府军全身穿着新发明的防护衣，开始镇压反叛。在这场长达二十年之久的战争中，近乎一半的人在疾病和绝望中死亡。
　　同时，也诞生了最初的十三骑士。
　　他们拥有无可比拟的【精灵】，冷酷无情，以剑为路。
　　在鲜血和尸体堆置的战场上，硬生生的辟出一条流满鲜血的路，结束了这场让所有人都煎熬的战争。
　　剩下的病人被驱赶到发源地的那片沼泽四周，围绕着那里建造了一座封闭区。
　　与此同时，封闭区外面的人，从不知何时会被何人染上疾病的恐慌中活了过来。
　　为亚尔国获得光明做出重大贡献的十三骑士被尊称为【英雄精灵】，这是自久远的三百年繁荣时代之后，再次迎来的新的【英雄精灵】。
　　他们的雕像伫立在云上层广场，和其他的【英雄精灵】雕像放在一起。
　　以十三骑士为首的国会也被保留，每一代新的十三骑士只有得到初代十三骑士的精灵力所认可才可以继任。
　　战后的希望和重建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与此同时，与之相反的封闭区内则是充斥着黑暗和消极。
　　想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靠着外面的救济粮食麻木度日。
　　直到十年后，一位二十二岁，在战争中出生，在战败后驱赶到封闭区的人，统一了这个充斥绝望的地方，他以六座本就存在的塔，将这里等分为六个围绕着中央污染之地的城市，让自己的六个手下分别管理这六个地方，建立制度，称作塔主。
　　在外面的人得到封闭区的消息时，封闭区已经作为独立的六座城市获得了可以说是很快速稳定的发展。因为对于刚刚结束的战争的惧怕，担心他们会再次卷土重来，亚尔国决定，指派人手参与封闭区的内务，严格控制他们的发展。
　　同时，那位为封闭区带来稳定和希望的人，也在悄然无声中死去，抹消在没有历史的长河中，甚至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和性别。
　　狄辰看向白泽：“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可以清除污染的措施，但是造价太高，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所以无法广泛推广。像是这位应该就是属于重度污染，所以是五千万。每年还有数十例刚出生就被污染的婴儿被送往封闭区，这些婴儿都是属于重度污染，并且污染源未知。”
　　白泽：“那你知道关于之前封闭区受到炸。弹攻击的事吗？既然两者已经维持住平衡，为什么还要攻击。”
　　狄辰摇头：“这就不属于我的权限能知道的事情了，大概只有十三骑士才能了解，你的天赋很好，很多人看好你成为下任的鸽骑士。”
　　狄辰说着突然站起来，指向窗外。
　　“那就是我们国家的世界树。”
　　白泽隔着玻璃看见一棵在森林中央冒出的参天大树，在飞行器的这个高度还只是与他的树干平视，可以看到它笔直宽厚的树干，而对于顶端更大更宽广的树冠只能仰视，那里穿过云层好似与天地相连接。
　　在它的下面，一切都显得格外渺小微弱。
　　回到白泽家中后。
　　狄辰收到艾莉尔·巴克的通讯。
　　“是的巴克大人，白泽的确已经有了融出翅膀的能力，飞行速度在300左右，我可以跟上，不过在飞到克罗斯后我已经没有飞回来的余力，所以借用了旁人的飞行器。”
　　“是的是的，并没有其他引起注意的地方。”
　　“好的，我会继续留意。”
　　挂断通讯器后，狄辰往下看去，正好看见楼后一座已经废弃的小型儿童游乐场。
　　大难不死的自己第一次见到白泽好像就是在这里，他当时正在下面十分不情愿的玩沙子。但是在看他玩沙子的他的父亲，白叶知白大人明显比他更为开心。
　　狄辰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好似流露出一丝温情，但很快消散。
　　
　　　　
　　　　☆、第九章　

　　
　　“白泽。”
　　“干什么爸爸？”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
　　“为什么？”
　　“这里有很多树，我喜欢森林。”
　　“那如果有一个地方，那里没有树你会喜欢吗？”
　　“嗯……不知道，我没去过。”
　　白泽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汗湿的头发垂在额前，正在往下面滴汗水。
　　没有拉窗帘的窗外已经有一丝浅淡的白光，照在白泽的身体一侧，拉长了另一端的影子。
　　房间的浴室发出哗啦的水声，然后一个□□的人影从里面出来。
　　“又做噩梦了？”西尼尔问。
　　“不，是个美梦，梦见我爸了。”
　　白泽拉开被子，穿着丝绸质感的长袍睡衣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西尼尔身前将他推进浴室。
　　西尼尔重新躺进装满蓝色液体的浴池，他现在身上的锈迹已经没了一半，多亏了管家找来这些修复液的功劳。虽然不知道昨天来到这里时管家为什么对自己冷言冷语的，送液体过来时更是已经要将嫌弃二字写在脸上，一点都不像白泽口中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白泽将想要坐起来的西尼尔按进去：“不要乱动，管家说了，要等彻底修补好了才能出来。”
　　“行吧。”西尼尔撩了把修复液，这些似乎比兰迪做出来的更浓稠。
　　白泽来到浴室外间洗把脸，冰凉的水敷到脸上再掉下去，让他也精神了很多。
　　西尼尔身上的那些斑斑锈迹，就是清除污染的代价。他从封闭区出来走的道路和白泽不同，白泽因为没有受到污染，仅仅只是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并除掉带有污染的衣物饰物而已。
　　而西尼尔不同，他是重度污染，除了衣物之外，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而清除污染就是相当于将他的表皮剥掉一层。没有麻醉，还要全程保持清醒。
　　这也是除了清除费用过高的另一个不能广泛推广的原因。
　　但是白泽还是很高兴，高兴西尼尔能出来。
　　这里对于白泽，和当初他从那座假森林里出来面对光耀城完全不同，那里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地方，而这里意味着家。
　　尤其是昨天和那座鸽骑士雕像的碰触，短短一瞬，太多他无法捋清的画面蜂拥而至冲进脑海。
　　让他一时间忘了自己是谁。
　　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相熟的人来佐证自己还是自己，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到西尼尔身边。
　　那些画面里也包括白泽的父亲，上任鸽骑士——白叶知。
　　西尼尔：“因为那座雕像，你记得小时候了？”
　　“很混乱，有小时候的，但还有一些不像是我小时候的，不知道是我爸爸的还是其他人的记忆。因为太多太繁杂了，它们就好像只是留在我的脑袋里，缩成一团，并没有完全打开。”
　　白泽坐在浴池边，有些头疼的拍拍脑袋。不过也是因为这里面属于父亲的零碎的片段，他终于感受到了独属于白叶知的父爱温暖，也对这座庄园有了归属感，对于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也有了更深的感情。
　　昨天在克罗斯，见过西尼尔稳定了不安的情绪后，他再次看到狄辰就记起小时候初次见到狄辰的片段，所以他愿意相信狄辰，出于对自己父亲的信任。
　　西尼尔问：“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水湖塔的吗。”
　　“有一点，很模糊。”悲伤弥漫，几滴眼泪从白泽被散乱头发遮住的双眼滴到水池边缘，发出清脆声响，“那一天我父亲为了救我死了，死前将我推进了封闭区，我眼睁睁的看着和他越来越远，他最后的那个眼神……”
　　西尼尔正要站起来，就听见白泽一声大喊：“躺回去！”
　　西尼尔立刻乖乖躺好。
　　白泽抹了下脸。
　　“我前几天还遇见一个自称六目组织的人，他说我爸是被这个国家的骑士杀死的。”
　　“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我很迷茫。”
　　“抬头，看着我。”
　　白泽看向躺在浴池里的西尼尔，即使身上斑斑锈迹，他的身上也不带有一丁点的狼狈，那双眼睛还如第一次见到时那样深邃，黑色之中带点深蓝。
　　而在瞳孔的最中间倒映着白泽的身影。
　　西尼尔伸手拨开白泽眼前的发丝。
　　“你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必困惑，不必踌躇，你这样就是对的。”
　　白泽静静的沉默片刻，而后说道：“首先，我要先成为十三骑士，拿到更多的